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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是机会……

双手掬着海水,霞光的映照洒亮了她的脸,黑发飘扬奔散,青春的笑意耀眼闪烁,接着像感觉到他的注视,她转过头,清灵的蓝瞳对上了透亮的星眸。

命运证明了缘分,机会逝去将不再追回……

他们看向彼此,空气像静止了,落日的衬景,海水的潮声,像是虚幻的时空,唯有海风徐徐吹来,发丝拂上了面庞,细微地感受、诉说这份真实的相遇。蓝瞳浮现惊慌,星眸却现出狩猎的兴奋,当他举步追来,茉妮转身就跑!

李龙腾几个跨步就追上了她,将她扑倒在白沙滩上,他结实的男­性­身躯猛覆上她,不理她拼命捶打在他背上的粉拳,只是将她紧搂的压过怀中,感觉这份躯体相缠的真实与悸动,朝思暮想寻觅了数个月的人儿竟在香港,现在终于在他怀中了!

“放开我,无耻的下流胚子——”

“小野猫,你竟然在东方,自己送上我的怀中,在香港,我如果还能让你从我手中逃掉,那我真是愧为权握一方的李家总裁!”他找到她了,上天给了他机会,他绝不能再让她溜掉,否则他就永远失去她了!

他更加拥紧,怀中的茉妮气得张嘴往他肩上咬去,他却吻上她。茉妮为他突来的强吻愕然,捶打他背上的手,扯着他的发,却逃不开、也挣不开他紧密的纠缠。

当他松开了两片交缠的­唇­瓣后,急促的呼吸在两人相距寸许的口鼻间低喘,他逐又将她紧抱在怀中,生怕她有任何可乘之机逃开。

她的脸庞感受着他的胸瞠所传来的急速起伏,今天他不寻常的样子退异于前两次的相遇,不禁令她颤着­唇­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龙腾将她拦腰抱起,兴奋的口吻、莹亮的眼竟像个孩童般,终于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宝物。“我要带你回李家大宅,告诉我你的名字、来历,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一切,今后你的身心都将属于我,永远都待在我身边。”他说得绝然霸道,毫不给她任何置碌的余地,像是事情已这样定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是打伤了你两次,我可以负担全额医药费,当然……如果第二次的伤害比较重,这…再商量,没有必要……”茉妮动弹不得的被制在他怀中,他那断然坚决占有的样子,吓坏了她!

她是知道他风流自负,骄傲狂然,可是对个才见两次面的女人就要对方付出一生,太……过分了吧,且看他的神情认真到不像在开玩笑,令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喊。“放开我,救命呀——”

他的吻再次落在她的额头、她的­唇­,哑声道:“小野猫,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要带你回家,以后我们就住在一起,我会好好待你的。”

天呀,这还不可怕吗?她完全扯开喉咙,使尽力气尖叫,却只是在落日余晖中,见他笑着拥紧她,往车子走去。

当古铜­色­雕花大门出现在眼前时,李龙腾拍拍被领带缚着手。躺在他膝盖上的茉妮,轻笑道:“到了,很快就会放开你了,小野猫,再忍一会儿。”

“晤……晤……”茉妮嘴巴被贴肌­肉­酸痛的药布封住,只能怒忽低鸣着声。

“乖女孩,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不这样做,怕你半途跳车,那对你太危险,不封你的嘴又怕你咬人,这样对我很危险,我可没忘记你那像猫似的爪和个­性­,所以……”他笑滤的捏捏膝上人儿的面颊道。“只好委屈你了。”

蓝眸忿怒地瞪着他,在这有限的空间,和他强劲的迫力下,她动弹不得,心中深知再不采取手段,被带进李家后,要脱身是很难的。这时门口的警卫拦下了车,见到李龙腾后恭敬的打个招呼,挥手要警卫室的人开启大门。

当车于稳当的驶进大宅内的车道,听到门再度关上的声音,膝上的茉妮益发恐慌了,她开始扭动地挣扎。

不、不,她不能进李家,一旦进入李家、进了他的王国,她逃得出、逃得掉吗?李龙腾这个举世闻名的花花公子,以玩女人为乐,如今可能全身而退,可能毫发无伤吗?他对她的意图从一见面就表现的很明白,方才在沙滩上他更斩钉截铁的表明,他要她!可怕的感觉由心底窜出,她扭动的挣扎也越加剧烈,此时车子发出刺耳的煞车声。

李龙腾的声音带着一种混浊的沙哑,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小野猫,认清你现在所待的位置,这样的举动很能撩拨男人的欲望,当然,如果这是你有心的暗示,未来……我们有的是共享的机会。”呢喃的热气随着他的手指抚上她的面颊。

膝上的她却突然将面庞埋进他怀里,肩膀颤抖着,低咽的声音传出,令李龙腾愣住。连忙扶起她,看着凌乱发丝下的她紧皱着眉,呼吸急促的全身都抖颤,仿佛极为难过似的。

李龙腾大惊,连忙将她­唇­上的药布撕下,茉妮猛咳着,他再解开缚住她手的领带,将她拥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地道:“没事了、没事了,小宝贝,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他心疼地哄着她,暗骂自己太急躁了。

就在他溢满柔情地安抚着怀中佳人时,她突然张嘴就往他颈上咬去,痛得李龙腾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对方已抡起拳头,一拳打中他下颚,趁他连吃两记惨痛时,翻身跳下敞篷车,拼命跑离他!

“站住——”这次李龙腾反应极快地跳下车追来,却见她的身形隐入了前方的树林。

他愤怒地走回车边,拿起车内的行动电话,但见他拨通后,朝话筒命令道:“周管家,告诉行云将大宅内外的监视系统全部开启,要宅内的人全部出动,找一个身高约一六O、黑长发的蓝眼女孩,她跑进了绿林那一带,有消息马上通知我,切记,不可伤害她。”

放下电话后,他恨恨的一拳捶在车门上,明知她像猫般狡黠多计,摆着那美丽无辜的姿态诱人掉以轻心,野起来后才伸出利爪逃逸,真叫人恨得牙痒切齿。

他深呼吸地抚向颈进,她咬的伤痕在作痛,看着手指上淡淡的血迹尚混着她咬下时的口中湿润,低凝着眸,他舔着手指上的血痕和她的味道,­唇­角涌出如笑似邪的诡意,拿出怀中的烟盒,习惯­性­的叼起一根长烟点燃后,靠到敞篷车边。

对着已是夜幕低垂的幽暗无­色­,他洒然地道:“跑吧,尽量跑吧,李家大宅占地一千多坪,假山造林环绕,追逐起来会更有趣,既然已是笼中猎物,让你多作挣扎又何妨,我看你怎么跑得出去,小野猫。”轻吐着维绕的白烟,看似慵懒,唯有眸中­射­出­精­灿的光芒。

幽暗的夜­色­已笼罩,茉妮惊慌地跑进树林中,一心只想甩掉身后的人,直到奔了一段路后,才喘息的靠到一棵大树下,正视着眼前的环境。

“这……是哪里?”她平抚着呼吸,理着慌乱的思绪。

看着周遭林立的大树,在黑夜中风拂摇曳,晃动的枝叶显得黑影幢幢,令人难辨方向。她咽着口水,排除害怕的不安,思索年幼的记忆。虽是十多年前的事,但,或多或少由祥叔口中所知,李家并无多大的改变,只要冷静下来,一定有办法走得出去。

“树林?这——是绿林吧!”记忆中李家大宅有树木感觉的,唯有最东边的绿林,这也是她小时候曾遭人恶作剧的场所,被放到大树上而下不去,最后由李龙腾救了她,如今却是为了逃离他,十多年的变化的确很大,她叹然苦笑。

于是,凭着零碎的儿时记忆,她摸索着往前走去,来到印象中应该是仓库却已改建成温室的地方,站在入口的门边,她犹疑地望着。记忆中的仓库里有电话,她可利用电话打给样叔求援,而温室……她小心地走进去。

宽阔的温室里满是盛开的繁花与各类植物,在晚上的灯光调节下,看得出栽培者的细心与爱护。走在其中,吸着花香的淡雅芬芳,与水泽的气味,令人感到清新,直到前方盛开的蔷薇花映入眼帘时,茉妮失神了。在法国的家园,也有一处遍栽蔷薇的花园,那是玛丽姑妈的最爱,每当她回去时,寝室里和饭桌上定会Сhā满盛开的各­色­蔷薇,而向来绅士浪漫的维德堂哥,总是喜爱以一朵蔷薇附着纸条和她定下约会,蓄意和东尼那粗矿的豪爽较劲。

没想到在这也能见那盛开一片的蔷薇,不禁叫她思念起法国的家园。她备感怀恩的走入其中,映入眼帘的是如秋千般的藤制吊椅,还立着两、三张的藤椅和桌几,显然是平时用来休闲的日光室,但最叫茉妮双眼一亮的是放在茶几上的一具仿古电话,她高兴地跑过去,拿起话筒正要拨号时,一个女子的清柔声,稳定地传来。

“你是谁?李家今晚有访客吗?我怎么没听哥哥们提起。”

突来的声音令茉妮吓一跳的转身,见到一个恍若自花中走出的花仙,秀发技散在雪纱款款的洋装上,清皓的大眼灵灵盈漾,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细致,散发着纤纤淡雅,看向她的眼,很轻、很柔,也很莫测。

“蓝­色­的眼珠——你不是东方人?”正视到茉妮的模样,显然引起少女的兴趣。见她毫无反应,神态还略带几许惊慌,少女才好奇地再问道:“你听不懂广东话吗?”她正想用英文问一次,另一个和悦的男­性­嗓音由身后传来。

“别费劲,你可以用中文,她听的懂,不过,别太靠近,据说她个­性­像猫爪子锐利,龙交代过生人匆近。”茉妮看着站到少女身旁的男子,俊逸优雅,眉宇间有着一股阳光的清朗,这对犹若一个模子刻出的出尘壁人,两人的眸子一对视,涌出的是双生子那份特有的默契。

行云流水!这男子的出现令茉妮确认他们的身分,见到这两兄妹,也是她幼时在李家时最要好的童年玩伴,当时毫无弟妹的她,好喜欢这对可爱的孪生兄妹,总是将他们当成洋娃娃一样装扮,如今见到长大后的他们,令她兴奋的正要脱口唤出,却在刚开口时想起自己的处境,只好硬生生地忍下。

“她是龙带回来的!”流水指着她,朝由另一边人口进到温室的行云问道。言行举止间,已和方才给予人的不食人间烟火模样大不相同,口吻也带着不悦的质问。“他搞什么呀,前一阵子被杀不够,现在连女人都带回家来了!”

“去问我们家老大呀,他大概很喜欢活在这种随时会被杀的日子中,够刺激吧!”行云环着胸,一手搓着下巴,有趣地看着她。

听周总管讲,大哥在电话中传来的语气,对这女孩可紧张得很,这倒难得,大哥情­妇­纵多却也一副随手皆可抛的样子,从没看他对谁在乎过,而这次,看着眼前这秀发如云、蓝瞳带火的俏佳人,更衣衫凌乱,紧抿的红­唇­看来却倍添狂野,看来,红颜确非庸脂,气韵更非俗粉可比拟,只是,他怎么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变态!”流水听他这么说,没什么好气的双手Сhā腰,和那身灵秀相异,反而露出刁蛮的气息道:“龙这么喜欢被女人杀,讲一声嘛,哪天找一票姊妹,砍他个寸草木生!”

“好呀,小哥一定帮你,要行动的时候告诉我,小哥先带一票弟兄去堵我们家老大,这样你下手会比较方便。”行云搂搂妹妹的肩,很有兄长的疼爱。

“我就知道小哥最好,行云流水可不输龙腾虎啸吧!”流水快乐地抱着兄长的手臂,露出甜灿的笑靥,迷人极了。

前方的茉妮有点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们是行云流水吧?李龙腾的弟妹?她应该没认错才是,那为什么弟妹联手这么愉快的算计兄长,是东方的幽默吗?她并非不懂广东话,会中文是因为母亲是华人,她和董祥及李承畴也多用中文交谈,对广东话她是会听不大会说,如今听得眼前人所说的一切,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小哥,我看她并非完全不懂广东话喔。”

“我看也是。”

两兄妹眼神一交流后,神­色­诡笑地看向她。

茉妮油然地看着这对和她印象中完全走样的两兄妹,小时候那对可爱的双生兄妹,总是踩着瞒珊的步伐跟在她后面,像极了中国人常道的金董玉女。现在……她迎视眼前的兄妹,金童依旧俊美,玉女更是耀眼,不知为何,茉妮对他们那美丽的面庞下所漾出的微笑,没来由的感到不怀好感的怪异!

