“以容姐,你的身体没事了吧?”
“没事了,你真应该早告诉我的,孩子生这么大的病,你也不说一声......”何以容声音很小,仍有点埋怨的语气。
何以纯解释道:“刚回来那两天,我也是一听说欢欢生了病,整个人就懵了,第二天一早就来医院检查然后确诊,紧接着就开始住院治疗了,等我缓过来给你打电话时,你的电话又不通了。”
“那你也可以在我QQ上留言啊。”
“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我是怕你知道了跟着担心......”
“算了,不说了。你一个人照顾孩子也太辛苦了,我现在反正没什么事,以后我来照顾欢欢吧,你也可以休息休息。”
“那怎么好呢......”何以纯实在不想麻烦太多人。
何以容沉着脸道:“有什么不好的,我身体不好你不也照顾我了吗?我照顾照顾欢欢也是应该的。”
何以纯也想着何以容应该是投挑报李,想要回报她之前对她的照顾,因此也没有完全拒绝更没有多想什么,“我听你说话的声音还有点沙哑,估计是没休息好吧,你今天刚飞回来肯定很累了,一会儿还是和大伯母先回去休息吧。”
“我没事!你别赶我走!我可能没你会照顾孩子,但我可以学。”
“不是不让你帮忙,等你休息好了再来照顾也是一样的,欢欢这病一时半会儿也......”就算治疗顺利,完全康复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何以纯想到这层便叹起气来。
何以容没再坚持,其实她现在心里真是前所未有的乱。从昨天知道欢欢生了重病,到现在看到人,这段时间对她来说或是一段异样难忍的煎熬。她心里有好几个念头翻来覆去,但想了这么久仍不能做出决断。
一条路是,和许瑞安继续周旋下去,拿到他的钱,逼着他和于霞离了婚。不管还能不能生孩子,她也要和他公开结婚,这才不枉她这么多年的等待和牺牲。
但想到欢欢,嘶得不认真考虑另一条路,她可以拿了许瑞安的钱,告诉他,她已经因为流产再也怀不了孩子了,出于这种原因,她主动提出终止关系,许瑞安自然会同意分手,还会对她十分愧疚,因为亏欠也就一点也不可能会为难她。而她和他的关系,只要何以纯不说出去,西安这边就没人会知道。虽然上次回西安时她和秦晚来有说过自己找了个有妇之夫,但也可以辩称只是借口,只是不想让以纯失望,秦晚来毕竟没有真整到许瑞安.
那么,打点好一切之后,她就可以告诉秦晚来五年前的真相,说出伺是欢欢的亲生母亲。也对以纯表示抱歉,因为她一开始只是不敢养孩子,没想让以纯帮她养,只是想借杨梅的手送孩子去儿童福利院,然后她会暗中出钱助养。她自然会再软明自己的苦衷。
不管其他人理不理解,她终归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以纯就算舍不得孩子,但她心地善良,只要她私下好好求她,她肯定会完全放弃秦晚来,也会同意把孩子还给她.
至于秦晚来,他以前可是一直喜欢她的,只翼现得当,也应该可以说服他和她结婚。这样的话,她同样可以嫁一个不错的老公,还可以和自己的孩子光明正大一起生活。只是就那样放过许瑞安,心里始终不甘而已。
刚刚看秦晚来的母亲对孩子的态度还真是很不错的,让老人家接受她应该不难,让何以纯有点担心的是秦晚来的态度,上一次在上海.......上次在上海,他对她已经疏远了很多,对以纯却象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了。难道短短一个来月他对以纯的感情就已经发生变化了吗?应该是为了孩子才对以纯好的吧,以前他对以纯可是避之不急的啊!
第一条路很简单,第二条路顺不顺利关键得看秦晚来的态度。何以容想了一天一夜,也无法决定到底怎么做最好。但孩子她是一定要照顾的,看着欢欢病成这样,她又是心痛又是愧疚。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她这辈子还有什么意思!
正想着,杨梅等人便回来了,边走还边议论着。肖梅道:“那医生态度真是有点傲慢,问他十句才答一句,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
“医生都是这样的了,不过听他的口气,欢欢的病应该没有大问题的。”杨梅道。
苏月琴没有吱声,因为这个医生可是她找的。其实问问医生也不过是希望能安心点,但病还没治好之前,医生是不可能尽说好话来哄家属的。多数医生为了不担责任或显示自己的医术高明,都习惯把小病说成大病,大病说得九死一生的。欢欢的医生说话虽然不多,已经算是很客观的了。
“欢欢真睡着了呀。以容,你刚回来挺累的,还是回去休息一晚,明天再来吧。”肖梅见何以容脸色暗沉,以为她是累的。
何以纯也跟着再次劝道:“以容姐,你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
“......好吧,那我明天过来。”何以容想了想也觉得头有点痛,昨天一晚上没有休息好,脑子里一刻也没有休息,怎么可能不头疼。
送走何以容和肖梅,何以纯本来劝苏月琴和杨梅也回去休息,杨梅却是不肯走,她也不是每天在这里,只有周末休息才在医院待久一些。
杨梅不走,苏月琴也没走,两人小声说了一会儿话,正跟何以纯商量着是不是五点半就叫醒欢欢起来吃晚饭,苏月琴已经带了一堆吃的过来,都用保暖盒装着。杨梅也做了些孩子喜欢吃的小点心带来了。
“不用叫,再过一会儿就会醒的,欢欢这两天容易困,但每次也不会睡太久。”
“我们刚刚也问医生孩子嗜睡是什么原因,医生说,药物反应每个病人有相同也有不同,有些人会掉头发或吐得很厉害,吃什么都恶心,想想欢欢只是贪睡已经是很好了。”
“是啊!”何以纯随口应着,心里实则忧心重重,欢欢现在的反应还不算太严重,但不表示以后就不会加剧,化疗的次数越多,就会越难受的。医生为了让她心里有数,已经跟她详细说过了。
“苏姐,晚来他爸爸身体不好,你还是回吧。”杨梅又劝,孩子睡着了,也用不着三个大人在这里干守着,苏月琴虽然保养得不错,但毕竟年岁不饶人了。
“好吧,我......”苏月琴刚说要走,秦晚来便回来了。“哎,晚来你公司的事忙完了?”
“嗯,处理好了。您怎么又来了?”
“死小子,你怎么说话呢,我已经三天没来了好不好!”
“好了,这不是怕累着您嘛!”见苏月琴瞪了眼,秦晚来马上说起好话来。
苏月琴这才缓了语气道:“你回来了也正好,趁着我和以纯小姨在这里,你和以纯出去吃顿像样的晚餐,顺便聊聊天放松一下吧。”
秦晚来自然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但他没马上回答,只抬眼去看何以纯,何以纯却垂着眸子不表态。杨梅连忙拉了何以纯道:“纯儿,你和晚来这些天都累,没能好好吃顿饭,这会儿有我在这里照顾欢欢就够了,你们出去吃饭吧。”
何以纯还在犹豫,杨梅干脆将她推去秦晚来面前道:“去吧去吧!病房里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不用太着急回来,我明天反正也是休息的。”
秦晚来马上拉了何以纯的手道:“吃饭而已,别犹豫啦,你这些天一直在医院确实又累又闷,出去透透气也好。”
“对,赶紧去吧!我也在这里的,别担心孩子。”苏月琴则是直接推着两人向外走了。
姜雅不知道去了哪里才回来没多久,看着两个长辈都在给秦晚来和何以纯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何以纯还象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不由得一肚子的火气。先前秦晚来离开时,她紧跟过去,想和他单独说几句话,秦晚来却是懒得理会,跟要去救火似的匆匆走了。害得她烦躁得要死,开车出去转了几圈才回来.
经过这些天,姜雅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希望实在太过渺茫了,很想放弃,但始终又觉得不甘心。姜江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差不多可以回家休养了,她还什么机会也找不到,要怎么办呢?真烦!
十一天了,虽然感觉何以纯的态度有所软化,但秦晚来仍不是很满意。两个月时间可一点儿也不长,叶向东说到做到了,这些天都没来打扰他和以纯。如果两个月后以纯还不答应他的求婚,然后他真要彻底放手不成?他怎么能放呢!
上车之后,秦晚来盯着何以纯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去个远点的漂亮点的地方好好吃顿饭,顺便看看月亮。”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何以纯没什么情趣地道。苏月琴和杨梅明显的撮合让她觉得自己的坚持很没意思,现在的她可是最不愿意让长辈为速心的了。
“这个嘛,本来是没什么好看的,但要是和你一起看,就挺好看了。”秦晚来笑着道,他不想让气氛太沉闷。
何以纯仍是道:“还是别去太远了,让小姨和你妈一直在医院不好......”
“别担心!我看我妈和小姨还是蛮多话聊的,她们也愿意多陪陪欢欢,不会觉得累的。”
已经出来了,也不可能马上回去,何以纯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不再说什么了。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来得有点突然,秦晚来脑袋里迅速想着应该怎么把握这种难得的机会,一时间也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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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叶向东看着叶向武递过来的资料袋问。
“是何以纯小姐的资料,首长之前让我调查的,我复印过一份给小......给小晨看,这次和首长去龙城见到小晨,她说这些资料还是给你比较好。”
“我爸还真是让你做了详细调查吗?他真是......”
“首长也是出于关心......”
“你别帮他说话,小武,我爸也没给你多少恩惠,你已经帮着照顾了小晨这么多年,什么都够了,很应该要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了。”
叶向武腼腆一笑道:“我现在过得很好呀,在英国几年也不全是在照顾小晨,我也和小晨一样在读书,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可惜小晨不明白你的心意,不然你们要是能在一起多好。”叶向东叹息道.
他是很喜欢叶向武的,这个叶举偶然收留的孤儿,因为没办什么正式的收养手续,只是给了他一个身份,取了叶向武这个名字,他便始终将叶举和叶家人都看成是大恩人了.他的聪明和感恩之心都非常难得.
“小晨可不是不明白,只是我配不上小晨,她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她能把我当朋友或当哥哥都是很好的了。”叶向武比较满足地道,他是很喜欢叶晨,也没想瞒着谁,但他早就明白叶晨只当他是兄弟和玩伴,他只要叶晨幸福就好,不会奢求什么。
叶向东摇头道:“这么些年了,你还是这个样子。哪里看得出来已经是暗网的神秘老大雪狼呢。小武你在网上成立的这个组织搜罗的可都是网络精英,现在的网络力量已经越来越不容国家忽视,你真的不考虑为部队安全部门效力吗?”
叶向武仍是纯朴地笑:“我那些朋友都是无拘无束惯了的,他们不会愿意做国家机器的,做点私人调查之类的事也不过是出于兴趣......”
“明白了,我也不过是一种希望,你的事我听小晨说过了,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的生活,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兄弟。”
“嗯,谢谢大哥的理解。”
叶向东从资料袋里取出几页纸叹了口气,随手翻看起来。看到第三页的时候,他的表情突然有了很大的变化,将其他的丢到一旁,又仔细看了一遍才深吸了一口气问:“小武,你的资料非常详细,你确定不会有错吗?”
“别的我不保证百分百,但这是首长要的资料,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叶向武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叶向东的质疑有什么不悦,只是认真地保证道。
“这里说以纯的父母去世后,她去医院看贡症,原因是......流产,看这个时间......还有这个.......”叶向东说着又把后面的资料拿过来仔细看了一下继续道:“还有收养孩子的时间,这时候以纯还在学校读书.......”
“有什么不妥吗?”叶向武有些疑惑地问,他只能保证资料的准确性,但不知道叶向东为了什么动容。
叶向东放下资料喃喃道:“看来以纯和小姨并不是因为掩人耳目才说孩子是捡来的,而是这个孩子的的确确是捡来的。以纯的孩子早就没了,根本就没有生过小孩.......这么说竟然是秦晚来在说谎吗?”
“要不要我去调查一下秦晚来?”叶向武马上道。
叶向东沉吟着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这样吧,也不用详细调查了。你想办法取得以纯,秦晚来还有以纯的孩子欢欢的头发之类可做DNA样本的小东西去做一下鉴定。看看他们三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可以吗?”
“没问题,这个很简单。”
“如果说秦晚来竟然利用孩子来欺瞒我的话,那我之前对他可就太客气了!”叶向东的脸色黑沉了几分,就算欢欢是秦晚来和以纯的孩子,他本来也不必和秦晚来讲条件,他只是答应了以纯,不想让以纯为难而已!现在从这份详细资料分析,欢欢应该不会是以纯的孩子。那么,就算以纯和秦晚来有一段过去,没有孩子,他最大的优势可就没有了.
不过,关键还是看以纯的态度啊!欢欢病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直没有出面,以纯会怎么想呢?她能理解他的用心吗?从周立人那边得来的消息,秦晚来这段时间可是做得足够好了,他天天陪在医院里,以纯是否已经再次被他打动了呢?
想到这里,叶向东就有点坐不住了,这段时间他有工作可忙,还能不去多想这些得失,可以压制自己内心的思念。但没想到叶向武带来的这份资料会有这样意外的发现。
之前他也稍微打听过以纯和秦晚来的过去,却没有调查得这样仔细。单只看时间,从以纯流产失去孩子,到她领养欢欢,中间只隔了六个月,这样算来,就算她后来和秦晚来还有在一起,也是不可能那么快就生出孩子来的,就算是早产也不可能。
他以前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细节,还轻易相信了秦晚来的话。秦晚来在医院给欢欢输过血也说明不了什么啊,同血型的人多的是。
“大哥,看来你真的很在乎这位何小姐。”叶向武笑着道,他还是第一次在叶向东脸上看到这么丰富这么复杂的表情。
叶向东看了叶向武一眼,也没否认:“以纯是个好女人,如果错过了她,我这辈子只怕就要孤独终老了。”
“没想到大哥用心这么深,难怪小晨要把资料给大哥看.可惜何小姐始终和大嫂的意外有关,如果大哥真跟何小姐结婚的话,肯定会有人说闲话找麻烦的。首长也会担心大哥的前程,恐怕是不会同意的!”叶向武调查了何以纯,自然知道所有事情,他也非常了解叶举。
叶向东仍是摇头道:“爸那边我并不是很担心,我最担心的是......”
叶向东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最担心的就是以纯会再次爱上秦晚来,经过长久的考虑之后仍会选择秦晚来,那么他该怎么办?他不愿意强迫以纯,但也更不愿意放手!如果真有那一天,他能冷静地看着宿人吗?
叶向武的好习惯是,别人不说的话,他就不会追问,叶向东想事情的时候,他便静静呆在一旁耐心等候着.
叶向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半晌才回过神来,见叶向武还在旁边端坐着,抬腕看了一下时间马上有些抱歉地道:“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小武,大哥请你吃晚饭吧。正好还要问问,这次你和爸去龙城突然袭击见到小晨,那丫头有没有大吃一惊?”
第零二二章
“小晨有追求者了,看起来很不错。”叶向武微笑着道,语气不带一丝嫉妒。
“是吗?上次回来可没听她说起。”叶向东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有情况。
“应该认识不久吧,我在小晨身边时还没有见过,不过人是可靠的,首长也挺满意。”正因为叶举感觉不错,叶向武自然也就完全收起自己的心思了。
叶向东正色问道:“难得老爸都满意,怎么没让小晨带人回来一趟呢?”
“我看小晨的样子,好象还在闹别扭中,没肯承认呢。”叶向武又笑了笑,想到那天在叶晨的住处见到的那个身材修长,温文尔雅的男子在被叶晨极力撇清关系时的无可奈何,只怕他的情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
“我被你弄糊涂了,小晨都没承认,然后爸又满意了,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是小晨的好朋友念云小姐的先生的哥哥。”
虽然听叶向武说得有点拗口,叶向东还是明白过来了,因为叶晨对家里人无数次提到过她的好朋友郑念云,郑念云和萧家二少因为借腹生子而产生的一段感情纠葛很有些离奇,但萧家人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是那个萧家的人,那我知道了。想必爸也让你仔仔细细调查过人家的底细了吧,要不然怎么能见一面就放心了!”
“是啊。”叶向武挠头笑着应道,没有细说。萧青云的底细,就算叶首长不吩咐,他也会把他调查个底朝天的。而调查结果显示,那家伙不仅长得帅,IQ高,名校毕业,家底丰厚,自己经营的公司蒸蒸日上,连个人作风也很正派,除了人在美国远了点,其他真是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嫌远,自然是叶举的说法,就这么个女儿嫁远了,一年只怕见不着两回,将来有了外孙也不知道多大才能见得上,要是能在西安多好!
“有空我得打个电话给小晨问问情况,虽然那丫头挺机灵,但碰上感情的事未必就不犯糊涂。”
“嗯,大哥问她一下也是挺好的。虽然看她气色不错,人也像是胖了点儿,但总感觉好象藏了什么心事一样。”
“是吗?不会是什么大问题吧?”
“大哥别担心,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我的一种感觉。”
“你是最了解小晨的,你有这样的感觉肯定不是凭空的,你没查查是什么事吗?”
叶向武无奈摇头道:“不行,一年前我就答应了小晨,不再调查她的个人隐私和行踪,就算是首长吩咐了也不能答应。”
“这倒是挺像那丫头的作风,也只有她能吃定你和老爸。但愿没什么事情吧,以前有你在她身边,不管她在哪里,我们还是可以放心的。现在虽然回国了,到底是一个人住着,有点什么事,依着她的性子也是不肯跟我们说的,只能我们主动多和她联络了。”
“是。”叶向武简单答道,其实不放心又能怎么办,叶晨非常明确地和他谈过了,不准他再调查她的事,也不让他继续跟在身边,不然连朋友都没得做,那丫头可是说到做到的,从当年一生气就跑去英国已经可见一斑了,他也是无可奈何的了。
“好了。这会子山长水远也管不着,不说她了,想吃点什么?”叶向东终于转开了话题。
“都可以的。”叶向武对吃的从不挑剔,北方菜,南方菜,中式的,西式的,只要味道不太古怪,能填饱肚子的就行了。
“我们兄弟好象还没单独吃过饭,你可别和我客气,喜欢吃什么直说吧。”
“前面公园旁边的那家店是我们上次和小晨一起吃过的吧,小晨很喜欢,环境和味道都挺好的。”叶向武本想继续说随便,抬眼望见前面一家挂着红灯笼的湘菜楼挺眼熟,便指向那儿了。
“好,就那里吧,这家店开了还不到一年,生意却是很好。其实小晨小时候吃不了辣的,出去了几年却是无辣不欢了。你的口味恐怕也受了她的影响了。”叶向东最爱的虽然仍是本地面食,但也可以接受其他口味的饭菜。
时间稍晚了点,酒楼门口已经停满了车,只能顺着指引牌,将车停去地下停车场。停车位离电梯口,还得走一段路才能到,但快到电梯时,一辆车牌熟悉的路虎却让叶向东脚下一滞,因为那是秦晚来的车。
才刚对他产生了怀疑,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是不是要谈一谈呢?
因为来得晚了,包间和挨着公园哼的那一圈棚下的位置都坐满了人。叶向东和叶向武只能在密集的大厅勉强找了个稍偏点的位置坐下。进来后,一路扫视,并没有看见秦晚来。这个地方也是很多生意人喜欢来的地方,秦晚来如果是商务应酬的话,肯定是在包间的了。
“小武,一会儿你帮我找找秦晚来坐在哪儿,刚刚在停车场看到他的车了。”
“好,那大哥点菜吧,我去去就来。”
“不急,吃了饭再说。”
“不要紧,这么多客人,上菜反正也是要等的,很快就能找到人的。”叶向武说完就离席而去了,他一向都是行动派的。
叶向东便伸手叫来服务员,也没翻看菜单,凭着以前吃过的印象,点了三四个菜。
要怎么问秦晚来呢?如果直接问的话,他应该不会坚持说谎吧。毕竟这种血缘的东西现在查验起来是非常简单的了,之前他之所以没有查证欢欢的身世,是因为听说以纯和秦晚来以前确实有过一段之后就没往下查了。
如果证实是秦晚来在说谎,那他和他的约定也就不算数了。但他和以纯仍有约定。可那是在知道孩子生病前作的约定,他可以想办法说服以纯。
上菜不算慢,七八分钟后,一盘凉拌牛肉便上了桌。叶向武也很快就回来了,不过他的表情有点复杂。
“秦晚来没在包间,在哼右侧桂花树后的第一张桌子。”叶向武略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何小姐也在,就他们两个。”
以纯也在?叶向东眼神闪烁了一下,难道他们两个已经有了明显的进展吗?以纯准备接受或者说已经接受秦晚来了吗?不然的话,以纯怎么可能将孩子留给其他人照顾,离开医院和秦晚来单独出来吃晚饭呢!想到这里,一颗心不由迅速沉了下去。
“要不要听他们在说什么?我可以去他们附近放上迷你设备。”叶向武问。
“不!不用!”叶向东连忙摇头,虽然他确实很想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但他怎么能对以纯做这种窃听的事呢,“好了,先吃饭吧。”
“我觉得大哥和何小姐之间的最大障碍还是大嫂的意外,首长肯定不会同意的,虽然只是巧合和意外,但要是被人捅出去乱说的话,对大哥的影响也很难估计。”叶向武说完这段话,才去夹菜。
闻言,叶向东本来也去夹菜的手又收了回来,“咱们难得一起吃饭,喝点酒吧,反正明天休息。”
“我的酒量可是一般的,不过也好久没喝过了,喝点也行,大哥想喝啤酒还是白酒?”
“喝白的吧。”啤酒不过是饮料,他现在很需要用点酒精来麻木一下自己,免得脑子里总不停地想像以纯和秦晚来成双成对的情形。
“好,喝点白酒,大不了一会儿打车回去。”
让服务员拿了一瓶五粮液,点的菜也就陆续上来了,两人转开了话题,聊新闻,时事,国内国外的一些有意思的事,反正谁也不再提和个人相关的东西。这样聊开了一样也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边聊边喝,一瓶五粮液很快就喝掉了一半,还好用的酒杯不大,不然总是一口一杯的话,那可就不止喝掉一半了。
“其实英国还是不错的,还有欧洲的那些小国家也很漂亮,等小晨结婚后,我想我应该会去欧洲找个地方定居。”叶向武没醉,思绪还很清晰。但喝酒有点上脸,几杯酒下去已经是满面通红了。
叶向东晒笑了一声:“国外真的那么好吗?你们这几年在英国,真的一点也不想念西安吗?”
“有时候还是会想,但并不是非要回来生活的那种,我的工作主要在网络上,生活在什么地方并不是很重要。”
“嗯,已经有人预测了,21世纪将会是科技人才的天下。小武你身手好,又精通不少网络技术,英文也没问题,在哪里都不用愁的了。”叶向东真诚赞道,虽然叶家是资助了他,但叶向武的才能和他自己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我只是小打小闹混日子而已,大哥你这么年轻就到了现在的位置,以后才真是前途无量的。”
叶向东却是摇头道:“以前事业就是我的一切,现在我真是觉得本来理所当然的道路对我来说好象没什么意义了。”
“大哥别说丧气话,人总有烦恼的时候,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
叶向东又干了一杯,脸色一点没变,他的酒量是不错的,两个人才喝了半斤,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借酒消愁,愁更愁,有些话他必须去问一问才行,不然这酒他是越喝越苦了。
“对不起!小武,我得去找秦晚来聊几句,你先自己吃着别等我。”
“不要紧,大哥去吧。”
叶向东起身掏出手机边拔电话边向大门外走,只要给秦晚来打个电话,他肯定会马上过来的,有些事,不当着以纯的面问,一是给秦晚来一点面子,二是如果答案真如他所想,伤了以纯的心也不好。
秦晚来很快就过来了,叶向东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我在饭店门口,有话要问你,你不希望我当着以纯的面问吧?”
“你怎么在这里?”秦晚来看到叶向东有点点担心。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和以纯单独相处,而且两人聊得还不错,如果这时候叶向东忍不住要见以纯要和以纯说什么的话,很可能一晚上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巧遇,咱们好象很有缘,不过也可能不是你我有缘!”言下之意是,应该是他和以纯之间的缘份所至。
秦晚来并不想激怒叶向东,毕竟他答应了两个月不见以纯的,这比什么都强。再说也闻出叶向东是喝过酒的,因此听他说点废话也无所谓了,所以他心平气和地问:“你找我到底要说什么?”
“我今天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很大的问题,原来欢欢根本不是你和以纯的孩子,你竟然卑鄙到说出那种谎话来让我退让,是不是太过份了,你当我叶向东是傻子么?”
秦晚来楞了一下,没想到叶向东说的是这个问题,他一点儿也没有慌张,“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欢欢绝对是我的亲生女儿,早在一个月之前我就做过DNA鉴定了!”
“是吗?你肯定?”叶向东的怒火开始往上升了,没想到秦晚来面对他的质问竟然还这么坚定,欢欢明明就不可能是以纯生的,他做的什么鉴定!
“当然肯定,DNA鉴定又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事,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结果拿给你看,或者给你样本你亲自找人去做!”秦晚来胸有成竹地道,他可是通过公安局鉴证科做出来的DNA比对结果,不可能有问题。
叶向东定定地盯着秦晚来看了好一会儿,从秦晚来脸上确实看不出说谎的痕迹。如果说欢欢真是秦晚来的骨肉,却又不是以纯生的,那这事可就有意思了,只是会有这么离奇的事吗?秦晚来有可能和别的女人有瓜葛,有其他女人生下了他的孩子,但怎么刚刚好就丢弃在了何家门口呢?是巧合还是人为?
秦晚来被叶向东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见他只是看着又不说话,便有些不耐烦地道:“你找我就是要说这个事吗?还有没有别的,没有的话我可进去了,你别忘了自己保证的事,一会儿别让以纯看到你。”
“我再问一次,你真的百分百确定欢欢是你的亲生骨肉吗?”叶向东一字一顿地问。
“当然百分百确定!”秦晚来不怎么高兴地答道。
叶向东突然笑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事情可就有点奇怪了。我今天已经查实了,欢欢的确是小姨和以纯收养的弃婴,和以纯并无血缘关系,请问你孩子的亲生母亲是谁呢?”
“你胡说什么!叶向东,愿赌服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老老实实干等两个月之期过去,但你也犯不着在孩子的事情上纠结吧,小姨和以纯对外宣称欢欢是捡来的,自然是为了保护以纯的名誉,这很好理解吧!”
叶向东并未生气,他正仔细分析着秦晚来的表情,感觉他不像是强词夺理,便正色道:“看来,我们都陷入了一个盲点,把有些事理所当然化了!你和以纯什么时候在一起过,什么时候分开的,我想你应该记得很清楚,我查到的事实是,以纯确实怀过一个孩子,但在她父母去世时因为受到强烈的打击而流产了。”
“什么?”秦晚来不敢置信地后退了一步,随即摇头反驳道:“你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欢欢确实是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以纯生的,我那时候又没有别的女人!你的调查肯定有问题,或者说你根本就是瞎编的,叶向东,你不是狗急跳墙了吧,你是不是暗地里派人一直盯着我和以纯,是不是看到以纯对我的态度已经软化很快就会答应我的求婚,所以等不及了,竟想出这样无聊的说法来,我以为我会相信吗?”
“你信不信没关系,我不当面去问以纯是不想让她伤心。”叶向东冷静地道:“而且这件事验证起来也非常容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以纯流产和收养欢欢中间的时间差只有六个月,这样推算的话,欢欢不可能是以纯所生,为了更清楚,本来是打算去用DNA鉴定验证了你和以纯与孩子之间的关系之后再做打算的。没想到正好碰上你,也就直接问你了,听你说得这么肯定,如果欢欢真是你的孩子,那你也就不算是有意欺骗我,只能说你不过是个糊里糊涂,连自己女儿的亲生母亲都不知道是谁的混蛋罢了!你要是不信我说的,也去验一下以纯和孩子的DNA,顺便把你和孩子的也重新验一遍,这样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叶向东说得有理有据,而且以叶向东的为人来说,没有理由编一个这么憋脚的理由出来捣乱,因为这种血缘关系太容易验证了,根本也作不得假。
秦晚来突然想到以纯可是再三跟他说过孩子不是她生的,只是捡来收养的,他一直以为是以纯怨他恼他才不肯承认,难道竟是真的吗?她和他的孩子早就没有了?难怪她那么排斥他将欢欢当成他的亲生骨肉,他对孩子越好,是不是越是会让她想到那个失去的孩子?那他本来以为对孩子好也是赎罪的一种表现却原来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吗?
可是没理由啊!他那时候真的没和任何女人有过瓜葛啊,这么说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胡强帮他做的DNA鉴定出了错,这也是有可能的吧,他们局里那些人办事可不是百分百牢靠的。他本来也问过胡强一次,胡强有点生气他的质疑,他也就彻底相信了。那么说,还真的是胡强做的DNA鉴定出了问题吗?欢欢其实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要真是这样,他可以接受,但他爸妈只怕是要非常失望了!
叶向东见秦晚来脸上虽然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却也不是谎言揭穿后的恼羞模样,而是在思索着什么,他心里头的烦燥也就慢慢平复了。
本来他以为孩子的事是秦晚来在说谎骗他,所以他相当气愤,但秦晚来再三肯定确实做过自己和孩子的DNA鉴定,现在的表情看起来也不像是说谎。
那么,结果只有两种,一是他做的DNA鉴定结果出了错,让他以为欢欢是他的孩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秦晚来也就没有孩子的优势了,只怕还会有种得而复失的挫败,但这还算是轻的了,毕竟是他自己弄出来的乌龙。
第二,如果他的DNA鉴定结果没错,欢欢是他的亲生骨肉,却不是以纯所生。那这事可就相当麻烦了!无论孩子是怎么阴差阳错被以纯收养的,最受打击最伤心最难过的肯定会是以纯,以纯本来就是痛上加痛,失去父母的同时又失去了她和秦晚来的孩子,现在还被人瞒在鼓里抚养了秦晚来和别人的骨肉。当她知道时会是怎样的心情?简直无法想象!
想到这里,本来觉得查出孩子不是以纯的亲生骨肉对他是有利的,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不管欢欢是不是以纯所生,但总归是以纯用足心血一手一脚养大的,就以纯善良的天性和母性来看,她还怎么能割舍得了这个孩子?叶向东本来舒展了不少的眉头又拢成了一团。
“孩子和我的关系我没有存心骗你,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以纯和我的孩子早就不在了的话,那就是我请人做的DNA鉴定出了错。”沉默了好一会儿,秦晚来才表情惨淡地开口,“之前我也只做了我和孩子的DNA比对,没有做以纯和孩子的。虽然我是一万个希望欢欢就是我和以纯的孩子,不愿意再去做二次鉴定。但我想你肯定不会放弃吧,所以我们各自再做一次吧,找不同的人,这样谁也不用猜疑了!”
“我找你说开的意思也就是这样,如果你之前是故意骗我,那我自然也不会客气。但如果是鉴定结果阴差阳错出了问题,我可以不追究之前的问题。”
“在结果出来之前,你能暂时沉默吗?”秦晚来请求道:“就算是为了以纯!虽然我一开始是因为孩子才想对以纯负责,但现在已经不是了,就算欢欢不是我的亲生骨肉,我也一样要娶以纯,一样会将欢欢当成我亲生的孩子一样对待。我们仍然公平竞争,只是请你别把DNA鉴定的事告诉以纯好吗?她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如果不是为了不伤以纯的心,你以为我会单独这样来跟你好声好气地说吗?单只要告诉以纯,你在追求她之前就做过DNA鉴定这个事实,你就可以马上出局了!只是让以纯知道这件事的话一定会让她再一次被你伤得体无完肤,我不说不是帮你,只是不忍让以纯再受任何伤害!”
秦晚来定定地看着叶向东,好一会儿才苦笑道:“以前在部队很多人都说你是个君子,我始终不服,认为你不过是块一板一眼,只知道规规矩矩听从上头指挥的傀儡木头,所以才讨人喜欢。但有一回却亲耳听到两位领导在背后闲聊时拿你我对比,说我只是聪明有余,品性远不如你稳定,稳重,就算再过十年,我在部队的发展也不可能及得上你。我更是不以为然,干脆转业不干了,但现在我是真的服气了!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今天的天气还真是不错!”叶向东的话题突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抬头看了看夜空中那轮明亮的弯月,带着点警告意味地道:“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今天我可以不在以纯面前出现。不过,我也有个条件!假如,假如我没猜错的话,如果你想在这个本来挺美好的夜晚再次向以纯甜言蜜语,剖心挖肺地表白,想方设法准备打动她,让她答应你的求婚或是什么要求的话,那么请你就此打住,吃完了饭就老老实实送她回医院去,什么也别说了!”
“你!!!我收回之前的话,你算什么木头,分明就是老奸巨滑了!”秦晚来恼火地道,这么难得的机会就这么放弃吗?
叶向东冷道:“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当面跟以纯讨论欢欢的血缘问题吗?你觉得在让以纯知道你一个多月前就给孩子做过DNA鉴定和只是让你今晚闭嘴之间哪种选择更好?”
“好了好了!我同意!”秦晚来郁闷之极,嘴上还是不肯服输,“你也别太得意了,就算欢欢不是我和以纯的亲生骨肉,对目前的进展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因为如果事实证明欢欢确实是收养的无血缘的孩子,那以纯本来也就从未认为我是孩子的父亲。只要你不说出DNA鉴定的事,一切还是照旧的!”
“也许吧!不过,对我来说可就大不一样了。以前我多少有些顾虑,觉得以纯心里如果还有你,孩子又是你们二人的结晶,可能让你们一家团聚对以纯来说更好一些。所以我在追求以纯的时候总有一些犹豫。但如果欢欢不是你们的孩子,你也就没什么优势可言了,就算我不说出DNA的事,我们两个至少是心中有数的,我也不会再有任何犹豫!”
“难道欢欢不是我和以纯的孩子的话,你就要毁掉两个月之约吗?”秦晚来惊问。
“为什么不能?你不正是以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为由求我退让两个月的吗?没了这条理由,我自然不必再遵守你我的约定!”叶向东故意道,他可不会告诉秦晚来,其实他和以纯早有约定。兵不厌诈,有些不影响原则的手段也是必须的。秦晚来用自己和孩子的血缘关系来影响他,求他退让本来也是一种策略!
秦晚来无话可说,他的心已经被叶向东所说的东西给弄得乱成一团了。但到现在他还是十万个不愿意DNA鉴定是错的,更不愿意相信以纯流产的事是真的,如果说DNA比对有可能出错,难道叶向东的消息来源就百分百准确吗?
不过愿望是美好的,事实往往是残酷的,秦晚来心里其实一点底也没有,他现在的感觉不好,非常不好!
叶向东见本来意气风发的秦晚来跟霜打过的茄子一样,也没有什么愉悦之情。他和他,注定了会有一个人伤心失落,不是秦晚来就是他。这都是出于对以纯的爱,人一旦动了情就难免会有这些烦恼吧。
“本来我确定准备今天晚上再次向以纯求婚的,求婚戒指我一直放在车上,天天盼着能尽快戴到以纯的手上。今天的时机很好,小姨和我妈已经做了很多次说客,以纯本来就极尊重长辈,再说我这段时间的表现也还不错,好不容易才让她的心有所动摇,我再加把劲就可以达成所愿,却又这么巧碰上你,还听你说出那么可怕的消息,还不得不答应你的要求,这就是好事多磨吗?难道一个人年轻时错了一次,连用一辈子来改正的机会都没有了吗?”秦晚来说得有些失魂落魄,他从来就没有轻视过叶向东这个对手,现在这个对手果然来势汹汹,他简直有点无力抵挡了!
“我和你不管如何,却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幸福,也为了让以纯幸福,才有这样一场竞争。不管怎么样,这个目的是美好的高尚的,所以我们尽量做一场君子之争吧。因为最后的选择权还是在以纯心里,你觉得呢?”
“我还能说什么?你也知道以纯最在意什么,我相信她对我还有一定的感情,不肯接受我一是因为对父母有愧疚,二就是怕我是因为孩子才要对她负责,而有DNA鉴定这个把柄在你手上,你随时可以置我于死地,所以我只能同意你的要求!”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DNA鉴定没有出错,孩子确实是你和其他人的骨肉的话,这样的事实要让以纯怎么承受?”叶向东忍不住问。
秦晚来只能摇头:“不!不可能的,不会的!”
第零二三章见这种猜测已经让秦晚来深受打击,叶向东也没再继续追打落水狗,“先这样吧,过两天出了结果,咱们可以再联络一下。”
秦晚来怔怔站在原地一时间仍没能回过神来,叶向东所说的那种可能,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以前他是挺招女孩子喜欢,可他也没烂到随随便便就和女人上床。但欢欢很可能不是他和以纯的孩子,就这种可能已经足够令他心烦的了。
见秦晚来站着发呆,叶向东摇了摇头先返回了餐厅。叶向武一直玩着手机游戏,脸上的酒晕还没有完全消散。见叶向东出去了一趟回来表情轻松了几分,便问:“怎么样?秦晚来怎么说?”
“他应该不是有心骗我,可能是他做的DNA鉴定出了错吧。”虽然把欢欢是秦晚来和别人生的那种猜测丢给了秦晚来,但看他的表现好象不太可能,那应该只是鉴定出了错。不够管是哪种可能,欢欢不是以纯亲生的应该是事实无疑了。
“他做过DNA鉴定?那何小姐不是孩子的母亲他不应该早就知道了吗?”叶向武又问。
“他只做过他和孩子的,我们都想当然地以为孩子就是以纯生的了。所以很多事不弄清楚还真是不能轻易下结论。”
“嗯,那DNA鉴定我们还是做一下吧,这样心里更加有数。”
“好,麻烦你了。”
“大哥和我客气什么,对了,这些菜都凉了,要不要服务员拿去厨房热一下?”
“算了,再叫两个菜吧,咱们把这剩下的酒喝了。”叶向东招手叫来服务员,加了两个小炒,和一份凉拌牛肉,这里做的牛肉味道确实不错,只是份量不多。
“看来大哥还是坚持要追求何小姐了,首长的身体.......”虽然叶举严肃冷淡,但叶向武仍是非常非常感激和尊敬他,没有叶举,他就不会有现在的际遇,就只是一个读不了什么书,只能下苦力勉强讨生活的野小子。
“我会想办法说服他的,必要的时候恐怕得请小晨帮忙。爸对小晨始终觉得有所亏欠,小晨的劝说应该会有些效果。”
“也只能这样了,我应该也可以帮大哥做点事情,尽量把麻烦减到最低。”叶向武想了想道,或许,他可以利用相应的手段,将何以纯在陈小芸的车祸事件中留下的相关信息全都抹消掉。把何以纯的名字从媒体报道甚至相关单位形成文字的档案中消除掉,虽然要费一番手脚,但也不是完全做不到。只是陈小芸的亲属可能会有记忆吧,事发当时,他人不在国内,并不清楚所有细节。本来可以具体问一下叶向东当时的情形,但又怕触及过去的伤心事,也就不太好问。算了,无论如何他都想办法尽力去做些什么吧。
不知道叶向武说的帮忙是指什么事,他没接着往下说,叶向东心里被一堆东西占据着,也没有追问,又连喝了两杯酒才自嘲地笑了一下道:“以前我可怎么都没有想到,我也会陷入这样的感情纠纷里,结婚,生子,在我的人生中,本来只是既定的过程,就像一种固定模式的任务和责任一样。”
“其实不是每个人这辈子都能碰上真爱的,大哥既然这么在乎何小姐,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被动呢?本来大哥可以采取更猾的攻势呀!看来大哥也是有很多顾虑的吧。一直以来我都很羡慕小晨,她总是怎么想就怎么做,我们好象都做不到她那份洒脱。”叶向武叹道。
不过,他喜欢叶晨却没有展开追求,倒不是畏缩,主要是因为叶晨对他一点男女之间的感情都没有。他若是表白了,只会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尴尬,连朋友连兄妹都不好做了。
而叶向东和何以纯早已不是普通朋友了。以他对叶向东的了解,在这场爱情之争中,他本应该更强硬才对的啊,怎么会给秦晚来那么多机会呢?
叶向东确实有一种顾虑,最根本的一种顾虑,他还没对任何人说过,包括叶晨,因为那种顾虑也不好和叶晨说,对叶向武,他倒是无需保留。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认为如果我真的爱以纯,想要和她结婚并不难是吧?”叶向东停顿了片刻,似有无尽的感慨,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确实可以,就以纯的个性来说,我可以有很多办法让嘶得不答应嫁给我,我可以利用她对小芸的愧疚,对我的亏欠,她自以为的亏欠;也可以利用她所在乎的家人,不管是推还是苦肉计,对于心软的,把家人放在第一位的以纯来说都很管用。对付秦晚来也不难。
可我真不愿意这么做,特别是不愿意对以纯使用任何手段,而主要原因却是在于......你也知道小晨妈妈的事,当年我妈不在了之后,爸喜欢上小晨的妈妈,但小晨的妈妈其实有个初恋情人,只是在部队当兵,很少见面。爸利用自己的职权把那个人弄去了别处,想方设法得到了她.
可结果呢?结果是谁也没有得到幸福,小晨的妈妈早逝,爸也一直痛苦了这么多年,虽然他什么也不说,但小晨妈妈的死对他已经是最大的打击,从那之后他几乎都没笑过了。
以前我也觉得是爸错了,可是他的错归根绝底也是出于爱。所以我很怕,怕我对以纯的爱会害了她,再加上她心里还有秦晚来,所以我只能等,只能以情动人,如果.能用最真实的感情打动伺是最好的。”
“原来大哥最大的顾虑是这个原因,首长这些年确实很苦。小晨之所以能原谅首长,一多半也是因为以于心不忍。首长不擅长表达感情,他的苦只能深藏在心底,我们做小辈的既然想劝也无从劝起。”叶向武说完叹了口气。
“是啊,或许只有看到小晨嫁了可靠的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爸才能放下过去,心情才会真正舒展一些。”
“嗯......咦,他们走了。”叶向武突然看着远处道。
叶向东转身看过去,何以纯和秦晚来已经进了电梯,应该没有看到他们这边来,大厅中的客人很多,不仔细看,不可能注意到角落里的他。
这么快就走了,看来秦晚来是照他的要求做了吧。电梯门关上之后,叶向东便转回了身体,继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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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来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整个人就沉默了很多,何以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过来的比较早,本来也是吃得差不多了的。所以秦晚来提议早点回医院,何以纯自然不会反对,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之前,秦晚来的表现已经热切得让她快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甚至想着,好了,别作无谓的坚持了,就答应了他吧,他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已经够好了。她又不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或是非常讨厌他了,如果一直拒绝,那和以前他对她的作法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没想到,气氛突然急转直下了,秦晚来表面上看起来虽然没什么特别不妥,但和之前一对比,就截然不同了。不过,既然秦晚来没有再次表白也没有再次求婚,何以纯自然不会主动问什么说什么。反正,回医院就回医院吧,现在最重要的仍是欢欢。
“以纯,你当时还在读书,怎么就有勇气收养欢欢了呢?”车到半路,秦晚来才涩涩地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何以纯倒是不反感,秦晚来说的是收养,那么他应该没有继续错认欢欢是他的孩子了吧,这是好事.虽然收养欢欢的初衷是因为当时的她非常悲伤非常迷茫,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孩子,觉得这个世上再没有疼她也没有她可以疼爱的人了。
发现欢欢那天是周六早上,她放假在家。当杨梅将五官精致白白嫩嫩的小家伙抱到她面前时,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她。而且孩子睁大眼睛一看到她就笑了,虽然杨梅说孩子还小,那种笑是无意识的,可她就是放不下了,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袭上了她的心。她觉得这个孩子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如果她没有流产,孩子也就差不多是这在这个时间段出生的了。
何以纯那时候确实还不具备领养孩子的条件,所以孩子是以杨梅的名义领养并登记在她的户口薄上的,于杨梅来说,办理那些手续很简单,别人也能理解她。到了一定的年龄,又是离异单身的,如果不愿意再婚了,认领个孩子养着是很正常的事。只是何以纯却执意要当孩子的妈妈,杨梅本就一直担心沉浸在悲痛中的以纯,就怕她什么时候突然就想不开了,见她在乎这个孩子,觉得是件好事,也就由得她了。
这些过往在脑袋里转了一个圈,何以纯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简单道:“也说不上什么勇气吧,只是当时一看见欢欢就非常喜欢。其实欢欢小时候一直是小姨带的,如果没有小姨,我一个人可是没办法的。”
“欢欢当初是被人放到你们家大门口的,那抛弃欢欢的人肯定知道孩子在你们家,如果哪天突然反悔了,跑来要孩子,你们可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小姨也说过。曾经也有人将孩子放到福利院门口,过个几天后悔了又去要回的。”何以纯抿了抿唇继续道,“我最大的希望是欢欢能得到幸福,万一有那么一天,欢欢的亲生父母出现了,诚心诚意想要接回她,当初放弃只是出于非常不得已的苦衷,从此以后会加倍的对孩子好,而欢欢自己也愿意的话,我就算再舍不得,应该也不会强求吧,我想我会尊重孩子的意愿,当然也要确信她的亲人是真心悔过,能保证好好对孩子才行。”
“那样的话,你和小姨这些年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何以纯浅浅笑道:“怎么能算白费呢?看着孩子在我们的照顾下一天一天长大也带给我们很多自豪感和幸福感啊。欢欢真的是个小天使,她带给了我很多很多......”
如果不是拥有了欢欢,嘶知道还要在那些痛苦之中陷落多久.
“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抛弃那叫什么人,太不负责任了,就算以后来要,也不能把孩子还给那种人。”秦晚来有些气愤地道,如果没人抛弃孩子,以纯不是刚好领养了这个年龄的孩子,他也就不会误会了。但想想如果不是因为孩子,他又可能不会想方设法接近何以纯,以至发现她的善良和美好。
“不说这些了,只要欢欢的身体能完全康复,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何以纯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孩子能早日恢复健康,只要她能健康成长,不受这些病痛之苦,那就比什么都好了。
秦晚来试探着问了这番话,心情却更是沉重了。以前他一直笃定了孩子是以纯和他的,叶向东却带给他以纯曾经流产的讯息。叶向东不会故意说谎,那么到底是叶向东的调查出了错,还是胡强做的DNA鉴定出了错呢?他不敢直接询问以纯是否流产失去了孩子,怎么能问得出来,那该是多大的伤痛.
但和以纯简单聊过之后,秦晚来还是越来越相信是DNA鉴定出错了。其实以纯一直以来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是他太盲目了,应该早就能从小姨杨梅的态度中看出来的。如果欢欢真是他和以纯的孩子,就算以纯能忍住不说,杨梅只怕早就该忍不住了。
唉!不能想了,越想心情就越是糟糕。虽然叶向东说的最后那种可能非常无稽,这个世上不可能有那么离奇的事,但乍一听还真是有够心惊肉跳的,还好,他很确定自己那个时候确实没有乱来过。
但是想到欢欢不是自己的孩子,秦晚来心里还真是失落得很。以前他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孩子,这些日子,看孩子病着,他真的有种愿意为孩子付出一切的感觉,没想到......
罢了!不是亲生的又怎样呢?以纯能这样深爱一个没有血缘的孩子,他又有什么不行的呢?只是他爸妈知道后会很失望吧。不过也不是很要紧,先瞒着他们,反正他和以纯以后还会有孩子,等有了孩子之后再和他们说,他们只会感慨一番,已经疼了孩子那么久,欢欢又那么讨人喜欢,也不至于知道了不是他亲生的就不喜欢了。
这样一想,秦晚来心里略好受了点。可惜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被叶向东破坏了。叶向东既然还在调查以纯的过去,证明暗地里根本就没有丝毫放弃。他得加强警惕了。以后还是不到处跑了,等欢欢出院回了家,他仍旧去以纯家住着,既可以防着叶向东,又是近水楼台,怎么也能找到机会好好向以纯表白和再次求婚,他一定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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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容,你怎么不吃晚饭呢?”肖梅看着房间里没有动过的饭菜,坐到床边伸手摸了一下何以容的额头继续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路沉默,从医院回来之后,何以容就说很累回了房间休息,晚饭好了,肖梅过来叫她,她躺在床上嗯了一声说不想动。肖梅便将饭菜给她端到了房间里.但等她和何承天吃完饭之后过来,何以容的饭菜仍是原样没动。
“容容,你中午可就没吃什么东西,晚上还不吃人怎么受得了呢?妈去把饭菜热一下,你多少吃点儿再睡好吗?”
“妈,您别弄了,我吃不下。”房间里灯光太亮,何以容干脆拉高被子盖住了头。
肖梅见她这样,越发担心起来,本来早前她就觉得何以容很有些不对劲了,但想着她刚回来很累,还是等她休息一下再说,也就没有急着追问。现在,她也在房间关了几个小时了,却连晚饭也不肯吃,这到底是怎么了呢?
“容容,你别吓妈妈好不好?你这样妈真的好担心。你爸也以为你只是累了需要休息才没来打扰你,如果让他知道你有事不也要担心死吗?”
“您别跟我爸说不就行了吗?”听肖梅提到何承天,何以容马上掀开了被子。
“可你这次回来后真的很不对劲,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容容,我是妈妈,不是别人,我和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以前,我们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你去北京,但你还年轻,如果硬要将你留在西安,什么地方也不让你去,你肯定会怨我们,所以我怎么不舍,也放手让你自己决定你的人生。可是,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告诉我和你爸爸呀!”
可怜天下父母心!肖梅虽然个性要强,却从未在独生女儿面前强硬过半次。
何以容见肖梅神色焦急,一番话说下来也让她心生了不少自责。过往,她总觉得自己的人生一定要由自己决定,嘶会依赖父母,也决不受父母管束。但其实这个世界上最最无条件爱她宠她的除了父母还能有谁呢?
手撑着床半坐起来,想想自己的事也应该和母亲说一说了,她一个人也撑得很辛苦,所受的委屈也没人能够理解,别人知道了,只怕还会说她活该。
只是千头万绪,该如何说起呢?何以容也十分为难,她知道无论是她和许瑞安的事还是欢欢的事,都会让肖梅意外和烦恼。欢欢的事说不定会让她惊掉几分魂魄。
“容容,说吧。妈妈知道你现在一定有难处,说出来,不管是什么事,妈妈只要能帮你的,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你的。”见何以容表情为难,似乎还不太想说,肖梅连忙催促道。
“妈,不是我不肯说。只是我真是犯了大错,您知道了一定会对我非常失望的。”何以容说到这里眼眶突然红了,从小到大,她无论是容貌还是学习,包括脾性都是让所有人称赞的,她是她爸妈的骄傲,但现在的她,还有哪一点值得骄傲呢!
“不会的!容容,你再怎么样也是妈的宝贝女儿啊!只要你的人好好的,有点什么错也不要紧的。告诉妈,到底是什么事情?”就算是犯了法,她也是要维护自己女儿的,肖梅心里最坏的打算已经到了这一步。
“妈,我爱错了人!”一想到所有一切都因许瑞安而起,自己一步错,步步错!何以容的眼泪就有些止不住了。
肖梅听了这句话,本来吊在半天云的心马上回归了原位,她笑着道:“傻孩子,你还真是吓死妈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爱错了人不要紧,虽然伤心是难免的,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更好的男人。忘了他,咱们以后找更好的。”
“不是那么简单的。”何以容惨淡摇头,“妈,我没了孩子,我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
“什......什么?”不能生孩子这个问题可不小,肖梅也惊了一下,张着嘴好半天说不出别的话来。
何以容越想越伤心,一下子哭出了声音。肖梅马上回过神来,急急安慰道:“别哭,容容,没事没事!不能生孩子也没关系,大不了......大不了像以纯一样收养一个孩子就是了。”
提到何以纯,何以容更是伤心。欢欢本来是她的女儿,现在却叫着以纯妈妈。她真的好想认回孩子,但怎么开得了口。别说其他人知道了会如何看她,单只孩子本身肯不肯跟她都是问题。在上海,她也努力讨好过那孩子,但孩子对她虽然不抗拒,却怎么也没有对以纯和杨梅的那份亲热。
“容容,别哭了!你跟妈说说,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人害得你这样的!”肖梅抓着何以容的手摇晃着问,“是不是他不肯对你负责?”
何以容收了哭声,但仍是抽抽答答说不出话来,肖梅也没太逼她,取了纸巾递给她之后就殷切地看着她,耐心等着她的故事。对一个女人来说,不能生孩子该是多大的遗憾,对她将来的婚姻来说也会是个大问题。肖梅的心里也在抽搐,但还是竭力忍着。现在最难受的是她的女儿,她的难过得先放在一旁。
“容容,别难过。我的女儿从小就很优秀,有人不珍惜那是他的损失。不管怎么样,你还有爸爸和妈妈,我们永远都会疼你爱你的。”过了一会儿,肖梅再次安慰道。
“妈!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明知道他有老婆,我还是无法控制地爱上了他!”何以容说着扑到了肖梅怀里。
肖梅则是再吃一惊,何以容惹上的竟然是有妇之夫,这可就.......
“他......他是北京的?”肖梅轻轻推开何以容问,何以容无声点头,肖梅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道:“那你和他分了吗?容容,如果分了就好,没分也要分了,对方是结了婚的,说出去很难听的。以后......以后你就留在西安,再也不要去北京了!”
“我不甘心!他本来要娶我的,只要我生下孩子......都是他老婆,如果不是她,我就不会失去孩子,也不会以后都怀不上孩子!我一定要看着他们离婚才行!”
“老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容容,你从头到尾好好的跟妈讲一遍好不好。有什么刺激让妈一次过都受了吧。”这一会儿一个意外,一会儿一个惊吓,迟早得整出心脏病来,还好她的身体好,要是让以容她爸帖那可怎么受得了。想到这里,肖梅有些紧张地看了一下房门,还好,房门是关上的。
何以容看着肖梅欲言又止,欢欢的事,她要怎么说?她能说吗?肖梅受得了这份刺激吗?
“容容,你到是说呀!别把什么都放在心里,说出来会好受一些,妈不怪你!肯定都是那个男人不好,有了老婆还来骗我的女儿,你只是太傻了呀!”
说是有一项研究证明,人其实都是偏心的,特别是做了母亲的人,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在面对自己孩子的时候,会一直放大孩子的优点,自动缩小孩子的缺点,甚至是完全忽视。可能女人不仅从心理上,还从身理上就带有这种盲点。
正所谓慈母多败儿,也许只有足够理智的女人才能做到一定的客观吧!
何以容犹豫了很久,终于决定将所有事对肖梅合盘托出。因为不说已经没办法了,嘶能一直孤军奋战下去,如果想要回孩子,并得到秦晚来的谅解,所要经历的风暴不知道到底会有多大,她甚至不敢细想,只知道一定得这样做。
随着何以容的诉说,肖梅脸上的表情可是前所未有的丰富,但多半是意外,诧异,不敢置信,然后是惊吓!
“你!你说什么!欢欢是你生的?这!这怎么可能!”肖梅惊叫了一声,马上又压低了声音.从女儿长大后,肖梅自然无数次想过,女儿嫁人的情形,想象过自己做外婆时的情形。还和何承天说,等到抱上了外孙女,她可就真正的老了。但对于这样的老去,倒不是难过,更多的是一种欣慰,人总归是有这么一天的,能看到孙字辈,也是一种幸福。
可是,无论如何,她也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曾几次对杨梅和以纯收养一个陌生的孩子不以为然,甚至斥之以鼻,认为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那个孩子竟然是她的亲外孙女?
“容容,你是不是发烧了!糊涂了?这怎么可能呢,再说,你真要有了孩子,为什么不告诉妈呢?还有既然你说的那个男的,他老婆不能生孩子,你生的女儿他怎么会不认呢?难道嫌弃是个丫头吗?”
“不是的,妈,欢欢不是他的孩子,是......是秦晚来的。”何以容低下了头。她当初知道怀孕时,不应该抱有侥幸心理的。如果当时不要那个孩子的话就不会有现在这种要命的难堪了。可是她和秦晚来只是意外一夜,许瑞安又特别想要孩子,嘶能不赌一把,谁知道偏就会那么倒霉呢!
“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几年前你和秦晚来就有了关系,那为什么还要去北京呢?秦晚来也不错啊,你......唉!这叫什么事啊!我都要疯了!”肖梅站起身来跟无头苍蝇似的来回走了几圈。
“妈!”何以容哀哀叫道,表情不仅后悔痛苦,还非常无助,肖梅看着还是不忍,便又走回来重新坐了下来。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既然你和那个姓许的已经没有可能了。你得赶紧收心回来抓紧秦晚来啊!你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还能嫁到什么样的好人家?谁家能受得了儿媳妇不能生孩子?你和秦晚来好歹有了个女儿,结婚的话也算圆满的了!”
到底是母女,肖梅这么快就转过弯来,所想的和何以容的打算也差不多。
“我和晚来当初只是喝醉酒之后的一出意外,他......他根本就不记得,几天后我就跟瑞安去北京了。后来我怀孕了,我以为......以为不会是晚来的,结果孩子却是B型血,明显不是我和瑞安的.......当时瑞安出差不在,我就骗他说孩子死了......”
“你!你糊涂啊!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不把孩子给我养呢,怎么要放去以纯家门口呀!”
“我......我当时怕你们受不了。我以为小姨会把孩子带去福利院,那样的话,我就暗中助养她,让福利院的人不给其他人领养。垢年我和瑞安结婚了,有了孩子。可以找个借口再去把孩子收养回去,可是......”
“可是杨梅和以纯却自己养下了孩子。你也就由着这样了吗?就没想想往后的事吗?”肖梅不敢说重话,但还是不能不摇头。
何以容带着哭腔,懊恼地道:“我怎么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本来我和瑞安会有孩子会有家庭,我不和那孩子扯上关系的最好的,而且她在以纯那里我也很放心,以纯如果和晚来结了婚,孩子也算是回归秦家了。谁知道我的孩子会没了。我以后不能生孩子的话,和瑞安也就没了未来,我......我实在是太倒霉了呀!我能怎么办嘛!”
“好了,别哭了,这事不能让你爸帖。咱们好好合计合计,看看到底怎么办好。”肖梅扯了扯何以容道。
知道有坏事,但不知道是什么事,最让人担心。既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那就只能想办法解决问题,不然还能怎么样?
第零二四章
秦家出了意外。大清早,天刚蒙蒙亮,老爷子起床去卫生间,走得好好的突然眼前一黑就摔地上了。苏月琴本来也醒了,看天色还早就躺着没动。听到动静才赶紧起来。
走过去,老头已经躺在地上不醒人世了,这可把苏月琴吓得也差点一头栽倒在地。好在她还没倒,先打开了门扯着嗓子叫了几声阿姨,然后哆哆嗦嗦找到了电话,120也不记得先打,直接打给了秦晚来。
秦晚来还真听了姜雅的建议,在医院附近开了个房间住上了,电话是24小时开机的,接到苏月琴的电话马上一惊而起。虽然也紧张得要死,但到底是男人,还没慌了手脚,他让苏月琴别急,他会马上打电话给120,自己也会迅速赶回去。
虽然也能叫住在附近的司机开车送老爷子到医院更快,但这老人家摔了,有时候是不能乱动的,到底怎么急救最好,还是要医院方面的专业人士过去更好。
还好救护车不算慢,四十分钟后老头就被送进了急救室。
看着急救室门上的似血红灯,秦晚来心里有些内疚。老爷子身体一直不好,一年前就因为肠道癌,做过大手术,肠道已经截去了三分之一。之后老头的身体就差了很多。本来一百八十斤的大块头如今也瘦到不足一百二了。
老头不喜欢别人把他的病挂在嘴上,去年的手术也很成功,看起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了。这突然晕倒会是什么原因呢?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老头抢救过来了,却是中了风,不够算是太严重的,但左半边身体失去了部分知觉,如果恢复得好,还可以行走,但医生说得也不是很肯定,还需要观察治疗。
苏月琴和秦晚来稍稍松了一口气,因为急救车是按就近原则出车的,秦大鲲入住的医院是离秦家最近的一家医院,并不是欢欢住的中心医院。
苏月琴余悸未定,秦晚来得陪在一旁,便打电话给何以纯说了一下情况,表示今天可能够去了。何以纯自然是让他陪着秦大鲲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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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这么做好吗?对以纯太......”去医院的路上,何以容有些犹豫地道。
肖梅脸色有些难看,恼道:“妈的主意是很不地道,可你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如果你就这么跑去告诉秦晚来,说欢欢是你生的孩子,你当初不愿意养,所以丢给以纯养了,现在想要回来,然后跟他结婚,一家团聚?这样成吗?别人会把你当成什么人?”
何以容哑口不语,她当然是想过一百遍了。如果她就这样向所有人公开欢欢是她的女儿,那不管肃出什么样的理由来,秦晚来都可能会有疑问,会问她当初为什么能狠心到抛弃他们两个的孩子。如果她是在一个多月前就发生意外没了孩子而回到西安的话,那时候的她就不会拒绝秦晚来,也不会再撮合他和以纯,如果秦晚来没有在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和以纯有现在这样的进展。那时候就告诉他欢欢是她和他的孩子,那秦晚来可能会欣喜接受的。
但现在,何以容已经非常不肯定了,特别是在上海时,秦晚来对以纯的态度,明显是相当在乎的了。以纯说要和叶向东出去逛街时,秦晚来整张脸都黑了,而且根本没怎么关心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没想过要陪她多说会儿话,一双睛只是随着以纯转动,现在以纯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不知道多重的份量,这时候才知道真相,他的心多半是会偏向养育了欢欢四年多的以纯的。就算知道她是欢欢的亲妈又怎么样,秦晚来若是看扁了她,根本就不会让孩子认她!他肯定做得出来!
肖梅的建议是,先告诉以纯真相,然后求以纯为了她这个堂姐的名誉,帮着她隐瞒一些事实,就说,领养孩子是她们早就商量之后作出的决定,孩子并不是被丢弃的。不管怎么样,她们相当于亲姐妹,以纯也是孩子的亲姨,为了姐姐好,为了孩子好,帮着隐瞒一些事,她应该会同意吧!
另外,反正何以纯现在和秦晚来也没有定下什么关系。请她放弃秦晚来,坚决拒绝了秦晚来的话,何以容再对秦晚来示好,发展发展再说明伺是孩子的亲生母亲,那很多事也就能瞒过去了。
只是这样对以纯确实是太不公平了,以纯什么也不知情,辛辛苦苦抚养了欢欢这么些年,好不容易以前不爱她的秦晚来也改变了态度,眼看嫁入秦家就差临门一脚。何以容一回来,以纯就要让出一切,这种事确实有些残忍。
但何以容干了那么多蠢事,如果不求何以纯帮忙隐瞒的话,她根本无法和欢欢相认。凭她舌灿莲花,也抹不去抛弃欢欢的事实。生下孩子本就是出于一种赌博似的侥幸心理,嘶过是希望孩子是许瑞安的,才有了欢欢这个小生命。
“妈,我们再想想吧。”何以容觉得这会子还真是开不了口。
肖梅却是决定早说早好,昨天她已经看到了苏月琴的态度,明显秦家现在已经很满意以纯了,就只等以纯松口了,指不定哪天何以纯就同意了,到时候人家准备结婚了她们再说会更麻烦。
“不能等了,你没看到秦晚来和**妈的态度吗?他们分明是希望以纯尽快嫁入秦家的。杨梅和秦晚来的妈妈都同进同出了,只怕已经心照不宣了,而且你不是说以纯一直喜欢秦晚来吗?她现在不答应一方面是因为秦晚来过去负过他,想多考验考验他,另外的关键就是欢欢突然病了才拖了下来。但要同意的话也就是一点头的事!”肖梅皱着眉头沉吟着道,“昨晚我想了一晚上,才想到只有这样,你才能熬过这一关。再说了,咱们先求求以纯,就算嘶答应,也不会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都知道吧,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何以容绞着手指,默不吭声。她当然知道肖梅的主意对她是最有利的,她只是真的没脸面对以纯。
“好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以纯那边你不好去说,我去跟她说好了。”
打电话给何以纯,知道就她一个人在医院之后,肖梅便拉着何以容直奔医院。何以容心里非常不安,但也无法拒绝肖梅的安排,因为这已经是唯一一条可以让她绝处逢生不至于丢尽脸面的路,以纯知道真相后就算再震惊再气恼,只要她开口请求,她多半还是会答应的。
去到医院之后,医院里却不止何以纯一个人,杨梅也在。
杨梅才到了没多久,刚听何以纯说了秦大鲲中风的事,正在劝说:“晚来父母的年龄大了,早就听**妈说他爸爸身体很不好,没想到突然就出了这样的事。这个中风可是很可怕的,一旦发病旁边没人及时打120抢救,就这么去了还好,最惨的是从此瘫痪在床,死不死活不活的,那可不仅自己痛苦,家人也要跟着受罪。而且两老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晚来结婚,能早点抱上孙子。你看看人家二老,连咱们欢欢都这么疼爱,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等晚来再次求婚你就应了吧,这样秦家二老高兴,我和你爸妈也都可以放心了......”
“小姨,我......”何以纯正准备说什么,肖梅和何以容就进来了,她要说的话也就打住了。
杨梅见了肖梅跟何以容略感意外,这昨儿个才来过,今天就又过来了,还真有点难得。应该是何以容还算知恩图报吧,早前以纯可是去上海照顾了她一个星期多的。
“大伯母,以容姐。怎么就急着又来呢,以容姐应该先在家好好休息休息的。”何以纯问,何以容看起来应该是没有休息好,憔悴黯淡的脸色应该用了不少摭暇膏,且用了些粉才勉强掩盖了。再看肖梅,好象也没休息好一样,眼圈明显有些发黑。
“我也是想让她多休息呢,但她哪里休息得好。欢欢今天怎么样?”肖梅紧接着道。
就着欢欢的病情和饮食,几个女人聊了一会儿,肖梅便轻扯以纯说有话要和她单独聊聊。反正杨梅也在,何以纯便跟着肖梅出了病房。
出病房之后,肖梅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说要去外面谈,于是两人乘了电梯下楼,去了住院部和前面门诊楼之间的一个大花坛边,天仍是阴着,十分凉爽,花坛里的掬花长出了无数花蕾,有几朵心急的已经绽开了些许花瓣,隐隐透着丝丝香气,吸引着一种挺常见的白色小蝴蝶围着它们翩翩起舞。旁边主道边是一排修剪成宝搭型的柏树,在这日渐萧瑟的秋日仍是一片苍翠。
“怎么了,大伯母,是不是大伯......”何以纯见肖梅脸色紧张之中带着为难,只担心是不是她大伯何承天有什么事,因为听肖梅说过何承天身体不好,她为了照顾欢欢一直也没抽出空去瞧瞧。
“不是,你大伯暂时还没事,但要是知道了以容的事,可就难说了......”肖梅黑沉着脸道。
何以纯抿了抿唇,没有接腔,寺测着应该是何以容把自己和许瑞安的事跟肖梅说了吧,这事也是足够让做父母的闹心了。
“以容这孩子从小学习好,人也听话,我和她爸没操过什么心,没想到她.......没想到她竟会被猪油蒙了心,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来。”肖梅说了一堆,但没说到重点。
何以纯仍只以为是许瑞安的事,便安慰道:“以容姐现在没事就好了......”
“没事,现在怎么能叫没事,她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呀,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还能嫁什么好人家,她还对你做出那种事,可真是害人害已,昨天我听她一说,整个人都快要疯了,一晚上都没有睡觉,还不敢告诉你大伯,要是你大伯知道了,肯定得气得爆血管不可!”
“这......只要以容姐想通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不用让大伯知道吧......”何承天血压高,确实动不得肝火.
“我反正是不敢告诉你大伯的。”肖梅先不说孩子的事,却一个劲提到何承天,自然是为了后面的事作铺垫,她要让何以纯知道真相之后也不能对任何人说,免得水父何承天知道后会气死!
“其实,我今天单独找你出来是有件事不能不和你说,这件事我也是昨晚反复逼问以容才知道的。她一直不好向你开口,可这事不说怎么成呢!以纯,我既然知道了,就怎么也不赞成再瞒着你,可这事......这事还真的是特别对不起你,希望你看在姐妹的份上,一定要原谅你姐......”
“大伯母,您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这件事,我到现在都还有点不敢相信,可以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也不能不信......”肖梅仍在卖着关子。
“妈,还是我自己和以纯说吧。”何以容也出来了,正穿过柏树快步走了过来,她的眼圈是红的,满脸都是愧疚,“以纯,其实......其实欢欢是我和晚来的女儿。”
“什么?”何以纯何止是意外,简直有点啼笑皆非了.她定定地盯着何以容,好象听到了一个最不可思议的笑话,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才好。
“你还记得五年前,晚来生日那天晚上的事吗?”何以容垂着眸不敢看何以纯的眼睛,但话已经说出了口,也只能豁出去了,“那天........那天晚来的朋友灌了我们很多酒,我和晚来........我和晚来都喝醉了,所以发生了意外......可是那时候我已经和瑞安在一起了,我爱的人也是瑞安,我和晚来确确实实是场不该发生的意外。我一清醒就吓到了,出了房间之后想到你一直喜欢晚来,想到酒醉对我来说是场灾难,对你而言却是个机会,所以就.......”
“这真是太......你.......你怎么能那么做呢!”何以纯倒退了一步,心里像被什么捅了一下似的生生作痛,这真是太荒唐了,何以容才和秦晚来发生了关系,竟然让她去房间做她的替身。
难怪那晚她和秦晚来明明什么也没发生,秦晚来却认下了,而且他也反复说了他喝醉了,只是把她当成了以容,其实不是秦晚来把她错当成了何以容,而是根本就是何以容,但是因为酒精的影响,因为他清醒后,衣衫不整躺在他身边的是她,所以让他自己也无法肯定了,只当成是酒醉后的错觉。
“对不起以纯,我真的不是想害你,你仔细想想,好好想想,我问了你,我问了你愿不愿意那么做,我也说了,你如果觉得不行,中途离开也好,我......”
是啊,何以容是那么说过,可是她那时候也晕了头,也以为那会是个机会,是!这件事不能完全怪何以容。可是,她如果知道他们两个已经发生了关系,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进那个房间去的!
“老天爷已经惩罚了我的错误,我怀孕了,我以为不会那么巧,我以为孩子会是瑞安的,我和你说过了,你也知道许家多想要孩子!可是.......可是孩子却偏偏是晚来的,就那么意外的一次........我没办法欺骗瑞安,因为许家一定会查证这个孩子的血脉,瞒也瞒不了。而孩子提前出生的,瑞安出差在外,我一看孩子的血型就知道嘶是瑞安的孩子,只能告诉瑞安说孩子没保住........然后,然后托人把孩子送回西安来了.........”
何以纯听着何以容断断续续的叙述,只能无意识地不断摇头,听何以容这么说,那欢欢真的是她和秦晚来的孩子了,这简直太.......何以纯实在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她的心情了,她努力睁大眼睛盯着何以容,好象从来都不认识她一样,“不管怎么样,孩子都生下来了,你知道了欢欢是晚来的孩子,为什么不能带着孩子一起回西安来呢?就算你不愿意养,为什么不把孩子送回给秦家?你为什么要把孩子放在我家门口.......”
何以容就完全不想想,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是多么伤心吗?何以纯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嘶怨何以容让她毫不知情地养了这么多年孩子。如果孩子的父母是其他人,她一样也得接受。但为什么偏偏是何以容?而且孩子还是秦晚来的!
“我........对不起!对不起以纯,我当时没有仔细想,我那时候也好乱好乱。我只是想着小姨是在福利院工作的,你们捡了孩子,肯定会把孩子送去福利院。我已经托了人,等孩子一到福利院就过去助养她,多给些钱福利院,不让孩子被其他人领养,等我和瑞安有了结果,有了孩子。我就可以找个借口说服瑞安回来把孩子领养回去.........可没想到你们会自己收养了孩子,因为孩子由你和小姨照顾我很放心,就........”
“就一声不吭了是吗?我从来不知道以容姐你竟会自私到这种程度!欢欢不是一样东西,她是个孩子是个人!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就为了那么个男人,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能舍弃!!!”
“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没想丢下她就不管了,我是想着日后可以认回她的啊,我本来也想过,如果孩子去了福利院,单单出钱助养不成的话,就让我妈出面去收养了她,可是.......”
“可是我却不知好歹地留下了孩子,我留下了孩子你就可以不管了吗?你为什么不回来告诉我真相?如果你告诉我真相,希望我能收养孩子,我也会很愿意啊!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还有晚来,晚来知不知道这件事?”
“他.........他当然是不知道的,不然........不过上次........”何以容本想说,上次她回来时,因为怀着许瑞安的孩子,以为自己和许瑞安很快会有结果,仍希望能撮合以纯和秦晚来,所以在秦晚来猜测孩子是不是自己的时候,稍有误导,他已经做过DNA鉴定了。
何以容还没说完,肖梅就接口道:“秦晚来见到你带着欢欢之后就去做了DNA鉴定,早就知道孩子是他的了,只是他想当然地认为孩子是你生的。”
何以纯本来因为生气有些发红的脸一下子就没了血色。到底!到底秦晚来对她的好,对欢欢的好不是无缘无故的,并不是突然发现了她的好,才改变了态度,真的是因为孩子,因为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才会付出这么多!
这世界真是太搞笑了,她竟然这么傻,傻到替别人养孩子,傻到以为秦晚来真的对她有了感情,差一点!再差一点她就要答应了!如果昨晚不是秦晚来不提的话,如果秦晚来昨晚再次求婚,她只怕已经答应了吧,她可真傻啊!
何以容见何以纯容颜惨淡,伤心之极,很想说点什么,却被肖梅紧紧扯住了手。
何以容甩开肖梅的手拉了何以纯又羞又愧地道:“对不起起纯,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和晚来在一起的。我幻想着我和瑞安能在一起。也期待你和晚来能修成正果,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你可以安心过你的幸福生活.欢欢也能回到秦家,而我反正是真心疼爱欢欢的,你是一百个一千个放心了对不对!”何以纯抽回自己的手伤心地道:“可惜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会在上海发生意外,你和许瑞安的孩子没了,以后可能也不会有孩子了,所以你终于想起欢欢来了,你让我去上海,根本不是需要我照顾你,你根本就是想见欢欢了对不对?你们现在来告诉我真相,是不是想认回孩子?是不是因为你不能生孩子了,也就不能嫁入许家了!不得不想其他出路?”
“我.........”
何以纯说的都是事实,何以容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来,肖梅连忙道:“以纯,以纯!你姐确实是对不起你,可是她也不想的呀。小时候她对你多好,她现在弄成这样了,已经快要痛苦死了。欢欢由你辛苦养大,我们本来是没有脸向你要回孩子,可是,你也知道你姐以后不能再生了,谁家会要一个不能生养的儿媳妇,她这辈子已经完了啊!如果你大伯知道的话,一定会气死的!以纯,你大伯多疼你,你心里也有数,你忍心看我们一家子就这么毁了吗?”
肖梅一番话把何以纯彻底堵死了。肖梅这么说就是孩子的事她知道了就好,还不能告诉任何人!免得让她大伯知道了.
“你们想让我怎么办?”何以纯突然觉得心特别冷,就象天上一下子飘起了鹅毛大雪一样,她冷冷地问:“你们打算怎么办?想让我怎么办?直接说吧!”
“以纯,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肖梅连忙凑了近来,“我真是一万个没想到你姐会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就算她还能生孩子,我也是打死不会同意她和那个姓许的再有瓜葛的。一个女人,一辈子没个孩子没个完整的家庭那成什么样子?可你姐做的这事确实是糊涂,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她因为一个有老婆的男人舍下了自己亲生的孩子,那别人会怎么看她?她根本就不用做人了,我和你大伯也都没脸见人了,不如找根麻绳上吊算了!”
何以纯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尽量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她当然想得到,如果其他人知道何以容的事会怎么看她,单只和有妇之夫有过瓜葛还只能算是一时糊涂,但稀里糊涂生了秦晚来的孩子却丢给了她养,还瞒着所有人,只怕秦晚来秦家人知道了也会对何以容生怨生厌!
虽然那些鄙夷和责骂都是何以容应得的,本就是她自己一手造成了这种下场。可是何以容真的被千夫所指,不仅会让她大伯受到刺激和打击,对欢欢也一样是很大的伤害啊,孩子现在小问题还不大,但总会长大吧,等到懂事了,知道自己有个这样的亲生母亲会多伤心多难过!
而且欢欢是何以容的孩子,不是其他什么人的,何以容是她的亲堂姐,她爸和她爸是亲兄弟,且都只有一个女儿,她们本来是和亲姐妹一样的。她现在不能生孩子了,肯定是需要欢欢的。她能抱着不放吗?她能看着她大伯何承天气死或难受死吗?
何以纯咬牙不语,何以容则是羞愧得找不出什么话来替自己辩驳。是的,从一桩桩的事情看起来,好象都是时运不济,都是她太倒霉,她和秦晚来意外一夜,孩子偏偏是秦晚来的,她和许瑞安的孩子却流产了,还很难再怀孕了,所有这些事,只要一件不发生,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可每每关键时候,老天就是要和她作对,硬是将她的自尊剥得一点不剩了,她真的好恨!
肖梅似犹豫了一下才面带愧色继续对何以纯道:“以纯,原谅你姐姐。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真的被这件事给彻底毁掉吧?等到欢欢身世公开的时候,你........你能不能说,收养欢欢是你姐和你早就商量好的。她因为要学习,还因为想把秦晚来让给你才瞒下了这件事......”
听肖梅这么说,何以纯不怒反笑:“是,以容姐和秦晚来那晚只是一场意外,司来一心想把秦晚来让给我,所以对谁也没有说。却不料就这么一晚就有了孩子。生下孩子之后,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回来找我商量,我跟她说,我还是爱秦晚来,请她把孩子给我抚养,让秦晚来误认为孩子是我给他生的。好借此嫁入秦家,可现在孩子病了,太麻烦了!我不想管了,我也不爱秦晚来了,于是让以容姐自己回来照顾孩子,以容姐一知道孩子病了,就马上心急火燎地飞回来了,到底还是亲生的妈妈才是真心疼孩子的啊.........这样就好不好?这样是不是很完美了?”
何以纯说的,对何以容来说自然是最好的,可是以纯不就会被人误会了吗?肖梅讪讪地看着她,说是不好,说不是也不好。
“以容姐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何以纯转向默不作声的何以容问道:“以容姐和许瑞安是不可能了,本来我也不赞成以容姐过那样的日子。以容姐既然想认回欢欢,而秦晚来也已经知道自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那么以容姐是不是嫁给秦晚来最好?这样欢欢就有一个真正完整的家了是不是?”
就算是这么想了,但此时此刻何以容又有什么脸面回答,她根本说不出话来。肖梅则连连回答道:“这样自然最好,你姐姐能和孩子在一起,还有一个完整的家,这样,我和你大伯这辈子也就放心了,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是啊,好象也只有这样了.......”何以纯裂了一下唇想要扯出点笑容来,却怎么也办不到,反显得表情无比的凄凉。抬头看了一眼住院部四楼的窗户,她突然抬腿往医院外走去。
肖梅叫道:“以纯.......你........你这是要去哪里?”
“不去哪里!我累了,我很累很累!我现在要回家休息,你们去照顾欢欢吧!”何以纯并不回头,一边走一边已经泪如雨下。
第零二五章
“妈,我……”看着以纯伤心地离开,何以容的心情也是糟透了,她其实不想这样伤害以纯的,却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肖梅瞪着她道:“你现在心软了?那你还干那么多蠢事出来?难怪人家说小时了了,大时未必,看看你,可不就是这样,小时候那么聪明那么听话读书也好,大了却像变成了猪脑子,自作主张干出一堆蠢事,跟个有妇之夫搅不清也罢了,还稀里糊涂就生了个孩子.......不说别的,难道我这个当妈的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孩子的事,你要是早早的告诉了我,怎么着也不用弄成现在这种局面吧?一个不慎你的名声可就尽毁了,你以为我真是怕我和你爸丢人吗?主要是为了你呀,这事不弄好了,你以后还怎么能挺起腰板做人?”
“可是我真的太对不起以纯了,她养了欢欢这么多年,我们现在说要就要.......”
“你只知道对不起她,有没有想过对不对得起我和你爸?我们做的哪一样事不是为了你?我们也不求你回报,只希望你能过得好好的呀!”
