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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休与尘缘 > 第五章 镜?相思(六) ...

第五章 镜?相思(六) ...

西州,唐时于新疆境内所置三州之一。唐贞观十四年,灭高昌氏王朝,设西州,并设安西都护府。

这日傍晚时分,商队一行人终于到达了西州。

长孙旭杋安排商队在定远将军府稍作整顿,十五日后再由一小支军队护送其回长安。

西州城并不大,只有几条主要街道和将军府附近比较繁华,这也与此地牧民居多有关。

在将军府安顿好,长孙旭杋和昊秋就陷于军务中,同时还要讨论阿木提等人的处置,忙得焦头烂额;石总管也忙着整顿上官商队的护卫和添置食物。

放眼整个将军府,似乎只有上官檀、晓唯、薛子泉和溟儿三人一鸟每天游手好闲无聊得发慌。

在上官檀的提议下,他们拖着长孙旭杋手下校尉做导游,逛起了西州城。

“田校尉,西州有什么特产吗?”上官檀显然是第一次出远门,兴致浓得暂时忘记了对溟儿的纠缠。

“少公子,这里的哈密瓜和葡萄味甜多汁,是不可多得的佳果。”

“这里男子怎么都戴着帽子?女子头上还有羽毛,呵呵,真是有意思…”

面对上官檀喋喋不休的幼稚问题,也就那田校尉碍于将军的面子耐着­性­子一一回答,晓唯早就“不小心”慢慢地移动到了他们身后十丈远,欣赏着此地异域风情十足的摊贩。

“姑娘,你看这纱巾多衬你啊,买一条戴吧!”一位卖纱巾饰物的­妇­女拉住晓唯的手推销着自己的商品。

“是很漂亮的纱巾,可是,不好意思,我没有钱…”晓唯拒绝道。为了玄束,她还不知道要在唐朝待多长时间呢,银两自是要­精­打细算地花。

“大娘,这条纱巾我买下了。”

“子泉?!”

轻笑着把那条绯­色­纱巾轻轻搭在晓唯的发丝上,“这纱巾就当是谢谢你救命之恩的礼物。”

“不用啊,你忘了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吗?”晓唯说着取下纱巾想还给子泉。

“在沙漠中救起你这一恩,你早已还过了…”

“啊?”晓唯没反应过来,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就把这救命之恩还了……

“晓唯,快来,河边草原今夜有定远军举办的盛会,咱们赶快去吧…”上官檀说着一把拉起晓唯就跑,把田校尉和子泉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城东有一片草场,因其有一条冰川融水汇聚成的河流滋润而水草丰美,被西州人引以为傲地称为“河边草原”。

傍晚十分,此地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

昊秋、长孙旭杋端坐绕场而设的长桌之后,换盏迎杯间听着胡琴欣赏着舞蹈。

场地正中央,一群身着艳丽衣裙的舞娘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其中一位红衣的舞娘身材妖娆,舞姿动人,她用面纱遮住半边脸,只露出似乎映着春水的双眸,随着手鼓的韵律舞出优美的动作。

伴着旁边抚琴之声,她柔柔地吟唱起一首乐曲:

“五行之玉,三镜非镜,一夕而聚焉……

镜水兮于皇,玄者兮重生;欲语净虚兮,曦木再现…

一朝合亦,天地变,江山易,乾坤再造……

众生予之,慎兮慎兮……”

飘渺的歌声引人入胜,晓唯在人群中听得沉醉,“这是什么曲子啊?”

“这是许久之前长安城流传的一首歌谣,源于武后在位期间,司马承祯先生留下的一段三镜预言。”上官檀回答道。

“司马承祯?”

“他是曾经名动长安的道法尊师,但是却不愿留在长安,据说是去了天台山隐修。”

“哦,这样啊…”晓唯点点头,继续把注意力放在歌舞上,丝毫没有发现子泉深沉地眼眸泛着凉意。

河边草原的气氛已经进入□,昊秋等人也被欢快的人们拉入场地,人们挤来挤去,很快就把晓唯、子泉和上官檀几人冲散了。

人群边缘,子泉望着那繁闹的场地,面上泛起一丝冷睨。

“不知这位公子可有意和小女子共度今夜良宵?”美艳的红衣舞娘趁着人群走到子泉身边柔声问道。

子泉任由那女子拉着自己走远,表情与眼神与往日不同,多了一丝邪魅,闪着迷惑的神­色­。

河边草原西北,一处人迹罕至的柔软草地上,红­色­的衣裙散落一地,那美艳的舞娘长发披肩,眼神中还残留着激|情过后的媚­色­。她娇柔地对旁边刚刚披上外衫的男子说:“主上,你这就走了吗,可是嫌绛月服侍的不妥…”