“既非不懂广东话,为何都不说话呀,该不会是哑巴吧!”流水走向她。

“么妹,小心呀,龙说她有猫一样的利爪,死不了人却可伤人,生人匆近。”行云搭住她的肩道。

“什么叫生人勿近,我还禁止喂食咧,龙真讨厌,到底都把女人当什么呀,还有——”流水瞪向她,继续以广东话道:“你有没有一点身为女人的自尊,别老这么巴着男人行不行,想我大哥要你,等下辈子吧!”

这般轻蔑的话令茉妮再也忍不住地愤然道:“你给我弄清楚,是你大哥巴着我,硬带我回来,我拜托你去告诉你大哥,有点男人的尊严别这么死缠烂打,想我多看他一眼,哼,等三辈子吧!”她环胸和流水对峙冷笑。“还有,对广东话我只会听不会讲,所以别再拿来安我罪名,否则,我会让你明白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她突来的抢白反驳,换行云流水愕然地张着嘴,几秒过后,行云首先嗤的一声笑出,他弯身将下颚顶在流水的肩上,笑道:“小妹,早跟你说她有猫般的利爪个­性­,现在可尝到了吧!”流水睨了肩上的他一眼,也环着胸,朝茉妮道:“有什么了不起,龙身边又不是没有过个­性­强的女人,最后还不是也一个个甩掉了。”

“请你再搞清楚一点,我从来都不想成为你大哥的女人,既然我们互看对方不顺眼,那就请行行好,在你大哥还没来以前,让我出去,我一点都不想待在这!”

流水撇撇嘴,嘲讽地道:“你是什么身分,就算要你滚出李家大宅,我也会要龙亲自将你踢出去,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

看着盛气凌人的她,和身后的行云只是纵容地看着这个么妹,茉妮怒道:“要出李家大宅,将会是我自己走出去,你们李家没人有资格动我!”说完,转身就要跑,却猛然撞上一堵结实的胸膛。

“你们在这里闹些什么,一回来就看到下人闹哄哄的在宅内四处走,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虎啸抓着茉妮的手,清冷的声音带着薄怒朝行云流水问道。

“龙带回来的,虎你要捉好,这女孩好狂喔,等龙来了,要他好好教训自己的女人!”原本见她跑掉正要举步追去的流水,此刻见她又落入自家人手中,不禁得意地扬着声。

“龙带回来的女人?”他看问手中不停挣扎的女孩,猛然迎上那双惊慌的蓝瞳,和那凝着愤怒戒备的面庞,虎啸一震。“这个女孩——”他尚不及说完,手中的茉妮已用力的一脚踢中他的脚胫骨,趁他痛得松手后,茉妮马上推开他往温室出口的方向跑。

“她伤了虎,可恶,小哥快捉住她,别叫她跑了。”上流水扶住虎啸,朝行云大叫。

行云不待她开口,早已随后追去,却在追出温室门口又转身蜇回来。

“­干­么不追了,你——”流水见到行云指指后面,没多久就见蒙妮朝着门口步步后退的又被逼进温室里,那占据在门口的魁梧身形正是李龙腾。

“还想往哪走呀,小野猫。”他懒洋洋的口吻看着神­色­惊慌的她低笑。

“龙,你从哪带回来的泼辣女人,看她将虎踢伤了!”流水见状先声夺人的告状。

“不是要行云传话说她个­性­像猫般爪子锐利,生人勿近?”李龙腾的眸紧锁着前方人儿,笑德地迈步朝她走去。

“讲那样谁听得懂,你­干­脆讲内有恶犬算了。我不管,她骂了我,又踢伤了虎,既然是你带回来的女人,你要好好教训她,她是你的女人吗?”流水昂着头,仗势强过人,她可扬眉骄傲了。

“她是!”李龙腾断然地道。抚着尚在隐隐作痛的颈子,对她扯出充满浪荡而邪意的笑容。“不用你说,她在我身上的所做所为,我可会要她好好的还了。”

他伸手想拉住拼命往后退离的她,没想到她迅速的环视了一下周遭,竞往虎啸身后跑,虎啸那堵宽大技挺的背像是最好的保护屏障,她紧拉着虎啸的衣服不愿放开。还记得小时在李家,那个最像大哥哥会教导她和行云流水读书、保护他们并陪他一起玩的李虎啸,四兄妹中,唯有他,最让茉妮觉得安心,他看来依旧像是小时候那一如当初的兄长,时间岁月未曾令他改变。

众人见她竟朝虎啸寻求保护,皆是一愣,尤其李龙腾慵懒的神­色­瞬间况下来。

“喂,你的男人在那,­干­么躲到虎身后!”流水指着李龙腾,对她想要连占两个哥哥,大感吃味地叫道。

“虎哥你认得她?”行云奇怪地问。

“她?”虎啸再次端详身后的女子,黑发蓝瞳此刻带着惶然,似曾有过的记忆,她是……这时身后的女子突然发出尖叫,原来李龙腾一个跨步上来,攫住她的手,使劲一拉将她带往怀中。

“小野猫,这才是你该在的地方。”他搂紧她,命令地道。

“不要,放开我。”茉妮马上推开他,拒绝他的怀抱,求救的目光看住虎啸。她对他的明显排斥,和对虎啸那独独垂青的态度,让李龙腾愤怒地用力扯过她,力气之大令茉妮直接撞进他怀中!

“龙,够了,你吓到她了。”他粗鲁的动作,令虎啸出声制止。

“我吓到她?”李龙腾冷笑,不理怀中人儿的挣扎怒叫,将她的双手钳制的反剪在身后,令她无法动作只能偎在自己怀里,他看着虎啸道:“何时我的弟弟对我身边的女人会这么关心,是你早已认得她,还是刚才你对她做了什么?”

对他饱含妒意的质问,虎啸只是挑高了眉道:“这女孩刚刚才见到我就揣了我一脚,你说我能对她做什么!”

一旁的流水见到两个兄长的情形,马上顶顶站在身旁的行云。“哇,我开始喜欢这个蓝眼女人了,她一来就让两个老大内哄耶。”她充满钦佩。

“么妹,你说有她在李家是不是会很热闹?”行云摸摸她的头,微笑地看着这个向来默契相通的老妹。

流水会意地睁亮了眼,这对双胞胎同时露出那淘气的恶作剧笑容,心中共同的想法是,未来不会无聊了。

“你要将她留在李家!”虎啸看着兄长怀中,明显为这消息而震住的女孩。他蹩着眉,他的大哥再怎么风流,也绝不将女人带回李家,如今不但为这女孩破例,而且态度占有坚决,这是前所未见的。“你真这么想要这女孩?”

李龙腾的回答是将环在她腰上的手,毫不犹豫地收紧道:“我要她,不管是谁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却见他说完后,突然神­色­怪异地咬着牙,放开对怀中人儿双手的钳制,又赶紧拉住想挣脱的她。“小野猫,你敢再咬,不要怪我马上对你不客气!”他握住她的下巴,警告地道。从和她相遇以来,肩膀、颈子,现在再加胸部,无一不受殃!

“什么叫谁都不能改变你的决定,你以为你是谁呀,随意就可以左右我的未来,对你这种花花公子,我呸,想都别想我会看你一眼!”茉妮发飙地猛捶他。“李龙腾,你如果不放了我,我定咬得你遍体鳞伤,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李龙腾听得他的话,竟反大笑,攫住她的双手,露出那口狼即将狩猎的白牙,很邪很浪的充满汉关意味道:“咬我全身,多么诱人的挑战呀,我等不及了,如果得不到你,真是太愧负我‘披着羊皮的狼’这骄傲外号。”

“看到没,小妹,老大要女人要到连命都不怕,前阵子才被女人杀伤,今天还招惹了一个活动武器!”“对呀,小哥,今天我才知道,原来龙超越变态的境界了。”流水也深具同感的看向行云。

“你们两个,今晚的事已经够多了,别再闹了!”虎啸瞪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弟妹。

“虎,怎么可以这样说呀,今晚的事可不是我闹的,是龙先带那个女人回来的耶!”流水不服气。

“什么龙呀虎的,叫大哥、二哥。”一旁的虎啸手指敲着她的头,纠正道。

“那你就可以叫老大龙!”

“老四还敢管到老二身上来,那你为什么叫老三小哥?”

“小哥够疼我,家里只有他疼我最彻底哦。”她得意又撒娇地朝行云偎去。

“当然,只要老妹一句话,无论对错,小哥都站你这一边。”行云抱着疼爱的么妹,亲亲她的面颊道。

虎啸见他们这副模样,摇摇头道;“我拜托你们两个,李家什么诽闻都出过,就是不曾出过乱­仑­,你们两个千万别去当开路先锋!”

“什么叫乱­仑­呀,你当我们是龙呀,专门超越变态的呀。”流水大叫抗议。

“真是,你是不懂双生子间,这种相知相借的感情吗?你就不能把它形容的很圣洁光辉吗,对不对,么妹?”行云深情地搂着他亲爱小妹。

“就是嘛,小哥。”流水马上乖巧地偎在她小哥怀中。

李虎啸对这两个蓄意越描越黑的弟妹,感到头大,这两个家伙到底哪天才能长大?流水总是一副生怕无风不起浪的模样,让宠着她的行云永远以妹妹为第一。他叹息地转过头,看到眼前另一对缠斗的男女,女的奋力地手脚并用想踹死男的,男的只是乐得像运她似的接下。

李虎啸向来淡漠的脸在周遭锋云诡谲的情况下,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自上衣口袋拿出止疼药,这是从他三个月前回李家大宅后就必备的,这个品牌据说对头疼很有效,他倒出几颗想吞下时,另一个男人慌张地闯进温室里。

“又发生了什么事!”回荡在温室的叫声,是连止疼药都来不及吞下、终于发狂的虎啸吼的。

“董……董老来了,要找大少爷,好像是为了大少爷今天带回来的女人而来的。”周总管惊慌地朝温室里看着,每个人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各异的表情。

当坐在大厅的董祥看到龙腾虎啸走进来时,眉目肃然。他一直都派人在茉妮身边暗中保护,所以当她在海边被李龙腾带走后,他几乎马上接到属下的回报。

刚听到时,他不敢置信,据消息指出,李龙腾几乎是一见到茉妮就将她带走,不理她的叫喊挣扎!龙小子是放荡荒唐,但,从没对女人饥渴到这种程度吧,为何单单如此对待茉妮呢?难道是认出了她吗?不可能,对当年在女人堆中的李龙腾而言,茉妮尚是个|­乳­娃儿,他连看都不可能看她一眼,更逞论留下深刻印象,能在十多年后认出,除非……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祥叔,您老今晚这么有雅兴,专程而来,是探望我们这几个不长进的晚辈吗?”李龙腾在他对面坐下,交叠着双脚,微睨的目光是他多年居上位者的习­性­。

“怎么了,祥叔您的脸­色­不太好呀。”虎啸也坐到另一旁的椅上,手指轻敲着椅把,敏锐的眼眸闪烁­精­光,见过那女孩后,再看到兼程而来的董祥,问题的答案隐隐在他心中浮现。

董样的目光来回看着龙腾虎啸,这两个李家最难缠的人物,无人敢明目的单挑其一而战,如今董祥面对这两人,直接冷怒地开口道:“对你们两个拐弯抹角也只是耗时间,你们该知道我的来意。”他看向李龙腾。“龙小子,放了你今天带回来的女孩。”

“祥叔,你怎么知道我带个女孩回来?”李龙腾一径是那抹慵然,问道。

“我受老爷子请托照顾你们四兄妹,对大宅内的举动我自有注意的义务,这件事和我对你的请求应该无关吧!”董祥迂回地避开他的问题。

李龙腾低眸冷声一笑。“是请求吗?我以为是命令!”

“你想怎么认为我无话可说,重要的是你会放了她吗?”

“祥叔你一定知道这女孩的来历吧,否则怎么会这么急切地为她出头。”在旁的虎啸终于开口了。

董样迎视虎啸那莫测如讳的神­色­,半晌,他寓意深远地道:“虎……不管我是否因认得那个女孩而为她出头,也不管你心中已对这件事握有几分,你该相信我做的一切是为大家好,他强留这个女孩,你真觉得妥当吗?”

从来李家的一路上,他心中就明白,茉妮一旦进入李家,四兄妹中最可能认出她的,当虎啸莫属。李龙腾可以认不出她,是因为年少盛气的他,从未将这只婚约和年幼的小未婚妻放在眼里;而行云流水更是稚龄小儿,忆不起如此久远的事。唯有虎啸,当年的他一直是个尽责的兄长,照顾着这三个小孩,再加上他向来识人敏锐,只要见到茉妮,他会认不出吗?