“妈!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可我也不想啊,我已经快要烦死了!也许我根本就不应该回西安来!”何以容本就心烦意乱,又被从没对她说过半句重话的肖梅这么一通臭吧,真的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一样,虽然以纯是没有多说什么就同意了退让,但她的心情并未因此好转,充斥在胸腔内的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难受和。
“你又说什么瞎话!”肖梅马上抓住了何以容的手臂,生怕一松手她就会飞走一样,“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妈从来没有真正对你发过火,但这次,我告诉你,你必须听我的!忘了北京忘了上海,把这几年的事都忘了,你不过是在北京读了几年书并在上海工作了一段时间,没和什么人扯上关系。以后,你给我在西安好好的重新开始。多花点心思照顾欢欢,想办法尽快和秦晚来结婚,早日一家三口安安心心的过日子,这才是你应该做的!必须做的,你没有第二种选择!”
“以纯会这样就不管孩子了吗?我........我们到底要怎么公开这件事情?”何以容有些不知所措地问,她现在真有点没主意了。她和许瑞安毕竟还没有分手,她要的房子也还没来得及买。
肖梅沉吟了一下道:“也不急在这两天,先等以纯消化消化,只要她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后面怎么认回孩子,还需要请她出面帮忙才行的。再说你和那个姓许的不是还没一刀两断吗?你失去了这么多都是他造成的,必须让他好好的补偿你!”
“我觉得现在最关键的是要照顾好欢欢,尽快把欢欢的病治好.......”何以容总算说了一句地道的良心话.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你更需要有钱在手上啊!孩子的病恐怕得花不少钱,但不管怎么样,她很可能已经是你唯一的女儿,我和你爸唯一的外孙女,不管怎么样都要治好她。好了!不说了,已经出来这么半天了,该回病房了。”
何以容点头,跟着肖梅离开花坛进了住院部的大楼。就在离她们刚才站立附近的一颗柏树后面却走出了一个医生模样的男人。
周立人推了推眼镜,看着远去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还真是一出好戏,不过是想事情的时候习惯出来走走,没想到会撞上这么精彩的一幕,真是可比芒果台的狗血剧了。虽然他过来时,只听到以纯后面痛心疾首,半带嘲讽的那段话,随即就见她哭着离开了医院。再就是这母女俩后面这番话,即使不完整,也让他了解到了一个重点。某人托他特别照顾的那个孩子来历还真是有够复杂的。这么重要的消息不通知一下某人岂不是浪费,不过该找那家伙要点什么好处好呢?
周立人扬首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拔通了叶向东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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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儿回去休息了?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呢?”杨梅听肖梅和何以容一说,很有点意外。
肖梅干笑一声道:“说是突然觉得很累,这段时间也是太辛苦以纯了,我反正办了早退,现在不用上班了,以容也回了西安,我刚刚跟以纯说了,她如果累的话,我和以容就来医院照顾欢欢。”
虽然对肖梅的态度有点意外,但也没有什么质疑,杨梅仍是认为是何以容为了回报以纯对她的照顾才愿意来照顾欢欢,因此只是说:“是这样啊!我还以为纯儿是去和协医院看秦老爷子了呢。”
“和协医院?秦老爷子怎么了?”肖梅连忙问道。
“听说是今天早上起床后摔了一跤,有点中风,好在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也要住院治疗,晚来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帮着照顾欢欢,老爷子出了事,我们也应该过去看看的。”
“那是自然的,这个中风可是个麻烦事,一不小心就会偏瘫在床的。”
何以容道:“小姨,我在这里照顾欢欢就好了,您如果有什么事的话随时去办,不用担心欢欢。”
“嗯,你的身体没问题了吗?看起来气色还是不大好呀。”杨梅打量了一下何以容道。
何以容轻抚了一下自己的面颊,她的脸色确实极差,刚刚回病房之前已经去卫生间补了一下妆的,不然就刚刚哭过的眼睛根本就见不得人了。
“我早就没事了,只是昨天没能休息好,可能是刚回来有点兴奋反而睡不着觉。”
“哦,纯儿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心里仍是想着何以纯不会不说一声就走人,杨梅喃喃问了句,不等肖梅和何以容回答便道:“我还是给她打个电话问一下好,这孩子有什么不好的事总爱藏在心里,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很不舒服........”
杨梅有些担心,边说边拔电话,肖梅和何以容互看了一眼,没有阻止但也有一丝紧张,但还是想着以纯这会儿应该还不会和杨梅说什么吧。
果然,很快就听到杨梅说:“好,你确实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孩子这边我和她说说,没事的。那你好好睡一觉吧,别老想着孩子,以容说会在这边帮忙照顾.......你那边太吵袒清?嗯,好好,那我挂了。”
“怎么样?以纯不要紧吧?”肖梅问。
杨梅很相信以纯的话,虽然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儿暗哑的感觉,她也没有产生什么怀疑,“恐怕是真累着了,说话没精打采的样子,回去好好睡一觉应该会好一些吧。”
“那就好,欢欢中午想吃什么?”肖梅听何以纯没说什么,马上将话题转向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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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收养欢欢时,何以纯和杨梅也多方猜测过孩子的身世和来历。这么漂亮身体也健健康康的孩子怎么会被亲人丢弃呢?这年头不至于再有那种因为重男轻女,为了不违反计划生育而把女儿丢了好再生儿子的情况吧?
何以纯担了好长时间的心,生怕哪天孩子的父母突然就找上门来要孩子.一直过了半年,心才安定下来。因为杨梅说,如果抛弃孩子的人会后悔的话,要么就是短期内,要么就是多年之后。
事实证明,四年多来确实什么动静也没有。可没想到!一丝一毫也没有想到,欢欢竟然是何以容所生,还是在那种不堪的情况下生下来的。
因为何以纯知道何以容和许瑞安是怎么回事,所以听她那么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最恼火的不是何以容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把欢欢丢弃不养。而是那一晚,那个让司就后悔过无数次的晚上。如果知道何以容那晚和秦晚来发生了关系,她再笨再傻对秦晚来再痴迷,也不会听从何以容的建议进那个房间去演那出戏。
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何以容不能生了,明显是想要回孩子的。而她再疼孩子又能怎么样?还有秦晚来,秦晚来真的让她太失望了,他早就知道了孩子是他的骨肉,只不过误以为孩子是她生的而已。
难怪他的态度会变得那么快,第一次在医院重遇的时候,当时他生怕她会再次粘上他,还特意警告了她。而后就是在商场,他第一次看到欢欢就表现出了喜爱之情,他还奇怪像他那样的男人怎么会这么快喜欢一个刚见面的孩子,那时候他应该还不知道欢欢是他的女儿,那只能说是血缘天性了。之后在她父母忌日那天,他也特地向她求证欢欢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她半点没有想到欢欢会和他有关,想到自己失去的孩子,几乎是有些气极败坏也相当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孩子只是捡来的和他并无关系,可他呢,一点儿也没相信她的话,瞒着顺地里去做了DNA鉴定。然后几天之后就突然发神经一样去医院向她求婚了。
她当时就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虽然秦晚来之后对她越来越好,可她总觉得他是因为爱欢欢才顺带的对她好。欢欢生病后,秦晚来的表现无懈可击,司来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结果是,她的感觉并没有出错。
她真的受不了了,如果没有了欢欢,她还怎么在西安待下去?无论走到哪儿,和孩子一起的拥有的那些开心的记忆都会变得伤感。她要怎么才能舍得将孩子交给何以容?
何以纯脸上的泪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医院离艘那么远,她完全忘了坐车,硬生生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到家,而好不容易回到家门口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带钥匙。她累得再也走不动了,一**坐在铁门的门柱旁,双手抱腿,整个头趴在了手臂上就再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了。
周立人打电话给叶向东的时候,叶向东在开一个很重要的报告会议,没能接听电话,会议一直开到中午12点才结束,出了会议室,叶向东才取出电话来查看,见周立人打了两次,心想是不是欢欢有什么问题,连忙回复过去。
周立人说话简明扼要,几句话就把他听到事情说完了。周立人对何以纯的事了解得不多,意外听了那么一耳朵,但没能听到前面的来龙去脉,他也没有添油加醋,就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如实说了一下。
叶向东却是一听就明白了,本来就在猜测欢欢的身世。没想到会这么巧,还真被他猜对了,孩子不是以纯生的,是秦晚来和其他女人的。但他也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其他女人竟然就是以纯的堂姐何以容,这对以纯来说只怕是天大的打击。
周立人说她是哭着离开医院的,她会去哪儿呢?看时间已经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了。叶向东本来是要陪开会的领导一起吃饭的,但也顾不上了,匆匆交待了一下说有点急事便开车离开了单位。
一路拔打何以纯的电话,却没人接听。想想何以纯这个时候应该也无处可去,有可能会回家,便直接先去了以纯家。等到了一看,以纯就坐在家门口,叶向东才松了一口气。
“以纯,你怎么坐在门口呢?”叶向东蹲在何以纯旁边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问。
何以纯茫然抬头,那张泪痕满面的脸和好象受了惊吓的怯怯眼神,让叶向东一看就心疼无比,见何以纯不说话,便又轻声问了一遍:“你为什么坐在大门外呢,怎么不去屋里?”
“我没带钥匙......”何以纯直觉地回应,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起来,跟我走,现在外面这么冷。”这两天温度又降了,何以纯只穿了一件不怎么厚的休闲外套在外面坐这么久怎么行,她自己只怕是不知道冷热的了。
何以纯只是怔怔地看着叶向东,听了他的话一动没动,像是没能回过魂来一样。叶向东干脆伸手将帅了起来。
何以纯也没有挣扎,任叶向东将帅进了车里。她现在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要想。已经心灰如死,还能做什么?
叶向东见何以纯安静地坐在车里,眼睛虽然看着前面,其实目光焕散根本没有焦距,心里不由有些自责,如果他早想到提前调查一下欢欢的来历该多好。不管欢欢是谁的孩子,如果亲人找过来,以纯肯定都会难过的,提前安慰安慰,做些心理建设也好。
而千想万想也没人能想得到孩子的父母会是何以容和秦晚来,这对以纯的刺激只怕就更大了,要是让以纯早点知道的话会不会好一些?恐怕也难吧!
想到这里,不由得就生出了怒意,秦晚来昨晚上还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乱来,结果却和何以容有过关系,单这一点对以纯来说就不知道会是多么沉重的打击。被自己亲近和相信的人背弃和隐瞒才是伤害最大的了.他不能再放手,从今往后,他一定要好好护着以纯,绝不再让秦晚来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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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来一直在和协医院,秦大鲲中了风,平日里优雅从容的苏月琴也乱了心神,他这个做儿子的只能在医院里陪着。他想着等晚上两老睡了,有特护守着的时候再去医院看看以纯和欢欢,但下午两点,肖梅突然提着水果篮来了医院。
这让秦晚来和苏月琴都有些意外,虽然他们现在和以纯还有以纯的小姨走得很近,和以纯的大伯母却是没什么交情的,而老头子出了事,第一个赶来医院的竟是肖梅,而不是杨梅。
按理说,老头子出事只告诉了以纯,就算以纯要照顾欢欢来不了,过来看老头子的人也应该是杨梅才对吧,怎么会是这个大伯母呢?
“我和以容中午去医院看欢欢,以纯说很累,回家里休息了,现在以容和杨梅在医院照顾欢欢,我听杨梅说秦老爷子出了事,就着急过来看看。”肖梅如是说。
苏月琴和秦晚来对视了一眼,虽有疑问仍是客气地道:“您真是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咱们也不是外人,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老头鼻孔里还Сhā着氧气管,闭目躺着,一张脸像是缺了气的皮球,身上还Сhā了些别的管子,看起来也挺吓人的。
“承您问,应该没有大碍,不过他这个身体也难说了.......唉.......”老伴老伴,人老了,最怕就是另一方先走,日后,孩子们会有自己的生活,老了老了孤单一个,再有钱又能怎么样,仍是凄凉。
“以纯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平时我让她回去休息一下她都不肯的。”秦晚来有些担心地问。
肖梅道:“看起来还好,应该没什么事,可能是累了,反正孩子也有人照顾,让她休息一下也好的。”
苏月琴表情有些变化,但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想着,何以纯既然没什么事,知道老爷子病了,也没说过来看看,小的不懂事也罢了,杨梅怎么也不说和肖梅一起过来呢?这人情也太淡漠了,自个儿子可是丢下好多工作,每日里不着家的在医院陪着的,想想心里便有些不舒服起来。不过,她可不会就这么说出来。
秦晚来仍是不放心,起身走去病房外打电话给以纯,苏月琴不由瞪了儿子一眼,暗道,真是没出息!
肖梅面上一派平静,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仍是亲热地和苏月琴说起些家常话来。
秦晚来连拨了好多遍,电话通是通了,却没人接听。想着是不是真的睡了,才没能听到电话,心里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但这会儿他爸妈这边也离不开他,只得怏怏发了条短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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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向东将何以纯带回了以前他和以纯见面的那处房子,那套房其实是他们家多年前住过的,十多年前,早就搬到了更大更漂亮的房子,但一家人在那个房子里没住几年就散了,叶晨去了国外,叶向南结婚后搬了出去,陈小芸出了意外之后,偌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下叶举和叶向东两个不怎么说话的父子了,根本就是家不成家了。
当初想和以纯再见的时候,叶向东就想到了自家的老房子,虽然小一些,旧一些,却也有人定期打扫,还是可以住的。
“以纯,你好象有点发烧,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带着以纯回来后,以纯一直不发一言,缩成一团窝在沙发上,叶向东只得找了床薄毛毯帮她盖上。
虽然想和以纯谈谈,她如果能将那些伤心和烦恼向他倾诉出来,心里可能还能好受点儿,但何以纯却紧紧闭着唇,完全不想说话的样子。
叶向东也不逼她,她应该是刚刚才知道孩子的来历,受到这种刺激,不肯说话也正常,让她静一静,好好休息一下,也许明天会好一些。但傍晚时分,何以纯的脸就开始有了些不太正常的潮红。
“医院?医院!我不去医院!”听叶向东提到医院,何以纯突然像被什么吓到了一样,害怕地惊叫起来,还一个劲地摇着头。
看来,在医院里发生的事对何以纯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一直没有反应的她,听到医院两个字竟然会被吓到,叶向东心里又担心又难过,连忙将帅在怀里安慰道:“好好,我们不去医院,不去医院!”
第零二六章
叶向东将以纯和毛毯一起抱着,尽量让她能躺得舒服一些,虽然那姿势让他的手脚有些麻木。何以纯没哭,但也不说话,只是紧紧抓着叶向东的衣襟窝在他怀里,像在逃避什么一样。
一个小时后,何以纯的不对劲更明显了。本来是有些发热的她,突然又浑身颤抖着喊起冷来。叶向东的担心更甚,只得赶紧打电话给周立人。
一番折腾之后,终于将何以纯安置在了床上,两个男人才出来客厅说话。
“没什么大事,吹了风,受了点寒。盖多一床被子发发汗,多喝点温水,明天早上应该就没事了。”
“又麻烦你了,她现在还在难受,不肯去医院。突然这样忽冷忽热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着起急来就只有打扰你这位大医生了。”叶向东非常客气地道,一般人可请不到周立人这样优秀的肿瘤科医生亲自上门看诊。
周立人笑道:“还真是打扰哦,我可正和一位大美女在外面吃饭呢,听你说得那么急,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叶向东再次抱歉地道:“真对不起!我.......”
“好啦好啦,你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都要一本正经的。其实呢,能让我早点闪人我还得谢你,那什么美女美则美已,说话可真不叫人恭维,我一听她开口就感觉头疼。这年头要找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人可真不容易。何小姐挺不错的,人长得清丽,又是绝对的贤妻良母型。你的眼光挺好,加油!争取早点喝你的喜酒。”
周立人虽然四十六岁了,但还没结婚,可是中心医院的黄金单身汉,不知道多少护士妹妹,病人家属眼热,一开始,他还是挺享受的,但两年多下来,对那些漂亮的女孩真是越来越不感冒了。基本上都是冲着他的身份,收入和家庭背景来的。
忽略掉周立人说要喝喜酒的话,叶向东放低声音问起了欢欢:“之前你说孩子的药物治疗效果不是很理想,你想好采取其他办法了吗?”
“本来这孩子的病发现的还算早,但没想到化疗几乎没有多大效果,其实同样的病症,具体反应在每个人身上,有时候也会有许多差异,我一直在研究,但还不想太快下结论,毕竟孩子才开始治疗没多久,病势也不算紧急。不过,如果一个月之后,她的癌细胞仍然没有消减迹象的话,估计还是采取骨髓移植手术比较好。”
“那个手术的成功率?”叶向东有些担心地问。
“手术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不过一定要找到相匹配的骨髓。一般来说,对于这样的病患,是可以先比对一下直系亲属是否可以做捐献人的,只是一开始你们说这孩子是收养来的弃婴,我也就没提到这个建议,不过现在有点好玩了,孩子的亲生父母其实都在身边。你说,我要不要趁那些家属都在的时候提一提这事呢?”周立人有些玩味地笑着问。
叶向东看了一下何以纯那间房的房门仍是压低声音道:“如果你说的骨髓配型还不急于这几天的话,还是再等等吧,反正其他渠道可配对的骨髓咱们也一直在找。”
周立人见叶向东说要再看看,耸了耸肩继续道:“通轨查骨髓配型的事,让孩子的父母现形不好么?再说了,我只是提出这种可行性,人家家属愿不愿意站出来还不一定呢!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哪!何小姐的那个漂亮堂姐肯定做了大大的亏心事,还想让你的心上人背黑锅,你都不想反击吗?”
叶向东眯着眼想了想摇头道:“她们这样伤害以纯确实可恶之极,不过以纯就是这样的性子,如果她只想默默退让,不想伤了亲人间的和气,我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毕竟何以容是以纯的堂姐,她父母不在了之后,她的大伯对她还是有些照顾的,她又极看重亲情。你意外听到这件事,我们椰出她们很容易,只是真的弄得让何以容下不了台的话,我怕以纯反会怨我.......”
“看来你这次真的是彻底栽进去了!这根本就不是你的做事风格嘛 ,你现在也算是投鼠忌器了。”
“有些事也不是不做,只是再看看吧,她们如果逼人太甚,再三伤害以纯的话,我也不会姑息的!”
“对头!亲人之间互爱互助本来是人之常情,但如果人家非要利用你的善良来算计你,欺负你,那一味的忍让可就不是什么好心而是软弱了。这种软弱不仅会让自己受伤,还会因为姑息养奸,让那些人一错再错!”周立人沉声说道,字字珠玑。
叶向东点头道:“是啊!但这个世界也正是因为有了象以纯这样善良柔软的人才能让我们感觉到爱和温情。以纯忍受亲人的为难固然难过,但要是硬让她去反击,因此伤害到亲人,只怕她会更难受。那些犯了错的人最终会受到相应的惩罚的。”
“好吧,那就先这样了!女人最脆弱的时候正需要一个宽厚的肩膀,不占用你的时间了,有什么事再给我电话。”
“好!今天真是很感谢你!”叶向东将周立人送到了门口。
“看看,你又来了!好了好了,回吧,别送了!何小姐一会儿发了汗,体温恢复正常了之后,就帮她用热水冲洗一下,这样会舒服很多。不埂人有些脱水,又没吃午饭晚饭,肯定没什么力气,那就是要辛苦你帮手了,哈哈!”周立人说到后面笑得有几分暧昧也有几分奸诈的味道。
叶向东倒是没注意他的语气,只认真记下了他的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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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待在医院的杨梅心里有点纳闷。她倒不是担心以纯出了什么事,因为早前叶向东已经给她打过电话说以纯有点不舒服,现在在他那里休息。人在叶向东那儿,杨梅可是既放心又不放心的。
放心是因为叶向东这人还是靠得住信得过的男人,不放心则是这段时间都没见着叶向东,她以为以纯心里其实已经选择了秦晚来,有可能在上海的时候就和叶向东说过什么了,所以叶向东才没出现,也可能是还不知道孩子生病的事。可以纯怎么又和他在一块儿了呢?难道新一轮的纠结又开始了吗?还是说,早前的纠结本就没有结束过。
这样一来,可又开始要麻烦了。杨梅现在还是有些向着秦晚来的,因为秦家两个长辈通情达理又非常赞成这桩婚事,对欢欢也十分疼爱,秦晚来的表现更是可圈可点。眼看着这好事就快要成了,以纯这时候却又和叶向东搅到了一起,看来这嫁给谁的事她还是想得过于乐观了。
涉及到以纯的感情纠葛,就算叶向东不交待,杨梅也会很有分寸地不向其他人提及。不管怎么样,她都得要亲口问过以纯的意思之后再做反应。所以秦晚来打不通以纯的电话打给杨梅的时候,杨梅只说以纯有点头疼,回家休息了。
听说以纯真是因为人不舒服才回家休息,秦晚来心下稍安,但她一直不听电话,他也很想抽空过去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只是他爸这边一直走不开。
其实关键是苏月琴不肯放人!
“你爸爸今天多危险呀!我一想早上那会儿,心里现在还怦怦乱跳。老头子这都还Сhā着氧气管,她们不来看也罢了,你一颗心倒是全去了人家那边!这养儿子到底有什么用呀!”苏月琴不停地埋怨道。虽然苏月琴不算是什么太过傲气和无理取闹的女人,但出了事情还是免不得唠叨。
“妈,您别总是这样,以纯肯定是很不舒服才回家休息的,小姨在医院照顾欢欢,一时间也走不开........”
“到底什么大病?有什么走不开的?这些都不是问题,是人心的问题,要是有心,这些个事都是能克服的,不过是过来瞧一眼,费得了多少精神多少时间?人家肖梅跟咱们没什么交情都来了,她杨梅却漠不关心,我可真是错看她了,还以为她知情识礼是个挺不错的人,没想到这点事都不懂!难怪要一个人过了,连点人情观念都没有,跟谁家处得好啊!你别和我说什么她要照顾欢欢。孩子我也着紧,可何以容不是也在医院吗,一时半会儿的一个人又不是顾不过来!”
苏月琴反正是意见很大,秦晚来也不想和她争论下去,这种情况下越说就越是恼火,只能息事宁人:“好了,我不是在嘛,我哪儿也不去成不成!再说了,干嘛非得茵人来看,从下午到晚来,一会儿这个来一会儿那个来的,烦都烦死人了!”
“烦归烦,那也是别人的一片心意。证明人家还把你爸爸把咱们秦家放在心上。行了,我一直说你反倒嫌我烦。反正,她们要是没出什么大问题,明天还不来的话,我是铁定会有意见的!对以纯我本就持着保留意见,也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想着孩子总归是和亲生父母一块儿生活才好,要不然,把孩子要回来,你再娶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秦晚来很不愿意听苏月琴说这样的话,但也懒得再和她争论。婆媳之间的关系历来就很微妙,这做男人的,越是向着自己的女人,当妈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对媳妇的恶感就会越多。虽然还没真正结婚住一块儿,他也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不早了,您也累了一天了,回家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爸就行了。”秦晚来强忍着心里的烦燥缓声道。还有特护在,守夜再有他一个在已经足够了。
“好吧,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来换你。”看秦晚来愿意守在医院,苏月琴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再说她这把老骨头折腾了一天确实是很困了,打了个呵欠,苏月琴去看了看老爷子就离开了医院。
秦大鲲住的病房可是间贵宾小套房,里间有特护守着,秦晚来在外面的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心里硬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他多疑,自从昨天碰到叶向东之后,他就开始不安了,总觉得会有什么很糟糕的事情发生。
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胡强问道:“结果出来了没?”
“老兄,结果要是出了我肯定第一时间向你汇报啦!现在可是你不相信我们局里的技术,所以我只得去找更权威的医院做,最快也是明天上午才能拿到结果,我已经向你保证过了好不好!”胡强有点郁闷地道,虽然他相信局里出的结果,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秦晚来既然产生了质疑,那万一是他这边出了错呢?所以秦晚来请他帮忙找人再做一次鉴定时,他虽然有些郁闷,还是找人赶紧办着了。
“对不起,强子,麻烦你了!”秦晚来声音有些消沉地道。
听秦晚来说对不起,语气又这么颓丧,想着会不会孩子真不是他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也算是大喜变大悲了,想想也怪不得秦晚来这么紧张。胡强立马换了语气安慰道:“好啦,咱们好兄弟还说这种话干嘛!别要死不活的,就算上次的结果真弄错了,孩子不是你的,也没什么好郁闷的,以后再生十个八个又不是什么难事!”
“不知道怎么了?我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好象有什么大麻烦一样,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别胡思乱想,估计是伯父今天出了点事,弄得你有些担心而已。”
“希望是吧,不打扰你了,明天出了结果就给我电话。”
“好!不过这结果还没出呢,你别整得这么忧郁行不行,哥们都不习惯了!咱们以前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胡强本想让秦晚来轻松一下,说完却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也说是以前,以前年少年轻,确实是天不怕地不怕,觉得没什么事他们办不了。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人始终还是不得不屈服于现实,现实就是,无论谁都不可能是万能的,再有钱再有权也要受一些东西左右和束缚。特别是感情之事,最是由不得个人的!
秦晚来默默挂了电话,翻找到何以纯的号码,看了好久,最终没再拨过去。他之前确实是太乐观了些,现在静心细想,才发现重遇后,以纯的心根本还没有向他敞开过,他以为她只是因为过去的事怨他,只要他努力示好,那份怨迟早会消散。
而其实,每个人都会随着时间有所改变吧。有种说法是,一个人每隔五年都会有一些变化。他不就变了吗?以前的他觉得自己绝不会成为感情的奴隶,那时候虽然很喜欢何以容,但何以容走了,他的生活仍是风声水起,过得逍遥自在。本以为不管以纯怎么爱他,他都不会有感觉,现在却为了她在患得患失,牵肠挂肚。
那么以纯呢?以纯也是会改变的啊!以前的她确实很在乎他.可现在的她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啊。以前的以纯单纯稚嫩,把什么都想得很简单,喜欢什么就去追逐什么,喜怒哀乐全表现在脸上。现在的她沉静了那么多,把很多东西都放在心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或者说,他已经不怎么了解她了。
如果不了解她,他又怎么爱她?他以为自己对她很好,但或许他所做的都不是她最在意的。以纯迟迟不点头不软化,或许并不是因为过去的怨,而是因为今天的她对他的感觉已经不那么强烈了,所以她一直犹豫不决。
想到这点,秦晚来的心更乱了,也许每个人都是在这种思索中渐渐成熟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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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何以纯果然出了很多汗,叶向东听了周立人的话,在以纯发汗觉得很热想推炕子的时候仍是不断帮她捂着。见以纯的体温慢慢正常,人也没那么难受了之后,一摸衣服确实是汗得潮潮的。就这样睡一整晚肯定不会舒服,是得洗一下才好,只是以纯虽然一直睡得不怎么安稳,不时喃喃说些什么,人却也没有特别清醒。
虽然是老房子,倒也有个老式的浴缸,只是很少用。叶向东用毛巾将浴缸仔细清洗过后,放上了较热的水。
“以纯,去洗一下再睡吧,洗一下会比较舒罚”叶向东叫了何以纯几遍,何以纯听到了,还睁开眼看了看他,但又无力地闭上了。
叶向东也不管那么多了,干脆自己动手帮她脱了衣物,又将她的头用塑料浴帽包好后,就直接抱去了浴室,小心地将以纯放进浴缸里,沉浸到有着一定压力和浮力的热水里后,何以纯便彻底清醒了。
“你.......”何以纯抱着手臂挡在自己**的胸前,虽然有些羞涩,倒也没有一惊一乍,她的身体叶向东也不是没有见过.
“你受了风寒,周医生来看过了。现在出了汗,应该好点了,洗个澡再睡会比较舒罚”
“我怎么来你这里了。”何以纯环顾了一下四周就看出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了。捧起一把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等叶向东回答,算想起自己是怎么来的了。
她没带钥匙,在家门口不知道坐了多久,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叶向东抱着她走向车子那段她还有印象,可是昏昏沉沉的脑袋当时却像是短了路,什么反应也没有了。后来就更是晕眩,忽冷忽热像是在天堂和地狱之间走了几个来回。
随着脑袋的清醒,何以容和肖梅跟她说过的话也一一回到了何以纯的脑子里,但这样一来,她真的宁愿自己可以继续昏沉下去。
“别想那么多,你现在病着,洗个澡之后先好好休息。有我在呢,不管什么事都会解决的,不要因勿人的过错来折磨自己。我看了很心疼,如果你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我就再也不会任你把我撇到一边自己逞强了。”看着何以纯渐变的表情,叶向东就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些伤心事,连忙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
“你怎么找到我的?”何以纯有些惊讶地抬眼看他,看着那双深邃透彻的黑眸,感觉叶向东好象什么都知道了一样。不过,这会儿她一点也不排斥他知道什么,和他的突然出现。她到底还是个脆弱之极的女人吧,身边有个人可以相信可以依靠的感觉让她安心了很多。
叶向东也没有什么隐瞒,“你跟何以容还有她妈妈说话的时候,周医生从附近经过,听到了一些。他弟弟周宇和我是同学和战友,我们认识很多年的了,他知道我........就打电话告诉了我。”
听了这话,何以纯有点意外。嘶是笨蛋,虽然叶向东中间省略了一句话,但他和周立人既然是老朋友,那证明他早就知道欢欢住院的事,还一直关注着,不然周立人不会见她有事,就马上打电话告诉他。
“对不起!我一直没去看欢欢,因为答应了不让你为难,只能找周医生问问情况。”
叶向东说得简单,但他一定是时刻关注着的吧。本以为他会放弃呢,没想到.......何以纯有些感动,但随即又想到了欢欢的身世,叶向东也知道真相了吧,她真是情何以堪。
“欢欢的事......你没和其他人说吧?”犹豫了一会儿,何以纯轻声问道.
叶向东一听就叹了气:“她们虽然是你的亲人,但也不应该这样伤你,我真是非常生气!但也知道你心肠太软,找到你后,你一直不舒服,我也还没空去找那些人理论!”
“别......别去!”何以纯反握住叶向东的手道,“以容姐是错了,我也同样有错!事情已经这样了,不能让无辜的欢欢因为我们的过错受到伤害。”
何以容是一错再错,而她的错就是那一晚不该鬼迷心窍地走进秦晚来的房间,就算是何以容的建议,她也可以选择不去呀。所以一切的根源始于那一晚,因此她也有错!如果她和秦晚来没有过纠葛,嘶会失去父母,也不可能收养欢欢,那样的话,欢欢可能就如何以容预计的被送到福利院,她会自己想办法安排孩子的一切,也就不会有今天这种局面。
“事情总得有一个结果,不过现在不急。你的病还没全好呢,洗个澡睡一觉,明天要是还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看看.......”
“我现在好害怕去医院!我可以不恨以容姐,可是我害怕面对她和欢欢。毕竟以容姐才是欢欢的亲生母亲,我对欢欢不得不放手!可是我真的好舍不得,我简直不敢再听孩子叫我妈妈了......”何以纯说到这里,又开始哽咽起来。
“会好的。”叶向东倾身,让何以纯的头可以靠在他的胸前,“舍不得是人之常情,幸运的是孩子现在还小,以后,她会慢慢接受亲生父母的爱,对现在的事不会有太多的记忆。只要孩子以后过得幸福,你也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如果他们做不到,那咱们就不把孩子还给他们怎么样?”
咱们,这个词让何以纯心里一暖。虽然不还孩子的可能性不大,不仅是何以容需要孩子,秦家肯定也不会放弃孩子,她实在不想和秦晚来再有任何纠葛了。叶向东说得对,现在孩子还小,虽然一开始分开,孩子多半也会舍不得她,说不定还会哭会闹,可是终究会接受的。时过境迁,等她长大后就不会记得四岁以前的事了。而她的难过和不舍自然也只能由她自己慢慢消化了。
“你这次说话不算话了!”何以纯突然转了话题。
“我知道,我希望能做到对你承诺的每一件事!可是这一次,我没办法置之不理。这段时间我一直很害怕,欢欢病了,病得这么重,我都没有去看,我真怕你会怨我冷血,将我彻底封杀。我知道秦晚来一直都在照顾你和欢欢,我特别害怕哪一天突然就听到了你们的喜讯.......”
“别再提他了........”想到秦晚来,何以纯的心情就变得更糟,他对她的好只是因为孩子,可祟一点就被打动了,她仍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笨蛋!
“好!不说了。一会儿水要凉了,你现在身体还虚,不能泡太久。我之前让人送了些吃的过来,你连午饭都没吃呢。我去热一下,你洗完澡吃点东西再睡。”
“谢谢!向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何以纯仰首看叶向东,她和他的交集原本也是源于非常不好的开始,他以前一直是冷淡的,现在却.......
“我对你好是发自我的心.因为我太迟钝,所以现在才对你好。在你向我提出分手期限的时候,我才惊觉我根本不愿意放手,不能没有你!以纯,虽然我有些迟钝,但一旦明白过来,就不会变!”
这样的话让何以纯的心震颤,她看着叶向东,眼中盈着泪光,叶向东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道:“好了,你的问题,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回答呢,现在赶紧洗澡吧。你要是再这么看我,我会想,你该不是需要我帮你洗吧。”
随着叶向东视线故意下移,何以纯才惊觉自己可是一直**着,脸马上红了起来,迅速道:“我.......我自己会洗,你赶紧出去!”
“好,我马上出去,不过门就不关了,你要有事就叫我一声。”虽然是很想帮忙,但只怕会把持不住,以纯这会儿可还没什么力气被他........还是吃过东西补充体力之后再看情况吧.......
第零二七章
有叶向东的安慰和照顾,何以纯本来四分五裂的心好象又被拼回来了,人渐渐恢复了平静。在经历过零二年失去父母和孩子的剧痛之后,她的心早不知道坚强了多少倍。但没想到这一次仍是痛得撕心裂肺,因为这不是别的什么事,而是涉及到了她投入全部心血的孩子欢欢。
还有何以容的隐瞒,那一夜,那个仓促的建议,竟然有着那么可怕那么残忍的隐瞒!即使没有孩子,如果终有一天,何以容不小心说出那一夜的事实,那让她,甚至让秦晚来情何以堪?更何况那一夜还因此创造了一个可爱的小生命,那不是个可以转瞬即逝的小错误。
何以纯觉得自己最傻的地方就是,本来早就知道秦晚来喜欢何以容,包括何以容也劝过她,说秦晚来并不适合她,可她硬是昏了头,硬是一心一意觉得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会幸福,就会快乐!
但事实却如何呢?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悲剧,所以嘶能什么都怨别人,那一次,真的是她犯了糊涂。是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彻头彻尾傻上这么一次,才能真正长大?那这种长大的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
正想得出神,叶向东敲了敲开着的门才走进浴室,“赶紧起来吧,再泡可真会全身发软了,睡衣给你放在这里,饭菜已经热得差不多了。”
何以纯一阵慌乱,弄得水声一片,但抬眼瞥来,见叶向东唇边噙着笑意,目光并不带邪念,说话的语气更有点老夫老妻的味道,‘怦怦’乱跳的心才又平复下来。
“我马上起来,你......”何以纯仍是羞赧地用手臂摭在胸前,视线却是游离着不知道看哪儿好.
“穿好衣服就过来吃饭吧,我刚刚热着饭都感觉肚子咕咕叫了。”叶向东先前虽然叫人送了不少吃的东西过来,但何以纯没吃,他自然也跟着没吃。
以纯那时虽然昏沉着没什么记忆,但也想像得到,不由面带歉意地看了叶向东一眼,叶向东只是笑了笑就出去了,没有让以纯为难。
餐桌上的菜非常丰富,有三荤一素四个菜,叶向东还找出冰箱里仅剩的紫菜和鸡蛋做了个热腾腾的鲜汤。三盒白米饭也加了些火腿末炒热了,装了满满一大海碗,红红白白的看着也挺有食欲。
刚用小碗装好两碗汤,摆好了筷子,何以纯就算着一套粉色的长袖长裤睡衣有点局促地走过来了,她的短发泡澡时虽然用浴帽包住了,刘海和发尾处还是略湿了一点点,有些凌乱地贴着泡过热水之后白里透着粉的面颊。
叶向东看见她,呆了一呆,只觉得那份清新和扑面而来的淡淡香气让他觉得眼前的何以纯真是美好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而能拥有这份美好的他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吧。什么名利,职权都是过眼云烟了。
迎上叶向东炙热的目光,再看那条系在他腰间显得有些滑稽的碎花围裙,还有她身上的这套明显崭新的女式睡衣,以及脚上的绒布拖鞋。何以纯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那应该是意外之中透着一点点喜悦和安心的味道。
以前她来过这间房子数次,但没有留宿过,因此从未放过任何个人物品在这里,但这套新的睡衣和女式绒布拖鞋肯定不是凭空出现的,也不是今天买的,叶向东在用细节显示他的用心。原来一个看起来冷漠的大男人只要用了心也可以做出这些琐碎却令人心动的事来。
“发什么呆呢,快过来。吃吃看,这个糖醋排骨肯定不如你做得好吃,不过这个红烧鱼块还是挺入味的,还有,这个鸡蛋汤可是我现做的,饿了这么久,先喝一小碗汤暖暖胃再吃饭,这人呢,越是饿了,吃饭越是不能急,吃急了胃就会受不了,我们慢慢的吃,不急。”叶向东先回过神,过来牵了何以纯在餐桌边坐下来后难得有点婆妈地道。
本来是没什么胃口的,但感受到叶向东的心意,和这一桌的饭菜,何以纯仍是有了些食欲。
“汤还稍有点热,你喝的时候注意点儿.......好象还淡了些........”叶向东先喝了一口汤笑着道:“没办法了,我这做菜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你不知道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有多想念你做的菜。”“还好了,汤淡一点不要紧。”何以纯试了一下道。
见何以纯开始吃东西,叶向东才算是放了些心,也发自内心地欣赏以纯的坚强。虽然以纯的心异常柔软,在面对感情的时候有些不自信和犹豫不决,但性子还是足够坚强的。受了这么多的创伤,却没有悲观消极到不敢再面对现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以纯父母的死对她造成的伤痛是无法形容的,那时候的她太年轻,差点就失去活着的力量,最终还是利用移情作用把所有的心思和感情都用在了欢欢身上,正是这份做母亲的责任才让虽得越来越勇敢,越来越从容,没想到这个孩子却有着那样父母。秦晚来跟何以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清楚,也已经不想发表什么意见。像何以容这样自私可恶,表里不一的女人,他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如果嘶是以纯的堂姐,他可真不想管什么好男人不和女人计较的原则,非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不可。
好不容易以纯有了胃口吃饭,他不想说这些烦心事来影响她的食欲,所以决定先什么也不说。
不过以纯只吃了几口就想到了杨梅,她就那么突然的离开了医院,杨梅肯定会担心吧,她马上问:“我的电话在哪儿?”
“怎么了?”电话就在玄关那儿放着,秦晚来打过好几次电话,他可没有接,只是将电话设置成了静音而已。
“我离开医院的时候没和小姨打招呼,她恐怕已经急了。”自从和杨梅住在一起生活以来,她们彼此早出晚归,或有什么事情都会相互交待一声,就是为了不让对方为自己操心,担心。
叶向东连忙道:“我下午已经给小姨打过电话了,说你有点不舒服在我这边休息。她应该还能放心我吧,不会太担心的。你若是不放心,吃完饭再给她打个电话吧。”
“你.......没说什么吧?”何以纯有些犹豫地问。
“什么也没说,本来周医生有个建议,他说孩子的药物治疗不是很理想,如果一个月后还是没什么效果的话,就可以考虑骨髓移植的办法了,这个手术前期准备也需要一些时间,还要找到相匹配的骨髓。因为以前以为孩子是收养来的父母不详的孩子,便没有建议家属去做检查。他说,既然知道了孩子的父母就在附近,他可以提个建议,看看.......看看他们怎么反应。”
“这个........”
“这样的话,秦晚来应该是会站出来的,何以容就难说了。可但凡她还有一点母性和良心就应该主动站出来。我知道你不愿意暴露她的秘密,但这个也许可以救孩子的选择权可是在她。如果她能主动站出来,说明她心里还有孩子,万一有一天不得不把孩子还给她,你也可以放心一些。”
“我不知道,这个选择对以容姐来说也是很.......”何以纯没有说下去,何以容的一错再错,真有点天意始然,她一心想要的已经不可能如愿,也是很痛苦的了,“其实.......可以请周医生安排她私下检查也行的吧........”
“以纯,你实在是太心软了,这种时候了还在为那种自私自利的人着想,她会感激你吗?想想她已经把你逼到了什么境地!”叶向东真有点忍不住想摇头了,一个人太善良了是不是也会做傻事?而且这些傻事只会使她自个儿受到伤害。
何以纯心情复杂地道:“我不需要她感激我,也不是有多高尚。我只是舍不得欢欢受伤害。听到小家伙第一次叫我妈妈的时候,我就立誓要让她幸福。以容姐始终是欢欢的亲生母亲,如果我现在不帮她,她真的很难解释为什么会生了孩子却没有亲自抚养,秦........秦家人若是因此不认可她,欢欢就不能拥有一个父母健全的幸福家庭了。”
亲生父母都在,孩子就可以幸福无忧吗?如果是一对没有感情的父母,他的答案是不以为然。秦晚来可不是傻子,就算年轻时犯过糊涂,现在也该清醒了。就算何以纯帮何以容隐瞒真相,他也不一定就看不透何以容的为人。
叶向东虽然是这样想着,却没有说什么,以纯必定是不肯和自己的亲人计较的,更不会选择任何可能会伤害她们的方式来揭露孩子的身世。他不能要求她按他的要求去做,他只能尽量护着她,不让她再受伤害。
何以容所想的自然和叶向东不一样,这也不是嘶够聪明。而是先入为主,认为秦晚来以前是非常非常喜欢何以容的。何以容现在也为了孩子准备放弃许瑞安选择秦晚来。所以她以为只要帮何以容瞒下了她是因为许瑞安才会生下孩子和抛弃孩子的事,以秦晚来对何以容的感情,两人是可以成为恩爱夫妻的,那样的话,欢欢也就可以拥有一个健全且幸福的家了。
“这件事情,我只提供一点建议,具体怎么做由你自己决定。我只有一个希望,就是希望你不会再受任何伤害。”不是他不爱欢欢,但事实是以纯在他心里的份量确实更重一些。以前的欢欢是个弃儿,他相信只要生活在一起之后,他会好好学习父女相处之道,会如亲生的一般疼爱欢欢。有些爱并不需要用嘴巴来反复强调,关键是能否真正做到!叶向东相信自己做得到。
而现在欢欢其实拥有不错的父母,秦晚来和何以容从客观的角度来评价,本是一对相当优秀的男女,也难怪欢欢会这么聪明,漂亮。但孩子的乖巧懂事却绝对是以纯抚育的结果。
不管怎么说,欢欢有条件出色的父母,也有不错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身世大白后,她根本一点儿也不会缺人来爱。而以纯拥有的其实不多,他不能不更疼以纯一些。
何以纯又忍不住去看叶向东的眼,以前她很少和他对视,现在却越来越被这双眼里的爱和疼宠,还有浓浓的保护欲给吸引了。如果他们的相识不是源于那场意外该多好,如果不是那样,她可能已经选择他了,哪怕还没能弄明白自己的心意,这份疼宠和安全感也足以让她下定决心。因为拥有了这两样,她一定会觉得安心和幸福,至于爱,也会越来越深厚的。
可是,一想到陈小芸,何以纯就什么也不敢多想了,好象想一想那种幸福就会对不起陈小芸一样。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快吃饭吧,你看我这碗已经吃完了,马上添第二碗了。”叶向东并不知道何以纯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只是见她碗里的饭菜还都没怎么动,便收了那些烦人的话题,他本来就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聊那些事,就是怕影响以纯的心情,但到底还是聊到了。
何以纯本来真想放下筷子的,她实在是不想吃。但看着自己碗里那些已经挑去鱼刺的鱼肉,犹豫了一下还是食不知味地吃了起来。她连伤害了她的人都不肯回以颜色,又怎么能让一心对自己好的人失望和担心呢。
叶向东见她开始默默吃饭,也就什么话都不说了,只不停地将菜夹去她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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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快要天亮时,秦晚来才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特护见他睡着,进出时也格外小心,轻声轻脚的没有打扰到他。但八点刚过,胡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今天可是一出门就先去找老陈要结果了,放心吧!孩子确确实实是你的,这次我是再三交待过的,不可能再出什么错,人家医生都说了,这种DNA比对出错的机率很小,所以你大可放心了!”电话那边胡强说得飞快,语调也相当轻松。因为这个结果也证实他上一次帮秦晚来做的鉴定并没有错,自然也就放了心。
秦晚来被电话吵醒,因为没有睡好,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的,听了胡强的话,先是一喜,随即又提起了心:“那以纯和孩子呢?”
“这个呢,我倒是有点想不通了,根据结果显示,孩子跟何以纯是不具备亲子关系的。你的孩子怎么会被她养着呢?孩子的亲妈到底是哪个?如果你自己都不清楚的话,这事还真有点古怪了,不过说复杂也不复杂,你直接问问何以纯,她应该知道吧!如果她都不清楚,那这事可就巧合得有点离奇了!”胡强以一幅侦探的口吻分析道。
秦晚来没有回应,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他不好再质疑胡强所做的鉴定,可是他真的没有碰桂的女人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呢?
胡强那边还在说着些什么,秦晚来已经无力地放下了电话。他自己都糊涂了,孩子是他的,却不是以纯生的,孩子由以纯养着,但只是她在家门口捡到的。反反复复想着这些,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到底是谁生了他的孩子,还把孩子丢在了以纯的家门口?不对!到底他那时候和什么女人发生过关系?他真的想破脑袋也没有半点印象啊,难道在过去的某个时间段,他曾经失去骨忆吗?那种狗血韩剧的桥段在他身上发生过?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秦晚来双手抱头,用力揪着头发却是越想越没有头绪。随即如困兽一般在室内来回走了将近一小时,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发疯的时候,苏月琴过来了。
“您在这里看着爸,我有事要出去一下。”秦晚来匆匆一说,脸也不洗就一阵风似的冲出了病房。留下苏月琴又是诧异又是担心地站在原地,张大的嘴还没来得及说出阻挡的话来。
秦晚来确实是受不了了,如果不彻底弄清楚这件事,他是真的要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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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红在医院则是无聊到快发霉了,偏偏姜成军觉得盆骨位骨折不彻底恢复好了怕以后有什么不好的影响,非让孩子在医院多住些时候。但他自己却很少来医院。连姜雅现在也顶多是白天过来晃一晃,晚上根本不见人的了。还好,姜成军花钱请了个阿姨过来帮忙,不然陈红真是要抓狂了。
不过,昨晚能见识那出哭戏,还是给她枯燥的病房生活增添了点乐子。
昨晚11点多快12点的时候,那个好象是何以纯堂姐,名叫何以容的女人硬是异常诚恳地劝了那个人到中年,但气质还不错的女人回去休息,由她自己一个人在医院守夜。
那个被叫作小姨的女人一开始不肯,后来总算同意了。而她走了之后,何以容整个人都变了,她将椅子搬得离病床很近,一直一动不动出神地看着孩子。那种目光,哀怨,怜惜,愧疚,真是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不过陈红那时候并没有太在意,那么晚了,两边的孩子都已经睡了,她也挨着儿子准备睡觉。不知道是因为晚饭时分,就希望帮孩子办了出院回家休养和姜成军争执了一番,还是因为想着那个儒雅帅气的周医生,反正是躺了好半天都没能睡着。
又躺了不知道多久,医院里早已经一片安模好不容易浮浮沉沉有了些睡意,却突然听到旁边那个本来是孩子姨妈的何以容喃喃道,“宝宝,你知道吗?我才是妈妈,我才是你的亲妈妈呀!”
何以容的声音其实很小,但在这样安静的夜里,还是清晰可闻的。
陈红身体没动,眼睛却是惊讶地睁开了,借着走廊的灯光,她看见何以容趴在床头,将脸紧紧贴在那小丫头的鬓边,嘴里喃喃说个不停,听那声音,有些哽咽,明显是边哭边说的。
这可就有点奇了,姜雅说这孩子是何以纯和秦晚来生的,所以秦晚来才对孩子这么上心,顺带的才想和孩子妈结婚。但何家对外则说这孩子是领养的。现在这个叫何以容的女人却哭哭啼啼说她是孩子的亲妈。
真是电视剧都没这么精彩好不好!看何以容那个样子可不像是说胡话,也不是发神经,说不定是真的呢。那个何以容不认识她,以为她只是完全陌生的人。会不会是这个天大的秘密在心里憋得太久了,才忍不住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真情流露呢?
陈红没有惊动何以容,本来竖着耳朵想听听她会不会再说点什么,却除了反复那两句话之外就没再说其他东东了。人毕竟还是困了,八卦的心终究敌不过周公,陈红猜测了一番也就睡着了。
只是早上醒来,却还记得这事。但再细看何以容,见她除了黑眼圈明显了一些之外也没什么异样,就想着自己昨晚听的那一耳朵是不是做梦来着。不过心里存了疑问和好奇,陈红也就更加关注起何以容的举动来了。
作者题外话:好困好困.....可怜的秦晚来,其实偶还是蛮同情他的,本来是挺聪明一阳光型帅哥,曾经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校园王子,落到现在这种境地,主要还是被何以容给坑了,他也算是个无敌倒霉蛋了......
第零二八章
秦晚来匆匆赶到中心医院,病房里只有何以容在,欢欢醒了,正一个劲追问妈妈在哪儿,姨婆在哪儿,何以容不断解释,欢欢却不怎么听,仍是扁着嘴嚷嚷着要见何以纯和杨梅,还不肯打针。
“叔叔,我妈妈呢?”看见秦晚来,欢欢马上转去问他,这些日子几乎天天见秦晚来,欢欢和他比跟何以容要熟,而且秦晚来很宠孩子又会哄孩子,欢欢一直是很喜欢他的。
“妈妈......妈妈不舒服所以在家里休息。欢欢最乖了,怎么不听话了呢?”看着耐心守在旁边等着给孩子打针的护士,秦晚来忍下自己心头的疑问先哄孩子。
欢欢还是不太愿意:“我要妈妈帮我打针,妈妈打针不疼........”
“可妈妈不舒服了得休息呀,妈妈天天在医院照顾欢欢可累坏了,欢欢不想让妈妈休息休息早点好起来吗?”
“妈妈也生病了吗?”欢欢嘴巴一瘪,差点就要哭出来。
“没事,只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就会好的,欢欢不要担心。今天就让护士姐姐帮欢欢打针吧,欢欢快点好起来,也就可以回家了好不好?”秦晚来说着看向旁边的小护士道:“欢欢这么乖,护士姐姐一定会很轻的很轻的,不会疼。”
“好,那我打完针可以回家看妈妈吗?”欢欢还是不死心,她知道上午打完针,下午是可以出去活动一下的。
“好,我一会儿就给妈妈打电话,问她好点了没。”
欢欢挺相信秦晚来,终于同意打针,人也安静下来不再吵闹了。何以容一直默默地看着秦晚来,她有的心情有些异样,也没想到秦晚来这么会哄孩子,看来他真的是一个好爸爸。
是她的隐瞒,才让他到现在才能尽父亲的责任,欢欢以前缺乏父爱,并不是秦晚来的错,都是她......明白这个事实,何以容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当初一看孩子的血型不可能是许瑞安的骨肉,她脑子里想到的全是怎么去隐瞒自己的错误。父亲不对的孩子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天大的意外和错误,她为了让自己计划中的生活不受影响,竟忘了这个孩子原是自己的骨血,是化不开,剪不断且至亲至近的骨肉。
她甚至完全不来看孩子,怕自己心乱,只安慰自己,孩子过得很好,以纯很疼她,和亲生母亲没什么两样,等以纯嫁给了秦晚来,那孩子也就可以回到亲生父亲身边了。
她要过她自己的日子,如此的自私,难怪老天要惩罚她,让她失去那么多.......
“麻烦你再照顾一下欢欢,我去看看以纯怎么样了。”看着孩子安稳下来之后,秦晚来对何以容说了一声就往外走。。
“等等.......”眼看秦晚来快要走出病房,何以容迅速追了过去,掩掉眼中的一抹慌乱道:“以纯应该没什么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我本来也没事,很应该在这里照顾的,你不用.......不用这么担心,你爸爸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上半身都有知觉了,只是左腿还有点问题。”
“那真是万幸,不过你妈妈年纪也大了,让她一个人照顾你爸爸恐怕不行吧。你看看可不可以把你爸爸转到中心医院这边来,这里的医生也不错,你也不用两头跑......”
“嗯,这个是可以考虑一下。”秦晚来点头,心里还是惦念着何以纯。没见到何以纯之前,他不能肯定何以纯到底是因为太累需要休息,还是知道了什么。
他已经收到了DNA结果,那么叶向东应该也有结果了。如果这一次的结果没错,叶向东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吧。如果他告诉以纯,孩子真的是他的骨肉,却不是她生的,以纯怎么受得了?
“晚来,你昨晚没休息好吧,看起来好憔悴。”何以容关切地问。
秦晚来苦笑了一下道:“我现在还怎么能睡得着!有些事不弄清楚,只怕我以后都没办法睡觉了。”
“什么事这么紧张.......”何以容的心怦怦乱跳起来,寺测秦晚来可能是知道了点什么,才这么着急要找以纯,如果他先找到以纯,万一以纯说出什么不利于她的话来,她要怎么圆?
“很要紧的事,天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现在简直是百口溺,不知道要怎么办才能让以纯相信我了。”
“以......以纯和你说了什么吗?”何以容的脸色变了一下,随即想到何以纯应该不会说什么才对啊,不然秦晚来对她的态度只怕不是这样。
“她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我说的话那就好了,但她现在根本不听我的电话。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她.......”
“我.......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何以容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道。
“你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事?”秦晚来急问。
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打针的欢欢,何以容继续道:“这里不太方便,再过一会儿,我妈就会到医院了,等她过来照顾欢欢,我再和你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正说着,杨梅却是先过来了,她看见秦晚来,表情略有些不自在,因为以纯昨晚一整晚都在叶向东那里,嘶知道是怎么回事,早上打以纯的电话想问问情况却是关机了,不知道是她自己关了还是没电了。
“小姨,以纯怎么样了?”一看到杨梅,秦晚来连忙问道。
“以纯没什么事,只是.......只是有点感冒,怕影响了孩子,所以还需要在家休息.......”杨梅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得编了个善意的谎言,她的心还是向着秦晚来的,所以不希望秦晚来对以纯产生什么误会。不过她随口说的倒也没错太远,以纯确实也是受了些风寒,只是人在叶向东那里却是真不好说。
何以容仔细打量了杨梅,杨梅看见她时和平常一样点头打了招呼,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看来以纯确实什么也没说,不然以杨梅那种脾气,又那么爱护何以纯,知道她受了那样的委屈,只怕不是质问那么简单了,估计冲上来就会给她两个巴掌吧。
听了杨梅的话,秦晚来略松了一口气,可能是他太紧张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以纯确实是不舒服才在家里休息的,不是因为孩子的原因。
“你爸爸怎么样了?本来很应该过去看看的,昨天却没抽出空来。”杨梅带着歉意道。
“不要紧,我爸还好,不过也得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了。”
“哦,那下午若能得着空,我一定会去看他的,你妈妈只怕要怨我和以纯不懂事了。欢欢生病,你一直在医院帮着照顾,你爸出了事,我们却还没去看望。”杨梅不是不通人情世故,而是相当精通,所以和苏月琴之间的接触来往虽然也就是近十来天的事,却是挺了解苏月琴的脾性了。
秦晚来道:“怎么会呢,其实昨天一堆的人来来去去也挺吵的。”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站在门口呢?”
“晚来正问我以纯的事,欢欢早上也一直闹着要见小姨和以纯,才刚哄好了,所以我们过来这边说话.........”何以容连忙道。
“这样呀,也是难为你了,欢欢还没有同时离开过我和以纯,总归都会有一个人在她身边,早上我也是想着早点过来的,没想到睡过了头,这年龄大了还真是精力大不如前了。你们如果有事就去忙吧,我今天跟单位请了假,有我在这里照顾欢欢就行了。”
“好好的请假做什么,不还有我吗?我现在反正是不上班的了。”话还没完,肖梅也到了。
“妈,您来了也好,您和小姨照顾一下欢欢,我要出去一下。”何以容道。
“好,你去吧,守了一晚上也累了吧,回去休息休息下午再过来也不迟。”
杨梅有点不喜欢肖梅的语气,加上欢欢听到了她的声音也开始叫她,她就没在闲聊,急急过去了。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聊聊。”何以容轻轻碰了一下秦晚来的手臂道。
“哦,好........”
*** *** *** *** *** *** *** *** ***
西安交大在国内也是一流的高校,环境不错。
“我真是好久没有回学校了,现在回来一看,感觉还和从前差不多。”何以容道,是她提议要来她和秦晚来的母校的,每个离开数年的学子再回到学校的时候总免不了一番感慨。
秦晚来也不例外,看着学校熟悉但又有了几分生疏的环境,好多往事又一一涌上心头。
“以前你好象挺喜欢这片草地,经常拿一本书坐在这里看上好半天。”
秋风瑟瑟,草地已是半青半黄,看起来不如春天那般绿油油的美,但周围那些半黄半绿的树叶看起来却是很有味道,不过他们其实也没有多少心情真去欣赏那些风景。
“晚来,如果我做了一件很对不起你的事,你能原谅我吗?”何以容问,两人默默走了一会儿,已经行至草地中央,这会儿正是学子们上课的时候,这片草地除了他们再无一人。
秦晚来有些诧异地看向何以容,这么近了,仔细一看,才发现何以容的憔悴一点儿也不下于他。她一直是最注重仪表的,但今天却是脂粉未施,眼角的细纹清晰可见。不过这样的她倒显得更加真实了。
“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应该没有吧.........”这样说着,秦晚来心里却异样地跳动了一下,不过随即摇了摇头。
何以容觉得继续隐瞒实在太瑰熬,而且,嘶知道秦晚来找到何以纯后,两人会说些什么,总是有些提心吊胆,因此咬了咬牙忽然闭上眼睛迅速道:“欢欢其实是我和你的孩子!”
秦晚来一听完全呆住了,他定定地看着何以容,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何以容闭上眼睛本来是有点害怕看秦晚来知道真相后的表情,默默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反应,才睁开了急速泛红的眼睛,见秦晚来一幅不敢置信的样子,连忙道:“对不起,晚来,那晚我们都醉了,我.......我真吓到了,完全不敢留下来面对清醒后的你,所以匆匆跑掉了......后来我就按已定的计划去了北京,没想到.......没想到会有孩子........”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到现在才肯说!”秦晚来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喊道。
“我那时候........我知道怀孕的时候,你已经和以纯在一起了啊........”何以容还是有些急智的.
“可........可那是你要求我一定要和她.........为什么她那天会在我的房间呢?”
“这........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都是我不好,我当时心太乱,匆匆跑出了别墅回到了车上,没有去找以纯,以纯一直很喜欢你,所以........直到早上我才见到衣衫不整的她,我以为........”何以容眼神闪烁,避重就轻地道。
秦晚来听了这番话,只能理解为,他一开始真是和何以容发生了关系,但何以容一清醒就跑了,之后何以纯进了他的房间,难怪他一直有种印象,好象他是和以容发生了关系,醒后看到身旁躺的是以纯,本以为是酒后错觉,原来竟是真的........
那么那天晚上他和何以纯其实并没有发生关系吧,而是几天后,何以容走了之后,那天晚上,他在酒吧,喝了些酒,心情极度不好,因为他试图挽留何以容,何以容却让他好好对何以纯,他以为自己和以纯发生了关系,因此也没办法理直气壮地留她。
可是,真相却是这样的,他还能说什么?怪何以容吗?怪何以纯吗?其实最该怪的是他自己吧,他要是不醉成那样,如果能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也就不会弄成现在的局面吧。
“就算是那样,你生下欢欢的时候,我和以纯已经分开了,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会把孩子交给以纯抚养呢?”秦晚来问完,见何以容没有马上回答,就自我解释起来:“是啊!原因应该很简单,不过是因为你根本不爱我,所以就算有了孩子,你也没想要和我在一起是不是?那为什么你还要生下欢欢呢!”
“不是的,我........”何以容脑袋里迅速转动着,她到底要怎么说才好,虽然那天以纯说可以把什么都往她身上推,她妈妈肖梅也一直是这样建议的,但她还是很不忍心。她想找一种说法,让秦晚来不至于记恨她,也让以纯能被理解,那样才是最好的。
“我带孩子回西安的时候,你.......你还在部队。我也不太敢直接回家,就去了以纯家,那时候以纯失去了父母,一直在极度痛苦之中,几乎快要活不下去了.她看到欢欢时非常喜欢,难得有了一些生气,所以........所以我跟以纯和小姨说孩子是在她们门口捡到的,小姨说要送孩子去福利院,以纯却是立马说要自己养........我..........我实在是对不起你!那时候我没有足够的勇气自己养孩子,看见以纯喜欢就.........所以都是我的错........”
何以容这番话真真假假,语气恳切,听起来倒也像那么回事。秦晚来则想到以纯那时候为什么会喜欢上欢欢,只怕不仅是因为失去了父母,关键还是因为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吧,对孩子的那种一见钟情显然是种移情作用。这样一推论,秦晚来也有些糊涂了。
何以容又一个劲道歉,反反复复说都是她的错。但她千错万错,毕竟为他生下了孩子,她只是不爱他,所以没有追着他让他负责罢了。她一个人不敢养孩子,也说得过去。
“我真的很后悔,这几年我无时无刻不想孩子。可看以纯付出了这么多心血,她心里也一直有你,我好多次想说出真相,总是张不开口。
上次回来,我劝你们和好,这样欢欢就能回到你身边,你们会成为恩恩嗳嗳的一家人。可是一听说孩子得了血癌,我就再也受不了了,孩子生下来,我只照顾了她一个月,这些年我一直不在她身边,现在病成这样,我只想着一定要亲自照顾她,这样也就没办法再瞒着以纯了。
所以昨天我告诉了以纯真相,她很伤心,哭着离开了医院........我真的一万个不想伤害以纯,只是希望能陪着孩子,能尽一个做母亲的责任,虽然迟了几年,那是我的错,不怪任何人,可是我真的想要一个改过的机会,晚来,你可以恨我,我确实干了最最糟糕最最愚蠢的事,可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实在不知道和谁商量才好就糊里糊涂做了决定,我总是想让以纯幸福,把你让给了她,把孩子也让给了她........可是现在看来,却反倒是害了她........我真是大错特错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以纯不会离开医院放下欢欢不管.........”秦晚来有些失魂落魄,何以容的话他没能去细想,只是喃喃道:“我该怎么办呢?以容,不管你怎么想,我真的好希望这个孩子是以纯和我的........”
第零二九章
何以容闻言,身形一晃,整个人瘫软着坐在了草地上,她没有辩驳什么,只是极其伤心地哭出了声来。
秦晚来看见何以容痛哭,眼神非常复杂,但嘴里仍是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很感谢你帮我生了欢欢,但你的隐瞒简直将我置于死地了,以纯恐怕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我........我没想弄成这样,你现在.........你现在真的爱上以纯了吗?”何以容结巴地问,目光哀怨。当一个本来爱着自己的人转而爱上了其他人,这种心情原来也是很难受的。
“是!我想是的,我想我是真的爱上她了........”秦晚来沉默了片刻才道,他自嘲地接着道:“可惜我从未和以纯说过我爱她,我一直以为自己或多或少是为了欢欢,是因为对以纯父母的意外心怀愧疚,所以迟迟无法说出这个爱字,但其实,我的心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沉沦了吧。所以在叶向东告诉我欢欢不可能是以纯亲生的时候,我是真正心慌意乱极了.以纯本就犹豫不定,如果没有孩子这个优势,我再怎么表现,她只怕也是不会相信我的了。”
秦晚来声音低沉,懊悔,一边说一边也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了下来,他的表情极其痛苦。见他这样神色,又这样表白,何以容的心亦非常不是滋味,她连哭泣都忘了,只能怔怔地看着秦晚来。
这个她其实一直喜欢着的大男孩,刷不是不喜欢他,只是没有喜欢到想要嫁给他的程度.司来觉得秦晚来只适合做情人,做知己,并不适合做丈夫,但从他现在对孩子对以纯的爱护和照顾看来,她其实是错了吧,难道她这辈子最大的错,其实只是看错了人吗?
“既然你这么爱以纯,我.........我会去和以纯说清楚的,孩子的事你和她一样被瞒在鼓里,嘶应该怪你..........”好一会儿,何以容终于苦涩地充大方道,这样说,一是她确实有些愧疚,二也是她很清楚以纯的个性,隧现得越是大度,出于对她再不能生孩子的同情,再加上她妈妈肖梅在旁边说些什么,以纯只会默默退让。而她的大度也更容易让秦晚来原谅她的过错,当然了,是她轻描淡写自己承认的过失,不是那些真实的错误.
秦晚来闻言,眼睛微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了下来,“解释不了的了,以纯只要知道我早早的做过了我和欢欢的亲子鉴定,我就辩无可辩了。也许老天爷是公平的,他要惩罚我以前对以纯的伤害。那时候以纯告诉我有了孩子,我却根本不相信她,我以为她只是想用怀孕做借口来绑住我。那次,我竟绝情地说,就算有了也不要。以纯从那之后再没找过我,我想着,若是真的有了孩子,嘶会就这样算了的,应该会再来找我说清楚吧。她没再来,我更认为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
在他坚定地要分手时,以纯绝望地问,‘如果我有了孩子呢?’,他说,‘那就去打掉!’以纯于是凄然不语。
因着他想摆脱她,也因着‘如果’两个字,再加上以纯没再找他,他真的认为以纯并不是真的有了孩子。哪里想得到,她或许是怕了他说要去打掉的话。她当时多爱那个孩子啊,不惜和父母抗争,宁愿离家出走也不肯打掉孩子,以至于发生了那样的意外,但最终因委伤过度连孩子也失去了。
那样大的打击,以纯凭什么要原谅他,她完全可以恨他一辈子。她已经因着他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还要面对欢欢竟然是他和以容的孩子这样残酷的事实,她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事谁也接受不了!
“那要怎么办呢?”何以容愁眉不展地道:“都怪我!我真的是很希望你们能在一起,你们可以组成一个幸福家庭的。以纯对欢欢的爱绝不亚于亲生,我本来是很放心的。可是,我一听说孩子得了癌症,整个人就失去了理智,就再也瞒不下这个真相了。我实在太想太想明正言顺和孩子在一起,尽我做母亲的责任去照顾生病的她。我当时真的乱了.........看到以纯听到真相后那么伤心我才惊觉自己再一次犯了错误,可是我除了乞求你们原谅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晚来,别恨我!当年酒醉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的人生就彻底乱了,我其实没有大家表面看到的那么聪明,我也很害怕呀........”
何以容一边说一边抓住了秦晚来的手,但秦晚来却是不为所动地抽了回来。他已经清醒地发现,何以容的影子早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完全退出了他的心。即使她近在咫尺,即使她是他孩子的亲生母亲,即使隧情哀伤,言语充满悔恨,他的心里仍然满满的都是何以纯的人。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以纯相信他?原来单方面爱一个人是这么苦的,上苍置他于如此境地,就是要让他深刻体会以纯以前所受的苦吧,他是罪有应得没错,但他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为什么老天爷不能给他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呢!
“我要去找以纯,我要和她说清楚.........”秦晚来突然站了起来,他不能像女人一样的软弱,是他的错,他的责任,他必须得去担负,他爱的人也要努力去争取才行,不停地哀叹和祥林嫂一样后悔一辈子也没有用。
“晚来.........”何以容也迅速站了起来,试图说些什么,但只哀哀叫了一声。
秦晚来的脚步停了下来,好一会儿才缓缓转回身来道:“如果是以前的我,我肯定说走就走了,因为我永远只想着自己。是以纯让我学会了体谅别人。以容,我仍然感谢你生下了欢欢,但也接受不了你的隐瞒,这就是我现在的想法,既然你这些年都没有抚养欢欢,我想你和欢欢的关系不说出来更好,孩子爱以纯,不会那么容易接受一个新的妈妈,我也同样无法习惯........所以,对不起!”
说完这番话,秦晚来看了有些失魂落魄的何以容一眼,坚定地转身离开了。何以容伸着手,却再也没能发出声音来,她有什么可辩的?今天的解释已经是非常避重就轻了,她生下欢欢的原因是完全不可告人的,不管是秦晚来还是许瑞安,无论谁知道了这一点,算万劫不复了!也许她真不该起这个认亲的念头,她其实是可以忍的,可不该让她妈妈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她要怎么收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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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去.........”何以纯背靠窗户站着,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全消,表情一半是羞涩,另一半却像是羞愧,后面这种表情可不是叶向东所乐见的。
“你是不是怪我?”叶向东扣好最后一颗衬衣纽扣走了过去,“你怪我的情不自禁吗?”
“不,不是的!”何以纯有点不敢面对叶向东,迅速转过身去,窗外不远处有一颗树叶泛红的四角枫,树枝随风摇曳着,很美,可她的心很乱。
昨晚,饭后,她虽然想回自己家去,但时间已经太晚了,嘶知道杨梅在家还是在医院,也不愿意回医院去取自己的钥匙,叶向东让她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时,算留下了。
睡在那张还算熟悉的床上,何以纯迟迟无法入睡,一是白天睡了不少,二是叶向东洗了澡之后也上了同一张床。她有些抗拒,但叶向东只是搂着她的腰没有别的举动,而且很快就沉沉睡着了。
他之前一直在照顾她,为她担着心吧,才睡得这么快。想到这点,何以纯的心就融化成了水。
但早上,早上的男人是欲望勃发的。即使叶向东不是个把生理需求摆在第一位的单细胞男人,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亦同样无法控制。
尚未大亮的天色灰暗中带着暧昧,何以纯的微弱抗拒在叶向东的坚持下变成了妥协,这两年来司来也习惯了顺从。还有,难以启齿的是,她的身体在叶向东的撩拨下也一样有明显的反应。嘶是完全被动的,后面甚至有了回应,如果去掉心里其他复杂的感觉,这场**其实非常完美,两人都获得了莫大的满足。
所以何以纯不怪叶向东,只是心里的感觉非常复杂。都说男人是可以把性和爱分开的,而女人则是因爱而性。她的身体这么快就屈从了,如果硬说只是出于生理上的需求似乎不太可能吧。
“纯儿,你要是觉得后悔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叶向东从何以纯身后温柔地环抱着她,将唇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在想是不是我做得很糟糕........”
何以纯的脸更红了,他们做过很多次,可从未讨论过这种事。怎么能说糟糕呢,这种事的美好体验可都是叶向东给她的,但她可说不出口........
“纯儿,这不公平,我可是觉得非常非常满足,有着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你不可以无动于衷,更不能后悔........”叶向东难得有些孩子气地小小抱怨道,说完还惩罚性地轻咬了一下以纯柔软白嫩的耳垂。
今天的风似乎比昨天还要大,枫树上一些还没来得及红透的树叶在这样的风势之下,也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大树,转着圈飘落而下,有的还会被吹出去好远好远,零星落在一些人家的阳台和窗棂上。
何以纯努力想将注意力集中到窗外的景致上,但背后转来的温暖和炙热却根本无法忽略。她的身体已经妥协,接下来沦陷的会不会就是她的心?可嘶能啊,她和叶向东是不能结婚的。叶举不会同意,她自己也有一些无法说出来的感觉,总觉得和叶向东在一起会有重重困难一样,那些困难令她生畏。嘶过是想要一个平平静静普普通通的人生罢了。
“纯儿,你真的生我的气了吗?”何以纯一直沉默,叶向东心中的不安增加了许多。
她怎么会生气,听着叶向东叫她‘纯儿’,这种叫法除了她父母和小姨之外,还没有其他人叫过。可是这两个字用叶向东醇厚的声音叫出来却是再自然不过了,就像他一直是这样叫她,叫了她好多好多年了一样,这个称呼里,有着浓浓的感情,那是她无法抗拒的。
“纯儿.......”
“我没生气。”何以纯终于转身开口,并抬头看向叶向东,但这一看,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怦怦乱跳了。她其实很喜欢看叶向东,他的五官,他高大笔挺的身姿,不是说因为多帅气多稳重才吸引她的目光,而是看一眼就会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就象这个世上,如果像他这样的人都不可信的话,那就再没有什么人可以相信了。
无论叶向东是冷漠还是温情,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出现在他的身上都不让她觉得突兀。他的一半是冰,一半是火,更确切地说,他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只有他愿意对谁付出,谁才能感觉到他深沉的热情。
“我很喜欢你这样看我。”叶向东本来紧张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意。但他的直白还是让何以纯很有些不好意思,是她眼中的欣赏太明显了吧。
“我什么也不能答应你的,即使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何以纯叹了口气,试图理清自己的感受,“我也喜欢你的怀抱,真的,很温暖,我都想着,如果能永远躲在你的怀里,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面对该多好。可我仍是做不到........”
“我明白,那是因为你骨子里其实坚强得很。那么多的打击你都挺过来了。纯儿,其实有些事也不完全是坏事,欢欢虽然不是你亲生的,虽然她的身世让你再次受到伤害,但她仍然带给了你很多快乐和勇气,你在抚育她的过程中承受住了失去父母的巨痛,变得成熟和坚强,这些就是孩子给你的最好回报。”
“是,欢欢真的是个天使,她是老天爷派来解救我的天使。若没有她,我会一直陷在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之中。我想不通的是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孩子生这样的病。再怎么错都是大人的错,现在却让最无辜的孩子来承受这种折磨。病痛还罢了,我相信欢欢的病一定可以治愈。但她要怎么去理解我其实不是她的妈妈,我或许不能陪颂续走下去?”
她和孩子的分离肯定是在所难免的了。一来何以容和肖梅是一定会要孩子的;二来,孩子的父亲是秦晚来。她以前一万个不希望秦晚来是因为孩子才要和她在一起,而她自然也不能因为想继续做欢欢的母亲而去选择他。
一想到这些何以纯就觉得特别难受,心里却不再乱糟糟的了。有些事有些认定,她是一清二楚,没有办法改变的。譬如亲情,譬如爱情。
亲情是无法割舍的,爱情是不能将就的,这便是她现在心里所想的。
“欢欢不会失去你的,即使你们以后不能在一起,你也会继续爱她,继续关注她的成长,会有很多人疼她宠她的。欢欢是个随和乖巧的孩子,任何人都会喜欢她,你不用太过担心。”
“可我现在该怎么做才好呢?”何以纯像是询问,更多的却像是喃喃自语,“欢欢还病着,她现在是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能在这种时候放手不管,我必须要照顾她到康复才能放心一些........”
“那就继续照顾她吧,不管是秦晚来还是何以容,他们都不能厚颜到不让你在孩子生病的时候继续陪伴她。”叶向东支持道。他太了解以纯,即使以纯不说,他也知道以纯肯定放不下还病着的欢欢,“但你也要想清楚,想明白,不要再被欢欢的出身所伤,虽然她的亲生父母让你很难受,但如果是其他什么完全陌生的人,也许会更糟糕也不一定。”
“我现在也只能这样想了。”何以纯苦笑道,事已至此,她还能怎么办。
“我们先去吃早餐吧,吃完再送你去医院好吗?”
“好,谢谢你........”何以纯真心道,这种时候她确实很感激叶向东的理解和体谅,这个男人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对她好,嘶冷血,她能感受得到,不然,她也就不会刻意不去看他的邮件了,因为每看一次,心就会更乱一分。
“不要再和我说什么谢谢的话,把我对你的好当作理所当然吧。相比你带给我的幸福,我所做的算不得什么。”叶向东看了看窗外继续道:“外面估计有点冷,一会儿你跟小姨打个电话,看她在不在家,在家的话就先回去加点衣服,不然就要穿我的外套了。”
第零三零章
“我自己进去吧,你该去上班了。”到了医院门口,何以纯道。
“我想去看看孩子,本来早就该来看她的,只是答应过你.......”虽然通过周立人,叶向东对欢欢的情况了解得非常清楚,但一直没能亲自过来看望,他心里也是相当歉疚的。
何以纯没办法拒绝这样的要求,只能轻轻‘嗯’了一声。
病房里,肖梅和杨梅都在,两人分坐欢欢的病床两边,正处于无话可说的状态。肖梅是很想讨好孩子的,带了不少吃的过来,但孩子只跟杨梅亲热,对她的问话只简单回答一两个字。肖梅心里自然不是滋味,但想想她以往对孩子也是没什么感情,一年见个一两回也没怎么理睬过,又怎能怪孩子。
不过看杨梅对她的态度也是爱理不理,肖梅就有点来气了,要是平**一定要和她顶上几句,现在却也说不得什么了,毕竟她们还想认孩子,毕竟她女儿才是理亏的一方。
因此也就只能这样不尴不尬地坐着,时不时Сhā上一两句话。看到何以纯和一个高大沉稳的陌生男子走进病房时,肖梅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在。
杨梅则是迅速迎了上去问,“纯儿,你没事吧?”
“温度降了,以纯是受了风寒,早上看着是好了些,不过还要注意,辛苦您了,小姨。”叶向东帮着解释道,何以纯看了肖梅一眼没有吱声。
“也是,现在这种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你这衣服不够也不说一声。”杨梅看着何以纯身上裹着男装外套,又看看叶向东,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妈妈!妈妈!”欢欢看到何以纯则是高兴地叫了起来,何以纯连忙走了过去。
叶向东本来想跟过去,杨梅一把拽住了他道:“你出来,我和你说几句话。”
“我先看看孩子好吗?小姨。”叶向东要求道,杨梅犹豫了一下才松开了手。
叶向东走向欢欢,见十多天不见,早前在上海看起来还活泼健康的孩子这会儿一张小脸白得像是透明了一般,本来花瓣一般的小嘴也没了颜色,确实是令人心疼。
“这位是?”肖梅仔细打量了叶向东,感觉周身的气派不像是一般人,便起身主动询问。
“我姓叶。”叶向东倒是知道肖梅的身份,因为欢欢身边有些什么人来去他很清常而肖梅作为长辈,不好好教育自己的女儿,昨儿个反倒借着亲情的幌子帮着何以容伤害以纯,这点已经让他心生厌恶,只是看在以纯的份上才勉强答上一句便不再理会。
肖梅也只能讪讪站在一旁。
“听医生伯伯说,欢欢很勇敢哦,是他见过的最乖最可爱的小病人呢。”叶向东坐去床边道。
“叶叔叔好,叶叔叔说的是真的吗?我也很喜欢医生伯伯。”周立人对欢欢的态度本来就是个超级例外,一开始他是因为有叶向东请托才加以额外的照顾,后来却是真喜欢上小丫头了,因此面对欢欢的时候简直和蔼可亲的让护士们以为欢欢其实是周家的亲戚。孩子总是敏感的,什么人对自己好那是很快就能感受到的。
“这个音乐盒送给欢欢,祝欢欢早日康复!”叶向东看着像是没带什么,却突然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异常精致的音乐盒来。
看那音乐盒由红木所制,金银镶边,古朴中透着奢华,已绝非市面上随处可见。打开之后里面的音乐更是如清泉叮咚,是一种节奏明快可以让人生出喜悦来的民间小调,一对红衣绿裤的中国小人儿随着音乐声旋转起舞,更是吸引住了小丫头的目光。
“好漂亮好好听!谢谢叔叔。”欢欢的注意力一下子全集中到新鲜好玩的音乐盒上去了,倒也没有忘了说谢谢,这便是早已养成的好习惯了。
叶向东含笑看了一会儿才起身和杨梅走出病房。
“向东,凭心而论,第一次见面我就很喜欢你,若以纯能和你这样稳重的孩子在一起,我相信做长辈的都可以放心。不过........以纯也和我说过那场意外,我后来才知道那个出事的是.........以纯一直非常自责,从那之后就再也不开车了。如果和你在一起,恐怕不时会有一些负疚心理,所以现在,我还是觉得晚来更适合一些。”杨梅开门见山地道,和叶向东这样的明白人说话也无须拐弯摸角。
“那桩意外的责任主要在我,和以纯无关。是我忙于工作疏忽了小芸,间接导致以纯也受到了伤害。正是因为这件事,让我从今往后都不会再忽视身边的任何一位亲人。而我对以纯是真心的,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我才弄明白我对她一直无法放手是出于爱,我不能退让........”