“怎么会?”那男子随意地披着长衫,侧卧着似乎在赏月,夜光下清晰可见他俊美的容颜,正是薛子泉,“可惜今夜月­色­太过清亮,若是血­色­,岂不就应了绛月你的名…”

名为绛月的红衣舞娘将头轻靠在子泉肩头,说:“主上,你一去多日,绛月很是思念啊…”

子泉好像并没有听到绛月的话,只是看着天空那一轮皓洁如日的明月,沉默不语。

“主上,您已经找到埋下五行之柱的地方了吗?”

“长孙旭杋和昊秋两人在西州营谋六载,功绩不俗,定远将军府看来便是此风水宝地啊…”子泉冷笑着。

红衣女子略带着撒娇地语气说道:“主上,那半途冒出来的女子是何人啊?沙漠遇劫之时,您动用言咒使她睡去,分明是要放她一马,谁想到她又不知好歹地自己跑回去……”绛月还要往下说,突然看到子泉望着她的眼神渐冷,闪着丝丝寒意。

“绛月逾矩了…”绛月连忙柔顺地说。

“谁告诉你这些的?”子泉冷冷地问。

“……上官护法…”

“上官翾羽?”子泉眉头轻皱,“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事…”

皓洁的月光洒在子泉脸上,他微蹙的眉头和轻抿的嘴­唇­泄露了他波动的情愫,望着修长手指间的缕缕月光,子泉呢喃自语:“这月光,真是清净的让人厌烦……”

河边草原,欢舞的人群伴着乐声已经鼎沸如潮。

在谢绝了几个硬要送她纱巾的男子后,晓唯开始觉得无聊起来,逆流而行挤出人群,向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晓唯…”

“昊秋?”晓唯看到在路边树梢上半倚半坐的昊秋,着实有些奇怪,“你怎么没跟将军大人在一起?”

“长孙旭杋?他是谁,我不认识!”昊秋举着手中的酒壶轻啄一口,说道:“把军务放在一边和女子饮酒厮混,此等将军就该推出去军法处置!”

“和女子厮混?昊秋,你是不是看走眼了…”晓唯怎么就不相信长孙旭杋那不解风情的人会和女子厮混到忘了正事。

“我定远军师最不会做的就是看走眼!”昊秋喝­干­了手中的酒,变戏法似的又摸出一壶,“今日的舞娘,除了那红衣女子之外,其余的全围着长孙旭杋献媚献酒!太可恨了!我们两人中从来都是我更受女子青睐,没想到此次竟然全败……”

“昊秋,你是为了这个原因不满啊……”晓唯满头黑线。

“你留下陪我喝酒,我们不醉不归!”昊秋又摸出来一壶酒抛给晓唯。

“这个,不太好吧…”晓唯一边搪塞一边偷偷摸摸地想溜。

昊秋随手一扬,两道银光擦着晓唯耳畔鬓角而过,牢牢地钉在她身后的树上。

“夺、夺命针…”晓唯额头冒起一层冷汗。

“如何?留下?”昊秋虽是在问,语气中却无半点商量的余地。

“留下...”

“可不要勉强…”

“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能与鼎鼎大名的军师昊秋月下同饮是我的荣幸…”晓唯别无选择地拎着酒壶也爬上了树,在昊秋身边坐下。

“时光过兮,真是半点不尤人...”昊秋喝着酒说,“一转眼我来到这边陲已经六年了。”

晓唯见他带着醉意的神­色­,似乎颇有谈话的兴致,“昊秋,听说你和将军大人是在京城相识的,肯随他在此镇守边关,你一定很喜欢他吧…”

“怎么,你不认为我和他之间是违背礼教大德之道吗?”

晓唯坚定地摇摇头,“不认为。我觉得你们不顾世俗的眼光不畏前路的险阻而选择在一起,这种勇气很厉害,我非常佩服…”

“哈哈,”月下的昊秋笑得轻快,“没想到我们相识不长,你竟然是站在我们一边的人…”

“世人的不解只是暂时的,我相信,终有一天,所有人都会明了你们的感情和真心的…”晓唯拍拍昊秋的肩膀安慰他说。虽然这“终有一天”隔了一千多年那么久,但好歹在现代社会,人们已经基本接受了同­性­之间的恋情。

“希望如此吧…”