“妥不妥当,只有祥叔你觉得或我觉得都没用的,最重要的是——”

就在虎啸讲到一半时,女子尖锐的叫声从大厅传来,接着是流水的声音:“喂,你不可以跑到前厅去!”茉妮的身形却已从后面的玄关处,冲进大厅里,她的现身打乱厅中那针锋相对的气氛,厅中众人一见到她同时站起!

在温室里,李龙腾将茉妮交给流水,要行云由另一边的偏门出口到楼上打点一切,以安置这个女孩,他则与虎啸到前厅来应付董祥,不料独自在温室看守她的流水,竟让她脱身跑了出来。当她焦急地冲到大厅,马上朝董样奔去,半途却被一只手臂拦下,身后的流水也追上来了。

“虎,她——”看到伸出手臂的虎啸,流水正想要开口,虎啸已明了地朝她颔首,流水无趣的决定还是去找最疼爱她的小哥行云。

“祥叔,如我刚才所言,这件事最重要是看龙的决定,你该明白他的个­性­是越Сhā手越偏激,不小心处理会出事的。”茉妮为他的阻挠而诧异,虎啸只是一笑地移开视线,朝董样道。

“所以才要在事情尚未到不可救药的地步赶紧解决。”董祥眉目严厉地看着李龙腾问道:“龙小子,你说呢?”

李龙腾淡淡一笑并未回答,只是来到茉妮身后,双臂钳上她的腰,她的背紧贴着他的胸怀,他的­唇­吻上她头上的发,眸中尽是痴恋的情意。在众人眼前,他这无言的亲昵像在宣誓他的主权,令茉妮颤然地做不出反应,当他再抬起头时,只见­唇­角那丝洒脱的轻笑依旧,眸中却露出那抹掌权者的傲睨,以不容任何人违背的威严道:“祥叔,我不想用当主的身分对你,但是对这女孩,不管是谁都不用多说,我已经决定要她留在李家。”

“不行——”看到茉妮那满是委屈几近落泪的面庞,向来内敛的董祥,终也忍不住气地脱口而出:“这个女孩岂是你能任意妄为的,她是——”

“不,不要,不能、不能呀——”李龙腾怀中的人儿已先大喊,她泪落哽咽地看向董祥,连连摇头,却连“祥叔救我”都不敢叫出来,一旦叫出,龙腾虎啸还能对她的身分不怀疑吗?落到今天的地步瞒住身分是第一要事,无论如何她绝不能让李龙腾知道他手中的女孩是他的婚约妻子,不能让他知道他掌握了莱茵家人。

董样无言地看着她,痛苦地心想:“丫头,祥叔怎会不知你心意。可怜的孩子,你何辜,自幼承受长辈所定下的约定,父母双亡后还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到如今还是落入了这始作俑者的手中,丫头呀丫头,祥叔真的不忍你毁在龙小子手中呀!”李龙腾见他们之间传递的神­色­,犀利的感觉到怀中的女孩,正和眼前的长辈交换一股默契的讯息,无名火倏起,这只小野猫可以向虎啸求救,可以对祥叔露出不同的神­色­,对他,却始终只有一种态度反感的抗拒到底!

酸意的怒火浮上心头,他不悦地将怀中的女孩扳过身子,让她的脸埋人自己胸膛里,说话的声调也不自觉地带着冷怒。“祥叔,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希望您别Сhā手,虎啸,麻烦你帮我送祥叔了。”逐客之意不言而喻。

“龙小子——”董祥要再唤住他,虎啸已来到他跟国。

他朝董祥伸手道:“走吧,祥叔,我送你一程。”董样看着李龙腾搂着茉妮往后面的楼梯走,茉妮只是无助地看了即将离去的董样一眼,便咬着­唇­,不再有任何反抗的随着搂住她的人而去。

“祥叔,事情发展至此出乎你我意料,龙竟会对她现出这么强烈的情感,何不将它看成是两家的转机,或许这个结果没那么糟糕,更何况这个女孩原就属于他。”虎啸话中有话地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虎啸了然一笑。“祥叔,事情说破是一文不值,龙的个­性­你。我明白,最好都别Сhā手,顺其自然吧!”他无意朝董祥允诺当个局外者,不揭穿一切。

董样只是一声深叹,幽然地道:“就因龙对她的感情太明显,才令我担心,我看着这丫头长大,她的个­性­再加上龙小子的可怕,我无法袖手旁观。更何况,只要想起兰媚的死,我就很难顺其自然。”他朝门口走去,随他而来站在门口的属下连忙帮他开门。

虎啸的声音再次飘来。“越Сhā手会让她越危险,对感情认真起来是疯狂盖过理智,您该知道他个­性­上的缺陷,这是我最后的劝告,别Сhā手,随他们去。就算他们似如水火,你又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不容呢,现在这个世界水火同源也不稀奇吧!”这段话随着董样走出去的身形迈入夜­色­中。

虎啸环胸靠着门板,望向楼上,也长叹不解;菲比雅汀娜·莱茵会落入他大哥手中,莱茵家的两大掌权者维德和东尼,对这个小堂妹向来宠若掌中宝,怎么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况且见他们两人冲突的样子,应不是第一次见面!唉,缘分或孽缘,谁都逃不掉吧!

楼上寝室里,李龙腾站在阳台的落地窗旁,嘴上习惯地叼着烟,徐风拂来轻烟飘散,吹动清莹的月光,如摇落一地的叶,零零落落的洒在两人身上。茉妮坐在阳台的休闲椅上,她冷静地迎视始终端详着她的李龙腾,两人无言地瞪着彼此。

“不做最后的挣扎吗?能救你的人快走了。”他侧头看着驱车离去的董祥。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茉妮神­色­平静地望着他。

“别对我装蒜,我知道你一定认得祥叔,刚才的情况我可没瞎!”他徐徐吐出烟雾,道。

她也冷笑。“承你所言,刚才的情况我也没聋,你很明白的告诉众人,一定要将我留在李家,再挣扎也是徒劳。”

李龙腾一笑,看着今晚的她,娇俏的脸蛋因愤怒而晕红,凌乱的黑发突显那抹狂野的难驯气质,他痴迷地道:“你知道吗?女人的可爱在于她们让男人感到需要被征服。”

茉妮昂着首,傲然地斜睨他道:“你了解吗,男人的可恨在于他们以为可以控制女人,愚蠢!”

他莫测地打量着她。“你总是如此吗?遇到事情虽然像一般女孩有惧怕的反应,但褪去那突来的震惊后,就开始冷静的反击。”

“你也是如此吗?每个女孩只要见个一回生二回熟,就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强掳女孩子回家!”她反­唇­相稽。他加深笑容,走到她眼前,将香烟捺熄在前面桌几上的烟灰缸里,再抬起头的面庞神­色­肃然,一反往常的轻狂,像宣誓地紧凝着茉妮道:“我第一次将女孩带回李家,这也会是最后一次,因为今后我只要你!”

茉妮为他突来的宣言愣住,继而颤着肩膀终至大笑,她的手背敲敲他的肩膀,忍笑道:“野狼大少,套一句你在达卡拉斯说的话,这个游戏其实满好玩的,如果你都是用这一手欺拐女孩,以你的长相再加上你的身家,将来你不只会是名闻国际的花花公子,还有名垂青史的可能,不过是历代风流种的那一种!”她说完又是一阵大笑。莱茵家族两大情圣东尼和维德,对女孩子的手段她可看多了,更何况眼前这个还名声响透国际,白痴才相信。

李龙腾微笑地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对她的反应并不以为意,因为未来他有的是时间让她相信,此刻他只是着迷地看着嫣然大笑的她。

茉妮注意到他的默然,看到那痴痴望着她的眼神,很专注、很侵略也很……独占,她停止笑意,不安地坐直了身子,深呼吸的接受一件可怕的事实。“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对你,我绝不说谎。我想跟你发展久远的关系,希望你能尽快接受我们未来的一切,我会给你时间,暂时的。”

他的话只令茉妮翻白眼,感到荒谬的可笑和怒意“李龙腾你是个花花公子,对女人是个中高手,应该很明白,想要一个女孩子该有追求的举动,你这样的做法要我怎么接受!”

“我很想,但我没有充裕的时间,李家的事业每天等着我处理的有太多,而你似乎一一见我就跑,所以我只好将你放在无处可逃的地方,慢慢地来接受我。”他一摊手,说得理所当然,说得云淡风轻,说得一切顺理成章的样子。

“我的感觉呢?当你在做这件事时,请问你将我的感受置于何地?”茉妮跳起来。

他皱着眉,显然在他的行事原则里,这是连想都没想到的。“我有什么令你不满意的地方吗?时下女孩所希望的我应该部不差吧,英俊有权且多金、体格一流,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只要你开口。”

“说的好像你什么都能给我。”好一头自负的狼,她冷嗤。

“当然。”他承诺。“只要你说出来。”

“据我所知,你李家大少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吧,能轻下诺言吗?”

“婚姻!”这果然令他面露难­色­。“我很想给你,但我目前给不了,别认为我敷衍你,这个婚约是长辈定下来的,对我而言就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过用它来捞点商业利益,相信我,这只婚约一点都不会影响我们。”

茉妮只感到一股烈火直冲脑门,如果能,她真想一脚将他由阳台增下去,他可知,他的“­鸡­肋论”,葬送一个女孩的终生幸福。

“姓李的,我没兴趣跟你玩这样的游戏,李家再有权有势,我相信香港还有法律,你无权扣留我。”她拍桌站起,转身想朝门口走去,却被李龙腾攫住手。

“你还弄不清楚自己的立场吗,给你时间是希望你能尽快接受,不管你认为如何,我都一定要得到你,我不想用强的,你最好别逼我。”他一使劲,她落入他的怀抱。

他将她拥在膝盖上,双掌抚上她的颈与脸,­唇­轻磨着她,哑声地低语:“你总能令我脱去文明外衣,露出最野蛮的一面,每回见到你我就心猿意马,你知道你在我身体撒下怎样的火焰吗?这股热让我每次想起你,就燃得我痛苦不已,任何人都抚平不了它,唯有你……”他的手顺势解开她上衣的扣子。“不,别挣扎,我不想伤害你,我不会在今夜占有你的,但这数个月来饥渴的相思折磨着我日日夜夜,现在我只想抱抱你,抚着你让我感觉你的真实。别拒绝我,否则我不敢保证我是不是会现在占有你……”

他的威胁令她强抑下反抗的冲动,事实上在他的掌控下,她也无从选择,只能接受他深入的舌,吸吮的与她交缠,任那探进衣内的手,拉下她的内衣肩带,覆上她诱人的高耸,手指轻捻地抚弄那粉­色­的蓓蕾。

他终于能自由的碰触她,怀中的娇躯带给他狂喜的激|情,他喘息的­唇­在她喉间轻啮地问:“我知道,目前你是不会告诉我你的身分来历,但你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如果不想我继续叫你小野猫的话……”

她咬着樱­唇­,像在忍受他所挑起的感觉,也像为他蛮横的侵犯而该然欲泣,她的无言,令他再次洒下细碎的吻,她负气道:“带利!”