“两年多?”杨梅仍不清楚何以纯和叶向东早有纠葛。
叶向东没有解释,只是继续道:“近来发生了很多事,都是让以纯非常难受的事,她现在还不愿意说出来,但我相信有些事也瞒不了多久了。我和秦晚来,以纯到底选择谁,由她决定,如果以纯选择了我,希望小姨能接受我。”
“我本来还以为你已经退出了呢,这样一来,纯儿不又要左右为难了吗?”杨梅皱眉道。
叶向东沉声道:“左右为难只是一时的,以纯以后会幸福的,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她幸福。”
“感情的事旁人是最不好发表意见的,我也不是专制的家长。如果你一心为纯儿着想,一切都是为了她好的话,我自然也没什么话说。”看以纯刚才的神态,好象和叶向东之间的关系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杨梅即使心向秦晚来,却也聪明地没有说出什么让叶向东难堪的话来。
“谢谢小姨的理解,其实我现在很有些放心不下以纯,她.........她这次又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但我现在还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还请小姨多看着她一些。”
“你这话好象话里有话,怎么吞吞吐吐不说明白呢?纯儿到底受了什么打击?”杨梅急切地问,她昨天就隐约觉得以纯应该是有什么事的,不然不会不和她说一声就离开医院,更不会突然就和叶向东搅一块儿去,到底是什么事呢?叶向东好象知道却又说得不清不常
“这件事以纯不让我说,小姨您有机会还是自己问问她吧。”叶向东摇头道,虽然以纯不让他说,但欢欢的身世肯定瞒不了多久了,因为新的DNA鉴定也该出来了吧,秦晚来不可能不去查孩子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
“真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这样不是让人更担心吗?孩子的病已经够让人操心的了,真是让人发愁.......”
“小姨,您别烦,事情肯定会解决的。”不能说出真相其实也很郁闷,叶向东一直很欣赏杨梅的性格和脾气,她是什么事都直说敢说的人。好多事情本来就需要摊开来说才能一清二楚,偏偏以纯太多顾虑,把什么都藏在心里。没办法,为了让以纯感觉好受些,他也只能依着她。
“算了算了!不说了!我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人。我只希望能早点有个结果,这样悬着实在不是个事!”杨梅无可奈何地道。
“我相信很快会有结果的,小姨您别急。”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再着急又能有什么用!就这样吧!”杨梅有点烦燥地挥了挥手。
“好,我想去见一下周医生,您帮我和以纯说一声。”叶向东探头看了一眼何以纯,因为孩子心情好,何以纯脸上也有了点儿笑意,他打算再去见见周立人。真相不能告诉杨梅,而肖梅人还在这里,何以容虽然不在,估计用不了多久也会出现。而以纯又不让他一直待在医院,所以还得请医院的人帮忙看着点。
“行,你去吧!”杨梅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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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向东去过周立人的办公室,所以不用问人径直过去。周立人属于中心医院的特聘专家级的医生有着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虽然有时候也坐一下门诊,但多数只接一些重症病人。
去到办公室却是没有看见人,问了一个护士听说他在综合办公室,便又找了过去。刚走到,周立人就出来了。
“我就想着你早上应该会来医院的,果然不出所料,怎么样?何小姐没事了吧?”
“感觉上是好了不少........”
“看你的样子我也知道是好了,要不然你就不是自己来找我而是直接打电话让我过去了。说吧,你的心上人现在是什么态度?任人摆布还是奋起反击?”
“以纯不可能会反击的,因为对方是她的亲人。”
“看来她是真要咽下这种哑巴亏了,也不怪她,我想她主要还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吧,也真是可怜了小欢欢,多乖巧的孩子,却摊上那样一对极品父母,那个秦晚来看着还是不错的,怎么会那么蠢呢,还有那个何什么,何以容是吧,长得也挺漂亮的,却生了孩子不理,还丢给自己堂妹养,养到这么大了说要就要,真有点匪疑所思。”
“这件事肯定还有内情。我想就算以纯不说,秦晚来应该很快也会知道孩子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现在只能先看看情况了,以纯不让我陪着她,还要麻烦你帮我看着点儿。”
“没问题,我也想看看这出戏到底是个什么结果。你放心,我这边还是有不少耳目的,尽量不让你的心上人再被人欺负就是了。”
“实在是很感谢你.........”
“GOD!别又来了!下回换点新鲜的词好不好。”周立人没什么形象地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如果没什么事,我还有别的事忙,你自便吧!”
叶向东仍道:“麻烦了!”
周立人有点受不了他的一本正经,摇了摇头匆匆走人了。叶向东也转身走回病房去。两人走后,陈红突然从拐角处探出头来,鬼鬼祟祟四下看了看才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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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向东返回病房又坐了一会儿便在以纯的催促下离开了。但刚走出住院部的大楼就接到了叶向武打来的电话。接完电话,叶向东站在住院部通往医院大门的过道上想了想拨通了秦晚来的电话。
“你应该有结果了吧?”叶向东问。
秦晚来那边沉默了片刻才没什么精神地道:“你很得意吗?看我处于这样的境地你很高兴吧!”
“我用得着幸灾乐祸吗?事出必有因,你难道不应该为这些事负责吗?”
“我!如果我早知道欢欢的存在,事情根本不可能会这样!我是一无所知!一无所知你明白吗?”秦晚来忍不住低吼起来,被叶向东质问,他真的是前所未有的郁闷。
叶向东冷笑一声彻底打击道:“你一无所知?你和何以容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但以纯怀过孩子你也一无所知吗?如果不是你始乱终弃,以纯会失去父母失去孩子吗?你现在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一无所知!秦晚来,你还算个爷们吗?”
秦晚来张口结舌,无言可辩,他实是有苦说不出来,正想挂掉电话却发现叶向东就在不远处,他也是跟何以容聊过之后匆匆赶回医院来的。
“你怎么在这里?以纯呢?”秦晚来上前一段问.
“以纯自然在病房,不管怎么样欢欢都是以纯辛苦抚养到今天的,她自然舍不得孩子受苦,不过你要是以为现在还能用孩子做筹码可就大错特错了!”
“我!”叶向东的话总是令秦晚来气结,他想反驳自己并未用孩子做筹码,却也不够理直气壮,毕竟他曾以为欢欢是他和以纯的孩子,以纯看在孩子的份上怎么也会原谅他的,这种想法他确实是有过的。“孩子的事完全是个意外,我会请求以纯的原谅。虽然欢欢不是以纯亲生的,但以纯待她和亲生的又有什么两样?我会求以纯嫁给我,以纯仍会和我一起照顾欢欢!”
“你想得只怕是太美了!而且你以前不是爱何以容吗?孩子都有了,何不一家团聚呢,别再用欢欢绑着以纯,那对嘶公平,你还想伤烁次?”刚刚听了叶向武的电话,叶向东可是又知道了不少事的,所以现在的他更加胸有成竹了。
秦晚来则是脸色发白:“你知道了?以纯告诉你的?”
叶向东不置可否,只是理智地分析道:“就算你以前不了解以纯,现在也该知道点她的脾性了。不管何以容做过什么,在以纯心里仍是亲人,她可以原谅何以容,但能接受你和何以容有这样的关系吗?”
“我跟以容什么关系也没有!那只是一个意外,酒醉后的意外,以纯那时候在场,她知道我醉得人事不醒,她会理解我的!”
“何必呢!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心放手,让以纯好过一点。你和何以容还有孩子不也是挺好的一家人吗?”叶向东见秦晚来这样狼狈,都有点忍不住要同情他了,所以也没继续说什么重话。
秦晚来却是摇头叫道:“我爱的是以纯,以纯永远是欢欢的妈妈,我们才会是一家人!”
紧跟在秦晚来后面拦了的士车回来,因为红灯晚了一点的何以容也回到了医院,但赶过来,听到的却是秦晚来的这番话,隧情凄然站在秦晚来身后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像是精气神一下子被什么抽光了一样。
叶向东看见何以容则是眼神一沉,迅速走了过去,略压低了点声音道:“对你,我只想说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希望你能好自为之,如果以纯再受什么伤害的话,我想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客气了!”
“你什么意思!”何以容声音微颤。
“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难道要我当着他的面说吗?”叶向东看了秦晚来一眼问。
何以容清楚看到了叶向东眼里不加掩饰的鄙夷和怜悯,脸上的血色褪尽。她想着以纯肯定是把什么事都告诉叶向东了,要不他不会这么看她,他是不是已经告诉秦晚来了?这样一想真是又惊又怕。
秦晚来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但没能想太多,因为他的心已经被孩子的母亲是何以容这件事给弄懵了,还有他刚才冲着叶向东脱口而出说他爱的人是以纯,只想和以纯在一起,这句话好象没有经过他的大脑就从他嘴里冒出来了。话说了口,他自己都有点怔住了,为什么会这样坚定呢?
见叶向东走过来跟何以容说话,他才注意到身后的何以容,看着她明显受伤的表情,秦晚来觉得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糟糕,难道真如叶向东所说,都是他的错吗?
“我也不是故意的,以纯.......以纯会体谅我的。”何以容见秦晚来看她,堪堪挤出了一句话来,不管以纯说了什么,她都得为自己辩驳。
好在,叶向东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眼中又多了几分不屑:“我言尽于此,你只要知道以纯我是护定了的就行了!”
第零三一章
叶向东已经离开,但走到住院部门口的秦晚来脚下却像是拖了万斤石块,他不知道见到何以纯应该说些什么,何以容迟疑地跟在旁边,看他表情沉重也大抵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心中有愧,更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以容,你最好迟一点再上去。”终于决定进去时,秦晚来突然道。
“为.......为什么?”何以容容颜失色,又悲又恼地问。她当然知道为什么,秦晚来是不想和她同时出现在病房,不愿意让以纯有什么想法或是难受罢了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曾经爱她的人,现在却一点情面也不讲了,不管怎么说欢欢也是她生的啊!
秦晚来淡淡看了何以容一眼,并不隐瞒自己的想法:“我还不知道以纯会怎么想,但难受肯定是免不了的了。现在欢欢还病着,你真不该在这种时候来告诉我们真相。”
迟一点再上去还是委婉的说法,秦晚来真是一百个希望何以容根本就没出现才好。孩子的身世,她若是早点说也好,要不就再晚一些,为什么偏偏要赶在这种时候呢?因为孩子病了,何以容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了?可她对孩子的亏欠是说出真相就能弥补的吗?
“晚来,你对我来太残忍了.........”何以容的眼眶又红了,她好象除了哭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而现在对她来说,掉眼泪根本就不需要酝酿了,因为好多事原本只要一想就可以痛哭一场。
秦晚来却无视了她的伤心,眼睛盯着地面道:“说到残忍,还有什么比得上你对我的残忍吗?”
既然嘶爱他,就不应该生下他的孩子;既然生下了他的孩子,就不该瞒着他这么多年;既然瞒了,就不该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说出真相。孩子的身世虽然是何以容隐瞒了所有人,但他这个稀里糊涂做了父亲的人却百口溺!
楼上病房,肖梅还在打听叶向东是谁。虽然看叶向东那么优秀有一丝丝嫉妒,但如果何以纯有了另外的选择,也就不用抓着秦晚来不放了。
“这位叶先生看起来很不错哦,是不是在追求以纯?”肖梅笑着问道,视线明显落在以纯披着的男式外套上面。
杨梅看了何以纯一眼没有接腔,万一以纯非要选择叶向东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何以纯也迟疑着没有马上回答,一开始听到肖梅的问题,她真的很想顺应着她的话回答说她和叶向东的关系确实是很好,肖梅不就想这样吗!嘶就是希望她能把秦晚来让给何以容么,其实别说什么让不让了,秦晚来本来也还没和她确定什么关系。或许,她和叶向东到是可以在人前确定一下交往关系,让所有人都不必盯着她了,她真的烦了!累了!
她和叶向东的关系本来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了。如果不是担心真正交往可能会给叶向东带去无尽麻烦的话,她是真可以公开他们的关系的。
“以纯,怎么了?我觉得叶先生是真的很不错的呀,没什么不好说的吧?呀,他这个年纪该不会结婚了吧?”肖梅又问。
杨梅有点恼了,肖梅这话什么意思?是在猜测以纯和已婚男人有瓜葛吗?再也忍不住道:“向东的爱人早就不在了,他确实对我们以纯有好感,军衔已是少将,虽然结过婚,但没有孩子,也还配得上纯儿。”
“这样啊,难怪了!你看我就是不会说话,叶先生这个年纪是最好不过的了,又稳重又懂得疼人,就刚刚这么一会儿就看出来了,对咱们以纯可是呵护备至呢。”肖梅像是没看到杨梅微沉的脸,自顾自说着:“要说以纯比以容小几岁,还年轻,不过也可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早点嫁个好人家,承宗两口子也就可以安心了。”
“向东人确实不错,我会考虑的。”何以纯终于开了口,肖梅已经把她爸妈拿出来说事了,她再不表态真不知道肖梅还要说些什么。
然而这句话出口的时候,秦晚来正好走进来,一蹄呆住了。以纯背对着房门也看不见,肖梅虽然瞥见了,也装着没看见,继续道:“以纯可真是好眼光,一下子就挑了这么好一个夫婿。咱们以容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都这个岁数了,让她赶紧找人,她总是不肯,真不知道她还要不要嫁人了!”
肖梅的声音越说越大,自然是要让秦晚来听个一清二常她还不知道何以容已经把真相告诉秦晚来了,这么说也是有两个用处的,一是表明何以容一直没找男人。二是等其他人知道孩子是何以容亲生的之后,以为何以容其实是为了孩子甚至为了孩子的父亲才没有找别的男人。
何以纯也不是木头人,何以容这次回来已经是把什么都向肖梅担白了的吧,而肖梅现在还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真的让她很是无语。不过肖梅总归是长辈,她也懒得去揭穿她的虚伪!
“晚来,你怎么又过来了?欢欢这里有我们在,你应该安心照顾你父亲的呀,你妈妈一个人怎么能行........”杨梅看到秦晚来倒是马上站了起来说话。
秦晚来涩涩回道:“我爸那边有特护,我妈也有阿姨帮着,没事的,我来想和以纯谈谈。”
杨梅起身后,肖梅也站了起来,只有何以纯没有动,听秦晚来提到她的名字才合上了手中的故事书。
“好,你们聊吧。既然有这么多人在,那我这会儿就去和协医院看看你父亲。以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后面一句说得稍重,是告诉以纯,她们也得单独谈谈了,杨梅知道以纯能听懂她的意思。
何以纯果然点头应道:“好。”
杨梅深深看了何以纯一眼,没再说什么,提了包就走了,也没和孩子还有肖梅打招呼,她这会儿心情实在是不怎么好,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但又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事,总之心里是乱糟糟的。
“以纯........”秦晚来的视线早就落在了何以纯的身上,那件大大的黑色外套他自然知道是谁的,最让他心惊的是何以纯的那句话,她真的选择叶向东了吗?
何以纯还没有回应,肖梅已经抢先道:“以纯,我在这儿陪着欢欢,你和晚来下楼走走吧,好好说会儿话。”
好好说会儿话,刻意加重了‘好好’两个字,不就是再次要求她要好好说话好好帮她们隐瞒吗?何以纯表情没变,只是心又凉了几分。
“好,我们下去说吧。欢欢,自己看会儿图画书,我一会儿就上来。”跟孩子交待了一声,何以纯便转身向外走。等他们出了病房,肖梅赶紧打电话给何以容。先前,何以容和秦晚来是一块儿离开的,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没有,得马上问问情况。
何以纯忍着心痛走到了昨天知道真相的花坛边,想到昨天何以容和肖梅跟她说的那些话,她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有些事也许是天注定了的,当初是嘶该强求。
“以纯.......”
“以纯.......”
两道声音让盯着花坛里的一朵雏菊出神的何以纯转过了身来,看见何以容,她没什么表情。其实秦晚来是不愿意下楼的,因为他知道何以容可能还在楼下,但何以纯出了病房之后就径直走在了前面,直奔这里而来,他只能默默跟在后面。
“以纯,欢欢的事我早上见到晚来就跟他说了。都是我不好,当初把孩子抱给你的时候没敢跟你和小姨说孩子是我生的,只说是在门口捡到的,害你们这么多年都蒙在鼓里........”何以容急急道.
原来有了新的说法!何以容这算是好心吗?舍弃了昨天她自觉自愿的那套更加有利于她的说法,弄成了这样,那嘶用说是她为了秦晚来才硬要把孩子抢过来养的了.只是孩子怎么是何以容抱给她的呢!何以纯闭了闭眼睛,何以容到底还要说多少谎言!嘶知道一个谎言要用一堆谎言甚至一辈子的谎言去圆吗?
“我明白以容姐的苦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那时候缠着你不放,以容姐也就不用为了让着我选择隐瞒这件事了。”何以纯想了想道,现在她除了帮着说谎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见何以纯仍是顺着她的话在帮她圆谎,何以容心下稍安,表情仍是哀凄:“不是的,是我自己太愚蠢,没能早些想明白。我应该留在西安的,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
“以容,我想和以纯单独谈谈。”秦晚来再次开口,仍是希望何以容能离开。
何以容急急出现本来也是为了提醒以纯,串一下说词,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也懂得见好就收,虽然秦晚来冷漠让她有些受伤,嘴上仍是迅速道:“好,你们聊,我上去看欢欢。”
“其实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何以容走后,何以纯没什么表情地道。
秦晚来走近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恐怕都不愿意相信了,可是不说清楚的话我真的觉得很憋屈。”
“我明白,那一晚如果不是我横**去,应该很多事都不会发生了。所以都是我的错,怪不得你。”那晚她要是不稀里糊涂进那间房,混淆了秦晚来的感觉,说不定他还能想起来自己跟何以容的事,要是因此会有别的什么纠结也是他们俩个人的事了。
她真的宁愿永远是秦晚来看不上眼的小丫头,永远做一个局外之人,后面好多事也就不会发生了,所以究其根本还是怨她自己傻,虽然何以容的隐瞒也起了关键作用。可要不是她怀了那份痴念,又怎么会接受何以容的建议去秦晚来的房里呢!
不管怎么样,那晚发生的事,秦晚来是没有什么责任的。而欢欢正是那晚的结晶,秦晚来也不知道。那晚她所犯下的错,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她和秦晚来已经算是扯平了。
今年重逢她一直是让着他避着他的。秦晚来现在的错就是不该在私下验证了他和欢欢的关系之后,误以为孩子是她生的,就改变态度来对她好。这完全没必要,他若是知道了欢欢是他的骨肉,明着来向她要孩子还好一些,何必弄得这么麻烦,她真的不想要他的愧疚,也不要他的同情,更不要他为了孩子来娶她!
而秦晚来要解释的也正是关于这个,“以纯,我知道有些话现在才说已经很迟。我本以为我以后会有大把的时间向你解释,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明白的,你不用说那么多。”
“不!你不明白!我爱你!以纯,我已经爱上你了!”秦晚来突然吼了出来,何以纯的淡然实在让他太难受了。
何以纯听了却只是诧异地看了秦晚来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这种时候了还要这样说,他是担心她再受伤害吗?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完全可以承受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秦晚来痛苦地道:“我这两天想了很多很多,终于剖清了自己的心。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挺喜欢你的,只是那时候我不懂,不懂喜欢和欣赏的区别。当年在大学里,以容确实是个很优秀的女生,外表漂亮,处事大方,难得的学习成绩也好,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她。但她没有给任何人机会,大学四年,连最普通的女生也有了男朋友,她仍是一个人。那时候我太骄傲,觉得她的心非我莫属,我把那种好胜心当成了爱,以为自己一直爱她。所以哪怕喜欢你,也以为只是爱屋及乌。
那晚的误会之后,我非常生气,因为我不喜欢别人强迫我去接受什么,我觉得你那么做是在逼迫我,而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向以容表白。其实我如果真的向以容表白了,她拒绝了我,或者说我们真正交往过一段,我肯定早就清醒了,明白了,有些感觉并不是爱。
可我没有那样的机会,我觉得都是你的错,所以把所有的怒气都发在你的身上。直到今年重遇我都没能明白过来。你的闪躲,你和叶向东走在一起时的样子,都让我心里怪怪的,我把那种在意仍当成是在气你怨你。第一次看到欢欢我就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看见她就发自心里的喜欢,你对我却唯恐避之不及。
我不知为何心念一动就想到了欢欢也许是我的女儿,我想起了你和我说过如果你怀孕了怎么办,当时以为那只是你想要绑住我的借口。那天看到欢欢之后马上就想到会不会是真的呢,听过孩子叫你妈妈,再看年龄,我心里产生了怀疑,在你父母忌日那天也特别问了你,你说不是,我仍是不信,因为我对欢欢的感觉太奇怪了,所以我还是想要确定一下,因此找强子帮忙做DNA鉴定。
你不知道我知道结果后心里有多高兴,一点儿也没有怨你不告诉我,一心只想要补偿。是的,那时候我以为我是想要补偿。可是和你和孩子接触之后,我的感情就开始失控了。后来的每一天,我心里想着的就是你和欢欢,每天早上醒来就想着,如果你们在我身边我会多幸福,我可以抱你,吃你做的饭菜,送宝贝上学。那种以前有点不屑一顾的家庭生活越来越成了一种幸福的渴望。
我是有点蠢,可也不会傻到在心里时时刻刻想着你念着你的时候还认为自己只是为了孩子。以纯,那是因为是你。以容今天告诉我伺是孩子的母亲时,我真的很震惊,同时也失望之极,我多希望欢欢的亲生母亲是你啊!
可是事实让我说不出话来,让我辩无可辩。是我自己的愚蠢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我要是早点明白我对以容的感觉并不是爱,我要是当初不对你那么残忍,我们也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以纯,你怎么怨我都可以,可求你相信我的心好吗?我是真心爱你的!”
何以纯一直摇头,不是说她完全不相信秦晚来的这番话。因为秦晚来没必要在这种时候来骗她,他其实除了没有直接告诉她做过DNA鉴定的事,其他方面并没有骗她,而且他也和她说过欢欢是他的女儿,是嘶知道他其实是用鉴定结果在说话,以为他只是误会了欢欢是他的孩子。她当时是很生气的,气他不该误以为孩子是她和他的就来对她好,他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没有说明吧,这种隐瞒现在反而变成了他是因为在乎她的感受才如此。
可造化弄人!就算秦晚来现在是真的爱上了她,也晚了.......所以,他真不如不说,现在这样要怎么收场才好?
秦晚来的悲剧是她和何以容两个人造成的。如果秦晚来对她没有感情,无非是她难受一下,于目前的形势却是有利的,他继续爱何以容,何以容也决定放弃许瑞安选择他,时间长了,相信何以容也会看到秦晚来的好真正忘却不可能对她负责的许瑞安,那么他们和欢欢一起也会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现在秦晚来却说爱的是她,对何以容的并不是真爱。那他们要怎么办?欢欢肯定是要回归秦家的,如果她也和秦晚来在一起,那何以容岂不是一无所有吗?再说,她和秦晚来之间的纠结真的让她太累了,原本的爱早就千疮百孔,再被何以容和孩子的关系一冲击,已经让她无法承受了,她害怕这么沉重的感情。而她和叶向东.........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以前那么简单的了.........
第零三二章
“在孩子的归宿上,我愿意尽量配合你们,只要孩子以后能幸福生活就好。”何以纯努力维持平静道。
然而她的大度却让秦晚来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因为何以纯说‘你们’,指的是他和何以容吧。她这样说法,似乎是要和他划清界线一样。
“以纯,你竟然要放弃欢欢吗?欢欢虽然还小,但她怎么受得了你不要她!”秦晚来的一只手紧紧握着拳,显示着心里的焦急和紧张。现在,孩子在以纯心里的份量是最重的,如果以纯连孩子都能舍下的话,那他能算得什么!
何以纯听到秦晚来的质问,有一丝气愤和心痛,但有些恼怒地瞪向秦晚来时却看清了他的表情,他并不是质问,而是害怕,随即她明白了秦晚来的纠结。
“难道你们可以让孩子继续跟我生活,能保证在她成年之前不和她相认,也不打扰我们的生活吗?”何以纯移开视线,语气略冷,她很希望可以这样,但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孩子要么就是他们早些认回去,孩子小一些容易接受;要么就是他们放弃,由她养大**再随孩子自己选择,或他们怎么样都好。总之,她是绝对不和秦晚来也不和何以容继续纠结什么了。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以纯,我和你和欢欢,我们一起生活不好吗?”
“那以容姐呢?”何以纯故意问。
秦晚来沉声道:“以容和我只是一个意外,生下孩子也是不得已,也没有想要抚养她。既然才出生没多久的孩子都能舍下,她完全可以当作没有这个孩子,继续过她的生活就是了。难道说因为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她说不要时就不要,想要你就随时把孩子还给她吗?欢欢又不是一样物品,虽然她还小,但你能保证你这样说不管就不管,她就不会受到伤害吗?孩子跟着以容或是跟着我,都不可能比跟着你时更幸福!”
“你怎么能这么说!孩子是你们两个的,她将来会不会幸福,取决于你们的付出。你们全心全意对孩子好,她怎么可能不幸福?她现在还不到五岁,以后一定会全然忘掉我,记忆中只会有亲生父母对她的好,这不是很好吗?”
“不好!不好!”秦晚来大声否定,“欢欢没有你,我没有你,都不会幸福的了!”
“你这么说就是还要用孩子来逼我,你为什么总要这样?”何以纯不再掩饰自己的气恼,“之前你以为孩子是我生的,笃定我为了孩子也会和你在一起;现在你又用孩子对我的感情来让我心生不舍,这样纠结下去有意思吗?”
“我还有什么办法?”秦晚来抓住何以纯的肩膀叫道:“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留住你?你说得好象我只知道利用孩子一样,可我还有什么办法呢?你根本不相信我是真的爱你!我.........”
“我不想听!”何以纯用力推开了秦晚来,“你不必再说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欢欢现在还病着,我会照顾她到全愈,到时候我亲自告诉她你和以容姐就是她的亲生父母,之后你们要怎么过随你们了!”
她受够了!在这长达几年的漫长纠结里,她算什么?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而已。她要彻底结束这场混乱这出不知是他们还是老天爷编导出的灰色悲喜剧,她,要完完全全地退出他们的生活。因为原本她就不应该**来。
秦晚来看着何以纯心意已决的样子,知道这会儿再说什么都没用了。现在庆幸的是因为欢欢还病着,以纯才不能说退出就马上退出。虽然在孩子生病这件事上加上‘庆幸’两个字怎么都说不过去。可是,事实就是因为这样,他或许,可能,还有些机会。
何以纯不想多说,匆匆返回病房,秦晚来缓缓跟在后面知道这会儿怎么说也没用。还有时间,他只能在孩子生病这段时间继续好好表现了。何以纯先上到四楼,何以容一直在电梯口徘徊等着,看到她一个人出电梯马上急走过来。
“你们.........谈得怎么样?”何以容轻声问,表情多少还是有一些不自在。
“我刚刚说了,欢欢现在还病着,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她,等她的病一治好,我就亲口告诉她你们才是她的亲生父母,以后怎么样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这样可以吗?”何以纯有些颓丧地道,她现在好烦这种三角关系,就算何以容不爱秦晚来,她仍是他孩子的母亲,血缘上他们是一家人,只有她像个傻了巴几上错了舞台的小丑。
“就.........就这样吗?”
“就这样!”还能怎么样?何以纯冷淡地想,秦晚来现在好象是一点也不爱何以容了,不过那关她什么事!
何以容则不能不关心秦晚来的态度,何以纯这边没问题的话也只算成功了一半,只是解决了过去的和现下的问题,将来会怎么样主要还得看秦晚来。
“晚来他.........他是不是很怨我?”何以容犹豫着问。
“这我不清楚,你自己问他不是更好吗?”何以纯说着看了楼梯口一眼,在她们说话间,秦晚来已经拖着沉重的步子走楼梯上来了。
“不管如何,谢谢你以纯,谢谢你帮我!”秦晚来走近之前,何以容小声地匆匆地道了声谢。
何以纯则是淡淡道:“我先回病房了。”
何以容哪敢停留,也是急急跟在何以纯身后,秦晚来脸色阴沉,她现在可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因为孩子不是她亲手抚养大的,怎么说都说不出特别占理的东西来。
三人陆续进入病房,病房里的人都看了过来。陈红,肖梅,还有周立人。两个孩子都在看《灰太狼和喜羊羊》的动画片,不时笑上几声,没怎么在意大人们。
“何小姐,我正有事要和你商量。”周立人表情严肃地道。
何以纯见他这幅表情不由心头一紧,他要说的一定是和欢欢的病情有关的,虽然周立人平常很少在孩子面前和她讨论治疗事宜,但这么严肃会是什么事呢?
“有什么事您请说。”何以纯有些担心地看了欢欢一眼,后者却是冲她甜甜一笑,她也只得勉强挤了个笑脸回应了一下,很快,小家伙的视线又回到了电视上。
周立人向旁边走了几步,说话的声音不大,但病房里竖着耳朵的大人却也都听得清常
“之前听说孩子是领养来的,就没有提出让直系亲属检验血型骨髓是否匹配。”
“您的意思是?”
“孩子现在的保守治疗效果很一般,化疗已将近半月却没什么成效,这样下去恐怕不行,所以还是要开始着手准备骨髓移植手术才行,你们反正也不缺手术费用。可惜的是,医院方面好不容易在骨髓库里找到了一个条件符合的捐献人,经过联系,却得知对方目前也在重病治疗中,已不适合捐献骨髓。
因此,现在只能希望骨髓库里能出现其他条件符合的捐献人,但这个办法只是守株待兔。还有一个稍微猾的办法就是通过电视媒体之类的寻找一下孩子的直系亲属,如果能找到的话,条件匹配的机率会高很多,你们也可以在互联网上发布一下求助信息,总之,越快找到合适的捐献人,孩子也就少受一些治疗之苦,也减少了因为拖延而使病情恶化的可能性。”
在说到要寻找直系亲属的时候,秦晚来和何以容还有肖梅的脸色都微微有变,不过周立人没有看他们任何人一眼半眼,只是专注地跟何以纯说话,好象他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何以纯沉吟了片刻才问:“您之前说过,孩子的病发现得还算早,这样的话,我们应该还是有一些时间来寻找合适的骨髓吧。而且我听说,即使是直系亲属,也多盛不符合捐献条件.........”
“这种恶性肿瘤类的疾病,病情什么时候会恶化可是说不准的。虽然保持相应的化疗有一定的作用,但化疗的副作用也非常大。我现在只负责说明病人的情况,你们家属能想办法多渠道去寻找捐献人自然希望更大,如果只指望医院的话,那什么时候能找到合适的捐献人可是很难预料的。”
周立人板着脸说完之后就离开了病房,好象不太高兴一样,也更像是普通冷血医生的作派。何以纯站在原地半晌没动。
初入院几天,她就向医生打听过骨髓移植的问题,还说了虽然孩子不是亲生的,但也可以检查比对一下她和孩子的骨髓是否匹配。当时周立人说,以孩子目前的病情来看还不需要做手术,可以等等再看。现在却突然提到需要手术,还这样严肃好象是越快越好,是不是欢欢的病情已经开始恶化了呢?想到这里何以纯的心便提了起来。她转头看了秦晚来和何以容一眼,但没说什么。
他们也听到了医生的话,应该会主动去找医生做检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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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看看这养儿子有什么用。老头子病成这样他却跑得不见人影。真叫我们做父母的心寒啊,我是真巴不得能死在老头子前面,也免得以后一个人凄凄惨惨。”苏月琴长呼短叹地道,好象真受了什么大罪似的。
其实病房里根本就有几个人照顾着。当然了,杨梅也知道苏月琴这些话是特地说给她听的。但她能说什么呢?也只能顺势道:“是呀,我们以纯以后嫁了人,我也是一个人过了,怎么样也不能再拖累了她,不过是个阿姨,也不是什么亲娘老子。”
“看你这话说的,以纯的爸妈都不在了,这些年都是你在照应着,她怎么能不管你呢!”
“我住福利院就成了,她要有心,偶尔带孩子来看看我也就够了。”杨梅的意思也是表明态度,她老了反栈会依靠以纯拖累以纯的。
苏月琴还想说点什么,姜雅突然提着一大堆营养品和水果走进了病房。
“苏阿姨,秦伯伯好点了没?”姜雅亲热地问苏月琴,虽然也看了杨梅一眼,却没什么印象,她和杨梅算是不凑巧,这些日子都没有正面碰上。
“也就是那样了,没什么事,小雅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关心秦伯伯嘛,当然能知道咯。”
姜雅这么一说,苏月琴马上笑眯了眼睛,“还是小雅懂事,你人能来看看就不错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这丫头懂事,赶情艘以纯就不懂事么?杨梅转开视线没说什么,但她很清楚苏月琴说话习惯带着些别的意思,不仔细听还不太容易听出来。
眼看着两人聊得火热,杨梅便想借这个机会告辞走人,忽听姜雅道:“苏阿姨,我可刚得了个天大的消息.........”
姜雅说着看了杨梅一眼,杨梅顺势起身道:“苏姐,您有客人我就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老爷子。”
“这样啊,难得过来,多坐一会儿嘛。小雅也不是外人,她妈妈以前和我是一个系统的。”
敢情还是世交,杨梅仍是客气道别,苏月琴送她到门口,姜雅急于告诉苏月琴新得知的消息,也跟了过来,杨梅一走,她马上就道:“阿姨,您知道吗?欢欢的亲生妈妈根本就不是何以纯!”
杨梅还没走远呢,姜雅也没压低声音,再加上对何以纯和欢欢的名字比较敏感,一下就听到了。苏月琴本想让姜雅等会儿再说,她的下一句已经出了口:“其实孩子的亲妈也在呢,只不过真没想到会那么奇怪,您猜猜孩子妈到底是谁?”
听到这里,杨梅就不得不走回来了,她快步返回来还隔着几步就问:“我们还真是猜不出来,你倒是说说我们家欢欢的亲妈是谁?”
“这.........这位是?”姜雅见苏月琴有几分尴尬,一时也略有些慌乱,但想到自己的消息没错,底气又上来了。
“这位是杨阿姨,是以纯的小姨。”苏月琴介绍了一下暗示道:“小雅,今天我有点累了,有什么事我们晚点再说吧。”
“我已经听到了,何必呢,让她赶紧把话给说清楚了!”杨梅没好气地道。
姜雅听苏月琴一说也立马明白了杨梅的身份,她略带嘲讽笑道:“您这难道不是明知故问吗?欢欢不是何以纯生的您应该早就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孩子是捡来领养的,怎么可能是我们以纯的孩子,这事早就和晚来说得清清楚楚,你们.........难道你们一直以为欢欢是晚来和以纯的孩子?”杨梅的脸色更难看了。
苏月琴有些理亏没有吱声,姜雅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道:“欢欢本来就是秦大哥的孩子,本以为是何以纯生的,原来却不是!”
“好好好!我说呢,怎么你们一家子都对欢欢这么好。弄得我还感动不已,反复的劝我们以纯,说,你看看人家对咱们收养的孩子都这么好,多么开明大度,以后对你也会跟亲生女儿一样的.........弄了半天却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确定欢欢是秦家的孩子吗?”
“当然确定,DNA鉴定可假不了!”苏月琴来不及阻拦,姜雅已经脱口而出,“还有,欢欢的妈妈倒也是何家的人,只可惜是何以容,并不是何以纯!真不知道那位何大小姐为什么生了孩子却又不养,反而丢给堂妹去养,这不是太复杂了吗?真叫人想不通呢!”
“你说什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这话有什么根据?”杨梅震惊地问。
苏月琴楞了一下也反应过来了:“小雅,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两天孩子的亲妈都在医院陪着呢,秦大哥也在,想必已经知道了,就是瞒着您和秦伯伯罢了。”
“这.........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都被弄糊涂了!”
杨梅本来不愿意相信姜雅的话,但联想到这两天的不对劲之处,心里也有了些疑问,与其在这里和姜雅辩驳,不如回医院去问个清楚明白更好。因此,杨梅突然转身匆匆走了。
看着杨梅走远,苏月琴才拉着姜雅回到病房急问:“你这都是哪儿听来的,是真的吗?”
“苏阿姨,您这么不相信我呀!我可是一听说这事就立马来告诉您了,我想秦大哥为了何以纯肯定会瞒着您不说的。”姜雅有点委屈地道。
“对不起!小雅,这事实在有些出人意料,所以我才想要问清楚点.........”弄清楚了才好说话呀,刚刚杨梅那么生气,看来是真不清楚孩子的身世。不过让杨梅看到她在背后打听孩子的事,也是够尴尬的了。
“是真的,早前不就说了吗,秦大哥以前喜欢的一直是何以容。不知道是看到何以纯喜欢秦大哥,何以容主动退让了,还是另有什么隐情,总之何家姐妹我看都挺不简单的。”
“嗯,这事可得弄清楚才行。”苏月琴很快定下心来,不管怎么说孩子总归是秦家的,孩子妈是谁,自家儿子到底要娶谁,这还得等他回来才能再问。
第零三三章
杨梅一路上那个火啊,哧溜溜的往外冒。空|茓来风,未必无因。如果说孩子真是秦晚来的,不管孩子妈是谁,她和以纯可都是做了冤大头了。
特别是以纯,自己和秦晚来的孩子在那么伤心的情况下没了,捡个孩子养了这么多年竟然是秦晚来和别的女人生的,真正的情何以堪。
难怪昨天下去了一趟就不对劲了呢,可当时她是和肖梅一起下去的啊,后来何以容也离开病房,只怕她们就是那时候告诉以纯的吧。合着母女两个欺负了以纯一个,以纯肯定是一时间受不了才和她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医院,原来是躲一边儿伤心去了。
杨梅越想越气,既气肖梅母女也气秦家人,更气以纯。吃了亏也不告诉她,还让她从外人那里听到这样的消息。杨梅忍着打电话的冲动将车开回了中心医院。
停好车之后,本来想着是要马上冲到病房去兴事问罪的,走到住院部楼下想了想孩子还是没有直接上去。
“纯儿,你下来一下,我在楼下,马上!”拔通电话之后,杨梅简单命令之后不等何以纯回答就挂了电话。
何以纯将手机从充电器上拔掉拿着下了楼,一出电梯就看到杨梅沉着脸在住院部门口来回的走,想着嘶是去看秦家老爷子了么,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高兴的样子呢?
“小姨........”
“你给我过来!”杨梅一看到何以纯马上拉了她的胳膊将她拖到旁边一些问:“你说!欢欢到底是谁的孩子?”
“您........您知道了?”何以纯一开始是楞住了,但马上反应过来:“您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看来还真是这样,人家把我们当傻子也就罢了,你还要合着她们把我一个瞒在鼓里?”杨梅见何以纯这个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就说这秦家人怎么这么热心呢!秦晚来如果是为了追求你,跟前跟后的也不足为奇。但秦家老爷子那样的身份还有苏月琴那种脾性的女人,还能那么喜欢我们收养的一个病孩子,那真是个奇迹。我还以为他们多么大度多么高尚呢!原来是知道了孩子是他们秦家的种!而且看样子,他们是早早就知道了的,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是昨天才知道的........”
“昨天是吧,昨天你就是跟你那个大伯母下去一趟就不见人影了。是她们告诉你的对不对?这证明刚刚那丫头的小道消息一点儿没错,欢欢的亲妈还真是何以容?”杨梅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看见何以纯点头,差点气疯,“那她们母女是什么意思?当年是不是故意把孩子丢我们家门口的?她就笃定了我们会做这个冤大头吗?这叫哪门子的亲戚?我看何以容和那个秦晚来在上海的时候不也眉来眼去吗。两人孩子都生了,那怎么不结婚?不结婚也罢了,何以容生了孩子不养,怎么不送给秦家要扔在我们家门口?”
还好这时候附近走动的人也不多,何以纯拉着杨梅又走偏了一些才道:“小姨,我知道您现在很生气,我刚知道的时候也是非常意外。以容姐当时丢下孩子不是想让我们帮着养,是以为小姨会把孩子带去福利院,她再通过助养的方式让孩子暂时在福利院待着,等她........等她情况好一些就把孩子申领回去........”
“说得好听!既然想送福利院,看到我们养下了,为什么也不吱个声?这一晃都几年了,现在跑来医院算怎么回事?我说她们怎么就守在医院不肯走了呢!是想现在认回孩子吗?”
“是,我已经答应了,等欢欢病好了就让他们相认........”何以纯说完叹了口气。
杨梅瞪了眼睛问:“那这事就这么完了?人家说不要就不要,想要了一句话就把孩子要回去?那我们这么些年的辛苦算什么?欢欢小的时候你还在上学,那可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养大的,她们有没有想过来问问我?”
“小姨........我不想和他们争,只要欢欢幸福就好。以前您和我不也说过好多次吗,孩子的亲生父母有可能会找上门来,您当时说只要孩子的父母丢下孩子时有不得已的情况,又是真心想领回孩子,我们就得把孩子还给她的亲生父母。现在就是这样了,只是没想到欢欢的父母我们都认识........不管怎么样,我也是欢欢的亲阿姨呀!”
“那是,这做阿姨的都是活该倒霉的!”杨梅一语双关地道:“那秦晚来到底怎么回事?他和他爸妈明显是早就知道了,他怎么能瞒我们这么久!”
“他也是今年碰到我和欢欢之后,以为欢欢........以为欢欢是我和他的孩子,就私下去做了DNA鉴定,证实了孩子是他的,只不过先前也不知道孩子并不是我生的,以前他问过我,我一直说孩子是捡来的,他以为是我还在怨他才不肯承认.......”
“那他跟何以容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能这么无耻!”杨梅是过来人,看欢欢的年龄,一推断,就知道和以纯失去的那个孩子是差不多同期的。
“这个也不怪他,过去的事我没和小姨细说。当初他喜欢的本来就是以容姐,是我硬**去才耽误了他们吧。所以现在什么也不说了,我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何以纯的眼神黯淡下来,很多事司来就习惯自己担责。欢欢的身世虽然非常出乎她的意料,但现在越想越觉得当初如果没有她的执着,或许事情都不会是这样了,所以她没权利埋怨谁。
秦晚来也好,何以容也罢,孩子是他们的,他们也有条件养好孩子,欢欢跟着他们不会比跟着祟。这些年,好在是有杨梅在,才能顺利养大孩子,如果是她一个人,那根本也是不可能的任务。
所以杨梅生气,伤心也是难免且理所当然的。她在欢欢身上投注的感情一点儿也不比何以纯少。也正是因为明白这点,何以纯才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真相,只没想到杨梅这么快就知道了。
“小姨,对不起!如果不是我非要留下欢欢,就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了........”有了这份养育之情,然后就这么送还给别人,给任何人也是难以割舍。
杨梅见何以纯这样内疚,‘哼’了一声道:“如果只是舍不得孩子我还不至于气成这样,福利院的孩子哪个不是我看着长大的,越是平时喜欢的越容易被人领养了去,早就习惯了。我生气是气他们不该瞒着我们。秦晚来也罢了,他以前不知道,后来又以为孩子是你生的,这勉强还可以理解。你说何以容和她妈是怎么回事?从头到尾我看都是她们在折腾!”
“小姨,大伯母也是才知道的........”
“那你这个堂姐可真的是极品了!人长得漂漂亮亮的,看起来也是知书识理的,怎么就能干下这种瞒天过海的事来!”
“谁没有犯糊涂的时候呢?我当年........”
“好了好了好民,我知道来龙去脉也就行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照顾孩子本来就是她们的义务,她们要照顾就由得她们了,我们没必要再掺和什么!”看何以纯一脸的难受,杨梅也舍不得多说她什么了,不过她的心还是冷硬一些,也是职业始然吧,对欢欢即使是不舍,这会儿也受不了再去病房看到肖梅何以容还有秦晚来了。
“欢欢还什么也不知道,她现在还病着,我怎么好跟她说,怎么好说不管就不管了呢?”
“我就知道你会心软,走吧!我们上去,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给我什么样的说法!”杨梅翻了个白眼,火气未消地上楼。
何以纯急急跟在旁边道:“小姨,您别生气了,别当着孩子的面........”
“孩子!孩子!你别开口闭口和我提孩子。我经手的孩子可多了去了,福利院的孩子哪个不是我们抚涌精心照顾过的?出去后谁还记得咱?你别以为欢欢就有什么不同,她现在小,一时间会舍不得离开我们也很正常。但等垢年你再看看,人家心里就只有自个儿父母了,还有你我什么事!”
杨梅非常现实地道,何以纯也无话可说,只呐呐坚持道:“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我们大人做得不好,不应该让孩子跟着受伤害........”
“行,你不就是怕我指着何以容的鼻子骂她吗?我忍了行不行?反正这个冤大头是做定了,你们是亲堂姐妹,养了孩子也不算完全白养!”杨梅没好气地道。
回到病房,两人脸色自然都不好看。肖梅和何以容对视了一眼,有些担心。秦晚来看见杨梅进来连忙将他坐着的椅子让了出来。
杨梅进来先看了欢欢一眼,见诉看电视边吃东西看见她笑着甜甜叫了一声就继续看电视去了,便冷冷扫过其他三人,将目光落在秦晚来身上不冷不热地道:“恭喜你啊,你们这一家眼看着就要团聚了,你爸妈可不知多高兴呢!”
“小姨........”秦晚来看杨梅这种语气就知道不太对劲,一时不知怎么接话才好。
杨梅继续道:“看看这病房里多热闹,什么人都齐了!咱们欢欢还真是好福气........”
“小姨!”何以纯连忙扯了杨梅一下,请求损再说下去。
杨梅甩开她的手道:“你怕什么?就是你这个不争气的样子才让人家觉得咱们好欺负呢!我今天要不是去看秦老爷子,临出门听到那么一耳朵,这么大的事你还要瞒我到几时?孩子从那么一丁点,你还在上学,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容易吗?现在好了,大了,养得这么乖巧听话,人家说要就要,为了孩子高兴,我还得忍气吞气做冤大头一句话也不能说了是不是?”
到底还是顾及着孩子,杨梅说话声音不大,也是极淡的语气,不注意的人可袒出她在发火。但旁边这几个可是一点就明白了。秦晚来和何以容都一脸愧色,肖梅则上前压着声音道:“好妹子,我知道你照顾孩子是受了大累。我也是才刚知道有这么回事,这气也是没缓过来呢。请你大人大量,看在我和以纯大伯的老脸上,还有孩子的份上,原谅了我们以容成不成?”
“我可受不起您的不是,纯儿刚才也求了我半天,我现在也只能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计较什么了。但凡你们还有点良心,就不该再让我纯儿受委屈。你们做事也实在是太不地道,昨天怎么就不一并告诉我?就知道纯儿心软好说话是不是?还真是知道捡软柿子捏!”
“小姨,都是我不对,我........”何以容也走了过来赔不是,表情又是哀伤又是愧疚,百分百自责的语气。
何以纯听出杨梅应该不会大闹了,便走到欢欢病床边,刻意挡了她的视线。
“这会子,你们什么也不用说了!纯儿本来也不让我说什么,是我这心里实在憋屈得慌,才忍不住发点小小的牢骚。以后要怎么样,咱们找时间在外面坐下来再好好的谈。反正呢,你们别以为把纯儿哄好了就成!我就说这么多,为这孩子我也请了不少假了,我不像你们那么好命,还得赚钱养家糊口,纯儿为了照顾孩子连工作都辞了,我这边再不工作这日子可怎么过,我走了!纯儿,无论什么事都给我打个电话,别人瞒着我也罢了,你不能瞒!知道吗?”
“知道了,您去上班吧。”
杨梅看了欢欢一眼,心里仍是郁闷,也没打招呼就离开了病房,肖梅这才松了一口气。
秦晚来异常愧疚地走到何以纯身边道:“对不起!小姨那边........”
“什么也别说了!”何以纯冷冷地道,她今天已经听了太多话,现在一句也袒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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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过了几天,欢欢终于可以暂时出院。这几天,孩子的身世大家都没再提及,心照不宣地轮流照顾着。对何以容来说,孩子的身世何以纯知道了,秦晚来也知道了,而且秦家人没对她太反感,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她能每天来照顾孩子慢慢和孩子培养感情也是非常好的进展,倒也没必要急着马上告诉孩子让孩子叫她妈妈。
何以纯开始有意无意地减少在医院待的时间,欢欢问起,只说是要去工作,孩子从小懂事,只要听说是工作就不会吵闹。
不过孩子出院,杨梅仍是坚持要把孩子接回家去。本来苏月琴求证了孩子的身世之后是很想早点认回孩子,让孩子回秦家生活的。这一次却也没理由强要孩子,再加上她也还要照顾老头子。
让所有人心烦的是出院这天,周医生说的话。
“这两天陆续帮你们亲属做了配型比对,很可惜都不适合。看来只能想办法通过其他渠道继续寻找了。”周立人用略带遗憾的语气道。视线扫过一圈的人,只多看了何以纯一眼。
何以纯非常失望,秦晚来,肖梅,包括在场的苏月琴都非常失望,何以容迅速追问道:“那欢欢现在不会有什么事吧?”
“放心,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按时来医院化疗,她的白细胞和血小板是可以控制的。不过孩子身体会变差,你们得多注意了。”周立人表情平板地道,其实欢欢的病在他经手的同样病例里仍算是轻的,一点也不像他上次说得那么严重,他上次为了让他们早点去做检查才口口声声提到可能会恶化,其实也加上了‘可能’两个字的,只不过在家属耳朵里基本上只要听到恶化两个字就会完全傻掉。
可惜的是,孩子的身世好象已经公开了,而且在何以纯的忍让之下看起来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这几天也只是病房里照顾孩子的人多了点而已,实在没什么好戏可看。只是有件事他还是暂时瞒下了,得和叶向东商量商量才行。
周立人说完也没在病房多待,见这一屋子的家属都哭丧着脸像天塌下来了一样,他也没有安慰半句就离开了。倒是在旁边听着的姜雅心念一动跟了出去。
“周医生,我想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做欢欢的捐献人可以吗?”姜雅追上周立人问。
第零三四章
又是一场雨后,西安的温度骤降了,街上有怕冷的老人已经穿上了毛衣和夹袄,年轻人为了继续轻松潇洒,衣服还不够厚实,但一阵冷过一阵的风吹过来时,也不免要裹紧外套。
即便已近中午,风中仍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迟迟不肯彻底消散的白色雾气。何以容和肖梅母女两个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屋子里好象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压得让她们有些喘不过气来了。窗户大开着,空气足够清新,但外面不时传来些孩子们的笑闹声却令肖梅和何以容纠结。
又是周末,她们住的这栋楼对面正是小区里的一个儿童玩乐区,有些秋千和滑梯之类。一天里总有不少孩子在这里玩耍。
好一会儿,肖梅终于忍不住道:“不行!我受不了了,咱们必须把孩子带回来。”
“妈,不用这么急,以纯不是说了嘛,等孩子病好了就..........”何以容只要冷静细想还是愿意接受何以纯的要求。这样的话,在欢欢康复之前她还可以做好许多善后的事,就她和许瑞安两人的那种关系。
“不急?我怎么能不急!”肖梅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何以容一眼愤愤道:“现在又过了半个月了,咱们还只能巴巴的跑到她们那边去看孩子,每回去,都要热脸去贴她们的冷**。这还是小事,你也看到了,晚来去得可比咱们勤,哪回去都能看见他,我看他只差就住在那儿了。而且,他明显仍在讨好以纯,和你根本不说什么话。你想想,这是个什么情况?这危险得很!指不定哪天以纯一回心转意,他们和孩子就是一家人了,你还能从秦家人手里要来孩子?做梦吧!”
何以容确实没想这种可能,以纯的性子她以前是非常了解的,她答应的事应该是不会反悔的。但以纯现在也变了很多了,她也有点猜不太透她的心思了。眼下,秦晚来去何家看欢欢,以纯虽然不怎么和他说话,但不管他什么时候去都没被拒绝过,有时候还由得他带孩子出去玩。难道说以纯对晚来还有感情吗?
“一开始我想着孩子带回家来养,不太好跟周围的街坊邻居们解释,所以也没争取,但现在你买了两套房子,新的那个还没交楼,二手的那间却是在市中心,里面装修得好好的还是八成新,咱们直接可以住进去,如果把孩子要回来住去那边也就不用担心什么熟人了。”
肖梅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了窗边,看到楼下嬉戏的孩子,她是真想身边能有个孩子可以照顾。欢欢虽然病得有点麻烦,但也是她唯一的外孙女,放手给何以纯养着,一天大过一天,这病说不定得治个一年多呢,到时候孩子越发不肯认她们了。
“我还想去一趟北京.........”何以容沉默了半晌却挤出这句话来。
肖梅马上恼火地叫了起来:“你疯了吗?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姓许的你休要再提。我告诉你,如果让秦家知道你和姓许的事,你只怕不仅嫁不了秦晚来,连以后想见欢欢一面都难。你别以为妈是在危言耸听,这一次本来就相当的悬,要不是以纯同意了帮你隐瞒,要不是孩子还病着,秦晚来的心思还全在给孩子治病上头,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松的糊弄过去吗?你真是要把我气死了!这种时候,你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办法快点搞定秦晚来,别的都不应该再想!”
“我不甘心!我受了这么多苦都是他和于霞造成的。结果呢,我在这边为了认回自己的孩子提心吊胆低声下气,他们却出双入对为许家的老爷子做大寿.........”一想到在网上看到的许家老爷子过大寿的那些热闹场面,还有许瑞安和于霞携手出席笑容可掬秀恩爱的照片,何以容心里就特别窝火。
肖梅斥道:“你不甘心又怎么样?杀了人家不成?做事多动点脑子!我早就想狠狠骂你一顿了!当初有了孩子你就应该马上告诉我,如果你在家里.........不说在家里,就在西安买套房子住着养胎,那个女人还能闹到西安来不成?有我好好的照顾着你,能出事没了孩子?孩子都有了,干嘛还要跑来跑去还非要和姓许的腻在一起?几个月都不能等?明知道人家看重孩子,你就应该好好护着,出那样的事你还真该怨你自个儿,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大老婆,给你一个巴掌算轻的了。现在已经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以后生不了孩子,你和许瑞安还能成什么事?你以为他有多爱你吗?没有孩子什么都免谈了!赶紧醒醒吧!好在人家还有良心,能给你置几套房子,你见好就收。以前迅速让它过去,仔细多想想将来的事才是正经!”
何以容听着肖梅说得一套一套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她也非常明白。现在是应该直接告诉许瑞安她已经很难有孩子了,许瑞安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上海的医生。许瑞安一旦知道她生不了孩子了,还主动愿意放弃纠缠,肯定既惋惜也觉得她很懂事,会给她大笔的补偿然后心安理得地跟她结束再去找一个更年轻的孩子妈。
这样她的过去,她的历史也就能勉强瞒过去了。算是对将来最适合的结果吧。只是她的不甘心并不全是怨恨,一多半是因为她真的很爱许瑞安啊!可有谁能理解她的心呢。
“我去看看欢欢,今天您就别去了。”肖梅的咄咄逼人使何以容更加郁闷,现在每天每天,只要何承天上班不在家的时候,母女两个的话题总免不了要围着这些事打转,怎么聊都是心烦。
肖梅也知道何以容心情非常糟,一直骂她也无济于事,只能无可奈何地道:“妈也不想天天说你,但现在真的是很麻烦很紧张!你不赶紧的做决断,以后肯定是要后悔的!”
“我知道了。”何以容简单应了一句就出门了。她当然知道,她现在就像是在走钢丝一样,一个不慎就会摔下来。实在太烦了她也忍不住想,摔了就摔了,大不了就是孩子不认她,其他人都鄙视她,她找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过日子拉倒了。
不过转头还是想,自己怎么样都好,父母的脸面却也不能不顾,真要什么都闹开了,她爸的脸没处搁,一生气一难过身体受不了出什么毛病可就太不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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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纯没想到叶晨会提着行李箱直接坐车来到艘门口,看到她衣衫单薄不停搓着手的样子,赶紧开门让她进来。
“不好意思,以纯,就这么跑来打扰你。”叶晨的声音没有以往清朗,略有些沙哑,人也有点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不打扰,我现在反正辞职在家。”
“我也听说了,欢欢现在怎么样?”
“还行吧,这会儿在睡午觉。下午看见你她肯定很高兴的,以前就和你玩得好。”
“你不用太担心,白血病现在治起来不难了,听我大哥说发现得早,这样就更没什么问题了。”
“希望吧.........”正说着,叶晨突然丢下行李捂着嘴冲去了洗手间,门都没关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干呕声,何以纯在门口担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多会儿叶晨就出来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道:“没事没事,我只是.........只是怀孕了。”
“啊?”何以纯楞住了。
“很意外吧!其实我知道的时候也挺意外的。不过有孩子是好事,看了云云的双胞胎宝贝还有你家的小欢欢,觉得有个孩子也挺不错的。”
“那.........孩子的父亲呢?”何以纯忍不住问,虽然这个问题可能不适合,但叶晨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能一过来就大方告诉她有了孩子,应该不会太介意提到孩子的父亲。
果然,叶晨虽然微颦了一下眉头,回答得还是很爽快:“过段时间你应该可以见到他,他要是连西安都不追过来,我可就让孩子叫别人做爸爸去了。”
“吵架啦?如果问题不大的话还是算了吧,孩子总归是有爸爸才好。”何以纯有些感触地道。
叶晨耸肩道:“你和云云说话简直是一个腔调,孩子有爸爸是很重要,我们女人有个好老公可更加重要。”
“你说得也对,反正也不着急,先住下再说。你的脸色不太好,现在是反应期,估计是路上累着了,还吹了风。”
“是呀,西安挺冷的。这孩子也有点折腾,就这两天才开始的。以前我是从来不晕车什么的,今天从机场过来却吐了好几回,苦水都吐出来了,真是超难受的。”
“那你赶紧去房间躺一会儿,我给你弄一碗姜糖水驱驱寒气,再做点吃的。”
“好,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聊,不过这会儿确实有点撑不住了.........”
“不用急,多的是时间,赶紧休息,来,就在这个房间,你在机场打电话给我之后,我现收拾的,挺干净的。”
“谢谢你以纯,我也是一冲动就跑回来了。现在这样子是不能回家的,我爸要是看到我大了肚子回来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再进医院。酒店也不想住,很想有人陪着,也特想你做的饭菜。”叶晨说着笑了起来,还有一点她没说,西安这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都听叶向东说了,越发觉得何以纯是当定她的大嫂了,所以很快就是自家人了,用不着太客气。住在以纯这里也是近水楼台,可以看到很多事,也可以给她大哥提供情报,制造机会。
刚安置好叶晨,门铃又响了,何以纯匆匆跑去开门,想着不是秦晚来就是何以容吧,每天应付这些人,简直不比上班轻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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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检查的情况怎么样?”叶向东问周立人,虽然他现在有空也去何以纯家看孩子,关于治疗进展他还是会直接问周立人。
“挺好,小家伙被这么多人关心着照顾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手术的事呢?我还是有些担心.........”
“这个你担心也没用啊,也不是说有了合适的骨髓就可以马上做手术的,按照何永欢的情况,至少得用两个月的药,等她体内的各项指标数符合要求,做起手术来成功率会高很多,我可是打算一步到位的,怎么?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诊断啊?”
“怎么会,我只是怕以纯会怪我。”
“这也不能怪你,我当时看遂查后出的数据觉得有一点点问题,才瞒下来先和你商量了再说。昨天我找借口再给她做检查,果然证实是怀孕了,这样的话,她是不能做捐献人的。瞒着她也是不想让她为难嘛,以你对她的了解,她多半会舍弃自己的孩子来救那个孩子。而且真要舍弃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又会很难过。再加上她的子宮壁较薄,如果不要这个孩子,说不定会对以后造成影响。虽然说不是一定的,总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况且,又不是她一个人适合做捐献人,也不担心欢欢没救。”
“是,虽然是怕以纯又一次左右为难,痛苦决择。但主要还是我自私了吧,我太希望能有一个我和以纯的孩子了,如果以纯知道她的骨髓适合,手术却又是两个月之后,那时候孩子都两个多月了,就算我舍得,她自己也一样会舍不得,但为了欢欢舍不得她也会挣扎着放弃,真不知道会多痛苦.........”叶向东想到这种情况眉头就忍不住打结。
周立人道:“所以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反正都是我多了个心眼才给你这样的建议。听你说了你们那些个纠结,我觉得何小姐对这个孩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万一姜雅不肯捐献,咱们不还另外找着合适的么,就算再退一万步,找不到其他合适的骨髓,我也能保证让小丫头撑到你的孩子出世,到时候再让你老婆来救这个孩子也来得及,不过是孩子的治疗时间长一些而已,也免得其他人知道她适合却不能马上捐胡说些什么影响她的心情。其实等个一年两年甚至几年的病人多的是。我本想说你们大可不必太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以纯那个性子,她要是知道自己适合移植,肯定恨不得马上做手术,让欢欢少受点病痛之苦。她怎可能等到我们的孩子出世才救。就算我求着她等,这期间只要欢欢一不舒服她肯定就会跟着难过和内疚,那样的情绪也不利于肚子里的宝宝。”
“所以现在瞒着嘶更好,省了很多纠结了。只是不知道那个姜雅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她自己主要要求检查的,结果挺小的概率给她碰上了,她却又要求我不说出去。万一孩子病情真有变化,急于做手术的话,我完全可以说出她来。孩子的亲生父母肯定会想办法让她同意的。”
“嗯,姜雅很喜欢秦晚来,不会不救他的孩子。依我估计她可能是想等一个合适的时候吧,等到大家都非常焦急的时候,她再出来做英雄,或者说和秦晚来谈个什么条件之后再决定。”也正是因为另有适合的人选,叶向东和周立人商量后才决定瞒下何以纯配型成功的事。他相信姜雅肯定会愿意救欢欢的,她现在还不肯说出来多半就是女人那点小心思了,至于会惹出什么风波出来那也是秦晚来的事。
“那就先这样吧,何小姐怀孕的事还是应该马上告诉她的,是我打电话还是你自己说?有了孩子,你们的关系也可以早点定下来了。”
提到孩子,叶向东忍不住有些高兴:“说实话,我没想到会这么幸运。我真的特别高兴能有孩子,只是不知道以纯会不会高兴。这个消息还是我自己告诉她吧。”
“也好,反正何小姐也知道咱们是朋友了,应该不会怪我随便泄漏她的个人隐私吧。”
“我有点紧张,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紧张,当年小芸和我那个孩子已经快足月了却.........你说以纯的子宮壁较薄,这样她生这个孩子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叶向东异常担心地问。
周立人道:“所以才要早点告诉她呢,前三个月可得多注意点,应该是以前流产时没有休息好吧,也有可能是她天生宫弱一些,所以早前才会受了刺激就自然流产了,总之得多留心才行,下周带孩子来医院化疗时,她也得去妇科再看一看,听听医生有什么建议,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妇科医生。”
“好,这次真的是麻烦你太多了。”
“又客气了,早点请我喝喜酒吧,这次还是双喜临门了呢,哈哈!”
周立人笑着挂了电话,叶向东的表情是既喜且忧。听了周立人的话,他真是恨不得让以纯什么也不干好好休养几个月才好。但也知道嘶可能不照顾欢欢,要怎么样才能护好他们的孩子呢?
第零三五章
院子里,有一个梅花型的小小花坛,里面种着一颗何以纯相当喜欢的桂花树,这一颗并不是月桂,只在八月才开花,但花期又比普通一年只开一次花的那些要长不少日子。
这时候了枝叶间仍零星有一些小花,散发着沁人的香气。不过桂树的花远不如花坛里的那些已然傲霜盛放的雏菊。大红的,紫红的,白的,黄的交织着围了一圈,在秋日的阳光下格外灿烂。
只是何以容和何以纯的表情可就不怎么灿烂了。单独相处两人都有一些不自在,从小到大的那份亲密感已经彻底被欢欢的身世弄得别扭起来了。
“以纯,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我的错不是说对不起就能抵消的。有时候我真的宁愿自己没有回西安来,没有说出欢欢的身世,不管好和坏都待在北京,至少不会再次连累你跟着伤心。”何以容既愧疚又难过,真觉得这些日子是她这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
何以纯摇头道:“现实会变成这样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和你都有问题,而所有的苦果,我和你也同样都要承受。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你说你宁愿没回西安,但即使你不回西安,永远不说孩子是你生的,欢欢的身世也总有一天会揭开的。而现在既然已经说了出来,你要争取欢欢的抚养权,就不得不和秦晚来搞好关系了,许瑞安那头必须彻底放弃!”
从何以容的角度来说,她和许瑞安根本已不再可能了,不赶紧分手,若让许瑞安知道欢欢的事,何以容会更麻烦。从欢欢的角度来讲,何以纯也希望何以容能和许瑞安彻底断掉,安心留在西安,给欢欢一个健全且幸福的家庭。
但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何以容却还在犹豫之中:“我和瑞安的事你最清楚,你也曾经疯狂地爱过一个人,知道放手有多难。我真的很爱瑞安,可又不能没有欢欢.......我和晚来.......我承认我也喜欢他,但对他的感觉和对瑞安的是不一样的.......我有时候想,难道真正浓烈的感情其实都是会让人犯错的感情吗?你爱晚来是错,我爱瑞安也是错!我们再怎么错归根结底也只是因为爱上了一个错的人。”
“可即使是因为爱犯下的错,仍然是错,这是掩盖不了的。一次的错,可以求得原谅。一错再错,就没有什么可辩驳了。”
“我的错确实是无法自辩了。我也确实是需要欢欢,如果晚来对我还有感情,我也不必再犹豫了,为了欢欢我也应该定下心来和晚来在一起,可现在,晚来心里只有你了,我和他如果只为了孩子勉强在一起,两个人甚至欢欢都不会觉得幸福的。”
“那你的意思是?”何以容和秦晚来如果互无感情,确实是件非常棘手的问题。毕竟感情的事是谁也无法勉强的。
“我想了很多,本来以前我也希望你和晚来在一起,你爱他,他现在也爱你,你也爱欢欢,你们可以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我真不应该搅乱这一切。”何以容心潮涌动,大脑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一开始听说欢欢生了重病,再加上她可能再不会有孩子了,乱糟糟的从北京冲回来时,一心只想着一定要认回孩子。告诉母亲肖梅之后,肖梅更是百分百促使她做出了说出真相的决定。
可这几天她细想之后觉得,她和欢欢相认并一起生活的愿景并不现实。如果孩子能过得幸福,刷不是非要亲自抚养才好。她和秦晚来,她这半个月来也做了一些努力,秦晚来现在对以纯很执着。如果为了孩子勉强和她在一起,等知道了许瑞安的事,秦晚来一样会恨死她!
所以和孩子一起生活的路其实是行不通的,一个不好就会同时得罪两个男人,让她从被他们喜欢变成不耻。因此思前想后,何以容不愿再按肖梅的想法行事了。她还是应该走自己的路。
“以纯,你和欢欢和晚来才是合适的一家人,我想拜托你继续照顾欢欢可以吗?”
没想到何以容是这个意思,她竟然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何以纯定定看着何以容的表情,她做出这个决定看起来有些痛苦但说出来后又像是有些解脱的样子。可惜,她的要求她做不到了。欢欢我很愿意照顾,很愿意抚养她长大**。但我不可能选择秦晚来了。”如果秦晚来也愿意放弃欢欢的话就好了,她可以继续过现在的生活,不必硬要嫁给谁。
“为什么?你是不是介意我和他生下了欢欢?可你应该清楚,我生下欢欢的事,晚来是一点儿也不知情的,包括那一晚,他根本就不记得,那晚我们喝醉了,只是个错误。”
“我知道,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并不是他的错。但事情发展到了今天,很多东西都变了。特别是感情,我现在已经不爱他了,所以我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何以纯语气平静,心里还是忍不住叹息,既知今天,何必当初?执着本来不是什么坏事,但执着也应该有一个限度,不是所有的执着都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何以容似乎没想到何以纯会这么说,沉默片刻才继续道:“是因为我吗?因为我你才不接受晚来了对不对?你想成全我和他是不是?可我是真心希望你们在一起的,以后.......以后我只偶尔能看一看欢欢就好,保证不打扰你们的生活行吗?”
“不是的。”何以纯摇头,犹豫了一下道:“我和他的一切其实早在五年前就结束了。如果不是他误会欢欢是我生的,这次重逢后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任何纠结。而且我心里也有了别人,所以我和他确实不可能了。”
“别人?你是指叶向东吗?”何以容问。
“是。”何以纯点头,并不多作解释。
何以容有些失望地道:“叶向东确实挺好,你选择他也没有错.......这么说,你是真的要放弃欢欢了对吗?”
“秦家是不可能放弃孩子的,我没办法和他们硬争,争下去的话那些纠结就继续没完没了了。”想到要放弃欢欢,何以纯心里也很不好受,可她能怎么办呢?秦晚来能放弃欢欢吗?“我实在受不了那种纠结了,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可是.......这样的话,欢欢不就没有妈妈了吗?”何以容面色惨淡,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弃欢欢,成全秦晚来和何以纯,只要欢欢能幸福就好。没想到何以纯这边也要彻底放弃秦晚来了,她焦急地劝说道:“以纯,你以前一直都是爱晚来的啊,如果不怨我,为什么要放弃他呢?我知道叶向东不错,可你爱他吗?”
“对他的感觉我还有点说不清楚,但对晚来的感觉我已经很清楚了。”何以纯正色道:“总之,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这么坚定,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这么难呢?”何以容颓丧地坐在了花坛上。
“进屋吧,欢欢应该快要醒了。”
“你先进去吧,我想坐在这里静一静。”
何以容确实还得好好想想。在她没有做出清晰决定之前,也一样是思前想后,寝食难安的。何以纯叹了口气先回屋去了。
站在二楼客房落地窗前的叶晨也打了个呵欠,回床上补眠去了。刚刚看到的情形,她非常满意。何以容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现在又想抽身而退,还厚颜请求以纯选择秦晚来,好继续照顾欢欢。美其名曰,他们最合适,欢欢由他们照顾她也最放心。但现实怎么能如她所想,还好以纯没有答应她,要是以纯还被何以容左右那就真是没救了。
何以纯和秦晚来走到今天,原有的感情也早就变味了。要是为了孩子接受秦晚来,可就傻到家了,还好,她已经不再混乱了。虽然没听到以纯清楚地说爱她大哥,但她能彻底放弃秦晚来,也算是一个很大的进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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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来过来时,何以容还在院子里,他本来想按门铃,见她在便叫了一声。
何以容闻声看到他,连忙过去开门,两人面对面时,脸上都写着烦恼两个字。
“晚来,我刚刚和以纯谈了一下.......”见秦晚来从身边走过,什么也没说径直准备进屋去,何以容忍不住道。
秦晚来脚下一顿,缓缓转身问:“谈了什么?”
“这些天来我也看出来,你现在爱的是以纯,所以我和以纯说,如果她和你结婚的话,欢欢有你们照顾我很放心,我可以.......可以放弃欢欢,不打扰你们的生活.......”
“你真的这么想?”秦晚来眼睛亮了一下。
何以容苦笑道:“我想了很多,觉得这样应该是最好的,但以纯却拒绝了.......”
“她.......她怎么说?”秦晚来的表情又黯了下来。
“她说她和你不可能了,她想从以前的纠结中彻底走出来。她.......她选择了叶向东。”
秦晚来听何以容这么一说,脸一阵青一阵白,默立了半晌才恼道:“她真的这么说吗?真的这样决定了吗?你们女人动不动就说我们男人心狠,但你们呢?你们不也一样残忍吗?我承认我是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她当初告诉我说她怀孕的时候我不相信,造成了她父母的意外也失去了那个孩子,这是我最大的错。可是会造成这些的根源是什么!是你们那晚的欺骗,你们骗了我,把我逼到了无法选择的地步。包括欢欢,我爱欢欢,可她说到底是你们瞒着我才有的。为什么现在要我一个人来承认这一切!”
“对不起!晚来,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够了!对不起我已经听腻了!我也受够了,随便你们怎么想吧,欢欢是我的女儿,我要带走她,我自己也能养好她,以后和你和她都没有关系!”秦晚来突然爆发了,他是个男人,已经足够委屈求全了。恨何以容无用,爱何以纯也得不到她的心,那他还能如何?从今往后,他一心一意爱自己的女儿行不行!
何以容说出何以纯的意思本意是想看看秦晚来反应,也好和他商量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没想到反而激怒了秦晚来,让他彻底爆发了。
“晚来!晚来!你想怎么做?”秦晚来怒形于色往屋里冲,何以容拦也拦不住。
直接走进欢欢的房间,孩子刚刚醒来,何以纯正端了水喂她。见秦晚来一脸怒意,何以容则是表情焦急担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要带欢欢回秦家。”秦晚来看着孩子喝完了水才道。
“现在?”何以纯诧异地问。
“没错!你养育了孩子这么多年,只说谢谢没什么用,你要钱也好或者什么都好,我都答应。以后你想看孩子也随时可以去。但从现在起,欢欢由我独立抚养!”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何以纯看了欢欢一眼,起身道:“我们出去再谈!”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不是说了等欢欢的病好了再.......”走到客厅后,何以纯仍压低声音问。
“不必麻烦你了!你自由了!可以安心的过你自己的生活,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养了欢欢这么多年,这么大的人情,我已经还不完了。以前是不知道所以没办法,现在已经清清楚常欢欢是我的女儿,无论是病了还是怎么了都应该由我自己来照顾,这份责任是我的,你可以彻底放下了!”秦晚来忍着心痛道。以纯要彻底断,那就彻底断吧,她犹豫了这么久,不过是舍不得孩子吧,他何必再勉强!
何以纯呆住了,她知道欢欢肯定得跟亲生父母一起生活,可现在就让她放手她怎么放心得下,孩子还病着呀,还要经历不知道多少次痛苦的治疗,嘶陪着怎么行呢?
“为什么要这么突然呢?我.......我不是要霸着欢欢不放,可现在并不合适啊,等她的病好了再告诉嘶是更好接受吗?”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不想再承受这份好心,就当我不知好歹好了。反正她总归要面对这种分离,早一些,晚一些也没多大的区别。”
何以纯仍是不同意:“有区别的,怎么会没有区别呢,治疗期间欢欢已经很难受了,突然改变生活轨迹,她怎么理解得了? 等她好起来再说会好一些啊!”
“事已至此,嘶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我也一样要接受。长痛不如短痛!我带欢欢离开,再也不影响你的生活不是很好吗?那是你想要的平静,你有叶向东,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也不会孤单.......”
是何以容和秦晚来说了什么吗?听说她要彻底放弃他,可能会选择叶向东才突然做出要马上带走孩子的决定吧。她应该现在放手吗?她怎么能放得下呢,欢欢也离不开她和小姨啊!
见何以纯迟疑不定,秦晚来的激动稍稍平复了一些,他最后挣扎道:“以纯,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不管我用什么理由来求你嫁给我,你都不肯接受。我说爱你,你也不相信!那么,我最后再说一遍,你的确是舍不得孩子的,那看在孩子的份上,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和我还有孩子一起生活,我们会幸福的!”
“我.......”何以纯退了一步,最终果断摇头道:“我们不可能了,对不起!晚来,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当年若不是我太执着,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所以父母的死我从没有怪过你,那都是我的错。我已承受了足够的惩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爱的人本来是以容姐,虽然她也有错,但你可以原谅她,你们也可以给欢欢一个健全幸福的家庭。”
秦晚来看着何以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我再问一个问题。我和叶向东,你本来一直犹豫不决,却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了他。这个决定到底是因为你想成全我和以容,还是因为你确定现在爱的人是他?”
“我.......我想.......我想我的退出不是为了成全什么,我是为了我自己。”何以纯没有正面回答,但秦晚来已经因着这样的回答熄灭了眼里最后的一丝希望。
第零三六章
“让我带走欢欢吧!我没别的什么话可说了。”秦晚来整个人泄了气,但仍坚持着这个念头。
虽然看得出秦晚来受伤的眼神和前所未有的颓丧,何以纯还是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把欢欢给回他:“不行!你有气也好,怎么样都好,别在这个时候勉强孩子。欢欢本来很喜欢你,但如果你强要带走她,嘶会开心的。”
“我知道她会伤心会难过,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过段时间总会好的,谁没了谁日子不都得过下去!”秦晚来说完便想回欢欢房间去带孩子离开。
何以纯情急之下拉住了他的衣服叫道:“你别太过份了,别什么事都由着你的性子!”
“我过份吗?”秦晚来看着何以纯,突然笑了起来,虽然那笑怎么看都和哭丧着脸差不多,他也低吼道:“我过份就对了,我本就是个我行我素的人,这段时间的我都不像本来的我了,结果又如何呢?你还不是不当回事!所以做人根本没必要那么好!”
如果他更强硬一些,不总是考虑以纯这个感受那个感受,用上点手段什么的,以纯只怕早就同意嫁给他了。
何以纯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反驳道:“你这样根本就是胡说!这段时间的你非常好!如果五年前的你能像这段时间一样,稍稍为我着想,如果没发生那些无法挽回的遗憾,我和你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这么说你对我其实还是有感情的对不对?”秦晚来反手拉住何以纯问。
“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可这份感情不像以前那么纯粹了。它代表的只是曾经,是过去,是再也不能恢复的破碎的镜子!”何以纯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感受,重逢之后,她对秦晚来的感觉一直是非常复杂的,那些复杂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她弄不清自己到底还爱不爱他。现在,她已经明白了,她对他最真挚最深沉最厚重的那份感情已经留在五年前了,现在的那些感觉早就支离破碎再也恢复不全了。
“你何不直接说,以前爱我,现在不爱了,这样不更简单!”秦晚来松开了手有些悲哀地看着何以纯道:“其实说了这么多,你并没有说出最真实的感觉。你口口声声说你父母的死不怪我,但你心里是有怨的,还有失去的那个孩子,你更怨我!现在知道了欢欢的来历,只要一看着她你只怕都要想到那一晚,想到那个失去的孩子,这让你的心无法平静,那些怨和不平静慢慢吞噬了你对我的爱,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何以纯愣住了,没有马上反驳秦晚来。也许他说得对,她对他其实有怨,但更多的却是自责并怨恨过去的自己,过去主要是因为她执着于对他的感情才生出这么多痛苦的事来。所以她骨子里害怕了这份感情,痛了这么多年,她怎么还敢投入,怎么去重复过去?至于欢欢,欢欢的存在确实会提醒着她那难堪的一夜,提醒着她的错误,这也是逃避不了的事实。
“不管怎么样,欢欢是我养大的孩子,我对她的爱不会变!你也爱她,为什么非要这种时候带走她?你明知道那会让她多难受多抗拒。看到孩子难受你的心也会更痛,何苦呢?”无论秦晚来怎么说,何以纯都不希望他在欢欢病好之前带走她。
“以纯说得对,晚来,欢欢生病已经很难受了,我们还是再等等吧........”何以容本来待在欢欢房间陪着她没有跟出来,见他们聊了这么久没回房,也袒到什么动静,便和欢欢说了一声,走了出来。
“你住嘴!本来看在欢欢的份上,我不想和你计较什么。但你永远也别忘了为什么会有今天的一切,所有的事都因你而起,你别像没事人一样!”秦晚来本就难受之极,看见何以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何以容没想到自己一出来就成了炮灰也觉得委屈:“我........我怎么是没事人了?我这么多年的煎熬你能明白吗?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能狠心点不生这个孩子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何以容说完就嘤嘤哭了起来,秦晚来看着她再说不出什么狠话来。何以容说的没错,如果没有欢欢就不会有现在的纠结了,但想到这样可爱的宝贝没有出世的机会也是异常难受的。如果完全不知道可以没有感觉,已经相处了这么久,倾注了感情,还怎么能去想这种‘如果没有’的假设!
“我们都有错,但欢欢什么错也没有,我们的错已经深深地伤害了我们自己,别让这些错再伤害了孩子好不好?”何以纯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秦晚来道。
秦晚来却仍是冷笑:“别说得你多么伟大多么为孩子着想,如果你真得爱欢欢胜过一切,那嫁给我欢欢不就什么伤害也没有了吗?”