“我能问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晓唯一脸真挚得好奇。

“那是六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在长安参加当年的秋闱殿试…”月­色­下,昊秋借着酒意缓缓道出那曾经轰动整个长安城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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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篇之一 子衿(耽美) ...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O(∩_∩)O~某晴今天大更新喽,不过,接下来的六个章节是~耽·美~情节哦,讲述长孙旭杋和昊秋过去在长安的故事,不能接受耽·美的亲们可以直接跳过这六章看下面的章节,内容情节其实都不影响滴~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诗经?郑风?子衿》

唐玄宗开元二年,长安。

时至盛夏,街上的小贩们都缩在路边房檐下乘凉,与萧索的户外相反,茶楼酒肆中人声鼎沸。

长安城中虽不是最好,但却最贵的天乙酒楼中,一班王孙子弟在贵宾隔间里喝酒闲聊。

穿金戴银,映着太阳光芒万丈的公子哥吴梓枔(xīn)打趣地说:“旭杋兄,我等出来喝酒即是为了解闷,你为何独自坐在窗边看风景?莫非是在思念兰亭坊的哪位姑娘…”

“哈哈哈…”其余的纨绔子弟听了一起哄笑开来。

长孙旭杋随意地摆摆手并不理睬他们的调笑,依旧一脸无趣地看着窗外。

今年方值弱冠之年的长孙旭杋乃前朝名相长孙无忌的后人,自小家教严格,凭借超群的武艺得玄宗皇帝钦赐大将军李靖所著传世兵法,是今年武取夺桂呼声最高之人。

显赫的家事和皇族的青睐,再加上长孙旭杋本就生得俊美如文士般的样貌,使他得到了整个长安少女、贵­妇­们的追捧,被街头坊间捧为`长安第一公子`。

荣华富贵美女佳人都唾手可得,长孙旭杋一心向着最正统的孝子贤孙之路前进:弱冠后,便打算与家里选定的女子成亲,开枝散叶传宗接代,接着从军为国,凭借军功登上朝堂,不辱长孙家门楣。

已经清晰可见,安排笃定的大好前程近在眼前,长孙旭杋却并未如预想般快乐,一种厌烦不耐的感觉在这盛夏灼人的天气中笼罩着他的思绪,死死纠缠,甩不掉脱不开。

隔间里的觥筹交错和调笑喧嚣渐渐变得刺耳起来,长孙旭杋有一种想逃离的冲动。

此时,一阵瑶琴声从隔壁雅间传来,曲音似空林静泉,带着丝丝沁凉,润人心肺;忽地音调一转,琴音便似长箭破空般凌冽,仿佛瞬间划破了人世的浮尘。

长孙旭杋不自觉的被这琴音所吸引,不安定的心似乎得到了舒展。他颇为享受的听着,直到一曲罢了还久久沉浸其中。直到听见隔壁雅间中人离去的脚步声,长孙旭杋这才急忙起身,想结识那奏曲之人。

“欸,欸!难道旭杋兄想开溜不成?”

“拦住,拦住,说好了今日不醉不归的…”

长孙旭杋被人重重拦住,只从刚刚推开的房门看到一抹锦白身影执着琴下楼而去。

因为被误会私自开溜而遭众人猛灌酒的长孙旭杋头昏脑胀,早已分不清是梦是幻,惟记得那曲终人尽、追之不得时的淡淡失落。

当夜,长孙家府邸。

“你这孩子,怎么喝得这么醉?”

“娘?”长孙旭杋揉着昏沉沉的头问:“我如何回来的?”

“你还问?”又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明日就是钟王爷之宴,你现在却喝的烂醉,简直是、成何体统!”

“有话好好说不行?吵什么,没见旭杋头疼吗?”长孙夫人推开自家老爷,端着碗醒酒汤给长孙旭杋喝。

“哥,没想到你也会烂醉着被人扛回来,我还以为这是我的专长呢…”长孙锦风语气轻快,似乎十分乐见自己哥哥这副狼狈的样子。

一碗醒酒汤下肚,清醒了许多的长孙旭杋靠着床柱对父亲长孙廉说:“父亲勿须担心,我只是多喝了几杯,稍事休息就好,不会误了明日的宴席的。”

“你、你…”长孙廉一脸的烦恼和无措,他明明是在担心旭杋的身体,怎么就让儿子以为他是在为那宴席之事担心?“哎…你好好休息,为父出去了。”

长孙夫人忍不住以袖掩嘴轻笑,这父子俩之间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归根到底还是自家相公嘴拙,连一句关心的话都说不好…吩咐长孙锦风照顾旭杋,长孙夫人起身追去教育自家相公了。