他粗叹地笑。“多有趣的名字,正好,我的小名就叫亲爱的,小刺此你以后就这么叫我。”嚼咬的­唇­来到她的胸,柔软而丰阔的蓓蕾令他毫不犹豫地咬住、舔舐它,血液在体内贲张地冲击着他。

直至怀中的佳人放松紧咬的­唇­后,哽然地落下珠泪。“为何是我,为何你要选上我,那么多女人等你垂青,为何一定要我?”这种无助和任人施为的羞赧,令茉妮再也无法强装漠然,真实的她毕竟未经男女之事,无法应付这一波波涌来的感受和变化。

“别哭……”他为她突来的模样而不忍,停止了­肉­体的探索,只是温柔地拥着她,柔声道:“那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呢?这么多人供你讨厌,为什么你独独讨厌我。”

茉妮只是无言地任他吮掉泛下的泪,没有回答。

清脆的鸟鸣声,随着属于晨间的清新气息,轻拂而来,秋天的阳光暖暖地煦洒床上沉睡的人儿。一如每天的黎明灿­射­时,一个男子的身形总是悄无声息地来到床边,深深地望着床上佳人,他露出那似水的眸光,抚着她的面颊,降下­唇­轻点地吻着她的额头,顺势而下的来到那微启的红­唇­,以无比的温柔与怜爱缠腻地流连这柔­嫩­的­唇­瓣。

床上的佳人因他的举动而醒来,两人凝望着对方,在他温柔一笑地再次俯下身时,她便又合上眼,任凭他­唇­舌探入交缠,无言地接受他这晨间必定造访的激|情之吻。

当茉妮再次醒来时,阳光已洒满了一室。她轻抚着­唇­,他的味道尚留在她­唇­齿间,一股异样的感受掠过心头。她咬着­唇­,来到李家已半个月了,这短短的时间,李家上下包括四兄妹和仆人竟能将她当家人似的融入生活中,是的,家人,而非作客的客人。仆人每当要在李家做什么布置变化一定先来请示她的意见,每天用餐的菜单一定先拿给她过目,更多所谓家务事竟都等着她的点头众人才敢行动,好像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相信,这一定是李龙腾安排的,他说要给她时间慢慢接受这一切,因为未来她将永远属于他。

看着房里的一切,衣柜内已满是属于她的衣物,从她来到李家的第二天,一天内就陆续送来了从贴身衣物到各类场合的服饰,包括佩件、鞋子无不打点妥当的充满衣物间,而她的房间就在李龙腾隔壁,所以他每天早晨一醒来,就像个对妻子道早安的丈夫来到她房里,尽情地吻她!而这半个月来,他对她嘘寒问暖、细心呵护,更经常亲昵地搂着她,厮磨着她的发丝颈项间,温柔地低喃着爱语,像个沉醉恋爱中的男子。

她起身走到阳台,推开落地窗来到栏杆前,太阳已高挂,李家的早晨是很安静的,因为多半没人在。行云流水尚在读大学,而龙腾虎啸,后者在她来到的第二天使前往澳门处理业务,李龙腾则尚为整个公司业务流程移转到李家大宅而奔波,下午才会陆续有人回来。因此整个早上她几乎是一人独守李家,照理她该有很好的脱身机会才是,荣妮曾如此想,但董祥却托里面的仆人传达讯息,要她别轻举妄动,一切由他来安排。

香港李家,家族渊远,家大业大是最易招人眼红的目标,早期的李家祖光靠走私致富,一直以来拥有强大的黑道背景,然转投政坛而后经商也打下良好的政商基础,所以他们和黑白两道关系颇深。光看世人所谓的“东方三奇”,李龙腾身边的两大至友,何知涛是政坛要人之子,公益的形象清新,是未来最被看好的政坛后进;林少纶是台湾一大黑道势力“南狱盟”的第三代老大,这多是上一代所打下的基石,令下一代拥有如此厚实的人脉势力,再加上继位者皆为一时之选,是以能拥有权握一方的霸主,也非只靠祖荫。也因此李家大宅虽占地宽广辽阔,防护也是严密异常,它拥有最先进的电脑监制系统,和李家专属的安全人员日夜配班巡逻。

所以这几天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言行举止,总是默然地接受这一切的发生,因为她明白再怎么抗拒、再怎么无理取闹,都无法改变目前的一切,既然形势比人强,那河不暂时臣服的静观其变后,再想办法。

这几天她和李龙腾表面泰然,私底下暗潮汹涌,自从她负气地说名字叫“带刺”之后,他竟然就叫她小刺儿,对她的真实身分来历毫无追问之意。而她也顺应地与之虚与委蛇,两人像在较劲一场沉着的角力,看谁先捺不住气而踏出那一步。这半个月来董祥为免他的疑心,没有再来探望她,也不敢马上安排带她脱身离开的计划,怕是功亏一篑;尚幸,李龙腾对她显然相当有心,愿给她一段适应时间,在一切都还未得及挽回、在他们之间都还没有任何关系发生时,这段时间将是她最有利的脱身时机。

只是有时随着他越来越炽热的眼神,茉妮感到害怕,每当那眼神望着她时,都像有股烈焰在燃烧,随时要烧起来吞噬她般,他的眼神所透露出的强烈渴望,总令茉妮感到颤抖,也有一股莫名的愤怒。难道她只能被逼得接受目前的无奈,只能按兵不动而无法反击!

此时轻风迎面拂来,像及时吹散她的急躁,又是这种一较长短的心态,这桩摆不掉的婚约从母亲走后她一直存有积怨,在家族的安抚下而深埋,此时……她深吸口气心中明白,这个非常时刻,意气之争吃亏的会是她。

这时寝室内的专机响起,她皱起懊恼的眉,对这个时刻会来电话的人,她心中有数,不想去接,电话铃声也持续地响着,最后还是不堪其扰地接起这每天早上必定像示威般打来­骚­扰她的电话。

“哟,小嫂子起床了。”传来流水快乐的声音。

“我不叫小嫂子!”她淡漠回应。

“喔,Sorry,叫‘带刺’是吧,大哥叫你小刺儿,那身为他妹妹的我该叫你带刺姊喽,幸好你不叫带煞,不然大哥只好改名叫撞邪,省得被你煞得七魂八魄都没了,到时我和小哥一定也改名叫斩妖除魔,至于二哥嘛,就叫道士喽,一家人都是……”

“够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她打断电话那头的滔滔不绝。

“唉呀,带刺姊姊你不要那么生气嘛,每天早上打给你morningcall我也很辛苦耶,谁叫我是妹妹呢!”

“你可以省了,假仙妹妹!”她咬牙道。

“这怎么行呢,你已经是李家的一份子,我有将去处告知家人的义务嘛,今天我打算和朋友跷课,玩它一整天,喔,当然,我没有嘲笑你身不由己的意思,我不会那么没有良心的笑你被大哥限制在李家大宅、囚禁在李家大宅、局限在李家大宅,接下来的几个月内都只能在李家大宅,不会、不会,我绝不会炫耀目前你极需要的自由这种东西,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茉妮不待她说完,就用力地将电话甩上,气得她浑身发抖,她和流水从初次见面在温室冲突至今,两人每天的言词都是针锋相对。这个看来纤纤柔弱,几拟不食人间烟火气质的李流水,根本都是刻意善用天生的外表伪装的,让不解的被其所惑的世人,以为李家的么妹就像不染尘埃的仙子,也让好几个名家大少死心塌地为她付出一切,任她胡作非为,而这样的流水只有自家人知道。这几天和李家四兄妹的切身相处,对两位堂哥曾说过的话。“李家四兄妹,绝不如外表所表现”。茉妮有着更深刻的感受。李龙腾曾说她像双面佳人,茉妮倒觉得李家四兄妹每一个都更符合“双面”的字意。

“龙腾虎啸”前者外表如阳光灿耀,言行也几以潇洒而论,但真实的个­性­却偏执得带点­阴­柔,而后者看来虽孤傲淡漠难以接近,内心对周遭亲人却有着火般的热诚之情。外人看来他们是火与冰,龙火虎冰,但以内心的真实感情而言,应是全然相反的吧。

“行云流水”说两人顶着天纵的容貌和家世的本钱四处为恶也不为过,事实上茉妮觉得撇去行云事事以妹妹为尊的心态,他倒是很有现代新好男人的典范;他喜爱做家事和研究植物花草,温室是出自他的巧手栽培,对电脑更是玩家高手,李家大宅的一切防御监测系统也出自于他。

而流水,几乎每个真正认得流水的人,只要一讲起这丫头,就是先揉揉额头,茉妮此时也不例外,因为这鬼丫头最大的喜好就是养奇异的东西当宠物,蛇、大脚黑蜘蛛、蜥蝎、鳄鱼,李家的西边有处围起来的禁地,专供她的喜好。流水非常欢迎大家去参观,茉妮是打死也不会走进去。再有一项和她柔弱容颜不符的是,她是跆拳道高手,经常找人炫耀她能一掌劈裂几块砖头,最近她喜欢找的人是茉妮。

她甩过一头黑长发,决意梳洗好,下楼去走走。此时门口传来细碎的敲门声,一个刻意放低的声音小心地道:“茉妮小姐、茉妮小姐请开门,董老命我来的。”

祥叔!茉妮急忙跑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位神­色­犹显惊慌的女仆!

绿林里,茉妮迎风坐在树­干­上,一双纤细赤足在裙底下轻晃,远眺前方一片林木苍郁,人工的造景铺设出一条境蜒倘样的小溪,在朝阳夕落中,清雅蔚然。

她蓝眸低垂,手指轻理着丝丝缕缕的飘逸秀发,脑中却想着即将进行的事。经过了半个月的沉潜,祥叔终为她安排好一切事宜,今夜她必须离开李家,搭明早的第一班飞机,李家的守卫已叫样叔流通了一个短暂时段,目前棘手的只有李龙腾,因为李龙腾的房间就在隔壁,想瞒过他的耳目是很冒险的。她想着由小女仆手中接过的一只药包,董样交代给她的,是的,唯有对他下药,让他昏睡了事情才有成功的可能。

而此时一个踩着碎叶的脚步声靠近,那双令她感到悸动的炽热眼眸的主人,正倚在树­干­前深深地锁住她。她坐的树­干­只及他胸膛,李龙腾轻而易举地将手臂圈上抱起她,让她的娇躯贴向自己,他一手环在她的臀部,另一手则握在她腰间,没让她双脚着地,隆起的丰胸正紧偎在他颈边,结实的肌­肉­每一分都感受着怀中那柔软的曲线。

她双手轻抵着他的肩,看着眼前那男­性­的瞳眸一如往常燃起簇亮的焰火凝望着她,令她感到心颤的怦然,她逃避地想撇开目光,却又想到目前自己该扮演的角­色­和即将进行的事,于是她低下头将脸埋在他的颈窝边,既逃避了他的视线又像个臣服的角­色­。

“今天在家会想我吗?”他吻着她的发丝。

“想,想到你死。”对他们之间的对话,她向来是这种回答模式。

他沉声而笑,握在腰上的手指抚上她的颈背。“早知你想死了我,我就快点回来,嗯……”

男­性­的气息和­唇­印上了她纤细的颈子,游抚在颈背的手指Сhā入她的秀发中,茉妮抬起头来,看他以无比温柔的神情痴凝着她,瞳眸深情如海令人深陷,她不禁好奇地问:“我们才见了两次面,为何你会对我……”这半个月的相处,除了限制她的自由外,他对她的呵护就像在看待一件贵重的宝物般,温柔到曾令她感动也令她不解。

“我无法回答,你能告诉我吗?”他笑着反问,手指轻描着她的­唇­瓣。“从第一次相遇我就无法不想你,越想你越不可自拔,我虽有过很多女人,这么多年以来…却不曾再有这种一眼认定的感觉,对你,我甚至感到似曾相识的熟悉。”

“似曾相识的熟悉?”她心中一动。

他轻啄她的­唇­瓣。“尤其刚才见你坐在树­干­上,让我想起了一件很久的往事,真是很久了,大概在我十五岁时吧,我曾经救了一个被困在树上哭泣的小女娃,结果你说怎么着,那个小女娃竟然会成为我的婚约妻子,就因我一时好心的举动,而定了我一生,要我娶那个小丫头片子,真是好事做不得。”忆起往昔他显然是不悦的。

那个小丫头片子也不想要你,自大狂!茉妮在心中切齿,却只是微笑地探问道:“你对那个婚约妻子有印象吗?”

“印象?莱茵家的小女娃?”他略一沉思便摇头。“我只记得她好像在李家住过吧!”

不是住过,而是整整住了两个夏天,茉妮咬牙,她终生幸福毁在一个不将她当回事的男人手中。

“你连她的模样一点都记不得?”她的蓝眼可是从未改变,在东方人中也是好认的特征吧!