“你.........随便你怎么怨我都好,我从没说我是什么伟人圣人!我不过是个小女人,只想要一份最平凡最简单最普通的幸福而已。说到牺牲,你怎么不为了孩子牺牲一下!这些年反正是我在养孩子,我一个人也能将欢欢养大**,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话照样会幸福,你能放手吗?”
何以纯的质问让秦晚来无话可说了。是的!他不该那么说以纯,她能心平气和同意在孩子康复后就放手把孩子还给他和何以容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她只是压下了心里的不舍和难过而已。很多时候,从容放手比紧抓着不放还要难得多!
“请你再好好想想,我去房间陪欢欢。”何以纯见秦晚来语塞并不继续纠缠,匆匆回去欢欢的房间。反正她这会儿不会同意让任何人带走孩子,嘶同意,小姨更不会同意!孩子现在还姓何,也不是秦晚来说要带走就能带走的!
秦晚来本也是一时之气,稍冷静之后也知道这时候带走孩子并不合适。他爸还住在医院,**妈忙着照顾,又经他百般安抚之后才没顾得上欢欢的事,如果让**搅和进来那可就更热闹了。
不过,就算苏月琴不掺和进来。在叶向东过来之后,何家也是足够热闹了。
下午四点多,何家客厅里算是坐满了人,何以容和秦晚来没有走,叶向东来了,叶晨小睡了一下也下了楼,欢欢精神不错,一边看动画片一边吃以纯精心为她准备的水果和点心。小家伙现在胃口不太好,胀吃不了多少,只能多多准备,少吃多餐。
叶向东看见何以容和秦晚来并不觉得意外,看见叶晨却是吃了一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跟家里说一声?”
叶晨‘嘿嘿’笑了一声避重就轻道:“纯属临时决定,谁也没有通知。”
“那怎么回来了也不打电话给我呢?要是爸知道了........”
“千万别告诉爸,等等再说,不然爸的心脏可就危险了!既然大哥过来了,那我先告诉大哥一个秘密,不过你听了不要太激动哦!”叶晨说着凑到叶向东耳朵边悄悄说了句什么,叶向东马上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是真的吗?那家伙是谁?”
“都说了不要激动嘛........”
“你跟我出去说!”家丑不可外扬,叶向东可不想在秦晚来和何以容面前讨论叶晨的私人问题,但这个问题不马上问清楚也不行,他拉着叶晨就往外走。
“你真的怀孕了吗?孩子爸是谁?是不是小武和爸见过那个........那个萧家的老大?”出到院子里之后,叶向东放低声音却急切地问。叶晨大了肚子自己跑回西安来可不是小事,就这么一个妹妹被人欺负了也不成!
叶晨挑眉道:“大哥知道得还蛮多嘛,小武可真是个大嘴巴!没错啦!就是他!”
“听小武说那人还不错呀!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叶向东略松了口气,叶晨没有隐瞒着不肯招出孩子的你们,对方也是不错的人,情况就不算糟糕。
“他欺负我嘛!等他来了大哥帮我教训他好不好?”叶晨嘻皮笑脸地道,一点儿也不紧张。
“你这丫头,真是的!我算是白紧张了,我看倒霉的是那个姓萧的家伙,摊上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丫头!”
“谁让他骗我的,他明明知道我怀孕了却还假装不知道,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哄着。不让他来西安见识一下老头子和大哥的威严,他还不知道我们叶家人的厉害呢!”
“看你这个样子,明显是欺负人家了。老爸要是知道你孩子都有了,肯定马上把你打包送去萧家。大哥这次也帮不了你了。”
“你确定吗?你要是不帮我,那我可就不做你张起来了。
“别太担心,放松心情,平时注意一些,不激烈运动,不受什么大的刺激就不会有事的。我对你和我们的孩子有信心,纯儿,你也要有信心........”见何以纯的表情也很紧张这个孩子,叶向东心中的喜悦压过了担心。
“我........我该怎么办呢?我有点怕........”莫名地,这个孩子迅速牵住了何以纯的心,也许是天生的母性,让她很快就爱上了这个突然而来还没有给她的身体带来任何变化的小生命。
“不怕的,周医生说明天带欢欢去医院化疗的时候,你就去妇科仔细检查一下,到时候再问问妇科医生的建议,明天我会陪你一起去。”
“我还是有些恍惚,这种时候........”老天爷难道也赞成她和叶向东在一起吗?她和他在一起真的不会对不起陈小芸吗?不会有什么问题吗?何以纯仍有一种不真实感。
“别紧张,小晨也怀孕了,明天让她也去检查一下,你们两个可以有个照应。我帮你们找个阿姨帮忙吧,你还要照顾欢欢,就别做家务了好吗?”
何以纯没有吭声,沉默了一会儿才呐呐道:“其实秦晚来今天想要带走欢欢,我没同意。”
“我支持你的决定,欢欢是去是留都看你,如果秦晚来和何以容愿意放弃抚养权的话,欢欢跟我们一起生活也一样会幸福的,我绝不厚此薄彼。”他爱何以纯的其中一点就是,以纯能将一个本来完全陌生的孩子当成亲生的骨肉一样疼爱。就这一条,很多人说得到却不一定做得到。他爱上了她,那么凡是她爱的他也会给予同样的爱。
“我........”
“告诉我,你高兴吗?我好担心你不喜欢这个孩子。”这种时候叶向东不想纠结别的什么,他抱着何以纯有些紧张地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他真切地希望以纯能和他一样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心花怒放。
何以纯柔顺地靠在叶向东怀里,感受得到他因为兴奋和喜悦而加快了许多的心跳。这个孩子的命运和以前的孩子截然不同,他(她)还没有出生,他(她)的父亲已经这般开心,这是个幸运的宝贝!而她怎么可能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虽然来得突然,让她意外,但也一样很喜欢很喜欢!
“纯儿,嫁给我吧!”叶向东突然道。
何以纯心弦一颤,犹豫了片刻才轻轻推开他道:“不........”
第零三七章
虽然预想得到何以纯可能不会太痛快答应他的求婚,但也没想到她拒绝得这样干脆,叶向东脸上的喜悦淡去了很多,有些紧张地问:“为什么?”
“我现在还没办法考虑这个........”何以纯无法回答,司来是可以嫁给叶向东的,但一想到他的父亲,想到陈小芸,想到无边的非议,她就脱口说出了‘不’字。
嫁给他也够了她想要的那种相濡于沫,平平静静的家庭生活。秦晚来和叶向东,她都不想选了,但没想到她的身体却又在不恰当的时刻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不够管如何,孩子她是要的,结婚的事却不急,还得再看情况。
“纯儿,你到底还有什么顾虑?告诉我!”叶向东追问,他真的不懂女人的心思。如果何以纯有什么要求和想法直接说出来的话,他可以很容易地去一一解决,但她什么也不说,就是不点头,他也无可奈何。
“别问了,就保持现状好吗?”
“可是........”叶向东还想再问,他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取出来一看打电话的人是他的父亲叶举,他只得放开何以纯起身接听电话。
“你又去哪儿了?”叶举质问。
“我在外面有事。”
“广州军区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今天晚上你陪我一起出席晚上的餐会。”
“这个接椿归我这边负责........”
“这不是接待,晚上你的主要身份是我的儿子,明白吗?”电话那边,叶举大声道。
叶向东犹豫了一下回答:“是!”
正准备挂电话,叶举那边又道:“你前一段表现得还不错,这两天好像又有问题,如果是为了什么不靠谱的事将很多重要工作交给其他人去做的话,你肯定是要后悔的!”
“请您别忘了我的年龄,我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还有,您别再关注我的一举一动,这样和监视有什么两样?我又不是什么间谍嫌疑犯!”会不会后悔,什么事是最重要的他很清楚,他和他父亲的标准不一样。叶向东有点恼火地说完,先行挂了电话。他的父亲将他的前程看得太重要,不希望他偏离轨道半分。越是这样,他们就越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何以纯听出电话是叶举打来的之后,屏息静气坐在床沿没动,心里却觉得她刚才的拒绝是对的,她和叶向东不可能顺利走到一起。虽然他曾说过,为了她,他可以放弃现在的一切,但嘶要!嘶要承受那么多的付出,她怕付出太多的人有一天会后悔。譬如她,嘶也经常后悔自己过去对秦晚来的那份执着么,那份执着让她失去了父母,那是她无法承受的代价。
“我得下去照顾欢欢了。”何以纯起身走向房门,她还是有点担心秦晚来,如果他硬要带走欢欢,她又该如何?两下争执,必定会吓到孩子。
“等一下,我再说一句。”叶向东拉着何以纯的手将她轻轻带入怀中,喃喃道:“虽然我恨不得你能马上嫁给我,但也尊重你的意愿,我会等你!”
在不肯定的时候,他都可以等。现在秦晚来已经出局,以纯也有了他的孩子,他还有什么不能等的呢!婚姻只是一种形式,只要以纯不抗拒他的靠近和照顾就好。
何以纯什么也没说,只是放松自己偎在叶向东温暖坚实的胸前,她其实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不用去面对其他任何事,只有她和他,简单而幸福。
就在秦晚来快要无法忍受的时候,何以纯和叶向东下楼来了。两人的表情都有一抹凝重,不像是私下亲密过后的样子,秦晚来稍稍松了一口,随即觉得自己这样患得患失,已经将何以纯看得太重太重。
“我先回去了,你和小晨说一声,晚一点我再来看你们。”叶向东下来客厅没看见叶晨,便和何以纯交待着,“你帮我看着点儿她,她现在也不适宜到处乱跑,让她安心待在家里。”
“好。”
叶向东说完就离开了,没和一直盯着他的秦晚来和何以容打招呼,甚至看都没有看上一眼。何以容心里有些泛酸,而秦晚来则是听着叶向东这种听似简单却如家人对话一般的交待之后,心中又燃起了无名之火。不管怎么样,叶向东不仅没做到他答应的两个月之约,现在还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半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已经足够让他吐血了。
秦晚来还没有什么反应,已经走到大门边的叶向东突然转身问:“秦先生,要不要一起走?”
当然好,他和他正好需要聊聊。秦晚来跟着叶向东出了何家大门,浑然不觉自己轻易就被叶向东带离了何家,先前和何以纯为了孩子产生的纠结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何以纯见秦晚来离开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她和叶向东下楼时,已经刻意表现得不太亲密,秦晚来眼里还是冒着火光,司来怕叶向东一走,他会继续跟她闹着要带欢欢走,还好,叶向东叫走了他,希望他今天不会回来了才好。
“你真的决定和叶向东在一起吗?”何以容忍不住问。
何以纯迟疑片刻,轻轻点了一下头。
何以容失望地叹了口气自嘲地道:“其实你现在不管怎么选择都是对的,而我却怎么样都是错。我还是想确定一下,你真的要彻底放弃晚来选择叶向东吗?肯定,确定,一定?没有赌气的成份?”
“嗯........”何以纯含糊应道。
何以容听了何以纯的回答,再加上自己亲眼所见的情形,觉得何以纯和秦晚来确实是不可能了。这样一来,她好不容易决定放弃欢欢,让她和秦晚来还有以纯一起幸福生活的想法便成了泡影。嘶得不去重新考虑了。
“你放弃欢欢吧。”走出何家之后,叶向东正色道。
秦晚来没想到叶向东叫他出来第一句竟然是这样的话,哂笑道:“你觉得可能吗?”
“我知道无论让谁放弃自己的孩子都很难。但放弃欢欢是为了她好,她跟着以纯才会幸福,你跟何以容,你们自己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好,恐怕都照顾不好孩子。”
“是以纯让你来劝我的吗?”秦晚来问。
叶向东摇头:“嘶可能要求我做这样的事,我很希望你能暂时放手,这样对以纯,对欢欢都好。等孩子的病好了再商量不是更好吗?”
“如果没有你的存在,让我等到什么时候都行,但你在这里,我没办法等!”叶向东这样的对手,实在让他无法淡定。
叶向东沉吟了一下道:“其实欢欢的病治好也不难,现在已经找到合适的骨髓捐献人了。”
“是吗?是谁?”这倒算是个好消息,秦晚来急问。
“这个人恐怕还得你去说罚”
“你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
叶向东淡声道:“姜雅,她在医院做了配型比对,和欢欢的是相匹配的。不过她让医生保密,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秦晚来没问,既然姜雅让医生保密那叶向东是怎么知道的,因为只要想知道,叶向东绝对有这样的能力。他这会儿只全心关注一个讯息,那就是姜雅可以救欢欢了。无论如何自然是欢欢的病早点好起来最重要!
“这件事你和以纯说了吗?”一阵兴奋过后,秦晚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叶向东,猜测他这么好心告诉他这件事到底是什么目的。
叶向东干脆地道:“没有!姜雅那边自然是你去搞定最好,以纯就算是去求她,她也未必会理会。”
“那好,为了欢欢我也应该去办好这件事。不过,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可能放弃欢欢的,而且不到最后,我也不会放弃以纯!”秦晚来匆匆说完上了自己的车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叶向东回头看了看何以纯院子里的那些掬花,轻扯唇角微笑了一下也开车走了。虽然秦晚来已经不再是他的对手,但他还有自己的问题。以纯不答应,他就还需要努力。还好,有叶晨在,以她的聪明应该能帮上一些忙的,只是叶晨那个肚子的问题也是要解决的,这事他得和向武说一声,请他帮忙看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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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来离开之后,本来是要马上去找姜雅的,苏月琴却打来电话说老头子出院了,还有他的小叔叔秦大宇从德国回来了,让他马上回去。
听苏月琴的语气是非常之不高兴的了,确实也是他给忘了,老头子今天下午出院的事,苏月琴不说,秦晚来是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干脆打电话给姜雅,让她来秦家一趟,秦晚来直接开车回了自己家,他相信姜雅会自己过来。
“大宇,你这次回来就留下来吧,你看看你大哥,二哥都病着,也不知道哪天就........”苏月琴冲秦大宇唠叨着。
秦大宇身材修长挺拔,穿着米色的休闲长裤和丝绸棉的白色衬衣,因为刚冲过澡的缘故,头发微湿,显得十分年轻,和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因为中风而表情有几分呆滞的秦大鲲怎么看都像是隔了一辈人了,哪里看得出是亲兄弟。不过他们的确是兄弟,只是同父异母而已。虽然秦大宇的母亲是没过明路的地下夫人,但他们兄弟间的关系以前是很不错的。
秦大宇也四十九岁了,转眼就五十的人,只是保养极好,看起来像是四十左右。
“我这次回来,只是按我妈的遗愿送她的骨灰回来安葬,不会留在西安........”秦大宇声音清朗,听起来也同样年轻。
“你是不是还怨大哥?”秦大鲲有些费力地道,虽然吐字不如平时清楚,勉强也能听得明白。
“没有,以前我也是年轻气盛。从小,大哥就对我很好,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秦大宇虽是这样说着,眼神还是微暗,那年因为他和他母亲的身份引起了非议,怕影响秦大鲲的仕途,他们才离开西安出国了。
“你还是怨我的,当年,是我自私了。其实我只是想让你出去半年一年稍稍避嫌,你却一去就是二十几年,如果不是你妈妈想回来,只怕我到死都见不到你了,你也是存了心要让我愧疚后悔是不是?”
“不是的,当年我本来是要回来的,但听说........听说宿了人,所以........”
“是吗?你........你这么多年不结婚一直是为着她?”
“也不是吧,只是没碰到合适的........”秦大宇有些言不由衷地道。
苏月琴见状从旁Сhā言道:“好了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大宇刚回来,你的病也还没好,医生让你要多休息的,有些事,慢慢的再说也不迟。晚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当初给他取名就取错了,干什么都要让我们做长辈的来等他!”
“晚来一直是很听话的,现在也是个大男人了,大嫂可别还当他孩子一样教训呢!”
“我哪里敢训他,实在是他太不懂事了,为了一个女人连我和他爸都顾不上了。”
“为了一个女人?”秦大宇表情微微有些不自在。
苏月琴连忙道:“唉呀,你看看我,还是这么不会说话。不过晚来的性子还真的是和你当年一模一样,等他回来,你可要帮我好好劝劝他........”
“就知道您又要唠叨了!”苏月琴还没说完,秦晚来便进了家门。秦大宇虽然二十几年没有回国,秦晚来却在高中毕业时就去德国玩过,秦大宇还带他将欧洲转了个遍,近几年因着生意也去垢趟德国,所以叔侄二人早就熟识了。“小叔叔,您回来怎么不通知我去接机呢?”
“你现在也忙,怎么好麻烦你,再说,打个车回来也很方便的。”
“爸,您没事吧?”秦晚来问秦大鲲,老头子经过这一场病变,看起来又衰老了好多。
秦大鲲强打精神道:“我还是有些困,一会儿你陪你小叔叔去看看你二叔吧。”
“好,那您休息吧。”
看苏月琴和阿姨搀扶了秦大鲲回房休息,秦大宇道:“现在也不早了,我们这就去医院吧。”
秦晚来则看了一下手表道:“我还得等一个人过来说点事,好久没见小叔叔了,我们先聊一会儿吧。”
“也好,刚才听你妈说你为了一个女人家都不顾了是怎么回事?”秦大宇直接问,他和秦晚来这个侄儿一直挺投缘,没什么代沟,说话也用不着拐弯摸角。
秦晚来叹了口气,有些颓废地斜靠在沙发上道:“以前我问小叔叔为什么不结婚,小叔叔说女人太难懂,而且变得太快。我却说这世上总有简单执着的女孩子........”
“是,我记得你和我提到过,你上大学时,一直有个小姑娘追着你不放,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她已经选择了别人。”秦晚来苦涩地道。
秦大宇楞了一下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这么丧气,女人多的是,你还年轻,不着急!”
“小叔叔的劝解可没什么说服力。”秦晚来道。
秦大宇想了想笑了:“你妈说你和我年轻时很像,想想确实是有点儿,我好象也和你说过吧,当年我本来也是有个挺喜欢的人,可惜我出国不到三个月她就嫁人了。这么多年来,我也不是刻意说不找女人了,却总是免不了把认识的人和巳较,总觉得不如她好,其实一多半是心理作用吧,心里放不开就永远无法解脱。”
“都这么多年了,那位阿姨既然早早嫁了人的,肯定早就变成黄脸婆了。小叔叔还是这样英俊潇洒,很应该去见一见她,见上一面,可能什么都可以放下了。”
“我也想过去见一见她,但又害怕,其实把过去那些美好留在心里也许更好。”
秦晚来看了看秦大宇犹豫的脸道:“其实我妈说得不对,处理感情的话,我和小叔叔不会一样。我要么放手,要么一定要得到,决不独自蹉跎!”
秦大宇仍是微笑也有几分感叹:“你这样想是对的。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其实太不果断,心里总觉得宿人应该不是背弃了我们的承诺,是另有原因,却又一直不敢回来问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怕答案会让我无法接受,所以你的小叔叔我其实是个感情上的懦夫。”
“也许人就不应该动感情,谁动了情谁就会受到伤害!”秦晚来有些愤愤地道。
“这么说也不对,爱情可是所有感情中最迷人最耐人寻味的一种,如果完全不动情,一个人的缺失也许会更多更大。能得到爱情的那些人才是最幸福最幸运的!”
“算了,还是不说这个人,我现在的感觉反正是糟透了。”
“听你妈说你已经有个女儿了?”
秦晚来一听忍不住捶了一下沙发埋怨道:“我妈的更年期应该早过了吧,不知道现在为什么越来越多话了,这才多会儿啊,什么都说了!”
“怎么?你要把小叔叔当外人吗?”秦大宇故意问。
“不是这样,关键是孩子还没认回来,又生着重病,总之是一言难尽!”
“不要紧,那种病有得治的,万一国内不行,咱们带她去德国治疗,不会有事的。”
“当然是能治好,已经找到合适的骨髓捐献人了........”正说着,门铃响了,秦晚来起身道:“她来了,我去开门。”
第零三八章
姜雅第一次接到秦晚来主动约见的电话,有点兴奋也有些紧张。最近几天她妈妈的病情有些反复,又不肯去医院,她外公得知后天天过来看望,她也只得陪在家里。
接到秦晚来的电话约在他家见面之后,姜雅迅速换了一条相对成熟稳重的黑色连衣裙,外面穿了一件紫色的中长羊绒大衣,加了条同色系的田园小花围巾,看起来既得体又十分淑女。
她自己也到过秦家几次,轻车熟路,一路猜测着秦晚来突然找她到底有什么事,从他平静的语气里没能听出什么来,还好没用多久就到了。
“外面挺冷吧,进来再说。”秦晚来招呼姜雅进屋。
虽然用暖气的时候还没到,但为了让秦大鲲觉得舒适,屋子里还是开了电暖器,进屋之后挺暖和,姜雅边走边将围了几圈的大围巾取了下来,正犹豫要不要脱掉大衣,一抬头看见屋内有个中年男人正呆呆地看着她,表情像是很意外很惊诧的样子!
“这是我小叔叔,小叔叔,这是姜雅,一个朋友。”秦晚来简单介绍了一下,对于秦大宇的表情并不是很理解。姜雅虽然很漂亮,但秦大宇这样年纪的男人应不至于看一个漂亮女孩看到两眼呆滞吧。
姜雅倒是没介意秦家还有其他人在,反而挺高兴秦晚来能把她介绍给家人,虽然定义只是一个朋友,也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她甜甜地叫道:“小叔叔好!”
秦大宇回过神来,连忙微笑着回应,“原来晚来要等的是这么漂亮的一位小朋友,难怪不急着去医院了。”
“去医院?秦伯伯不是今天出院了吗?”姜雅说着四下看了看,她经常给苏月琴电话,消息可灵通的很。
“我爸已经出院了,我和小叔叔本来是要去医院看一下我二叔的。”
“啊,对!秦二叔还在医院,秦二叔的病还没好些吗?”
“二叔是肺上的问题,比较麻烦。我着急叫你来是想问一件事。”秦晚来无意继续寒暄,转入了正题。“听说你在中心医院做了检查,你和欢欢的骨髓配型合适,是不是真的?”
姜雅在来的路上其实已经猜过秦晚来找她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早就不相信医院方面能百分百保密,因此秦晚来突然问到,她也没有太过意外,马上柔顺点头解释道:“是的,本来想告诉你的,这两天我妈妈病得厉害,我问过医生,说是欢欢的手术也不急,所以就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你妈妈生病了?什么病?”出乎意外之外,秦大宇突然Сhā言似有些紧张地问起了姜雅妈妈的病情。
秦晚来亲耳听到姜雅承认骨髓合适,心里还是高兴的,毕竟这种陌生人相匹配的机率可是非常之低的。他跟何以容作为亲生父母都不合适呢,当时知道结果时是非常之失望和忧心的。生活很难找到合适的捐献者,如今有了合适的骨髓,还就在身边,怎么能不大松一口气呢。
姜雅看了秦晚来一眼回答秦大宇的问话:“我妈妈身体一直不好,不过这两天比较严重,什么东西也吃不下,一吃就吐,医生建议我妈妈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但嘶肯,所以我外公也非常担心。”
“生了病为什么不去医院呢,对了,你妈妈..........你妈妈是不是叫王若兰?”秦大宇表面平静地问,两只手却紧握着拳,显示内心很有些紧张。
“是啊,小叔叔认识我妈妈么?”姜雅并不是很意外,毕竟秦大鲲和苏月琴都认识她妈妈,秦大宇这个小叔叔能认识也正常。
秦大宇的脸色这才微微有了些变化,他勉强挤了一丝笑容道:“是呀,认识,你和你妈妈长得实在太像了。”
“嗯,认识我妈妈的人都这么说。”姜雅笑道,她还是很高兴自己承继了母亲的美貌的,要是像她爸爸那可就糟糕多了。
秦晚来不知道秦大宇为什么追着问姜雅的事情,他最关心的是欢欢的问题:“姜雅,你愿意救欢欢吗?如果有什么要求和条件你尽管告诉我。”
“秦大哥怎么这么说呢,就算欢欢是个陌生的孩子我也愿意救啊,何况还是秦大哥的女儿。”姜雅嗔道。秦晚来主动问她有什么条件,她一时倒有点不好说了,只能先扮一下大方。
“那太好了!谢谢你!”秦晚来感激地道。
“你叫我来就是问这个问题吗?”姜雅用明显失望的语气问。
“是的,我..........”
姜雅的手机突然有短信进来,她看了一下打断秦晚来犹豫的话道:“我知道了,等欢欢需要做手术的时候,秦大哥再通知我吧,我妈妈很不舒服,我还得回去照顾她。”
“着急吗?我们送你吧!”秦大宇道。
“谢谢小叔叔,不够用了,我有开车来。”姜雅见秦晚来什么表示也没有,有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就走了。
秦大宇看着姜雅离开,一直怔怔地出神,秦晚来叫了他两三声他才反应过来。
“跟我说说姜雅的事,她是你的女朋友吗?”出门去医院,上了车,秦大宇忍不住追问。
秦晚来摇头道:“不是的,只是一般的朋友。”
“我看她好象挺喜欢你的。”
“也许吧,但我喜欢的不是她。”秦晚来也不傻,秦大宇一直问姜雅的情况,又认识她的母亲,难道..........有了疑问他也没有多加猜测而是直接问道:“小叔叔喜欢的人该不会是姜雅的妈妈吧?”
“有这么明显吗?”秦大宇楞了一下才感叹地道:“你爸妈都只知道我喜欢过一个女孩子,还不知道是谁呢!刚刚看到姜雅我真的完全呆住了,她长得实在是太像若兰了,虽然仔细看还是缺少了若兰那种静若幽兰的气质,乍一见却像是看见了二十多年前的若兰一样。”
“还真是姜雅的妈妈?”秦晚来本来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么准,“姜雅的妈妈眼光还真是有问题,为什么要放弃小叔叔这么好的人选择那么个男人呢!”
“你认识姜雅的父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认识!”秦晚来明显不屑地道:“一个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的家伙。还养了个小老婆,给姜雅生了个弟弟,都十几岁了。”
“什么?他怎么能那么对待若兰!”秦大宇急了,“怎么有这么混蛋的男人?若兰那么好..........”
“那个王阿姨人好不好我不知道,反正她的眼光是不咋地。以她那样的外貌和出身想嫁什么样的男人不成,偏选了姜成军那种货色..........”
“实在太过份了!他在外面都有小老婆有私生子了,若兰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呢?为什么不离婚?”秦大宇激动地问。
秦晚来见秦大宇如此激动,将车速放慢了一些道:“其实我今年倒是见到过姜雅的妈妈,她现在的样子和姜雅可是大大不同的,可能是病得太久了,感觉已经有点不**形了,她对姜雅的态度也很奇怪,一见着她就发脾气扔东西,也不知道精神是不是有问题了。”
“怎么会这样呢?真没想到会这样!”秦大宇一脸痛惜之色,“若兰是个温柔但有主见的女子,我本以为,以为宿的人是不错的,她怎么会随便嫁一个那样的男人呢?”
“小叔叔要是一定要知道原因的话,我和姜雅说说,找个机会带小叔叔过去见一下她妈妈好了。”
“那样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姜雅她爸爸多数时候都不在家吧。”秦晚来沉吟了一下才问:“小叔叔这么多年不结婚就是为了姜雅的妈妈吗?现在再见一面,只怕什么都会幻灭了。”
秦大宇沉默了,会幻灭吗?他不知道,现在的他只是清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一直爱着的那个人原来过得不好,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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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杨梅实在无法淡定了,以纯怀孕了,而嘶肯结婚,这叫她如何能淡定?
哄着欢欢睡觉之后,杨梅忍不住发飙了:“你说你没答应向东的求婚是怎么回事?”
“我..........我还不想嫁人..........”何以纯裹着一条小毛毯蜷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育儿指南,听杨梅语气极差,马上紧张起来。
“什么叫不想嫁人?孩子都有了还不嫁人,你想怎么办?你觉得你自己大了肚子生个孩子出来养和收养欢欢是一样的吗?你傻了吧!什么叫人言可畏啊,以前捡了欢欢都被人非议过,但总归孩子确实是收养的,咱不怕别人瞎猜。可现在,你得怀胎十月啊,怎么瞒得过四邻五舍的眼睛?你要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吗?”
“那个..........小姨,就算是未婚生子也没什么吧..........”和以纯坐在一起的叶晨忍不住道。
杨梅瞪了她一眼道:“你说得轻松,你以为咱们这里是国外吗?这是中国,中国人是接受不了的,一旦被人知道了就等着被戳脊梁骨吧。福利院里那么多孩子怎么来的?好多都是未婚产子没法养的。那些一多半是男的始乱终弃不负责任造成的,而你们两个,好好的男人自己不要,非要逞能,这事我可没办法容忍,你的事要是让你爸知道了,他也得气疯!”
“呃..........小姨不会打小报告吧?”叶晨故意道,想缓和一下气氛。
杨梅不理她,继续冲以纯道:“我也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向东也不介意,一心一意的对你好,你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不是他介不介意的问题,小姨,您再原谅一回我的任性好不好?”叶晨在,何以纯也不想说太多,不想说叶举是万分反对的,不想说她还有别的心理负担。
虽然叶晨不在意未婚生子,但想和以纯结婚的人可是她的大哥,她还是要顺着杨梅来开导何以纯的:“我觉得以纯你还是太不相信我大哥的决心了,我大哥那种本来不知情为何物的木头脑袋一旦开了窍动了心可是收不回去的。其实你认为的那些麻烦我大哥都会解决的,我觉得呢,你要是现在不太想弄什么热闹盛大的婚礼,先注册一下,好让孩子有个合法出生的身份也很应该的。”
“对!小晨说得没错,小晨和你可不一样,她现在是英国籍,她孩子的父亲是美国籍,不受咱们国内计划生育之类的影响。你和向东可一定要办一下手续,不能让孩子做非婚生子,别到时候连户口都上不了!”
“是呀是呀!先拿个证,你要是还不愿意和我大哥一起生活,就还是像现在这样过,我大哥肯定什么都听你的,绝不会让你为难的。”叶晨一点儿也不在乎什么结婚证,但她已经从感情的角度劝了以纯太多遍,根本劝服不了她,因此她现在必须得跟着杨梅顺水推舟。嘶在乎结婚证,不见得以纯就不在乎。合法的婚姻关系对国内的女人来说可是很重要很重要的,结婚证带给女人的不仅是法律上的安全感,还有一种天然的归宿感。一旦以纯同意了和他大哥注册,那可就解决大问题了。
杨梅见何以纯不吭声,急道:“纯儿,你到是说话呀!如果你是担心秦晚来的话,我看大可不必了!他们一家子对你好不过是看在欢欢的份上,以为孩子是你生的。一家子都知道了却把咱们瞒在鼓里,实在是可恶!还有,欢欢的妈可是以容,不是其他什么别的人!秦晚来和何以容的关系这样不清不白,我是怎么也不会同意你和他继续发展的了,就算是为了孩子也不行!孩子要是无父无母还罢了,咱们怎么疼都行,但现在她是亲生父母都在,两家条件都好,也不会委屈了孩子,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是呀,小姨说得对!以纯你不要想太多了,安安心心结婚生孩子吧。”叶晨坚定地站在了杨梅那边。
“你早该为自己多想想了!以前已经受了那么大的伤害,现在既然想要肚子里的孩子,那就不仅要好好保护他还要给他一个明明白白的身份,这都是很简单的事,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杨梅絮叨个不停,何以纯很有些无可奈何,不是嘶想结婚,是真的很麻烦嘛!要是叶向东的职业不这么特殊,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或者生意人该多好,那她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批斗大会一直开到十点半,叶晨开始打呵欠,何以纯也有了些倦意,杨梅不得不暂时放过她们。
“好了,你们现在首要的是要顾好身体,都早点休息吧!你要是想不通,明天咱们接着再说!”后面一句是冲何以纯说的,让本来松了一口气的何以纯眉头又颦了起来。
叶向东十一点多才赶过来,晚上陪着叶举应酬到九点半,又听他训了半个小时话,才回家洗澡换衣服匆匆开车过来。
何以纯和叶晨住在二楼,开门的是住一楼的杨梅,司来也还一点困意都没有,晚上回家听说以纯有了孩子,先是一惊,又听说嘶肯嫁,更加烦恼,一颗心就跟坐云霄飞车似的,一直没能落到实处。
开门见是叶向东,算是逮到了正主:“听纯儿和小晨都说你是愿意负责的,所以我现在对你没什么意见。但是,无论如何你得赶紧想出办法让纯儿和你结婚,不然我和纯儿的爸妈都没法交待!”
“我知道的小姨,您别急,我一定会说服纯儿的。也请小姨原谅我的鲁莽,我是真心想和以纯结婚,我会一辈子好好照顾她的。”未婚先有子,在长辈面前多少有些不自在,叶向东的语气非常诚恳。
杨梅自然满意叶向东的态度,人家是一心要结婚的,没什么可挑剔的,纠结的是以纯,只能想办法搞定她了,“万一纯儿死活转不过弯来,我就把她的身份证和户口薄拿给你,你直接拿去民政局找人办个证,我看她还怎么犟!”
没想到杨梅还有这么一着,叶向东忍不住笑了一下,才正色道:“这样恐怕不太好的,如果纯儿身体好,我确实是很想绑着她去结婚的。但医生说,她的身体不太好,为了防止自然流产,前几个月得特别小心,不能有大的运动,更不能受什么刺激,我实在是很紧张很担心。”
“医生这么说的吗?”杨梅也担心起来,“这个丫头!她什么也不告诉我!”
“肯定是怕小姨担心,明天我请了假的,带纯儿去医院再好好检查一遍,按医嘱多注意点应该不会有事的。”叶向东虽然并不安心,但还是得宽慰杨梅。
“那好吧,明天我也跟你们一道去医院。不早了,你..........你上去吧!”杨梅说完叹了口气径直回房去了。
总的来说,杨梅现在对他没意见,也支持他和以纯结婚,让叶向东略松了一口气。带着点兴奋的心情迅速上楼。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要说服以纯,别的什么问题都无须多想,婚后再一一解决就是了。
第零三九章
临近满月之夜,关掉楼梯间的灯正好让月光从没有拉满窗帘的落地窗倾洒进来,落在屋内并不是银白的颜色,略微偏黄,这样的光芒正好映衬出所有家具的轮廓,脚下的楼梯也清楚可见。
叶向东轻轻走上二楼,站在何以纯房门前,本抬手想要敲门却又放到了门柄上,轻轻一转房门开了。虽然房间内也熄着灯,但白天来过,又有朦胧的月光笼罩着,视线并不受阻,只是白日里看到的那些粉粉嫩嫩的窗帘、床铺和许多小装饰都失去了颜色而已。
这间房的装饰其实不太像何以纯现在的风格,多半还是几年前的样子,那时候的她是家里的小公主,看房间里还留有各种玩偶就知道,这是一间受父母宠爱的孩子的房间,何以纯一直没做什么变化。
叶向东刚关上房门,何以纯床头的台灯就亮了起来,她还坐靠在床头没有睡。叶向东微笑着走了过去。
“小姨没说什么吧?”何以纯问,杨梅去开门的时候她就知道,也想得到是叶向东过来了,本来开门想要下楼,帖两人说话,她犹豫了一会儿把本来锁着的房门扭开后就回到了床上。
“没说什么,只是赞成我们尽快结婚。”见何以纯的表情透着些许的不自在,叶向东坐到床头之后便伸手关掉了那盏碍眼的台灯,室内突然陷入黑暗之中,然后月光渐渐显现,朦胧一片,却是正好。
也没有询问何以纯的意思,叶向东象晚归的丈夫一样脱掉自己的外衣长裤和袜子轻轻上了床,何以纯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说什么才好,最终还是紧抿了唇没有出声,只在接触到叶向东温热的身体时向里挪了挪。
“睡吧。”叶向东直接躺下,头枕在枕头上,一只手伸到了何以纯的腰间轻扯了一下示意她也躺下来睡,“不早了,得赶紧睡一下,欢欢明天得抽血检查吧,不能吃早餐,我们早点去医院。”
经过上一次,两人也不算是第一次一起过夜了,不过在以纯家却是第一次,可两人毕竟孩子都有了,扭捏下去反而矫情。这种秋后的夜晚温度已在十度以下,一个人的被窝远不如两个人温暖。何以纯轻轻滑下,单人枕头已被占用,她枕上的是叶向东的手臂,悄悄抚上小腹,身边的温暖其实有令人安心的力量。何以纯放任自己贴上叶向东坚实的胸膛,并伸手搂住了那健硕的腰。
迷人的月色中,叶向东唇角勾起了满足的笑意,忍不住问:“纯儿,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健康就好........”何以纯沉默片刻才轻声回道。生命是一项奇迹,每个人在面对自己创造的新生命时都会倾注所有的感情,那些感觉是什么也无法比拟的。
“对,健康就好,你和孩子平平安安最好。”叶向东的手也滑向何以纯的小腹,摸到的却是她的手,他将那只柔软无骨的小手轻轻握在了手中,他知道自己握住的不只是一只手而是一份再也不愿意放手的幸福。
“如果我不同意结婚的话,你........”何以纯也忍不住想问,虽然杨梅现在很希望她能结婚,但嘶喜欢仓促的决定,总害怕会出什么大错一样。一想到和叶向东结婚她心里就有种莫大的压力。
“虽然我很希望能尽快结婚,但我也说过,会等着你点头,我会一直等........”鼻端有着明显的香气,来自何以纯发间的味道,叶向东忍不住低头在她头上落下轻吻。
“我的优柔寡断是不是很讨厌........”何以纯叹息道,她自己都很讨厌这种犹豫不决了,为什么她就不能干脆一点呢,嫁便嫁了,不管什么事都由得男人去操心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她有时候真的很想豁出去,不去想将来,就过好现在就行了,可她总是害怕,害怕现在的美好并不会延续到将来。
她看过一本书,书上说曾遭受重大打击和变故的人,心理上有些阴影会磨灭不去,会一直害怕好事再不会成真。这种解释实在是太贴切了,她现在就是这样,无论多么开心幸福的时候,也会担心一切不久就会变成泡影,她无法控制这种担心的感觉。
何以纯心里胡思乱想着,听到叶向东在她头顶清晰道:“我明白你的顾虑,纯儿,别想太多,你只要知道,不管会遇上什么事,发生什么事,我对你的心都不会变就行了。”
如果有什么意外呢?何以纯的脑中几乎是在一瞬间掠过了这样可怕的念头。她将头紧紧埋在叶向东的臂弯里,暗暗恼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想,几桩意外真是将她的信心摧毁殆尽了,她总是怕自己爱的人会失去,爱自己的人也会离开。不能再这样悲观了,她应该相信,叶向东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是值得信赖的。
“如果你要对我好,就要永远不变,永远也不能离开我,不然我一定会恨死你的!”何以纯说完张口在叶向东的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
叶向东没有躲,反而笑了,他收紧手臂道:“别抢去我的担心,害怕的人应该是我,纯儿,只要你不厌弃,不管你在哪里,去哪里,我一定会在你身边的。”
“那好!从现在起,考验开始........”
“傻瓜,如果能每天这样抱着你,我希望你的考验时间是一辈子。”
何以纯眼角有些湿润,眉头却舒展开了,她知道是她要求得太多了,不过在听到叶向东不断的承诺和保证之后,她真的安心了很多。
“睡吧,明早我们一起看晨光。”
谁说这个男人木讷?他坚毅的唇一样能吐出美妙的语言。明天一起看晨光,那已经是件幸福且令人期待的事。何以纯很快沉沉睡去,叶向东却久久未能入眠,拥有她只是开始,要守护这份幸福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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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来迟了一步,他知道今天是带欢欢去医院检查和治疗的日子,一如过去买了早餐过来,却只能看到那辆熟悉的军牌车离去时的车尾灯。老房子里一片寂静,显示着主人已经出门,阳台上有几点红紫,这时节是些什么花儿还在顽强绽放?
他真的出局了吗?就这样出局了吗?秦晚来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仍向医院驶去。
去到医院之后,杨梅带着欢欢去做例行检查和化疗,叶向东带着何以纯和叶晨去了妇产科做相关检查。秦晚来赶到医院之后在停车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下车到门诊部找人。
很容易就找到了杨梅和欢欢,检查,抽血之后,欢欢就到病房内开始打针了,又是一大两小三瓶药水,至少得输到中午,杨梅早早起来做了蒸饺和杂粮粥,装在保温瓶带来了医院,这会儿正喂欢欢。小丫头不太想吃东西,只能哄着吃一点儿算一点儿。
看见秦晚来进来,杨梅脸色微变,只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小姨,以纯呢?”和欢欢打过招呼之后,秦晚来忍不住问。
这间病房虽然有三张床,但另外两张暂时无人,杨梅放下碗勺,将少儿频道的声音调大了一些走到了一旁,欢欢本就不想吃东西,见杨梅放了碗反而高高兴兴去看电视了。
“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了,纯儿已经选择了向东,我希望你能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孩子的事我们也就好商量。”
杨梅冰冷的表情和言辞,让秦晚来如同被人打了一记闷棍似的,哽了一下才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得不够清楚是吗?我知道你们秦家背景不俗,祖上文官武官都出过,到了你父亲这一辈,仍是延盛不衰,你的父辈做人低调谨慎,所以你们家表面看起来并不显山露水,实际上真正的家底却远比一般人看到的还要厚实得多。而到了你这一辈只有你一根独苗,万千宠爱集一身,难得你虽有些傲气却也不算愚钝,甚至还很聪明,纯儿眼光不差,所以看上了你,只是你没有珍惜,现在走到这样的地步,谁也怨不得谁。可有些事却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你和以容有了孩子,我不能接受,纯儿也接受不了。因此你和纯儿的缘份已经尽了,希望你能看淡过往,重新过你自己的日子........”
杨梅说了这么多,秦晚来是越听越郁闷,忍不住打断她的话道:“您到底想说什么!我和以容的事是个错误,我现在是真心爱以纯的!”
“现在说爱你不觉得太迟了吗?向东也一直爱着纯儿,人家当初可不是冲着孩子来的。”杨梅不理会秦晚来悲愤到紧绷的身体,毫不客气地道:“你别怨我说话绝情,有些事当断就得断,不然麻烦更多伤害更大!按着纯儿的意思,等孩子病好就可以无条件还给你们秦家。但这只是她单方面的决定。你别忘了,孩子可是入籍在我的户头上的,虽然你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但孩子当初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我若不是愿意让出抚养权,你又奈何?打官司,我也不会怕了你们,毕竟在理的是我,而秦家的名声恐怕也是你父母最看重的!”
“小姨,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知道我以前伤害过以纯,但原因很复杂,您知道详细的情况吗?我当初........我当初也是受了蒙骗的,孩子的事我更是毫不知情,为什么现在要让我一个人来承受这一切,这公平吗?”秦晚来红了眼眶,异常难受地分辩道。
杨梅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情况刷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这种时候嘶能表现出软弱来,就算是她绝情无理好了,以纯和向东获得幸福的关键一步就是秦晚来得尽快退出,不然少不得还要纠缠,还要惹出事端,有些话以纯说不出来,那就由她来说!
“过去谁是谁非,我也不想知道。毕竟都是你们年轻时不懂事才惹出来的麻烦。如今孩子才是最真实的存在,这一点你无法否认。既然你想做一个负责的合格的父亲,就得做出让步。放过纯儿,带回你的女儿,何以容也好,别的什么女人也好,你还有大把的选择机会,再找一个适合你的爱人吧!”
“小姨,我尊重您,我一向尊重长辈,所以我不想跟您辩驳。我是犯过错,但这种代价实在太大了,这不公平!”
听秦晚来这么说,杨梅冷笑一声道:“你说不公平!有什么是绝对公平的?错误的代价从来都是大过错误本身的。纯儿的错误是什么?只是爱上了你而已,她为此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你很清楚!失去父母,失去孩子,还帮你们养了几年孩子,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受到的是什么样的打击?错误和错误的代价是公平的吗?别傻了!接受吧!如果你现在真的对纯儿有感情,就更应该让她得到幸福!”
“我会给她幸福!”
“迟了!你已经错过了,纯儿现在,以后的所有幸福都有向东来创造,你的幸福不属于她!”长痛不如短痛,虽然看着秦晚来一介天之娇子在承受这样的打击之后,眼圈泛红,几欲落泪,杨梅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她来做这个恶人更好,以纯只怕狠不下心来。
秦晚来难受得好象有些站不稳了,他靠向墙壁有些失神地问:“小姨您说的这些,到底是您的意思,还是以纯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纯儿的意思,你如果不信,很快就能看到事实,我希望你一会儿能保持风度,特别是在孩子面前!”
叶向东带着以纯和叶晨去妇产科做检查,应该也快回来了。如果知道以纯怀了孩子,秦晚来只怕会更受打击,杨梅也暗暗惋惜,秦晚来这段时间的表现确实是很好的了,可惜造化如此,由不得人,迟了便是迟了,错过了便是一辈子!
“我知道我刚才的话说得有点重,但你也明白快刀斩乱麻的道理,继续拖下去对你们是没有好处的。其实我并未在你和向东之间犹豫过,以前我一直是向着你的,也数次劝纯儿答应你的求婚,可惜她没有应允,而现在,孩子的身世实在让我无法接受。所以我只能站到向东这边,他本来也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对象。你别怨我,我心里最重要是纯儿,你们的纠结已经让她痛苦了五年,这五年都是我每天看着的,纯儿痛,我也跟着一起痛。所以,到了现在这个境地,早点了断对大家都好。你是个男儿,我相信你会想明白,不至于纠结太久。”
杨梅把话说到这样的地步,秦晚来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复表示自己已是真爱以纯又能如何?叶向东给予以纯的同样也是真心,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优势。特别是欢欢的身世,更没有任何说服力了。
他真的很后悔,最初的那一晚虽然是错误和被设计的。但他当时既然爱以纯,哪怕有那一夜,他也可以不加理会,早早的让以纯死了心,后来也不碰她,也许就什么事也不会有了。
知道那一晚他和以纯其实没有发生关系之后,回想起他和以纯真正的初夜,那一晚,以纯的挣扎和眼泪仍是清晰可见,她当初被他的粗暴吓坏了吧,而他似乎因为怨恨而完全失去了理智,丝毫没有理会以纯的痛苦,那是怎样的初夜?那一夜是否毁灭了以纯对于爱的所有美好想象?
那是他的错!如果不碰以纯,她就不会有孩子了。如果后来他相信她有了孩子事情也一样会有不同,可他没有相信她,又错了一次!以前的他坚信自己不会爱她,现在却爱得无法自拔,他恐怕是再一次错了,而这个错可能会让他痛一辈子,可他能怨谁呢?
怨叶向东不该出现在他和以纯之间吗?
第零四零章
见秦晚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着实是很难受的样子,杨梅也只能一声长叹回去欢欢床边了。年轻人的事,她只能说到这一步了,接下来如何还得看他们自己。
爱情、婚姻,从来都不是三个人的事,终归得有一个人放手才行。只是希望这种放手,不说是心平气和,至少是要不带怨恨的,带着几分遗憾就罢了吧。
秦晚来有点无法平息自己悔怨交加的情绪,沉着脸出了病房,平时他抽烟不多,但这个时候真的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的抽几支看看能否平静一些。但才走出病房没多远就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叶向东搂着何以纯的肩膀,从电梯出来,低头和她说了点什么,她虽没有抬头和他对视,却是微微一笑,那模样怎么看都带着一丝娇羞,像个听到什么甜言蜜语的新婚小妻子。叶向东也是一脸的幸福,但等两人走过来抬头看见他时,表情马上发生了变化,就好象看到了什么特别不想看到的人一样。
“我想和以纯谈谈。”秦晚来压抑着心酸,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道。
叶向东手上略紧,冷道:“我想没有这个必要了!”
“叶向东,你言而无信就算了!以纯现在还不是你老婆,就算宿了你,难道就没有交朋友,没有和其他人说话的权利了吗?”秦晚来言辞锋利地道。
叶向东眯起了双眼,什么男人在这样的场景之下对自己的心爱之人没有一点独占之意呢,但秦晚来这话说得却也恰到好处,他的确不能用自己的意愿去左右以纯,她有她的权利和自由。
还好,以纯这一次明显站在了叶向东这一边,她看了秦晚来一眼淡然道:“我和你确实没什么可说的了,该说的已经全都说过了。”
何以纯的话对秦晚来来说才是最具杀伤力的,他捏紧了拳问:“我想和你讨论一下欢欢的相关治疗也不行吗?”
“欢欢的病怎么治疗,医生会提出最好的方案。”叶向东道。
何以纯则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姜雅去做了骨髓配型比对,结果是符合,我已经和她谈过了,她同意随时捐献。”叶向东的不善,以纯的冷淡,旁边还有个叶晨在看戏,秦晚来也只能说这个了。
何以纯没有太激动,因为叶向东已经跟她提过了,因此她只是点头道:“这是好事,看周医生觉得什么时候做骨髓移植合适吧,希望到时候一切顺利。”
“难道我单独和你说两句话都不行吗?”何以纯越是淡定,秦晚来就越无法淡定。他和以纯本来已经差不多尘埃落定了,结果何以容突然出现,说出了孩子的身世,他就从天堂掉落到了地狱,这样的落差谁人能够接受能够承受?
“你们先去看欢欢吧。”见秦晚来不说点什么就不罢休的样子,何以纯想了想,对叶向东和叶晨道。
叶向东还想反对,叶晨连忙拉了他冲何以纯道:“我们去病房等你,别多聊,我还等着你商量个事情。”
“嗯。”
叶向东冷冷地看了秦晚来一眼,随着叶晨去了欢欢的病房,何以纯向着楼梯间走了几步,那边没什么人经过。
“以纯,我现在就这么让你讨厌吗?”其他人不在,秦晚来再也压抑不住激动的情绪问。
何以纯摇头道:“我没有讨厌你,我和你终究是没有缘份吧,所以谁也强求不来。”
无论是以前的她,还是现在的他,他们爱的都不是时候,这怨不得谁,也许命运就是如此。
“不是的,我们怎么可能没有缘份!我的幸福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只要你能原谅我过去的错,我们以后会过得很好的。”
“不可能的了,你还是和以容姐好好的生活吧。虽然那晚你和她只是意外,但毕竟有了孩子,大家也相知相熟有一定的感情,为了孩子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而且你本来也喜欢她的,就算现在那份感情变淡了,以后也是可以培养的。”
秦晚来一听这话忍不住恼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到底算什么?以前我喜欢她,可她要把我让给你,不惜隐瞒真相设下计谋;现在我爱上了你,你却又要把我让给她,这是你们女人的特权吗?我就活该左右不是人了吗?”
“你若硬要怨我,我也没有办法。五年,不!从我见到你到现在已经七年多了。这五年来我们都在西安,却没有丝毫联系,也没有遇见,今年在医院碰上也不是什么愉快的重逢。你也确实是因为欢欢,还因为........还因为我父母的死怀有愧疚才对我改变了态度。我不知道这短短的两个多月你是凭什么肯定自己是爱上了我,而不是出于男人之间的竞争心理和好胜心。你应该好好想想,即使你现在对我有了一定的感情,那也为时不长。如果几年的感情都可以淡去,两个月的感情又有什么不能放弃的呢?”
“为什么你能说得这样轻巧呢?我对你好的初衷确实是因为错待了你的愧疚也为了孩子这没错。难道每一份爱都是因为一见钟情才生死相许吗?我的爱确实是来迟了些,但不代表两个月的感情就比不上几年的深厚,你已经在心里判了我死刑,那么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让你看到我的真心了是吗?”
“对我来说,时间很重要。很多东西,特别是感情都得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才行。不管怎么样,我并不希望你这么难受,因为这种难受我承受过,知道有多么的痛。过去的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糟糕,而现在的我也没有感觉到的那么好。譬如,我和向东其实早就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了,这几年我并没有多么纯洁地在等你。两年前我就和他在一起了,从那时候起,我想我就已经放弃对你的执着了。”
“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我在医院第一次看到你们走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你们的样子看起来绝对不是两情相悦的情侣!”
“是的,我和他之前的关系确实只是一种生理上的补偿,具体因为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你看,我早就不是什么爱情至上的单纯少女了。至于抚养欢欢几年也不是因为我有多高尚,只是那年的心确实是彻底空了,欢欢带给我的并不比我给她的少,我很庆幸能和她拥有这段母女情谊。”
“谁都有过去,我早已知道你和叶向东认识有两年了,可是我没有介意。如果你下半辈子的时间都属于我,过去的两年就算不得什么了。你和欢欢的母女关系及感情也可以一直继续下去不变这样不是很好吗?”
“真的迟了。”已经说了这么多,没想到秦晚来还是这样执着,何以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了,要说出那个会让他深受打击的消息吗?那样对于不清楚她和叶向东是在什么情况下才又发生那一夜的秦晚来来说实在太残忍了,他肯定以为她和叶向东的关系从未断过。
“不迟,以纯,我们才是最适合的。叶向东不是不好,但他是个职业军人,你嫁了他,他也只能以工作为重国家为重,不可能把家庭放在第一位。和我在一起,你和孩子则永远是我的最爱,我的心头之重。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差别对不对?以纯,别和我赌气,也别想着要把我让给什么人。我爱你,我现在只爱你,其他什么人都和我没关系!”秦晚来抓着何以纯的手再一次表白道。
何以纯看着秦晚来,这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如果说面对他再三的表白她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那她就不是个懂得什么是爱的女人了。可是这种波澜到底不是什么惊涛巨浪,它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对不起!晚来,真的迟了!我已经有了向东的孩子,刚刚去检查过了。”
何以纯的话让秦晚来手上一松,她抽回手见秦晚来表情复杂地瞪着她,似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叹息一声转身走向病房。他们至此算是彻底了断了吧!
‘我已经有了向东的孩子........我已经有了向东的孩子........’秦晚来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他完全无法相信!更不能接受。以纯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这才多长时间,从欢欢的身世公开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她就有了孩子,她怎么能!怎么能这样羞辱他!难怪叶向东摆出了那副胜利者的姿态,他确实是胜利了,而他,现在是不是像个可悲的小丑?
太可恶!太可恨了!他从未有过的低声下气,委屈求全都是徒劳,原来他的尊严早就被人践踏在了脚底。他们到底要把他逼到什么样的境地!
秦晚来恼羞交织,怒火在心中越演越烈,他恨恨地看着病房的方向,无法就这么接受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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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要干什么?”肖梅一把夺下何以容正在收拾的衣物扔到了床上,“你就这么走掉?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要了?”
“妈,我还能要什么?晚来爱的是以纯,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了!欢欢也要不回来了。不把关系弄僵日后还能去看看孩子........”
“你说的什么丧气话!欢欢是你的女儿,是我和你爸唯一的外孙女,我不要低声下气偶尔才能去秦家看上一眼,我要明正言顺可以经常看到她,周末,假期孩子都能来我这个姥姥家住,你不能就这么放弃!”
“妈,这已经行不通了!为什么一定要有孩子呢,没有孩子咱们的日子就不能过了吗?”何以容觉得自己对孩子的感情并没有她以为的深厚,欢欢对她来说只是个意外,和许瑞安在一起渴望有个孩子也只是为了可以嫁给他。她真的不懂怎么照顾孩子,她喜欢欢欢,但和欢欢在一起时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孩子相处。秦晚来和何以纯对孩子都足够好了,她可以放心放手。
肖梅则忧心重重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要孤独终老不成!你是不是还是放不下那个姓许的?你和他已经不可能有结果了呀,为什么还不死心呢!”
“没有结果又如何呢?”何以容惨淡一笑坐在床沿上道:“我想通了,就算嫁不成瑞安又怎么样,我和他也可以在一起,至少我是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你疯了吗?如果许瑞安知道你不能生孩子,你以为他还会对你好吗?他有老婆,但老婆在前,你是第三者,不能接受也得接受。现在你不能生了,就算他对你还有一定的感情,愿意和你在一起,以后也得找别的女人生孩子,你能接受他再找其他女人,爱上其他女人吗?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感情就会越系越紧,到时候你还算得什么?你如果怨如果生气,他就会厌烦你的脸和唠叨。你如果遥持大方姿态,心里同样会苦不堪言,更别提红颜老去之后会如何!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没有理由想不到,妈求求你,你别再自己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我........”肖梅说的自然很对,何以容怎么可能想不到,可是有时候还真是事不临头心不死的。医生只是说生孩子的机率很小了,不是说完全没有,如果她还能怀上呢?老天爷怎么能对她那么残忍!
肖梅是坚决反对:“你如果不好过,就是让我和你爸都不好过,如果你非要走,就把所有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你爸,你亲口告诉你爸,先把他气死了,再给我准备一瓶安眠药,这样我们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什么都不用管了!”
“妈,您为什么还移我,我现在已经很难受,难受到快要受不了了!”
“我逼你?不对!是你在逼我!你既然这么狠心,就应该把孩子的事瞒到底。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这心里还好受一些!”
何以容无从分辩,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她如果能掌控一切多好,可什么也由不得她呀!
见何以容如此,肖梅的心也软了下来,嘶能真的逼走唯一的女儿:“妈现在也不逼你非要和秦晚来在一起,如果他对你实在没感情那就算了,若是为了孩子委委曲曲嫁去秦家,以后也难得幸福。所以妈现在只是希望你能留在西安,从许瑞安那里拿点钱,置几处房产,开个什么店做点生意,待在我和你爸爸身边好好的过日子,这样不好吗?你还年轻,以后也不是就碰不上好男人了。”
“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只是我心里太难受了。待在西安,每天都感觉自己亏欠了所有的人,在所有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这样的心情您能体会吗?我怎么可能若无其事地过日子?”
“我知道,我明白!现在你当然是不好受。但不要紧的,事情总会过去的,只要你愿意留在西安,要孩子不要孩子,妈都听你的,再不逼你做任何事了。你若是心情不好,我们就出去旅行一段时间好好的散散心好不好?让以纯和秦晚来还有那个姓叶的折腾去,等他们折腾出结果来再说,咱们不掺和了也好的。”
肖梅突然之间想通了一点,也许这种时候她们这边先放一放会更好。反正,如果以纯选择了秦晚来,将来也不会亏待了孩子。如果她没选择秦晚来,而是跟了叶向东,那迟一点,以容和感情受创的秦晚来了为了孩子时不时见个面,说不定还能发展出感情来,那样顺其自然发展来的感情才是更好的。这种时候硬争的话,她们确实是理不直气不壮,还时刻担心暴露出以容当年不要孩子的真正原因来,所以放一放确实会更好
肖梅如果真的不再逼她天天去看孩子,去和秦晚来接触,对何以容来说倒是可以暂缓一口气。这段时间她待在家里,肖梅就不停唠叨,去看孩子,所有人对她都没好脸色,孩子对她也像外人一样。她实在是受不了才想要逃避开去。
其实去北京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她回来这段时间,许瑞安从未说过让她回去或问她什么时候回去的话,并不像上一次,她怀着孩子跑回西安来,他紧跟着就追过来了,有孩子和没孩子差别真的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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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叔可真幽默,小叔叔以前真的追过我妈妈吗?”姜雅笑着问,她又到了秦家,秦大鲲在房间休息,苏月琴和她说了一会儿话有点事暂时出去了,让秦大宇招呼着她,等秦晚来回家。
和秦大宇聊了一会儿,姜雅觉得挺有意思。她其实也很想知道自己父母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是什么原因制造出了那样冷漠甚至仇恨的相处模式。
“准确的说,其实不是我追的你妈妈。”
“不会吧,难道是我妈妈倒追了小叔叔?不是说倒追不好,只是那种年代应该不太可能吧!”姜雅惊讶地问。
秦大宇道:“那哪能呢,也不是年代的问题。不过那时候追你妈妈的人可多了,她哪用得着去倒追男人。只是,我和她算是一见钟情吧,省去了苦苦追求的环节。我们当年一认识就很谈得来,但当时还是太过含蓄,始终当彼此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那样处着,只是慢慢的几天不见信或不见一面就非常非常想念,我们都明白了那种感觉并不单纯是朋友之情,因为还不是急于结婚的年龄,所以谁也没有急着去捅破那层窗户纸,这也是我最遗憾的事!”
“那小叔叔后来突然有事就出了国,就那么和我妈妈分开了吗?”姜雅不怎么满意地道:“如果是真爱,小叔叔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那段时间你妈妈跟着你外公去了兰州军区,我没法当面和她道别,所以写了一些信给她,最后两封信里我都向她明确表白了自己的感情,还希望她能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但我没有收到她的回信,而且三个月后,她就嫁给你爸爸了,我不知道她是恨我不告而别,还是她对我的情意其实只是我单方面的错觉。总之是从朋友口中知道宿人的消息后,我实在伤心之极,就决定再也不回来了,直到大哥二哥都病了,大哥一直对于当年让我出国的事怀着内疚,无法心安。大嫂求我回来见上一面,免得他抱憾而去,我才回来这一趟。”
“听小叔叔这么说,我总感觉有点奇怪。”姜雅托腮想了想道:“我听人说我不仅长得像我妈妈,性子也是有些像的。我妈妈就算不喜欢小叔叔也不可能那么快喜欢上我爸那样的人吧,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也许我应该去问一下我妈妈。”
“或许吧,不过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都这么大了,没必要再追根究底了。”秦大宇苦笑道,他孓然一身,若兰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女儿,而且丈夫也在,再追寻过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姜雅撇嘴道:“小叔叔这点可就不好了,真爱一个人就应该勇敢去追求呀,遇到一点问题就知难而退,那怎么能得到爱情呢!”
秦大宇见姜雅表情认真,不由笑了,“是呀!我还不如你勇敢呢。你真的很喜欢晚来吗?”
“是呀!可惜他偏偏喜欢那个不清不楚的何以纯。不管怎么样,只要他们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小叔叔可要帮我哦!”姜雅拉着秦大宇撒娇道,她要利用一切可用的力量。
“好,不管帮不帮得上忙,我都站在你这一边。”看着和心上人如此相似的容颜,秦大宇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第零四一章
秦晚来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前摆了一些文件,电脑也开着,但根本无心工作。虽然近期很少到办公室,但这间独立办公室内仍然有专人打扫得纤尘不染,桌上那颗绿绿的仙人球甚至绽出了两朵粉紫色的小花蕾来了。
乔阳过来时,先从玻璃窗往里看了一下才摇了摇头敲门进去,他手里拿了一叠刚刚打印出来的资料。
“看一下这个,这个项目如果不搞定那些人的话恐怕是没戏的了。”乔阳将资料摆在了秦晚来面前的桌子上。
秦晚来低头扫了一眼没有细看:“我现在没有心情弄这个。”
乔阳自己拖了个椅子过来坐下道:“做生意不是看心情的好不好,这个项目本来就是你开发出来的,都弄到一多半了,你现在要放弃?让我们几个月的准备都付诸流水?”
“你可以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自然只能放弃。”
“本来都挺顺利的,只差临门一脚了,陈书记还有那个建委主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软硬不吃了。听说他们看好秦成军,但秦成军几斤几两我们很清楚,他就算是狮子大张口也独吞不下这块肥肉吧!”
秦晚来凝神想了一下道:“这个项目我们接本来也有些吃力,融资金额肯定高得吓人,姜成军没这个本事!”
“所以呀,你都说了这个项目绝对是会大赚特赚的,我和强子都相信你的眼光,总不能让姜成军那种小人给破坏了!”乔阳管理公司行政内务是一把好手,但在大的决策和外部应酬交际上却远不如秦晚来有远见,果敢并长袖擅舞。也正是两人各有所长,才能在短短几年内将这个他们接手时已有些年头却行将朽木的公司给盘活并如日中天了。于他们来说,现在正是大步发展的好时候。
虽然秦晚来这段时间并没有完全拉下公司的业务,但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一些必要的应酬不参加的话,有形无形的损失是很大的,这年头好多事靠得就是一层一层的关系网。
“晚来,我知道你最近很烦,但这个项目咱们可不能说放就放了。”乔阳皱眉道,一开始他其实是不赞成这个项目的,因为需要的资金太大,他们根本吃不了。一直以来他倾向于保守投资。秦晚来则不然,他只用了十分钟就说服了他。但正当他对这个项目越来越有信心的时候,秦晚来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了,这怎能不让他着急。
秦晚来终于伸手拿过那些资料翻看了一下:“看来姜成军是铁了心要分一杯羹的,他有他的人脉,也是个很有野心的人,让他掺上一脚于生意来说倒也没有什么坏处。”
“你想通了?先前你可是死活不愿意跟他合作的。”
“生意场上有什么通不通的,朋友,敌人,此一时彼一时。你去约一下,就这两天内,我们和他吃个饭谈一谈。”
“他现在势头不错,和环宇那边也打得火热,不知道会不会买我们的帐。你以前是很不想跟他合作的,现在这样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放心!他胃口再大,一个人也吃不下这个胖子。他比我们还需要人合作,你去联络吧。”
“那好,我去约,约好了你可不能放鸽子啊!”乔阳说完往外走了两步又走回来瞄了一眼秦晚来的电脑屏幕道:“你在看强子发的那个邮件吗?”
“刚看。”
“强子和我聊过一下,虽然这场车祸的责任是在叶向东的老婆那方,但怎么说何以纯是撞上他老婆的司机,叶向东为什么还要跟你争她呢?该不是出于报复吧?”
“应该不是,不然他的演技可就太好了。”秦晚来否定道,如果是报复也用不上这种方式吧。
“那就是爱晕了头了,以叶向东这种晋升趋势,他在四十五岁进入国防部高层都有很大的可能,但要是娶了何以纯只怕会遭人非议吧。不管当时是多么无辜的意外,他老婆死了是事实,而他二婚娶的却是肇事司机,这可会给那些阴谋论者很多话题呢,弄大了对他的前途绝对会有影响。”
“强子知道这事是因为当时经手这件事的是他在交警大队的一个朋友,他本想去弄点书面的资料给我看,却怎么也找不到了,这事不是很耐人寻味吗?叶向东也不是吃素的,我们能想到的不会太明白,只会觉得我们都不要她了。”
何以纯一想到要放弃欢欢,心里就非常难受,特别是她现在又怀上了自己的孩子,更是觉得欢欢以后只怕再也记不得她的好,说不定还会认为她是有了自己的孩子才不要她了。她承认自己是多想了,但又没办法不想,她真的不愿意被自己疼爱的孩子误会。
杨梅忍不住摇头:“所以我有时候觉得你并不适合到福利院工作,在福利院工作的好多人对抚育了一段时间的孩子都有或多或少的感情,但感情再深也不可能全领回家里自己养,感情再深在看到孩子被人领养时也得笑着祝福不能难受。你若是在抚涌工作那不得经常难受失落啊!”
“或许吧,但欢欢和福利院的孩子还是大不同的,她........她在那样的时刻出现,实际上是她挽救了我........”
“以前的事咱不说了,如果出了这笔钱你心里能好受点,那就咱们出好了。”何以纯一想到以前就会难受,杨梅赶紧打断了她的话。
何以纯也转回了话题:“恐怕要先找小姨帮忙了,您把您房子的拆迁款给我,我把这套房子过户给您........”
“这怎么行呢?我那两套小房子的拆迁款加起来连四十万都不到,虽然治欢欢的病是够了,但可抵不了你爸妈这栋独立楼。”
“我早前本来就是打算卖了房子给欢欢治病的,后来想想小姨和我都很喜欢这栋房子,急着卖也必定是大亏的,不若和小姨换了还好。”
“真是个傻孩子!就算你不愿意秦家出钱,找你未来老公向东也可以啊,他肯定愿意为你出这份钱,哪里就要卖房子了。”
“不要!我才不要用他的钱。”何以纯坚定地摇头。
杨梅有些无可奈何地笑道:“所以说你真是傻呀!现在知道钱到用时方恨少了吧,以前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要把你父母的保险金全部捐掉,真是的!”
提到父母的保险金,何以纯不说话了,她怎么能说那时候的她其实根本就不想活了呢,命都不要了,还要什么钱,何况还是父母的保险金。
“我早就想和你说了。”杨梅去衣柜里翻找了一会儿拿了本存折过来递给何以纯道:“当年你让我把你父母的保险金还有饭店的转卖费都捐给福利院,我想了想只捐了一部分。毕竟这些钱是你父母留下来给你的,万一你有需要的时候却缺钱的话,他们在地下也不能安心。再说了,福利院的捐款一直都不够透明,里面有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总之,我其实是一分钱也不想捐的,但考虑到是你的要求,才捐了一部分,剩下的存了一半现金,另一半投资到基金里了,收益还不错,所以你现在并不缺钱。”
何以纯翻开存折看了一下,就上面的余额给欢欢治病是足够有余的了。这段时间嘶时想到钱的问题,给欢欢治病,用秦晚来的钱或者用叶向东的钱她都不乐意,自己的能力却又有限,正为难呢,没想到........何以纯百感交集地看了杨梅一眼,心中非常感激,这些年如果没有杨梅在,她的生活哪可能这么平顺,杨梅真的什么都替她考虑周全了。
“不错吧,纯儿也是个小小富婆呢。别觉得用父母的保险金有什么不好。父母投下高额保险本来就是为了孩子,那是他们的心意和心愿,你能派上用场,他们更安心更欣慰明白吗?”
“嗯。”何以纯点了点头,眼泪却下来了。
“别哭别哭,都过去了。”杨梅递了纸巾给何以纯,轻拍着她的肩膀道:“再垢个月你可就有自己的孩子了,到时候就真的是大人了。明年咱们带着孩子去看你爸妈,他们肯定很高兴的。”
“都是我不好!小姨,如果我以前不那么傻该多好!”何以纯的眼泪越擦越多,反而哭出声来了。她爸妈什么都以她为重,什么都是为她考虑的,她却为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使父母死于非命,这份痛也许会淡去,却永远也不可能完全消失了。
“人都有犯傻的时候,再说了意外是谁也控制不了的啊。别总背着那个包袱不放,看看新闻,哪天没有意外呢。”
“我心里实在是太痛了,就算我有了自己的孩子,爸妈也看不到了。”
“谁说的,他们那样离开,走得一定不安心。在你爸妈心里,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他们肯定还在守护着你呢,要看到你真的幸福了才会放心。纯儿,嫁给向东吧,虽然你们之间也有一些障碍,但向东是个有担待的大男人,他会想办法解决所有问题的。”
何以纯摇头:“他爸爸不会同意的,他曾特别打过电话给我阻止我和向东来往........”
“有这样的事?儿子都这么大了,还要他操什么心!”杨梅一听就恼了。
“叶首长考虑的也有道理,向东娶我是很容易引起非议的,会影响他的前程。”
“向东知道吗?他怎么说?”
“他是不在意........”
“那不就得了,他又不是毛头小子,不会全凭感情用事,自然是考虑权衡过的。既然一心一意要娶你,那就是把你看得比他的前程更重要,这样的男人不要还要什么样的?”
“小姨,我不想看到他们父子不和,而且叶首长的心脏也不好,今年才做过手术。”
杨梅气道:“那种死脑筋的老头子气死了才好呢,没事瞎操心,他当了司令又怎么样,小晨的妈都过世那么多年了,一个人单过就算是当上大官又有多大意思,人一死什么都没了!我看我得去找他好好谈谈才行!”
“小姨,别........”
“是应该谈谈,我和小姨一起去,应该可以说服我老爸的。”叶晨突然端着水果推门进来了,她笑容可掬地道:“对不起!我可不是故意偷听啊,刚好过来,只听到后面两句哦。”
杨梅和何以纯对视了一眼,有点尴尬地笑了。
第零四二章
本来第二天是周六,叶晨和杨梅商量着准备打电话找叶举出来吃个饭。自家人嘛,有什么话,吃饭的时候说,或者吃完饭顺便说一下就好,也不必直接找去办公室质问。
只不过叶晨贪睡起得较晚,临近中午才起床,吃完午饭才开始商量。司来是没打算这会子就去见叶举的,她和萧青云的事还没结果,如果让她老爸知道她怀孕的事,不知道老头会不会着急上火。
“小姨,您说我要不要和我老爸坦白从宽啊?”叶晨没太正经地问,她其实一点也不怕她老爸,只是担心老头知道这事后会杀去龙城把萧青云绑来和她结婚而已。
杨梅瞄了一眼叶晨的肚子道:“你现在也还没有显怀,看是看不出来的。只是这么大的事瞒着父母总归是不太好........”
“我觉得还是先不说的好,小晨,你也别和孩子爸斗气了,我听你讲的,感觉萧先生人是挺不错的,你这样一个人跑回西安来,他不定多着急呢!”何以纯劝道。
叶晨道:“就是要让他着着急呀,不这样实在太便宜他了。谁让他骗我的,以为我有了孩子就非嫁他不可吗?看到那家伙一脸笃定的笑脸,我就忍不住想打击一下他。”
叶晨嘴里虽是抱怨着,脸上却带着笑,看来她和萧青云之间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小两口之间的小矛盾而已,每一对情侣的两处模式都不会完全相同的,他们也许是越闹感情越好的那种。
“你们父女的事,我们也不好提供什么建议。”杨梅虽然不是很赞成叶晨大着肚子还要和孩子爸折腾,她们老一辈的思想不一样,孩子都有了,自然是嫁鸡随鸡的了。不过现在时代也不同了,叶晨是国外的新思想,又是以纯的未来小姑子,嘶想多说什么,只接着道:“纯儿和向东的事我觉得是拖下去无益,也得赶紧定下来才行。”
这点何以纯就可就不是很赞同了,“小姨,我的事没什么好急的。现在这样也挺好,我不怕别人说什么闲话!”
“你不怕,我怕行不行?”杨梅有点头疼地道,“女大当嫁,人之常情。如果说要嫁的人很不好,就算是不小心有了孩子,咱们也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嫁。但向东确实没什么可挑剔的呀,你还要犹豫什么呢?”
“以纯,你可别受我的影响啊。我和萧青云闹别扭是因为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彼此了解得还不太够。你和我大哥可是认识两三年了,知根知底啥都知道了,完全可以安心嫁啦!”叶晨跟着劝道,她可真怕是自己做了坏榜样,害她大哥娶不到老婆。早上还被叶向东训垢句呢,还好他单位有事吃过早饭就走了,要是一直在这里,肯定还会继续追问她。
何以纯有点为难地看着杨梅和叶晨,她实在不想和她们分辩什么。叶向东晚上也和她磨过结婚的事,但她好象有了种结婚恐惧症一样,就是无法下定决心,宁愿保持现状。她这样做真的不对吗?这样的坚决是不是让所有人都无法安心呢?她是真觉得头疼。
这边还没确定到底要不要去见叶举或什么时候见比较好,叶晨的电话就响了。
“萧青云还挺不错,直接找到老头子去提亲了!现在老头子虽然有点生气,但看你有人要也不是太恼火,但给我下了命令,让我赶紧把你找回来。”电话是叶向东打来的,带着点笑意。
叶晨则是有点惊讶:“萧青云找上咱爸了?什么时候的事?”
“估计到了没多久吧,他还挺有办法的,直接找到部队了,这会儿应该在老爸的办公室里坐着。我刚接到老爸的电话,先给你通个风。一会儿就开车过去看看你的未来老公到底怎么样。”反正知道叶晨在哪儿,叶向东也没着急,只是补充了一句道:“你可别再往其他地方躲啊,要是害我找不到人,咱们可都要倒霉的。你和萧青云的事当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躲起来可不是长久之计。”
“知道了啦!都回西安了,这边可是我的地盘,还有什么好躲的。你先过去看看情况再给我电话。小心点那个家伙,别被他几句话一说就站他那边去啊!”叶晨挺了解地打起了预防针。
叶向东也是一脸了然:“看来还是你这丫头理亏,不然干嘛担心这个........”
叶晨嗔道:“哪有啊!我这是怕你们男人统一战线嘛。反正萧青云狡猾得很,你可别被他斯文的外表给骗了。”
“好吧,不过你确实回来了,老爸问起来我也不能知情不报,一会儿,我只说你刚回来住在酒店里。如果老爸要见你,我让他自己给你打电话。”
“好吧,反正我本来也准备去见老爸的,你和以纯的事也该和老爸说说了。本来老爸应该还会听我的话的,现在我自己的事没弄好,倒有点不好说话了。”叶晨微恼道:“都怪混蛋萧青云,非要赶在这种时候来,而且他来就来了,干嘛不想办法找我,直接就跑去找老爸,真是太坏了!”
萧青云那张嘴多厉害,表面上看起来又无懈可击。出身不错,一表人材兼态度又好,肯定用不了二十分钟就能让她老爸点头,更何况孩子都有了。现在她老爸肯定认为是她任性不讲理耍小脾气来着,这种情况下,不先搞下她的事,以纯的事提都不好提。
“我和纯儿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的,你和萧青云的事先搞定再说吧。”叶向东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他倒不觉得叶举的反对是多大的问题,关键是要以纯点头,只要以纯同意和他结婚,别的什么问题他都可以定下心去解决,而以纯一天不点头,他的心就总是悬着。
叶晨耸耸肩道:“好吧!你直接叫人来接我吧,我现在就回去去见老爸。”
既然老头知道她回了西安,不露面的话,不定发动多少人去各大酒店旅馆什么的到处找她呢。这把年纪了,还是赶紧见一见好,不然着急上火犯心脏病可就是她这个当女儿的大不孝了。
“好,你让小武去接你。”叶向东说完便挂了电话。
“萧先生找来了?这可是好事。”杨梅和何以纯都听出来了。
叶晨撇嘴道:“好什么呀,那只狐狸以为搞定我老爸就行了吗?我不答应他们也没办法。”
“好了,别赌气,人家能找来西安,能直接去和老爷子说明,那也是个有担待的男人。”
“我不说了,小姨站在他那一边也正常,他那种人就是很容易讨长辈喜欢的。但他要娶的人可是我,不哄好我可不行。我也不是和他耍什么小姐脾气,就是受不了他那种笃定的态度,好象我除了他就没人可嫁了一样。”叶晨气鼓鼓地道:“我上去换衣服了,以纯和我哥的事,我先看情况,要是我把老爸惹怒了,我就先不说了,不然老头子肯定会迁怒,那样就不好了。”
“嗯,你先别说我的事。”何以纯连忙道,她可巴不得叶晨不和叶举说。
杨梅叹了一口气,也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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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有中国的优势,近十年来中国的经济发展迅猛,美国也不得不另眼相看,其实美国对中国的发展一直是敏感关注的。”
“那是肯定的,中国是一块肥肉,也是一头睡狮,哪个国家都紧盯着。”
“现在都在大力发展经济,战争应该是不会有的,叶伯伯恐怕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没有战争更好,加强国防建设能起到震慑列强,保国安邦的作用就行了。”
“其实........”萧青云犹豫了一下才道:“叶伯伯思想开明,青云可就有话直说了。青云做的是IT行业,特别关注互联网的发展,少不得也经常看看新闻。很多外媒报道,中国的军费和维稳费用都相当夸张,然而民生,教育,医疗,养老各方面却远远没能跟上。经济的发展形态也有很大的隐患,当年邓老说,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再带动国民一起富裕,青云觉得这个政策听起来好象不错,实际上有很大的弊端。十年后,只怕是富的人更富,穷的人依然受穷,这样一来,贫富差距不断扩大,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情。”
叶举点头:“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改革开放之初也只能如此,有一部分人谋了不少私利,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你们家也是经商的,可是大大享受到了这种政策的好处的。”
“那是,青云只是担心将来。中国人口太多,如果国家不多考虑多数人的利益,社会问题就会日益严重,有钱的有权的也许不太担心,早早的把家人都送去了发达安稳的国家........对不起!青云懂得也不多,还是不说这些了。”萧青云本来说得顺畅,但很快就打住了。
叶举倒是赞道:“本来以为你们这些早早出了国的年轻人思想都变了,你还能考虑到这些问题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多一些聪明正直有思想有远见的年轻人来关注中国的发展,咱们中国的未来自然就越走越好了。”
“希望是吧。”萧青云决定收住这个话题,他本就清楚这样的话题肯定会赢得叶举的好感,但这样的话题,深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见好就收。“上一次,叶伯伯去龙城,青云本来就想和您说一声的,但小晨当时还没答应青云的追求。”
“我明白的,晨晨的性子有点倔强,不过还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但感情上的事,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复杂一些的,你们见面后好好聊聊,你大烁岁,有些地方多让着点她。”
“那是肯定的,小晨不是小心眼的女孩,她漂亮大方,性格直率坦诚,能碰上她是青云幸运,青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嗯,你父母那边是什么看法?”叶举态度十分温和,有人狂赞自己的宝贝女儿,做父亲的总是高兴的。何况萧青云他本来就看着很顺眼很满意。
“我爸妈都很喜欢小晨,听说小晨走了,原因都没问就臭骂了我一顿,一口咬定是青云的问题。如果不是我二弟和二弟妹出了点事情,我妈和我爸恐怕也一起飞来西安了。”
“这样啊,你兄弟没什么大事吧。”
“还好,已经差不多解决了。有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先和叶伯伯说一声,只是有点不好开口。”萧青云的表情有点复杂,其中有一丝明显的羞赫。
“有什么事直说就好。”叶举本来最欣赏的就是萧青云的不卑不亢和坦白,看他这会儿犹豫吞吐起来,不由皱了眉头。
萧青云本是坐着的,突然站直了身体垂首恭谨道:“都是青云孟浪,任凭叶伯伯责罚。小晨........小晨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什么!”叶举猛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你们年轻人做事怎么总是这样冲动!几个月了,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不是青云要推卸责任,只是这事小晨一直瞒着我,我知道后就和小晨求婚了,司来也答应了。正准备一起回来和您说明,不知道她怎么就生了我的气........”