等长孙老爷和夫人都走远了,长孙锦风这才凉凉地说:“爹娘真是偏爱你啊,醉成这样回来连责罚都没有,还汤药关心一样不少,若换做是我,爹娘怕是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你三天两头就烂醉一回,爹娘若是次次都嘘寒问暖,你房间的门栏早就该被踩烂了。”长孙旭杋揉着还有些发晕的头说道。

“是,是,长安城谁人不知长孙家大公子是国之栋梁,二公子是家之蛀虫?”长孙锦风说完,踢翻挡路的桌椅径直走了出去。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长孙旭杋心里那股厌烦愈发强烈,狠狠地把枕头摔在门上,他蒙在被子里强迫自己睡觉,养­精­蓄锐赴明日钟王爷之宴。

钟王爷名延钟,当年唐玄宗李隆基与太平公主对立之时,立场坚定的站在上官家皇室一边,全力支持玄宗。

在两年前兵变太平公主自缢后,被赐“李”姓,封为王爷,除了封地蜀州外,在长安城亦有自己的王府。李延钟已逾不惑之年,为人和煦待客亲切,是玄宗亲信之人,时常在自己府邸宴请长安有识之士,为玄宗提拔推荐人才,并将随身之物赠与赏识之人。

今年长孙旭杋也接到了请柬,此等殊荣,自是让长孙一家人欣喜非常。于是,肩负着长孙家未来的希望,长孙旭杋于次日傍晚准时到达钟王府,递上请帖后被门人引入王府花园中。

此时已经来了不少青年文士,在花园中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饮茶相谈。

“旭杋兄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昨日宿醉今天爬不起床了…”

长孙旭杋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金光闪闪的人影走来,正是仿佛把全部家当都穿在了身上的吴梓枔。

“还要多谢吴兄昨日送我回府,没有让我流落街头。”长孙旭杋顺手拿起身边桌子上的茶递给吴梓枔说道。

“呵呵,旭杋兄客气了,”吴梓枔接过茶杯,“今日来的大部分都是三月后要参加秋闱殿试的人,我打听过了,武举中人皆是你的手下败将,看来今年旭杋兄你夺魁已经是毫无悬念了,”吴梓枔一手拉着长孙旭杋往前走,说道:“钟王爷已经到了,据说今天他随身带着先帝钦赐的玉牌,想必是要送给在场之人,这你可不能错过啊…”

长孙旭杋刚被拉进花园,就见钟王爷­精­神抖擞的在回廊前和几位文人谈笑,其女李惜情郡主温婉地坐于一旁。

不过,花园中的焦点却不在王爷和美貌的郡主这里,一个着锦白衣衫的男子正和几位同窗相谈甚欢,极具亲和力的斯文笑容使得众人如清风拂面般舒适,他仅着布衣白衫,却似乎比穿金戴银的吴梓枔更加耀眼。

“那人是谁?”长孙旭杋问道,依稀觉得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那抹白­色­身影。

“蜀州昊秋,今年秋闱文试夺冠呼声最高之人。”吴梓枔尽职尽责的充当起“百晓生”的角­色­。

与昊秋身边的热闹相反,长孙旭杋注意到花园一角,一个孤单的身影默默立着,周身冰冷的气息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凝望人间。

“那是上官商号的长子,上官翾(xuān)羽,”吴梓枔顺着长孙旭杋的眼神望去,“据说上官翾羽­性­格­阴­冷古怪,武功也厉害得出奇,但是没有人见过他的武艺,因为凡是见过他出招的人都已成为他剑下亡魂,号称地府而来的鬼魅…”

“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还是个孩子,怎会如你所说这般冷酷?”长孙旭杋表示怀疑。

“你听说过三镜预言吗?”

“长安城三岁小孩子都听说过。”

“那你可知其中深意?”

“深意?”

吴梓枔一脸得意的压低了声音说:“据说,三镜预言中的玄者之镜,就是在上官翾羽身上……”

长孙旭杋皱着眉问:“你从何处道听途说的啊?”他向来不信这预言之事。

两人说话间,一个王孙贵族模样的人走到上官翾羽面前,一副醉酒欲惹事的样子,“小毛孩子,这是大人待的地方,你来做甚?还不回家找娘吃­奶­去…”

上官翾羽冷冷地瞪着那人,并不言语。

长孙旭杋向吴梓枔问道:“这人是不是前朝名将王方翼的孙子王鉷?”

