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秋凉喜欢这样的夜,喜欢在这样的夜色里看着撑伞漫步的女子,每当看到时,心里总会向往着某一天他可以和一个女子撑着伞漫步在蒙蒙细雨中。
此刻,他端坐在离食堂门口最近的桌子上,一会低着头吃饭,一会抬头偷偷打量走过的女生。
大山倒是干脆,他索性端着盘子往嘴里扒着饭,两眼直直地盯着门口。而那些女生有些是认识大山的,她们会投来一个微笑,打着招呼。大山会微微点着头,一副道貌岸然的表情。大山在学校是风云人物,以种种猥琐的传奇事迹闻名校内,那些学生鄙视他,同时也深深地崇拜着他,因为他猥琐但不失风度,比如说,他进入女生宿舍从来不用偷偷进去,他会以文学社采访的名义大摇大摆的在那些粉红色内衣的走廊观赏、拍照留恋。
和大山比起来,古秋凉就一般般了,没有人会叫他的名字,即使有事叫他的时候,也是大山附带给他的,那时他们会把他叫做大山的室友。这点古秋凉觉得挺好,毕竟他的名字不是一个陌生人想叫就可以叫的。而且,即使他在学校里做了什么丢人的事也不必担心,因为他们并不认识他。
古秋凉本是个安静的人,确切地说应该是个闷骚的人,对什么事都假装漠不关心,其实内心早已风起云涌,他的**被深深地买菜在心底,对人绝口不提。
正如此刻,一个穿着热裤的性感女生婀娜多姿地拿着饭盘子晃过他们的眼前,留下一缕诱人的香水味,他硬是可以低下头吃起饭,以掩饰内心的激动。
女生长发飘飘,面容绝色,微微一笑很倾城,长长的粉红色T恤松垮地穿在身上,看起来就像是没穿裤子一样诱人。
大山则瞪大了他的小眼睛,挥手招呼着,不住地喊着:“同学,我们这里可以坐,椅子都是消过毒的。”
那个女生朝里面黑压压的一片扫了下,看到想找个座位确实有点困难,就朝他们走了过来,微微地笑着,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大山顿时神采飞扬,殷勤地拿出纸巾在她的桌面上使劲地擦着,嘴里说着:“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美女吃饭,秀色可餐,吃嘛嘛香。”
女生捂着嘴偷笑着,眼睛瞄了瞄低着头吃着饭的古秋凉,有点纳闷这两个人反差怎么这么大。
古秋凉其实也想风骚一下的,但有大山在基本没有他出手的机会,久了,他也就习惯了大山在的时候变成一个看客。
“这位同学,请问芳名啊?”大山按捺不住内心的ji情四射,大山其实只是单纯地想认识,不带目的的,因为对于他来说,一个美女就像上帝写的一首诗,要细细品味,方能体会到那种迷人心脾的快感。
“我叫花木轩,你们呢?”花木轩问道。
“陈大山,文学社社长,掌管校内所有八卦。”大山彬彬有礼地说。
古秋凉的心突然躁动了一下,因为她问的是你们,而不是你。古秋凉心里的那朵闷骚的花苞刹那间绽放,脸上掩饰不住地激动,他咽下了嘴里的饭菜,说:“我叫古秋凉,古道西风瘦马,却道天凉好个秋的古秋凉。”
花木轩会意的眨了眨眼,打趣道:“好有诗意的名字啊!”
古秋凉乐呵呵地点了点头,“哪里哪里,还是你的名字好,好听。”一看就知道,古秋凉和女生的丝毫没有打过交道的经验,要是换做大山,他肯定会在这个名字的后边扯出一段惊天动地泣鬼神的凄美爱情故事。
大山还是头一次看到古秋凉主动跟女生说话,虽然说得干巴巴的没滋没味,但这有开头还是值得表扬的。
“他是咱学校的神探,有好几宗内衣失窃案就是他破的,堪比福尔摩斯啊。”大山给古秋凉戴上了顶高帽,大山泡妞的各招各式,他觉得古秋凉既然在努力了,作为他人生中的导师,必须得在这个时候拉他一把。
“真的?”果然,不出大山的所料,女生就是崇拜英雄的,尤其是贴心的英雄,连内衣的事都管了,还有什么事不管的。花木轩两眼顿时放光,闪烁得犹如浩瀚星空。
古秋凉看着大山示意来的眼神,沉住了气,学着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说:“闲来无事,就闹着玩玩。”
“那这真是太巧了,我刚好有一件事纳闷着呢,我就问问你。”花木轩兴高采烈地说。
“木轩同学,古秋凉可是很忙的啊,你要真问内衣有关的事,我来跟你说,虽然我没穿过那些,但我看过啊。吊带的、半透明的,花的,红的,这些我都略知一二。”大山滔滔不绝地说。
花木轩忙挥着手,说:“我不是要问这些,我是前几天看到了一件怪事,跟别人说别人不信我,我想让秋凉帮我分析分析。”
古秋凉后来常常感叹,如果他那天没在食堂吃饭,如果大山没有朝花木轩招手,如果大山没有胡扯说他是个神探,如果那天他并没有为这件事情产生兴趣,那他不会有后来的逃亡,也不会知道**是如此可怕。但即使太多的如果,还是敌不过一个宿命。
古秋凉那时并没有多想,他听到了花木轩既然亲热地叫他秋凉,一股**的错觉游荡全身,美滋滋地傻笑着,乐呵呵地说:“你给我说说是什么事,我肯定帮你认真地榜你分析。”
花木轩咬着筷子,稍稍想了想,说出了一件怪事。
她在几天前的一个晚上路过一条天桥,那是一个月色皎洁的晚上,白茫茫的夜色照耀这个城市,于是,她站在了天桥上,眺望着城市的夜景。
可就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在不远处缓缓驶了过来,小车开得很慢,所以花木轩可以模糊地看到车里边开车的老婆婆,她带着老花镜,小心翼翼地伸着头看着车外,像是在害怕着什么。因为那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所以她纳闷了一下,这么晚了,怎么还有老婆婆在外边开车呀。于是,她便好奇地多看了几眼。那个老婆婆穿着暗棕色的大衣,双鬓斑白,看起来老极了。
可怪事就发生了,“嘭”的一声大响,天上凭空地掉下了一块巨石,砸在了车顶上,车顶顿时陷了进去,小轿车陡然停了下来。
花木轩张大了嘴巴,想放声尖叫,来释放出心底突如其来的恐惧。可当她看到在车里的老婆婆突然瞬移般地闪出小车,孱弱的身躯站在了砸在车顶的石头上,她佝偻的背影被月光拉的老长。花木轩的尖叫声硬生生地被自己逼回了喉咙里,她就这样不知所措地看着后面接着发生的事。
只见白茫茫的月光下闪过几道黑影,黑影快速地游移在小车的附近,交叉错落。老婆婆脸上的皱纹在那刻突然舒坦开来,她脚尖在在石头上轻轻一掂,化作一道暗棕色的光线在不断交叉的黑影中上窜下跳着。
花木轩只听到“铮铮”作响,像是什么兵器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黑影快速地围攻着那道暗棕色的光线。
不知打了多久,棕红色的光线的速度明显放慢了下来,一声吃痛怒喊响了起来,“想活捉我老身,你们几个小娃还嫩了点。”
在夜空中,一片暗棕色的衣布缓缓飘荡下来,而老婆婆重新站在了车顶上,她佝偻的背靠在石头上,不住地揣着粗气,花木轩既然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老婆婆的手在微微颤抖着,血顺着手指,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