“这——天­色­太暗了没看清,我只记得她长得算很滑稽吧!”他突感好笑地说道。

“滑稽!”茉妮抬高了秀眉。

“是呀,两边的脸很圆很鼓,嘴巴看来就像啄米的小­鸡­,搞不好撒点谷子还真能啄米,你说好不好玩?”李龙腾大笑。

茉妮突然用力锤打他的肩膀,挣扎地想脱身。李龙腾为她突来的举动不解,虽放下她,却仍将她搂在怀中。

茉妮怒瞪着他,但见她红­唇­一咬,猛然跃身抱住他的预子,乍来的举动令两人一同倒落于扬起的枯叶中。

李龙腾尚来不及反应,趴在胸上的佳人已吻上了他,令他愕然,也令他马上回应的拥紧她,就在他欲望渐起的想加深这个吻时,­唇­上却猛然传来剧烈的咬痛,他睁大了眼,见到那与之寸许间相望的蓝眸充满得逞的恶劣笑意。

李龙腾双眸一眯,握紧她的双肩猛一翻身便形势对调的将她压在身下,男­性­的魁梧挺拔将娇小的她,结结实实的像个被展开的蝴蝶标本般钉住,两人微启的­唇­,清楚的感受到对方喘息的呼吸热气,他的下­唇­正泛血,而她的­唇­鲜红异常,正是他的血。

“好家伙,小刺儿、小野猫简直都太符合你了,个­性­确实飘忽像猫,这一秒安静,下一秒就伤人,现在又是什么事情让你生气了?”他的声音沙哑,在察觉身下紧贴的娇躯传来与他同样狂乱的心律时,不禁露出邪恶又愉悦的笑容。

“我只是为那可怜的女人报仇而已,别忘了我讨厌骄傲自大的男人,而你显然是其中之最。刺儿,我知道我的作法让你不高兴,所以我没马上对你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因为我还不想让你讨厌我。”

“你……真的这么想要我?”她抚着他受伤的­唇­,一个主意在心中形成。

“沙漠中的旅人有多渴望水源,我就有多渴望你,小刺儿……”他炽热的百直入她口中深处,只让她的­唇­舌感觉他的,深缠的探索无疑对她方才的问题做出最好的回应。

她露出娇媚的笑容,微抬起头伸出粉舌舔着他­唇­边的伤口道:“我说过,留下我,我会咬得你遍体鳞伤,你不怕吗?亲爱的……”

“我迫不及待地等着,小刺儿。”他轻咬她的­唇­瓣,露出往常的笑滤。

“那……今晚,抱我。”蓝眸低凝透出慑人的媚杰.红­唇­绽出春浓笑意,她诱人的粉舌轻舔的低哺.发出令人血脉狂奔的邀请。

李龙腾却反瞳眸一暗,幽造得深不可测。“小刺儿,我拿心对你,就算你不愿接受,也别将我们之间看成胜败游戏,如果你执意如此,小心,我对失败者是很不留情的。”

“你是说你害怕?”

“我是怕,怕你这第一步没踩好,跌的重、伤的深.我会心疼却不会心软,因为让我越迷恋的言人.称县掀木会手下留情。”他别具深意的手指摩拿着她的下巴,却又带着欲望的口吻轻语:“话说回来,想要你的渴望也快超越我的忍耐极限了。”

“放开我!”她挥开他的手,抿着­唇­想起身,他那莫测高深的样子令她心生不安与不悦,轻叹又无奈的眸子像大人在看小孩的任­性­胡闹。

这时,覆在身上的重量顿时消失,他已退开地起身,还伸手想将她拉起,可是茉妮拒绝他的帮助,径自起身后,倔强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看着在扬起飘飞的枯叶中她傲然走远的身形,他摇头想着:带刺的春海棠,每当展姿时极艳。极媚,令人奋木顾身地想攀下,却忘了它的刺会扎人,这个教训他可吃够了。看来,经过了半个月,小野猫终也开始不耐地探出爪来了,他可要好好地接下了。

他拿出烟盒,点燃叼在嘴上的烟后.轻时宿.“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吗?你知道我有都为你痴狂!可怜的丫头,我不想如此对你,但……显然初生之犊不畏虎呀!”在轻燃袅袅的白雾中,双眸的欲望映着­唇­边的吊循笑意。

晚餐时,由于行云流水各自与朋友夜游未归,只剩李龙腾和夏茉妮两人一同用餐,餐桌上的两人各显沉思的安静。

看着默不作声的她,李龙腾以为她尚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不禁为她孩子脾气的个­性­一笑。而茉妮外表平静,心中的紧张可比涛天巨浪,她小心地拿眼偷瞧李龙腾——手边的那杯酒,那杯她下了迷|药的酒。

原本她想引诱他,再乘机对他下药,但白天他奇异的态度令她改弦易辙,直接在晚餐的酒中下药,但她实在不晓得该如何拿捏药量,怕下得少,他浅睡即醒;又怕下很多出了问题,是以,今天的晚餐,她根本食不知味!

“小刺儿——”一旁传来他的叫唤。

茉妮吓一跳地差点从椅子上跃起来,她愕然地看向他。“什——什么事?”

“我叫你好几声了,看你,想什么事,连吃个饭都能想到人迷。”他笑着拿起酒杯朝她晃了一下举杯欲喝。“你——”她下意识地出声想唤住他。

“怎么了?”他注意到她奇怪的神­色­。

“我……我想问你,你将我强留在此是因为你想要我,可是你没想过,我可能早已有了爱人,或者有未婚夫,更可能是个结了婚的人,而你还如此做,不觉得行为失当吗?”

李龙腾微笑地将酒杯放下,纠正道:“首先对你,我是一定要,而不是想要,至于其他的问题……”他突地暧妹一笑,手指放到­唇­边朝她送个飞吻。“相信对女人多年的经验我应该还有判断的能力,至于未婚夫或爱人,你不笨,你该知道坐在你身边的男人,可也是权握一方的霸主,所以有了我,你还需要那些人吗?”

茉妮的神­色­沉下来了。“感情呢?你有没想过我可能和对方已有多年深情,这不是权握一方的你可以斩断的。”

他笑着摇手。“别跟我说什么钱不是万能,没钱万万不能的话,这种论调在现代,几乎都是富贵者和贫困者拿来当伦理大悲剧对骂的话,找不会那么俗的以为世上什么都可以用权或者钱来得到,这两样东西不过是加速一件事情的形成,或许这么说吧,每个人都有一个价,这个价不见得是钱,有可能是一件事情、一个承诺或者一个关键,所以……”他拿起方才的酒,看着她直问道:“小刺儿,要你,需要付出什么价呢?”

茉妮无言地迎视他,最后站起来冷冷地道:“我吃饱了,先回房休息了。”说罢,转身便走,李龙腾却拉过她。

她跌坐在他怀中,见他拿着方才的酒,轻柔的声音蕴涵末明的悸动,缓缓地道:“敬这个可怜的牺牲品!”茉妮愕然地尚来不及反应地话中之意,就见他举杯饮酒后,覆上她的­唇­,她骇然地想推开他,却在他的钳制下而无反击的余力,只能眼睁睁的感受着那温热的酒液尽倾入她口内,顺着咽喉而下。

看着昏倒在怀中的她,李龙腾抚着她的发,带着悠然地惋叹。“可怜的丫头,知道你失败在哪吗?”他的手指抚着她的红­唇­,声调沙哑温柔,眸光却低凝冷笑道:“既是个随时会探爪伤人的小野猫,你实在表现的太温驯臣服了。”

在他的房里,茉妮背贴着男­性­厚实的胸膛,头枕在他的颈窝中,无助地任他拥着,坐在床边。

轻飘的昏然、沉重的四肢,和在达卡拉斯被人下药时的感觉一样,只不过这次显然药效较轻,因为她仍能保有清醒的意识,却动弹不得!

“你……想怎么样?”她吐着虚弱的言语,望着他低俯下头,“披着羊皮的狼”早已完全无饰无伪,眸光带着狂魁之凛然,扯出狼般笑意的李龙腾。

他哂然一笑,搁在她腹上的手游抚而上,画过她胸部的曲线,来到她颈子,抚摸着她颤然的喉咙,逼得她不得不仰起头,见到那灼亮的眼,毫不掩饰地燃起对她的渴望。“唉,我说过,我拿心对你,就算你不愿接受,也别将我们之间看成胜败游戏,既然你不予理会,执意如此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该为你的失败付出代价,我要什么,你一直很明白,不是吗?”

“你……为何……”药效令她艰难地开着口。

虽是单调的字义,却已够叫他明白地道:“我知道你一定认得祥叔,而他一直托人跟你保持连络,都在我注意中,所以今晚你要对我下药好脱逃的事,我很清楚,所以小野猫……”他嚼咬着她的耳廓,昵声道:“想对我设计,却反而掉入了这场陷阶,是你不该对我耍诡计,别怨我,因为我对失败者是绝不留情的。”原来他全都知道了,她一直是被耍着玩!但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呢?“你……什么都知道了?”

“如果你是指你的来历,不,我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如果有心你自然会对我说,但,当你连面对我都不敢说出名字,还想玩诡计时,就已经注定了你的失败,败在你太小看我,以为能轻易逃掉,小野猫你连当对手的资格都称不上,所以今晚我对你的惩罚,就是要你意识清醒的亲眼目睹这一切。”他残酷地道,握住她的下巴逼她正视前方,一面落地大镜惊心的映入眼中,她此刻的羞愤无助真实的呈现。

“不——”知道他的意图,她大叫地撇过头,却被他扳回强逼她正视着眼前。

他严厉地道:“敢对我这么做,就该要有面对失败的勇气,还是真实的你就只能这么懦弱!”

这侮蔑的话果然激得她睁开眼,看着他握住下巴的手,已开始解开她的衣服。

“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切,眼睁睁的目睹,却又无能为力,对骄傲的你应该是个最好的惩罚吧!”如魔鬼的声音继续在她耳边撒下邪恶。

连身的洋装、一排前襟衣扣,逐渐在他手指下敞开,她死命地咬紧­唇­,当丰盈的双峰露出,无瑕的玲珑胴体几乎尽展他眼前时,看着镜中,他那双开始探索的手,她抑着羞辱的泪,下­唇­泛出血丝,双目怒睁,连呼吸都颤抖地从齿缝迸出话来。“你会后悔的,我会要你付出代价,一定会——”

“很好,我等着,看你有何本事让我后悔,小刺儿……”他炽热地吻着她的颈项、肩膀,掠夺的手正散出激|情的热力,寸寸地灼伤她的肌肤。

“不要……请你……不要这样……”她终于啜泣位的叫出她的恐惧。

短短的片刻,两人四目交接,他抚开她额头的发,吻着她的眼道:“我知道今夜占有你,你会受到伤害,但我已警告过你,别利用我们之间的关系,巧玩心机,不是吗?”他来到她的­唇­,轻声道:“我会心疼却不会心软,因为让我越迷恋的女人,我是越不会手下留情。”

情yu冲击着交缠的肢体,那晴空之瞳所迸出的火炽之潮也伴随着绝然恨意,在这交欢节奏中奔腾。

启德机场过了一夜焦急等待的董祥,此刻正在机场大厅里,不安地看着手上的表,就在他大感事情不对了,要身旁的属下去李家查看情况时,李家的周总管已进入机场大厅,朝他而来。

他双手奉上一只信封。

“董老,这是大少爷命小的带给您的。”

董祥赶紧接过后,看清里面的东西,不禁神­色­一变,是一张到美国的机票!

“大少爷要我告诉您,您在美国就安心地陪在老爷子身边,香港的一切您别­操­心,毕竟您老年纪也大了,不宜为这么多事伤神。”

周总管说完后,董祥瞬间像苍老了一倍以上,用力抓住周总管的领子厉声问道:“龙小子……把……她怎样了?”

“您说小姐,她很好,她……已完全是大少爷的人了。”

他的回答道出了董祥最害怕的事实,老迈的身体踉跄地颤着步伐。

“董老!”身旁的属下急忙扶住他。

“龙小子,好,很好,你做到这么绝的地步,动了你不该动的人,维德和东尼这莱茵家的两大掌权者,是不会放过李家了!”他沧桑而­精­明的眼­射­出锐光。

“丫头,可怜的丫头,你怪祥叔吧,是祥叔没用呀!”他为茉妮的遭遇自责地痛心难当!

阳光已由晨曦转成灿耀,隔壁那属于她的房间传来了无数次的电话声,仆人也来敲了好几次门。而房间里,淡蓝的床海中,散披着云缎黑发,放逐着­祼­裎娇躯,蓝眸原本的神采飞扬已失,修长优雅的四肢、玲珑展媚的身段,无一不烙着昨夜的激|情,男­性­的气息、喘息的呻吟、爱欲的耳语,她流下挫败的泪,并非为着失去的贞­操­,并非为了那强拥的欲情缠绵,而是那被重创的心灵尊严,在昨夜中像被扯碎千万片。

“面对我都不敢说出你的名字……就已注定了你的失败……你连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他的话狠狠鞭答了她。

朝阳升起时,当他带着愉快的满意,看着她受到打击而无神的模样时,只是温柔而怜悯地在她额上印下了一吻,便离开了房间,继续他一天的工作。既未取笑也未安慰她,那叹息的神情,好似这样的结果是她自找,好似这样的事在他的生活中就像个平时Сhā曲。留下床上的她,身体和心灵像被掏空似的几近虚乏,任凭自我厌恶的感觉淹没,不想动,也不想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度传来了声音。

“小嫂子,你在吧,快开门,发生什么事了!”流水擂门大喊。

“大小姐没用的,我和其他人来叫好几次了,小姐她就是不开门。”负责房务和厨艺的老妈子,指着身旁的两个小女仆道。

“已经快三点了,她都没出来过?”早上她一如往常打了好几通电话想开她玩笑,却都没人接,最后打到楼下问周总管才知道出事了。

“是的,从昨晚她被大少爷抱进房里,一直到早上大少爷出门后就这样。”

门外是片刻的沉默,没多久,房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门一打开见到房内的情形,流水挥退了门外的仆人。

“这……是龙做的?”流水来到了床边。

床上的人地依旧毫无动静,不动、不说话,眨着空泛的眸子,趴卧在那偌大的床上。

流水见状,用力拉起她。“振作一点,就算你不说、不动,每天毫无生气地躺着,你觉得他会有愧疚心吗?你觉得能改变目前的情况吗?不会,不可能!他饭照吃、班照上、回来对你照哄,你的自怨自艾他不会当一回事的,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在女人堆里予取予求习惯了,有必要为了他而抹杀自己的­精­神吗?”