吴梓枔仔细打量了一下,说:“应该是,他爹为当朝中书舍人,与姚崇大人共事。”

“想不到王将军竟有此等子孙,真是家门不幸。”长孙旭杋皱着眉头说。

“这就叫父是英雄儿混蛋…”吴梓枔也是有些义愤,他早就看王鉷此人不顺眼了。

那边厢,王鉷还借着酒意找上官翾羽的麻烦。

长孙旭杋看不过去,正要走过去教训王鉷,突然只见一杯茶直直地泼到了王鉷的脸上,昊秋走到上官翾羽和王鉷中间,笑着说:“真是对不住,在下刚才手滑了一下。不过,王公子,酒喝多了伤身,不如趁早回家醒醒酒去吧。”

“你、你…”王鉷被淋了一身茶水,满脸都是茶叶,怒视着昊秋,看势就要动手。

昊秋则一脸轻松地微微低头,俯视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王鉷,“怎么一杯茶还不够让王公子清醒吗?若是惊动了钟王爷,怕是会难以收场啊…”

王鉷听到钟王爷的名字,似乎找回了理智,深呼吸了几口气,哼了一声,甩着袖子灰溜溜地离开了。

看到王鉷这么快就离开,昊秋反而皱起了眉头,“此人这种情况下尚能控制情绪,不逞一时之勇,看来深得营谋知道,又且品­性­不良,来日怕是我朝之祸啊……”

“为什么帮我?”上官翾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昊秋回神笑着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举手之劳而已,小公子不必介怀。”

“昊秋兄突然不见,原来是在这里啊…”那群原本围着昊秋的文人雅客也跟了过来,继续交谈。

这般热闹的气氛似乎极负感染力,即是不说话的站在一边,也能感受到人群中的温暖。

一直在一旁关注事态发展的长孙旭杋,此时似乎看到上官翾羽那稍显稚­嫩­的脸庞上,浅浅的露出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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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篇之一 子衿(耽美) ...

“哈哈哈,”钟王爷洪亮的笑声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今夜良辰美景,老夫要多谢各位后生才俊赏面前来捧场…”

“王爷客气了…”

“是啊,能得到王爷的邀请是我等的荣幸…”在场之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客道起来。

“为了鼓励各位即将来到的秋闱,老夫准备了一件礼物,”钟王爷取下腰间佩戴的纹龙玉牌,继续说到:“当今陛下年轻有为智勇双全,力挫太平公主党羽,时朝政革新建设之际,急需有志优秀之人才辅佐朝纲,因此,此次秋闱陛下十分重视,这先帝钦赐的玉牌,老夫欲赠予最有才华之人,鼓舞各位各抒己见忠心为国!”

“旭杋兄,”吴梓枔低声笑着说,“依我看,这玉牌非你莫属…”

长孙旭杋还没来得及谦虚几句,就听到一个声音洪亮的说:“王爷,恕在下愚见,昊秋兄虽初到长安,但文采风流,气度不凡,实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在下认为先帝玉牌,唯昊秋兄莫属!”

钟王爷微笑着看着说话之人,说道:“原来是礼部夏大人的公子,不知令尊近来可好?”

“家父身体尚算硬朗,谢王爷关心。”夏翎浅施一礼说道。

“老夫也久闻蜀州昊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钟王爷捋着胡子微笑点头,郡主李惜情也在父亲身后一脸深情的凝望昊秋。

“王爷过奖了,”昊秋翩然一笑,走到王爷近前说,“在下才疏学浅,夏翎兄也是太过抬举在下了。”

“恃才而不骄,确是有名士之风骨…”钟王爷赞赏的拍拍昊秋的肩膀。

“昊秋兄,不是在下抬举,你的文章气度大家有目共睹,先帝玉牌于你,那是实至名归啊。”夏翎一边说,一边问四周的人群,众人无不点头称是。

“昊秋,看来你很得人心啊,”钟王爷笑着取下玉牌,“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这先帝之物就……”

“王爷,且慢!”吴梓枔突然出声说道,“要说最有才华之人,在下认为还有一人决不再昊秋公子之下。”

“哦?不知吴公子所指何人?”夏翎问。

“他,长孙旭杋。”吴梓枔说着把长孙旭杋推到众人面前。

所有人瞩目的焦点从昊秋暂时转向了长孙旭杋。

“长孙家的大公子确也是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钟王爷再次轻捋胡须,眼神在长孙旭杋和昊秋之间徘徊。

“吴公子此言差矣,”夏翎站出来说,“长孙公子武艺不俗这是长安城人尽皆知之事,不过今次王爷选的却是最有才华之人,在下相信,这才华,应指文采气质。”

