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发什么呆!王爷唤茶,命你送进去!”光泽身边一个侍女用力地撞了她一下,把她从愣神中撞回来,这个什么女子,居然让王爷亲自点名要茶?上下打量着媚流,毫不客气地在媚流身上推了一下:“小蹄子,刚来就会使懒,躲在这里偷什么闲!”
一般在王爷身边贴身服侍的侍女自然地位要比寻常侍女地位高许多,更不用说这名侍女服侍王爷也有几个月,在一众新换的侍女中算是最长的,自以为有资格教训下人了。
“把你的手拿开!”媚流冷冷瞥了她一眼,这个婢女犯了她的大忌,她最恨这样的仗势欺人的下人。
冷不防被带着杀气的冷光电得缩了一下,那侍女面色变了变,忙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手上光泽换下来的外套,恍然大悟般叫了一声:“呀,忘了送去衣库了!”又对媚流亲密地笑道:“你这丫头,还不快点送进去呢,要是王爷不高兴了,你可是讨打了。”
说罢,装作整理东西不动声色地退却了,这是一种聪明的撤退方案,既不显得胆小而在同伴面前失了体面,又不至于再度激怒媚流,施施然在其他同伴看好戏的目光中扬找而去。
算你聪明,媚流在心中轻哼,转身走进茶水间,倒出一吊子冬日藏下的雪水烧开,开始专心烹茶,待放到水温到差不多适口时,才端入房中,轻轻推门学侍女们低头而入,光泽正在书房里阅览底下送上来的折子,眼角也不瞥她,随手端过茶来打开盖子,一股沁人的香味便在书房弥漫开来,他饮了一口,不置可否,又是随手往旁边一放,杯子不曾安放稳妥,在桌上一倾,眼看剩下的茶水便要洒到公文上了!媚流眼疾手快,一把托住杯住,堪堪端个正着,没有洒出一滴水,光泽好像没有看到一般,只顾着阅文。
半晌光泽才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今日的茶味道不一样。”
媚流回道:“奴婢加了两根松针煮水,借松香烘托茶香,是以味道不同。”
“你倒也聪明。”光泽仍旧不看她。
“行人之职,专人之事,应该的。”媚流答道。
那么你这么急切地要救北藤狂,在你的心中究竟是为了专职,还是为了专情?
服侍我你就真的那么不情愿,当作是一种别人的事来专心?
怒火在心中不住地翻腾,光泽低头再不发一语,不住地在公文上批下朱笔。
光泽没有命令,侍女是不能走开的,必须端立在一边随时侍候,所谓“梅香侍书添香墨,绿烟兽头埋香骨”,说的就是书房丫头的份内事,磨墨点香打扇,自从媚流进府,光泽的作息有了很大的改变,从前他难得在傍晚之前回府,如今日日只是上朝应个事便回来,猫在房中命令媚流一边服侍,像现在现在已经快正午了,媚流却边早饭都没有吃上,从天不亮从奴婢的下房醒来便被叫去在书房服侍到现在,光泽不时的刁难,下人的处处掣肘,她只当看不见,不过肚子饿了却不能当作看不见,那是实打实地肚子咕噜叫,光泽却不时地命人取来各种点心摆在案头自取自食,好像她就是一个极品机器,可以运转而不加油一般。
忍字头上一把刀!
忍。
就这样,光泽把公事都搬回王府工作,两人“相敬如冰”,一个工作,一个侍笔,不声不响,从远远地看,倒不失为一幅美画,才子佳人相得益彰,可是走近了却能发现,那气氛不是一般的冰,简直冰得像冬日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