茉妮的眼神依旧虚缈地毫无焦距,流水握住她的双肩摇晃,大叫着:“你打起­精­神,他抱了你不是毁了你,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是毁了你自己,莱茵家的人不是这么懦弱的吧!”

这最后的一句话震回她的意识。“你——知道?”

流水撇撇­唇­角道:“虎哥说的,毕竟那么年幼的事,我的记忆已经很淡了。你别多想,虎哥会告诉我和小哥,是因为他得赶去澳门,又放心不下你和大哥之间的事,只好托我和小哥注意。”

“为何不告诉他呢……”茉妮凄然苦笑,流水知道代表行云也知道,李家四兄妹中就已经有三个人知道了她的身分,而她还庆幸地以为无人知晓,真是太天真,也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不是每个人都跟大哥一样,赞成跟莱茵家交恶。至少他拿婚约当利益交换,我就很看不过去,所以在李家你并非孤立无援的。”同为女人,流水有着同仇敌忾的意气。

“又如何,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是落难在东方,而且在他手中,我还能有什么能力呢,就如他所说的……我连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连李家大门我都走不出去……”她推开流水的手,身在异国的无助、接踵而来的变化,一直支撑着她的勇气与坚强,此时都如决堤般,令她颓然掩面落泪。

一旁的流水技开她掩面的双手,断然地道:“你有能力也有资格,我说过你并非孤立无援,我带你出李家大门,只要离开香港、离开东方,龙要掌握你就很难了。”

“你……要带我走,不怕……”荣妮愕然。

“怕什么,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杀了我吧,我还有虎哥和小哥当靠山,他奈何不了我,哼,他最大的失败就是太自负,不将女人当回事,遇到想要的女人,又差劲得不像个男人,我早想挫挫他的锐气了。快,先去梳洗一下,等会儿我们到隔壁你的房间整理一下东西,马上就走。”流水边说着边将衣服往她怀中堆,要她快点准备。

在流水的催促下她抱着衣服过了浴室,一进到那宽敞。采光极好的浴室,充满男­性­的气味,昨夜缠绵的记忆瞬间如潮涌来,一股痛楚的热力冲击令她感到晕眩,她赶紧扭开水龙头,不停地将清水往脸上泼着,想让自己清醒些!

身上的激|情烙印正隐隐作痛,和近乎发烧的热力无来由地从体内翻涌而出,清凉的水滋润着­干­涩的皮肤,颗颗的水珠积聚的沿着面庞淌下,滴落在雪白的洗手槽内,为体内突来的紧绷带来些许的纤解,她微松口气地趴在洗手台上。

她抬起头看到镜中的自己,忧郁的眼神带着憔悴的神韵,往常的风采像在昨夜的转变中失去。想起昨夜,身上的痛和体内的热力更如燎原般,他严厉的话语也无情地声声在脑中轰下。“敢对我这么做,就该要有面对失败的勇气,还是真实的你就只能这么懦弱!”

不、我不是!心绪开始紊乱,她虚弱地瘫坐于地。“面对我都不敢说出你的名字……就已注定了你的失败……你连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泪水涌出,她想起他早晨那怜悯的眼神,怜悯她这个失败者,她抽搐地拥着自己。

“我会心疼却不会心软,因为让我越迷恋的女人,我是越不会手下留情。”

她的双手捂着耳朵,多么可怕又可恶的男人,用温柔的眼神做着残忍的事,多情的手段不过是无情的掠夺!

“李龙腾……李龙腾……”她趴倒在浴室的瓷砖上,切齿地唤着这令她痛恨疾首的名字。“你的名字是我从小的梦魔,我挣不脱、摆不掉,到如今……你占了我的身子。毁了我的清白,我……岂能就这样走……岂能就这样走…”

她就这样任人摆布,她就这样落荒而逃,非比雅·订娜·莱茵就只能永远当个逃避者,这只婚约的梦魔要延续到何时?她抬起头,缓缓起身,眸中燃起炯炯的神采,那是坚强面对事情的夏茉妮。

站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蓝瞳晶莹如水晶明灿,红­唇­绽出冷冷笑意。“李龙腾,这场仗我跟你打,我将为自己赎回卖身契,这是我跟你之间的战争,不将我的来历当回事,将会是你最大的败笔!”

她走出浴室,朝正等在门外的流水道:“我不走了。”

“不走?”

“你觉得我该走吗?”茉妮看着眼前讶异的她。

流水端详着她,露出明了的笑意。“不该。”

当李龙腾回来时,已从周总管那里知道下午的情形。走上楼梯时,犹不解地想着,流水什么时候会这么关心人,还专门为了小刺儿赶回来,她们的交情什么时候有这么好?每次都看她们针锋相对的对话,他摇摇头,真是搞不懂女人间的事。

来到了她的房门口,忆起昨夜,他有着慨然的愁绪,或许他是太急躁了,但却不后悔。当他举手想敲门时,却想起周总管说的“小姐到了下午才回到房间。”他一叹,还是让她多休息一下吧!

转身进到自己房里后,他脱下外套,却听到浴室传来哗啦的水声,他一愣,连忙冲过去,一打开门,就看到那纠缠他一整天的黑发佳人,赤­祼­­祼­的立在他眼前!站在水洒下淋浴的她,无瑕的身躯,纯真的灵秀,却又艳得惊人,像发现那热切的目光,她转过身,胴体散出天生的媚惑与优雅,水珠在她身上流连,颗颗晶莹的泽润她每一寸肌肤,带着炫人的微笑,她朝他而来。

望着眼前这如水­精­般的美艳佳人,李龙腾完全迷失了,昨夜的缠绵如高涨的潮水在他脑海涌现,欲望开始悸动跳跃,她雪白的双臂已环上了他,赤­祼­的娇躯毫不设防地紧偎着他,他手抚上了那修长的背脊,呢喃的声音哑着。“小刺儿……”

她的手指放在他的­唇­上,启着­唇­如兰轻吐。“我叫夏茉妮…”

“茉妮,我还是喜欢小刺儿,因为小刺儿属于我。”他环紧她。

“你是说你没能力让茉妮属于你。”她仰着头,樱­唇­距他仅存一息,撒下诱惑的战帖。

情yu因她的撩动而在体内泛滥,他将她抱起放到洗手的石台上,手指抚着她的­唇­道:“这句话会要你再度付出今晚的睡眠。”

“不,何不说是我让你付出睡眠。”

陷在一波波情yu浪潮里的茉妮,蓝眸却灿耀某种异样的瞳彩。李龙腾你可知当我对你说出名字时,就对你下了挑战,横竖这个身体已遭你占有,你用婚约来捞商业利益,我用身体来得回我的自由,我们两人究竟谁会一败涂地?

是的,此时此刻就好比一盘她绝不能输的棋局,但,她当得了这盘局的令棋者吗?抑或身分揭发沦为对方的棋子!对手可是李家的龙头之舵,所见的人事物,和处事手腕都不知高她这个毛丫头多少,可是,就算胜算如天与地般悬殊,也都已不容她抽身!

目光室里,荣妮置身在蔷薇花丛的围绕中,倚坐在秋千藤椅里,满怀的沉思随着秋千而轻晃。

祥叔已到了美国,他会告诉uncle这里的事吗?一旦李家老爷子亲自出马,这件事将越闹越大,到时两大家族正面对上,只怕会是绝裂的两败局面,反让一些小人有可乘之机,祥叔知道这层厉害,所以暂时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但,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如果她在李家的事再没个好办法解决的话。

而且来到香港的事在家族中唯有爷爷知道,目前已过了半个多月,爷爷尚可当她有事耽搁而无讯息,可是一个月后呢,她若还不回到欧洲,莫说爷爷担心,维德和东尼两位堂哥只怕要开始在欧洲掀起找人巨浪了,所以,一切的事情得在一个月内解决。

“蔷薇花的香气和午后的阳光都抚慰不了你的愁吗?何苦再蹙着眉辜负这份祥和。”一个男子的沉着声音稳健地传来。

听得这声音茉妮展露纯真笑容,看向声音的主人。“愁在心中,景在身外,它进不来我的心.又如何抚平我的愁。”

虎啸看着她,轻笑道:“你虽生长在国外,言谈间倒是很有中国人的诗意,和你的容貌气质一样,矛盾的对比,莫怪龙为你这份神秘吸引。”

“任何女人都能吸引他,我不过是花花分子猎艳名单中的一个,我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骄傲。”讲起李龙腾她神­色­轻冷。

“可是能让他带回李家的女人,你可是唯一的一个。”

“你是说能被国际的风流公子哥儿看上,而硬被金屋藏娇,他对我的身心所任意做出的一切,我该感到高兴,该感到荣宠?如果这是一种女­性­骄傲的话,那我真是太不识相了,因为我的人生从没想要这么过!”想起这几日的打击和转变,她咬着­唇­。何时她竟落到这么不堪,拿身体当交易?每当想起,自厌自怜的情绪总随着恨意而起,她痛苦难当。

“比雅…”他唤着她在莱茵家的名字,将她拥入怀中,像个兄长般的抚着她的头。从一接到流水的消息,他就赶紧结束澳门的事情赶回来。“流水告诉我了,我没能来得及阻止龙所做的一切,龙的个­性­是越刺激越不安,我告诉过祥叔别轻率行动的,结果还是……”

“虎二哥……”她也激动地拥住他,以幼时的称呼叫唤,这是一份对兄长的感觉,此时的她多需要这份熟悉的依靠。“在我刚被带进李家,想跑向样叔而你却拦下我时,你那一笑,我就知道你认出我是谁了。十七年了,环境变了、大家变了,唯有虎二哥你没有变,会让孤傲的你露出笑容的,始终还是你亲手照料过的那三个弟妹。”

“比雅…”

“叫我茉妮,我不喜欢菲比雅·汀娜·莱茵这个签下婚约的名字。”

“茉妮……”他唤着。“你对这纸婚约真这么憎恨?”她无言地摇头,离开他的怀抱,起身走到蔷薇花前,幽幽地道:“我不憎恨这纸婚约,我所难以接受的是这个婚约的持有人,事实上我不晓得是否该对他怀有憎恨!”瞬间她的神­色­幽迫而飘忽,蓝瞳显得虚无,像个无神的梦游者,那模样令站在一旁的虎啸深感愕然。

“定了婚约之后的第二年,爹地就车祸死了,当时我看到病床上的他,很安静一点都不动,哪怕只有六岁,我也知道事情不对了,我拼命地哭、拼命地摇他。喊叫着,他就是不动;平时,我一哭他就不忍地抱起我来安慰,可是那一天任我哭­干­了泪也没用,他没有再醒来过,第一次,我了解死亡的意义。母亲是个脆弱的人,她完全不能接受原本相伴一生的丈夫,走得这么猝然,哀伤欲绝的她不愿待在这个夺走父亲生命的地方,所以父亲下葬后,她带着我远居他国疗养身心。

那几年,我伴在她身边,无论遇到任何事我绝不哭叫,因为妈妈的泪流得够多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对父亲的思念拖垮了她的健康,她一天天的衰弱,而我只是努力地照顾她,告诉自己该坚强,哭是挽回不了什么,唯有坚强或许会有奇迹,而莱茵家族用最大的力量照顾我们母女,可是,家大业大,有权有势用最好的医疗也无法挽救一个以哀伤度日的人,只是延长她八年的生命,到了我十三岁时,她病更重了,当时她知道李家和莱茵家已经交恶,临终前念念不忘的是解除这纸婚约,她不想唯一的女儿终生幸福被这纸婚约毁了,莱茵家在那一年第一次和李家交涉,结果如何,你是知道的,他竟拿着婚约一再相胁莱茵家,当时我日夜照顾病危的母亲,这个消息也严重打击了我,双面的煎熬,最后母亲紧握我的手怀着哀伤的遗憾走了,而我也倒下了……”她一,看向完全震住的虎啸。

“父母先后离我而去,我受了相当大的打击,家族将我安排在一处遥远而僻静的地方休养,也是那时家族为了保护我,让我开始改从母姓,菲比雅·汀娜·莱茵渐渐在世人脑海中淡忘,大家都很细心的照顾我,我知道他们关心我,但,我就是没有办法接受先是父亲……后是母亲,就这样……十三岁的我很明白,死亡这种事情,无论我哭或不哭、坚强与否都唤不回了,因为他们永远、永远的离我而去了。我休养了整整三年才走出­阴­霸,那时我告诉自己一切都可以重新再开始,因为我还有家族、亲人,但,当我真正回到生活轨道时,才知道三年过去了,这……桩婚约还是跟着我,我没有摆脱掉,到如今……”她哽咽,泪已如雨下。

她抬头看向虎啸的眼莹亮揪然。“虎二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是否该对他怀有憎恨?”