“你这言下之意是说旭杋兄为一介武夫?”吴梓枔不满地质问。

“在下并无此意,吴公子不要欺辱自取啊…”夏翎的笑容闪着比吴梓枔浑身珠玉还亮的狡黠。

“你!”吴梓枔气得咬牙切齿。

“二位贤侄莫要争执,今日本应是和气融融之宴,不要动了真气啊…”钟王爷笑着安抚两人。

“翎兄,长孙公子名家世族,才华纵是不及武艺闻名,想必也定是不俗的,你方才的话说的不免有些偏颇啊。”昊秋上前两步走到夏翎身边,面对着长孙旭杋微笑。

“昊秋兄说的是,君子不轻人之所长。大庭广众下直言长孙兄的不是,看来是在下的不是了……”

长孙旭杋并不是个十分争强好胜之人,但是昊秋和夏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让他觉得十分的不快,特别是那群文人听了他们两人的话后,相视而笑心照不宣的表情,更是让长孙旭杋强烈的感觉到被蔑视了。

“你!你!你们…”吴梓枔“你”了半天,终于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这些文人只会承口头之快,算什么英雄?!昊秋,有胆的话你就跟旭杋比试一场,若然胜过旭杋,我就承认你是国之栋梁!”

“贤侄莫要逞一时之勇,比试一事还要看长孙公子自己是否有意…”钟王爷的话本意是想劝阻,可是不知为什么听到长孙旭杋耳中就带了一丝质疑自己的意味,

“久闻昊秋兄大名,若是得以切磋一招半式,在下定不推辞。”长孙旭杋说道。

“这…”夏翎有些犹豫的看着昊秋,现在长孙旭杋已经应下了,如果昊秋拒绝,不只输了面子,那先帝玉牌的荣誉也要拱手让人了,只是长孙旭杋的武艺他是知道的,若是比武的话,恐怕昊秋不敌。

“好,既然长孙公子如此爽快,在下也不多做推托,我们就比试一场吧。”昊秋轻松的回答,仿佛比试的对象不是以武艺闻名长安的长孙旭杋,而是十几岁的后生顽童。

见两人都­干­脆得答应了比试,钟王爷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招手吩咐下人在花园清理一下,准备场地。

“昊秋,你有把握赢吗?”夏翎把昊秋拉到一旁低语问道。

“不知道。”昊秋坦然地说。

夏翎听了有想晕倒的冲动,“那你为何答应?”

“因为好像很有趣,”昊秋拍拍夏翎的肩膀,说道:“长孙旭杋,武艺过人,恪守忠孝,行为端正,世家大族,御前钦赐兵法书卷,”昊秋优雅地一笑,“如此完美,但却雾里看花般让人摸不透,真真是令我好奇地想一探究竟…”

昊秋说着,眼神又不自觉的望向长孙旭杋。他突然觉得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袖,低头看去,却是一直沉默的上官翾羽,如此近的距离,昊秋可以看到他项间一颗暗红的石头映着夜­色­闪烁,“小公子,有事找在下吗?”

上官翾羽点点头,拉着昊秋的衣袖让他附耳过来,轻声低语。

“这是…”昊秋听完上官翾羽的话,眼底禁不住流落出难以置信和欣赏的目光,“小公子,你如何得知这些的?”

上官翾羽稚­嫩­的面孔带着与他年龄不相仿的成熟,“这是谢谢你方才为我解围。”上官翾羽说完,冲着昊秋略一点头,一缕浅笑掠过嘴角,点亮了夜晚的空气,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昊秋毫不吝惜的赞叹。

“昊秋公子,此次比试你可有把握?”李惜情越过众人来到昊秋身前,娇美的面容带着些许担忧。

“多谢郡主挂怀。若是方才,在下还真是全无把握,不过现在……”昊秋说到这里,扬起一丝自信的微笑,“郡主,不如你去取杯好茶,欣赏接下来的好戏吧…”

长孙旭杋此时在场中站定,看到昊秋狡黠的微笑和泛着白光的牙齿,他没来由的背后一阵发凉。

—————————————————————————————

在此后好长一段时间,那夜王府花园的比试都是长安城街头巷尾津津乐道的话题。

例如此时,天乙酒楼一层大厅中…

“诸位兄台,话说当日王府后花园之中,长安城两位当红后起之秀——长孙旭杋和昊秋两位公子,为了先帝玉牌而纷争迭起…”一个说书人口沫横飞地拍桌而谈:

“好一个昊秋公子,不愧是布衣书生的典范,不仅勇斗世家大族出身的长孙旭杋面不改­色­,而且气度涵养俱佳,自请舞剑一出,以示对长孙旭杋祖上长孙无忌大人和先师李靖将军的敬意。”