“你们!唉!”看萧青云态度这么好,叶举觉得自己的反应也有点过度,便又坐了回来。时代不同了,怀孕之事,按他们老一辈的思想自然是自己女儿吃了亏。但未来女婿态度诚恳,再加上想到叶晨的脾性,还真不好判断谁是谁错,他这一头发脾气也解决不了问题。
“晨晨在哪儿?找到人没有?”正好叶向东过来了,叶举无法淡定地问。
叶向东一进门先打量了一下萧青云,看起来还不错,也就收了视线回道:“找到了,我已经让小武去接她了,一会儿就过来。”
“她没什么事吧?”听说一会儿就能见着人,叶举的语气缓和了几分,到底还是关心自己的宝贝女儿。
叶向东又看了萧青云一眼才道:“听声音像是没什么精神,不知道是刚起来还是不太舒罚”
萧青云一听马上走近来问:“小晨在哪儿?她现在用的是什么电话号码?我打她的电话总是关机。”
“一会儿就见着了,不必着急。”本来是想试一下萧青云才故意那么说的,见萧青云一脸焦急,担心都明显写在了眼里,叶向东马上有了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为以纯担心时不也是这样么。再说了,叶晨好好的,能吃能睡根本什么事也没有。
“要多久呢?”萧青云仍是急切。
“很快!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哄好她吧,我已经跟小晨说过你来了,她好象不怎么高兴呢!”
“只要她人没事就好,不管什么我都依她就是了。”
叶向东笑了,他很理解萧青云的无可奈何,“这么想就对了,和那丫头讲道理可没什么用处。”
“您是大哥吧?我听小晨说过,我是萧青云。”萧青云像是才回过神来,迅速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
叶向东伸手相握:“你好!我也听小晨提到过你。”
“是吗?她有说过我吗?”
“是啊。”
“咳!”见叶向东和萧青云旁若无人,聊得火热,叶举轻咳了一声道:“都坐下来吧!青云,说说你的打算!”
萧青云仍是站着回话:“我爸妈让我先来请求叶伯伯的谅解并征得您的同意,只要叶伯伯首肯了,晚一点,我爸妈就来西安和叶伯伯见面。”
“嗯,这样甚好。”既然萧家的长辈也赞成,又肯主动来西安见亲家,证明是重视且尊重的,叶举自然满意。“那现在看来主要是看晨晨的意思了。”
“还请叶伯伯和大哥帮青云说说话。”萧青云态度诚恳地请求。
叶举微微点头,叶向东却是有点想要摇头,不是他不愿意帮忙,看来这个未来妹婿还不是很了解叶晨的脾气,也可能不了解他们的家庭情况。叶晨的终身大事,只怕他老爸说了也不算。叶晨不点头,谁也没办法,他得找机会提点一下萧青云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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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秦大鲲的身体恢复得还算理想,不用搀扶自己都能走算是很好了,比起一些中了风就躲在床上动不了的可是强万倍了。
秦大鲲这边好些了,欢欢的问题就又不得不提了。
“我可是听说了,何以纯根本就不愿意嫁给我们晚来,反正她也不是孩子的亲妈,不愿意嫁也罢了,但孩子咱们反正得要回来。”
“孩子的亲妈怎么弄成何以容了呢?真是一团乱!”秦大鲲简直被那些关系给弄糊涂了,“总之都是那个臭小子惹出来的麻烦。既然以纯不愿意,那让他赶紧娶了孩子的亲妈,再要回孩子,怎么说孩子妈和以纯是亲堂姐妹,以纯应该会同意吧。”
“我现在对那个何以容可也没什么好感,既然孩子是她的,她怎么不养,反而让堂妹养着呢?这些事情不弄清楚可不行!要我说,现在那么多离婚再婚的,我们晚来也不是非要娶孩子的亲妈不可!”
“我看小雅倒是不错的,出身不错,人也单纯。”秦大宇从旁建议道。
“对!我也挺喜欢小雅。而且小雅正好能救欢欢。听说做了那个骨髓移植手术后,欢欢的血型都会变得和捐献人一样,这不相当于和小雅的骨血一样了吗,我看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
“我现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和晚来谈谈,反正早点把孩子接回来就是了。谁知道我还能活几天,和孙女也处不了多久了。”秦大鲲有点伤感地道。
秦大宇安慰道:“大哥别这么说,医生都说了你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会越来越好的。”
“谁知道呢!唉!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回来,还能看到孙女,我也能闭眼了。”
“别老说这种丧气话!孙女有了,还要接着抱孙子呢!”苏月琴道:“我这就打电话给晚来,让他赶紧定下来,早点接回孩子,早点结婚,咱们这个家真是需要多点喜气来冲一冲。”
秦大宇笑了笑没说什么,冲喜之说,总是有点迷信。不挂里添点喜气,老人家心里多少能舒坦一点,只是婚姻大事,晚来会听父母的么?
“苏姐,有客人来了。”一家人正聊着,买东西回来的阿姨带了个人进来。
苏月琴一看,倒也是认得,是何以容的母亲肖梅,只是她的来意,她可不太清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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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小叔叔和我妈妈以前竟然是情侣。”中午时分,公司员工都出去吃饭了,秦晚来懒得出去,姜雅就帮着叫了外卖,她当然也在办公室陪着。秦晚来不肯说话,不代表嘶能自己找话说。
“过去的事了,有什么好提的。”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爸妈感情一直不好,我以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看来,肯定是我妈心里还有小叔叔呗。你也知道我爸........知道我爸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儿子都有了。他们感情实在不好的话,离婚不是更好吗?”
“你的意思是?”秦晚来眯起眼问。
姜雅微微一笑道:“我是想让小叔叔见见我妈妈,如果他们当年有什么误会的话说清楚也好,就算不能再在一起.........”
“也许吧,这事你直接和我小叔叔说就好了。”想到秦大宇这么多年一直独身,可能是有心结,能解开也好。秦晚来并不反对,但也不怎么热心。
现在这种时候还真是有点麻烦,他正和姜成军做生意,却又掺和到人家的家事里,折腾起来总归是不太好看。
第零四三章
肖梅进了屋一看,屋里还有个陌生男人在,表情略有些不自在,将手上提的水果之类放在了玄关处才换了拖鞋走过来。
“老爷子看起来精神了很多,看来再过两天就完全恢复了。”肖梅赔笑道。
“劳烦你屡次过来看望真是不好意思!”秦大鲲客气回应。
秦大宇则迅速起身道:“有客人在,我出去一下。”
冲肖梅礼貌性点了一下头之后秦大宇就出了门。肖梅见这人风度翩翩,气质不俗不由多看了两眼,苏月琴顺势介绍道:“那是我家小叔,刚从国外回来的,回来看看他哥。”
“哦,难怪看着这么脱俗。”
“你今天来是?”苏月琴故意装不明白,早前她对肖梅还是有好感的,因为巳杨梅还要早去看望秦大鲲,但随即知道了孩子的身世,就觉得肖梅的巴结似乎有故意讨好之意,因此态度也就微变了。
肖梅叹了口气道:“明人面前也不说暗话,虽然是有些话不大好说,但为了孩子,总还是要谈一谈的。”
“孩子怎么了?”秦大鲲最紧张孙女。
肖梅看着他道:“孩子没什么事,我今天来其实也没有头绪,但有些话不说清楚这心里实在是憋得慌。这么些年了,两个丫头都瞒得紧,我竟一直不知道欢欢原来是我们家以容生的。我想您二位也快被这几个孩子给弄糊涂了。”
“谁说不是呢!我跟着他们简直像坐过山车似的,一忽儿上一忽儿下的,真正是不知道怎么反应好了!”苏月琴撇了撇嘴道,在她看来,自家儿子在外面有了孩子不知道还可以理解,因为女方刻意瞒下了。但肖梅连自家女儿生了孩子都不知道,这当妈的可就有点失职了。
“以容,以纯和晚来的关系我倒是比较清常晚来和我们家以容是大学同学,晚来本来是喜欢我们家以容的。可以纯却也恋着晚来。我和承天还有小叔一家通共就这么两个丫头,她们从小感情就好,和亲姐妹一样的。以容大上几岁,自然是处处都让着以纯的,可这别的让了也就罢了,没想到她连爱情也要让,为了让以纯和晚来在一起,自个儿远走北京,之后才发现有了孩子,又是担心又是害怕,不敢和家里说也不敢回西安来,一个人孤宁宁在北京生下了孩子.........我都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从小就懂事独立,什么事都不让我和她爸爸操心,但这么大的事她竟也瞒下了没说.........”肖梅说着说着就擦起眼泪来了。
苏月琴待人虽然一时好一时坏的,却也是性情始然。以纯,以容和晚来的关系,她也只听姜雅说过一点,肖梅说的和姜雅说的出入不是很大,总的来说,晚来以前是喜欢以容的,因为以纯也喜欢他,做姐姐的大方退让了。所以听肖梅这么一说,对以容的感觉就好了几分,不管怎么样,她若不生下孩子,他们也就没有欢欢那么可爱的孙女了。
“年轻人的事咱们老一辈的还真是不好理解,不过,以容生的孩子怎么就给以纯抚养了呢?”苏月琴问。
“这也是.........”肖梅停顿了一下才叹气道:“怎么说呢?放在过去,不管怎么样,这女孩儿婚前就失了身,说出去那都是见不得人的,只能怪做父母的家教不严,我也不想帮咱们家的两个丫头说话。可晚来,晚来也不该和姐妹俩个都.........”
见苏月琴脸色微变,肖梅装着没看见,继续道:“您可知道我们以纯也是有过晚来的孩子的,晚来当时却不肯负责,以纯也是倔强,非要生下孩子,她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肯和她爸妈说,她爸妈怎能不逼着她拿掉孩子?结果就弄得以纯离家出走,承宗两口子冒着雨出去找女儿,这才出了意外双双去了。而两口子下葬时,以纯也因为伤心过度,孩子没能保住,您说这才十八九岁的孩子,怎么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真是想想就觉得可怜,可当时,我这厢是一点儿也不知情,她们瞒得紧啊!”
“小畜生干得好事!”秦大鲲越听脸色越沉,突然怒骂了一声。苏月琴哪知道详情,正听得怔怔的,见老爷子脸都气黑了,连忙过去安抚。
“老爷子您可别气坏了身子,我本来也不想这时候跑来说这些话,但哪个父母看得下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呢?以容和孩子的事,到现在我还瞒着她爸爸,他的血压高,我真是不敢说。以容当年也是看到她二叔二婶出了事才不敢告诉我们孩子的事。老爷子您身体不好,我还是不多说什么了.........”
“说!怎么不说!今天你把事情都说说清常该怎么办的,我绝不偏袒那个小畜生!”秦大鲲喝了点苏月琴递过来的茶,气稍顺了些。
“以纯当年没了父母又没了孩子,差点就活不下去。还好身边一直有她小姨照应着。但一直也没能振作起来,直到看到欢欢,她特别喜欢那孩子,可能也是移情作用吧就把那孩子当成了自己生的一样。以容自己一个人养孩子也有困难,又不敢和家里说,所以将孩子也让给了以纯。其实我到现在也弄不清她们姐妹俩个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两个丫头真的是让人头疼。”肖梅边说边叹,也一直关注着秦大鲲和苏月琴的反应,见他们的表情怔忡,证明她的估计没有错,这些个事秦晚来一个大男人肯定是不肯和父母细说的,所以他们一点儿也不清楚内情,很多话都由得她说了。
“按你这么说,以纯喜欢我们家晚来,为什么现在晚来向她求婚她又不肯了呢,难道还在记恨以前的事吗?是不是因为她父母的意外一直怨着我们晚来?”苏月琴问。
肖梅摇了摇头道:“这个真是不好说,不知道他们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眼下的情况看起来是五年后和五年前的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以纯喜欢晚来,晚来不喜欢她,现在晚来回心转意了,以纯却有了别的追求者。以容本来想着晚来若是和以纯有了感情,他们两个和孩子生活在一起必定是很幸福的,所以她一直不回来,免得影响了他们的感情。但这次听说孩子得了重病就怎么着也忍不住了,整个人担心得都脱了形,天天以泪洗面,在我不断追问之下,伺把这些事告诉我。我一听整个人都懵了,好几天才回过神来。”
“既然以纯现在不愿意嫁给晚来了,我倒是希望晚来能和以容结婚,他们两个毕竟孩子都有了,又是同学,也有一定的感情,您说呢?”秦大鲲突然问。
肖梅没想到秦大鲲这么明事理,丝毫不偏袒自己的儿子,一下子就提出结亲的事。她当然也希望以容和晚来结婚最好,但.........
“我先前也就是这样的想法,以容见以纯有了另外的选择,也是很愿意和晚来还有孩子在一起。但晚来现在却一心恋着以纯,对我们以容已经没感情了.........”
“这个不用管!只要你家姑娘愿意,晚来这边我来说!”秦大鲲沉声道:“当负责的就得负责,我们秦家绝不逃避责任!”
“老爷子您这么说,我这心里真是好受了很多。不过.........”肖梅以退为进,“不过我倒是不想勉强了孩子。晚来若是不喜欢我们家以容了,就算您逼着他娶了我们以容,这结婚以后日子也不好过,不开心,那样也非我们父母所愿。”
苏月琴听了一半,本来以为肖梅过来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他们家能让以容嫁过来,没想到她倒是不赞成,是真心还是故作姿态呢?
“我本来也劝以容,为了孩子有个健全的家庭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和晚来再发展一下感情。以容也尝试了,但看晚来心里只有以纯也就放弃了。我今天过来的目地,一是和您二老说一下这些情况,但感情上的事,孩子们不乐意和我们父母多说,又各有各的想法,做父母的勉强他们也不好;二来就是想说说欢欢的事情。欢欢是秦家的孩子,如果我们这边硬留着也不近人情。可孩子毕竟是我的外孙女,以容和晚来有缘无分,这份血脉却是割不断的,我就想着来和您二老商量一下,不管晚来将来和什么人结婚,希望您二老和晚来都能同意让我们平时能见见孩子,孩子假期的时候也能到我这个姥姥家住一住玩一玩,我说了这么多,就是这点要求,老爷子您觉得如何?”
苏月琴都没想到肖梅只是提这点要求,秦大鲲哪里可能反对,不止是不反对,简直都愧疚之极了,人家闺女生的孩子,养了几年,白送回给他们秦家,只要求平时能见见面,假期能处一处,这哪算什么要求呢,完全是很应该的。
“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您.........我替我们晚来先给您道个歉,过两天,我一定让晚来亲自给出一个交待来。”
肖梅连忙摆手,恳切地道:“事已至此,您可千万别再骂孩子了。晚来也这么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别勉强他。感情之事最是没办法强求的,您要是太逼他,他反而容易对我们以容生出反感来,将来偶尔为着孩子见个面都会觉得尴尬那又何必呢。以容和我是一个意思,不结婚不要紧,我们两家能和气相处才是最重要,一切都为了欢欢,只要欢欢以后能过得幸福,怎么样都好的。”
如此通情达理,苏月琴都挑不出毛病来了,肖梅又添了几句说明白自己的意思之后也没再久留,很快就离开了。
“依你看,她那些话都是真心的吗?只想以后能见见孩子就好?没有故作大方其实转弯摸角想结亲的意思?”苏月琴总觉得还是有点怪怪的,肖梅似乎有点大方过了头。
秦大鲲沉吟了好半天才吐了口长气道:“我看人家的意思是真没想勉强我们晚来,应该是明理的人,你想想人家说得有道理没?如果晚来那臭小子不喜欢以容了,那宿过来确实也不会舒心,现在的姑娘可不是光为了孩子就能将就的。”
“也是,毕竟是有文化有见识的。现在的孩子都把爱情什么的看得比命还重一样,晚来也是个不争气的。你说他以前不喜欢以纯,弄出那一连串的事来,现在突然又喜欢上了她,追着嘶肯放,偏人家又不乐意了,真是急死个人!”
“人家不喜欢他就对了,哪有他这么反复的人!以前不肯负责任,害人家父母出了意外,孩子也没了,人家不恨死他就不错了,还能喜欢吗?”秦大鲲恼道。
苏月琴还是帮着自己儿子说话:“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啊!我看主要还是以纯现在有了不错的追求者,所以变了心,听说是叶司令的大儿子,虽然是死了老婆的,却也是一表人材有着大好前程的,不比咱们晚来差。”
“就是说呀!晚来以前不珍惜人家,现在看人家有了好的选择他再来着急还有什么用?非要争来抢来的才好吗?你把他给我找回来,我得跟他好好谈谈!”
“你要怎么说?该不是移他娶何以容吧?我可觉得不勉强的好!”苏月琴有点担心地问。
秦大鲲白了她一眼道:“别人当妈的话都说到那步了,我还逼那个混帐东西做什么?越逼他,他越是反叛,这点我还不清楚吗?我现在是要他好好的给我收了心,安心的工作,谁家的姑娘也不准去招惹,给我老老实实安份个一年半载,娶媳妇的事以后看情况再说!”
“.........这倒也是个好办法!”苏月琴一开始愣了一会儿,随即转过弯来:“咱们晚来总归是不会找不着媳妇的,反正现在孙女也有了,我也不催他结婚了。先安安心心给孩子治好病,等这些个乱七八糟的纠结平顺之后,说不定很多情况又会发生变化,年轻人的感情左右是没个准头。”
“没错!但愿他别一根筋。我看这个混帐东西是顺风顺水惯了,觉着得不到的才是好的,所以人家以纯不喜欢他了,他反而追着不放。你看看姜雅也是挺漂亮的姑娘,人家倒追着他,他就一点儿也不当回事!”
“倒也是,还真是没法说,不过何家人能通情达理把孩子还给我们,总算能放下一桩心事,就是可怜那孩子还病着,那个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全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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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青云一看到叶晨眼睛就放光了,叶晨却当他空气一样视而不见,进屋就一溜烟跑去叶举那儿坐了老头的椅子扶手撒娇说好话。
“老爸看起来很精神嘛,身体一定什么问题都没有了,起码能活一百岁了!”
“少贫嘴,就你这么气我,本来可以活一百岁的都得少活二十年。”叶举瞪着叶晨道,但说着说着语气还是缓和了,对着这个女儿他实在生不起气来。
“老爸,您可别听外人瞎说点什么就生气,我现在不是好得很吗?垢个月您还有外孙抱,别人家想抱还抱不着呢!”叶晨说着挑衅地看了萧青云一眼,萧青云却似笑非笑,她连忙收回了视线。
“少瞎胡闹!孩子都有了,不结婚怎么成?”
“谁说有了孩子就一定要结婚的!老爸您不要这么古板嘛!”
“这怎么是古板了?这是人之常情!不管你怎么说,要么你别要这个孩子,偷偷去做了算了。要不就马上给我结婚!”叶举看叶晨红光满面,没什么忧思和不高兴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一点儿也没考虑够要孩子的问题,因此故意这么说。
萧青云一听脸都变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叶晨就抱着肚子哀怨地道:“宝宝啊,你听听,你外公多狠的心呀!”
“你这个丫头!”叶举简直哭笑不得。
“老爸,你说!你是不是怕我未婚生子给您这个大司令大将军丢脸!”叶晨站起来叉了腰,比在场的任何人都理直气壮地道:“我可不是什么不孝的女儿,您要非觉得这样会没面子的话,那我结婚就是了!”
“真的吗?那好呀,你看青云都来了,只要你应了,他爸妈马上也会来西安.........”
“他谁呀,谁说要嫁给他了!”叶晨快走两步,拉了站在一旁的叶向武道:“我要嫁给小武!”
第零四四章
叶晨这句话简直是石破天惊,一下子震住了所有人。萧青云急了,叶举和叶向东愣住了,被叶晨挽住了胳膊的叶向武更是手足无措、头皮发麻。
虽然刚听到叶晨那句话时,叶向武忍不住兴奋了一下,但他是什么人啊?他可是最了解叶晨的,随即明白自己不过是要扮演一个挡箭牌的角色而已。
这个挡箭牌角色虽然有点点心酸,叶向武仍是乐意的,因为不管叶晨想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赞同和支持。所以哪怕萧青云看他的眼神已经‘哧哧’冒着火花,叶向武还是很快镇定下来了。
“你这是........这是胡闹!”叶向东这话可说得不够狠,甚至有点无可奈何。
因为向武也是他比较欣赏的聪明孩子,加上又听他的话,对叶晨也好得无可挑剔。如果叶晨肚子里不是怀着萧青云的孩子,说出要嫁叶向武的话来,叶举并不会反对,说不定还特别放心安心。但哪有在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求亲时嚷嚷着说出要嫁其他人的混帐丫头呢!这也是他们老叶家独一份了。
“晨晨,之前不管什么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你和向武........和向武不是兄妹吗?”萧青云走近叶晨道。
叶晨好整以暇、好心好意地解释道:“我和小武又没有血缘关系,结婚一点问题都没有。”
“晨晨........”萧青云伸手想要拉过叶晨继续解释,被叶向武用另一只手给挡住了。
叶晨看着十分恼火的萧青云轻笑道:“你还是省省吧,小武可是空手道黑带,什么咏春、太极还有李小龙的截拳道都有研究过。正儿八经拿过电子工程的硕士学位,业余自学了建筑设计、企业管理还有英语法语西班牙语,连厨艺也是一流的,好象还玩过一阵子手术刀,会点儿医术。啊!射击好象也是百发百中的!我说小武,你怎么这么聪明这么厉害呢!不喜欢你都不行了!”
叶向武听叶晨这么说,面色微红不知如何回话只能傻笑。萧青云则是越听脸色越黑。这个叶向武论五官绝对没他长得帅,论身材也不象叶向东那样高大健硕,个头顶多在一七六到一七八之间,比他还矮两三公分,肤色偏黑,着简单的棉衬衣和夹克,咋一看很普通。但仔细看才发现他的眼睛亮得可怕,特别是看着叶晨时满脸都是宠溺,两人之间还有一种明显的亲昵和默契。
“好了!别说傻话了。远来是客,晨晨,你带青云去家里住下,今天晚上,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叶举试图结束这种闹剧。
叶晨仍是笑着道:“好啊!老爸您继续工作,晚上再见,小武会送我们过去的。”
“小武........你们路上小心点!”叶举本来想给萧青云制造点机会,听叶晨这么说就想留下叶向武,但叶向东却冲他使了个眼色,他只好改变了话意。想想也没什么好操心的,反正萧青云和叶向武都不错,叶晨爱选谁选谁去,多半她也只是利用向武来考验萧青云吧!
叶向东从头到尾没说什么话,看着叶晨和叶向武还有萧青云走后,他也准备离开,叶举却叫住了他。
“姜成军前两天又给我打了电话,你和他女儿是不是一直没再见面?”叶举紧盯着叶向东问。
叶向东没想到叶举旧事重提,镇定回道:“头一回见面的时候姜雅就跟我说清楚了,她已经另有意中人,相亲只是她父亲逼迫的,难道爸要我娶一个心在别的男人身上的女人吗?”
“是这样吗?你不是拿借口来敷衍我?”后面那句话让叶举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当然不是!姜雅喜欢的那人爸应该也有印象。就是以前省委秦副书记的儿子秦晚来。”叶向东不得不把这些爆出来,不然叶举继续逼着他和姜雅见面的话,那不是太滑稽了吗。
“秦晚来........我确实记得他,名字有点特别,小伙子在部队的时候也很精神。”叶举略一沉吟就想起来了。“是个很讨小姑娘喜欢的小子。秦晚来确实也是个不错的对象,既然如此,姜成军干嘛还打电话给我?”
叶向东当然不会跟叶举说秦晚来并不喜欢姜雅,语气稍冷道:“我知道爸对姜成军有些愧疚,但都过去这么多年的事了。姜成军早就不是二十多年前的姜成军了,他现在打这样的主意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你以为我心里就舒服吗?但是........”叶举黑了脸。
“我知道爸的意思,可爸您也应该多打听打听姜成军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姜雅的妈妈也足够好了,哪点儿配不上他?但人一病倒在床,他就在外面另找了一个女人,生了个私生子现在都十几岁了。对姜雅这个女儿也没什么慈父之心。明知她有意中人,却硬移着宿到我们叶家,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行吧行吧,我再看看。”叶举显得有些头疼,按压着太阳|茓道:“你是不是跟那个姓何的小护士还有来往?”
“爸........要结婚,要娶什么人我自己拿主意就好。”叶向东的脸色也难看起来,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说出何以纯已经怀孕的事实。
叶举严肃道:“我知道那个姓何的小姑娘人不错,如果嘶是撞死小芸的司机,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小芸不是以纯撞死的!”叶向东立马大声分辩道,当初那份监控录相,他和叶举还有陈家人都是看垢遍的。人行道还是红灯,等绿灯的行人也有四五个,陈小芸本来也站得好好的,却突然毫无征兆就冲向马路中间了,那么突然根本任什么司机都来不及反应。
以纯的车开得算是很慢了,法医的鉴定结果致命伤在脑后,陈小芸摔倒时头撞在了路边尖锐的碎石上,这是无法预料的意外。经检查,陈小芸当时服用了过量的药物,才导致精神恍惚。
总之还有他的错,因为他忙于工作疏于照顾才........反正,怎么也不应该怪在以纯头上。
“那桩意外主要原因在小芸,这我们都知道。但无论如何她确实是被何以纯撞上了。有这种事实,别人就会追着不放。你别忘了,当年陈家可是想要何以纯负上一部分责任的,是你说服了大家不追究。那种情况下,就算何以纯无责,想让她负上一定的事故责任也容易得很,一般人家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叶向东默然不语,他当年确实觉得责任在于自己,看了录相知道是陈小芸自己突然冲向马路之后就没打算追究谁的责任,何以纯那时候不过二十岁出头,一脸惊惶无助,出事后马上就下车救护并请人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他根本无心找一个小姑娘麻烦,已经失去了一个,何必再害多一个。
叶举接着道:“当年咱们不想毁了一个小丫头的前途,不追究已经是出于好心。但你们实在不应该有交集,现在你若和她结婚,陈家人知道了能接受吗?其他一知半解的人会怎么看这个事?那么多的女人,你怎么偏偏就要找她?”
“感情的事谁能说得清楚,爸当年怎么就喜欢上研姨了呢?”叶向东涩涩道,当年小晨的妈妈可是有意中人的。
提到叶晨的母亲章小研,叶举眼里立马闪过了一丝伤痛,随即大怒:“你别混淆视听!反正你跟何以纯最好保持距离,明年就要换界了,有机会也会有变化,你现在不能掉以轻心!”
“可我并不想去军委,做那些虚职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带兵!”
“混帐话!告诉你,你可别激我,你也带过七八年兵,你最喜欢的那个特种分队可是窝在山沟沟里的,你真想带吗?去了那边可是半年都难得见到一个女人!”
这种时候,以纯正怀着孩子,叶向东当然是哪儿也不想去。他说的不过是气话,没想到叶举反而用他的话来威胁他了。
想了想,还是恢复冷静道:“您现在还是多多关心小晨的事吧,我就算一辈子不结婚也没什么!”
后面这句仍有赌气的成分,但叶向东故意将它说得相当坚决,若是以纯选择了秦晚来,他本来也是真会单身一辈子的,叶举可以反对他娶谁,但绝对逼不了他一定要娶谁!
“小晨是你的妹妹,向南两口子不在西安,你这个做大哥应该多照应着点儿!”
“我当然会,但她想嫁给谁可是由她自己选择的!我不过也想有这种权利罢了,你何必厚此薄彼!我会安排晚上吃饭的地方,到时候再给您电话。”叶向东说完不再停留,匆匆离开了叶举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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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向武开车,叶晨坐了副驾位,萧青云一个人郁闷地坐在后座。他本来以为叶晨不过是闹点小脾气,他追过来哄一哄,并正式征得叶晨父亲的同意,两人就可以结婚了。没想到叶晨随手就抓到了一个备胎,还是相当优秀且有深厚感情基础的。
关于叶向武陪着叶晨在英国留学几年的事,他是早就知道了,但一直以为叶向武是叶家的养子,和叶晨就是单纯的兄妹关系。没想到叶向武不过是沿用了叶家儿子的姓名并不是正式的养子,他刚刚向叶举回话时称呼的仍是‘首长’。
该死的!他一向精明,这一回可真是大意了!这么大一个情敌摆在眼皮子底下却没发现。以叶晨的性子,选择叶向武还真是不差。叶向武是个孤儿,无亲无故,能力不错,养老婆没问题。而且极为忠诚可靠,对叶晨呵护有加,什么都由着她,确实是个不错的丈夫人选。
叶晨当然不是真要让萧青云出局,只是非要治治他的大男人主义不可,趁着现在这时机,谁都知道,怀孕时的女人可是最大的!
萧青云不是不好,只是骨子里有点高傲和清高。但萧青焕可比他更加大男人,而现在呢?还不是把云念宠得要命,一点架子都没了。男人嘛!不管平时多么高傲多么大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就得百依百顺才好。萧青云很欠调教,不过资质不错,还是很有希望变成妻奴的。
叶晨在心里窃笑,叶向武心情则是有些复杂。叶晨若真能嫁给他多好,那是他暗地里做过无数次的美梦,他甚至一点儿也不介意她怀着萧青云的孩子,只要是她生的,他就会像亲生的一样疼爱。可他也没被眼下的情况冲昏头脑,他很清楚叶晨的意图,这不免让他感觉悲凉,但也无可奈何。
没多久就到了叶家一家人曾住过的那栋小楼,严格说,叶晨的母亲并未住过这栋房子,但所有她用过的东西都放在紧挨着叶举卧室的相邻房间里。那个房间和叶举的卧室有内门相通,叶举不准任何人进去。叶晨若不是好奇进去,发现了章小研的日记,也就不会远走英国了。(详情见〈替身恋人〉)。
停车后,叶向武先帮叶晨打开了车门才去开叶家的大门。说起来,这栋房子,近期常住的人其实只有他一个,叶举有时候也回来住,很多时候却是睡在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叶向东也是住在单位或者以前的老公寓里。
叶晨看着干净熟悉的房子,许多记忆一齐涌上心头。她是在这个房子里长大的,本来是极有感情的,若不是发生那件事,她现在可能还住在这里。现在回来除了心情复杂点,对这房子仍是喜欢的。那些她上中学时种下的月季和文竹都还在呢。一颗和二楼窗户齐高的桂树似乎还有花香传来,墙角的一颗桔子树挂满了拳手大的蜜桔,一多半已经变得金黄,一看就有了想吃的冲动。
叶向武太了解叶晨,马上过去摘了一个剥了皮之后递给叶晨道:“这种向阳的比较甜,只有一点点酸,你要是想吃更酸的,就粘阳的那些。”
叶晨笑眯眯地吃了两瓣桔子,伸开双臂大声叫道:“我回来咯!”
“回来了不是很好吗?这里什么都没变,但你不在,就显得特别冷清,首长和大哥都不愿意回来住了。这一次好好住段时间吧,我让他们都回来住,二哥二嫂有时间了也会带着孩子回来,一家人可以聚齐了热闹热闹。”叶向武轻声道,他知道这是叶举最大的心愿,但不想勉强叶晨,所以只是轻声建议。
叶晨抿了抿唇,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一点儿也不现形的小腹,心里有些感慨。
其实二哥叶向南曾和她说过,说她妈妈怀上了她之后,对她爸爸的态度已经渐渐有了变化,出事之时,是他陪着她妈妈去医院的,那时候她妈妈可能感觉自己不行了,特别交待叶向南跟她爸爸说她已经不怪他了。
当年嘶以为然,觉得叶向南是在帮着老头说话。现在她也有了孩子,总算体会到了一个即将做母亲的女人的心情。若不是对孩子的父亲有了一定的感情,一个女人想不要肚子里的孩子也容易得很。也许,她妈妈确实是开始被她老爸感动了吧,只可惜........若是她妈妈能活着话该多好,他们一家人应该会幸福吧!只是她的生活轨迹就不是现在这样的了。
“我先去泡茶。”叶向武感觉萧青云已经快要受不了了,找了个借口先进屋去了。
“晨晨,原谅我!你想怎么罚我都行,但别说什么要嫁其他人的话好不好?”
“为什么不能说?我可不是说说而已,你也看到了,小武确实很好,嫁给小武,我不知多幸福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都会依着我。”叶晨说完见萧青云似乎快急傻了,还继续添油加醋道:“哦,对了!你一直反对是不是担心小武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呀?放心吧!小武心胸最开阔了,只要是我生的,不管孩子爹是谁,他都会当亲生的一样对待的。”
这种话一听,真是泥人都有火气。萧青云一把抓住叶晨的手臂低吼道:“你硬是要挑战我的底线是不是?收回你的话!如果你再说这种话,我不介意想办法把你绑走,哪怕西安是你的地盘!”
“唉呀!我好怕呢!那么粗鲁的事,不知道宝宝会不会被吓到呢?”叶晨知道萧青云外表斯文其实也不好惹,但这会儿她可是有持无恐,孩子最大,他哪敢乱碰她一根手指头。
果然,萧青云是又恼又急,只能紧紧抱住叶晨再次恳求:“晨晨,别折磨我,你知道我的心。我是知道你有了孩子还装着不知道,可也是你先瞒着我的呀,我知道后不知道多紧张,一心想着尽快结婚,所以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叶晨倒也没有推开萧青云,这个温暖的怀抱她也超想念的,所以任他搂着,尽情享受着某人身上熟悉的味道。不过伺不会这么快妥协呢!萧青云腹黑的很,现在是她怀着孩子,他才肯低声下气再三道歉,要不然,一抓着她只怕就要打**了。
多美好多幸福的时光啊!不趁这时候做做女王还待何时?院子里亲密相拥的两个人,让走到门边准备叫他们进屋的叶向武又黯然退回了屋子里。
第零四五章
“晚来,你不考虑何以容吗?”秦大鲲靠坐在病床上,郑重地问。他早上有点不舒服又被送到医院来了,这一次到的是中心医院。是秦大鲲坚持要来的,因为欢欢今天也会到这家医院进行化疗。
风大了,秦晚来站在窗边,迟迟没有转身,只默默看着窗外的凄凄细雨。那几颗高过二楼的梧桐树,叶子已经差不多掉光了,还有零星几片随风摇曳着,像是随时会被吹落却又苦苦眷着树枝不肯离去的样子。
“晚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见秦晚来不吭声,秦大鲲继续道:“一直以来我还是挺喜欢以纯的,能教出欢欢那么懂事的孩子,她这个当妈的功不可没。虽然说嘶是孩子的亲妈,毕竟也算是亲姨了。你们要是结婚的话没什么不好。可以纯既然不乐意,又何必强求呢?强扭的瓜总归不甜!而以容是欢欢的亲妈,和你又是大学同学,听说你以前喜欢的本来就是她,难道现在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吗?就算是为了孩子也应该考虑考虑的啊?”
“我不知道。爸,您之前不是要我收心吗?专心事业,专心给孩子治病。谁都别想,定下心来看看情况再说不是很好吗?我现在已经不去想结婚的事了。”秦晚来缓缓转身,有点落寞地道。这些天来,以纯那边他仍有坚持,但明显是没有希望了。失去了这样的希望,他对其他任何女人都不可能有什么感觉了。
“是,我是那么说过。可现在情况已经有变化了啊!以纯这边是不可能了,好在她愿意把孩子还给我们秦家,所以孩子的抚养权不是问题。听以容妈妈三番两次的口气,虽然说是不会勉强你,但感觉只要你同意,以容还是愿意嫁的........”
“爸希望我和以容为了孩子结婚吗?”秦晚来面无表情地道。
“这不是我希不希望的问题,这事要是放在十几二十年前,为了孩子那肯定都是要结婚的。只是现在时代不一样了,观念也不一样了。孩子也不是说一定要跟亲生父母一起生活才好。我的意思是,你一定要考虑好,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和以容结婚,那就早点和司人谈一谈,说清常就算结不成婚,你俩总还是欢欢的父母,以后为了欢欢肯定还是要见面的,所以把关系摆正,和和气气的对孩子来说才是最好的,你觉得呢?”
“这我明白,我可以和以容再谈一谈。”秦晚来内心充满了忧郁,他其实也一万个希望自己还处在喜欢何以容的那个阶段,那样的话他就不会象现在这么痛苦了。
“听你小叔叔说,姜雅现在去你的公司上班了是吗?”
“是的。”
“姜雅那丫头怎么说呢,心眼子多了点,不过主要也是为着你吧。你小叔叔和她妈妈有过感情的事我也是前两天听你小叔叔说了才知道的。当年只知道他有喜欢一个女孩子,没想到会是姜雅的妈妈。要是早知道的话,你小叔叔也就不用出国了。”姜雅的母亲出身好,如果秦大宇和她结婚的话,有些闲话虽然背底里还是会有人说,但表面上则是可以压住的。
”小叔叔好象还放不下姜雅的妈妈,他这么多年不结婚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秦大鲲叹了口气道:“咱们老秦家的男人在感情问题上向来一是一,二是叮知道为什么你小叔叔和我还有你二叔不是同一个母亲,我们之间的感情还这样挺好吗?因为你小叔叔出生两年前你奶奶就去世了。所以你小叔叔的妈妈并不是第三者,可你爷爷一根筋,说是对你奶奶有过承诺,坚持不肯再婚,就这么拖着了。因此秦家是很亏欠你小叔叔和**妈的,后来被人抓着他外生子的身份诋毁你爷爷诋毁秦家,甚至有可能影响到我当时的晋升时,在你二叔的暗示下,他们呣子就匆匆去了国外........”
秦晚来默默听着,这些事他知道得不多,秦家人一直不太愿意讨论秦大宇呣子的问题。
“我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你爷爷去世的时候是带着愧疚,遗憾和后悔的。你现在的感情弄得这么乱,也一定要好好的想清楚,不要过后再来后悔。”
“我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后悔什么,如果和以纯没结果的话,我暂时真的不想和任何人结婚。”别说结婚,若不是欢欢还在病中,他真想远远的去什么地方放逐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淡化心里的痛。
“好吧,不管以后结果如何,你现在的所有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就好。我不会勉强你,也会劝你妈少说几句。欢欢那边你去和以纯商量商量,早点接回秦家来,她对孩子的抚育之恩,咱们记在心里,若是她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咱们也想办法回报一下,反正尽量把这些关系都处好一些。也不是感情上走不到一块儿就非得老死不相往来了。”
秦大鲲从政以来,处事八面玲珑,人缘,人际关系极佳,这和他的大度及从不跟人结怨这一点是分不开的。所以秦大鲲每一次劝解的话都是令人信服的,秦晚来从不出声反驳。只是如今他和以纯的关系要怎么样才能处好呢?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叶向东结婚,生孩子,他还能做到心无波澜吗?那实在是太难了!
“妈一会儿送吃的过来,等她过来我就去公司了。您输完液别急着回家,虽然今天问题不大,但在医院住两天再观察观察我们也更放心一些。”秦晚来转开了话题。
“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我本来也没什么事,是你妈太大惊小怪了。”
秦晚来正想说还不急,就见何以纯提着一些东西走进了病房。
“对不起,秦伯伯,到现在才来看您,您好点了吗?”何以纯将东西放在一旁,有些拘谨地问。秦大鲲为人不错,没有当过官的官架子,行事又讲道理,不像苏月琴那样一味偏袒自己的儿子,是个值得尊敬的老头。
秦大鲲虽然略有点意外,但还是热情道:“你太客气了,坐下聊吧,欢欢是不是还在打针?”
“是的,司来也嚷着要来看您的,我让她打完针再过来。”
“好好!辛苦你了!我刚刚还和晚来说着呢,你好象又瘦了,要多注意身体啊!这人啊,怎么折腾都好,就是不能生病,健康是最要紧的。”
“您说得是,我还好........”秦晚来站在旁边一直没有吭声,何以纯也不敢和他对视,不愿意看到他复杂的眼神和沉痛的表情。她实在不希望任何人因为她而痛苦,因为她深深品尝过那些痛苦的滋味,那些感觉不论加诸在谁的身上都不是好事。
秦大鲲瞥了秦晚来一眼,见他怔怔地看着何以纯,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在心里暗叹一声‘冤孽’。说实话他并不是很能理解秦晚来的感觉,不明白他怎么以前不喜欢不负责,现在却又无法自拔一脸求而不得的痛苦了。不过,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样难受,当爹的总归是心疼的。
“谢谢你来看我,这么躺着还真有点困,我想眯一会儿。等欢欢打完针你带她过来我们再聊,或者我这边先打完的话我过去也好可以吗?”
“您别动,好好休息,等会儿我带欢欢过来就好了。”听着秦大鲲有不多聊的意思,何以纯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
秦大鲲却又道:“不好意思,你才来我就困了。晚来,你送送以纯。”
“不用了。”何以纯勉强笑了笑,匆匆离开,秦晚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你和叶向东什么时候结婚?”追上何以纯后,秦晚来却觉得已经不知道和她说什么好了。欢欢的病情他一清二楚,早上也过去看过了,没办法再问。想想以纯和叶向东孩子都有了,也应该考虑结婚了吧。
何以纯也是犹豫片刻才轻声道:“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为什么?你们不是已经........”何以纯这句话让秦晚来很有点儿意外,孩子都有了还不打算结婚,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没什么,我还不想结婚,你和以容姐呢?”何以纯不想和秦晚来谈叶向东的事。
秦晚来却也想到了他调查到的那个问题,以纯的车曾经撞到过叶向东的妻子,导致了她的死亡,虽然是桩意外事故,但这件事恐怕是他们之间的难关。看叶向东的样子应该是不介意的,以纯心里估计是有些心结。
虽然知道这件事,何以纯不说,秦晚来也冒然询问,而是就何以纯的问题问道:“你是不是真心希望我和以容在一起?”
“你们在一起确实挺好啊,对欢欢好,你们也有一定的感情,当然了,你若不想发展,以后娶别的什么人也没有问题,只要是心地好对欢欢也比较好的人就行了。”何以纯是希望秦晚来能和何以容结婚的,但想到许瑞安的存在,还有何以容模棱两可的态度,又觉得他们之间的隐患还是太大,真要幸福也很不容易,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麻烦来。所以,她只是简单说说,不会极力撮合。
本来何以纯如果坚持说特别希望他能和何以容结婚的话,他可以为了她的希望去那么做,但看何以纯并不是很坚持,秦晚来心里也就泄了气,想着何以纯或许根本就不在意他将来会和什么人结婚,她已经完全不在意他的感受了。
“和你一样,我现在也一点儿都不想结婚。”秦晚来道:“有了欢欢,对我爸妈已经有个交待了,他们也不是重男轻女的人,现在不会催我结婚了。所以我有大把的时间,等着你回心转意........或者是嫁给其他人........”
“晚来,我们做朋友不也很好吗?如果你是因为我才做出这种决定的话,我心里会很过意不去的!”何以纯为难地看了秦晚来一眼。
这一声‘晚来’让秦晚来鼻头发酸,何以纯很少叫他的名字,以前她叫他秦大哥,重逢后叫过他秦先生,多数时候却都是含糊而过,嘶愿意再叫他秦大哥,也无法自然地直接唤出他的名字,现在她终于叫了,却不过是将他定义在了朋友的位置。
是啊!就现在的景况来说,能做朋友也算是很好的了。可他真的不想只做朋友,他现在总是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无法控制地一遍遍回想和她有关的一切一切,那不可能是朋友之间的感觉。
“我知道你讨厌我的霸道,所以这两个多月来我一直在学习着不那么自我,应该是有些进步的,但还是不够好。如果你能和我在一起,我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但现在........现在你推开了我,我恐怕还是会恢复成以前那种我行我素的样子吧。我实在不能想象自己和其他什么人结婚会是什么样子,我不能勉强自己,虽然我很愿意听你的建议........”
“对不起,晚来,我想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不是我鬼迷了心窍........”
“不!不不!”秦晚来迅速打断了何以纯的话,急道:“不要否定以前,以前你所做的无论是傻事还是什么都是因为爱我,只要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就还能有些安慰。是我以前太糊涂,没有好好珍惜你的感情。”
何以纯眼睛微涩,立马猛眨了几下,眨去了湿润的感觉。嘶想在这种时候掉眼泪,那样显得太软弱太不干脆了。
“有些事可能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咱们的步调差得太远。”欢欢的病房快到了,想到何以容在病房里,何以纯停下了脚步继续道:“晚来,不要因为我难受太久,我切切希望你能早一些幸福、快乐起来!”
“我也想........可惜天不从人愿,如果你现在改变心意答应嫁给我的话,我一定会很幸福的!”秦晚来深深地看着何以纯,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渴求。
何以纯连忙摇头道:“别再这么说,以前我也这么想过,若是你能回应我的爱该多好。可没了你之后,我的日子不还是一样过吗?我和向东也一样有了感情,所以就算是真爱也没有唯一性,我和你,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变的,珍惜眼前已有的应该比追逐未知的不可得的感情要顺遂很多、幸福安稳很多。”
“可我觉得你并不爱叶向东,不然不会到现在还在犹豫.........以纯,我不介意你有了他的孩子.........”
“不对!你错了!其实真爱并不是我们认为的那样,一见钟情,激动,兴奋,热切,执着,这些都是挺不错的感觉,可如果是不能落到实处的相知相惜、体恤呵护和心甘情愿,那些都不会是真正浓烈永久的感情。牵着一个人手,即使不会心跳得乱掉方寸,如果觉得心安,觉着有种能够持续一辈子的淡淡幸福,那才是最合适的。”
秦晚来怔住了,他完全不敢问何以纯是不是对叶向东有这样的感觉。听她这样轻轻柔柔地解释,表情平静,唇角甚至漾起了一抹恬淡适然的微笑,她的描述只怕就是她的亲身感受吧。
他无法否定何以纯所说的这种感觉,因为他已经体会到了。以前她对一个女人有兴趣,会想要和她亲热,鱼水之欢,过后却又觉得无趣。这段时间他和以纯除了那个吻和拥抱之外,根本没有什么更亲热的举动,但就是和她在一起做一些最平常最普通的日常琐事,他就感觉岁月静好,渴望那种感觉永恒永久。若偶尔牵了她的手,更会有种再也不想松开,就那么不太热烈却暖暖地过一辈子该多好的感觉。
其实感情是需胰较的吧!多数时候我们自以为最好最美的爱情不过是一种心魔而已。
“我们只能这样了吗?”秦晚来喃喃问道,更像是不须回答的自言自语。何以纯还想说点什么,抬眼看见周立人进了欢欢的病房。
“周医生去病房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我们过去吧。”
何以纯边说边走,打算把和秦晚来说的这些都抛到脑后。事到如今,她和他说再多也没什么用了。就算不和叶向东结婚,她也不可能再选择秦晚来了,秦晚来说不介意她肚子里的孩子,但她自己很介意啊!
她从没想过要做脚踏两只船的女人,但在差点就要答应秦晚来求婚的时候,这么快就有了叶向东的孩子,这一点她一想起来就觉得有些羞愧,虽然是事出有因。
秦晚来闭了嘴,跟上了何以纯的步伐。他现在可以不多说什么,但心里最明显的念头就是以纯还没答应和叶向东结婚呢!不管是因为什么,这样都好,她还是自由身,有些话他仍然可以说。
第零四六章
因为乔阳急需一份秦晚来电脑里的文件,姜雅打电话给秦晚来催他回公司一趟,秦晚来走不开,干脆将电脑密码告诉了姜雅,让她自己开机去找。
姜雅打开秦晚来的电脑找到文件打印之后本想关机,瞥见自动登录的FOXMAIL,犹豫了一下便忍不住打开了。里面有两个邮箱,先打开的一个都是用于商业往来的,姜雅大概看了一下邮缄题就没什么兴趣地点开了第二个邮箱。
第二个也不像是私人邮箱,里面堆积了好多垃圾邮件,从标题看也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姜雅不死心地一个个打开来看,翻了十几条之后终于看到了一些让她有点意外和兴奋的内容。
“真没想到他们是这样认识的。”姜雅仔细看了两遍之后喃喃自语道,“这东西说不定用得着,何以纯要是识相的话,那就相安无事,如果还和晚来纠缠的话,哼........”
“咚咚”办公室的门被轻敲了两下,姜雅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乔阳站在门口,后者笑眯眯地问:“怎么样?找到文件了吗?晚来什么时候回来?”
“秦总说今天可能回不来,让我把资料打印出来给您。”姜雅定下心,甜甜一笑,上班的每一天她都是精心打扮过的,她的容貌和穿着无暇可击,为了秦晚来,也一直表现着自己最温柔可人的一面,来公司没几天便挑动了所有男同事的心。
乔阳对姜雅亦有好感,这种出身好,长得确实又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也不是很多。再加上温柔可人,未说话先笑出浅浅的酒窝来,很难让人不喜欢。
“我需要电子版,你把资料拷给我,或是登一下QQ直接传给我也行。”
“直接拷给您吧,我这里有U盘。”
“行,你拷好了拿过来给我。”乔阳说完也没进来,转身返回了自己相邻的办公室。
姜雅迅速拷好了文件送去给乔阳,乔阳接过U盘打开之后,发现里面还有不少流行歌曲和照片,他边复制文歼问:“这些都是你平时喜欢听的歌吗?”
“是的,乔总也喜欢听歌吗?”
“嗯,很喜欢,不过你这些歌我可都没听过,看来我是跟不上流行了。”
“这些都是近两年比较红火的歌,不过都是小女生唱的,乔总应该是喜欢听老歌和英文歌的吧。”
“是呀,这你都看得出来啊,真厉害!”乔阳非常擅长不动声色地赞美别人,也赞得比较有技巧,比如:姜雅的漂亮外貌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的,很多人会赞美她的长相和身材,她只怕从小到大都听腻烦了,所以乔阳平时只赞她的衣着品味和认真工作的态度之类,这些姜雅听起来就更受用一些。
“你去清溪泡温泉了吗?”乔阳拷好文件也没急着退出U盘,鼠标放在一个照片夹上看着那个命名问。
姜雅笑着点头:“是呀,不过蛮久了,一个多月前和朋友一起去的,那天还不是很冷,现在这种天气去应该会更好。”
“和男朋友一起去的吧?”乔阳故意问。
“哪有!”姜雅连忙解释道:“没有啦,和一个女朋友一起去的,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同学,她爸爸是建委主任呢。”
“哦,王主任的女儿是你的同学呀?”
“是啊。”
“这个温泉我倒是没去过,好玩吗?好玩的话,我们公司倒是可以组织员工去玩一下,也算是福利了。”
“好呀好呀,乔总可真好,公司同事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死了。”有得玩,哪怕是去过的地方,姜雅也一样高兴的。
乔阳的鼠标仍然放在照片上轻微晃动,似有点疑问:“这家温泉漂亮吗?我能不能看看照片?”
“可以啊,很漂亮的,双人小木屋那些都是有私人小池子的。外面则有几个和泳池差不多大的,另外分散的有各种温度不同和加了各种中药材的小池子,可以轮换着泡。”
“看环境确实很不错呢。”乔阳点开了照片夹,故意忽略了里面的两个泳装美人,认真看着背景里的环境。
姜雅对自己的身材信心十足,也不太介意泳装照被看到,只是偶尔有几张照得不够好的,还是让她脸上略有些发烧:“其实里面不准拍照的,我和小惠偷偷带了相机进去,用浴巾裹着带进去的。我一泡温泉脸就红得跟猪肝似的,丑死了!”
“哪里,很漂亮!”乔阳这句赞美有点漫不经心的样子,也只是匆匆看了一遍就关掉了。他的表现恰到好处,既表达了赞美之意又丝毫不见恭维。“这样吧,去温泉这件事就交给你来计划安排吧。总部的员工都去,不过一般员工不能带家属,时间的话安排在下周六,包辆大巴车,当天往返。不一定去清溪,你还可以看看别家的,对比一下路程,价格和环境,怎么样?有问题没?”
“没有没有,我一定安排好,我做好了计划先给您过目。”姜雅连声道,秦晚来一直没给她安排什么事,又经常不到办公室来,她正无聊得要死呢。乔阳一下子给了她一项工作,还是项能让公司同事皆大欢喜的美差,这种游玩的事情哪儿难得倒她。只不过是一大帮人出去玩,方方面面都要提前预定安排好而已。
“好,那就拜托你了。”乔阳拔下U盘递回给姜雅,示意谈话结束。
姜雅开开心心带着U盘回到了办公室,本来她还想去秦晚来的电脑里拷点东西的,见另外一名助理林芬芳外出办事已经回到了办公室,只得暂时关机作罢。
*** *** *** *** *** *** *** *** *** *** ***
“这一次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周立人将检查结果递给何以纯道。
“怎么呢?”何以纯马上变了脸色,秦晚来和何以容也紧张起来。
周立人见状道:“也不用太紧张,只不过骨髓移植可能需要加快了,我已经给上次配型成功的那位捐献者打了电话,再做一下HLA的高分辨配型,达到一定点数的话,就可以移植了。”
“骨髓移植成功率高吗?手术麻不麻烦?”何以容问。
何以纯看了她一眼没有吱声,骨髓移植并没有想象中的麻烦,实际上挺简单的,何以容看来是没有多方搜索相关病例来看,周立人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有问必答地道:“骨髓移植并不是要抽骨髓换骨髓,只是从捐献人体内获取适合的造血干细胞用输血的方式注入病人体内就行了。这些造血干细胸会在病人体内生长繁衍,造出健康的血液来取代那些有问题的,这个过程会产生排异现象,病人要持续服用排异药物,幸运的话,一两年后就能完全恢复,五年内都不复发的话,我们才能宣布病人是彻底康复了。”
“听起来还是很让人不安,请问捐献者是什么人呢?”何以容又问。
“对不起!这个我们要尊重捐献人的意思,多数捐献人都是不和被捐献人见面的。”周立人正色道:“如果你们家属想要感谢这种捐助的话,可以去骨髓库检查登记,以后若和别的病人配型成功,再去帮助其他人就好,或者给白血病基金会捐款,帮助一下经济上有困难的病人也是一样的。”
秦晚来接口道:“我们会的,谢谢您医生!如果高分辨配型成功的话,移植大概会安排在什么时候?”
“如果没问题的话,两周或者三周之内吧,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多多注意病人,最好别让孩子感冒了。移植前一周得住院准备。”
“好的,谢谢您。”何以纯也对周立人表示感谢。欢欢表面上看着还好,没想到检查结果会变得糟糕,这让她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还好有配型成功的捐献者,不然她们现在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了。
“我还是好担心,总觉得医生说得有点校”周立人走后,何以容愁眉苦脸地道。
何以纯叹了口气道:“我看过很多病例,治疗流程都是这样的,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祈祷一切顺利。”
“医生说欢欢需要更仔细的照顾,我........我去你家住几天帮着照应好吗?小姨要上班,你一个人太辛苦了。”
“没事的,我能行,大伯身体也不好,你劝他多休息别太累了。”虽然叶晨已经搬回叶家去住了,但叶向东还是经常过去的,何以纯不太乐意何以容住过去。
秦晚来却道:“你一个人确实怕照顾不过来,以容反正没事,她去帮着照顾是很应该的。”
何以容听了秦晚来的话表情有点变化,嘴上还是继续道:“是呀,以纯,我明天就过去。我爸有我妈照顾没事的。”
秦晚来赞成,何以容也坚持的话,何以纯倒也不好硬将她拒之门外,孩子始终是他们的,现在身体不好,如果病情恶化是因为她照顾不周的话,感觉也有点不好交待,她只能点头同意。
“住院的时候我会想办法在这边安排一间独立病房,医生虽然说是提前一星期入住,我想还是早点住进来吧,每天有医生和护士看着会更好,到时候提前多住一周入院吧。”秦晚来道。
“那样挺好,住在医院里还是放心些。”何以容迅速赞同。
何以纯仍是点头,这些安排她没意见也不会发表什么意见,他们认为对孩子好的,她照办就是了。
见何以容不时Сhā话,而何以纯却默然不语,秦晚来感觉这种情形有点尴尬也有些压抑。他和何以容的那一晚他一直没什么印象,而欢欢却确实是他们的孩子。所以有何以容在,他在以纯面前总有点理不直气不壮的感觉。
“我回我爸那边看看,有什么事你随时和我联系。”秦晚来看了看欢欢,和以纯交待了一句就离开了病房,他和以容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何以容本来还想问秦晚来,他爸爸怎么样了。见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走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何以纯看在眼里,劝道:“也许现在静静等待是最好的。”
“等待?”何以容反问,随即惨淡一笑道:“是啊,等待!等着晚来放下你,等着瑞安忘掉我,不然我还能做什么呢?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等待也可能都是徒劳的!”
“也许并不是徒劳,也许只是因为你想要得太多。多想想你已经拥有的,你会发现你拥有的并不比其他人少。”何以纯忍不住提醒道,何以容生活得挺好,许瑞安为她提供了不错的经济补偿,让巳一般的同龄人都要富有。她有疼她的父母,还有欢欢这么可爱的女儿,她拥有的确实已经不少了,人还是容易满足点才会多一些幸福感。
听何以纯这么说,何以容冷了脸道:“你说得对,或许是我太贪心了,也或许是我太倒霉,所以真正想要的总是和我擦肩而过。你知道什么才是最痛苦的吗?这世上好东西那么多,哪可能要什么有什么!所以很多东西得不到也并不可惜。可最痛苦的是,差一点就可以得到或者几乎已经得到的,却又骤然失去。那种得而复失才让人特别受不了。不仅是我,晚来现在恐怕也是如此,我想你本来差一点就要答应他了吧,却又突然投入了叶向东的怀抱,这对他来说也是超级大的打击不是吗?”
何以纯定定地看着何以容,发现她眼底似乎有一丝怨恨,这真让她无话可说。难道在她发现孩子是她和秦晚来所生的之后,她还要答应秦晚来的求婚吗?她拒绝了秦晚来,何以容不是可以多一个选择吗?许瑞安终究不会是她的良人,不管有没有欢欢。这些后果本来就是何以容一手造成的,她现在却把自己当成受害者一样,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和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的何以容分辩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而且孩子就在旁边不远,但何以纯真有点不吐不快的冲动.
“其实我很应该感谢你能回来说明欢欢的身世。不然晚来一直误会是我生的,总有一天我会发现他的误会,到时候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孩子的事,那我和他真不知要陷入多么尴尬的境地。知道了这件事,让我可以静下心来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再认真考虑我和他的关系。这时候我发现其实很多感情早就变质了。以前,我一想到他不愿意见我,不想和我在一起,就难受得要死要活的。但这一次,在决定和他彻底断却关系的时候,我非常平静,虽然有些惆怅有些感慨,却再没了那种没有了他就会活不下去的感觉。同理,即使他现在对我有了一定的感情,过些时候也一样会淡却的。所以等椿是很好的办法吗?你可以在这种等待中,慢慢忘却和许瑞安之间的种种,慢慢培养和晚来的感情,等到水到渠成的一天,幸福也许早在那个地方等着你。”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乐观还是天真,有些等待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何以容没什么感觉地道,她等了许瑞安这么些年,还不是镜花水月么。
何以纯坚持道:“如果能静下自己的心,随着时间流逝,就算眼下的一切都没有结果,也会有其他的幸福,对于感情太执着只能是自苦而已。”
“看来你现在倒成了感情专家了,其实我真想抛开这一切远远逃离的,我现在站在你们面前就像一个小丑,这种感觉你能体会得到吗?”
“有些结果总得承受,逃避能解决什么问题呢?你若是真能彻底放下父母和孩子,那便走好了,看看你自己能否心安!”听到何以容说什么逃离的话,何以纯忍不住有了火气。
子欲养而亲不在是多么难受的事何以容知道吗?她多么希望父母还在啊,能天天陪在父母身边是多么幸福的事!可她爸妈已经不在了。而她大伯大伯母也就何以容一个女儿,她现在不陪在他们身边,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在了,身为女儿的她能安心吗?不会难受吗?
“算了!我不想说了,反正全是我的错好了!”何以容说完转身去了欢欢病床前,何以纯呛在原地,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第零四七章
虽然是大白天,窗户被厚厚的摭光窗帘掩得严严实实,房间内便是漆黑一片。房间门被打开之后,明亮的光线令屋内的人大发脾气。
“不管是谁,都滚开!关上门,我说过了谁都别打扰我!”尖锐的声音让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一个习以为常地撇了撇嘴,一个则有些惊诧,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屋内的情形,但勉强能看到的是窗边的单人沙发椅上坐了一个人,只能看到后脑勺。
“我妈妈生病后脾气很怪,看到我就会发脾气,小叔叔您自己进去和她谈吧。”姜雅有点害怕也非常不愿意进入王若兰的房间。
秦大宇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走进房间。姜雅便在他身后关上了房门。
屋内重新归入黑暗,秦大宇又站了片刻,眼睛慢慢适应了屋内的光线,灰黑之中仍只能看到一些大概的轮廓。不过这个房间十分宽敞,屋内除了床和桌椅还有一排靠墙的衣柜之外没有什么多余的杂物,所以并不影响行走。
“我说了,出去!”王若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大,但那声音沙哑中带着一种硬冷锋利的金属质感,听起来让人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这和秦大宇记忆中那个清亮甜脆的声音大不相同。所以,他试探着叫了一声:“若兰,是你吗?”
王若兰那边沉默了,长长久久的沉默,好象一下子不存在了一样,秦大宇缓缓走了过去,他和秦晚来聊过,相信不至于弄错人。可现在看不清人,而王若兰的声音变化实在太大了,这让秦大宇的心一直悬在半空有点下不去。
“若兰,我是大宇,秦大宇。”秦大宇站在离王若兰两步远的地方自报家门,她还记得他吗?记得那时候鼓起勇气并肩而行时怦然的心跳,记得偶尔回眸,相视一笑的心照不宣、绯红笑颜吗?亦或其实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王若兰仍是沉默,但呼吸声略明显了些,秦大宇听到了长长的吐气声,好似先前一直憋住了呼吸一般。
“若兰.........”
秦大宇又唤,王若兰那边终于有了动静:“我不认识你,请你出去!”
秦大宇愣了一下,但随即觉得这个声音虽然依然冷清,却比之前要柔软得多。他继续道:“一别二十四年了,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踏上这片土地了,自从.........自从知道你嫁了人之后.........”
“我不认识你,请你离开!”王若兰仍是这样说,努力平静的声音里却露出了一丝激动。
秦大宇又向前走了一步道:“若兰,若是你过得幸福,我想我是不会来打扰你的。但听说你病了,过得很不好,我.........我不能不来看看。”
王若兰再次沉默,屋内的灰暗恰到好处,二十多年后的再见,不去看彼此芳华不在的容颜更好。
“若兰,你好吗?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请你出去,我不是你认识的什么人!”又一阵沉默之后,王若兰的声音再次尖锐起来,“出去!再不出去我就叫人了!”
后面一句又开始有了歇斯底里的迹象,秦大宇忐忑了。来的时候他就有些犹豫,不管王若兰现在过得怎么样,她都是别人的妻子,再见面对两人来说可能都没什么好处。所以他是犹豫的,但二十多年了,难得回来,近在咫尺,又有人鼓励,他还是忍不住想见她一面。
只是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形,身处黑暗之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甚至看不到对方的容颜,单听声音,实在陌生得很。
秦大宇其实是个非常内敛甚至有些内向的男人,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已经开朗风趣了很多,但那只是在一般人面前,面对王若兰,他似乎又变成了当年那个羞涩青葱的年轻人。
“若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自己一直关在这样的屋子里,这样对你的身体肯定没有好处。”仔细询问了姜雅,打听到王若兰的身体并没有不良于行,她的问题似乎更多是精神上的,但她又拒绝医生的治疗,所以谁也不清楚她到底病到了什么程度,只知道她始终不肯出门,不肯面对任何人,有时候在床上一躺就是一整天或者好多天都不开口说一句话。“若兰,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前两天我去了我们曾经并肩漫步过的那条河岸,那附近变化很大,但那条河还是老样子.........”
“出去!滚出去!”这一次,王若兰终于和早前一样尖叫起来,“滚出去!我不认识你,快点滚出我的房间!”
秦大宇的回忆被这尖锐的声音刺得粉碎,他连退了几步,最后在王若兰不断的尖叫和诅骂声中退出了房间。
姜雅一直守在附近,见秦大宇出来,一脸的失望和难过,又听到屋内的诅骂声,只得扶了秦大宇的手臂道:“小叔叔您吓到了吧?我妈就是这样的,她的.........她的精神出了问题,可能是认不出小叔叔了,您别难过.........”
秦大宇心潮涌动,默默不语,任姜雅扶着他下楼,无法帖,屋内发疯一般尖叫的女人在听到脚步声离去后开始抽泣的声音。
“或许你妈妈的病不是精神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你们有没有试过请心理医生?”走到一楼之后,秦大宇才稍稍回过神来。
姜雅道:“我们这里好象没听过什么好的心理医生,不象国外。”
“那你爸爸没想办法给你妈妈治病吗?”
“我妈自己不肯,我爸说他总不能强迫她去精神病院吧,说是好人进了精神病院都会变疯,我妈只是不想见人而已,只要我们不去打扰她,也是相安无事的。”
“这样不行,不是说相安无事就不用治的,你妈妈很需要治疗,她得的也许不过是比较常见的自闭症或者忧郁症,通过治疗是会好起来的,你妈妈应该回到阳光下而不是一直独自待在那种漆黑的屋子里,你应该和你爸爸说说.........”秦大宇有些心痛地建议道。
“和我说什么?”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在大门口响了起来。
姜雅和秦大宇一齐侧首看去,是姜成军突然回来了。姜雅眼里马上闪过一丝慌乱,秦大宇则是和来者坦然对视。进来的人中等身材,腹部突出,脸部虚肥,但线条还算圆润,咋一看是那种敦厚老实的面相,但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光芒却令人不寒而憟。
“爸,您回来啦。”姜雅有些心虚地叫了一声,要是让姜成军知道她把她妈的初恋情人带到家里和他面,她可就要倒大霉了。
“你现在不是在上班吗?怎么这时候跑回来了?这位是?”姜成军上下打量了秦大宇一遍冷问。
秦大宇本想说话,姜雅迅速扯了他一下急急回道:“爸,这是我们秦总的小叔叔秦大宇先生,刚从国外回来,秦总让我带秦先生逛逛西安,我.........我穿高跟鞋不太方便,所以回来换双鞋子,顺便.........顺便请秦先生进来坐一坐,喝杯茶.........”
不得不说姜雅还是有点急智的,这番话倒也说得过去。姜成军脸色缓和了一些,他知道姜雅现在秦晚来的公司做助理,如果说是秦晚来安排她陪一下他的叔叔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秦大宇看起来有股子酸儒气,倒也不是什么色叔叔的样子。
“原来如此,秦先生好,小女刚刚工作不久,如果行事有什么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姜成军转向秦大宇客气道。本来他并不赞成姜雅倒追秦晚来,逼宿去叶家自有他的打算,但这次涉及和秦晚来合作,才彻底了解了秦家的底细,加上姜雅能去秦晚来身边工作,让他这只如今眼里只剩下钱的老狐狸也开始有了些动摇。
秦大宇伸手和姜成军先伸出的手握了一下,也客气地道:“姜先生好!”
离得近了,细观姜成军的表情,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而姜成军听到姜雅说他的名字时表情也没有任何异样,看来王若兰从未在姜成军面前提起过他,这让秦大宇松了一口气,但又忍不住失落。姜雅一直跟他说她爸和她妈关系非常不好,他还以为会不会是因为他,看来他是自作多情了,两口子之间可闹的矛盾多的是。姜成军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和儿子吗?多半是因为这个原因,王若兰才和他闹僵了吧,这说明他们原来是有感情才结婚的,其实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
“秦家人真是个个不凡啊!令侄年纪轻轻,在商场上,我却还不是他的对手呢!”姜成军提起了秦晚来。
秦大宇朗朗回道:“听小雅说,姜先生和晚来现在正准备合作一个大项目,这样不是很好吗?强强相遇,不做对手,做合作伙伴,那才是双赢的局面。”
“对头对头!还是秦先生的话说得透彻。看秦先生的年龄,你我应该是同龄人,不过一直没听说过秦先生,看来秦先生出国很多年了,不知从事的是哪一行呢?”
“是啊,我离开西安已经二十多年了,一向懒散,厌烦长途跋涉,不是兄长病了恐怕也难得回来一趟。我不如姜先生,只是写点文章聊以渡日。”
“失敬失敬!秦先生实在太谦虚了,这年头能靠笔杆子吃饭可不容易。”姜成军拱手赞道。
虽然秦大宇和姜成军聊得还行,让姜雅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愿意由着他们一直聊下去,因此从旁打断道:“爸,我还要带秦先生去大雁塔,时间已经不早了.........”
“哦,对,姜某和秦先生一见如故,就忍不住想多聊聊。不过秦先生今天既然已有安排,那就改个时间让姜某做客,请秦先生再尝一尝家乡的风味菜如何?”
“姜先生客气了,有机会一定再叙。”
两下客气了一番,秦大宇和姜雅终于脱身离开了姜家。送他们到门口的姜成军眯起了厉眼,盯着姜雅脚下看了片刻,也没有提醒她要换下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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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晨,你准备玩到什么时候啊?”叶向武挠着头问,这些天他整上人可都快一萧青云的眼睛瞪成筛子了。
叶晨一口一个,吃着叶向武端来的无籽青提,十分惬意。听叶向武这么问,立马耷拉了脸装着委屈地问:“怎么啦,让你娶我很为难吗?”
“当然不是,只是.........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过是想考验萧先生。”叶向武说完叹了口气,他多希望叶晨是真能嫁他啊,但不可能呀。
叶晨放下水果盘,拉了叶向武有些讨好地道:“小武,我知道拉你做挡箭牌是我不好,我不该利用和你的默契,不跟你商量就让你陪我演戏,可是你也不想看着我被萧青云欺负的是吧?”
听叶晨说到他们的默契,叶向武有些欣慰,他们一起这么些年,做事说话确实是很有默契,基本上对方想什么一个眼神就能领会,他愿意倾尽所有来维持这份默契。
“我觉得萧先生对你是真心的,你们不过是因为认识的时间不够长,彼此了解得还不够深而已。”
“就是说嘛,所以也没必要急着结婚啊。如果了解不够,只是奉子成婚,结了婚恐怕也会有大麻烦,现在多了解了解绝对没坏处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把自己最任性最倔强的一面展示给他看,如果这样还不能吓跑人家,你才肯嫁是不是?”叶向武觉得有点好笑地道,他的小晨看来还不知道,她这些小小的固执和倔强其实也是很可爱的。因为她的分寸掌握得很好,从不会无理取闹,只不过对萧青云可能会稍有些不讲理吧,但这也正是因为她爱他的缘故。
“小武,你是我的哥哥,所以能包容我的一切。我爸,还有大哥二哥,他们都能包容我,但萧青云可就不一定了,他是在非常优渥的条件下长大的贵公子,是个表面优雅斯文其实相当自我的男人。我必须得在结婚前让他明白,我嫁给他可不是要做他的附属品,我和他永远是平等的,甚至,他还得让着我宠着我才行。如果他不能明白这一点,我们就算结了婚,也会有大矛盾的,这是一个很基本的认知问题。”叶晨非常理性地道。
“我知道,小晨你太聪明,所以在彻底投入感情前会考虑得非常清楚,对女孩子来说,考虑好婚姻大事很重要。但要是因为你的理智让萧先生产生误会真的放弃了怎么办?”
“如果他真的因为误会我们的关系而离开,那我是不会挽留的,你也绝对不能去跟他提点什么,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叶晨表情严肃地道。
叶向武微微摇头:“我当然不会说,虽然有时候也挺同情萧先生,但想一想,他只要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考验就能拥有你一辈子,会有很多很多的幸福等着他,我就又忍不住要嫉妒他了。”
“反正,他要是真的不能坚持,那嫁给小武我也一样会幸福啊,小武你介意我的任性和贪心吗?”叶晨握住叶向武的手认真地问。
叶向武笑得非常灿烂,“当然不介意,虽然可能性不大,能做排名第二的候选人,我也觉得很幸福了。小晨,追随你的心吧,不要轻易否定什么,要知道,你的幸福对我,对首长,还有大哥二哥都非常非常重要。”
“嗯,其实我现在已经觉得很幸福很幸福啦!我已经差不多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了。”叶晨咬着嘴唇,带着幸福和感恩的表情,幸福从来都不是理所当然的,她确实很幸运!
叶向武仍是微笑,这就是叶晨能让宠她的人心甘情愿的地方,她懂得这些宠爱,珍惜这些宠爱,会用自己的方式回报这些爱,刷不是那种被宠坏的不知感恩的孩子。
跑了好远的路才买回叶晨想吃的酸梅和一系列指定零食,兴冲冲走进房间的萧青云,看到眼前的一幕,表情马上僵住了,心也止不住急速下沉。因为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的金光阳光里,那两个一手交握双眼深情对视的两个人,那种画面看起来竟是出奇的和谐,美好,而他,则像是个讨厌的,完全不舍时宜的闯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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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打扰你,想和你说个坏消息。通过仔细的比对,姜雅的高分辨配型不理想,看来是不太适宜做欢欢的捐献人了。”周立人的声音有些低沉,说完还叹了口气,他其实也希望孩子的病能早点好起来,让好朋友能早日心想事成,但现实总是恼人。
叶向东不懂这些配型的事,很是意外地问:“怎么会这样呢?”
“骨髓移植前都要经过HLA的高分辨配型,确认确实适合病人才可以进行移植的,但现在配型度不够,虽然万不得已没有别的选择的话,也可以勉力一试,但风险太高,勉强移植病人可能会出现非常严重的排异现象。作为一名医生,我不能在明知病人会出现明显排异,有可能送命的情况下还使用这位捐献人的骨髓。”
“那是肯定的,那要怎么办呢?以纯,难道以纯更合适吗?”叶向东的心情异常沉重起来。
第零四八章
“何小姐的骨髓确实更合适,但她现在怀孕中,不能捐献。”周立人沉声说明。
这话一出,叶向东这边立马沉默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假如以纯知道自己适合捐献,不管她将如何选择,都会陷入前所未有的纠结和为难之中。对她来说,欢欢和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同等重要的,选择救欢欢,就要舍去肚子里的孩子;要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就........
“以纯什么时候可以捐呢?欢欢能等吗?”叶向东心情沉重地问。
“怀孕和哺|乳期间都是不能捐的,所以一般的规定是生下孩子一年后再捐献比较合适。不过,如果情况紧急的话,生下孩子以后就可以的。”周立人非常理解叶向东的心情,但语气还是十分平静,“按病人目前的病情来看,等到你们的孩子出生应该没问题,不过她体内的白细胞有些顽固,接下来必须要加强化疗才行了。如果加强了化疗药物,孩子会难受一些。”
“立人,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现在真不知道还应不应该隐瞒下去.........”直接称呼周立人的名字,这表示叶向东现在是彻底用朋友的身份在向他求教。
周立人虽然也觉得这件事是有些为难,但作为医生,他还是冷静和理智很多,“胎儿也是一个生命,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从来都不支持一命换一命的救人方式。你的顾虑和压力我也明白,我觉得这些顾虑和压力恐怕还是由你一个人来承受比较好。如果何小姐知道的话,她会非常为难,情绪波动太大或忧思太重,对腹中胎儿不好,再加上她这一胎本来就需要小心注意,所以不知道会更好。我这边会和国外的恩师联络,把欢欢的数据给他看,或者想办法请他来中国一趟,将孩子的移植时间延后有一定的风险,但应该不至危及生命。”
“如果是这样,那我还是继续瞒着以纯吧,哪怕以纯以后会怪我也没办法了,就算我自私了吧。”叶向东透过车窗看着何家的小楼,何以纯的房间还有灯光,她应该是靠坐床头,正在看书吧,这是她每天睡觉前的习惯。
周立人安慰道:“隐瞒这件事也不叫自私,如果是在骨髓库里找到合适的捐献人,知道对方正在怀孕中,我们也是不接受捐献的。虽然抽取的造血干细胞不过10克左右,对健康人体没有什么影响,但抽取前的药物动员剂对胎儿却是有很大影响的。所以怀孕的人不能捐献这是一定的。”
“我觉得有些无力,本来我以为只要我用了心,一定可以护得以纯周全,让她再也不会有任何麻烦,但这些痛苦为难的事却一再的发生在她身上。她如果知道这种情况,一定会非常自责,甚至后悔那天和我在一起。为了欢欢,她可能会放弃我们的孩子,想到这些,我真的无法接受........”叶向东一向表情贫乏的脸上现出了少有的痛苦之色。
“就现在这种状况来说,还是先瞒着吧,病人这边万一有什么大变化,咱们再讨论。现在寻找骨髓的范围已经扩大到港澳台等地,说不定很快会有好消息的。”本来能言善辩的周立人也有些词穷了,如果换成他是叶向东,也同样没办法解决这样的为难和纠结。
放下电话,叶向东仍在车里坐了很久。现在,每一天,无论工作到多晚,他都要过来以纯这里。他向以纯要了钥匙,如果太晚,会尽量轻手轻脚。
现在还不算太晚,以纯还没有关灯睡觉,他不知道上去后要怎么面对她。演戏不是他的强项,隐瞒以纯和欢欢骨髓适合这件事对他来说压力巨大,特别是看到小丫头的时候,他会觉得很愧疚,可他能怎么办呢?
很想发动车子离开,发个短信告诉以纯他今天加班到太晚或者什么睡在办公室了。可是即使这么做也不过是逃避一时,也不能让他更好过。叶向东深深地凝视那扇透着灯光的窗户,已经十点四十分了,习惯在十点半睡觉的以纯还没有关灯,她会是因为等他才迟睡吗?
何以纯确实是在等叶向东,她已经看了两次时间。一晃将近一个月了,自从知道她怀孕后,叶向东每晚都会过来,知道她十点半就睡,一般会赶在十点半之前,偶尔晚了就会发个短信让她先睡。
但现在时间过了,也没有短信,何以纯不由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事。她好象有些习惯叶向东的存在了,有他在,她现在睡得比以前好多了,几乎再没做过任何恶梦了。虽然不急着结婚,但何以纯也不愿意抗拒这种习惯,至少在她怀孕期间,她没必要去抗拒,眼看就到寒冷的冬天,窝在叶向东怀里入眠可比自己一个人睡要温暖安心得多。
忍不住拿过手机,打了几个字‘你在哪儿?’,好象有点质问的问题,感觉不太合适马上换成‘你今天过来吗?’看了看又觉得似乎把期盼表现得太明显了。全部删掉,何以纯咬唇想了好一会儿才再次打出了一句短信‘路上耽搁了吗?’
这句话有点担心的味道,是的,她只想表达担心他会不会出什么事的意思,现在的交通很难说不是吗?终于发出去了,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分钟之后,何以纯觉得自己好象有点傻,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给叶向东发短信,平时只是简单回复而已。
丢下手机,何以纯去卫生间刷牙,准备睡觉。屋外的叶向东看到短信后心中一暖,默默看了那句话好一会儿,终于下车开门进屋了。
不管以纯日后会不会怨他怪他,现在他们在一起,他就要珍惜每一刻每一秒。
刷了牙回房看到叶向东正脱掉外套,何以纯连忙走过去接下衣服帮他挂了起来。叶向东转身从以纯背后抱住了她,他的脸贴在何以纯的脖颈处,让她感觉到的是一片冰凉。
“外面很冷吧,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吧。”何以纯将手覆盖在叶向东的手上,他的手同样冰冷。
叶向东没有松手,头仍是搁在何以纯的肩膀上,“我回来晚了,纯儿,你担心我是吗?你有想我吗?”
