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人叫做圣?罗曼?保罗,简称圣?保罗,直呼保罗也还是他这个人。他是钦天监新来的年青传教士,奉旨按例检测大内里所有计时的水漏。时值初夏,天气开始褥热,保罗在慈庆宫的回廊中,无意撞见了正给皇太孙哺|乳的客奶奶,她那双汗津津的硕大*,还有*上十几茎褐色的卷毛,让他的心口烙过了一阵阵滚烫。他是个背井离乡的红发夷鬼,被他的导师拖上驶往东方的帆船时,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孤儿。由于旅途多舛的原因,帆船在海上漂流了八年后,才抵达泉州的码头,保罗已长成了一个四肢长大而面带愁容的小伙子。八年中,他接受了所有知识的(首先是关于上帝的)启蒙,只有女人一项是除外。船上没有女人,而他的导师由此推论他天生对女人具有免疫力。但是,客奶奶的*给他补了一课:他明白了,心魔为甚么总是女人种下的!他如果有机会读过《毛诗》(可惜他还没机会),一定觉得“寤寐思服”、“辗转反侧”,说的正是他之于客奶奶的相思病。
在被*煎熬几天几夜后,保罗忍无可忍,在某日寂静的午后,借口再次检修阻塞的水漏,偷偷摸进了慈庆宫。
刚喂过奶的皇太孙在午睡,客奶奶还敞着胸、袒着|乳,侧身歪在床沿上,玩赏从太孙手里掰出来的一块积木。这块积木已被斧子削成了巍然的天安门,黄瓦飞檐、灯笼、雕窗,一应俱全,客奶奶看得都有些发呆了,以至于保罗从后边扑过来抱住她时,她还没有回过神,只感觉到一个年青男人的鼻息在有力地吹着颈窝,随即一双多毛的手捂住她的双奶,用劲地搓。她大吃一惊,一边挣脱、一边呼叫——然而她甚么都没能做,因为她的身子在被袭击的一刹那,就已经全软了,她甚至无力转过脸看清这个危险的袭击者。但保罗一点没经验,弄不懂该拿这个凭他宰割的女人怎么办?他只是用手发狠,用牙发狠(把客奶奶的肩都啃出了血),他一点没想到,这个软在他怀里的女人,正被唤醒为一头更为危险的兽。客奶奶的身子滚烫,充满了焦灼和奇痒,她在强烈的*中哼哼着,却迟迟没有唤来期待之中的崩溃。当那个不中用的年青人饥馋得要揪下她的*时,她怒不可遏,反手一击,天安门的飞檐正好砸中了他的左眼窝……小半个时辰后,安静下来的客奶奶调匀了呼吸,穿戴好了衣衫,在盘出一堆乌黑螺髻的头发中Сhā了把梳子,看看地上,洒着几滴发黑的夷鬼血,血滴中间,歪着那具染了夷鬼血的天安门,而皇太孙还像婴儿一样地蜷着,懵然地憨睡。
小六子,你去翻一翻大明帝国的钦天监实录,你会发现一个左眼戴黑眼罩的历法官,他叫罗三思,其实就是圣?罗曼?罗夫?保罗。入清以后,钦天监没留他,他就换上道袍,进了小白云观。罗三思卒年不详,不过,顺治七年春天还有人见过他,多尔滚重起摄政王府时,他的红发已成了银发了,还哆哆嗦嗦地让人搀扶着,帮忙勘风水。
第二个闯入慈庆宫的人,则至今也没能弄清他是谁,因为他说的每句话,无人能听懂,而他后来写下的供诉状,都是语无伦次的。
他是突然出现的,就像那天的微雨在日出后竟淅淅沥沥落下来,他提着一根沉重、结实的枣木梃,身上同时披着阳光、雨沫子,嘴里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谁不停地发问。他矮而瘦削,但目光炯炯,脸如女人敷粉般苍白,身子是紧绷绷的,就跟他手里的梃一样结实和坚挺,当有一个公公试图喝止他,他挥梃劈面一击,公公的双眼立刻瞪直了,随后慢吞吞软在了雨地里。皇太孙正在纜乳芟沦俗趴湍棠滔髂究椋而我父亲在书房里写字,几个宫女都散在一边闲坐着,事发猝不及防,全都愣了,叫不出来,也跑不动,只见那人又举起梃,向一丛海棠花横扫,花瓣乱纷纷地飞,他哇啦哇啦地叫,其中只有两个重复的字可以听清楚,是:“太子!太子!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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