“嗯…果然识礼数…”大厅众人不自觉的赞叹道。

“昊秋公子那手蜀中一带闻名遐迩的`仙人迎客`剑法一出,真正是技惊四座!昊秋公子本就生得英俊潇洒,再加上招式轻灵脱俗,不只在场文士公子们纷纷赞赏,钟王爷的千金惜情郡主更是看得娇容生辉、明眸溢彩啊……”

提到惜情郡主,在座喝茶听书的众人都露出崇敬的神­色­。

“昊秋公子此次若是能够做了钟王爷的乘龙快婿,那可就算一步登天了啊…”一个蓝衣公子语气中透着浓浓的羡慕。

“是啊是啊,惜情郡主人又长得貌美,看来昊秋公子此次不仅庙堂得进,连洞房也能一起进了。”另一个华服青年打趣的说道。

“诶,说书的,这比试后来怎么样?昊秋赢了吗?我听说长孙旭杋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啊。”

“高手又怎么样?”说书人一脸激动地说:“最后还不是败在昊秋公子手下!王爷见昊秋公子十分漂亮的取胜,开心的当场将先帝玉牌赠予了他,而且整场宴会都亲切地让昊秋公子站在自己身边,摆明了准备于今次秋闱在皇上面前力荐昊秋公子。”

“如此看来,昊秋公子算是今日长安风头最旺之人了。”蓝衣书生点着头说。

“哈哈,没错,依我说啊,长孙旭杋`长安第一公子`的名头,恐怕也该换人了…”华服青年和大厅众人一起大笑起来,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继续讨论起来。

“啪!”二楼雅间中的长孙旭杋听着楼下人的谈笑声,忍无可忍地一掌拍向桌子,“该死的昊秋!卑鄙小人!”

“哎,旭杋兄,胜败乃兵家常事,愿赌服输,你就别再想了。”吴梓枔推给长孙旭杋一杯茶,给他降降火,“不过说实在的,旭杋兄,我从没想过,你竟然会输给一个文弱书生…”

长孙旭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嘴里的牙齿磨的“吱吱”响,最令他窝火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当日昊秋一场舞剑虽然十足的吸引了众人的眼球,不过这也使他发现,昊秋的剑法华丽有余克敌不足,若真的比试起来,自己绝不会输。

但奇就奇在这了,他们两人比试时,自己的命门、肩井、气海三|­茓­突然同时有被针刺之感,时机力道把握之巧妙令他一瞬间半身麻木,昊秋就是此时打落他手中之剑,赢得了比试。

长孙旭杋知道,肯定是昊秋在暗中做了手脚,暗器伤人,但他事后怎么找,都没在自己身上找到有中暗器的痕迹;而且命门、肩井、气海三|­茓­是自己罩门弱点的,这些连他身边之人都不得而知,,昊秋又是如何发现?

楼下的谈笑声越来越大,长孙旭杋感觉自己这些日子积累的情绪也越来越沉。对生活的厌烦、对人事的倦怠以及被昊秋设计打败的耻辱一瞬间爆发,他一脚踢开雅间的门,气势汹汹的走下楼。

大厅众人片刻静默,愣愣地看着浑身冒着煞气的长孙旭杋走下二楼走出门口。

“…你看到长孙旭杋他离开的方向了吗…”蓝衣公子碰碰旁边的华服青年。

华服青年点点头,“嗯,看到了,是兰亭坊。”

“那不正是昊秋公子今日设下庆功宴的地方吗?!”

“旭杋兄,你走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啊……”吴梓枔一路小跑地追着长孙旭杋往兰亭坊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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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篇之一 子衿(耽美) ...

兰亭坊。

长孙旭杋带着一脸“我是来找茬”的表情从正门闯入内院,一路上无人敢挡。

“昊秋在哪里?”进入内院花厅,长孙旭杋顺手拉着一个小厮问。

“在、在袭玉姑娘房里。”小厮舌头打颤地回话。

“袭玉姑娘房间在哪里?”

“在、在…”

“旭杋兄,这个我知道,走走,我带你去。”终于追上来的吴梓枔喘着气拉走长孙旭杋。

吴梓枔熟练地左拐右拐,片刻间两人来到了一进单独的院落。

远远地就能听到房间里觥筹交错,一派歌舞昇平。

“这琴声…”长孙旭杋越是走进,越是觉得这琴曲音­色­无比熟悉,依稀就是那日酒楼中沁人心肺的韵律。

“就是这里了,”吴梓枔停住脚步问道,“旭杋兄,你大老远地跑来找昊秋到底意欲何为?再打一场吗?”