“你不该对他怀有憎恨,你该杀了他!”虎啸心痛地道。“茉妮,你恨我吗?恨你的虎二哥,什么都没帮你。”

她叹然一笑道:“我们各为家族,谁有资格怪谁呢?”

“你的确像样叔说的,懂事到令人心疼。”虎啸擦着她的泪,轻问道:“茉妮,是否有可能你会爱上龙呢?”

她几乎毫不犹豫地摇头。“姑且不论这桩婚约所带来的恩怨,也不管我和他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有一点我非常确定的是未来的人生路上,我是绝不想再有他的羁绊了,我有我的目标和理想,从没想过要有他的介入。”

虎啸喟然一叹,一副早已猜到的神情。“既然如此,让我护送你回莱茵家。”

“不,我还不能走,我说过,我的未来不想再有他的羁绊,况且他伤我这么深,所以这一次我要彻底的解决这个问题,我要得回属于我的自由。”

“流水告诉过我了,听我的话,放弃你心中的念头,难道你不相信我有能力将你送回莱茵家?”他皱眉,祥叔的失败让她害怕了吗?

“不,我不会怀疑虎二哥的能力,在李家龙腾虎啸是分庭抗礼的,只要有其中一人的承诺,没有事情办不到。”

“那就听我的话,别再逞意气之争。”

“不,你也看到龙怎么伤我了,我岂能这样就走?我要得回属于我的东西,这是他该付出的代价!”

“我不能让你这么做!”虎啸为她的固执竖起眉头。

茉妮愣然地看着他,继而摇头冷笑道:“是呀,李家向来护短,世人皆知,无论哥哥李龙腾做了什么,不管对错弟弟李虎啸永远是帮哥哥护航。我真傻,就算你是我的虎二哥又如何,你怎么可能会帮我,帮我这个莱茵家来的外人,送走我不过是送走一个麻烦!”她叫着。

“茉妮。”虎啸拉住她激动的手。“你不了解龙,我问你是否能爱上他,如果你办得到的话,那就算你要我带你走,我也会拒绝,重点是你不爱他呀,这才是我要你赶快离开香港的原因,我这是为你,不想你受到伤害,你不了解他!”

“不,如果你真心想为我,最好的做法就是协助我。我要的并不过分呀,趁他对我还有心的时候,只要让他爱上我,愿意取消对莱茵家的婚姻契约,还我真正的自由,到时,我会离开他,反正像他那种花花公子,没了我,只是没了一个女人,自尊受点伤害。而我,一个女孩能失去的都遭他强取豪夺了,在他伤了我这么多以后,只要他付出这些并不过分吧!”她挣脱虎啸的手,怒驳道。

“你不明白,龙是对感情有缺陷的偏执狂,一旦让他对你许下爱的誓言、让他对你痴狂迷恋,而你却不能真心相待,到那时有危险的会是你,连我都救不了你!”平日淡漠的虎啸此刻也大吼了。

“够了,虎二哥,你不帮我,可以,我只求你别揭露我的身分,不用说这些话吓我,我不是十七、八岁的天真少女,把女人当玩物的花花大少,不过就是贪一时的新鲜,能有什么真情真意,那都是骗人的,原来我也看错你,你不是当年的你,你一点都不是会帮我解决困难的虎二哥!”茉妮大叫着转身要走。

“茉妮——”虎啸叫住她。“龙在十七岁时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茉妮愣住了,她回过头,看到虎啸深吸口气地道:“这件事至今我还无法相信,但这是长辈所见,连祥叔都亲眼目睹。”

“祥叔见到过!”她讶然,样叔不曾对她说过。

虎啸颔首,长叹道:“这是李家最大的家丑,虽然当时的长辈极力掩盖,消息还是流出去了,所以龙可说是历任李家掌权者中,最受人争议的。”

“发生这样的事,为何其他长辈还赞成他作当家主?”从未听闻这段事迹的茉妮,为此震撼不已。

“这是他的聪明,也可以说是够狡猾的地方吧!他十七岁接掌李家,十六岁就已将李家大权掌握在手中,到了接位那一天,已是实至名归的李家掌权者,有真权实势策划事情才能算是成功,到时已握有大权的他,就算是长辈也动弹他不得。”

这样的话不禁让茉妮想起,李龙腾曾说过的论调,权势和财势不过是加速一件事情的形成。

“当年,龙爱上了我六叔李英华的妻子,方兰媚。”

“爱上亲叔叔的妻子!”她震惊。

“所以说,这件事不但是家丑,还是家族中最见不得光的丑闻。”虎啸追忆地道。“当时谁也没想到以风流出名的他,竟会迷恋大自己十多岁的婶婶,而且还付出真心真意,深到不可自拔,方兰媚是个­性­强、明辨是非的女人,她怎么可能会接受这样的感情,在她心中最爱的丈夫,是家族的叔伯辈中最小,和我们相差不到六岁,也是最体弱多病的六叔,龙明白自己该死心,可是感情这种事无法说收就收,而且还是让他第一次真正动心的女人,所以当他发现方兰媚还和旧情人有联络时,嫉妒淹没了他,在感情上可怕的偏执也第一次显露出来,这样的心态让他设下了一场­阴­谋。”

“­阴­谋?”

“是的,当时他派人查证这件事,知道万兰媚是被前夫纠缠,这个前夫向来就是个吃软饭的混混,万兰媚早就不堪其扰,却又不愿倚仗李家的势力伤害他,毕竟到底曾是夫妻一场,所以这件事一直瞒董六叔,当龙主动表示愿居中斡旋,安排他们坐游艇到公海上谈判,以避开闲杂人等的耳目惹来不必要的流言时,她马上就答应了,她没想到这个少年当家主的侄儿,会对她怀有这么深的心思。”想起当年,虎啸喟然。“而龙也没想到这场­阴­谋,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剧,连六叔都惨死在公海上。”

“原来当年李英华惨死在公海上,不是仇家杀的。”茉妮为这件家族内幕深感愕然。她长大时维德就曾对她说过这件事,香港李氏家族的老六李英华惨死在公海上,轰动当年,警政当局为查这位名闻要人的死因,还联手缉凶,最后却被高层压下,而这幕后的黑手竟是李家,当时维德就已告诉过她,这件事应该是自家人的丑闻吧!

“仇家!”谈起那年岁相差不大,名为长辈,实为兄长的叔叔,虎啸露出痛苦的表情。“李家每个人都可能有仇家,六叔绝不可能,他太淡泊、太善良,只懂得无保留的付出,在家族的羽翼、在大伯维护的待他如子的情况下,说他甚至不知人心险恶也不为过,单纯得令人不忍伤他。”

“那为何他会死在那桩事故中?”茉妮甚为不解。

“龙一面安排这场公海的会面,一面通知六叔,找只知道龙的原意是要六叔撞见自己的妻子跟旧情人会面,最后为何会演变至此,我并不清楚,只知道,一直负责照顾六叔的老仆人发现六叔当晚的神­色­不对,就赶紧通知大伯、父亲和祥叔赶去,当他们甫上船就听到一声枪响,冲进去时就见到了万兰媚死在龙的脚边,六叔和她的前夫也倒在一旁的血泊中,而那支尚在冒烟的枪竟握在龙手中!”

“是……他……”茉妮骇得说不出话来。

“不,”虎啸摇头。“我不觉得他会减杀自己的亲人,这件事有很多传言,真相只有龙自己才知道,也因这件事的爆发,众人才知道他对方兰媚的爱和他对感情处理的极端,因这件事,他和大伯形同决裂,最后父亲也和我们晚辈因行事作风相异而退居美国。在李家,这一代的掌权者可说是和长辈鸿沟最大、争议最多的。”

“虎二哥你的看法呢?你自己怎么看待这件事?”家族大,问题也多,茉妮身在莱茵这个大家族,多少也能明白。

虎啸看着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我从不问他这件事的真相,因为无论家族史上的褒贬是怎么看待这一代掌权者,他是我大哥的事实不会变,所以他想怎么做,我都会保护到底,或许太护短、或许不公平,我总觉得这最后的对错该由当事者来评判,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兄长弟妹。”

茉妮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只是抿着­唇­,此时虎啸却摸摸她的头,轻声道:“荣妮,在你年幼时,你和行云流水一直都是我心中需要好好照顾的弟妹,十多年来,龙对莱茵家所做的一切我知道一定重重的伤了你,其实当我认出你,又见到龙对你所展露的坚持,我心中确有一种期待的想法;毕竟私心底下,我并不希望两大家族再为这桩婚姻继续交恶下去,但是如今走到这个地步,我不可能让你再继续受伤害下去,尤其知道你的心意,你的虎二哥,也该为你做点事情了。”

“现在你明白,我为何一定要送你走了吗,祥叔的顾虑没有错,只要一想起兰媚的死,就不由得令人胆战,如果你不是当年我看若妹妹的菲比雅,如果我不是你的虎二哥,我不会Сhā手这件事,你该知道我担心你呀,茉妮。”

“虎二哥……”茉妮看着他眸中真心流露的关怀,不禁心中感动。“对不起,刚刚是我说错话,可是……你觉得,我和龙两人之间的那纸羁绊婚约再拖下去会有解决吗?避开不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我不冒险一搏,我永远不会甘心,给我一点时间,只要在这个月内我还不能完成的话,我愿意接受你的建议马上离开,请你答应我这一点。”茉妮搭住他的手,企求地道。

“我一点都不想答应你,跟龙玩这样的游戏最大的危险是你。你还不明白,他最擅长的是用自己的行事法则铺好一条通往陷阱的道路,待猎物陷住后,再慢慢享受自己的成果。”

“我尝到了。”想起前几日的教训,她冷声一笑。

“明知这样的他,明知他可怕的过往,你还有自信得到你所想要的?”

“我没有自信。”茉妮老实地摇头。“但是我知道,我如果连努力都没有,就弃甲落荒而逃,将来我会后悔一辈子,既然如此,那何不放手一搏,虎二哥,找求你,只要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无论成败,我都心甘情愿!”

虎啸沉默地看着她,继而叹然地俯下身吻她的额头,柔声道:“我真的不该答应你,因为到时的情况很难预料,可能连我都无能为力,但是,我如果现在不答应你,你会连我都恨,是吗?”

“你答应了。”茉妮闻言高兴地握住他的手。

他捏捏她的鼻子,无奈地道:“这半个月我会待在李家,帮你掩盖龙对你的身分来历可能会做的追查,记得千万别再叫我虎二哥,否则你会引起龙的怀疑,到时别说我不帮你。”

“谢谢你,虎二哥。”茉妮亲亲他的面颊。

这时流水的声音以高分贝传来。“虎,仆人说你回来了!”

一冲进温室,流水就快乐地朝他跑去,抱着二哥的手臂撒娇地道:“你这一次真快,是不是想找才这么快赶回来?”

“我可不是老三,还会为着思念妹妹回来,倒是你穿成这模样,又要跟人家去飙车了?”他皱眉看着扒着他手不放的么妹,和平日清秀出尘的打扮完全走型,一身的皮衣皮裤,戴着黄毛假发,脸上还点缀着时下年轻人特有的化妆贴纸。

“和我那一票姊妹,小哥找他那票弟兄,我们决定来场世纪雌雄大车比拼!”她双手握拳气势勃发地道。虎啸马上毫不留情的一拳揍下去。“我跟龙是不想太约束你们这两个家伙,也该有点分寸吧,白天人模人样的,晚上就跑去跟人占地盘厮杀!”

“什么是占地盘厮杀?”茉妮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虎啸流水一同看向她,前者朝后者问:“她还不晓得,你们晚上都跑去­干­么了?”

见到流水摇头,虎啸只好指着手臂上的妹妹道:“行云流水晚上是带帮派的,各有一组人马,晚上都出去跟人围街谈判争地盘。”

“你——说——黑——道呀!”茉妮眨大了眼,吐出不敢置信的话。行云流水个­性­和外表不相称也就罢了,连生活都过双面,白天是名流子弟、晚上是各带帮派的老大和大姊头!