“嗯,担心了。”何以纯老实回答,却故意忽略了第二个问题。她想他吗?当然想,只要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想到孩子他爹,这是控制不了的,所以她确实想他,很多时候。
“我很想你,纯儿,我每时每刻都忍不住想你,为什么会这样呢?”叶向东说的好象不是情话,象是真有不解的困惑一样。
何以纯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嘴里却道:“不是每天都见吗,有什么好想的。”
“就是想嘛,控制不了。”叶向东的手臂紧了紧道:“纯儿,等宝宝六个月的时候我就请三个月假,天天陪着你,直到宝宝出生好不好?”
“三个月?你能休那么长时间吗?”
“我不管,我真想现在就开始休假,可以每天陪着你照顾你。或许我应该早点换工作才好,萧青云不就每天陪着小晨么,我却做不到。”
“不用比这个啦,小晨和萧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那丫头倔强,非要折磨萧青云,我可劝不了,而且我现在也没心思管她的事。有小武在,嘶会玩得太出格的。”
“其实小武是喜欢小晨的吧。”虽然何以纯见叶向武的次驶多,但叶向武看叶晨的眼神,只要看一次就一清二楚了。
“是啊,可惜........还好小武并不偏激,只要小晨幸福,他就觉得好。等小晨嫁了人,他应该会把她当成妹妹继续疼的。”
“小晨漂亮,率真,很难让人不去喜欢她。”何以纯感慨道,她挺羡慕叶晨,如果不是经过一系列的变故,她现在应该会和叶晨一样开朗吧。不过她永远也比不上叶晨的洒脱,她太容易患得患失,总是拿不起也放不下,这样的优柔她其实很不喜欢。父母的离去好象带走了她诸多的勇气和信心。
“在我眼里,纯儿你才是最好的。”
叶向东喃喃的话语传到何以纯的耳里,令她再次宛尔。叶向东的赞美如果一直持续下去,或许能让她重拾信心呢。
“快去洗吧,我........我等你一起睡。”何以纯说完有点脸红,虽然因为她怀孕,因为怕伤到肚子里的宝宝,叶向东是彻底禁欲的,但搂着渐渐丰盈的她怎可能没有原始的反应。她可以感觉到他明显压抑着的冲动,这种时候总会觉得幸福,因为那是他为了她和孩子作出的牺牲啊,那种时候她会有被宠爱和疼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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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喝了,晚来,你这样喝很容易醉!”乔阳按住了秦晚来端着酒杯的手,他的威士忌可是什么也没加,连冰块都等不及放就直接往嘴里灌了。
难得出来泡个温泉,本是为了放松放松,秦晚来却独自躲在小木屋里使劲喝酒,这叫什么事!
“你回去,不用管我,我醉了更好。”秦晚来推开乔阳的手,又喝了一杯。
“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以前何以容去北京的时候也没见你烦成这样啊!”乔阳无可奈何地道,也不拦他了。
秦晚来又倒了一杯,端起来看了看笑道:“是啊!我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我是真的爱惨她了对不对?为什么要让我爱上她?又为什么让我这么晚才发现?我的名字不好,这个名字真的不好!要是叫早来多好,要不干脆就叫不来也罢。为什么要晚来,就算只晚来一步,也是迟到了,什么都是别人的了!”
“这世上又不止一个何以纯,还有大把女人啊。也许晚来的是你的真命天女,何以容也好,何以纯也罢都不过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小乔,你以为你很会劝人吗?放屁!你的劝解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你难道就忘得了小倩吗?她都出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不找别的女人?姜雅和小倩不是有几分像吗?你怎么不干脆找姜雅算了!”
“好了你!别再叫我小乔!也别在我面前提小倩,跟你做兄弟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喜欢的女人喜欢的都是你,也活该你喜欢的女人不喜欢你了!老天爷还算是公平的!”秦晚来戳到了乔阳的软筋,一向好脾气的他也忍不住回击了。
秦晚来还不算醉,一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道:“对不起乔阳,我在乱说话,我在发酒疯,我这样的人是自作自受,根本不值得你来安慰!”
“别说这种废话!什么是兄弟?我乔阳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来生兄弟的气。我是气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一个人在这儿喝酒,痛苦,何以纯知道什么?她和叶向东爽着呢!”
“别提她!不要提他们!是兄弟就好好的陪我喝酒!”秦晚来帮乔阳倒了一杯叫道。
乔阳却推凯子起身道:“公司员工都在车上等着回去呢!你这个样子我看是回不了了。我去安排一下,让他们先回,我留下来陪你住上一晚,明天你清醒了我们再回。”
乔阳说完离开了小木屋,秦晚来没有反对继续独酌。
“秦总怎么样了?”刚出小木屋就看到了姜雅,她显得非常担心。
“我和他要在这边住一晚,你和公司同事先坐大巴车回城吧。”乔阳看了已经换上一条浅蓝色连衣裙的姜雅,心乱了一下,秦晚来都觉得她和小倩有几分像呢,看来不是他的错觉。只不过,小倩喜欢秦晚来也罢了,连长得像她的人喜欢的竟也是秦晚来,他不是倒霉是什么!
“我........我担心秦总,我想留下来........”姜雅有些结巴地要求道。
乔阳则冷道:“恐怕不太方便,我们可是和公司员工一起来的,我和秦总留下住一晚没什么事,你如果和我们一起留下,其他人会说闲话!”
“我不怕!”姜雅坚持。
乔阳瞪着她低吼道:“你不怕我怕!我们怕!成不成!赶紧走吧!”
乔阳说完大步离开,已经不早了,得去停车场向其他员工交待一声好让大家早点回去。姜雅恋恋不舍地看了秦晚来所住的独间小木屋一眼才转身跟上乔阳。她今天泳装亮相,那皮肤那身材不知羡煞多少**事和看呆了多少男同事,虽然是名新进员工,相信经过今天一天的温泉之旅,已经没有人不认识她了。
如果硬留下不和大部队一同回城肯定不成,关键是对她一向温和有加的乔阳似乎是相当反对,刚刚那种态度和语气可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她知道乔阳和秦晚来不止是公司合伙人,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嘶能硬和他唱反调,还远远没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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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哥来西安出差吗?”许静坐到许瑞安旁边问,许瑞安突然到艘来,让他们一家子有点意外。不过这么亲的人,说奇怪也不奇怪,毕竟上次老爷子过大寿的时候,亲戚之间的感情也有所加强。
“半公半私,本来应该住酒店的。上回来西安太匆忙没来看你爸妈,这次再不来可就说不过去了。”
“瑞安哥是大忙人,我爸妈不会介意的。我们家比较小,还没酒店住着舒服呢!”
“哪里话,酒店里冷冰冰的可没意思!”
许静挤眉笑问:“上回我可听说了,嫂子不能生,瑞安哥可是光明正大在外面找孩子妈的。我也是听大家八卦的啊,瑞安哥在外面有个固定的情人是不是?出门怎么没带上呢?天冷了不正好暖被窝吗?”
“小丫头知道什么!好在你爸妈还没回来,不然让他们听到你说这种话恐怕要敲你的脑袋了!”许瑞安笑着摇头:“现在的小丫头太厉害了,简直是什么都敢说!”
“可不是,瑞安哥要找小姑娘的话要小心呢。现在的女孩子可不仅敢说敢做,还特别能缠人。嫂子不能生孩子,老爷子老太太肯定都接受不了,瑞安哥要离婚就赶紧离婚呗,再找个人结婚,齐人之福可不好享。”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心里肯定很瞧不起男人脚踏两只船是不是?不用拐弯摸角,我还就喜欢你这个天真无伪的性子,比北京那边的那些当面恭维巴结说好话背后不知道算计什么的家伙强多了!”许瑞安说完叹了口气,脸色难得现出了几分意兴阑珊的表情。
许静心里确实是带了几分鄙视的,见许瑞安一点儿也不恼,反而有些烦恼的样子,不由道:“瑞安哥现在可是家族的掌舵人,要什么就有什么,有什么可烦的呢?”
“怎么不烦呢?你以为我很自由吗?我和于霞的婚姻是我选的吗?我必须得像种马一样给许家传宗接代是我可以逃避的吗?我喜欢一个女人,只能等她生了孩子才有理由娶她,不然就只能委屈她做情人,这难道不是一个男人的悲哀吗?”这些话,许瑞安从不和任何说,但面对不擅长伪装的许静却忍不住说了出来。整个许家,只有许静的父母从不觊觎许家的财富,情愿过平淡的小日子,也养出了一个单纯的小丫头。
听许瑞安这么一说,思想简单的许静马上生出了几分同情,看来表面上再风光的人也有很多烦恼,司来还以为许瑞安找情人只是犯了有钱男人的通病呢,原来还有这些不得已。
“瑞安哥的情........瑞安哥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她会给瑞安哥生孩子吗?”许静有些好奇地问。
第零四九章
“很漂亮很温柔的一个女人,从大学毕业就跟着我在一起,已经五年了,感情很深,可惜发生了一些意外,要不然明年春天我就可以做父亲了。”许瑞安有些感慨有些惋惜地道。
许静则是惊讶问:“有孩子了呀?又没了吗?”
“那个孩子真不应该失去的,怪我和于霞,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突然就没了。她没了孩子我都没能好好陪她,现在肯定很怨我。其实没了孩子我比她更痛心。”许瑞安表情沉痛,似乎忘了自己在劝说何以容去国外生产被她拒绝后,曾冒起过暂时不要孩子的念头。也许他是想博得许静的同情说出来却像是心痛无比的样子,又或者人总是这样,失去了的才觉得珍贵。
“瑞安哥也确实需要孩子了,上次老爷子可是当众表态了,看不到瑞安哥的孩子他老人家死都不能闭眼........”许静有些理解地道:“嫂子人其实很不错的,在那种衣冠楚楚的人群中,她周身的气度都能压得住场,确实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就可惜不能生孩子,要是一般人家也罢了,领养一个也没什么,我同事领养的孩子就很可爱感情也很好,和亲生的没什么差别。”
“不是不能领养孩子,但老爷子不会让非许家血脉的孩子接掌许家的财富。前两年我也没看出老爷子这么急,你说,他老人家的身体近年来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看起来还行。”许静想了想道:“我也听有个婶娘抱怨了,说老爷子的健康状况一直都瞒着呢,旁支的反正谁都不清楚,还以为你们直系的知道,原来瑞安哥都不知道啊,有这个必要吗?”
“老爷子做事总有他的道理........”许瑞安言不由衷地道。
“不说了,我爸妈特不喜欢我问他们家族里的事。瑞安哥先前说来西安是半私半公,这私的一半不只是来看我爸妈吧?”许静想到老爷子寿辰那天的盛况,从来不知道许家原来有那么多人,想想对她来说仍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还是不八卦了。
“........还要去看一个人,她心情不好回西安来了。”许瑞安犹豫了一下道。
许静的眼睛马上又亮了起来:“她?传说中瑞安哥的小情人?她是西安人么?”
“是啊,你说不定认识吧!”
“啊?我怎么认识呢?是谁是谁是谁?”偶尔的理智果然还是控制不住一颗长期热爱八卦的心,许静双眼闪亮,急切地问。
许瑞安看着她笑了笑道:“你刚刚不是提到你有个同事领养了孩子吗?就是上次在你们食堂见过的那个同事吧,就是她........”
“什么?瑞安哥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是以纯呢?”许静连连摇头,一脸的不相信。
“谁说是她了,我话都还没说完,你这丫头性子也太急了,比你同事的那种沉静可是差太远了........”
“我知道的啦,到底是谁嘛?”
“何以容,你同事的堂姐。”许瑞安直接道,碰到许静这样的单细胞生物,他说话看来只能用最简单的词句了,说完还是补充了一句:“这事我可没和任何人说哦,要是传了出去,可就是你大嘴巴了啊!”
“拜托,我和北京那帮子人一个也不搭边好不好,和谁说去!”许静有点不屑地摆了摆手,一直堆满好奇的脸上倒是正经了几分,“真没想到瑞安哥找的情人竟是以纯的堂姐,以纯应该不知道吧?”
“以前不知道,前段时间以容的孩子没了,何以纯去上海照顾过她一段时间,已经知道了。”
“啊!以纯请假去上海我知道,原来是因为........她竟然没和我说起........”许静有点激动地叫了起来,很快自己又想通了,“这种事好象也挺不好说,不是什么带面子的事。我去看欢欢的时候倒是有见过以纯的堂姐,长得还行吧,但也不是什么天仙国色啊,看起来有点怪怪的,给我的感觉很一般哦。”
“孩子没了,她受得打击挺大的,憔悴了也很正常。”
“有可能,反正怎么着都是瑞安哥的错。我可是帮理不帮亲的啊!你们那样的关系,虽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不管怎么样总归是女人吃亏倒霉多了。”
许瑞安没有反驳许静的话,只是问:“你知道何以纯住在哪里吗?以容的手机打不通,我试着打去艘,打了两遍,有两个女的接了,一个说不在,一个说去了亲戚家。”
“那应该是去以纯家了吧,估计是在帮以纯照顾欢欢,好乖好可爱的小家伙却得了白血病真是可怜。我这段时间没空也好长时间没去看看了,瑞安哥想见何以容?”许静皮笑肉不笑地问,她倒是挺想看看热闹。
许瑞安若无其事地道:“得见一见才放心,她回来的时候很难受,不知道现在好点了没。”
其实许瑞安这段时间的感觉很奇怪,何以容这次回西安后,很少和他联系了,虽然中间有垢个电话,都是关于汇钱买房子的事,说话的语气大不如前,原以为她还在伤心生气才会那样,但最近一周却完全联系不上了,这让许瑞安有点不安,他不是舍不得钱,只是不想这么莫名其妙就不再联络,再说许家长辈现在的态度可都是有利于他们的,他急切地想告诉何以容。
“那好吧,瑞安哥干脆和我一起去以纯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正好我今天休息有时间。”
*** *** *** *** *** *** *** *** *** *** *** *** *** ***
“恶........”欢欢刚刚吃了一块小蛋糕又全吐了出来,小家伙也彻底受不了了,哭了几声便不断抽泣。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东西了。
何以容和杨梅一起安抚了好一会儿,小家伙才止了哭泣说要去和八哥小黑玩,何以容便陪她去了天台。何以纯从菜市场买了菜和水果回来,便看见杨梅手里拿着一把小梳子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
“小姨........”何以纯将东西拎去厨房放好了过来,见杨梅仍没有反应就小声叫了一声。
“你回来啦?”杨梅的视线从何以纯小腹上一扫而固续道,“以后买东西之类的还是我去吧,你的身体也不太好........”
“我的身体没事啦,您别听医生说得那么紧张。”
“没事最好,有事可就来不及了!坐下来歇会儿吧,欢欢和以容去天台了。”
看着杨梅一只手拿着梳子,一只手的食指上则缠着一束柔软幼细的头发丝,何以纯的眼神也跟着黯了黯。杨梅见她看了过来,不由叹气道:“欢欢的化疗反应越来越明显了,你看这头发,才梳了两下就掉了这么多,我都不忍心再梳了。真不如早些剃了戴帽子还好。”
“您别太难受,这是........这只是化疗的负作用。”何以纯何尝不难受呢,孩子一点一滴的变化每天照应的她是最清楚的。有时候看着孩子受苦真的很受不了很想掉眼泪,但她只能忍着,不能在孩子,也不能在杨梅面前表现出难过和忧心的情绪来。
“为什么明明说适合的骨髓又不适合了呢?是不是那个姜雅不愿意捐?如果能早点做手术多好,这没了骨髓,不知道孩子还要受多少罪........”虽然看过很多生病和有各种生理缺陷的孩子,但欢欢对于杨梅来说还是不同的,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啊,看着孩子难受,杨梅的心里也跟刀绞似的。
“应该不是不愿意,是后面的高分辨配型不够理想。那样就算勉强移植的话也会出现明显的排异,对欢欢更没好处的。”
“那现在怎么办,只能等待奇迹吗?我这两天老是做梦,不是梦见孩子就是梦见自己被老虎或者蛇之类的追赶,回回都是吓醒的!”
自打知道姜雅的骨髓最后的检查不合适之后,杨梅确实连着几晚没能休息好,整个人的脸色变得暗黄,一下像是老了几岁。但一向注重保养的她都没心情去关注了。
“小姨,您别太担心,一定会找到合适的骨髓的。入了骨髓库的主动捐献人总是少数,咱们中国这么多人,肯定会有适合的,只是没有登录个人骨髓信息而已。晚来那边已经想了个办法,他准备请一批人去各大城市做有偿采集,如果找到了合适的,会有高额的报酬。肯定会有很多人愿意参加检查的。”
“这么做希望是大一些,可是这种等待实在是让人受不了。”杨梅一想到欢欢那消瘦苍白小脸蛋,眼圈主忍不住泛红。
何以纯强压着内心的痛继续安慰杨梅同时也是安慰自己道:“肯定能找到的,一定能找到的!”
“关键是多久能找着啊?前天那个孩子,那个没能救过来的孩子听说从发现到没了只有三个月时间不到,咱们欢欢........”
“小姨!不一样的,那孩子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欢欢........欢欢是早期的,不会有事的!”杨梅提到前天她们去检查时刚好碰上的那个突然没了的孩子,何以纯似乎又听到了孩子父母悲怆的哭声,她心里也难受极了。
杨梅见何以纯变了脸色,才从自己一时的软弱情绪之中警醒过来,连忙反过来安慰道:“是啊!不一样的,我真是糊涂了。都怪这破天气,老是阴沉沉的,弄得人心里总是没办法舒畅!今天我做饭吧,向东会不会过来吃晚饭?”
“他可能够了........”
“向东的工作也太忙了,周六都不能休息也真是........”杨梅说着见以纯表情更差,连忙打住,叹了口气直接去厨房了。
何以纯一个人坐在客厅渐渐有些心烦气燥,正准备上楼找何以容和欢欢,门铃响了,走去门边一看是,许静正热情地向她挥舞着手臂,连忙过去开门,电子门锁坏了,应该找人修一修或换一下了,一直没去弄,还好是来往的客人很少,不然总跑出去开门也非常麻烦。
走近了才发现许静身后跟着的男人竟然是许瑞安,这让何以纯非常意外,但还是客气地打了招呼请他们进屋。
“咦,以纯,你看着比我上次见的时候气色好一些了呢,小宝贝儿的病情是不是好转了。”许静大大咧咧直言不讳地问。
“还不太好。”何以纯轻轻摇头。
许静道:“那应该就是回家住着休息得稍好一些,天天在医院里陪着是很累人的。”
边说边进了屋,何以容正好带着欢欢下楼来了,一眼便看见了许瑞安,脸色立马变得苍白起来。许瑞安和许静也是仔细打量着何以容,一个是出于关心,一个则是因为好奇。
“你怎么来了?”何以容走近之后,用略有些颤抖的声音问。
“来看看你。”许瑞安简单回答,视线转到了欢欢身上,正准备和小家伙说话,何以容却急急拉了他道,“我们出去谈。”
何以容拉了许瑞安就走,许瑞安只得冲何以纯表示歉意地点了一下头就跟了她出去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话也确实不好在一堆人面前说。
看着两人拉扯着出去了,许静耸耸肩道:“以纯,你的嘴巴也实在是太紧了,他们的事我今天才知道呢。”
“我也是那次休假去上海之后才知道的,欢欢,去厨房找小姨婆吧。”不知道许静和许瑞安一同来是什么意思,何以纯先支开了小家伙。
“我不是怪你啦,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看来咱们还是有缘的。”
何以纯不以为然,这算什么缘份。
许静却道:“我哥对你堂姐还是挺有感情的,他离婚的事已经提上日程了,你姐和他一起这么多年了,应该很快就能熬出头了。等你堂姐做了我堂嫂,我们两个可不就是正儿八经的亲戚了么。”
“你哥有结婚的意思吗?”这个消息倒是让何以纯关心起来了。如果许瑞安向何以容求婚的话,何以容会怎么选呢?名正言顺的许夫人名头可一直都是她的目标啊,她会在这种时候向许瑞安说明自己的身体状况,然后大方放手吗?
“他没明说,不过我感觉应该是。”也许觉得一直讨论何以容和许瑞安的事不太好,毕竟何以容现在还是第三者,何以纯可能会觉得尴尬,许静很快转了话题道:“不说了,欢欢看着瘦了不少,化疗很难受吧?”
*** *** *** *** *** *** *** *** *** *** ***
“你还来西安做什么?”何以容冷着脸问。
“当然是想你了啊,你的电话一星期都不通了,我很担心,所以........”
“算了吧!”何以容不怎么客气地打断了许瑞安的甜言蜜语道:“你说你今年无论如何都要正式提出离婚的,但我看你家老爷子大寿时的照片,你和于霞手牵着手亮相可是恩爱得很,什么离婚,媒体根本都没有半点风声出来,骗鬼啊!”
“媒体不知道,只不过说明我们的保密措施做得好罢了。再加上这次的离婚是老爷子亲自和于家提出来的,所以于家也会低调处理不会到处嚷嚷,我告诉你,于霞这边用不了多久就会点头了,她自己家的长辈开了口,她也就坚持不了了。我和她和平分手,你以后嫁给我不就少听很多闲言碎语了吗!”
“我嫁给你?你真有娶我的打算吗?你们家能看得上我这种小门小户的么!”何以容十分难受地问。
“我现在是什么年龄了!又不是毛头小子。已经老老实实听了他们一回,现在他们不会逼太紧了。老爷子已经说了,只要是身家清白,大方得体的就行了。”
“我想你可能说漏了关键的一条。”何以容非常冷静,并无一丝兴奋,“最关键的是还要能尽快给你们许家开枝散叶的对不对?”
“孩子肯定是要生的嘛,咱们以后努力造人不就行了吗!”许瑞安不知道何以容为什么还这么生气,边说边伸臂想要搂住她,后者却是冷淡地滑了开去。
许瑞安的脸色变得有点尴尬,觉得何以容的态度似乎有一百八十度的大变化,正要问她到底怎么了,一辆路虎开过来停在了何家大门外,优雅下车的人是秦晚来!
第零五零章
何以容瞥见秦晚来略有些慌乱,但努力不让这种慌乱在脸上显现出来。无论是秦晚来还是许瑞安发现她的欺骗,她都很难做人的了。
好在,秦晚来现在对何以容的事并不关心。何以容帮他开了门之后,他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就径直往里去了,经过许瑞安时也只是随意扫视了他一眼,没有停步结识的打算和心情。
秦晚来这样的姿态,让许瑞安有点不爽,但也不是特别计较。他的家庭教会了他,处变不惊,在自己不熟的场合,对待任何态度的人都不要有什么不满的表情,即使有不满也是放在心里面就好。
何以容开了大门让秦晚来进来之后,没有马上关上,仍是敞着门道:“你走吧!我们的事以纯没和其他任何人说过,你在这里让我很尴尬。”
“我让你丢脸了吗?”面对何以容的冷淡甚至是驱逐,许瑞安可以将不满直接表达出来。他本以为不管何以容因为在上海发生的事多么的怨他,见了他来西安看她总应该是高兴的吧,结果她却一幅很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关系的样子。
这种不情愿好象还不是出于害怕别人知道后会闲言碎语瞧不起她,而更多的像是不愿意再和他有任何关系了,所以要将过去的一切悄悄埋葬掉一样。
“我不想和你吵,你应该明白这不是什么怕丢脸的问题。我自从跟了你就已经是不要脸的第三者或者说情妇了。除了怕我父母知道后会难过会痛心之外,别的人怎么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越是这样不利的时候越是不能示弱,不然许瑞安更会怀疑。何以容红了眼圈,泛着泪花继续道:“如果还有一点点为我考虑的心,你就不应该突然这样跑到以纯家里来让我尴尬得想要死掉,我和你一起这么多年了,在北京!你的地方,有做过一点点让你为难的事吗?”
听何以容这么说,许瑞安觉得自己也是来得有些冒然了,不过他也没想到何以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也是因为急着想见你,才跟小静一起过来了。小静是我的堂妹,也是你堂妹何以纯的同事。我上次来西安去医院看小静的时候就见过何以纯了,她的小孩现在不是在生病吗?我过来看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我没想当着其他人的面表示和你认识,是你这样拉了我出来说话,反而让人家知道我们........”
何以容想想也是她太激动了,她和许瑞安本来就有默契,在外人面前随时是可以装作不认识对方的。可刚刚这种情况下,她乍一看到许瑞安能不吃惊能不害怕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秦晚来都凑着这个时间过来了,她是否在劫难逃了呢?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你回屋吧,我在外面静一静,一会儿再回去。”已经这样了,何以容也无可奈何,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何以纯和秦晚来还有杨梅不会在许瑞安堂兄妹面前说到欢欢的身世,不然一切都完了!
许瑞安见何以容脸色苍白,形容憔悴,整个人比上次分开时还要瘦上许多,以为她仍在为失去孩子的事痛苦,所以才对他态度不好。想想心里也有几分怜惜和懊恼,上海的事确实怪他不地道,如果他当时不跟于霞走,不把她一个人丢下,他们的孩子也就不会突然没了。
“如果我在这里让你不舒服的话,我一会儿就走。我还住上次的酒店,你晚上过去我们再好好谈好吗?”
“好。”何以容迅速答应,转过身不再看许瑞安,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
许瑞安见何以容瘦削的肩微微颤抖,很想再安慰几句,但伸出的手还是缩了回来,叹了口气便回屋里去了。
“瑞安哥,以纯家的院子挺漂亮吧,我可最喜欢这种老房子了,种了那么多花花草草,一看就特舒罚”看见许瑞安进屋,许静马上大声道,不过她的话还是有点分寸的,这会子屋子里有秦晚来这个外人在,她可不会随便拆许瑞安的台。
许瑞安进门之前,脸上就已经挂上了云淡风清的微笑,这对他来说是再容易不过了。听许静这么一说,笑得更是灿烂了几分:“确实很漂亮,那些掬花很亮眼,我看到墙边有几颗好像是果树,如果是春天的话,肯定更漂亮。对了,小静,我刚刚接了个电话,恐怕不能多待了,你是在这里再玩一会儿还是和我一道走?”
许瑞安不动声色地看着许静,既使眼神里看不出明显的示意,这话意许静还是明白的,他不打算在何家继续待下去,甚至希望她能一块儿走,也不知道何以容跟他在屋外说了什么呢,时间也不长,应该是何以容觉得尴尬想让他们离开吧。
“我当然和瑞安哥一起走啦,以纯这么忙,我可不好意思赖在这里吃晚饭。”许静说着俏皮一笑。
何以纯道:“没关系的,我今天买了挺多菜。”
“不啦!以后吧,等欢欢的病好了,我肯定还要来吃你亲自做的饭菜的。今天我带了那么大一个钱包出门,不愁没有大餐吃了。”许静冲许瑞安呶了呶嘴,笑眯眯地道。
许瑞安回以一笑,默默认了。眼角扫过站在厨房门口的秦晚来,后者对客厅的他们一点兴趣也没有,正弯腰接过那个叫欢欢的小丫头举手递给他的一块点心还是什么。
“那我们走啦,不打扰你了。今天你们家人多,等没这么多人的时候,我再来陪欢欢玩。”
“总是麻烦你.........”何以纯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嘶怎么看许瑞安,因为她和他实在没什么可说的。而且,没见何以容进来,她也有点担心。对于许瑞安这种突然登门让人措手不及的做法,何以纯也有些反感。这男人也太自我了,像是一点儿也没为何以容着想一样。
“咱们可是好同事和朋友,别老是这么客气。好啦,走了!你这里还有客人,不用送了!”
何以纯仍是将许静和许瑞安送到了门口,院子里却没有看见何以容,许静也张望了一下,心里可是充满了好奇,一出门就忍不住问许瑞安了。
“怎么样?瑞安哥,我刚刚可是和以纯说了我和她有可能会变成亲戚呢!”
“傻丫头!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得这样早,我和以容的关系毕竟还没公开,你和以纯谈这个事,人家也会尴尬的。”
“知道啦,我也只说了两句就打住了。何以容呢?怎么没见她的人了?刚刚她的表情可是挺难看的。”
“是啊,她看来还在生我的气。”许瑞安皱起了眉头,在许静面前他不用掩饰自己的烦恼,也不用装出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这次见面我感觉她的变化很大,自从没了孩子后她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怨恨我。”
“有可能哦,失去孩子对女人来说打击真是挺大的。欢欢只是以纯领养的孩子,现在病了,她和她小姨都愁得不行。就别说亲骨肉了。没出生的孩子对你们男人来说可能还算不上一个生命,但在女人的肚子里待过,女人早早就有了血肉连心的感觉,骤然失去,那种难受是你们男人无法想象的。”
“你现在倒成了专家了。好啦,不说了!你选个好地方去吃饭吧,给你爸妈打一下电话,让他们直接过去。”许瑞安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难受难受难受!他知道何以容很难受,他也难受,但难受又能怎么样?那个孩子反正是不可挽回了,已经无法改变的错误,许家人教他的是,赶紧揭过去,想都不要多想!以后坚决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就行!
*** *** *** *** *** *** *** *** *** *** *** ***
何以容并没有离开,只是从侧面的小道绕去了后院而已。那条小道有树挡着一般人刚来时不会怎么注意,而后院其实也很小,但有一个可坐两人的秋千架和几颗月季,象一个小小的秘密花园。
何以纯绕过去看到何以容时,她正默默流着眼泪。虽然说何以容的痛苦一多半是她自己造成的,但作为姐妹,何以纯仍然为她感到惋惜也替她难过。许瑞安的到来肯定让何以容很害怕吧,女人只要陷入感情就会很被动也很容易犯错。有些错只是一念之差,但后果却是难以承受的。
“他们已经走了。”何以纯走近道。
何以容听到声音有些紧张地抬头,见是何以纯才放松了些,她现在的样子看着像一只惊弓之鸟。
“我该怎么办?以纯,我该怎么办?瑞安说要和于霞离婚了,说想和我结婚,可如果让他知道欢欢的事,真不知道他会怎么对我!”
“你现在还考虑嫁他吗?”何以纯瞪大眼睛完全不赞同地道:“如果你告诉他说你以后可能再也无法生孩子了,因此不得不分手,这样的话,他可能还会感激你,也会觉得愧疚。就算将来欢欢的事被他知道了,也时过境迁,多半不会追究什么了!可要是你嫁了他,到时候可就很难自圆其说了,到那个时候谁也帮不了你的。”
“我........”何以容一时语塞,她的心确实是动摇中,想过就算生不了孩子,哪怕能做一回许瑞安明正言顺的妻子也好,不然这些年所为何来。
但何以纯说的也没错,假如现在因为不能生孩子和许瑞安分手的话,许瑞安对她会有愧疚不会找她的麻烦。欢欢的事晚一些知道了,他应该也只是会将对她的愧疚给抵消觉得再也不欠她什么再也不会给她什么而已,不至于非要和她算老帐。可如果连不能生孩子的事也瞒着他,装着若无其事嫁给他的话,将来所有事情一穿梆,许瑞安估计就会翻脸无情不知道会怎么对她了。
“我觉得我在西安椿下去了,在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也许逃得远远的,才能放下心中杂草一般铲郴尽的执念。
何以容这种深受折磨的样子让何以纯有些不忍:“那你出去旅行吧,到处走走散散心。”
“那欢欢怎么办呢?我真的太对不起她了!”
“已经这样了,别想那么多了。我觉得你必须要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想法。不然接下来怎么办你也确定不下来,一直处在这种矛盾之中就永远都这么痛苦。欢欢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你出去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心里有了决定再回来。”
不管是好还是坏,都得有个决定才好。处在矛盾和犹豫中的人是最不可能安心和快乐的,何以纯自己已有体会。而且何以容现在的问题是许瑞安和秦晚来两个男人都无法接受的。如果继续纠结着,捅开了那层纸,她可就想选也没得选了。
何以纯还是希望何以容能想通,彻底放下许瑞安,抛开过去的那一段和秦晚来重新开始。那样的话欢欢的未来会有父母同时陪伴,这对孩子来说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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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和你解释得很清楚了,HLA配型不理想你的骨髓不能用。”周立人看着姜雅很是头疼,他去了德国一趟才回来,时差还没倒好人本来就挺燥。这种小丫头还跑到医院来当着其他人的面质问他,认为是他不让她做捐献人,真是可笑!
“之前明明说可以的啊,为什么现在不行?”姜雅冷笑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人适合捐骨髓,你和叶向东认识,想把这个人情给何以纯对不对?所以故意说我的不合适,真是太过份了!”
“你!”周立人不知道姜雅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一时有些气结。
“我什么我,我知道检查结果的那天就听到护士议论了,说那个小丫头运气真好,一下子检出两个适合她的骨髓来,有的病人等好久都等不到一个。另一个我开始还不知道是谁,现在已经打听出来了,就是何以纯!”
周立人恼火地看着姜雅,他没想到医院的护士会这么大嘴巴,看来何以纯的事瞒不住了,真是麻烦!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何以纯既然故作清高不肯嫁给秦大哥,干嘛还要来装好人!你一定要用我的骨髓!”姜雅见周立人无话可说,气焰更盛。
周立人气愤回道:“你瞎嚷嚷什么?谁**瞒着你了!何小姐怀了孕,根本就不能捐骨髓!你的要是适合怎么可能不用?也不用弄到现在还得去找捐献人!”
“是吗?”周立人这么一骂,半点不像作伪,姜雅倒是怔住了,“我的骨髓真的不能用吗?”
“当然,我们正到处在找其他适合的人,拜托你别添乱了!”周立人说完转身走人,他现在又困又头疼,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真不该这么敬业直接回医院的,得赶紧找个地方躺会儿去。
原来是真的不适合,姜雅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郁闷地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才缓缓迈着步子离开医院。临出医院门口,她突然灵光一闪,想到秦晚来好象还不知道何以纯的骨髓也适合欢欢吧。
她的消息还是不够灵通,何以纯竟然怀孕了,会不会是秦晚来的?想到这里,姜雅又傻了眼。不行!她得弄清楚,如果孩子是秦晚来的他们没理由还不结婚啊。如果不是,那何以纯因为怀了别人的孩子而不救欢欢,秦晚来要是知道了还能把她当成圣母一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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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晚饭时又乱了一团。本来吃饭的时候,欢欢还有点胃口,吃了一些东西,但大家还没下桌子,小丫头就又吐了。一帮人折腾了好一会儿,处理好后全都没了胃口。
“我去给孩子洗个澡,一会儿再弄点东西给她吃。”杨梅有点受不了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反正欢欢这会儿也不愿意吃东西了,衣服上也弄脏了一点儿,去洗一下更好。
杨梅和孩子走后,饭桌上就剩下了何以纯、何以容还有秦晚来。
“有偿寻找骨髓那边还没有结果吗?”沉默片刻,何以容先开了口,问秦晚来。
秦晚来烦燥地瞪着水杯闷闷地道:“还没有。”
何以容难受地道:“孩子这样实在太辛苦了,要是那个姜雅的骨髓最后配型也成功该多好,早点做移植就不用一直受这种化疗的苦了。是不是再扩大点寻找范围好?比如电视、报纸还有网络?”
“都有在跟进了,一会儿我让人将报酬提高一倍。”秦晚来有些无力地道,看着孩子难受,他的心真的痛到了极点,偏偏又有种使不上劲的感觉,他甚至害怕,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捐献人该怎么办!
第零五零章
何以容瞥见秦晚来略有些慌乱,但努力不让这种慌乱在脸上显现出来。无论是秦晚来还是许瑞安发现她的欺骗,她都很难做人的了。
好在,秦晚来现在对何以容的事并不关心。何以容帮他开了门之后,他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就径直往里去了,经过许瑞安时也只是随意扫视了他一眼,没有停步结识的打算和心情。
秦晚来这样的姿态,让许瑞安有点不爽,但也不是特别计较。他的家庭教会了他,处变不惊,在自己不熟的场合,对待任何态度的人都不要有什么不满的表情,即使有不满也是放在心里面就好。
何以容开了大门让秦晚来进来之后,没有马上关上,仍是敞着门道:“你走吧!我们的事以纯没和其他任何人说过,你在这里让我很尴尬。”
“我让你丢脸了吗?”面对何以容的冷淡甚至是驱逐,许瑞安可以将不满直接表达出来。他本以为不管何以容因为在上海发生的事多么的怨他,见了他来西安看她总应该是高兴的吧,结果她却一幅很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关系的样子。
这种不情愿好象还不是出于害怕别人知道后会闲言碎语瞧不起她,而更多的像是不愿意再和他有任何关系了,所以要将过去的一切悄悄埋葬掉一样。
“我不想和你吵,你应该明白这不是什么怕丢脸的问题。我自从跟了你就已经是不要脸的第三者或者说情妇了。除了怕我父母知道后会难过会痛心之外,别的人怎么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越是这样不利的时候越是不能示弱,不然许瑞安更会怀疑。何以容红了眼圈,泛着泪花继续道:“如果还有一点点为我考虑的心,你就不应该突然这样跑到以纯家里来让我尴尬得想要死掉,我和你一起这么多年了,在北京!你的地方,有做过一点点让你为难的事吗?”
听何以容这么说,许瑞安觉得自己也是来得有些冒然了,不过他也没想到何以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也是因为急着想见你,才跟小静一起过来了。小静是我的堂妹,也是你堂妹何以纯的同事。我上次来西安去医院看小静的时候就见过何以纯了,她的小孩现在不是在生病吗?我过来看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我没想当着其他人的面表示和你认识,是你这样拉了我出来说话,反而让人家知道我们........”
何以容想想也是她太激动了,她和许瑞安本来就有默契,在外人面前随时是可以装作不认识对方的。可刚刚这种情况下,她乍一看到许瑞安能不吃惊能不害怕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秦晚来都凑着这个时间过来了,她是否在劫难逃了呢?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你回屋吧,我在外面静一静,一会儿再回去。”已经这样了,何以容也无可奈何,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何以纯和秦晚来还有杨梅不会在许瑞安堂兄妹面前说到欢欢的身世,不然一切都完了!
许瑞安见何以容脸色苍白,形容憔悴,整个人比上次分开时还要瘦上许多,以为她仍在为失去孩子的事痛苦,所以才对他态度不好。想想心里也有几分怜惜和懊恼,上海的事确实怪他不地道,如果他当时不跟于霞走,不把她一个人丢下,他们的孩子也就不会突然没了。
“如果我在这里让你不舒服的话,我一会儿就走。我还住上次的酒店,你晚上过去我们再好好谈好吗?”
“好。”何以容迅速答应,转过身不再看许瑞安,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
许瑞安见何以容瘦削的肩微微颤抖,很想再安慰几句,但伸出的手还是缩了回来,叹了口气便回屋里去了。
“瑞安哥,以纯家的院子挺漂亮吧,我可最喜欢这种老房子了,种了那么多花花草草,一看就特舒罚”看见许瑞安进屋,许静马上大声道,不过她的话还是有点分寸的,这会子屋子里有秦晚来这个外人在,她可不会随便拆许瑞安的台。
许瑞安进门之前,脸上就已经挂上了云淡风清的微笑,这对他来说是再容易不过了。听许静这么一说,笑得更是灿烂了几分:“确实很漂亮,那些掬花很亮眼,我看到墙边有几颗好像是果树,如果是春天的话,肯定更漂亮。对了,小静,我刚刚接了个电话,恐怕不能多待了,你是在这里再玩一会儿还是和我一道走?”
许瑞安不动声色地看着许静,既使眼神里看不出明显的示意,这话意许静还是明白的,他不打算在何家继续待下去,甚至希望她能一块儿走,也不知道何以容跟他在屋外说了什么呢,时间也不长,应该是何以容觉得尴尬想让他们离开吧。
“我当然和瑞安哥一起走啦,以纯这么忙,我可不好意思赖在这里吃晚饭。”许静说着俏皮一笑。
何以纯道:“没关系的,我今天买了挺多菜。”
“不啦!以后吧,等欢欢的病好了,我肯定还要来吃你亲自做的饭菜的。今天我带了那么大一个钱包出门,不愁没有大餐吃了。”许静冲许瑞安呶了呶嘴,笑眯眯地道。
许瑞安回以一笑,默默认了。眼角扫过站在厨房门口的秦晚来,后者对客厅的他们一点兴趣也没有,正弯腰接过那个叫欢欢的小丫头举手递给他的一块点心还是什么。
“那我们走啦,不打扰你了。今天你们家人多,等没这么多人的时候,我再来陪欢欢玩。”
“总是麻烦你.........”何以纯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嘶怎么看许瑞安,因为她和他实在没什么可说的。而且,没见何以容进来,她也有点担心。对于许瑞安这种突然登门让人措手不及的做法,何以纯也有些反感。这男人也太自我了,像是一点儿也没为何以容着想一样。
“咱们可是好同事和朋友,别老是这么客气。好啦,走了!你这里还有客人,不用送了!”
何以纯仍是将许静和许瑞安送到了门口,院子里却没有看见何以容,许静也张望了一下,心里可是充满了好奇,一出门就忍不住问许瑞安了。
“怎么样?瑞安哥,我刚刚可是和以纯说了我和她有可能会变成亲戚呢!”
“傻丫头!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得这样早,我和以容的关系毕竟还没公开,你和以纯谈这个事,人家也会尴尬的。”
“知道啦,我也只说了两句就打住了。何以容呢?怎么没见她的人了?刚刚她的表情可是挺难看的。”
“是啊,她看来还在生我的气。”许瑞安皱起了眉头,在许静面前他不用掩饰自己的烦恼,也不用装出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这次见面我感觉她的变化很大,自从没了孩子后她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怨恨我。”
“有可能哦,失去孩子对女人来说打击真是挺大的。欢欢只是以纯领养的孩子,现在病了,她和她小姨都愁得不行。就别说亲骨肉了。没出生的孩子对你们男人来说可能还算不上一个生命,但在女人的肚子里待过,女人早早就有了血肉连心的感觉,骤然失去,那种难受是你们男人无法想象的。”
“你现在倒成了专家了。好啦,不说了!你选个好地方去吃饭吧,给你爸妈打一下电话,让他们直接过去。”许瑞安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难受难受难受!他知道何以容很难受,他也难受,但难受又能怎么样?那个孩子反正是不可挽回了,已经无法改变的错误,许家人教他的是,赶紧揭过去,想都不要多想!以后坚决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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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容并没有离开,只是从侧面的小道绕去了后院而已。那条小道有树挡着一般人刚来时不会怎么注意,而后院其实也很小,但有一个可坐两人的秋千架和几颗月季,象一个小小的秘密花园。
何以纯绕过去看到何以容时,她正默默流着眼泪。虽然说何以容的痛苦一多半是她自己造成的,但作为姐妹,何以纯仍然为她感到惋惜也替她难过。许瑞安的到来肯定让何以容很害怕吧,女人只要陷入感情就会很被动也很容易犯错。有些错只是一念之差,但后果却是难以承受的。
“他们已经走了。”何以纯走近道。
何以容听到声音有些紧张地抬头,见是何以纯才放松了些,她现在的样子看着像一只惊弓之鸟。
“我该怎么办?以纯,我该怎么办?瑞安说要和于霞离婚了,说想和我结婚,可如果让他知道欢欢的事,真不知道他会怎么对我!”
“你现在还考虑嫁他吗?”何以纯瞪大眼睛完全不赞同地道:“如果你告诉他说你以后可能再也无法生孩子了,因此不得不分手,这样的话,他可能还会感激你,也会觉得愧疚。就算将来欢欢的事被他知道了,也时过境迁,多半不会追究什么了!可要是你嫁了他,到时候可就很难自圆其说了,到那个时候谁也帮不了你的。”
“我........”何以容一时语塞,她的心确实是动摇中,想过就算生不了孩子,哪怕能做一回许瑞安明正言顺的妻子也好,不然这些年所为何来。
但何以纯说的也没错,假如现在因为不能生孩子和许瑞安分手的话,许瑞安对她会有愧疚不会找她的麻烦。欢欢的事晚一些知道了,他应该也只是会将对她的愧疚给抵消觉得再也不欠她什么再也不会给她什么而已,不至于非要和她算老帐。可如果连不能生孩子的事也瞒着他,装着若无其事嫁给他的话,将来所有事情一穿梆,许瑞安估计就会翻脸无情不知道会怎么对她了。
“我觉得我在西安椿下去了,在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也许逃得远远的,才能放下心中杂草一般铲郴尽的执念。
何以容这种深受折磨的样子让何以纯有些不忍:“那你出去旅行吧,到处走走散散心。”
“那欢欢怎么办呢?我真的太对不起她了!”
“已经这样了,别想那么多了。我觉得你必须要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想法。不然接下来怎么办你也确定不下来,一直处在这种矛盾之中就永远都这么痛苦。欢欢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你出去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心里有了决定再回来。”
不管是好还是坏,都得有个决定才好。处在矛盾和犹豫中的人是最不可能安心和快乐的,何以纯自己已有体会。而且何以容现在的问题是许瑞安和秦晚来两个男人都无法接受的。如果继续纠结着,捅开了那层纸,她可就想选也没得选了。
何以纯还是希望何以容能想通,彻底放下许瑞安,抛开过去的那一段和秦晚来重新开始。那样的话欢欢的未来会有父母同时陪伴,这对孩子来说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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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和你解释得很清楚了,HLA配型不理想你的骨髓不能用。”周立人看着姜雅很是头疼,他去了德国一趟才回来,时差还没倒好人本来就挺燥。这种小丫头还跑到医院来当着其他人的面质问他,认为是他不让她做捐献人,真是可笑!
“之前明明说可以的啊,为什么现在不行?”姜雅冷笑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人适合捐骨髓,你和叶向东认识,想把这个人情给何以纯对不对?所以故意说我的不合适,真是太过份了!”
“你!”周立人不知道姜雅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一时有些气结。
“我什么我,我知道检查结果的那天就听到护士议论了,说那个小丫头运气真好,一下子检出两个适合她的骨髓来,有的病人等好久都等不到一个。另一个我开始还不知道是谁,现在已经打听出来了,就是何以纯!”
周立人恼火地看着姜雅,他没想到医院的护士会这么大嘴巴,看来何以纯的事瞒不住了,真是麻烦!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何以纯既然故作清高不肯嫁给秦大哥,干嘛还要来装好人!你一定要用我的骨髓!”姜雅见周立人无话可说,气焰更盛。
周立人气愤回道:“你瞎嚷嚷什么?谁**瞒着你了!何小姐怀了孕,根本就不能捐骨髓!你的要是适合怎么可能不用?也不用弄到现在还得去找捐献人!”
“是吗?”周立人这么一骂,半点不像作伪,姜雅倒是怔住了,“我的骨髓真的不能用吗?”
“当然,我们正到处在找其他适合的人,拜托你别添乱了!”周立人说完转身走人,他现在又困又头疼,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真不该这么敬业直接回医院的,得赶紧找个地方躺会儿去。
原来是真的不适合,姜雅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郁闷地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才缓缓迈着步子离开医院。临出医院门口,她突然灵光一闪,想到秦晚来好象还不知道何以纯的骨髓也适合欢欢吧。
她的消息还是不够灵通,何以纯竟然怀孕了,会不会是秦晚来的?想到这里,姜雅又傻了眼。不行!她得弄清楚,如果孩子是秦晚来的他们没理由还不结婚啊。如果不是,那何以纯因为怀了别人的孩子而不救欢欢,秦晚来要是知道了还能把她当成圣母一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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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晚饭时又乱了一团。本来吃饭的时候,欢欢还有点胃口,吃了一些东西,但大家还没下桌子,小丫头就又吐了。一帮人折腾了好一会儿,处理好后全都没了胃口。
“我去给孩子洗个澡,一会儿再弄点东西给她吃。”杨梅有点受不了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反正欢欢这会儿也不愿意吃东西了,衣服上也弄脏了一点儿,去洗一下更好。
杨梅和孩子走后,饭桌上就剩下了何以纯、何以容还有秦晚来。
“有偿寻找骨髓那边还没有结果吗?”沉默片刻,何以容先开了口,问秦晚来。
秦晚来烦燥地瞪着水杯闷闷地道:“还没有。”
何以容难受地道:“孩子这样实在太辛苦了,要是那个姜雅的骨髓最后配型也成功该多好,早点做移植就不用一直受这种化疗的苦了。是不是再扩大点寻找范围好?比如电视、报纸还有网络?”
“都有在跟进了,一会儿我让人将报酬提高一倍。”秦晚来有些无力地道,看着孩子难受,他的心真的痛到了极点,偏偏又有种使不上劲的感觉,他甚至害怕,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捐献人该怎么办!
第零五一章
又是一个大风天气,吹得高压电线呜咽作响,有着柔软枝条的树木则随风乱摆,间或有‘喀嚓’折断的枯枝高空坠落。除了松柏之类苍翠依旧,落叶乔木早就变得成了秃头和尚。
清晨的寒风不再友好,一阵接着一阵吹得人脸上祼露的皮肤生生发痛,行人少了许多,即使不得已要外出,也是裹着围巾,戴上手套,缩着脖子急走。有不肯好好走路的小孩,用手捂着耳朵倒退着走以为能躲过风头,但又不时要回头看一看路。
何以纯独自待在一间环境不错的独立病房里,隔着透明洁净的玻璃窗怔怔地看着窗外。欢欢去检查了,何以容和秦晚来两个一起陪着孩子去的。何以纯第一次在孩子去抽血什么的检查时没有亲自陪同。这段时间,秦晚来跟何以容似乎默契了很多,虽然对话不少,但为了孩子的心是一样的。
一晃又挨过了一个月,欢欢的化疗反应越发严重了。已经剃了曾经柔软美丽的黑发,虽然大人们买的帽子非常漂亮,款式多得戴都戴不完,但也无法掩饰小家伙越来越苍白的脸。曾经的小圓脸瘦了一圈之后,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显得更大了,神采却大不如前。
每个人看着都觉得心疼无比,可为了不把压抑的气氛弄得更糟又都得极力掩饰各种担忧和烦恼。何以纯觉得秦晚来近来看她的眼神冰冷了很多。也不是不再找她说话,但惜言如金说得很少,也许是因为孩子的病情趋重给闹的,各地寻找适合移植骨髓的队伍也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所有人都在等,并开始有些焦虑不安了,每一天似乎都在希望和失望中交替者。
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什么动静,小腹依然平坦。虽然请了个挺会做饭的阿姨,每天换着花样像是要尽情展示出自己的十八般武艺给雇主,但何以纯和孩子包括其他人的胃口都表现不佳。
叶向东晚上仍然去何家,偶尔也过去吃晚饭。他也非常担心,表面上却还得装作镇定。医生说前三个月最危险,他一直是在数着日子过,时间前所未有的缓慢。那胎儿就像一颗迟迟不愿抽枝发叶的名贵花草,让人充满了期待却巍然不动。还好每周的漓都是正常的,不然叶向东真的要急死了。
让他不安的还有何以纯的态度。何以纯的心似乎仍全在欢欢身上,没能分给他多少关注,甚至好象也没有太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一点令叶向东深深忧虑。为了这个孩子,他顶着无限压力,甚至在周立人跟他通气之后,想办法去收买了知情的姜雅。
而姜雅并不值得信任,她就象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出这件事。叶向东比任何人都更期待可以尽快寻找到其他合适的骨髓。
欢欢的状况不佳,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骨髓,他隐瞒何以纯HLA配型也适合的事实一旦被揭穿,其他人会怎么反应叶向东不在乎,他只是害怕何以纯会非常难受还会怨他怪他。可是他能怎么办呢?任何男人站在他这个位置也无从选择!
无数个夜里,何以纯辗转反侧,无法睡眠。有时候她以为他睡着了还会发出难受的叹息声,她一直为欢欢揪着心。这更让叶向东觉得自己的隐瞒是不是错了,他是不是应该放弃自己的孩子来成全何以纯爱着欢欢的心呢。也许何以纯知道了会毫不犹豫地拿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呢,毕竟一个活在眼皮子底下日日受苦的孩子更容易让人怜惜和心痛,那个尚未成形的胎儿算得什么?
可叶向东真的不舍,也怕如果不要这个孩子,他和以纯以后都不再有孩子。那样的话就算他可以接受,以纯恐怕也会遗憾终生,一辈子都会难受。
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慢!如果几个月一眨眼就过去;如果欢欢的药物治疗有不错的效果,不恶化。他和以纯的孩子安稳长大,早些出世,再救下欢欢。一切不就完美了吗?可这时间实在是太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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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来和何以容带着欢欢检查完便到病房里接受药物注射,孩子不太舒服精神不济,半躺在升起靠背的病床上有些无聊地把玩着手上的新芭比娃娃。有时候揪一下娃娃的眼睫毛,有时扯一扯娃娃的金色长发。一直嘟着小嘴,显得郁郁不乐。
“医生怎么说?”何以纯见何以容和秦晚来都沉着脸,担心地问。
秦晚来坐在床边看着欢欢没有理会何以纯的问题。何以容摇头答道:“恐怕不太好,医生都皱着眉,表情比较严肃。今天的检查结果最快也要12点才能拿到,一般都是下午的,算是给我们加快的了。”
“那怎么办呢?化疗的负作用倒是越来越明显了,怎么治疗效果却这么糟糕呢?”何以纯异常失望地坐在了椅子上。总是一点好消息都没有,实在让她太难受了。
秦晚来抬眼从何以纯忧虑难过的面上一扫而过,黝黑的双眸更加暗沉。“欢欢从今天起就长住医院吧,这间VIP病房还可以,基本上需要的东西都是齐全的,不用跑来跑去了,也方便医生随时关注孩子的情况。”
这话并不是商量的语气,更像是一个成熟的决定,只不过是知会一下何以纯而已。何以纯看了秦晚来一眼,后者没和她对视。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对的话来。这些日子以来,孩子只是定期来医院化疗,一直住在家里,但病情却是越来越严重了。虽然不是待在家里的原因,但有钱的话,一直住在医院可能也是更好一些。
“就住医院吧,这里也有多的床。以纯你现在不能太累,晚上我在这边陪欢欢就行了。”何以容赞成道。
何以纯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倒不是她认同何以容的话,因为怀孕的原因所以晚上不在医院陪欢欢。而是她只能如此,经过这些日子,孩子和何以容的关系已经亲近了很多,她们是亲生骨女,多些单独相处会更好。
毕竟何以容选择了放弃许瑞安。那一次许瑞安来过之后,何以容曾在外面单独见过他几次,何以纯不知道他们具体说过什么,反正有一天何以容回来之后明显哭过,然后好几天都默不作声伥然失神。许瑞安也没再找过来,这说明何以容应该是向许瑞安说明了自己可能无法再生孩子的事实,选择了放弃正牌许夫人的位置。
何以容能做到这样很不容易。世人总是要求女人将母爱放在第一位,孰不知多少女人为了孩子而放弃升职的机会甚至工作,放弃了多少个人时间和追逐爱情的自由,许许多多的人甚至因此完全失去了自我。
母爱是伟大的,所有人都认为伟大的母爱就是要为孩子牺牲一切。每个女人曾经都有自由有梦想,做了母亲好象就不得不失去这些,而且还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有卫道士说,既然你不愿意做出牺牲,那就不生孩子呗,做个自私的女人好了!看看,不生孩子,不为孩子奉献一切便成了自私的坏女人,做女人实在是难!
不管如何,对于何以容的决定,何以纯还是从心底赞许的,因为她和许瑞安难有好的结果。但也有些心疼何以容的决定,讼竟是深爱着许瑞安的。不然以她从小到大的高傲性子,不会屈身去做一个已婚男人的情人,一个别人家庭的破坏者,她的骄傲本不容许她那么做。
所以何以容确实是真爱许瑞安的。不然她完全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不用离开父母,独自北上,忍受几年的不堪和寂寞。可她最终还是为了欢欢留在了西安,她和秦晚来之间还没有产生任何感情上互动,他们仍然不来电。这表明何以容日后多半还是会失去和必须回归秦家的欢欢一起生活的机会。但她还是选择了留下,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何以纯心潮涌动,回想着种种过去。没有发现秦晚来在她点头同意何以容晚上在医院照顾孩子时流露出来的那种失望。
“我公司还有点事,欢欢你先照顾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这句话是对何以容说的,说完之后秦晚来就走了,没有跟何以纯说什么。
何以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也没有怎么注意。有她和何以容在医院照顾孩子本来也是足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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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来一路狂飙去到办公室,路上不知道被交通监控拍到垢次违章,但他一点儿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何以纯的态度,他知道叶向东每晚都去何家。欢欢在医院受苦,而何以纯每晚却都在叶向东那个卑鄙小人的怀里安然入睡,想到这样的情形,秦晚来就觉得肺都要炸开了。
怒火难消地将办公桌上的文件一扫而下,水杯也‘哐当’一声碎成了几块。姜雅见状虽然心惊肉跳,仍是蹲到地上收拾起来。乔阳听到这边有东西碎了的声音过来,见秦晚来转了椅子背对着门口,没有骂人也没什么动静,便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知道秦晚来最近心情很不好,不是一般的不好,简直就像已经点燃的多响礼花一样,不时爆出一团火花来。应该是为了孩子的病吧,这么久了,花了很多精力和金钱,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骨髓捐献人,忧心重重,暴躁难安也是正常的,这件事他也无能为力,该劝的都劝过了,再说什么都是苍白的没有什么意义。
杯子里本有刚泡好的咖啡,洒了一地,姜雅费了不少劲才将所有东西收拾干净。工作以后,她倒是有些进步的,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现在已经能做不少过去非常不屑一顾的琐事了。自从组织了一次不错的温泉之旅后,和公司的同事也都熟悉了,相处不错。当然也有一些**事看不起她的花瓶角色有些嫉妒什么的也是很正常很正常的。
秦晚来本来很烦姜雅,那天在假日温泉的独栋小木屋醒来时,姜雅竟然在他房里,让他狠狠吃了一惊,还好姜雅没脱衣服,只是小猫一样合衣绻在塌塌米的边边上睡着。不然若又弄出一次狗血的酒后乱性来,秦晚来真会阉掉自己了。
姜雅说嘶放心他,所以和同事们回去之后又自己开车过来照顾他的。再加上姜雅没有借机引他犯错,让秦晚来心里稍稍放下了几分成见。不过他觉得自己真的再不能喝醉了,他的酒量并不是很差,可每一次心情不好喝得太急就很容易醉,必须要注意了,同样的错误犯一次已经难以接受,犯两次直接就是该死了!
不过,让秦晚来最为震惊的还是前几天姜雅忍不住向他说出来的消息。一开始他真是拒绝相信的,但想办法求证之后,实情确如姜雅所说,所以他再也没有办法淡定了。
“秦总,乔总问您中午要不要和他一起吃饭。”秦晚来一到公司就突发这种无名大火,让姜雅都有点害怕了。
“不吃!”好一会儿,秦晚来才冷冷吐出两个字。
姜雅克服紧张上前问:“你今天........今天是怎么了?早上不是去医院了吗?是不是欢欢........”
见提到欢欢的名字时,秦晚来搁在椅柄上的手因为紧握着而爆出了青筋。姜雅知道自己猜对了,因此继续道:“欢欢的病情又严重了吗?这可怎么办好呢?找骨髓的那些人还都没有好消息传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合适的,欢欢能等吗?要不要试一下我的骨髓?虽然配型的点数偏低........”
“别说了!”秦晚来心烦意乱地道。
姜雅这时候却不害怕秦晚来的心烦了,她倒是希望他越烦越好,因为前几天嘶惜背弃和叶向东约定的条件告诉秦晚来何以纯适合捐献的事实之后,秦晚来却没有找何以纯的麻烦,甚至完全没和何以纯或其他任何人提及,这让姜雅很是气愤。
秦晚来知道了这事竟然不跟何以纯说,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也在为何以纯考虑,怕她为难。叶向东为何以纯考虑还可以理解,毕竟何以纯怀的是他的孩子。秦晚来这样顾虑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他是真的爱上何以纯了。
何以纯因为怀着别人的孩子而不适合捐献,秦晚来竟仍舍不得让她为难。怕她为难,也和叶向东一样选择了隐瞒这件事。每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苦都不说,这算什么?何以纯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姜雅愤愤地想着,司来恨不得亲自去告诉何以纯的,但要是叶向东知道是她告诉何以纯的话,她会非常非常倒霉。告诉秦晚来还有一线侥幸,秦晚来知情的话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查出来的,和她无关,她可以否认,直接告诉何以纯可就难以推脱了。
“何以纯的骨髓明明就适合啊,才怀了没多久的孩子可以不要嘛,欢欢这么辛苦,都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她生下孩子,这样真是太过份太残忍了!”姜雅扇风点火道,她反正没怀过孩子,所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剥夺一个没出世的孩子的生命难道就不过份不残忍么!
秦晚来没有动静,姜雅便继续道:“也不知道何以纯到底知不知道,反正叶向东真的是太自私了!这种见死不救的事都做得出来,还威胁我不准我说出去,那种常年待在部队的家伙实在太冷酷无情了!”
“够了!别再说了!”秦晚来吼道,他是很气恨叶向东,但他没有失去理智。以纯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如果她知道自己现在就能救欢欢,但得以失去肚子里的孩子为代价,不管她选择马上移植还是过段时间再移植都会非常痛苦。所以欢欢的病还没到危急的时候瞒着她是最好的,没有必要让她知道后左右为难,她受的苦已经足够多了。
就当刷不适合捐献就行了,谁让他和何以容都不适合呢!老天爷简直就是故意在折磨他们。秦晚来一点也不怨何以纯,只是恼恨叶向东罢了。如果叶向东不在以纯知道欢欢身世的时候趁虚而入,那么以纯也就不会怀孕,不怀孕的话,救欢欢也就很容易了,不用担心知道自己能救孩子之后要面对那么痛苦的选择。
“我说的都是事实嘛,最可惜是我的骨髓最后检查不适合,我本来多想救欢欢啊,现在明明就是何以纯能救却装得若无其事一样,领养的孩子就是不如亲生骨肉来得亲........”姜雅仍不知死活地嘟嚷着,她就是要激怒秦晚来,就算他一直忍着不说出何以纯适合做骨髓移植的事,能让他一想到何以纯就烦恼无比也好。
秦晚来终于忍无可忍地猛拍桌子再次吼道:“滚出去!你给我马上滚出去!”
第零五二章
见秦晚来发这么大的火,姜雅瘪了一下嘴十分委屈地道:“不说就不说了,我也是关心欢欢,担心欢欢嘛,算我多事好了!”
装作气恼地迅速转身出了办公室,这会儿反正也到午饭时间了,秦晚来应该是没胃口或者气饱了吧,她可不会傻待在这里受气兼挨饿。
“怎么了?受委屈啦?”出了秦晚来的办公室,并帮他把办公室的门给带上,脸上委屈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撤下来,就碰上乔阳从隔壁办公室出来了。
马上继续哭丧着脸轻声道:“没事,秦总只是心情不好,他连中午饭都不肯吃呢!”
“是吗?那不管他了,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好了。”
“那怎么好呢........”姜雅略显羞涩地推脱,她感觉到乔阳对她有点意思,虽然这也给她的虚荣心增添了几分满足,但她喜欢的人可是秦晚来。乔阳和秦晚来关系太铁,她和乔阳最好是不要有什么暧昧才好。
乔阳耸肩笑道:“无所谓啦,慰劳一下你刚刚被我的合伙人打击过的脆弱心灵嘛。晚来近来确实像个炮筒子,跟什么人都开火,我现在都不敢让他见客户了,不然全要给吓跑了!”
“不会的,秦总一向公私分明,我不过是个小助理,冲我发点火不算什么。”
“我刚刚好象听到你们提到欢欢了是吗?”乔阳问。
姜雅叹了口气道:“是呀,用高额报酬在那么多城市还有各种媒体寻找,都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多让人着急啊!孩子的化疗反应越来越严重,身边有合适的骨髓却又不用........”姜雅说到这里顿了顿,表现得像是说漏了嘴一样。
“有合适的骨髓?是谁?怎么不用呢?”
“........还不就是那个何以纯,司来是适合的,但怀孕了现在不能抽取。”姜雅犹豫了一下撇了撇嘴道。
乔阳有点惊讶:“何以纯怀孕了吗?是晚来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等到孩子出生的,听说新生儿的脐带血就可以用。”
“哪儿能啊!何以纯怀的又不是秦总的孩子,欢欢也不是她和秦总生的,没那么简单的啦!”
乔阳见姜雅似乎有点紧张,故意道:“那就让晚来和以容再生个孩子好了,亲生父母生的二胎应该是可以救之前的孩子的。”
“那........那怎么行!秦总跟........跟何以容还能复合吗?”姜雅越说越不肯定了,从她的感觉来看,秦晚来现在是爱着何以纯的,所以她一直重点关注着他和何以纯的动向。不过何以纯现在怀了叶向东的孩子啊,肯定是不可能和秦晚来一起了。
那么,看来还真是她疏忽了,她还老跟何以纯较什么劲呀!反正何以纯是不可能嫁秦晚来了。她一直这样气不忿怨难平,应该是看到秦晚来那么喜欢何以纯,而何以纯竟然不喜欢他喜欢了叶向东吧!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了,如果真如乔阳所说,秦晚来就算不喜欢何以容了,如果他们重新在一起再生个孩子能救欢欢的话,只怕他们也会尝试吧?
看出姜雅很是担心,乔阳不动声色地继续道:“其实晚来上大学时一直很喜欢以容的,虽然中间隔了几年,要重新培养感情我看也没什么难的。”
“是........是吗?”姜雅听他这么一说,越发苦恼得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好了,不管这些了,赶紧吃饭去吧!下午还要见一个大客户呢。”乔阳若无其事地说完便往外走,姜雅回头看了一下秦晚来的办公室,才十分郁闷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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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叶向东怎么还不结婚呢?”何以容问何以纯,她觉得叶向东是很不错的,因为她一直喜欢那款成熟稳重的男人。何以纯能和叶向东在一起,她是既羡慕也很看好的,但不理解何以纯为什么孩子都有了仍迟迟不肯和他结婚。
“一定要结婚吗?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何以纯将视线从欢欢熟睡的脸上收了回来反问道。小丫头今天难受了一天,也闹了一天,好不容易才睡着了,看着本来活泼乖巧的孩子被病痛折腾成这样,她一整天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虽然叶先生每天都过来,好象回家一样,但毕竟法律上你们还不算是夫妻啊!那本结婚证对我们女人来说可是很重要的。”何以容说到结婚证的时候表情有点感慨。
那一次,她思前想后还是接受了何以纯的劝解,主动和许瑞安提出分手。当她告诉他,说她在上海流产后医生告诉她可能再也不能生孩子的时候,许瑞安一下子就傻了眼,好半天没有说话。他的沉默深深地刺痛了何以容的心。
虽然她早就知道孩子对于许瑞安对于许家来说非常非常重要,但许瑞安一听到她可能生不了孩子之后的惊讶继尔失望的表情还是很伤她的心。这样一来也只能让酸定地决定分手了,不然还能如何?
“这段时间我一直很痛苦,很犹豫!因为我实在太想做你的妻子了,可不能生孩子的话你怎么能娶我呢,我明白的........”何以容永远记得向许瑞安说明时的心情,当时她真的痛苦到了极点,心里一直在淌血,那种完全不需要演绎,那种发自内心的痛苦看起来特别的悲恸和愁苦。
但许瑞安却像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他也不需要什么反应了,他的沉默和他的失望就是最直接的表情,那样的表情熄灭了何以容最后一丝希望。她也幻想过,许瑞安是真的很爱她,爱到一定要娶她,没有孩子其实可以去美国请代母,做试管婴儿。可许瑞安什么反应也没有!不能生孩子的她想嫁给他原来真是天大的奢望!
何以纯这边没有想到何以容会突然劝她结婚,这些日子何以容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她的心里除了痛苦和孩子之外好象再没有其他东西了,原来她其实也关注着她和叶向东。
结婚证这个东西一度对何以纯的吸引力是很大很大的,早年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和秦晚来去领证时的情形,她当时真的很渴望拥有那种合法的夫妻关系,天天盼着自己的二十岁生日。二十岁后,她就可以合法地嫁人了。
只可惜,幻想永远只是幻想。在她百般渴望的时候,秦晚来从没想过要用一纸证书来圆满他们的关系。而到了现在,她已经觉得那个证书并不那么重要了。无非是孩子上户口的问题吧,这事稍稍找点关系就能搞定,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和他结婚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可能会弄得很多人都不愉快,我不想那样。”何以纯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她其实很害怕,如果叶举百般反对,如果许多人来质疑叶向东的选择,如果她撞过陈小芸的事再一次被挖出来摆在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面前,任人议论纷纷,她会很烦恼很难受!何必呢,她和叶向东在一起就在一起了,也没必要非得结婚诏告天下吧!
何以容并不清楚陈小芸的事情,总觉得何以纯的固执有点无法理解:“有时候你还真是个倔脾气!别告诉我你其实还是喜欢晚来,和叶向东有了孩子不过是个意外。”
有这么狗血的重复么!何以纯听到何以容的猜测本来略显沉重的唇角都忍不住上扬了一下,“不是啦,我觉得和向东在一起挺好的,现在,他偶尔有事不过来我都睡得没那么安稳。我很需要他,也很喜欢和他在一起。”
“你说的是喜欢,那爱呢?”何以容追问。
“爱?”何以纯蹙了眉头,犹豫片刻才摇头道:“爱是个太沉重的字眼,我再不会轻易说这个字了。我喜欢他的存在,喜欢和他在一起时那种温暖安心的感觉,这样已经足够了。”
也许这些感觉其实就是爱,但何以纯不愿意多想,更不愿意说。以前她再三向秦晚来表白,说了无数次她爱他,但结果如何呢?不堪回首。她实在不想再说什么爱了!
“晚来其实伤得你很重对吗?好在时间是疗伤的良药,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放下了。而我对瑞安的感情........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忘怀,我觉得好象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他了,以前你有过这样的感觉吗?”何以容有些迷惘地道:“告诉我,要怎么才能忘了他?难道真的象书上说的,忘却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入另一份感情吗?”
何以纯无法就这个问题给出答案,她只能说:“也许吧,我觉得另有一种说法也有点道理。爱情其实是一种很有限的感觉,用完了可能就没有了。这种说法好象挺悲观的,但到了一定的年龄,真的很难再有十几二十岁时的那种冲动和顽固的**了。”
“我不太赞成这种说法,爱情永远都在,永远都是深沉厚重的,无论什么年龄的人都能拥有爱的感觉。只不够同的年龄对爱的解读和感觉是不一样的。年轻时的急切和热情,年长后的细水长流,本质上都是一样的。爱的本质就是让欢喜让人忧,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
“可能你说的对。”何以纯并不分辩,她只是有点忧虑何以容的状况,听她这么说,只怕要真的放下许瑞安还是很难。女人真的很傻啊,好多女人只是爱错一个男人就变得万劫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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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接到叶举的电话,让他回家里吃晚饭还让他没事就早点回去,好象是要谈谈叶晨的事。所以五点不到,叶向东就驱车回了大宅,到了门口按了门铃,他已经没带这个家的钥匙很久了。
叶晨快步出来开门,紧跟在她后面的是担心她跑得太快的萧青云。
“你惨了!”叶晨小声道,虽然是提醒,但她怎么看都看不出太紧张的样子,反而有点看好戏的表情,这丫头的肚子已经开始突显了,不过这会儿穿了比较宽松的衣服不留意的人还看不太出来。只是家里的一堆男人已经紧张兮兮地快把她给宠上天了。
“怎么了?”叶向东停在原地皱眉问,虽然叶晨语气带着点戏谑,他也知道嘶会无缘无故跑出来给他开门,要没什么问题,开门的事哪儿轮得到她。
“你的老丈人和丈母娘来了,来的时候脸色很黑哦,这会儿正和老爸在书房密谈呢!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你和以纯的事,总之看起来有点不妙!你要不要躲一躲先?”叶晨说完好心地问。
叶向东的表情马上冷了下来,“有什么可躲的,躲有用吗?我先进去了!”
看着叶向东大步进屋,叶晨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转头看了看天边的晚霞道:“还要一会儿才会天黑,我们出去走走吧。”
这话是对萧青云说的,让他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这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叶晨第一次主动要他陪伴。这些日子他才算是真整识到了叶晨的坚持有多么可怕。她一不骂他,也不赶他走,很多时候还嘻皮笑脸和他说话,但就是不当他是她孩子的爸,就象他只是个借住艘的国际友人一样。
对叶向武可就比对他亲热多了,她总大口的喝叶向武端给她的汤,却对他削好的苹果视而不见。还有很多很多厚此薄彼的举动,总之是让他嫉妒得要死,却又气不起来。
“外面有点冷,要不要去给你拿上帽子和围巾?”
“不用了,风已经停了,也没有多冷,就这附近走走,又不去很远。”叶晨说着就往外走,像是没看见萧青云刚刚急着追出来时只穿着毛衣,并没有穿上外套,不像她出门前就决定要出去所以是穿大衣才出来的。
萧青云也想到自己没有穿外套,但看叶晨已经开大门出去了,只得搓一搓手匆匆追上去,走一走就不会冷了吧,没关系的!
叶向东换了拖鞋进屋,客厅里没人,叶向武从厨房探头出来看了他一眼,扬眉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便又返回厨房帮阿姨做饭了,叶晨很喜欢吃他做的牛肉。
书房的门虚掩着,叶向东犹豫了一下才向书房走去。除非是特别的日子,或者一些节日,他会去看看两个老人,平时已经是很少见面的了。陈小芸还有两个哥哥,老俩口帮着儿子带孩子,丧女之痛也渐渐淡了。不知道这次突然过来找他爸是什么事,难道真是他和以纯的事吗?
“小芸已经死了快三年了,又没留下一儿半女。按理说,向东再找人结婚是很应该的,我们没有立场说什么,但怎么也不应该是那个撞死小芸的女人啊!这算什么事?”陈小芸的妈妈孙世红忿忿地道,往时她在叶举面前其实一直是很注意分寸的。哪怕陈小芸死了,叶家对陈家的两个儿子也还是有不少帮助的。这会儿却说得唾沫星子都快出来了。
陈小芸的父亲陈忠诚似乎是人如其名,不时拉扯一下孙世红,像是不希望她说得太过份。
叶举的表情一直很严肃,他本来以为陈忠诚两口子一起过来,可能是要帮他们哪个儿子或亲戚来说情,又或者是陈小芸的三周年忌日快到了来找叶向东商量什么事。结果聊了没几句孙世红就提到了何以纯,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叶举对于陈家俩口子来说这个事有点不高兴,他的儿子要续弦什么时候再娶并不需要经过他们的同意。但对于叶向东竟然表面上答应不和何以纯继续,暗地里却还在来往,阳奉阴为明显没听他的话就很有点恼火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一直以来令他骄傲和看好的儿子一路顺遂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却一头栽在一个女人身上,这让他无法忍受!
“不知道你们是从哪儿听来的,我倒是不清楚这件事。向东近半年来一直很忙,我不认为他有时间去找什么女人!”叶举全盘否定道,他看得出来陈家俩口子应该也不是特别肯定,不过是听了一点风声来试探他的口风罢了。
陈忠诚听叶举这么一说马上陪笑道:“亲家说得是,向东一直是事业为重的前途无量的孩子,不可能随随便便找那种女人的。我们也只是听说有这么个事,想着总是有点不妥,才来和亲家谈谈。”
孙世红看叶举脸色难看,也觉得自己的话可能说得重了,连忙跟着道:“向东是很懂事的,但在感情上可能单纯一点,就怕旁的人有心纠缠。我和老陈也常在家里说,小芸都去了这么久了。向东是很应该再找一个人的,其实我这边也认识一些不错的女孩子可以介绍给向东的。”
“有心了,只是向东忙着公务,一时无暇考虑个人的事。过完年他就有非常好的晋升机会。不管如何,就算小芸不在了,向东也是你们的女婿,他有出息了你们的脸上也有光,我们叶家以前没有亏待你们陈家,以后也不会,所以有些话我们在家里说说就好,传出去了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叶举的话很委婉,语气却很强硬。
陈家俩口子连连点头称是,他们当然知道如果和叶家交恶肯定是得不偿失的!
第零五三章
听着叶举几句话就镇住了陈家俩口子,叶向东犹豫了一下没有推门进去。不是他不敢面对陈忠诚夫妇俩,而是这时候他突然进去的话,有些话确实不太好说。
他和以纯的确是在一起,以纯肚子里也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所以面对三位长辈的质问,他不能也不愿意违心地否认自己和以纯在一起的事实。欺骗不好,实话实说则马上就会引起渲然大波,即使对陈家俩口子能解释到让他们理解,他的父亲恐怕也不可能理解,很可能会勃然大怒也不一定,因为老头子曾明确表示不希望他和以纯继续来往,而他却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告诫。
他和他的父亲叶举迟早会有一场舌战,这是避免不了的。但至少可以私下进行,所以暂时回避开他的岳父母会更好。叶向东表情沉着地转身回到客厅的沙发坐下了。
“里面是不是提到了何小姐的事?”叶向武将牛肉小火炖上之后洗手走出厨房走近叶向东后瞟了一眼书房小声问。
叶向东默默点了一下头,心情突然之间变得十分糟糕。其实陈家人兴事问罪的情形他也有想过,但那至少应该是在他和以纯真的结婚时或者结婚后吧。他们发现以纯和小芸的死有关系,提出点质疑和不满也属正常。但现在以纯还迟迟没有答应和他结婚,他们就找上门来了,他自然非常不爽。
“陈家人肯定是听什么人说了才知道的,不然怎么可能知道呢,你跟何小姐的事都没有公开,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多。而且以前那些和意外相关的资料基本上都清除掉了,他们这会子突然知道这事肯定是有知情人有意知会了的。”叶向武分析道,他可是费了不少工夫,才把以前的记录,包括正规档案都解决掉了。虽然陈家可能有人记得何以纯,但现在没有明确见到她和叶向东在一起,怎么就知道他们在一起了呢,肯定是听到了明确的风声,不然也不敢直接找老头子评理。
“不要紧,质问和不满是他们的自由,但我的生活怎么过是我的自由。我现在担心的是老头子,一会儿他肯定会大发雷霆的,你帮忙看着点儿吧。这事总归得要大战一场的,他怎么骂我都无所谓,只茵又犯了心脏病才好。”叶向东保持平静道。
叶向武点头张望了一下大门口问:“小晨呢?首长的情绪恐怕还得要小晨帮着安抚才好。”
“她和青云在外面说话吧。”叶向东随口道,叶晨和萧青云的事也是一直这么拖着,别的女人怀孕了哪个不是希望能尽快和孩子爸结婚呢,只有他身边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愿意拖着,让他和萧青云两个大男人亦无可奈何。鉴于同病相怜的缘故,叶向东还是很同情萧青云的,但更愿意宠着叶晨,毕竟她要是真的远嫁了,还能有多少在父兄面前任性撒娇的时候呢。
叶向武又看了大门口一眼,表情有点复杂,象是松了一口气,又象是不舍,还有一些感慨之类。他很了解叶晨,估摸着她应该是快要做出决定了。因为叶晨不会利用所有人对她的好来一味的任性下去。这段时间萧青云的表现很不错,他很有耐心地纵容着叶晨故意惹他心烦的种种举动,除了头疼之外倒也没有丝毫不满,他对她的感情是真实的。
“小晨很不应该拿你来做挡箭牌,她对萧青云其实有感情。”叶向东见叶向武突然沉默,瞥了他一眼便明白他在想什么了。
听叶向东这么说,叶向武马上笑道:“大哥不用担心,我很愿意做小晨的挡箭牌,只要小晨能用得着我,我就很开心了,不管怎么样,我也算是她的哥哥呀。”
“不是算是,本来就是。小武,我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弟弟。既然是一家人,我也不再和你说什么客气话了。小晨对你的信赖其实远胜过对我和向南还有父亲,你在她心里永远会有一个特殊的位置,这是谁也替代不了的,哪怕是萧青云。”
“是啊,我知道的。”叶向武对叶向东的话表示赞同。虽然有时候也会有点儿心酸,但叶晨对他确实是有些不同的。在叶举面前,叶晨现在是个乖巧懂事完全放下怨怼的女儿,在叶向东和叶向南面前也只是个偶尔会撒娇各种开明各种理解的好妹妹。只有在他面前叶晨才是最最真实的自已。她会生气,会烦恼,有任何不满都会直接说出来,她在他面前从不拐弯摸角从不说半点违心的话。叶晨其实是个外表开朗,内心敏感的女孩,所以他格外珍惜这份难得的信赖,他愿意一辈子做她的挡箭牌,做酸实的后盾,只要她能开心,幸福,就比什么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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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没有走远,因为这越来越暗沉的天随时会彻底黑下来,所以只能在家附近转悠一下。而且她也不打算转悠太久,陈氏夫妇无事不登门,老头子一会儿肯定会发火,她还要赶回去救场。只是突然之间很想和萧青云和解,有些事不能由着性子一直拖下去。萧家长辈恐怕都着急了,不让他们过来,又没有好消息传回去,让长辈担忧是大不孝的。
“云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呢?”出门之后叶晨就开门见山地道。
萧青云一听这话觉得似乎有些好的征兆,叶晨和云念的友谊非常深厚,他悄悄打电话请云念帮忙多说好话看来是对的。
“她应该是很想你的,你怎么说呢?”萧青云有点紧张地问。
叶晨看了他一眼轻松道:“我知道啊,她肯定是想我啦,要不怎么会隔两天就打电话给我呢,云云我可了解得很,她是很少主动打电话的人,哪怕是我。有点奇怪的是,她还帮你说好话呢,这可有点难得,到底是一家人了啊。她哪儿就真正了解你了,说那么多好话越听越觉得.........”