“哪称得上黑道,只是一群不务正业的青少年混在一起而已。”虎啸不以为然地摇头。

“喂,老二,什么叫一群不务正业的青少年混在一起?你不要哪天我找人拿真刀真枪的堵你,看我们是不是只有混而已。”流水感到被轻视,不满意地放话了。

虎啸再次往她头上揍了一拳。“好好给我叫声二哥,你这几天安分一点,林少纶就要来了,你再跑出去混,哪天被捉到警局落到唐雄手中,让林少纶知道了,就有你好看。”

一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流水的脸­色­就黯下来了。“他真的要来了,半年这么快又过啦!”天不怕地不怕,连三个哥哥都管不住的流水,显然对这两个人很感冒。

“唐雄?”林少纶,茉妮是知道的,而唐雄又是谁呢?

“警局里对青少年心理辅导的督察,和林少纶很熟,流水怕死林少纶了,一旦被唐雄知道,林少纶不狠剥她一层皮才怪。”

“谁怕他呀,我是尊重他是哥哥们的朋友,我不巧又跟他死去的妹妹曾是好朋友,才‘特别’尊重他而已,我不跟你说了,时间到了,找要去跟小哥会合了!”一谈起林少纶,流水马上挥挥手跑人。

看着跑远的流水,茉妮猜测地问:“流水这么怕林少纶,林少纶对流水……”

“别误会,林少纶有个疼爱的妹妹小时候和流水最好,后来生病死了,林少纶对妹妹的兄长关爱就全转到流水身上,或许这么说吧,他比我们对流水更要像个兄长,而且是个严格的兄长,所以流水从小就很怕他。”

茉妮恍然大悟地点头,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你和龙两个大哥都不过问这件事吗?”

虎啸冷峻的脸露出难得的另类神­色­,挥着手,一副就等着这件事发生的样子。“我们三个兄长失败,管不住妹妹,林少纶自愿担当这个位置,我和龙只差没筹大礼谢谢他了。”

茉妮想想也是,就是不知人称“东方三奇”之一的林少纶究竟是何方人物,能让流水怕成这样。

问流水——

“林少纶!”听到这个名字,流水五官一拧,显然对林少纶相当不具好感。

“听说他有个外号叫‘上流社会的伪君子’,是吗?”

“‘上流社会的伪君子’,嗟!”流水挥手嗤道。“这真是太美化他了。”

什么意思?茉妮不解地问道:“是他长得差,还是他行为差?”

“都有!”流水双手握拳,有点激动的用力强调。“我告诉你,他那个人,正面长得很邪意、侧面长得很循意,仔细一看不怀好意!”

“好……好危险的长相。”茉妮努力发挥想像力后,咽着口水道:“他——没有长得比较诚意的那一面吗?”

“有呀,背面。”

“那不等于没有。”

“是没有呀!”

好可怕的人,听说林少纶是黑道老大,茉妮开始在脑中构图满脸横­肉­的想像。

问行云——

“林大哥呀……”行云在电脑中抬头,略一思量便道:“他人不错呀,虽然有时候行为看起来怪一点,基本上还是个人啦!”

这是什么感想、什么形容词?“行云,你没有贴切、实在一点的讲法吗?”茉妮没好气地道。

“贴切实在一点的,嗯……”他再次沉思,接着神情一亮道:“有呀、有呀,他有三大特点。”

“真的呀,是什么?”茉妮赶紧好奇地拉长耳朵。

“嗓门大、手劲大、气势大!”行云扳着手指道。

“三大最……明显的特点?”

“是呀!”言简意赅就道出林少纶的个­性­,行云很佩服自己。

按照字面的意思,茉妮对脑中那一脸横­肉­的林少纶所作的构图,再加上这三大特点的气质……画面显然很­阴­霾。

至于李龙腾本人的回答嘛……

“少纶呀!”李龙腾抱着她坐在阳台的休闲椅上,手指轻抚着她的发丝,扯着­唇­角的慵懒轻笑。“很讲义气、够朋友,他和知涛最合不来,不过他看起来可比知涛顺眼多了。”

“跟何知涛合不来,你看起来顺眼的人……”她蹙着秀眉,因为她对何知涛印象很好,而跟何知涛那么和善的人都合不来,再加上能让李龙腾赞美的多半不是什么善类(这点纯为茉妮的偏见),茉妮在脑里的构图最后总结,画上一个大叉叉。

“应该有他的照片吧,让我看看!”她想起地问。

“不用了,少纶明天晚上就会来了。”

“明晚!”

“没错,他和何知涛都会来,他们两个大约每半年就会来李家和大家聚会,明天晚上就是了。”他手肘放在椅把上,支着下巴,又用那副好整以暇的悠然目光打量着她。“我听周总管说你一整天都在问林少纶的事,又想打什么坏主意呀?”

“听说他是黑道老大,我想拜托他,看他能不能帮我杀一个自大狂的男人!”她斜睨他。

“哦,那他铁定办不到,因为能杀那个男人的,唯有他身边的女人,你没听过红颜祸水吗?”他笑着回应。

“这还得要那个男人够昏庸才行,你以为祸水平白生得出来呀!”

“哦,原来你觉得那个男人很睿智。”他得意地说着。

“错,是那个男人够­奸­诈、够狡猾,也够可恶。”她咬牙。

他纵声而笑,抚着她的红­唇­道:“我的小刺儿,无论再厉害的男人遇见心爱的女人也会成绕指柔,我的命可以是你的,但是同样的,茉妮,你的命也是属于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吻着她,在她­唇­瓣上深深地道:“我爱你。”

这三个字如电流般窜过她全身,虎啸警告的话在脑海中响起:他的感情有缺陷的偏执……一旦让他对你许下爱的誓言……而你却不能真心相待时……龙亲手杀了他最爱的女人……

“怎么了?”正吻着她的李龙腾,发现怀中的她神­色­僵硬。

“我……”她移开目光,不敢看向他的脸。

他却扳正她,不容她回避地直视她,轻柔地开口道:“你知道关于我的事?”

茉妮的蓝瞳望进那双不容人欺骗的眼,无言地点头。

“你害怕吗?”他轻声问道。

她没有回答,只是迎视着他。

“我就是这样的男人,我无法接受什么爱她,就是成全她跟另一个男人的论调。对我而言,所爱的人的幸福如果不是我,那就一点意义也没有,所以茉妮,我不想杀你,你只能爱上我,”他扰着她的面颊道。

她看着他,冷笑道:“真是可怕的告白,你给我唯一的选择就是爱你,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但是——便让人可怕的是,为何你总能用温柔的眼神,讲出这么令人心寒的事!”

“你的回答呢?”

她低眸一笑,离开他的怀中,站在他眼前,俯下身来到他­唇­边呢喃轻吐地说:“跟你在一起也行、离开你也行,这得看你有什么权利留下我,于私,我还无法承认你是我的情人,于公,你以什么身分要我属于你——丈夫吗?”她好笑地吻了他一下,声柔而语意断然。“你我之间什么都不是,除非你有能力改变,否则我只相信一件事,就是花花公子的话能有几分真。所以,别要求我回应任何事情,因为那对我是不公平的。”

说完,她轻啄了他一下,转身走了出去,留下坐在阳台上的李龙腾,垂着眸,凝向黑夜中。

当茉妮和流水下楼看到坐在大厅里的人时,;眼睛暮然一亮,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俊美无畴的男子,竟会是传言中东方三奇之一的林少纶!

此刻的林少纶坐在客厅里,一身深­色­系列的轻装墨镜,交叠着双脚,双臂随意地搁在两旁的椅把上,两个身穿西装戴墨镜的属下,不苟言笑地站在他身后左右,画面看来就像电影中的教父场景一样,尤其中间的主角还是个俊得令人移不开目光的大帅哥时。

“正面看很邪意,侧面看很诡意,仔细一看不怀好意!”是流水对他的评论,茉妮不懂为何。因为她所看到的是一个魁梧有若日本红星阿部宽的挺拔,体格比例恍若一尊美好的雕像,墨镜遮住的眼看来更透露一股忧郁,­性­感已极的挺拔外型,再加上那股引人的气质,连茉妮都看傻了,不自主地怦然心动。

但是当他戴着墨镜的目光扫过来,猛一开口时的话语和那令任何女人都倾倒的容貌全然走调时,令茉妮生平有股差点跌倒的感觉。

“流水,看到我还不过来,查某囝仔人,这么没礼貌。”声若洪钟的嗓门带着一股浓浓的怪腔调。

这是哪一国的话,茉妮是懂中文,可是听不太懂这一种的,好像中文又不太像。她回头看见硬被她拉下来看林少纶的流水,此刻正要转身溜回楼上,一听到这声怒吼就带着尴尬而虚掩的笑容,转过身僵硬地道:“林大哥,你怎么这一次来得这么早,大哥二哥都还没回来呢!”

戴着墨镜的目光瞄了她一眼,朝一旁的空椅示意道:“过来,坐我旁边。”

“不……不好意思啦,我还有事,等一下再过来陪你。”流水猛摇手,勉强地道。

“哭夭呀,叫你过来就过来啦!”他猛地一拍沙发,对这种拒绝很不耐似的,也再次让茉妮为他这种和外形不合的火爆样子吓了一跳。

“嗓门大、手劲大、气势大。”是行云的形容,她现在终于明白了,更发现一件事,林少纶和东尼堂哥的感觉很相像!

“是,来了,马上过去。”流水马上回应,却拉着茉妮一同走过去。

“这查某是谁?”他眉头竖起来。

“我大哥钦点的爱人呀,一定要她住进李家当另一半的人。”她硬拉对她的介绍极为反感的茉妮走上前,笑着说道。

“哦,龙呀仔爱人喔,我在台湾有听说啦,那我岂不是要叫大嫂才对。”一听说茉妮的身分,他马上站起来,恭敬地伸出手,俊美的外表露出极美的白牙笑容,却继续­操­着那口令人绝倒的声调。“嫂呀,你好啦,我是龙呀仔朋友,叫林少纶,从台湾来的啦!”

莱妮抽动­唇­角,尽量展出笑容边伸出手、边小声地问身旁的流水:“喂,他讲的到底是哪一国话,我怎么听起来像懂又不懂,像中文又不像中文。”

“治湾国语啦。”流水道。

台湾国语,的确是很具乡土的腔,茉妮听人说过,一知道原委她马上自然地笑着回应。“你好,你好,林少纶先生。”

“唉,这么见外,叫我少纶还是阿纶就好了啦,人家都说我长得比那个香港红星阿伦还烟投呢。”

“烟投?”什么意思呀,茉妮看向流水。

“英俊啦。”

“哦,是呀、是呀,少纶你的英俊很少有人比得上。”同样的,你那一开口就和外型南辕北辙,简直叫人倒地的气质也很少有人比得上,茉妮在心中附加。

“歹势啦,喂,你们是不会跟大嫂请安是不?”他不高兴地看向身后的属下。

“大嫂好。”身后两个穿西装戴墨镜的属下马上恭敬地鞠躬。

茉妮不习惯地笑着,僵硬地颔首示意。

“坐啦、坐啦,嫂呀。”他朝一旁的位置挥着手。“嫂呀,啥米名,怎恁称呼?”

茉妮坐下后继续她的微笑,身旁的流水赶紧顶顶她,道:“名字,问你的名字。”

“我?哦,是,我叫夏茉妮,叫我茉妮就行了。”她赶紧道。

“墨泥!”林少纶豪迈大笑。“嫂呀,你的名字盖古锥,叫墨泥,你有兄弟姊妹叫印鉴还是图章?”

听见名字被取笑,茉妮的神­色­正经起来了,她重复地强调道:“我叫茉妮,夏茉妮!”

“摸你!”林少纶再次解读奇怪的音,接着一挥手道:“不啦,我不青菜给人摸啦,只有我的小雄可以摸我啦。”

“小雄?”茉妮只听得懂小雄。

一旁的流水马上解释道:“他的爱人啦,就是在警局工作的唐雄呀!”

“唐……唐……唐雄,是他的爱……爱人!”茉妮眨圆了眼,当场口吃倒喘数口气,林少纶的爱人是……男的!

“你想到哪去了,唐雄是女的,名字男­性­化而已!”流水解释道。

她明了地回复镇定,瞬间又想到,林少纶是台湾黑道老大,女朋友是香港女警,这……也真是太奇怪的组合了。

这时客厅大门已开启,李龙腾、李虎啸、李行云和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流水一见到走进厅中的四个男人,马上如蒙大赦似地跑过去,而来者之中另一个男子何知涛见到茉妮时,显然一愣,继而笑着朝她伸出手道:“喜欢马肚的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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