“觉得什么?”萧青云正听得专注,叶晨的话却停了。
叶晨神秘一笑道:“没什么,反正我说了,她要是真想我,可以来西安看我。马上寒假了,带着孩子们来看看兵马俑,吃吃羊肉串,逛一下回民街也不错的。”
“晨晨,如果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直接告诉我行吗?我并不是一个顽固不化的男人。”萧青云听叶晨似乎没有回去的意思,不由有些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
萧青云的手很是冰凉,天太冷了吧,叶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嘴里却还是道:“论顽固,你确实不如我。只不过你的骨子里一直更爱你自己,表面上温柔随和,容易相处,其实谁也无法改变你根本的想法和观念。这本来也无可厚非,可我不免担心,因为我自己也是这样啊,两个同样自我的人生活在一起很可能会是一场灾难。所以想到结婚的事我就无法不犹豫。以其婚后不和,弄得好好的感情支离破碎,还不如永远保持一定的距离,也保持住这份美好更好是不是?”
“不对!这是你一直拒绝我的根本原因吗?”萧青云问,见叶晨点头,他突然笑了。“傻妞,你这么聪明怎么也会犯这种糊涂!看来还真是当局者迷。我本来以为你不肯答应是因为我不如叶向武,因为越是接触,我便发现他确实是个很聪明很值得信任的男人,而且他对你的好完全发自内心,对你的细心照顾好象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我能给你的他早就给你了,比我只好不差。你身边已经有了这样一个男人,不选择我或者犹豫不决都是很正常的。这是我最最担心的地方,我怕我怎么做都比不上叶向武,因为我已经落后了好多年,我们认识的太晚。叶向武让我第一次尝到不自信的滋味,但你的犹豫却只是怕我太过自我,会和你分庭对抗会起争执,你很害怕争吵是吗?”
“没错,论吵架,我可能不会输给谁。可我确确实实很害怕争吵,特别是和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做对手,因为无论输赢我都会非常非常难受。”叶晨神色黯然地想到了她母亲的日记,那本日记对她的影响之深远,一直超出所有人的想像。
“那我答应你,永远不和你吵架可以吗?这是一个承诺,我说了就一定努力去做到。你应该明白我以前很不屑一些人总将承诺挂在嘴上所以自己也从来不说。我一直认为想要做好一件事尽力去做默默去做就是最好的,但如果是需要我说出这样的保证才能让你心安的话我愿意说,只是为了你,我想我还是能说到做到的!”
萧青云有些费力地解释着,没有一口肯定自己一定能做到,而是说努力,这更能显示出他的认真和实在。叶晨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份,可她还真的挺需要这种口头上的保证,哪怕他日后不一定能做到,一定要听到男人的承诺才安心 ,这恐怕是女人的通病。
“天晚了,我们回去吧。”虽然萧青云已经忘了寒冷,叶晨却不可能忘了他没有穿外套。她的任性从何而来?不过是仗着他爱她呗。是的,萧青云爱她,这一刻她终于有些确定了。
爱或者不是一成不变,或者不会是一辈子,更多半不能永远。但每个人都是活在当下的,当下彼此有爱已经极不容易了,她为何要苛求呢?谁说萧青云的清高自我和她的完美主义就不能并存呢?
萧青云觉得好不容易叶晨肯和他单独谈话,还没什么结果就这样结果很是可惜,因此拉着叶晨的手有点不肯往回走。
“晨晨.........”
“我觉得冷了。”
“啊?是吗?对,今天是有点冷。”萧青云直觉要去脱自己的衣服给叶晨加上,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一件不怎么厚实的套头毛衣根本就没穿外套,手便停在了半空,这个有点滑稽的举动让叶晨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这段时间以来,过得最安心最惬意的人便是叶晨,她爱的和爱她的人都在身边,加上怀孕后的好胃口,本来纤浓有度的身材丰腴了不少,但这种丰腴却令她神采奕奕处处透出醇酒般让人深受吸引的美好气息来。
看着叶晨笑起来眉眼弯弯,那粉粉嫩嫩的颊,红红润润的唇,一点儿也没有他初次见她时的冷艳和忧郁了。如果她能一直这样开心地笑,幸福地笑,他真的愿意付出一切,萧青云也是在这一刻才发现他最爱的其实是这个明媚欢快的叶晨,这样的笑就像阳光一样一下子洒满了他的整个心田。
见萧青云看着她发呆,眼神从迷惑到深邃,叶晨止了笑,水波流转的双眸却出奇地温柔起来,她主动凑过去轻吻了一下萧青云的薄唇道:“我们回吧。”
意外得到这个吻,萧青云异常惊喜,但他一把拽住想要往回走的叶晨含糊地说了一句“还不够。”便深深地吻上了久违的红唇,他才顾不得这是大马路还是什么地方了。
这个吻热情而绵长,好久,被萧青云放开时,叶晨的脸红得和天边的晚霞一样,如烟似雾。“傻瓜,没穿外套都不觉得冷吗?赶紧回去吧。”
“不冷,我现在多幸福,怎么会冷呢?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考验,让我发现失而复得原来是这样的幸福,我真的很开心.........”萧青云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了。
“我又没答应你什么,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呀?”两人手牵着手开始往回走,见萧青云这么兴奋,叶晨又忍不住想要打击他了。
这一次,习惯了较真的萧青云却只是宠溺地握紧了她的手道:“不要紧,只要你高兴就好。我很应该跟小武学习,就算你不点头又如何呢,只要能陪在你身边,看着你开开心心地过就很好很好了。”
“你要和小武比呀,那可难了!”叶晨故意唱反调,其实她从不拿萧青云和叶向武做比较,因为他们两个没有可比性,他们都是她爱的人,只不过两种爱略有不同而已。不过,她和萧青云的相处方式不需翼面上的互相理解或柔顺温和。她要的并不是相敬如宾的感情,那种在磨合中如酒一般越来越醇,喝下去又香又烈的感觉不是更好吗!
叶晨很满意地看到,萧青云听她这么说时并没有生气,只是象看穿了她的用意一样挑眉道:“那咱们就走着瞧吧,也许我只不过是暂时用错了方法而已。也许我要做的不是嫉妒和排斥小武,而是将他变成我的盟友而不是对手,这样才能治得住你这个顽皮的家伙!”
“不是吧!小武永远都是我这一边的,我才不怕你拉拢他。”叶晨嘴硬地道,心里却不是那么肯定了。萧青云心中豁然开朗之后,那种让人防不胜防的狡黠还有自信便又回来了。不过,她喜欢的不就是他特有的聪明和淡定么。
萧青云身上有些东西是叶向武学也学不来的,出身和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决定了这一切。对叶晨,叶向武的爱和忠诚无须置疑,但他的爱里已经没有了自己,一切以叶晨为重了。
叶晨觉得,这样的爱是不公平的,嘶可能回以同等的爱。叶向武对她的爱中带着一些感恩和仰视的心态。和她在一起,他永远不可能得到那种因为一些小矛盾而带来的普通却平凡的感动,因为对于她,他会无限度地顺从和忍让,这很不公平。叶向武的好值得一个视他如命的女子,他应该得到那样的爱。
“我突然很开心,无法忍住内心的喜悦,甚至不能控制自己脸上的笑容。怎么办?今天晚上,你爸爸和你大哥恐怕都不会开心吧,我这样岂不是很过份?”家里的情形萧青云也清楚,所以他略带歉意地道,虽然语气有几分懊恼,脸上还真是带着无法掩饰的笑意,确实是有点欠扁的!
“真是个笨蛋!”叶晨嗔道,心里涌动出无限的甜蜜来。
如果真是因为以纯的事,老头子这一次的怒气恐怕是有点不好安抚了。而且这个问题单凭烁句话也不可能解决得了。不过也没什么好怕的,为了老头子的心脏,大不了她豁出去装一下可怜或者不舒服什么的,转开老头的注意力就好了。
作者题外话:又迟过九点了,不好意思!广东这两天降温了,没了那种燥热,很适合睡觉,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这一章一直写叶晨,因为她的事总要有个交待,所以赶紧交待了吧。后面主要就是男女主的矛盾了。唉!我最爱的叶晨呀,到底还是打酱油了。喜欢叶晨的朋友不要太失望哦,她那样的脾性注意是会很幸福的了,愿大家都能这么幸福!
第零五四章
陈忠诚和孙世红没有久待,面对叶举的严肃训导,他们就有些气短了。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得太急太冒失了。也是孙世红妇人之见,一叹来那么风光的女婿另找了人,找的还是撞死自己那个短命女儿的小车司机就说什么也沉不住气了。连跟自家儿子都没商量就气冲冲跑到叶家来,结果在不怒自威的叶举面前却马上就委靡了。
因为受了叶举的压制,陈家两口子从书房出来,看到客厅的叶向东时连质问他的勇气都没有了。叶向东还是起身和他们平平静静地打了招呼,陈氏夫妇简单应答了一下就离开了叶家。
送了陈氏夫妇出门之后,叶向东主动去了书房,叶举可能因为生气一直没出来,甚至没有送陈忠诚夫妇出书房,这说明他正在异常恼火之中。
“我确实和以纯在一起,她也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叶举的黑脸并没有吓到叶向东,反正他也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不等叶举开口询问,就直接陈述出事实来。
这样一来,叶举倒是愣了片刻才虎目一瞪猛拍桌子怒道:“好!好!好!陈家人过来说事,我还帮着你圆了,没想到你真的阳奉阴违,继续和那个女人来往。你不是答应了我不和她来往的吗?”
“我没有答应您什么,先前我只是没有反驳您的话而已。”叶向东平静地道。
“不反驳就是默认!你现在来跟我玩文字游戏是不是?该说的我已经讲得很明白了,你也看到了,你跟何以纯的事还没公开呢,陈小芸的父母就找上门来了。他们现在是证据还不充分所以底气不足,被我几句话就镇住了。你倒好,连孩子都搞出来了,他们再来闹,咱们怎么交待?”
“我应该向他们交待吗?我对不起的只是小芸,当年是因为我忙于工作才疏忽了她,没有发现她得了抑郁症,才会发生那样的意外。这几年陈家要求的事哪样我没帮他们做?难道我还一定要把下半辈子的幸福都搭上才算对得起他们吗?”
“陈家人当然没权利管你要不要再婚,这是我叶家的事!但你好找不好找,为什么偏偏要找何以纯?”叶举继续拍桌子大声吼道,叶向武在客厅都听得一清二楚,十分担心,生怕会出什么事连忙出门去找叶晨。
叶向东无所畏惧地反问:“爸为什么又非要找研姨呢?”
“你!好!你真给老子反了!”叶举一下子脸都气绿了,他这辈子最怕人提的就是章小研。是的,他在医院第一次看到章小研就动了心,虽然打听之后知道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但那时候根本就顾不了那么多,只想着没结婚就成,但结果呢?他已经为这事后悔了半辈子。
“我不是故意要激爸,我只想说,感情来了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爸应该能体会我的感受。我爱以纯,胜过功名利禄。以前我也以为我这辈子就和事业为伴了,现在发现那是种非常悲哀的事情,那样的人生是不完整是没有意义的。爸难道想看着我站在高处却孤独一生吗?”
“怎么就会孤独终身?这世上又不是只剩何以纯一个女人了!”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叶向东坚定地道。
这话让叶举有些震惊,他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本来和尚一样的大儿子动了感情会这么执着这么坚定,这种执拗还真像二十多年前的他,心里差一点就动摇了,但随即想到真要和何以纯发展下去可能会带来的危害,便继续坚定立场道:“你明明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一意孤行也罢了。为什么还要欺瞒着我?长这么大你干过这样的事吗?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就变了,这会子只是欺我瞒我,以后还会干出什么来?她要你去杀人你也不会眨眼是吗?”
“您过虑了,我和以纯的事并不是有意瞒着您。那段时间以纯根本就没答应和我交往,而现在她也还没有答应我的求婚,她很清楚您的反对,也怕对我会有什么影响,所以一直都抗拒和我在一起,哪怕是意外有了这个孩子。”
“别说得这么好听,她要真的懂事,就应该自尊自爱。若是真的拒绝你,又怎么会有你的孩子?你们真是........”叶举非常头疼,一腔怒火好象被什么压制着没办法畅快发泄出来的那股子难受更甚。陈家夫妇没提到何以纯有了孩子,他以为叶向东就算跟何以纯还有往来,只要他控制得严格点,再想想办法也能拆散他们,但有了孩子........有了孩子就让他非常被动了,毕竟孩子是叶家的根苗。
这种突然受制的感觉让叶举更加恼火,他好不容易活到了这个份上,却一再受制于人。因为愧对章小研,叶举对姜成军有些亏欠,不得不答应他一些事情。现在自己最听话的儿子也搞出了人命,让他左右为难。
“不管怎么样,我绝不允许你们结婚。有了孩子也不行,她要生就生下来,叶家出钱养着就是。总之何以纯绝对不能进我们叶家的大门。陈家人要说什么,我会告诉他们不过是何以纯有心纠缠你,你只要不娶她,那谁也没办法多扯什么!”
“这我不能答应您,只要以纯点了头,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和她结婚。”虽然看得出叶举已经气得不知道怎么办了,叶向东仍是寸步不让,这件事也根本没有让步的余地。
叶向东的这种平静,这种处变不惊的气度曾一直是让叶举非常骄傲的。现在却正是这种冷静和坚定哽住了他的怒火,让他根本下不来台了。
“首长,晚饭好了。小晨说有点不舒服不想吃饭回自己房间了。”父子俩正僵持着,叶向武推门若无其事地禀报道。
叶举立马转头瞪向他急问:“晨晨哪里不舒服了?叫了医生没有?”
“说没什么大问题,不用看医生。”叶向武回答着,但想到他出去找叶晨刚好在门口碰上她时,她和萧青云手牵着手,两人那种喜悦幸福的样子还真是让他心里涩涩的。虽然知道他们早迟会和好,但真的和好了,以后爱她宠她就是萧青云的特权了,这让叶向武怅然若失难受非常。虽然叶晨不舒服是假的,叶向武的脸色却是真的不太好。
而叶举并不知道叶向武是因为叶晨和萧青云和好后觉得难受才表情沉痛,只道是紧张叶晨所至,既然叶向武都担心成这样,他也就更担心叶晨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于是撇下叶向东向门口走了过来。
“不看医生怎么成呢?一个二个都是胡闹!”
“要不您去看看小晨吧,我们说的话嘶听的。”叶向武垂首恭谨地道,叶晨的意思就是要叫走叶举,不让父子俩继续针锋相对。叶举真去看她了,怎么圆谎她总归是有办法的。
叶举听叶向武这么说一点疑心都没有,回头看了叶向东一眼,‘哼’了一声便沉着脸去找叶晨了。他一直觉得自己过去对宝贝女儿叶晨的亏欠太多,早年还怀疑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冷待了她好多年,深深伤了叶晨的心。好不容易女儿大度原谅了他,他自然是要好好补偿全心全意地补偿的了。
叶举上楼后,叶向武才走近叶向东问:“这也只能暂缓首长的一时之气,事情并没有解决,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好在是以纯有了孩子,我看爸的态度也没有以前那么强硬了,不过想让他同意我和以纯结婚恐怕还是有些困难。”
“首长也是为了大哥的前程才这样........”
“我明白,但小武你会为了所谓的事业和前程放弃自己爱的女人吗?”叶向东问完不等叶向武回答就接着道:“你肯定不会,一定不会!我也一样,我现在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了,会每一天都想和她在一起,会渴望着下班回家的那一刻。如果我的成功没有她来分享就感觉好象没有意义了一样。我怎么可能放弃她呢?”
“大哥能找到使自己幸福的女人,我很为大哥感到高兴。只是首长那边也别硬顶吧,慢慢的来说服他。反正何小姐现在还不肯结婚,以前的意外咱们继续想办法彻底压下去........”
“以纯现在还不肯嫁给我肯定就是顾虑以前的事,顾虑爸的态度,也不愿意看到我受人非议吧。我真是很希望嘶要有这么多的顾虑,但也不愿意勉强她。那些烦恼不彻底解决,结婚的话对她来说会有很大的顾虑和压力,这种压力一定会让她生活得不开心。”
“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中呢。有些事过去了就应该放下,一辈子背着包袱怎么可能会过得轻松。”叶向武说着叹了口气,然后转开话题道:“小晨已经和萧青云和好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结婚了吧,等萧家来了人,首长忙着小晨的婚事,大哥的问题也许还能暂缓一时。”
“小晨能结婚算是好事,可也解决不了我的根本问题。小武,你说我转业做别的事怎么样?不待在部队的话,过去的事对我也就不会有什么影响了。虽然我一直在部队,脑袋倒也没有退化,出来做点别的什么事也难不倒我吧。”
“出来做事当然没问题,只是首长怎么可能答应呢,大哥是首长最看重,抱以最多希望的啊。”叶向武皱了眉头,他可以想象得到叶向东如果转业的话叶举会受到多么大的打击,那种打击只怕比叶向东非要跟何以纯结婚的事还要大得多。
叶举是一辈子都在部队的老式军人,对部队的感情最深。哪怕叶向南从政,以叶向南的年龄在官场上混得也算是很不错了。但叶举还是最看重从军的叶向东。而叶向东的发展也确实很顺利,根正苗红,人生没有任何瑕疵,以后稳步晋升根本没有任何悬念,是很有可能达到老头子心中那个理想位置的。总之,他们都看得出叶举对叶向东的期望值是最高的,而期望值越高,有什么事的话失望值也就会越大。
叶向东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虽然他在叶举面前表现得很强硬,但难关仍是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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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医生,欢欢一直在化疗,怎么会越来越严重了呢?”何以容有些不理解地问,孩子感觉越来越难受,让她无法不去置疑医生的能力。
周立人并没有生气,因为病人家属产生这种疑问的并不在少数,他耐心解释道:“人体的细胞病变是最复杂的,同样的病,有的病人没有经过系统的医治也能撑好多年,有的病人却恶化得很快。欢欢对增加的药物剂量反应很大这对她确实是有些不利。但化疗的反应加剧并不表示她的病情就恶化了,她现在的白细胞数量还没有怎么增长,也就是说病情一直在控制之中。”
“那........”
“不好意思,病人目前的状况只能是控制住病情不使之继续恶化,病人在治疗过程中产生的痛苦并不是医生能控制的,病人还这么小,有些药物哪怕能帮助她暂时减轻痛楚也会有其他负作用,所以最好是尽量不用。”
周立人解释的过程中,秦晚来一直冷冷地看着他,像看着一个仇人一样。如果不是确定周立人的医术的确过硬,以他和叶向东的私人关系还有私下隐瞒的事,他真想给欢欢转院或者另外换一个主治医生。
“你能保证我女儿还可以等八个月吗?”周立人准备离开时,秦晚来突然开口问道,语气不善。
周立人怔了一下,盯着秦晚来的表情细看了一下,感觉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他推了一下眼镜不急不缓地道:“虽然说我完全不需要向你保证什么,但欢欢这个孩子有点特殊,所以如果你一定要问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尽力让她等到骨髓移植的那一天。”
“是吗?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然,哪怕你无责,我也一样要找你的麻烦!”秦晚来冷冷地道。
周立人觉得自己已经是看在叶向东和何以纯的份上破格对病人的病情作出了不够理性的保证,因为医生说话是必须要非常谨慎的。话说出去了,将来有什么问题他就要为自己所说过的话担负责任,没想到秦晚来仍是这样的态度,他不由得也来了气。
“这样的威胁今天我可以当没帖,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顺便提醒一句,别以为这个世界是围着你转的,孩子生了这样的病,家属因为着急出言不善可以理解。可我大约明白你说这话的准确意思。我倒要问一声,你的孩子重要,难道别人的孩子就不重要吗?生命都是同等重要的,这样的情况只是说实在不巧,但别觉得谁就亏欠了你!虽然我已经保证了要控制住孩子的病情,等待骨髓移植,可最权威的医生也不能保证手术的成功率就是百分百。而且你们也不是非要等别人捐献不可,亲生父母再生一个孩子,脐带血的配型程度也是非常高的,这种血缘关系更近,手术后更不容易排斥,你们怎么不考虑呢!”
周立人说完便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了病房,秦晚来站在原地迟迟无法移动。‘别以为这个世界是围着你转的’这句话已经让他楞住了,这话何以纯也曾经说过,难道他真的一直在以自己为中心吗?
近来他心里实在压抑了太多的怒火,但周立人这番话却一点儿也没有说错。他确实异常恼恨叶向东联合医生故意隐瞒何以纯适合捐骨髓的事情,这种怒火差点让他失去理智。但看着以纯似乎同样被瞒在鼓里,他也犹豫了,没有冲动地去质问为什么!
是呀,换个立场来看,叶向东那么做确实无可厚非。两个孩子自然是一样重要的,若是牺牲了以纯肚子里的孩子来救欢欢,以纯一定会很痛苦,他对以纯的愧疚也是无穷无尽了,所以他很应该更理智一些才对。
这样想着秦晚来乱麻一样的心终于平静了一些。何以容却拉了他吞吞吐吐地道:“咱们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捐献者吗?如果........如果我们再生一个孩子能救欢欢的话,我.........我愿意........”
第零五五章
秦晚来一楞,直觉想要甩开何以容拉着他的手。但抬头看去,正对上何以容忧郁、担心而且忐忑的双眸,那眸子里有着明显的不肯定和害怕被拒绝却又努力勇敢说话的感觉。
她也不是那么想要和他在一起吧,但为了孩子却愿意。不管怎么说,这一刻的何以容眼里有了无法忽视的母性。她应该是不知道何以纯的骨髓适合,担心找寻骨髓的事遥遥无期才响应医生的建议吧。
周立人那样说其实是有意的,有两个意图。一,秦晚来不是挺傲么,那他告诉了他一条自救的办法,也许可能不必依靠何以纯,不必靠任何人的帮助就能救孩子,这样他不必欠任何人,特别是不用再欠何以纯的人情。二来,如果秦晚来真的考虑了他的建议,选择跟何以容造人的话,两人就算现在有点儿貌合神离,共同有了两个孩子之后总应该为了孩子在一起吧。他们俩要是结了婚,也就不会影响到叶向东和何以纯了。
虽然说他们现在开始造人的话,怎么都胰何以纯晚两个月。所以不必选择他建议的办法,那也无所谓,因为他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在周立人看来,秦晚来和何以容还是挺衬的,他从中添一把材也许烧不起来,但也许能将两人溶到一块儿呢?
这么一闹,秦晚来反正是给弄得心情十分复杂。他本来想直接拒绝何以容的,因为等何以纯生下孩子会更快,没必要和何以容尝试着生一个配型也许不一定成功的孩子。但看她那样的表情,又觉得直接拒绝恐怕太伤人了。
因此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已经有适合的骨髓了,只是要等,我们再生一个也不一定就适合。”
“有适合的吗?为什么要等呢?”
“捐献人正在怀孕中,所以要等。”秦晚来没说适合的人就是何以纯,何以容若是知道了,也许会忍不住说出来。
“原来是这样,那总归是有希望了,我还以为........以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适合的捐献人,这样挺........挺好。”何以容的眼神有些尴尬,迅速转去了别处。
她其实很有些窘迫,听了周立人的话,一时冲动就说出了她愿意和秦晚来再生一个孩子的话来。当时她脑子里只想着那样做能救欢欢,却忘了自身的状况。
上海的医生已经告诉她,她以后怀孕的机率很小很小了啊。她和秦晚来就算都愿意再生,也不一定能生得出来了。所以想想还真是悲哀。
可话已出了口却是收不回来了,还好听秦晚来的回答是他们不必再生,因为已有适合的捐献人。不过秦晚来的犹豫她也看得清清楚常恐怕就算没有合适的捐献人,他也会犹豫吧,他真的是不再喜欢她了。这实在是非常让人难受的现实。
秦晚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何以容不觉得尴尬,想来想去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病房里的气氛因此有了点紧张的味道,孩子睡了,想借孩子来分散一下注意力都不行。还好何以容很快就拿了本杂志去翻看了,秦晚来也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他们谁也没发现病房外有一个人来了,又走了。
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又突然离开的人正是姜雅。她因为想到何以纯已经有了叶向东的孩子,哪怕秦晚来心里还有她,他们也是不可能在一起了。所以何以容这个孩子妈现在可算是一级情敌了。
晚上,两人一起在医院守夜,会不会旧爱重燃呢?这令她十分担心。在酒吧泡了一会儿,越想越没心情待下去,开个车一溜风跑过来,正好听到周立人说的最后那段话。
周立人出来看到她时那种似笑非笑,象是看什么第三者,第四者的神色已经让姜雅非常气愤。但他什么话也没说,她也不好反驳什么。而何以容接下来的一句话已差点让她魂飞魄散。
她竟然同意尝试周立人的建议,这个该死的医生。帮着叶向东瞒下何以纯适合捐献的事情不说,还出个这样的嗖主意,这不是要害死她吗?秦晚来为了孩子估计是什么都愿意做的,那她还能有什么机会?
听着秦晚来迟迟没有回答,从她小心翼翼的角度张望进去,看着两人近距离对视着,何以容的表情似乎含情脉脉,秦晚来因纬对着门口却是看不见表情。
姜雅心情紧张,很怕听到秦晚来说好,不由忍着怒火匆匆离去。秦晚来要护着何以纯,她偏要让她知道,就是要让她知道她是可以救孩子的,却因为怀了孩子不能救,欢欢才一直在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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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睡?”叶向东掀炕子一角上床后问。
趁着叶举去看叶晨的时候,叶向东就离开了叶家,晚饭也没吃。他本来想到以纯这边来吃饭,路上接到单位的电话,便回单位去处理了一点事情。
之后也就错过了饭点,于是随便找了个面馆,简单填饱了肚子才赶到何家来。回来已经十点多了,去洗澡之前,何以纯就抱着一本书窝在床上看,出来时她仍然再看,却迟迟没有翻页,显然是在发呆。
“睡不着,欢欢又住院了,她好象越来越不舒服了,真是担心!”何以纯将书放到床头柜上叹气道。虽然知道何以容和秦晚来会将孩子照顾得很好,但只要想到孩子离开她待在那苍白的病房里她就担心得睡不着觉。
“欢欢会好起来的。”叶向东现在有点害怕和何以容讨论欢欢的病情,隐瞒何以纯的骨髓适合欢欢虽然是出于无奈,但怎么说也是隐瞒。孩子本可以早点做手术,也许能早早康复,却因为以纯怀了他的孩子就不得不多等八九个月........
“小晨和萧青云已经和解了,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婚礼了。”见何以纯愁眉苦脸的,叶向东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
叶晨虽然住到叶家去了,但也经常往何家跑,她反正多的是司机,来去很方便。何以纯和她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了,两人不时交换一下怀孕心得,饮食之类,还一起想过给孩子起什么名字才好。叶晨一直嚷嚷着要让她的孩子姓叶,就叫叶子,因为姓叶的女孩子总会被人叫成叶子。
以纯说,你怎么知道是女孩呢,又没有检查过,也许是男孩也不一定,不如叫萧叶,这个名字男女皆宜。叶晨嘴里说着才不让孩子姓萧,其实眼睛里亮晶晶地含着笑,明显的口不对心。
想到叶晨和萧青云马上就要修成正果,何以纯很替他们高兴,郁抑的心情也稍轻松了点儿:“他们和好了真好,会在西安办婚礼吗?”
“还不知道,不过至少会在西安举行一个简单的婚礼吧。爸肯定希望能在西安看着小晨嫁人。”
“嗯,只要小晨愿意嫁,在西安和龙城甚至美国各举办一次婚礼萧青云肯定都肯的。”这段时间萧青云恐怕是等急了。
“如果你愿意嫁我,我们一年举行一次婚礼我都愿意。”叶向东侧身搂住何以纯的腰道。
何以纯怔了一下不太好回应他的期望,只能道:“办婚礼多麻烦啊,你现在已经直接享受结婚待遇了嘛,没有什么好不满的吧。”
“当然不敢不满啦,很感谢你接纳我。要怎么表达感情,常常让我手足无措,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这颗心只愿意待在你身边。”
“有点肉麻了啊。”叶向东放在她腰间的手轻轻画着圈圈弄得有点痒痒的,何以纯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什么以前觉得你很严肃很木讷呢,其实还是很会说甜言蜜语的。”
“这样就是甜言蜜语了吗?这只是我的真心话。也许甜言蜜语并不难,不过是把内心的感受说出来而已。以前我只是没有过这么肉麻但又这么幸福的感觉吧。”叶向东感慨地道:“那时候真的没怎么考虑过个人的感受。好象我生来就是活在我父母亲的期望之中,我这辈子的人生目标就是他们的目标,在部队做到一个人人称羡的位置就足够了。那个目标是早就设定了的,我只要心无旁骛朝那个方向前进就行。以前我也一直是那么想那么做的,直到........直到小芸离开........”
提到陈小芸,何以纯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叶向东搂住她安抚了一下继续道:
“小芸的死我们无法回避,其实她的离开带给我的震憾比伤感还要多得多。小芸很单纯很温和,相亲时一看就知道会是个简简单单很好相处的人,那时候只觉得好相处就可以结成夫妻了。但小芸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看了她的日记,她说第一眼看到我就有好感,嫁给我是因为喜欢我,而我却完全疏忽了,只觉得结婚就象是完成了一项既定的任务一样。她的死让我开始思考什么是感情,什么是夫妻,什么才是真正的家庭关系。父亲和母亲的关系聚少离多,他们的结合谈不上什么感情。父亲和研姨的结合则只是父亲单方面的感情,研姨并不情愿,也不是什么正常的关系,从父亲身上我没能学到什么是夫妻感情。那时候我真不知道两情相悦是什么意思,到底有多么重要,也从来不去想。直到小芸意外离开,我深深思考之后,才发现也许一切悲剧的根源其实是因为我们的结合并不是因为两情相悦,我没有爱上她,所以才会疏忽了她,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我忽略了爱对于婚姻的重要性才无形中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我想我在和你相识之初就有不一样的感觉,但那时候我不允许自己去想,因为我还处在对小芸的深深愧疚之中。等到你和我说想要结束,我才焦虑起来,并不完全是因为秦晚来的介入才开始紧张你,只是那时候才深深意识到如果我再不努力就会彻底失去幸福的机会........纯儿,我真的希望你也能爱我,哪怕不如我这么爱你,但你一定要爱我,只有彼此相爱,我们才能真正幸福,你赞成么?”
“我赞成........”何以纯顺口而答,她当然知道两情相悦的结合才是最好的。她也早就相信叶向东对她的感情都是真挚,深沉的。他是经过了变故才懂得了什么是爱,这无庸置疑。而她只是有时候会想初恋时爱秦晚来的感觉,和现在待在叶向东身边就有很安心很舒服的感觉到底有什么不同。如今的她很愿意选择后者,但以前的意外可能会给叶向东的职业生涯抹黑,又让她犹豫,老天爷是在故意折磨她吧。
“原谅我纯儿,原谅我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明白你对我这么重要,我让你受了两年多的委屈。告诉我,那时候的你是不是很不情愿?”
这个问题,何以纯自己也想过挺多次。结果应该是嘶能算是很不情愿,只是有时候觉得两人的相处模式有些奇怪。但叶向东和她的亲密关系并没有让塌生什么反感。甚至,她和叶向东一起之后才真正体会到**的魅力,那是当初和秦晚来在一起时所没有的。
这种想法常常令何以纯觉得羞耻。其实不能怨秦晚来不好,而是他们的第一次实在很糟糕,而他当时和她上床是带着一些惩罚和不怎么高兴的态度的。她因为初经人事,稚嫩的身体受到那种冲击时只觉得疼痛,所以没有任何美好可言。
和叶向东产生交集则是三年之后了,他和她的初始是因为都带了酒意。酒,其实是一种催|情的良药,抵消了两人之间的陌生感。不管他们第二天有多尴尬,那一晚的鱼水交融却无法否认。
所以他们一直不冷不热,却也从未讨厌彼此的接触。纯情系的女孩子多半认为爱远远胜于性,而婚姻中的性和爱却一直是各占半边的。再怎么不好意思再怎么摭摭掩掩都好,性始终是一种极好的情感催化剂。夫妻间所谓的床头吵架床尾合,意思就是两口子再怎么吵架,滚一下床单自然也就好了。
何以纯不太愿意承认性和情yu对于感情的助益。好象承认了之后,她和叶向东的关系就有点廉价了的感觉。但又无法否定,也不能否定自己喜欢现在这样窝在叶向东怀里时的舒适感觉。
她是喜欢他的,喜欢他抱她,喜欢听他说爱她,喜欢他的呵护。叶向东的问题,何以纯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好,所以没有回答,她只是把头在叶向东的肩窝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一只手放在他胸前安稳地睡了。
叶向东一动没动,却感觉到了一种被信赖被需要的感觉,虽然还不足够,在这种时候却也令他觉得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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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多,叶晨就兴冲冲地跑来何以纯家了。跟萧青云和好之后,她似乎更加精神奕奕了,一点儿也不像怀孕的人,高兴起来走路还忍不住蹦跳一下,弄得萧青云跟在旁边有点心惊肉跳,却又因为幸福而笑得合不拢嘴。
“怎么这么早呢?平时不是喜欢睡懒觉的么?”何以纯笑看着叶晨和萧青云道,一看到他们她的心都忍不住阳光起来。今天叶向武将车钥匙交给了萧青云,像是交出了自己最心爱的宝贝一样,萧青云这个接班人自然最开心。
叶晨的声音里也带着喜悦和兴奋:“不知道怎么就早醒了,一点儿也不困,所以就起来啦。过来找你,一会儿一起去医院看欢欢,我也有两天没看到她了。”
“好,我正在给欢欢做吃的,等弄好之后就去医院。”何以纯笑了笑突然道:“恭喜你们!”
“看来大哥也是个大嘴巴。”叶晨并没有否认,而是伸手挽住萧青云的胳膊道:“我不过是看他太可怜了,所以暂时不折磨他了。”
“你昨晚可答应了尽快和我结婚的哦!”萧青云连忙提醒,这丫头不会睡一觉起来就反悔吧。
叶晨却狡猾地道:“结婚就结婚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结了婚要是不满意还可以离婚呢,你要是........”
“别乱说话!”萧青云迅速捂住了叶晨的嘴,“我爸妈很快就要过来了,你可别想反悔!”
“反悔是女人的权利你不知道吗?”叶晨故意唱反调,萧青云马上缠着她要更理想的说法。
看着两人打情骂俏,何以纯笑着摇了摇头正准备去厨房瞧瞧小火熬着的鸡汤,搁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接电话的时候何以纯脸上还带着笑意没有消散,听了电话之后,脸上却是红一阵白一阵的,到后面直接就有点站不住了........
第零五六章
电话里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语气不轻也不重,“是何以纯小姐吗?”男人问。
“是的,您哪位?”何以纯擒着笑意问,并没有意识到这会是一通让她无比难受的来电。
男人道:“我是谁不重要,只是有件事想告诉您。”
何以纯有了一丝疑惑的表情,嘴里还是十分客气地道:“您说。”
“你的骨髓经检查是适合捐给何永欢小朋友的,不过,你的朋友叶向东和医生周立人一起瞒下了这件事,应该是叶先生想要自己的孩子吧,所以不太愿意救助其他人。”
“您到底是什么人?说这话有什么根据吗?”何以纯楞了一下急问,脸上的疑虑更大。
男人那边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反正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要是不信的话,直接去问周立人或者叶向东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何以纯追问,突然有人打电话给她说出这样的话,不管事情的真假都显得有些别有用心。何以纯心里虽然乱了,但还有点理智。
电话那边却传来了‘嘟嘟’声,显然已经挂断了。迅速回看来电号码,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座机号,估计是公共电话吧。何以纯本想拔回去问个究竟,想了想还不如照对方说的去问叶向东和周立人更好。
何以纯最后那句追问声音很大,又急又恼,引起了叶晨和萧青云的注意。
“怎么了?以纯。”叶晨见何以纯面色苍白地坐在了沙发上,连忙过来询问。
何以纯看了叶晨一眼,视线又回到了电话上。叶向东已经上班去了,她虽然很想马上打电话过去问他这事的真假,不知为何却有点犹豫。
“以纯,你别吓我呀,刚刚是谁打来的电话?你的脸色很不对,是不是欢欢有什么事?”叶晨挨着何以纯坐下非常担心地问,她觉得最能牵动以纯心的应该只有小欢欢的病情。
何以纯摇头缓缓道:“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不过对方告诉我,说........说我的骨髓适合给欢欢做移植........”
“啊?这不是很好吗?”叶晨松了一口气,一直找不到配型成功的捐献者,突然有了适合的,任何人的第一反应都会觉得这是好事。
“周医生和........和你哥早就知道,他们却瞒着我。好象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何以纯有点难受地说不下去了。
叶晨听何以纯这么说,一时也楞住了。萧青云的反应比较快,他从旁接口道:“我也知道怀孕的人怀孕期间是不能捐献骨髓的。他们瞒着你应该是不想让你知道了之后会为难吧?”
何以纯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气恼地站起来道:“那也不应该瞒着我啊!如果我真的能救欢欢,却每天若无其事、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受苦,我还算什么妈妈!”
“可是,以纯........”叶晨直觉应该帮叶向东说话,但这件事来得突然,只是接了个匿名电话,一时间又不是特别清楚到底什么情况,还真是不知从何劝起。
何以纯则直接打断她的话道:“我现在就去医院问个清楚!”
何以纯说完就往外走,叶晨追着她道:“我陪你去,你先别着急,都不知道是什么人打的电话,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呢,你别太激动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我说你们两个都别着急好不好?以纯,你厨房里不是还在煮东西吗?得先关火呀!”萧青云在她们身后叫道,但两个女人谁也没有理他,他只得匆匆跑去厨房关火。
等萧青云赶出来时,何以纯已经上了计程车,叶晨劝不住她也只好跟着她上了车,回头给了萧青云一个让他跟上去的手势。
这么一会儿都不能等,唉!萧青云赶紧发动车子追了过去,好在知道目的地,也不怕跟丢了。一边紧跟着计程车,一边还要拔打叶向东的电话,这件事可不能不立马告诉他大舅子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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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立人设想过自己可能会遭到这样的质问,所以一看到何以纯激动的样子心里马上就有了一种事情穿梆了的自觉。
“我的骨髓适合欢欢对吗?周医生。”何以纯声音微颤,既有求证的紧张,也有一堆说不上来的复杂感觉。
周立人倒也没有被拆穿后的尴尬,只是觉得有点头疼,但还是比较镇定地道:“你的情绪不要太工动,这样会影响腹中胎儿。你的身体状况相信刘医生也和你仔细说过了吧。”
“我没有激动,只想请您告诉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何以纯嘴里说着不激动,其实已经很激动了,周立人虽然还没有承认,但也没有马上反驳,一种被欺骗的感觉马上急涌而上。
周立人习惯性地推了一下眼镜解释道:“在你的初次配型检查时就发现你有怀孕的迹象,因为当时姜雅的初级配型也是成功的,而且你的身体有一定的问题,所以暂时没有公开你的结果。两周后的HLA的高分辨检查结果,你的配型度比较高,达到了七成以上,而姜雅的却只刚刚到一半。但这时候你怀孕的情况也得到了确认........”
“这么说我确实是适合的,那为什么要瞒着我呢?是他让您这么做的对不对?”何以纯的声音颤抖得很加厉害了,身体好象也有些发抖,因位欺骗,也因勿的原因。
叶晨担心地看着何以纯,伸手想要扶她却被她躲开了。她只得求助地看向医生。
周立人知道何以纯说的‘他’是指叶向东,马上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道:“对不起!是我建议这样做的。病人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一样的小生命,你的身体早有损耗,要生下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容易。如果不要这个孩子的话,以后再想要孩子会有困难。你别觉得向东只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才同意瞒着你,他只是怕你知道了会左右为难才选择了独自承受所有的压力,还顶着你知情后可能会对他产生误解和愤怒的担忧。不是我要帮他说话,你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你知道这件事有任何好处吗?”
“至少我没有被人欺骗!”何以纯有点袒进去周立人的劝解。
看何以纯在气头上,周立人知道说好话恐怕也没什么用,干脆沉了脸加重语气道:“那好,现在你知道自己的骨髓可以移植给病人了。你要怎么做?高风亮节不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孩子马上救何永欢,还是等到肚子里的孩子平安生下后再来救人?在病人还可以等待的情况下!”
听到这种选择,叶晨都觉得为难,何以纯也有些语塞了:“我........”
周立人继续强硬地道:“为难了是不是?两个孩子在你心里难道不是一样重要吗?所以你知道了这事有什么好处呢?不要肚子里的孩子你会痛苦,甚至遗憾终身;要这个孩子,一看到何永欢因为药物治疗的负作用而痛苦时你也会比现在难受多一重,会恨自己不能早点救她!试问你到底是知情好?还是不知道更好?”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爷总要给我出这样的难题!”何以纯在周立人的逼问之下突然哭了起来。是的,嘶知道应该怎么选,想到要做这样的选择她就难受得恨不得死掉算了。
叶晨再次去扶何以纯,这一次何以纯没有躲开。叶晨的心情也变得非常糟糕,但还是正色劝道:“别难受,以纯。乐观了来看,你和欢欢配型成功,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骨髓的事情了对不对?周医生都说了欢欢的病还可以等,那等你生下孩子后马上就能救欢欢了,到时候两个孩子都健健康康的多好。只不过是欢欢等的这段时间会不太舒服,可如果你的配型不成功,如果一直找不到适合的捐献人,她也得等啊。我们不是看到好些患了同样病症的孩子都在等待一个未知的希望吗?而我们的希望不是未知的,就在不远的将来呢。以纯,求求你,心平气和地想一想,别怨我大哥........”
何以纯不是不懂其中的道理,她只是突然从生气被隐瞒这件事一下子陷入到一种深深的自责中去了。她怨自己不该这么不小心地再次怀孕。第一次怀孕,让她失去了父母。这一次怀孕又是这么的不合时宜。
嘶应该,不应该!不应该总是这么的不谨慎。虽然和叶向东那一次突然在一起有特殊的因素影响,可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已经知道怎么去避免怀孕了,司来也是护士啊。在还没有决定要嫁给叶向东的情况下她根本就不应该怀孕。以前她一直非常注意,这一次怎么就忽略了呢。
还记得上大学时,学到相关内容时。她们的老师,一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曾非常严肃地提醒过她们。说别看有的夫妇想要孩子都很困难,事实上却是一次不谨慎的性行为就足以搞出人命。所以在这方面一定要特别注意,不能因为一时的侥幸心理而造成更多更大的麻烦。有了孩子,不要,打掉,试问你心里不会不忍,不会有负疚感吗?好吧,不忍心打掉,那就生下来。可生下来你能养活他,或有给他一个安稳幸福生活的能力吗?难!左右都是难!因此在没有考虑清楚确实需要孩子确实有抚养孩子的能力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制造他,这才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社会负责!
她当时听了多么感慨啊!感慨自己因为怀孕造成的那些灾难。她是要引以为戒的啊,怎么就一错再错了呢?以前还可以说是不懂事,现在是什么?明知故犯的超级愚蠢吗?何以纯将自己深深地埋进了强烈自责的泥坑里,突然就袒到叶晨和周立人的各种开解了。她觉得自己的血液好象一下子停止了流动一样,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大脑好象也因为缺氧而停摆了。
事实上是,何以纯沉默片刻之后便晕了过去。吓坏了一向淡定的叶晨,她也差点就站不住,还好萧青云赶过来抱住了她。周立人则冷静地叫人拉来移动病床迅速将何以纯送去妇产科。
临出门口,秦晚来过来找周立人,正好碰上,一看躺着的是何以纯马上焦急地问怎么回事。
周立人冷看了他一眼道:“她知道了!孩子可能不保,你现在满意了吧!”
秦晚来怎么可能满意,周立人看他的眼神,好象这事是他告诉何以纯的一样,这简单让他有口溺。
“以纯到底怎么样了?我并没有告诉她!”
“让路吧!我又不是妇产科医生!”周立人推了秦晚来一把,催促护士道:“赶紧!快点送病人去妇产科刘医生那里。”
一行人紧张迅速地推着何以纯转去相邻的妇产科大楼,秦晚来在原地呆了片刻也急急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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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纯有流产的征兆,经过医生的紧急处理,孩子暂时保住了。但必须卧床观察,医生的建议是住院保胎,等到胎儿十二周之后再看情况。
叶向东接到萧青云的电话之后就心急如焚地赶来了医院,何以纯清醒之后却什么人也不见,只让医院通知她的小姨杨梅。
“她怨我,她果然怨我!”叶向东难受地踢了一下墙壁抱头坐在了病房外的长椅上。
“我已经给何以纯做了仔细的解释,只不知道她能否听得进去。现在这样的情况,就尽量按她的意思办吧。嘶肯见你,你就暂时回避一下,免得让她再产生激动的情绪。这个孩子要是保不住,何以纯的痛苦可能更胜于你。”周立人道。
听说孩子保住了,何以纯也没有什么大碍,难得被吓到的叶晨惊魂稍定,见叶向东这么痛苦,从旁劝慰道:“大哥你别太难过,以纯不只是不想见你,是我们谁也不见。等她平静平静会好的,现在只要她和孩子没事就行了。”
叶向东抬头看了叶晨一眼,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也有些差,马上冲萧青云道:“小晨看起来也不太舒服,你赶紧带她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的。”
“嗯,小晨,你刚刚真是吓到了,我们先去检查一下吧,没事的话就回家,明天再来看以纯好吗?”萧青云早就紧张死了,已经劝过叶晨去找医生检查一下,叶晨坚持说自己没事,但他还是担心得要命。
叶晨看了看病房紧闭的门,也知道萧青云很担心,她自然不希望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让大家来担心她,所以点头道:“好,我先回去,大哥你也别太担心。以纯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现在应该是太难过了需要静一静才不肯见我们的。”
“我明白的,你也别担心,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叶晨再次点头,叹了一口气就和萧青云离开了医院。检查自然是不必了,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强壮得很。刚刚那么担心,实在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又涉及到以纯肚子里的孩子,她也是怀孕的准妈妈,自然跟着紧张死了。
秦晚来也一直在这边关注着何以纯的情况,见她暂时没事才松了一口气。现在看无法见到何以纯,只得黯然离开妇产科大楼。
临走时,他和叶向东对视了一眼。秦晚来的眼里有恼恨,但更多的是沉痛。叶向东看见秦晚来的表情就知道他知道骨髓的事了,但没有像周立人一样去质问他。他相信秦晚来同样在乎以纯,就算知情应该也不会告诉以纯,但他肯定会恨他的隐瞒,会觉得他很自私是无疑的了,那也在情理之中。
“走吧,去我的办公室坐一会儿。”周立人道。
叶向东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等小姨过来吧,这件事给你添麻烦了........”
周立人苦笑了一下道:“也没多麻烦,只是面对以纯的质问时,我心里确实还是有点委屈的。咱们这么做的的确确都是为了她好,希望她能尽快明白过来吧。”
“以纯不会怨你的,她只会怪我,甚至怪她自己,她........我很了解她,她现在不知道会有多难过,我一直希望她再也不会有这样那样的痛苦,却还是无能为力........”
“碰上这样的情况,谁也不可能有更好的办法。其实家属们对骨髓移植的希望这么大也令我担忧。目前来说,骨髓移植对于治疗白血病来说确实是最有效的一种治疗方法,但它的治愈率也只有百分之七十左右,也就是说........算了,现在跟你说这个也是添堵。你别太担心了,刘医生是我们医院的妇科权威,她会保住你和以纯的孩子的。”
叶向东没有回应,表情苦涩之极。
第零五七章
“妈妈怎么还不来呢?我要妈妈……”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欢欢一直等不到何以纯,终于开始闹了。
因为说好了晚上何以容照顾,白天何以纯则会带吃的来医院还会陪着她玩。但这会儿何以纯人倒是在医院了,却是在病房里住着,还没人告诉欢欢。
“妈妈生病了,不舒服,今天来不了了。欢欢乖,奶奶带了很多好吃的东西过来的哦。”何以容忍着心烦,很有耐心地哄着。
她的心烦不是因为欢欢的吵闹,也是被那个骨髓风波给闹的。因为知道何以纯今天可能没办法来看欢欢,秦晚来从何以纯那边回来时就把事情告诉何以容了。何以容听了之后心情非常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总的来说,何以纯的骨髓适合欢欢也算是一件让一直担心找不到合适捐献人的何以容觉得安心的事。但没想到男人们都瞒着何以纯这事,就因为她现在怀着孩子,还不能提供帮助。昨晚秦晚来就说有人适合但怀孕,她一点儿也没想到适合的人会是何以纯。
何以纯这会儿知道自己的骨髓适合一定很纠结吧,她对欢欢的好何以容丝毫也不怀疑,光看孩子对何以纯的那份依恋就知道了。
何以容听秦晚来说了之后就想过去看何以纯的,但秦晚来说她现在什么人也不见,情绪可能受了刺激,最好还是让她静一静再说。所以何以容就没有马上过去,心里也就一直七上八下的。
“我想要妈妈........”欢欢仍然嘟嚷着,只是没开始那么大声了,这孩子本来是很听话很懂事的。
苏月琴将打开盒盖已经不烫了的小馄饨端在手上,哄着道:“欢欢乖,来!吃一个看看好吃不。这个小馄饨是奶奶亲手包的哦,本来想做饺子的,但饺子个太大了,咬破了容易掉馅,这个才好,一口一个。里面包的是欢欢喜欢吃的小蘑菇丁炒鸡蛋,只放了一点点肉在里。很香的呢,你爷爷一口气就吃了一大碗,欢欢可不能输给爷爷呀。”
“吃吧欢欢,吃饱了咱们出去公园玩好不好?”秦大鲲跟着哄道,他的身体恢复得还行,走走路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了。
“阿姨,还是我来喂欢欢吧。”一直抱着保温盒也累人,何以容柔声道。
“没事,我喂吧,你晚上在这儿也够辛苦的。”近来,苏月琴对何以容的表现还比较满意,一是她是真心实意在照顾欢欢,虽然两老也想亲自照顾孩子,但年纪大了,要守夜的话可就有点力不从心了。二来何以容和秦晚来一直保持着距离,没有借着孩子死缠烂打。两人之间的互动很淡,甚至有点油盐不进的感觉。
不是苏月琴完全不赞成秦晚来娶何以容,她只是不愿意自个儿子受委屈,被外人逼婚之类。秦晚来和隧过态,说不会和何以容结婚。何以容这边也没有纠缠的意思,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你出来一下。”见欢欢开始吃东西,秦大鲲起身叫了何以容到病房外说话。
何以容也不知道老头想说什么,但还是乖乖地跟了出去。
“你和晚来现在是怎么打算的?”秦大鲲开门见山地问,对他来说,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关系不落实,心里就一直没办法塌实下来。
这个问题何以容不太好回答,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和晚来只是朋友。”
“朋友?在我看来,你们可是欢欢的父亲和母亲。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比较随性,总爱说什么感情之类,合就在一起,不合就分!没有孩子的话,你们怎么样都好,我们做长辈的也管不着。但有了孩子总应该为孩子想一想吧。以后以纯肯定是没办法照顾欢欢的了,你这个母亲的责任可不是做到孩子病好了就够的!”
秦大鲲很久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了,说起来稍微有点激动。
何以容不愿意反驳他的话,有些为难地道:“伯父,晚来喜欢的人不是我。”
“不要管他怎么想,这个事情拖得他也是心浮气燥的。”秦大鲲有点强硬地道:“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今天既然过来了,也正好问问你,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说你愿意嫁给晚来的话,晚来那边我和**妈就作主算了,你们早点结婚,这样对孩子更好,也不用东跑西跑的。”
何以容有点愣住了,在她的感觉里,苏月琴对刷不是很满意,而秦大鲲好象一直是喜欢以纯的。没想到他会突然要求她和秦晚来结婚,这事.........很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我.........我不想勉强晚来.........”何以容吞吞吐吐道。
和秦晚来结婚,对何以容来说是结也可,不结也可。主要是看秦晚来的态度,如果他很不情愿,那她就没必要强求。如果他自己愿意,那两人以后也许还有发展的可能,不然结婚做什么呢?完全为了孩子结婚的话不过是又一场感情灾难。
秦大鲲盯着何以容看了片刻才道:“好,你的态度我明白了,接下来我会找晚来去谈,不管他那边是怎么决定的,反正婚是要结的。你这边也不要想太多,你只要知道,但凡嫁入我秦家的是决不会受到亏待的。”
“我明白的,您和阿姨人都很好。都是我们年轻时不懂事才让您二老跟着担心了。”何以容垂首道,她确实有错,所以表现出来的歉意是很明显很真诚的。
秦大鲲道:“总抓着过去的问题不放也没有用,总得向前看才好。何以纯现在已经和叶向东在一起了,连孩子都有了,你们的事也应该有个结果。”
“没想到以纯的骨髓适合欢欢,只可惜.........”
“可惜什么?”秦大鲲打断何以容的话训道:“人家欠了你们什么了?帮着把孩子养到这么大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们还恨不得人家不要自己的孩子来救你们的孩子,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感慨一下,没想到会这么巧.........”没想到老头子一下子就发火了,看来秦大鲲确实是个非常讲道理的老头。他疼欢欢的样子也是有目共睹的,但并没有为了宝贝孙女就失去理智.........何以容不由有点羞愧,她刚知道情况时,心里还是有几分纠结和嘀咕的。没想到老头却是眼明心亮,一点儿旁的想法也没有,这确实让人敬罚
秦大鲲也觉得这时候没必要冲何以容发什么火,缓和了一下语气道:“现在最难受的肯定是以纯,要不也不会弄到遥胎了。医生也说了欢欢还可以等,你这个做姐姐的应该要去安慰安慰她,等她顺利生了孩子再救欢欢也是两全其美,咱们这边呢,也继续寻找其他合适的捐献人,中国这么多人,我就不信找不出第二个适合的人来了!”
“您说的是,晚来一直让人在找,我们这边会继续找的,不会停。”
秦大鲲叹气道:“我和晚来**一会儿就走了,医院这边还得辛苦你。看看欢欢什么时候能出院。如果能出院的话,到时候咱们找时间和以纯好好商量一下,不管孩子会不会闹,这身份的事情还是早点给她说一说,出了院就好住回秦家去,她也就可以好好过她自己的日子了。欢欢并不是何以纯的责任,而是我们秦家还有你的责任,这一点你心里最好是明明白白的才好。”
“我知道的,既然您问起了,我也向您表个态。只要是为了欢欢好,不管怎么做,我这边都没有意见,我主要是看晚来的意思。”何以容柔顺地道,嘶想勉强秦晚来娶她,她也不是非嫁他不可。不过秦晚来若是决定娶她,为了给欢欢一个完整的家她也愿意嫁。许瑞安那边的沉默已经让她彻底寒了心,什么感情爱情,她已经没必要去想了。好好抚养欢欢长大**既可以弥补她以前对孩子的亏欠,也能让她以后有事做有重心,不至于什么人生目标都没了。
“好!我看你也是个懂事明理的。我说话直,心里也急,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别往心里去。”
“您别这么说,您说的都对,都是我们小辈的不懂事才让长辈们跟着操心了。”
秦大鲲点了点头,对何以容的态度还算满意,谈话也就告一段落了,他移动脚步走回病房,边走边问“晚来去公司了吗?怎么没见着他?”
何以容跟在后面苦笑了一下,秦晚来或许是去公司了吧,也或许没去,谁知道呢,她只知道他的心情很糟,而且挺担心何以纯的样子,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定不下心来才离开的。
“是的,他应该是去公司了,说是晚饭的时候会过来。”
“那行,公司的事也不能拉下了。晚来工作的时候还是挺上心的,一直没让家里操什么心。”对于儿子的成绩,秦大鲲也是给予肯定的。虽然一开始他并不是很赞成秦晚来从商,但看他做得不错,再想想他那种个性也不是很适合官场,对于经商秦大鲲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何以容点头,没再吱声。回到欢欢的病房前,小丫头还是哭丧着脸,保温盒里的馄饨也没吃几个,弄得苏月琴一脸的头疼和担心。
“你看这怎么才好?以前欢欢是挺喜欢吃这种小馄饨的,现在才吃了四个就怎么也不愿意吃了。”
“欢欢这段时间的胃口是不太好,在家里都是少吃多餐的,也不能强喂,不然一会儿全给吐了。”
“这样啊,那早知道就不做馄饨了,这玩意儿也不好放。那个眉豆筒子骨汤倒是可以随时热来喝,里面放了不少豆子,让小家伙吃点豆子喝点汤也是有营养的。”
“我不想吃了,我要妈妈.........”小丫头还是惦记着何以纯。
何以容在心里叹了一声,面上还是带了微笑哄道:“妈妈生病了很难受呢,让妈妈好好睡一觉,吃过晚饭后妈妈应该就会醒了,到时候我们再给妈妈打电话好不好,欢欢如果听话不吵的话,晚上也许就能看到妈妈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过妈妈要是知道欢欢这么吵的话,头肯定就更疼了,病也不会马上好的了。”
“哦.........”小丫头有点委屈地扁着嘴,有点不太明白何以纯不舒服和她的不听话有什么关系,但小脑袋里还是希望妈妈能尽快好起来,所以虽然还是不怎么高兴,却也不吵着不见不休了。
“阿姨,您和伯父回去休息吧,医院这边有我就可以了,晚上我让我妈送吃的过来。”
“不急,说好了要带欢欢去公园的,今天天气还行,一会儿出去走个三四十分钟也好。”苏月琴看了秦大鲲一眼道,老头低头沉思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 *** *** *** *** *** *** *** *** *** *** ***
何以纯的病房里异常安静,静得可以听到窗外传来的一些杂乱的声音。何以纯目光呆滞地靠坐在病床上,脸上还有泪痕。杨梅则表情担忧地坐在病床旁边。
“纯儿,你也别怪向东,他瞒着这事是为了你好,不只是为了孩子。”杨梅过来时,在门外看到叶向东之后就问清楚了情况。知道这事之后,杨梅的立场是比较坚定的,那就是以纯和以纯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欢欢嘶是不疼,但她们对欢欢也仁至义尽了,如果说要让以纯牺牲肚子里的孩子来救欢欢,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不是哪个孩子更重要的问题,是这个事还没到需要生死决择的时候,欢欢还可以等,不是一天也等不了了。
“纯儿,你有在听我说吗?”杨梅拉着何以纯的手摇了摇问。
何以纯缓缓转头看向杨梅,本来干了的眼泪‘哗’地一下又流出来了,她哽咽着问:“小姨,我该怎么办?我好难受!”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多难受。”杨梅拍着她的手安慰了一下正色道:“纯儿,不管你多么不忍心看欢欢受苦,我决不允许你为了早点救欢欢而放弃自己的孩子,这对你,对向东都不公平!”
何以纯只是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却流得更猛了些。
杨梅以为她还是怨叶向东,继续道:“向东真的很为难,你应该体谅他。这桩事放在谁的头上都要为难死,你让他怎么办呢?他瞒着你也是出于无奈啊!”
何以纯仍是哭,好一会儿才边哭边道:“我明白的,我不怪他!我只是恨我自己.........”
“为什么要恨你自己呢,这事一点儿也不能怪你呀。”
“怪我,我心里真的好难受!”何以纯的泪水似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杨梅拿了纸巾帮肆,却是怎么擦也擦不完一样。
“您知道吗?刚听说时,我确实有点儿怨向东,怨他不应该瞒着我,不应该骗我,我当时忍不住恼了,马上冲到医院来问周医生,我质问他,想弄清楚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可事情证实之后我却迷茫了。在妇产科醒过来时,医生告诉我说孩子有流产的迹象,我突然好害怕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失去这个孩子,我发现自己已经好爱好爱这个孩子了,我.........所以我又想,如果欢欢不能等,如果欢欢急等着我救她的话,我要怎么办?我能放弃自己的孩子救她吗?我自己根本也做不了决定.........我其实.........我其实也没有那么无私,所以我的心真是痛得快要裂开了.........”
说到后面,何以纯越发哽咽,肩膀都开始抽搐起来,杨梅连忙将帅在了怀里轻轻安抚,想一想却也忍不住落泪了,“傻孩子.........傻孩子啊!你怎么能因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就恨自己呢。人都是这样的啊,谁能不爱自己的孩子,谁能舍得下自己的孩子呢!不要难过了,老天爷还没有残忍到那一步,医生说了,欢欢可以等的,欢欢不会有事的,你现在不能太激动,不要太激动,既然爱肚子里的孩子,就应该平静下来,这样才能将他健健康康生下来。”
何以纯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心里着实是太难受。这样的话,这样的心里话,她对谁也不愿意说,只想告诉杨梅。她没有那么伟大,她爱欢欢,也爱肚子里的孩子。而这两份爱却有了冲突,这是件多么残忍的事。
可她也清楚地意识到,看着欢欢在等待中受治疗之苦固然令她歉疚让她心痛,然而要是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却觉得根本不想活下去了。意识到这种区别,就足以让何以纯难受到不想面对任何人了。
第零五八章
办公室的气氛又呈低压状态了,只要秦晚来一到公司,所有员工都要安静,勤奋得多。平时聊QQ、玩游戏,或三五个凑一块儿讲点笑话或商量着晚上吃点什么,去哪儿玩之类的事情一概都没有了。
乔阳并不为此感到高兴,甚至觉得头疼,他喜欢轻松愉快的工作氛围。在他看来,一天到晚独自埋头干活的员工其实是比较没有**和创造力的员工。但秦晚来也没有骂什么人,就是有那种寒风过境的气场。看到他那张千里冰封的脸,大家就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八卦的力量虽然是强大的,但秦晚来这些日子以来到底为了什么事不高兴,底下的人却都不清常本来他们的秦总是多么阳光多么帅气的啊,那时候女员工们上班前只要想到大老板的笑脸就会有无穷的动力,比全勤奖的激励性还强。现在这一百八十度的改变大家伙儿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公司发展得这么好,像秦晚来这样的人怎么会有烦恼,还一烦几个月呢?根本百思不得其解。
“姜助理,咱们老大今天又怎么了?脸色好象越来越难看了。”姜雅去了洗手间正往回走,一男同事借故和她搭讪问道。
姜雅和公司里的同事相处得不错,她看上的可是老板娘的位置,没有成功之前,和所有人搞好关系,让大家都喜欢她是很有必要的,所以她回以俏皮的眨眼玩笑道:“放心!不是咱们公司要倒闭了,是私人原因,大家还是别打听的好。”
“私人原因啊!有点意思哦?秦总这么优的男人不会也玩失恋吧?”旁边的人也早就竖起了耳朵,听姜雅这么说,一**事连忙抢着问道。虽然这里离秦总的办公室不远,但这个话题实在太劲爆了,不问简直对不起所有**事呀!
姜雅朝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小声道:“我也不好说,不过碰上那种事谁都会烦。总之呢,秦总这段时间心情是超不好的,最倒霉的人是我,大家也都小心点吧。”
“这么说秦总真的失恋啦,天哪!是什么女人这么强大啊,连秦总都看不上,那眼睛不得长在头顶上呀?”另一女的带着点酸意惊叹道。
姜雅横看了她一眼有点儿不高兴了,但又不想表现出是因为嫉妒某人才不高兴,只略带了点抱怨道:“别大惊小怪的呀,让老大听到怎么办,我可是什么也没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姜助理,告诉我们啊。”
“没什么事啦,过段时间就好了。好了好了,都散了吧!”眼见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姜雅赶紧闪人了,心想着这些人实在是太八卦太无聊了,她倒是忘了其实是她自己心里憋得慌,也挺想找人说一说的。
姜雅回到办公室,秦晚来正在训他的资深助理。
“早让你将华荣地产的项目书打印出来给我的,你已经是老人了,怎么这点小事都干不好!”
“姜助理已经打好了,我不知道她放在哪儿,等她回来就........姜助理,华荣的项目书呢?”那助理正冒着汗回答,看见姜雅进来马上像看到了救星似的。不管什么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可真是招惹不得,本来多小的事呀,就上纲上线了,要命呀!
姜雅倒是不怕,秦晚来今天心情会糟糕已经在她的预料之中。本来还担心因为上班看不到好戏呢,没想到秦晚来这时候还会回公司来。
“在我抽屉里呢,我马上拿给您。”心里想着其他,嘴里还是很猾地回答着正事,行动也相当快。
见秦晚来没别的什么吩咐,那助理赶紧火烧**一样走掉了。姜雅看了她一眼,唇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没用的女人,本来不也是垂涎秦晚来的么,感受了这段时间的冷脸就吓得彻底不敢动什么心思了。也好在她识相地放弃了,不然她会整得她很惨!
秦晚来本来是想让自己投入工作免得老想着何以纯的。但将项目书拿到手上,翻了几下,烦燥的心情并没有平静下来。他整个脑子里还是想着何以纯晕倒时面无血色的脸,想着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你今天脸色很差,是不是欢欢又不舒服了?我也好些天没看到她了。”姜雅试图打破僵局,如果秦晚来肯和她聊聊就最好了。何以纯进医院的事包括晕倒的事她都收到消息了。
可惜姜雅根本不够了解秦晚来,秦晚来那怕快烦死了,脑袋也没有停摆,他突然瞪向姜雅,看得她有些发毛了才冷问:“以纯的骨髓适合欢欢,这事是你说出去的吗?”
姜雅惊了一下,连忙分辩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只知道上班下班,努力多学东西,才懒得去想旁的事!何以纯的骨髓适合,我是好早就知道的了,可我跟谁说了?除了上次看到你那么担心那么烦恼骨髓的事才一时没忍不住告诉了你,对其他人我可没有吐露半个字!你心情不好也不能冤枉我呀!”
“不是你说的最好,我最讨厌的就是自作聪明的女人!”见姜雅一脸委屈,秦晚来也懒得和似较下去。
以纯是在周立人的办公室里晕倒的,再加上周立人看到他时说的那句话。推测之下肯定是何以纯知道了点什么去找周立人求证后才因为情绪激动而晕倒的。
只是这件事知道的也不止姜雅,叶向东和周立人都知道,而姜雅能听到护士议论,以纯也有可能听到类似的议论之后去求证,反正她知道了这件事实在是非常糟糕。
“你今天又吃了火药啦?”姜雅正想着要怎么表现得更委屈点,又怕说得不好反让秦晚来猜疑,所以没有继续辩驳,正犹豫间,乔阳就进来了。
“今晚的应酬可得你去了,我家里有点事。”乔阳道。
秦晚来反对道:“我也有事!”
“你当然有事,你天天都有事!这两三个月来的应酬可基本上都是我去的,弄得好多老板都快以为大秦公司现在是我一个人在当家主事了。我今天真是临时有事,我妈刚打电话给我的,不回去不行!你就去露个脸吧,吃一下饭就走,不参加第二场就是了。”
“你妈打电话什么急事吗?”
“不是很清楚,反正一口咬定是很重要的事,让我必须得回家一趟。我妈很少这么命令我,不好不从。”
秦晚来没再推脱。这段时间乔阳确实是负担了大部分的工作,他已经像个甩手掌柜了。
“今天是谁的饭局?”秦晚来皱眉问。
“喏,小雅她爸请的,本来请的就是你。我怕你没空才说我去,现在你亲自去就更好了,可以带小雅一块儿去。”乔阳说着看向似乎刚挨了训有点哭丧着脸的姜雅。
姜雅闻言抬眸看了乔阳一眼,又迅速转开了视线。乔阳不说,她还差点忘了这事了,她爸确实交待过让她一定找机会让秦晚来和他吃个饭然后可以单独谈一谈的。也不知道是要谈什么,反栈可能是谈她的事,她老爸根本就不看好她,觉得她就是个没脑子的花瓶,只能吸引一些眼皮子浅的,好男人一个都抓不住。
那话真是相当之气人,可她也确实是出师不利。叶向东和秦晚来都是难得能让他爸满意的男人,可偏偏她就是搞不定他们任何一个。
见秦晚来没坚持拒绝,乔阳正准备离开。秦晚来叫道:“你等一下,你,出去!把门关上!”
后面的话是冲姜雅说的,语气很不客气。姜雅表情有点幽怨,但还是乖乖出了办公室并带上了门。
“对不起!乔阳,我知道我近来影响了不少项目的进度。”
“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乔阳有点夸张地叫道。本来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但见秦晚来一脸沉痛和自责,马上收了调侃的笑意道:“算啦,再怎么样钱也是赚不完的。你现在情况特殊,孩子病着又加上失恋,伯父也病了一段时间,没办法专注工作也是人之常情了。”
“以前你提过我们公司可以请一个得力的职业经理人,我一直觉得公司有咱们俩在,管着根本不累,所以没有同意........”
“请职业经理人管公司并不是因为我俩累了或者没空管事才需要的。职业经理人本来就是大势所趋。我提议找职业经理人,是不想***心琐碎的事务,你做发展规划,做方向性的决策性的事就好,你可是大秦公司的灵魂。不管将来会怎么样,我和强子都知道,没有你,我们就不会有这样一间公司。我也很可能和强子一样去做公务员了,那样的话我肯定会后悔的。”乔阳正色道,做公务员对他们这些官二代来说是最简单不过的了。胡强在公司占了一小股,他之所以没有彻底从商,主要是他家老爷子逼得厉害,再加上他自己也挺喜欢侦探之类的事情,所以就进了公安局刑侦科。
“那就赶紧找吧,不管是高薪去挖一个人才,还是你想亲自培养都成。”
“当然是挖现成的了,人才也是向钱看的嘛。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情绪好象特别低落。”乔阳关切地问。不太了解秦晚来的人,只看得到他的怒气,而他们是多年的朋友和兄弟,所以他看到的是秦晚来眼里的担心和失落。
秦晚来摇了摇头叹道:“还是那些事,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也许应该彻底放弃了。你觉得我和以容结婚可以吗?我爸打电话很严肃地让我考虑她。”
“以容挺好的啊,你忘了当年咱们班男生都喜欢她么。人长得漂亮,端庄大方带出去绝对有面子,脾气也好,温柔体贴,在家肯定也会是贤妻良母。你年中见她回来还高兴得要死呢,突然就变成喜欢何以纯了,我都觉得奇怪了。以前吧,以为何以纯是孩子妈,你转向她也可以理解。但现在不是弄清楚了吗,以容才是孩子的亲妈啊,你们很应该一家团聚嘛!”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是真的爱上以纯了。而且以容心里绝对也有其他人,我只是不想问她,因为那和我无关。我们的心都不在彼此身上,为了孩子结合不是很悲剧吗?”
“这样的确有点伤脑筋,但感情的事谁说得准呢?谁能保证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根本没人能保证的。也许你和以容只是好事多磨走了点岔路而已。真的结了婚,有共同的孩子,培养出新的感情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再说了,结婚不就那么回事吗?成了家有妻有子,宽了父母的心,也就能安心工作安心玩了。”
“真要是你说得那么简单,你干嘛不结?你爸妈还不是一直在催。”
“我结婚可简单的很,满了三十岁就结,找个简简单单听话懂事的就行了,也不用太漂亮,五官端正就可以,好找得很。”乔阳笑眯眯地道,看起来还真是早有规划的样子。
秦晚来微微皱眉道:“这话你可说过好几次了,本来以为你说到就会做到的,但你对姜雅........”
“姜雅?你丫目光还是挺敏锐嘛,自己的事弄不明白,看别人的事倒是一看一个准!这就是典型的当局当迷吧。姜雅嘛,确实长得很漂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多看两眼也不算什么吧,但娶来做老婆的话,就不止是看长相了。那个........综合素质可是很重要的。”
秦晚来听乔阳这么说,不由再次摇头:“在感情上,我要是像你一样理智就好了。”
“我还希望在商场上能有像你一样的触觉呢,人无完人嘛,咱们谁也别羡慕谁。不过我以前也没想到你会因为感情的事弄得这么烦恼。以容是个不错的选择,你完全可以考虑的。”
“是么?........”秦晚来反问了一句,没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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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医院差不多安静下来了,也有病房还开着电视,但也把声音调到最小了。一天下来,哭也哭够了,何以纯的心总算平静了很多。但她了无睡意,不时调动电视机的频道,像是不知道看什么好,又像是什么也看不进去,转来转去只是出于无聊。
杨梅泡了杯牛奶给她道:“喝点热牛奶试试吧,牛奶可以助眠的,你现在气色很差,得好好睡一觉才行。”
“您回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就睡,没事的。”何以纯已经说垢次了,杨梅始终不放心,所以没有走。
“向东在外面等了整整一天了,你既然不怨他,就见见他吧。如果你让他进来陪你,我也就能放心回家休息去。”
“小姨........”杨梅又帮叶向东说情了,何以纯有点头疼。
“我可不是和你讲条件,向东确实是很担心你,我看着都不忍心了........”
“不是让您和他说我和孩子都没事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何以纯有点恼,一种说不上来的恼。不是气也不是恨,只是不乐意叶向东非在病房外待着,嘶想见他,因为见了他只会让她更加软弱。
杨梅道:“光我出去说有什么用,不见着你他怎么能真正放心呢。你就别犟了,今儿一天我也是真累了。”
虽然杨梅是故意这么说的,但何以纯听了还是非常愧疚,她又让杨梅为她担心,为她受累了。
“怎么样?就让他进来和你说两句话吧,都这么晚了,一直忧心重重地坐在外面也很累人呀。你要不高兴,说两句再让他回去不就得了。”见何以纯有点软化,杨梅趁热打铁道。
何以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吧。”
杨梅一听马上高高兴兴往外走,还没忘拿上自己的包,分明就是打算直接换班走人的样子。何以纯看她这样有些无可奈何,想到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向东,不由有点烦燥地关掉了电视。
听杨梅说何以纯同意让他进去,叶向东反而有些踌躇起来。他不知道以纯会怎么骂他,也怕她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杨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别看纯儿嘴硬,其实她心软得很。而且她也没怎么怪你,这事我要是早知道也一样是能瞒就瞒的。所以你没什么错,小姨支持你!”
“谢谢小姨!”叶向东十分感激地道。
“那以纯晚上就由你照顾了,明天早上我再过来。”杨梅交待了一下真就走人了。
叶向东放轻脚步进入病房,见何以纯已经躺下了,背对着门口。他轻轻关上门,关了大灯才缓缓走过去。感觉到叶向东走近,何以纯突然紧张起来。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只能选择装睡。还好他关了灯,其实她现在已经一点儿也怨不起来了,这会儿她甚至有点期待他温暖的拥抱。
什么也不要说吧,抱着她就好。叶向东像是听到了何以纯心里的声音,只稍稍犹豫了一下就俯身从背后轻轻搂住了她,病床小,这样他们的心才可以贴得这么近。
第零五九章
虽然病床内的灯关了,但室内一点儿也不黑,走廊上总有灯彻夜亮着,从半透明的玻璃窗射进来,提供了视线所需要的光线,只不过略暗了几许,一切便显得朦胧起来了。
何以纯似乎很平静,呼吸声几不可闻。但偏快的心跳频率出卖了她,她远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她仍然纠结中,理智告诉她,不能怪叶向东隐瞒她这件事;情感又跟她说,这么大的事他竟然都瞒着她,生气是理所当然的,哪怕他是为了她好,隐瞒总归是不对的,他们之间不应该有任何隐瞒吧!
叶向东心里很想道歉,却迟迟没有出声。他了解何以纯,她心里有什么事没想通前,可能不大乐意听他的解释。关键是这事也是明摆着的了,他为什么隐瞒,她肯定是清楚的了,所以他也没有必要再三解释。
何以纯没有抗拒他的亲近,这已经很好。她应该是软化好多了吧,他知道这应该感谢杨梅。如果没有杨梅从中周旋为他说好话,以纯不可能这么快就同意见他。
当听到萧青云打来电话说何以纯知道了骨髓的事,情绪激动晕倒时,叶向东的拳狠狠地锤在了身旁楼梯间的墙壁上,指关节的疼痛他都没有感觉了。他带着满心的惶恐匆匆赶来医院,一路想着该怎么解释,该怎么样求得以纯的原谅。当知道何以纯进了妇产科时,他真是前所未有地害怕。要是孩子没了,以纯和他的关系会受到多么大的打击?无法想象!
还好,老天慈悲!没有收回他的幸福。叶向东的手掌缓缓移动,轻轻覆盖在了何以纯依然平坦的小腹上。他多么爱这个还未出生的小家伙啊,这真是难以解释的情感。一个尚未成形的婴儿已让他充满的期待和希望,还有完全无法割舍的爱。
以纯明白吗?知道他这么爱这个孩子其实是因为太爱她的缘故吗?这个孩子虽然来得突然,却明朗了以纯的态度,让渴望离现实近了很多,孩子是一根牢固的纽带。
虽然将一些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有时候也似乎有点悲哀。但叶向东懂得何以纯,她对他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受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影响,她把这些感情藏得太深,深得让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了。她再也不敢直接表达感情了,好象怕一说出来这些感情就会消失掉一样。他相信,等到他们的孩子出生,以纯内心压抑的感情一定会再次**的,可能会比他表现得还要浓烈得多呢?他真的很期待。
“纯儿,原谅我的自私。”叶向东喃喃道:“如果再给我一次做决定的机会,我想我还是会这么做的。我不希望你知道这件事,我真的希望你生下孩子前一点儿也不知道,哪怕你会怨我........”
何以纯抿了抿唇,似乎早想到了叶向东会这么说一样,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其实她也相当了解叶向东了吧,就像他了解她一样。
但还是要怨他的。因为嘶怨他还能怨谁呢?一味的自怨自艾么?不!怨叶向东更好。他是她的男人,是她孩子的父亲不是吗?本就应该心甘情愿接受她的埋怨,一个普通的妻子般的埋怨。
她哪里强硬得起来呢,不过是知道了这件事,让她左右为难不知怎么办才好,一时半会儿又无法解决这种纠结,所以最好就是怨叶向东吧。可他竟在病房外整整等了一天,如果她一直不见他,他还要等多久呢?
这一天里,何以纯有点不安地发现自己并不愿意看到叶向东的难受,忧虑和自责。叶向东的不快乐没有一丝一豪能让她觉出惩罚了他的快乐。惩罚他就和惩罚她自己是一样的效果。所以她迟迟没有见他,只不过是在同时惩罚他们两个罢了。
背后炙热的体温熟悉而有安心,安心到让何以纯自责。司应该为欢欢担心,本应该因为不能及时求助欢欢而感到难过非常啊,为什么靠在叶向东的怀里却只是安心得想要沉睡?
“纯儿........别怪我了好不好?”叶向东再次请求,何以纯不吭声,他的心情就一直忐旎定。
何以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面对叶向东,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去搂住了叶向东的腰,和往常一样,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这样亲密而毫无隔阂的姿势让叶向东的心释然了很多。何以纯仍然信赖他,仍然需要他,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他感受到了。
“纯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咱们的孩子一定能平安出生,欢欢的病也一定会痊愈。到那时候我们就再也不用为任何事心烦了........”
“你好吵!”何以纯没有抬头,有点嗡声嗡气地小小抱怨道:“我好困,要睡了。”
整个白天她可是一直瞪大着眼睛,连每天的午休都没有睡,的确是困了,她和叶向东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说话,他们之间什么都能说。但何以纯最喜欢的是两人之间就算什么也不说,心里也和明镜一样,深深懂得彼此,明白彼此的感受,还有什么比这种感觉更舒服的呢?
听何以纯的语气已经没什么问题,叶向东马上不说话了,只是将手臂拢了拢,更有力地抱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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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来很晚才到医院,先来了何以纯的病房,推门看了一眼便轻轻关上门悄然离开了。
他的动作很轻,情绪却一下子沸腾起来了。一张病床上躺着的两个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什么都明白了。以纯生气也好,埋怨也好。心仍然放在叶向东那儿了,因为她是他孩子的母亲。他们就算是吵架,也是不可能分开了。
他心里还在期待什么呢?认输吧!放弃吧!从五年前他残忍地冲她说出分手冲她说出有了孩子也去打掉的时候,他和以纯就结束了吧。今年重遇,她是避着他的啊,不过是他在死缠烂打而已。
放弃吧!认输吧!再坚持下去毫无意义,再坚持下去只会让他的心生出更多的不甘来,那样能有什么好处呢?不会有的,他和何以纯的纠结彻底结束,除了他会难受之外,对其他人都好。
秦晚来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到欢欢的病房,病房的门打开着,里面还有柔和的灯光。
欢欢已经睡了,何以容还没有睡,她和孩子挤在一张床上,靠在床头翻看着一本不知名的小说。为了不干扰孩子的睡眠,她将台灯的光线调暗了,还向着别处,所以她看书看得似乎有点费劲,眼睛眯着,看得很慢,又像是已经有了困意但勉力坚持的样子。
秦晚来靠在门边看了好一会儿,何以容并没有发现他。她翻了页又看了几分钟,手上的书突然往下滑落,让她惊了一下,然后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随手放下书之后便侧首垂眸去看熟睡的孩子,表情十分柔和,一种他似乎没有见过的爱意在她的脸上显现。这种爱的光芒让何以容整个人看起来突然异常美丽。
这时候秦晚来才注意到何以容的脸,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真切注视过她的脸。那本来圆润的面颊消瘦了不少,眼下有一片阴影,可好象正是这些阴影映出了她光洁的皮肤和柔美的脸部轮廓。这是一张曾经吸引过他的脸,曾经只要看到这张脸,他的心情就感到愉悦。但现在他看着她,却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他欣赏这张脸在这个时刻呈现出来的美和暖人的爱意。但不再有以前那种欢欣的感觉。
这个时候他仍忍不住去想另一张脸,那张由普通的眼睛,普通的鼻子,普通的嘴巴组成的清清秀秀的脸。那张脸算不上特别漂亮,笑起来的时候却总有种可爱的感觉。五年前如此,五年后还是那样,她自己都不觉得,总认为自己的五官不够美。其实那份可爱和纯朴已经很有杀伤力了。更别提那双本来清澈的眸子里因为沉痛的经历而染上的那抹时隐时现的忧郁,那种忧郁更令人心疼。
不能想了!还想她做什么呢?秦晚来甩了甩头,再去看何以容,发现她已经注意到他而将视线投向了他。一瞬间她似乎想下床走过来,但又没动,孩子紧紧地偎着她,嘶愿意惊动了她。
因此,何以容只是定定地看着秦晚来,猜想着他脸上刚刚那种奇怪而又多变的表情是因为什么,他似乎看着她和孩子,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底在想什么呢?
秦晚来在她的注视下缓缓走了进去,关上了房门。
“我们结婚吧。”秦晚来走到何以容面前站定,突然这么说道。
何以容怔住了,结婚,这两个字让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但很快镇定下来涩涩浅笑道:“晚来,这样的话虽然是每个女人都期待的,但不要轻易说,因为这话要从爱自己的人嘴里说出来才有效,是不是伯父逼你了?”
“爱,什么是爱呢?结婚一定要因为爱吗?也许有责任已经足够了。”秦晚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淡淡地道。
也许上一次他突然去医院向何以纯求婚是带着赌气和为孩子负责的成份。这一次他却非常心平气和,他觉得就算是为了孩子和何以容结婚也没什么不好的。身为孩子的父母,他们的结合至少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可以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
他是自己心甘情愿想明白了的,所以不存在什么气恼和郁抑。结了婚他便收心,会对何以容和孩子好,因为她们会是他最亲近的人。安安心心地归于家庭,安安心心地去继续自己的事业。他什么都有了,有什么好抱怨,有什么好不甘的呢?
不过是失去了何以纯而已,而失去何以纯也怨不得谁,是他自己早早的抛弃了她,是他一直都没明白以纯最需要的是什么,她要的不过是一份能让她安心安稳不存疑虑的爱。他的所作所为却早为他们的关系蒙上了厚厚的阴影,怎么也擦不干净了。所以她那么犹豫,他应该早些明白的,早一些放手,她心里的疑虑或许还消散得快一些。
现在明白这些太迟了。他心里愿意给她的,叶向东都能给她,她会幸福的。他和何以容结婚,只怕也是一种能给她一份安心的决定,那本来也是她期望的。只有这样伺不会过多地牵挂欢欢,才能平静幸福地过她自己的日子。
“晚来,一切错误的根源都是因为我,可我到现在仍没有勇气承认。”何以容忍不住向秦晚来伸出了手,沉静的秦晚来让她有想要倾诉的冲动。
秦晚来只迟疑了一秒便握住了何以容伸过来的手,她的手比他的要温暖。他轻轻坐在了床沿,他和何以容还从没有真正开诚布公谈过吧。
“晚来,不管你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伯父的要求而决定和我结婚。我想说的是,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不怪你。但我却不能答应你,因为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做了些什么,到那时候你会恨死我,会万分后悔和我结婚,我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形。”
有个声音本来让何以容想要点头同意,因为她和秦大鲲表过态,只要秦晚来愿意,她就愿意。但后一种声音占了上风,嘶能忘记自己的错全因深爱另一个男人而起,无法说明欢欢其实是她侥幸生下却又主动抛弃的。如果不能坦白这些,和秦晚来结婚,她也会活在这些真相总有一天会被完全揭穿的恐慌之中,所以她害怕,嘶能!
“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你心里有个爱人。如你之前所说的,可能是个有妇之夫,所以你们才不能在一起。我不计较。因为我心里也有以纯,我表面上决定彻底放下她,但心却由不得我。我说我们结婚,是打算........打算做名义上的夫妻。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你拒绝也没有关系。”
“名义夫妻?”何以容表情有些复杂地问。
“是的。”秦晚来点头,仔细解释道:“以我们现在的情况,结婚至少有三种好处,一,可以让你我的父母都能安心放心;二,可以给欢欢一个家,就算我们不相爱,但不妨碍我们一起爱她照顾她;三,既然我们不可能和自己爱的人结婚,那和谁结婚又有什么区别呢?至少我们是老同学老朋友,彼此了解,我们仍可以做朋友,甚至可以做一对让外人看起来还不错的夫妻伴侣不是么?”
“这么说倒也是。”何以容苦笑着附合道:“我们应该还能做朋友吧,那么扮演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确实不难。”
“你不用马上答应,考虑一下再说。不管怎么样我都很感谢你帮我生了欢欢,因为这个,你就算犯了大错,我想我也能原谅吧。反正用过去的错误一直惩罚自己和别人实在没什么意思,我真的很厌烦了。”秦晚来感慨地道。
何以容看着她和秦晚来交握的手,他们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地握着手。想了片刻,她终于抬头看着秦晚来的眼睛道:“不用再考虑了,我只有两个要求,如果你能答应,我们就结婚。”
答应和秦晚来结婚,何以容并不勉强。她甚至希望这段无爱的婚姻能让她彻底摆脱过去,能让她心里残存的对许瑞安的期许能因此完全消散掉。只有那样,她以后的人生才能真正属于她自己。
“什么要求?你说吧。”
“第一条就是,你随时可以提出离婚,只要提前一个月告诉我就行。第二条........”何以容稍稍犹豫一下才接着道:“第二条是,如果我们离婚,哪怕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但不要因为我以前的过错,就再也不让我和欢欢见面,我永远有探望她的权利可以吗?”
第一条自然毫无异义,第二条则让秦晚来眯了一下眼睛。他是个商人,非常懂得如何谈判。何以容的要求一点儿也不过份,只是她郑重提出的第二条似乎是她最为忧心的事,她到底有什么过错会让他知道后连孩子都不让他呢?想了想,应该不至于吧,可能是她这些年没有亲自抚养欢欢所以过于自责了。
“没问题,我答应。”秦晚来道,虽然对于何以容的担心还有一些疑惑,但想到欢欢是她亲生的孩子,嘶过是要求就算他们不和,分开,也有探望的权利而已,这完全可以接受。哪怕他真会恨何以容,也没必要用不准他孩子这一条来惩罚她吧。因为他不着孩子,也就等于孩子见不着亲生母亲。那样剥夺的也就不止是何以容的权利了。
何以容的手紧了紧,眼睛看向欢欢道:“那我们就结婚吧,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欢欢能接受我们两个,能叫我们一声爸爸和妈妈,我想我会哭的,我真的很感激以纯,她将欢欢教得这么好,让我终于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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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六零章
“别想那么多,安安心心保住这个孩子。如果孩子没了,你自己会难过死,我们对你也就更多亏欠了。那样谁都不会开心的。”何以容缓缓道。
冬日里难得放晴的一天,窗外阳光明媚。新鲜的空气和阳光一齐从开着的窗户抢着钻进屋内,让病房里早上清洁之后留下的消毒水味淡去了很多。何以纯看到阳光就很想出去走一走,晒一晒。但按医嘱,这两三天最好还是卧床静养比较好。
早上,叶向东被何以纯‘赶’走了。不是过河拆桥,晚上用来暖了被窝,早上就不想看到他,而是催促他去工作而已。她也不是什么大病,不需要他一直守着,工作总归是不能拉下的。不过叶向东还是待到杨梅来到医院才肯离开。
其实想到叶举,何以纯心里就充满担忧,如果影响到了叶向东的工作,叶举说不定会再打电话给她的。何以纯很担心这个,但她没有和叶向东提过。叶向东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和何以纯谈到陈小芸父母上过他家的举动和叶举的再次强烈反对。
杨梅带着早餐来到医院,看着何以纯吃了东西,休息了一晚,气色和心情都好了许多才算是稍稍放心。九点多的时候她也被何以纯催着去上班了。周五,福利院里十点钟也有例会,杨梅本请了假,在何以纯再龋证自己不会有事的催促下总算是去上班了。
何以纯的心确实平复了很多,早上医生过来检查再次交待了让她要多注意休息,继续保持稳定的情绪之后,她虽然更紧张肚子里的孩子了,但她自己是学护理的,知道怎么做最好。所以还是有信心能做到医生的要求,生下健康的孩子的。
只不过内心深处还是免不了对欢欢感到歉疚。她犹豫了几次,仍是不敢去看欢欢,虽然她们住在不同的科楼,但也还是相邻的,走过去的话并不远,但透过外墙的玻璃窗看着对面的住院部,何以纯心里只能黯然难受,甚至无法给何以容打个电话问问孩子的情况。
十点多的时候何以容却过来了。虽然眼圈看着有点黑,像是昨晚没能休息好,但眼睛里带出的光芒却似乎和平时的忧郁颓废有些不一样。怎么说呢,好象是放下了些什么,做出了什么安心的决定。总之,没有半点因为知道了何以纯的骨髓适合却被隐瞒的事实产生什么怨气。
“别因为不能马上捐骨髓给欢欢感到难过和愧疚,欢欢还能等,你先顾好自己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何以容坐下后,见何以纯面有愧色马上道。
“以前我以为自己真的是很容易勿人着想的,实际上我还是很自私对不对?本来那么爱欢欢,却不能马上救她,好让她少受些治疗之苦........”何以纯难受地道。
何以容道:“别这么说,以纯,你这不是自私,是根本无从选择。我以前才是真的自私!虽然一开始我是真心希望你和晚来好,但那一晚我却因为想着马上要和瑞安去北京,怕被晚来纠缠而利用了你。如果没有那一晚,后面所有的事情也就大不一样了,二叔二婶都不会走........”
何以纯叹了口气,缓缓摇头道:“谁也没有重新选择过去的机会,我同样有问题,不能只怪你。就算没有那一晚,也可能会犯别的什么错误,所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再提,除了让我们伤心之外也没什么其他作用了。”
“是,可我还是欠你一个正式的道歉。对不起!如果我知道那晚的事会带来日后那么严重的后果,我........我肯定不会出那样的主意的。当时我一直极力说服自己是为你创造了机会是为了达成你的心愿,其实........”
“不提了吧。”何以纯再次制止,她真的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还去想那些恼人的过去。
何以容苦涩一笑道:“好,不提了。今天忍不住又说起是因为........因为我和晚来准备结婚了,昨晚我们已经很认真地谈过了。”
“真的吗?”何以纯显得有些诧异,虽然她挺希望何以容和秦晚来结婚,那样对欢欢有好处。但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就决定了。之前一直感觉秦晚来可能没那么容易妥协的。”
“是啊,有点惊讶吧?兜兜转转,没想到我和晚来还是凑到一块儿了。晚来昨天列举了三个好处,一对孩子好,二对父母有交待,三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更好的结婚对象了。一段婚姻能有三大好处也很不错了吧。”何以容笑了笑,没有提协议的事,她和秦晚来都不会和任何人说起他们只是名义夫妻,这个是他们之间无须约定的默契,是可以免去很多麻烦和烦恼的秘密。
看着何以容镇定但也闪过一些落寞的神色,何以纯道:“虽然我很希望你们能结婚,但也别太勉强了吧,这个决定是不是让你很难受?”
“不!别担心。我不难受,只不过是有点感慨,其实和晚来结婚真的没什么不好,我只是觉得非常对不起他,还瞒着他那么多事,对他真的很不公平。好几次我真的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告诉他所有的错都是我造成的。可我还是自私了,懦弱了。我不知道他知道后会怎么样,我不怕他恨我鄙视我,可怕他再也不让我见欢欢。所以我什么也没有说。而不说的代价就是我得一直背着这个包袱过日子,不知道哪天就会........算了,不说了。我很应该承受自己犯的错所带来的最坏结果,只是希望那一天能来得晚一些。”
何以纯默然,何以容的问题,她也不知道是该继续隐瞒还是劝她向秦晚来全然坦白好。因为那些事对秦晚来确实是太不公平,他不一定能接受,甚至有可能引发更糟糕的事情出来。
“我想不告诉晚来,我至少还有赎罪的机会和时间。以后我加倍的对欢欢好,对他好,是不是能减轻他知情后的愤怒呢?以纯,我实在太糟糕了是不是?记得你小时候真的很相信我甚至崇拜我,可我却是一个根本不值得尊重的姐姐,我不配做你的姐姐!”何以容突然有点悲从中来的感觉,她的内心遭受了这么多的折磨,不过是因为爱上了许瑞安,而许瑞安却什么也不知道。她的人生简直就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别想那么多了吧,我们始终都是姐妹。你和晚来之间也至少有同学情谊,朋友之情。晚来以前很喜欢你。别再想许瑞安,也别再去想过去的错误。你仍然可以是以前那个聪明漂亮,温婉大方,让所有人都喜欢的何以容。虽然你们现在可能是因为欢欢才在一起,但日久生情,生活在一起之后彼此会越来越信赖对方,会积累新的感情,到时候拔云见日,一切都会像今天的阳光一样明媚的。”
何以容还是苦笑:“知道以前我最不屑但也最羡慕你哪一点吗?就是你这种骨子里的乐观。我以前觉得你怎么对所有事都盲目看好呢,简直像没心没肺一样。今年再见的时候,看到你变得那么沉静,静得一点儿也不像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你还觉得你总算是明白现实的残酷了。现在我真的很庆幸你的乐观还没有消失掉,人总往好处看,她的未来多半就是好的。”
“其实我很多时候也迷茫,也觉得自己总是有点傻乎乎的,也就是盲目吧。后来想,哪怕是盲目的乐观总也比盲目的悲观要强吧,所以你说的没错,我还真是容易乐观的人。也正是乐观的心未死,才让我能从那些无法形容的痛苦中熬过来吧。所以你也会好起来的,欢欢真的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小天使,她帮我走出了痛苦的泥潭,现在和以后也同样能帮你忘掉那些烦恼的。”
“希望是吧,我现在还是很惶恐,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我这个差劲的妈妈,和你相比,她可能根本无法接受我。”何以容仍是有些悲观地道。
“会接受的,我和小姨到时候和她好好说一说。她现在还小,只要我淡出了她的生活,她很快就会忘了我的。”何以纯不无感慨地道,心里虽然很是不舍,但何以容和秦晚来结婚是件好事,欢欢能和亲生父母一起生活了,她会很幸福的。
无论她和小姨对孩子多好,总归还是有缺失的,以前看着欢欢和秦晚来处得那么好,她就感慨不已。孩子天生就是要在父母的共同呵护下成长才最好吧,而她的孩子呢?她和叶向东........他们能结婚吗?关于这个她可就有点乐观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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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一个古装美人造型的陶瓷花瓶在姜雅的盛怒下被摔成了碎片,整个房间内一片狼藉,遭殃的不止是花瓶,还有大量的衣服和化妆品。房间里充斥着明显的香奈尔五号的味道,说明破碎的还有一个可怜的香水瓶。
姜雅时不时会发点小脾气,但绝不至于像今天这样糟蹋这么多自己心爱的东西,这说明她真正是气到了极点。看她那头已经乱糟糟的栗色长发,简直已经有点快要疯狂的样子。
姜成军听了保姆的禀报并未紧张,过来得不紧不慢,走进房间看到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脸上竟然也没有一丝生气的神色,只在眼里匆匆闪过了一丝不耐,快得几乎无法察觉。
“坐下来。”姜成军自己先找了椅子坐下之后,才指着凌乱的床铺命令道。“发脾气有用吗?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想要做成什么事,一定要用脑子。你的脑子完全被狗吃了吗?”
“爸,这种时候您还来说风凉话,看我倒霉你很高兴吗?”姜雅怨声道,这一次就算是面对姜成军她也没办法冷静了。
姜成军沉声道:“我有什么可高兴的?让你嫁叶向东你不嫁,非要喜欢秦晚来,秦晚来现在要和别人结婚,你却只知道在自己家糟蹋自己的东西撒气,有用吗?”
听姜成军的意思,难得像是在循循劝导的意思,姜雅虽然仍是气鼓鼓的,还是坐了下来。
“那我还能怎么样?他们结婚日期都定了,一切都完了!”
“完了吗?这样就算完了吗?别人让你不好过,你就不懂得以牙还牙吗?”
“都是何以纯那个死女人的错,她现在倒好,大了肚子,让叶向东宠得什么似的,却害得晚来伤心之下,随随便便为了那个病孩子就准备和何以容结婚。我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他们就算没有感情也有一个孩子连着。那孩子为什么不赶紧死掉呢!她要是病死了,那就是因为何以纯没有猾地救她,晚来会怨她!她要是死了,晚来也就不会因为想对孩子好而跟何以容结婚了。”姜雅恶狠狠地道。
姜成军见她这样却只是摇头:“你把问题都归结于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有什么用?白血病不可能那么快就死掉,何况他们一直用着最好的治疗。你能杀了那个孩子吗?杀人不用偿命吗?最好的办法从来都是银不血刃就能达到目地的。这么长时间了,你好好的打听过,研究过秦晚来,何以容,何以纯还有叶向东之间的关系吗?他们的关系只是你眼睛所看到的那些吗?”
“您到底什么意思?直接说不行吗?我现在心里乱得要死,没有办法去想什么复杂的东西!”姜雅听出了姜成军话中有话,但一点儿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姜成军有点恨铁不成钢地道:“有些东西你也是知道的,却不知道怎么利用效果最好。告诉你,我已经让人仔细调查了他们的所有过去,详详细细,清清楚楚,耐人寻味的地方还真不少,你自己好好看看,再告诉我有没有办法让他们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不高兴!”
姜成军说完丢了一叠资料给姜雅,姜雅有些疑惑地拿了起来,还没开始翻看,就听姜成军道:“你好好看看,再冷静下来用脑子想一想。叶向东肯定是不可能娶你的了,但我不希望他们叶家拒绝了我的主动示好还能过得那么安稳!秦晚来那边的话你也许还有希望,先看好资料,了解他们的过往,但别只知道去嚼舌头,那是最下等的办法。好好用一下脑袋,想个自己不费什么劲但又能让他们都头疼欲裂,让他们全都烦得要死,根本结不了婚的办法,那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有........有那样的办法吗?”姜雅将信将疑地问。
姜成军斥道:“你还真是和你妈一样,空长了一幅漂亮脸蛋,却又一样的愚不可及!真是活该倒霉!如果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还真是懒得管。好好看看资料再说,别冲动行事,想到了什么主意先找我商量!”
“知道了。”姜雅委屈地瘪了瘪嘴,虽然姜成军的话让她很不舒服,但她还是完完全全相信姜成军脑子里的办法确实胰她多也比她高明,难得他现在像是愿意帮她的样子,那她也不用和他硬顶。
姜成军走到门口又回头问道:“你妈这次和你外婆回乡下去还真是有点突然,这一晃也不少天了,一个电话也没有不会有什么事吧?”
“能........能有什么事呢?去乡下总比整天关在房间里要好,说不定在那种纯朴安静的环境里调养一段时间她的病就会好起来........”姜雅嘴里说着,眼神却有些闪烁。
姜成军深深看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也没多问什么就走了。
姜雅胡乱顺了顺头发,开始翻看姜成军丢给她的资料。好几处让她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而看完之后,她心里的阴云好象一下子被什么驱散开了一样。原来他们之间还有那么多的问题存在,想幸福有那么容易吗?
不过,要怎么利用这些东西呢?想到姜成军的话,姜雅开始深思起来,她确实不能冲动行事,也不能简单行事,以前以为不经意地告诉秦晚来的父母一些事情,能起些作用。但事实证明秦晚来并不受他父母左右。而利用骨髓问题想要离间他和何以纯还有叶向东的关系,也没有多大效果。
现在她真的得想一些更高明的办法才行了,但什么办法好呢?姜雅想了一会儿忍不住挠头,将理顺了一点的头发又弄成了一堆乱草。单凭她自己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看来,不得不去请教她那个狡猾的父亲了。但关于她妈妈的行踪,他是不是察觉点什么不对劲了呢?今天他那么一问还真是吓了她一跳,如果他再问,她要怎么说呢?
第零六一章
第一场新雪来得有些突然,早上醒来,何以纯习惯性地去打开窗户透气,她宁愿多穿点衣服也要把外面的冷空气放进来,那种冰凉清清透透的非常舒罚
今天开窗后让何以纯感到一阵欣喜,外面的宝塔松上积了小朵小朵的雪花。常绿的松树上像是一夜间开出了满枝的白花一样,地上、花坛上、一些房子的屋顶上则只有薄薄的一层,这会儿看过去勉强还是灰白一片。再晚一些应该就会溶掉了吧。
雪溶的时候会冷,而且外面湿答答的也不好出去了。何以纯贪婪地呼吸着带着明显寒意的清新空气,像是可以吸进雪的味道。这雪要是再接着下就好了,不要下这种细碎的雪籽,飘起那种鹅毛大雪,只要一个小时,这个城市就会变成银装素裹,雪白一片。若是下上两三个小时,她就很愿意出去走一走了。哪怕是冷,只要是踩在雪地上,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响声,不知为什么就会有种无名地高兴,像是回到了顽皮的孩提时代。
何以纯挺喜欢冬天,许是小时候受父母宠爱,总是有漂亮却有暖和的冬装裹得严严实实,没有受过什么冻。所以冬天在何以纯的感觉里总是舒适惬意,非常悠闲的。
“不冷么?寒气都进来了。”叶向东简单梳洗之后从卫生间出来,马上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冷。见何以纯在大开着窗户边迎风站着,他连忙取了大衣边穿边走过去问。
“不冷,我已经全幅武装了。”何以纯展示了一下她的手套。她的帽子和围巾也一样没缺,“本来觉得早上空气好,想出去走几步的,但现在这雪太薄,有点不忍心去践踏。”
“才好了点就想出去啦?”叶向东拉开大衣,将何以纯裹到怀里道。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小熊一样圆滚滚的。
何以纯将后脑勺靠上叶向东的胸膛,眼睛仍是看着窗外,“已经躺了三天了,没事的啦。医生都说可以出去走动的,只要不激烈运动就成,整天待在病房里实在是有点闷人了。”
“这样啊,那我今天陪你出去走一下好了,想去哪儿?想不想去看花?”
“看花?”
“对,好象是广东过来的一个花商,在城郊开了个花圃。也不知道南方的花儿来咱们北方会怎么样,不过基本上都是种在温棚里面的,好象有不少花都开着。”
“难得,你竟然也关心起花草来了。”听叶向东说得这么详细,何以纯有点意外,他送花给她的时候可是少得很怜,仅有的两次还是和叶晨一道过来的,多半是叶晨提醒他才买的吧。
叶向东回道:“有天饭局的时候听其他人说的,听说弄得很不错,买花的人不知道多不多,倒是挺多人周末的时候开车过去瞧的。”
“今天不是周末呢,你得上班啊。”
“不要紧,今天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和办公室那边说一声就行了。”
“不好啦,还是周末再去吧,也不急的。”
“怎么不急,不如咱们现在就去吧。这会儿还早,先找个地方吃点热乎的早餐暖暖身子,再过去看花,顺便买几盆回来,你和欢欢的病房都摆上,比那种Сhā瓶的鲜花耐放一些。”叶向东担心他一走何以纯就自己跑出去,哪怕只是在医院附近走一走,也有滑倒的可能呢,所以他执意要自己陪她出去。
何以纯对叶向东说的花场很有兴趣,犹豫了一下也就在叶向东的坚持下同意了。跟护士打过招呼之后,他们就离开了医院。
四十分钟他们就到到了那间花场,就在马路边上,招牌做得足够显眼,虽然是第一次过来,却一点儿也不难找。不过花场的面换算很大,应该是两百来个平方,不超过三百平方的样子。除了少数耐寒的品种之外,其他的都在宽敞的大棚里面。走进去非常暖和,而且马上开启了一场视觉上的盛宴。
一进门左手边的那一两百盆蝴蝶兰,每一盆都绽开了两三朵,没有开的那些花蕾在长长的梗上翘首而立,虽然不如花儿那般娇艳,但也显得婷婷可人。紫中带着点白的,黄的斑纹的花朵俏立在花梗顶端,确实有点像一只只翩翩展翅的蝴蝶,这种花没有辜负它的名字。
“喜欢吗?挺漂亮的,这个一会儿可以买两盆。”叶向东道,见何以纯一脸欢喜看得移不动步子,他心里也觉得高兴。以纯喜欢花,或者说女人多数都喜欢花。
何以纯抿唇一笑摇头道:“不要吧,兰花有点娇气,我恐怕养不好,得找点好养的。”
“这您可就说错了,兰花太娇气其实只是一般人的误解。”见有人进来,花圃的老板马上从花圃最里面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脱下厚厚的工作手套。这个点儿,来看花买花的人是几乎没有的。
“怎么是误解呢?好多人都这么说呢。”何以纯见那花圃老板四十多岁,个头虽然不太高,却是一脸和气,明显有点大舌头的普通话听起来也颇有几分喜感,所以她也很乐意和他说话。
在何以纯认知里,不仅是兰花,几乎是一多半开花比较漂亮的花草都很难养。有句话说那些不会养花的人,买了一盆正开着的很漂亮的花回去,也只能“一年看花,两年看叶,三年看杆儿了”。所以能将花养好,还能开出这样的花圃来,这个老板必定是有技术也很细心且有耐心的人。
“鄙姓梁,在家里一般人都叫我阿梁,入乡随俗两位叫我一声老梁就行了。”老梁有点咬文嚼字地自我介绍之后才跟着道:“兰花本来是山中杂草,多数性喜偏潮湿的幽谷,所以让人觉得有些风雅之气,很讨文人们的喜爱,但这只是一般人的理解。兰花其实分很多种,有一些确实不太好养,有一些却是你几年不管,再看它还是长得茂茂盛盛的,比如蟹爪兰,吊兰。这种蝴蝶兰稍稍麻烦一点儿,不过只要掌握了基本的要领,养起来也很简单,而且这种兰花品相好,花期长,很适合放在家里或者办公室都是相当漂亮也相当气派的。”
“这个花看倒是好看,但不怎么香,有没有香味特别好闻的兰花?”
“说到花儿的香味,这又是件挺有趣的事。就像人不可貌相一样,花儿也一样。长得漂亮的味道多半都是一般,香味儿好闻的却又多半是不起眼的。我们广东有很多人家,学校,医院甚至大马路上都喜欢种植一种白玉兰。树干枝叶可以长得非常高大茂盛,但花却很小,大约跟你们女人的小指头那么大,生在比较宽大的叶子里,非常的不起眼,但开花的时候,那可是满院满城都是香味,而且那种香味特别清润,不像玫瑰百合之类的味道那么浓郁。”一说起花来,这老板就像关不话匣子一样显得涛涛不绝,两眼冒光。
何以纯笑着问:“那它和桂花哪个好闻?咱们这儿没有那种小的白玉兰,倒是有大朵的广玉兰,花很大很白,和荷花有点像,却没有香味。桂花倒是有不少,也是花儿非常不起眼但非常香的。”
“月桂的香味偏淡,八月桂的话开满树后倒也是非常香的,不谷白玉兰的香味还是略逊一筹,毕竟它们长成后的个头也是没法比的。”
“那你这里有没有你说的那种白玉兰呢?”
“有几棵的,不过这时候不是花季,而且现在还不知道西安的气候适不适合室外栽种。所以暂时还不卖,等它们能熬过这个冬天再说。”
这个老板倒还是很有良心的花商,叶向东本觉得他的话太多了点,听他这么一说也生出了几分好感。
“我们家孩子生了病,待在医院的时候比较,病房里适合放什么花呢?”叶向东问。
老板似乎想都不用想马上道:“有两种花很适合,请过来这边。这种小盆的杜鹃已经开花了,花期也是非常长的,颜色多,价格也不贵,但看起来喜庆,选个两三盆都可以。再加一两盆水仙,花蕾已经开始出了,这叶子绿油油的看着也特别养眼。如果病房里暖和,估计十天后就能开花,最迟半个月就能开,开了花可是满屋子都香的。”
“啊!我喜欢这个。”何以纯用手轻触了一下水仙碧绿的叶子,非常喜欢,“就买这个吧。”
“不过水仙花的花期可不怎么长,顶多也就是一个月出头就差不多完事了。我们这儿还有风信子,牡丹,和特别多颜色的掬花。对了,还有各种月季,家里种上一些也是挺不错的。您二位也不用担心不会种或是种不好,凡在我这花圃里买够一百块钱以上花草的都免费奉送由我自己编写的简易养花手册一本。平时有什么问题也随时可以打我的电话。实在不行的话,比如说,您养的花儿快要死了,如果您不嫌麻烦的话,就送过来给我,我会看情况以一定的价格回收。这样既能挽回一点您们的损失,也救了花草一命,一举两得,两位觉得如何?”
“挺不错的,不过我们还想再看一会儿,样样都漂亮,也不能都买回去,多看一会儿不影响吧?”
“不影响不影响!您先看着,我还有几盆花要换盆,您二位看好了叫我一声就成。西安太冷了,没想到这么早就有人来看花,两个帮忙的伙计人还没有过来,若有怠慢了请多多包涵。”
这姓梁的老板不仅会做生意,说话也特别客气,总之让人听着心里就很舒坦。本来是觉得花儿不太好养,只是过来瞧个新鲜的,这会儿,何以纯和叶向东都觉得不买上几盆似乎就会很不好意思一样了。
“这老板人不错,不过花价也不便宜。”老板走后,何以纯看着花盆上的标价小声道。
“种花也不容易吧,而且南方的花弄到咱们北方来更不容易,贵点儿也能理解。我觉得这个老板特会做生意,养不好了送过来他还折价回购,还真是挺新鲜的。”
“若是种了几年的花,养几个月就死掉确实有些可惜。要是我,我就乐意送回来给老板。”
“是么?油价可不便宜呢,如果他的回收价不够油费呢?”
“肯定不是每个人都会送回来的,但真正爱花的应该是愿意的。”
“那敢情好了,送了快死的花过来,拿回点折扣。然后看到其他漂亮的花再买个几盆回去,老板这主意可是妙极了,我估计他这里有些花说不定还能直接出租。那些开得正漂亮的花,租回家或办公室摆上一个月,花期快过了再还回来。或者他们干脆弄个送货,回收的上门服务那就更绝了。”
“你能想到的,老板肯定也想到了。都说广东人做生意特别精明,看来真是名不虚传呢!”
两人边看边聊,待了将近一小时之后,终于选了两盆杜鹃,四盆水仙,还在老板的劝说优惠之下买了两盆蝴蝶兰。何以纯本来是不想买的,拉了叶向东几次,暗示他价格太贵,但他还是买了。
“这花漂亮,几百块也不算贵,你没见里面有两盆不起眼的兰花,定价都是几万呢,老板说还有十几万,几十万的,怕不适应北方的天气才没敢带过来。”
“那么贵的花一般人怎么舍得买呢!估计都是用来送礼的吧,而且还不是送给一般的人。”
“那是,其实每年我们办公室也会采购很多鲜花,这个老板不错,倒是可以考虑将他推荐给我们的后勤部。”
“那他应该就能赚了!”
回程路上,因为车上多了些盆花,车开得较慢,不过两人心情十分愉悦,一路说说笑笑,竟是前所未有的开心和放松,总算把前阵子的阴霾暂时驱散开去了。
临近医院时,叶向东的电话响了。
“是么?什么时候到的,有人去接了吗?”
“青云和小武去接了,中午就能到。爸说要在外面请他们吃饭,已经定了西部羊庄,大哥有没有空过来?”
“我这边........”叶向东犹豫了一下。
叶晨马上道:“中午没空也不要紧啦,我也就是问一下。他们本来说是有点事,可能要下周一才能过来的,没想到提前了。不过来了应该会玩上一段时间吧,所以大哥晚一点再过来见面也没问题的。以纯今天怎么样了?我前面打她电话关机。”
“她挺好,和我在一块儿,我们刚出去了一趟,正准备回医院。”
“这样啊,那你陪她就好了。晚上有空再回家吃饭,晚上应该是在家里吃的。可惜爸还在生气,不然带以纯一块儿来吃饭多好。”
“现在不说这个了,好好接待青云的父母,我晚上回去吃饭。”叶向东说完挂了电话,提到叶举的反对,叶向东的好心情被破坏了不少。不管他怎么说,老头子都寸步不让,还有越来越生气的迹象,弄得他这两天直接都不回去那个家了。不过萧青云的父母来了,他就不得不回去见一见了。
何以纯听了个大概,见叶向东挂了电话就问:“小晨的未来公公婆婆来西安了吗?”
“是啊,已经快到机场了吧,小武和青云一起去接了。”
“那小晨和青云很快就会结婚了吧?”
“目前的打算是先在西安办个仪式,请一些客人吃餐饭。之后他们就要飞去拉斯维加斯结婚,具体的安排怎么样我还不太清楚,小晨也不让我们为速心,什么事都让萧青云去办了。西安这边的事情则是小武在安排,我想帮着做点什么都没机会呢!”
“小武真是太好了,希望他以后能找到一个和小晨一样好的女孩就好了。”何以纯也知道叶向武一直喜欢叶晨,叶晨要嫁别人了,他不但没嫉妒,还帮她打点着一切,真的很难得。
叶向东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说实话他也恨不得也能和以纯飞去拉斯维加斯结婚,去那边结婚可不用考虑那么多问题,但以纯的身体也许受不了长途飞行,还有他和以纯去美国也没那么容易,办签证就麻烦死了。他自己因为是敏感职业更是麻烦,一多半根本就去不了。不像叶晨和萧青云,一个是美籍一个是英籍,去哪里都方便得多。
以前叶向东从未想过移民,甚至也没有任何想要离开中国的想法。但现在和叶晨还有萧青云甚至叶向武比较,他开始觉得自己身上像是被套上了一层枷锁一样。特别是那种他们最担心也最讨厌的谣言已经在开始漫延了。
是的,叶向东还没跟何以纯说这件事。昨天他先后接到了两个好友和一位领导的电话,其中两人委婉却又不约而同地问到了他的个人情况,一人则是直接问他现在的交往的对象是不是就是以前撞到陈小芸的人。这三人和他同属一个单位,却各在不同的办公室,但又同时知道了他和以纯的情况。
事情有点诡异,叶向东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陈家人传出去的,他也不太好去问。而且别人说的也算是事实,只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非找何以纯不可,哪怕何以纯真的没有任何责任。三个打电话给他的人算是很关心他的人,为的是提醒他和劝他慎重考虑。那么,还有多少没有问他却听说了一星半点开始在私底下胡乱议论的呢?
叶向东没有因此就乱了心神,他觉得自己和何以纯坦坦荡荡,根本不用怕这些非议。如果真因为这事影响他的前途,那就影响好了,顶多是会影响他明年的晋升而已,又不可能因为他和以纯结婚就开除他,所以没什么好紧张的!
但以纯若是知道了,恐怕不会像他这样想,她肯定是不愿意对他有丝毫影响的,说不定还会因此回避和他见面。那样可不行啊,若是有个长假多好,去别处找个地方住上一段时间,远远的离开这些是非多好。可惜,他的工作不会允许他休几个月的长假,所以叶向东现在对自己一直以来认真对待的工作也生出了一些不满。
他得想个办法,一定要拿到假期才行,哪怕是用什么极端的手段。肯定会有办法的,只是叶晨的父母来了,结婚摆酒就是近期的事,他不得不等叶晨和萧青去飞走了才做决定。希望风声不会那么快传到以纯的耳朵里吧。
还有,他必须得弄清楚到底是谁在捣鬼。虽然有可能是陈家人,但这件事就这么突然之间人尽皆知,那就不会是陈家人的作法了,他们应该不至于这么着急用这样的手段来彻底毁坏和叶家的关系。
那么会是谁呢?是秦晚来吗?他不是要和何以容结婚了吗?难道是对他隐瞒以纯骨髓适合欢欢的事积了怨恨?如果是他的话,要查出以前的意外,和散播到关键人的耳朵里确实是很容易的事。
作者题外话:快了快了,那些个过去,那些个纠结都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一冲突并解决了。南尽量写出让大家满意的结局吧。真恨不得这个月一眨眼就过完啊,大家看得很辛苦,偶写得也是相当的辛苦,天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呢,月底!月底!马上月底!偶要解放!解放!大家一起解放!!!
第零六二章
听说何以容与秦晚来准备结婚,肖梅是最高兴的。她对秦晚来,对秦家的背景都非常之满意,而且泰家就在西安。从内心底来说,没有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女儿远嫁,一年难得见上一回的。
再加上何以容如果以后都生不了孩子,嫁其他人免不了会有麻烦。进了秦家就算以后都不能生了,多少还有个女儿吧,反正现在的人也没以前那么重男轻女了。
相比之下,何以容的心情则要差很多。怎么说呢,虽然双力说服自己目前的选择是最好的,但对许瑞安仍是不能完全释怀。爱了这么多年,投入了那么多的期待和憧憬,却在最有希望的时候一切成了泡影。
她常常一闭眼就想到那个失去的孩子,想象着他如果能顺利出生会有什么样的眉眼,像他?还是像她?何以容知道自己不能再想这些,可独自一人的时候总是无法控制。甚至有时候看着欢欢也会浮想连篇。而她这种可怜的念想却对谁也不能说。
何以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爱上秦晚来。秦晚来的家庭背景和个人能力及外貌都是相当出色的,人也幽默有趣非常好相处,又是完完全全知根知底靠得住的。看着秦晚来和欢欢一起时的那种认真、负责和欢喜,她常常很感动、很感慨。可她喜欢秦晚来,却不是男女之情。
见到秦晚来的时候嘶会欣喜,只有愧疚。不见他的时候也压根不会想念,甚至觉得还放松一些。许瑞安真的是害惨了她,害得她对其他人都无法动心了。而他却是一回北京就没了音讯。何以容现在对许瑞安是又爱又恨,每当想起他的好,甜蜜一阵子立马就又想到了他的无情,便又恨得咬牙。
还好,秦晚来也不爱她了,不然她是不会同意和他结婚的。她已经害了他一次,不想再欺骗他。他们现在谁也不爱谁,这样真是最好的,爱实在是个伤人的东西!
看何以容回来洗澡换了衣服就裹着浴袍窝在房间的懒人沙发上发呆,一脸的落寞和惆怅,肖梅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摇头走了进来。
“容容,别再想那个姓许的,你马上就要嫁人了,不要再想过去的事了!”
“如果说忘就能彻底忘的话,那多好!我真希望有人能用力敲一下我的脑袋,让我失忆了才好。”何以容惨淡一笑道。
肖梅叹气道:“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从小到大,妈对你真的很放心。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儿还有一点儿聪明气。”
“聪明有什么用?我以前要是不那么自作聪明,今天也许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了。”没有想通之前,何以容觉得自己和许瑞安的一切并没有错,嘶过是爱上了他,希望做他的妻子而已。而她和秦晚来则是错的,一场酒后的大错误。她匆匆离开,原以为可以抹去那一晚,却那么巧有了欢欢。
这些年她一直在北京不回来,其实一半是在逃避吧。不看着孩子就能找到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抛弃她是因为不得已。但和孩子相处后,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真是一错再错。所以想明白一切之后的何以容内心反而是无法平静了,她的懊悔并不是照顾孩子之后就能马上减轻的。
即使她从现在开始就一直好好的抚养欢欢,将她养大**,也不能抹去过去她为了继续和许瑞安在一起而隐瞒下她的出生,并将她舍弃的过错。何以容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也许会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安心就觉得日子非常难熬。
有好几回她从梦中惊醒,都是因为梦到长大后的欢欢知情后对嘶屑一顾甚至是鄙视及仇恨的眼神。那种场景真的很吓人,她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呢?容容,你应该庆幸现在还能回头。过去的咱不能重头来过,但你的人生其实才开始啊,不要让过去的错毁了你的下半辈子好吗?”肖梅本是有些无法理解何以容的执着,但见她这样难受也不免跟着心痛。
何以容语气平板地道:“我知道的,我什么都明白,可有些感觉就是由不得我。如果不是因为放不下欢欢,和永远离开妈和爸太够孝,我真的好想远走天涯,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再也不要回来了。”
“你真这么想吗?真的痛苦到只要待在西安就会一直难受吗?”虽然何以容语气还算平静,眼中的悲怆还是惊到了肖梅。今天周末,杨梅去了医院照顾欢欢,何以容难得回来休息一下,还告诉她,她和秦晚来准备结婚了。司以为这是以容想通之后的决定,正高兴呢,没想到她心里竟还是这样的苦。
见肖梅表情担心之极,何以容不得不收回心神道:“其实也没什么的,我现在只不过是胡思乱想而已,有些烦恼是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消失殆尽的。或许我只是需要时间而已,以纯不也是用了几年时间才平复的么,我的痛其实远不如她,至少你和爸还在疼我。”
“你........你知道就好啊。你爸虽然不爱说话,也没有怎么直接问你的事情,但他也很为你担心的。咱们别再想那么多了好不好?多想一想结婚的事,想一想你和晚来的未来,你们和孩子一家团聚是多好的事啊。我知道你现在还有点放不下那个姓许的,但等你和晚来结了婚,相处久了,一定会彻底忘掉他的。假如老天保佑,你和晚来再有一个孩子,我保证你绝对会认为今天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你是不会后悔的。”
“也许吧。”何以容不愿意反驳肖梅的美好设想,她和秦晚来之间的问题不摊开来彻底说清楚,日后就算有了孩子也不一定能得到他的谅解。再加上她还能有孩子吗?再加上秦晚来能忘记以纯么?所以对于将来,嘶可能像她妈妈这样乐观。
“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晚饭我送去医院,然后留在医院陪夜,你今天就别过去了。”
“不用,晚上还是我去照顾欢欢。其实和欢欢在一起时,我反而不用去想那些烦心事了。”
“是么?”肖梅犹豫了一下没有坚持,“那你趁现在躺一会儿,晚饭好了我再叫你。”
何以容默默点头,身体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视线转向了窗外继续发呆。肖梅还想说点什么,终是欲言又止静静离开了。
其实许瑞安往她们家里打过两次电话了,刚好何以容不是在以纯家就是在医院。两通电话都是肖梅接的,嘶仅没将何以容新换的本地手机号码告诉许瑞安,还让他以后都不要再找何以容了。之后许瑞安再没打电话来,肖梅犹豫之后觉得还是不告诉何以容这事比较好。
她反正百分百认为何以容和秦晚来结婚才是对的,那个许瑞安是她没有当面见到,要不然必定得臭骂一顿。家里有老婆还要来勾搭司来好好的女儿,已经把她害成这个样子了还要纠缠,真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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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瑞安半躺在一张海蓝色的大床上,双手枕着头,眼睛平视过去,对面墙上是一张放大了的何以容的古装照片。她穿着一身大红的秀禾服,头发挽了起来,刘海梳得齐齐整整,脑后Сhā了两支镶着绿色玉石或是人工翡翠的金色步摇,那闪着光芒的穗子似乎还在摇曳一样。
何以容的长相本来就有那种传统古典的美,穿上这身衣服非常之适合。这种衣服并不贵,几百块钱而已。他记得她当时同时买的还有一套男装,逼着他试穿了一次,似乎有点滑稽,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穿着那样的衣服拍照,她也没有勉强他。是的,她一直很顺他的意,虽然偶尔难免也会有一两句抱怨,但只要他确实不乐意的事她从不勉强他一定要办。
他是爱她的!这种认知在他从西安回来之后才越来越肯定的。以前他也很喜欢她或者说爱她,但从心底来说,他觉得他爱她,但也有可能还会爱其他的女人。何以容告诉他她以后可能无法怀孕提出分手的时候,他非常意外,过后既觉得愧疚也有些感激她的大方,更明白和理解了她前段时间表现出来的那种似乎无法平息的痛苦。
他打电话去上海,找他的朋友核实查证了,上海那边的医生确实是这么说的。他本来想说带何以容去别的医院再检查检查,但若是检查了结果仍是不好,岂不是让她再失望多一次吗?而嘶能生孩子的话,许家人是不会同意她进门的,她的背景已经太一般,如果能生孩子还好说,毕竟老爷子和老太太现在最盼的就是他能尽快有接班人,可惜........
何以容没哭也没闹,主动和他分手,没有纠缠。对他来说应该是最好的了。可不知为什么,回到北京后,他却开始牵挂何以容了,他希望她能再到北京来,哪怕他们不能结婚,他也完全可以照顾她一辈子。但他竟然联系不上她了。
床头柜上有本红色的证书,是他和于霞的离婚证书。他和于霞终于离婚了,可这本证书何以容却看不到了。若是他们的孩子没有意外没了,若是何以容还住在这里,当她看到这本离婚证一定会很高兴吧。
不知道离婚证的外壳为什么要改成和结婚证一样的红色,以前一直是绿色的吧,有些区别多好,这种红色的离婚证总让人觉得不太舒服,这么喜庆的红壳子里面装着的却是一个让人可以合法分手或一刀两断或反目成仇的证明,多么的尴尬和虚伪!
何以容现在怎么样了呢?她在西安做什么呢?以后,她是不是会忘了他,找一个不介意有没有孩子的人嫁了?想到何以容嫁给其他人的场景,让许瑞安不太舒服地皱了一下眉头。她是他的女人,他完全可以养她一辈子啊,她根本没必要嫁别的什么人!
许瑞安的视线从何以容的照片上收了回来移到了床边的离婚证上,看了一会儿突然十分厌恶地拿起它用力摔了出去。原来有些目的达到之后,没有人分享也是毫无成就感的。
想到何以容母亲那种冷淡甚至厌恶的语气,看来何以容已经将他们的事告诉她了。他能理解她母亲的不友善,他本想说他已经离婚了,但想到就算离婚了,也不代表自己就能娶何以容给她一个交待,这话也就哽在了喉咙里。
“老板,有人想知道您的私人电话,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但对方不肯表明自己的身份。”正烦恼兼无聊之时,秘书打来了电话。
许瑞安本想说这种莫名的小事别来烦他,但秘书紧接着又说:“打电话的是位女士,来电显示是西安那边的座机........”
“多少号?马上告诉我!”许瑞安立马坐直了身体。西安?女的?激动了一下之后才想到应该不会是何以容,何以容就算不存他的号码,也早就记得不知道多熟了,他又没有换电话。
“0....5653,电话是刚打过来的,她说她会等您打过去。”秘书十分尽责地道。
“知道了。”许瑞安匆匆挂断电话,开始拔打临时记住的陌生号码。
“喂........”接电话的确实是个女声,腔调听起来还有点熟悉。
“是我,许瑞安,刚刚哪位找我?”
“是瑞安哥吗?我是小静。”电话那边的声音一下子大了几个分贝,原来是许静。
许瑞安有点说不上来的失望,略带埋怨道:“你不是有我的手机号码吗?怎么打到办公室去问呢?还装神弄鬼不肯说自己的名字,害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是何小姐么?”许静似乎有点恶作剧成功之后的得意,但还是解释道:“我的手机丢了啦,号码不记得。也懒得问其他人,反正你办公室的电话一查就知道了。”
“有什么事吗?秘书说你有很要紧的事和我说。”许瑞安还是挺喜欢许静这个堂妹的,所以尽量不显出烦燥的语气来。
“是啊,我都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是有人打医院这边的座机找了我之后告诉我的,我今天有点忙,以纯的电话又关机,还没能找她求证那人说的是不是真的。所以想想还是先和你说一声吧,反正打电话的人也是想让我告诉你呢,不够知道到底是真还是假,你先听一下,等我问了以纯再和你说........”
“到底什么事呢?”许静这丫头就是爱讲废话,说了半天没有说到正题。
孰不知,许静自己也糊里糊涂没能弄明白别人打电话告诉她那些事,还要她转告许瑞安是为了什么。
“也很简单啦,那人让我转告你两件事,说和你说了你就明白了。”许静想不明白的也就不想了,直接传话道:“一是,现在生病在住院的以纯收养的那个孩子欢欢其实是何以容和秦晚来的亲生女儿,二就是,何以容和秦晚来马上就要结婚了。说实话,欢欢如果是何以容和秦晚来的女儿确实让人意外,但为什么非要告诉你这事啊,反正你上次来西安已经和何以容分手了........”
许静自顾自说着,许瑞安那边却突然静得好象没了讯号一样,她看了看手上的听筒,正想问是不是断了,瞥见护士长走了过来,连忙挂好话机装着干活去了。
许瑞安听了许静转告的消息有点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一时间默然无语。欢欢多大,他想他是清楚的,关于何以纯收养欢欢的事情,上次许静到北京参加老爷子过大寿的时候就像讲故事一样和他说过了。他的记忆力一直不错,甚至还记住了那孩子的生日,因为何以纯不知道孩子的确切出生时间,将看起来一个月左右的孩子的生日定在了她们捡到她的那一天。
所以那孩子怎么可能是何以容和秦晚来生的呢?那时候,何以容一直和他在一起啊。但许瑞安的脑袋天生就不是直线条的,通过一件事他总可以联想到很多相关的事。如果打匿名电话的人没有说何以容和秦晚来马上要结婚的话,他可能还会觉得那人说孩子是何以容生的完全是无稽之谈。但如果他们要结婚的话,那他就不能不多想一想了。
而细心一想,许瑞安便联想到了何以容生下他们第一个孩子,说是一生下来就夭折了的那个孩子的时间。那个孩子他看都没能看上一眼,因为怕何以容伤心,再加上没能见到孩子,他对那孩子也没有太多的感觉,就没有追问孩子的事。
会不会有可能,有可能何以容和秦晚来其实早有关系,而何以容生下孩子之后发现孩子不是他的血脉,所以........
不!怎么会那样呢?许瑞安自己先摇了摇头,但内心却怎么样也无法平息了,本来他对何以容非常愧疚,但若他的猜测是真的,岂不是他一直在被她玩弄吗?
第零六三章
萧家二老和叶举的见面非常愉快,萧青云的母亲余心慈是早就见过叶晨也很喜欢叶晨的,如果不是萧青云打电话让他们别急着过来,恐怕是无法等待这么久的。
通过这段时间的考察,叶举对萧青云已是完全看好了,再加上叶晨虽然一直嚷嚷着不肯嫁,其实肚子已经越来越大了,哪有不嫁的道理?但他也不想逼自己的宝贝女儿,好不容易叶晨终于点头了,自然是赶紧办婚事了,所以对准亲家的来访表现得很高兴也很周到。
萧青云的父亲萧泽虽然一辈子从商,但个人偏爱历史,对于时事和中国的传统文化也都有一定研究。和同样爱好历史和时事的叶举聊起来至少是不担心没有话题的。两个老头聊起某个有争议的历史人物时偶有争执,不过各有各的道理,往往能说服对方,或者被对方说服,既使一定要坚持已见的时候也不过是哈哈一笑就过了。
“对不起,小武。”晚饭后,叶向武早早回了自己房间,虽然他表面上并没有显现出一丝不高兴来,但叶晨知道他的真实感受,在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时候,他是不得不压下自己的失落装着高兴。这让她非常内疚,哪怕从一开始她说出要嫁叶向武之后就特地找他解释过,但心里还是觉得难受。“原谅我的任性吧,小武。”
“不要说对不起,你根本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我。我真的很高兴看到你幸福,很为你感到高兴。”叶向武真诚地道。叶晨以前是有一些些叛逆的,因为她母亲的缘故,她一度不太相信男人,很怕被男人错待,哪怕是以爱的名义,因此在感情上一直表现得有些满不在乎的样子。现在能认定萧青云也很不容易了,而且萧青云也确实没什么可挑剔的,所以他放心了,同时也真心的祝福她。
叶晨不想表现得太悲情,因此和往常一样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调侃道:“其实小武你应该感谢青云,他把你从我的魔爪里解救出去了,小武你再也不用被我欺负我了,以后倒霉的都是他........”
“是啊!让他头疼去吧!”叶向武笑着道。对着叶晨,肯定会有头疼的时候,但快乐和幸福总是居多的。叶向武心里想着,嘴里却顺着叶晨道,因为他明白叶晨不想让他们两人的谈话太沉重。
其实他已经释然了,虽然难免有一些些失落。和萧青云去接他父母的路上,他们两个男人之间也已经有过一番恳谈了。萧青云答应了会一辈子好好对叶晨,如果他做不到,欢迎他随时去撬墙角。
萧青云说出这样的话时,诚恳中带着绝对的自信,他相信自己和叶晨能过得很好,相信叶向武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如果当事人都这样信心十足的话,那他除了祝福也不用再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了。
“希望吧,希望你婚后仍能保持像这段时间一样的耐心,多让着点小晨。别觉得小晨任性,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你觉得她任性了,她自己肯定也是知道的。只要你先包容了她,她自己就会不好意思,就会加倍的对你好。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的,喜欢别人先对她好。这么多年,她主动和耐心地先对别人好的,我还只见过一个人。”
“哦,谁?”萧青云难得有点沉不住气地问。经过这些个日子,他也算是比较了解叶晨了,所以明白了让叶晨主动先对别人示好,真正的交心几乎是不可能的,哪怕表面上看起来她好象对什么人都挺好,其实心里有块区域总是谨慎地封锁着的。
“放心,不是男人,是她最好的朋友念云,你的弟妹,反正也是一家人了没什么好吃醋的。或许她们和你们兄弟之间的缘份早就注定了。在云念最困难的时候,她帮助了云念,也因此才有机会认识你。”
“原来是念云........虽然我以前不怎么相信缘份之说,但人与人的遇合确实是需要一些机缘的。向武,我有两个弟弟,他们都很不错,但我一点儿也不介意再多一个的!”
叶向武微笑回道:“我也有两个哥哥了,他们也非常好,所以我也不介意再多一个。”
两人伸出拳头轻击了一下,男人之间的默契不用过多的解释,萧青云觉得很庆幸。这段时间以来,他深深地明白叶向武比他更爱叶晨,也比他更了叶晨,但叶晨选择了他。叶向武表现得非常豁达,从未给他们制造过障碍,他是一个如此值得尊敬的情敌和好兄弟。
叶向武没有想太多,他只是觉得萧青云很幸运,羡慕但不怎么嫉妒,只要叶晨觉得开心就好。他只是有一些免不去的失落,一种即将彻底失去自己守护了很久的珍宝的失落,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答应我,小武,不要难过太久。你知道的,如果你难过,我也不会真正高兴的。”叶晨走近叶向武,看着他恳切地道。
叶向武收回飘远的思绪,含笑点头:“我会的,不过你嫁人的时候,首长和大哥他们也会很舍不得呢。你不能要求我们一点儿也不难过,还高高兴兴的放鞭炮欢送你出门吧?”
“也许应该欢送呢,我这么坏,哪儿值得你们对我这么好了。”叶晨故意道。
“你太聪明了,小晨,以后不要这么敏感。就算是王子和灰姑娘之间的天作之合,婚后也一样会有问题。你和青云以后要互相体谅,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就直接说出来,别放在心里让他去猜,再细心的男人也不见得完全懂女人的心思,那样很容易产生误会明白吗?”
“我知道的。以后我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啦,云云在电话里也和我说过很多的,结婚后怎么可能只要求而不付出呢。都怪这个小家伙来得太快了,我不过是硬着头皮给自己争取多了一点未嫁时可以对他无限任性,可以被老爸和哥哥们无条件宠爱的幸福时光而已。”叶晨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有点懊恼地道,都是这个小家伙着急来报道才害嘶能多享受几年单身的幸福。
“等他生下来你就不会怨了,不知道会多爱呢。”叶向武宠溺地道,其实他也早早的就喜欢这个孩子了,莫名的就喜欢,和别的什么都没关系,只因为他会是叶晨生的孩子。
“但愿吧,要是太皮的话小**肯定是要遭殃的。”说到孩子,两人终是一齐笑了,叶晨张开手做了个拥抱的姿势,叶向武马上敞开了怀抱。
两个紧紧抱在了一起。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吧,叶向武感慨地想。等叶晨结婚后,他决定去旅行,去很多很多的地方。这么多年他一直陪着她,还没有一个人到处走走看看。他必须去旅行,长时间的旅行,每天接触新鲜的风景,新鲜的人和事,或许他也可以如他们所有人安慰的,碰到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女人,或许吧!
萧青云轻轻走了进来,叶向武的房门没关。看到两人拥抱在一起,他心里略有点吃味,但很快就理解了。他知道叶晨对叶向武有些抱歉,他们一定是谈过了,谈好了,彼此不会留下心结,所以这个拥抱是最纯洁最无杂质的拥抱。
不恭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长了?叶向武的角度能看到萧青云,但他只是冲他挑了一下眉头并没有主动放开叶晨,他要等叶晨自己先放。而叶晨背对着门口,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还沉浸在一种略带伤感的不舍之中。萧青云只好轻咳了两声。
“你来干什么?不放心我啊!”叶晨转身见是萧青云,马上嘟起嘴故意抱怨道。
“我哪里敢,只是好心来通知你去救场。我爸妈一去休息,你老爸就把大哥叫进书房去了。看表情很不好,只怕是强忍一晚上了。”
叶向东晚上回家了,但回得有点晚,差点错过晚饭。他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吃了,有客人在,所以叶举只是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吃完饭后,一帮人坐着喝了点茶又聊了一会儿。叶举整晚对叶向东一直有点视而不见的样子,心里肯定是非常恼火的,要不然以他这个年纪和地位的人,不会在今天刚见面的亲家面前都无法全然掩饰自己的气恼。
叶晨听萧青云这么说显得有点头疼:“早就看出来了,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劝好了。爸对大哥的前途抱的希望太大了,可这事偏偏就这么巧。虽然以纯和大嫂的事是完完全全的意外,但大嫂的父母能找上门来质问,肯定是很介意的,这让爸也很难做。”
“你的意思是大哥一定要在前途和个人幸福之间做出选择吗?这也太残忍了吧!”萧青云皱眉道,他非常同情叶向东的处境,本来何以纯和叶向东是挺合适的一对。
“其实只要能说服老爸就好了,以纯和大哥结婚就算是会受一些非议,对大哥明年的晋升也可能会有一定的影响,但大哥还年轻,垢年他们的事总归会被人遗忘的。以纯的背景很单纯,不可能有太大的影响,谣言和阴谋论能止于智者,别人就算想拿这事来做文章,恐怕翻不出多大浪花来。”
“我们虽然是这么想,但首长一下子只怕是转不弯来的,毕竟大哥明年的晋升是很难得也很重要的。”叶向武道。
“是挺重要,大哥那么年轻就能达到那种高度的确会是咱们叶家的骄傲。但和大哥的终身幸福比起来,到底哪样更重要呢?”叶晨有点郁闷地道。
萧青云马上安抚道:“你别激动,现在我们可都说不上话,全得看你的了。”
“我这段时间也反复想了,就是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老爸这个年纪了,没个老伴,又一辈子待在部队,把大哥的前程看得那么重要也可以理解。”
“你要是也没办法的话那怎么办?大哥肯定不会放弃以纯的,这次说不定会和你爸彻底闹翻吧。”萧青云看了一眼门外很是担心地道,他和叶晨就要结婚了,真不希望叶家父子这时候弄得那么不痛快,虽然不是因为他们的事。
叶晨来回走了几步道:“没办法了!肯定不能让他们闹翻。只能以毒攻毒了!可怜的老爸,我的条件肯定会让老爸难受一阵子的,但也没办法了,不说重话是达不到效果的了!”
“你要怎么办?”
叶晨没有回答,径直下楼去了。萧青云和叶向武对视了一眼,马上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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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和萧家的亲事进行得很顺利。秦家跟何家的婚事双方家长也谈得不错。
秦大鲲夫妇和何承天夫妇以及秦晚来还有何以容一起吃了个晚饭,在当地最好的酒楼,宽敞干净的包房里面,明黄的落地窗帘显得十分尊贵,而朱红的桌布则透着喜庆。这是两家人首次一起吃饭,自然选在一个豪华而又正式的场合。
一晚上,秦晚来和何以容没有说多少话。苏月琴和肖梅之间彼此略有点心结,但表面上谈得还是不错的。秦大锟和何承天则是聊得最好的,何承天对秦大鲲的气度和见解非常佩服,秦大鲲也觉得何承天是个稳重谨慎的人,虽然略显拘谨古板了点,但不矢为一个老实人。这样的人在官场上可能到一定的位置就比较难再上去,但做亲家却是比较放心的。
总之晚饭快结束的时候,婚期便定下来了,是秦大鲲提议的:“虽然承天你还年轻,我这个年纪还有这个不中用的身体可是不能多等了。两个孩子大学就是同学,相识也有十来年了,那些虚的过场就不用了吧,早点结婚咱们早点省了这份心,他们也好安安心心地过日子怎么样?”
“大哥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有意见。”何承天用一种应对上级领导一般的顺从语气表示了完全的赞同。
肖梅也道:“他们已经这么多年感情了,又正是结婚的年龄,早结婚早好,我也没有意见。”
“那咱们今天就把日子定下来好了,年前结婚的好日子应该是很多的,就放在年前会不会赶了点儿?”苏月琴接口道,她想的是,如果年前就把婚结了,今年过年家里可就热闹了,孩子也能接回家来。
“我觉得年前也行,现在做什么都方便,房子咱们反正都有现成的,婚礼的准备工作也可以请婚庆公司的帮忙打理,弄起来很容易。”秦大鲲表态之后才看向秦晚来和何以容问:“你们觉得呢?”
秦晚来看向何以容,见她微微点头,便道:“那就年前吧,冬月末或者腊月初都行,婚前的准备您们都不用操心,我会找人帮忙的。”
“那真是好!我们以容以后就要您二老多多担待和照顾了。这孩子也还算懂事,以后肯定会好好孝敬您们的。平日里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二老就和教自己的孩子一样,该说的就说,当骂的就骂,我和她妈不会护短的。”何承天道。
秦大鲲也道:“那是自然的,要是我们这个混小子不懂事,我肯定会骂他的,你也放心!”
“唉呀,反正咱们两家离得也不远。希望他们两个以后都懂事,小日子过得平平顺顺的,也就是我们的大福气了。如果明年再添个孩子,那就真的是欢天喜地了。”苏月琴看着何以容道,何以容却垂着头,没有看任何人。苏月琴没有多想,只当她是羞涩,虽然孩子早就有过了,这种羞涩也没什么必要了。
肖梅眼里闪过一丝阴云,但迅速隐去干笑着道:“那当然好,虽然咱们欢欢又漂亮又乖,但再有个男孩儿,凑一个‘好’字就再圆满不过了。只是........若是等欢欢的病好了再要孩子可能会更好一些。”
“是的,我们不会太快再要孩子,因为暂时还不想分心。所以您们都别催这个,不然到时候我们反而会有压力!”秦晚来赶紧正色道,先把这话说在前面最好。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怎么可能有孩子,到时候不管是他爸妈还是何以容的父母天天追着问他们有没有造人的话可就麻烦死了。
苏月琴本想说再生个孩子也没有多大影响,他们老的还可以帮着带,信不过他们老的,请保姆也没问题。但不等她开口,秦大鲲就抢先道:“生孩子的事情你们自己拿主意就好,我们也不是太平洋的警察管不了那么多。只茵再折腾别的什么事出来,好好照顾欢欢,好好工作,好好的过日子就成了。”
秦晚来和何以容这次一齐点头,原本认命了的他们没想到一场大风波已经在迅速逼近了........
第六十四章
“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你就非要找她吗?你是不是故意跟老子作对!”叶举猛拍着桌子吼道,书桌上摆放着的书、笔筒甚至镇纸都移位了,老头子也不知道拍了几次,估计手心都红了。
叶向东已经解释了好多,包括说到以纯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而且身体不太好。叶举却全然不顾,还说巴不得孩子没了才好。那话彻底惹恼了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的叶向东,心中的痛和愤怒让他开始一言不发。反正是打定了主意,不管叶举怎么说都好,他决不放弃以纯。不反驳他,不直接回击只不过是担心老头子的心脏,不想太气着他而已。
叶晨在书房门口略停顿了一下,向跟着她的萧青云还有叶向武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别再跟着。见两人点头伺推门进去。
“爸,您和大哥谈完了没?我睡不着,想和您说说话........”叶晨一脸无辜地道。
叶举看看她,又瞪向叶向东,后者毫不妥协地回看了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和叶晨招呼也没打,转身径直就离开了书房。叶举张了张嘴,还想骂上几句,终是愤愤地‘哼’了一声,坐回到了椅子上。
叶晨仔细看了看叶举的脸色,见老头子虽然很烦的样子,但呼吸没有急促,心率应该也还正常,略松了一口气。
“爸,这次我可是站在大哥这边的。”叶晨想了想,觉得再像上次一样只是暂时转移叶举的注意力始终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决定开门见山地谈。
叶举猛然抬头看她,本还想发火,可一看到叶晨那张肖似她母亲的脸火气便神奇地压下了许多,但还是粗着嗓子道:“你们女孩子把感情什么的看得比天还重要,我不管你。但你不清楚部队的情况,你大哥现在是要自毁前程!”
“我明白爸的意思。其实每个人一生中都要做出许多选择,大部分是小问题。有一两件却是相当关键的,选错了赔上的可就是终身的幸福。我觉得前途固然重要,个人和家庭幸福更加重要。而且大哥现在的职位就很不错了,他还年轻,就算以纯的事被有心人拿出来质疑又能怎么样呢?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明年的晋升可能会受影响,那样的机会以后也不是没有了。为什么一定要为了一个目前来说没那么重要的发展来牺牲一辈子的幸福呢?那样值得吗?”
“你不懂,他现在就是故意在和我作对,我早在住院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点儿苗头,后面证实之后马上就找他谈过。他表面上应承了,私下里却是一点儿也没将我的话放在心上。那个女人也是个祸水,我明明亲自和她打过招呼,她自己也答应了不和你哥来往,结果呢?直接弄出孩子来了,心机不可谓不深。就算明年的晋升黄了,以后也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总之,我是坚决不同意的!”
已经说得那么清楚,叶举仍是丝毫不动,叶晨有些无可奈何地道:“爸,您应该最清楚大哥的性格,他对以纯是用了真心的,不可能会放弃。如果您硬移他做出选择,只怕........只怕他宁愿放弃他的职业生涯。”
“他敢!”
“您知道他到底敢还是不敢,反正大哥和小武聊过这个问题,当然他也不是说放就放,那是最坏的打算。真要把他逼到那步,我相信他是做得出来的。其实咱们何不好好的安抚陈家的人,只要他们不闹,别人也没有立场多说什么。无非几句闲话而已。”
“不是闲话那么简单,你不明白政治背景的严肃性。本来清清白白的,他要是非和何以纯结婚,就是给自己抹黑,阴谋论足以让一些人对他的过去产生怀疑。陈家人当年就对我们放过何以纯的作法非常的不满意,现在怎么可能不闹?到时候他们一口咬定陈小芸是你哥和何以纯害死的,虽然是完完全全的诬陷,可外人怎么知道?部队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流传面广的负面消息,影响太坏!你哥再无辜也会倒霉的!”
“怎么个倒霉法?难道还会因为莫须有的罪名降他的级,撤他的职,治他的罪不成?”叶晨反问。
“那倒不至于,但好多时候可能就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失去一次好机会不说,一辈子都受影响的也大有人在。”
叶晨觉得有些可笑:“如果真是那样,做职业军人还有什么意思?我知道拥有一定职位的军人享有不少特权,但这种特权也是以个人自由作为代价的!”
“又胡说了!我们怎么就没有个人自由了?”
“有吗?爸,我实在不想和您谈政治,但我并不是完全不懂而是我们的立场不太一样。我觉得自由和民主高于一切,但我们国家........您觉得您和大哥有真正的自由吗?有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自由吗?犯一点普通的小错不会被放大吗?行动上有自由吗?出个省出个国不都得打报告吗?包括正式谈个恋爱都要向组织汇报,这不可笑吗?”
“你!部队组织严明,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这些不算什么!”如果是旁的人说出上面那番话,叶举必然会怒斥一番,但对叶晨,他仍是忍了。
叶晨却不领情地冷笑道:“我本来不想说太多,但爸自己应该也清楚现在的部队,现在的军人,和以前已经是不一样的了。军人,军队要做的是什么?是维护国家主权,是保护老百姓的安全。保家卫国四个字我们的军队做到了吗?我说一句实话您听了也别生气,我们的军队现在不过就是政府机器而已!”
“你........你不懂!我不想和你说这些,不管怎么样,你大哥必须按他本来的人生路线走!”叶举没办法和叶晨辩驳,但还是坚持自己的的意思。
“我本来是想和爸讲道理的,如果爸不肯听,那我不得不换个说法。如果按老爸的规划,大哥的未来也许一目了然,前程远大,但他永远都不会快乐。他会和爸一样独孤到老,爸喜欢现在的生活吗?如果我妈还在的话,爸也许早就退休安享晚年了。爸和我妈之间最大的悲剧是什么?是我妈心里已经有了爸,爸却不知道,却因为您的固执铸成了无法挽回的错误,让我妈失去了生命,让我失去了母亲,让爸您自己也失去了一个原本可以携手到老的知心爱人!”
“你不要太过份了!”叶举有些气恼地抬手指向叶晨,手开始颤抖起来,“我确实对不起你妈,也对不起你。但你妈并没有改变心意........你为了帮你大哥说情竟然拿这种事来骗我,你是不是还在恨我,还要惩罚我?”
“不是的,您不要激动。我真不想说这么多的,就是怕您会激动会难过。但到了现在,或许让您知道会更好,您和我说过这本日记您只在我妈生前,而且是偶然发现的情况下看过前面几页,然后因为难受还有尊重我妈的隐私没有往下看。很可惜您没能往下看,您要是当时就看完了,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的意外了。这本日记如实地记录了我妈的心历路程。一开始她是怨您恨您也忘不了初恋男友,但后面她的心已经渐渐向着您了,可您却不知道只一味的怀疑,我妈本希望我会是她和您之间的希望和纽带,等我出生后,她就要向您说明她的心意,忘却过去和您好好的过一辈子,可您什么也来不及知道!”叶晨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伸了出来,将手上拿着一本黑色封皮的老式笔记本轻轻放在了书桌上。
“您还是看看吧,看了之后您也别太难过,应该觉得安慰而且相信,爱才是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东西,比什么前程重要得多。前程带来的只有荣耀,爱才能带来幸福。如果我妈还在,我想她也会支持大哥和以纯的。”
叶举定定地看着那本日记,不敢去翻看,叶晨的话让他的心情翻江倒海起来,他哆嗦着嘴唇问:“你妈........你妈心里真的有我了吗?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白纸黑字就摆在日记本里,我为什么要骗您?这么些年我怨您,不仅怨您让我一出生就没了母亲疼,还怨您不该那么傻,因为小小的猜疑和固执就毁了我和您自己的幸福。到如今,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您也自责了这么多年,已经足够了不必再烦恼了。可您不能再毁了大哥的幸福!想象一下,如果大哥下半辈子都会和您一样难受,您能安心吗?荣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您和青云的父亲谈起那些历史人物时不也嘘唏不已吗?”
叶举默然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对的,但叶晨的话他却反驳不了。这么多年来,因为小研的事他一直活在懊悔和心痛之中,他当然不希望儿子走自己的老路。他到底是担心和以纯交往的事会影响向东的前程,还是因为那个一向懂事服从的儿子不再对他言唐从而失落而恼怒?
“爸,别为难大哥了吧!”见叶举象是开始在反省,叶晨走过去将双手放在叶举的肩膀上软声道:“以纯已经有了大哥的孩子,等到明年,您不仅能抱到外孙还会多一个孙子。看着两个可爱的小宝贝难道不比大哥晋升更让您高兴吗?您应该退下来,别再操劳了。好好的休养身体,再找个老伴,多出去游山玩水,和青云的父母一样。您看他们早早退了,把生意都交给了儿子,二老一块儿到处去玩,除了想孙女才回家住上一段,过得多么开心。”
叶举是挺羡慕萧泽夫妇,但他孤身一人,哪敢退下来?不是他舍不得手上的权力,而是退下来之后,只怕会无聊至死。
“其实以纯的小姨人真的特别好,如果能和爸在一起肯定很好。爸本来是个高大威猛相貌堂堂的帅老头,可惜太严肃太固执,会吓到人........”
“别和你爸乱开玩笑,都一把年纪了还找什么老伴........”叶举有点窘迫地挤出一句来。
叶晨恢复了轻松的语气道:“我可不是开玩笑,人家杨振宁八十二岁了还找到二十八岁的翁帆呢,您又不老!”
“好了!别说了!让我好好想想。”叶举边说边瞟了桌上的日记本一下。
叶晨见了不动声色地道:“爸要是同意的话,我们可是皆大欢喜的。不管怎么样,我真的很喜欢以纯,我和青云在西安摆酒是一定要请以纯参加的,爸您不想我结婚时都不开心吧?”
“知道了,赶紧去睡!”
虽然叶举没有点头,但没有暴怒,也没有气得心脏病发,对叶晨来说这趟并没有足够把握的谈判也算是成功了一大半。她觉得叶举已经有所松动了,这是不错的进展。因为只要他开始松动了,就会有百分百点头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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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周末不用上班,姜雅气冲冲地去到医院,想亲自找何以容谈判。虽然姜成军告诉她,他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但她没能看到什么效果,反倒通过乔阳知道了秦晚来和何以容的确切婚期,就在农历十一月二十八,只有一个多月了,她哪儿还沉得住气呢!
对于姜成军来说,目前的进展他还是满意的。他忍了这么多年,早有了足够的耐心,就喜欢一步一步慢慢来,让敌人在痛苦中煎熬可比令其一刀致命要痛快得多。本来他恨的人只有叶举,这次连秦晚来一起折腾倒不是稍带,而是他们之前的合作谈崩了。秦晚来给出的理由是,不敢和他有业务上的牵连,具体原因他自己明白。
他当然明白!他有不少项目都是贿赂而来,有不少竞标都不是光明正大的。可开发商有几个是干净的?秦晚来竟然怕他会连累他,或者说是瞧不起他的为人和作风而拒绝与他合作。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也就只能狠狠灭一灭秦晚来的威风了,谁让他一不小心就查出那么多好玩的事情来了呢!
“叔叔是我的爸爸?”欢欢有些不解地问。
何以纯带着最能安抚孩子心灵的微笑软声道:“是呀,欢欢有爸爸了,还是最疼欢欢的叔叔,欢欢不高兴吗?”
“欢欢,我真的是爸爸。”秦晚来有些紧张地道,何以容也非常紧张地站在旁边。听说秦晚来和何以容的婚期就在下个月底,何以纯决定提前告诉欢欢真相,趁着她也住在医院,可以帮孩子开始过渡。
“爸爸........”欢欢只稍稍犹豫了一小会儿,就改了口,小丫头其实已经有点将秦晚来当成父亲了,因为之前杨梅也有过暗示,譬如偶尔会问如果让叔叔做欢欢的爸爸怎么样,小丫头原本也是愿意的。
秦晚来叫着‘宝贝’高兴地将欢欢抱在了怀里,见第一步还挺顺利,何以纯并没有松懈,她看了有些期待的何以容一眼。让欢欢认爸爸并不难,因为小家伙一直希望自己能和幼儿园其他的小朋友一样有爸爸。但要告诉她何以容才是她的妈妈,这事有可能会让小家伙产生困惑。
“要不,晚一点再说?”见何以纯犹豫,何以容突然害怕了,她怕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肯认她。
何以纯轻轻摇头,觉得这事早晚也得解决,她仔细想了想继续道:“欢欢,有爸爸了高兴吗?”
“高兴!”
“那给多欢欢一个妈妈好不好?”
“我有妈妈........”
“多一个妈妈疼会更好哦。”以纯哄道:“你看,欢欢生病了,妈妈因为身体不好就不能天天照顾欢欢。而现在是姨妈每天在照顾欢欢呢,姨妈是不是和妈妈一样疼欢欢呢?”
“嗯。”欢欢看了何以容一眼,对她已经比以前要亲昵一些了。
“以前欢欢别叫姨妈了,叫妈咪好不好?象电视里的小朋友一样,叫妈咪很好听呢。”
“........好呀,欢欢比别的小朋友还要幸福,有爸爸有妈妈也有妈咪,妈咪!”欢欢只考虑了两秒就在众人期待之中转头冲何以容叫了一声。
虽然只是曲线地偷换概念哄孩子,虽然知道孩子心理上并没有完全转过弯来,但听到欢欢叫出这声‘妈咪’,何以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伸手握住欢欢的小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感激地看了何以纯一眼。
杨梅略松了一口气,以后秦晚来和何以容结了婚,欢欢和亲生父母一起,一个叫爸爸,一个叫妈咪,旁人听起来也不会多想什么。肯定认为他们就是一家人,妈咪不过是个洋气点的称呼而已。日子久了,如今还有点拼凑意味的一家人总归会变成真正的一家人的。
但当大家正沉浸在认亲的喜悦和感动之中时,病房门口却传来了一声冷哼,然后是许瑞安极其不爽的声音:“感人!这种一家团聚的场面还真是感人,作为老朋友,不来祝贺一下似乎很有点说不过去!”
何以容一看见许瑞安就完全惊呆了,何以纯的脸色也跟着沉重起来........
作者题外话:汗,九点前就上传了,一上传就闪人出去走走呼吸点新鲜空气,顺便买菜,结果回来一看电脑,页面上显示说标题有非法字符没有上传成功。再试还是不行,真是不理解新浪!后来终于想到是六和四放一块儿触犯了过去某个被镇压的运动了。改成‘第六十四章’这样总可以了吧!和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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