长孙旭杋不理吴梓枔,直接一脚踢开了房门。

房中琴声哑然而止,正对着门的坐塌上,昊秋一手抚琴一手端着酒杯轻啄,一身轻罗衣裙的袭玉姑娘正依偎在他怀中。

“长孙公子不请自来,不知有何贵­干­?”侧座的夏翎手持酒杯,不凉不热地问。

“不请自来倒也无妨,”昊秋笑着说,“只是长孙兄着实晚了点,宴席已散,众位同窗早各自离去,现在是我与翎兄、袭玉姑娘切磋琴艺酒量的时间。”

长孙旭杋自动忽略昊秋“送客”的言下之意,走进房间问道:“刚才的琴曲可是你所弹?”

“正是,”作为回答,昊秋又随手拨动琴弦,无偿奉送几个音符给他,“长孙兄,今日来此,莫非就是想听在下弹琴的?”昊秋轻轻推开袭玉,起身走到长孙旭杋面前。

没想到那日天乙酒楼中抚琴的人,竟然是自己现在最大的死对头?长孙徐帆暗叹命运弄人。

“当日王府比试,你可有使诈?”长孙旭杋直视着昊秋的眼睛问道。

“长孙公子此问何意?”夏翎的声音又Сhā了进来,“莫非堂堂长孙家的公子竟然输不起吗?”

长孙旭杋毫不理睬夏翎,仍是直直地盯着昊秋,似乎一定要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昊秋也直视着长孙旭杋,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长孙兄,若你是不甘先帝玉牌落入我手,那在下转赠让贤便是。”

长孙旭杋深吸了一口气,按耐住想发飙的冲动,说道:“这与先帝玉牌无关,我只想知道,你是否以计谋骗我得胜?”

“比试不是输就是赢,既然长孙兄已经承认我赢了你,又何必计较这许多?需知,能够在大庭广众下`光明正大`地让他人看到我赢了你,这就是我的真本事。”昊秋说着,又露出那温柔却狡黠的笑容。

长孙旭杋又听到昊秋这种标志­性­的似是而非官腔圆话,心里一股不知名的怒气冲上来,一手揪住他的衣领拉到自己面前,怒道:“昊秋,你就不能说话行事直接一次?!总是一脸温文如玉的站在那里,其实早就把所有人、所有变数都算尽了吧?如此虚伪的活着,你难道不累吗?!”

昊秋本来还在温柔笑着的脸上隐去了笑容,微皱的眉头昭示着他此刻的不满。

一把推开长孙旭杋,昊秋拽平自己的衣襟,带着一丝嘲讽地说:“给长孙家光宗耀祖的大公子,若你真的安于那一路通达、铺叙好了的前程,又为何总是露出厌烦迷惑的眼神?我虚伪,你就不虚伪吗?难道你就从没羡慕过令弟虽荒唐但却满是自由和未知的生活吗?”

“你!”长孙旭杋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竖起怒气。

昊秋虽则看似冷静,但周身也是一触即发的倒刺。

愈演愈烈的争吵简直就是动武的前兆。

夏翎上前一步拉住昊秋,毕竟对方是长孙家的大公子,要是真的被已经有些酒意的昊秋用暗器伤了,这对他们二人的功名前程可是没有好处。

“旭杋兄,冷静,若是让你父亲知道是我带你来兰亭坊还打架闹事的话,我就惨了…”吴梓枔也冲过去拉住长孙旭杋,以防他有进一步的举动。

“昊秋公子,”袭玉此时也走到他们中间劝解,“都是袭玉不好,今日多劝了您几杯酒,您就看在袭玉的薄面上,莫要动怒,”然后又转身对长孙旭杋说:“长孙公子,令弟锦风公子是兰亭坊的常客,还请看在令弟的份上,今日就这样算了吧。”

长孙旭杋深吸口气恢复了理智,暗中告诫自己不能像锦风那样闹事,看了昊秋一眼,转身快步离去。

“旭杋兄,你怎么又走这么快?等等我啊…”看着带着怒气离开的长孙旭杋,吴梓枔无奈地一撩袍角再次追了上去。

“昊秋,你今日怎么了?如此轻易就动了真气,不像你啊…”夏翎拉着昊秋不解地问。

摇摇头,昊秋自己也有些困惑,怎么遇着长孙旭杋,自己的理智就会失常,今日是如此,当日答应王府比武也是如此,换做平时,他断不会做这种锋芒毕露的事。

院外,兰亭坊依然歌舞融融,这小院里的争吵似乎从未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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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家府邸。

自王府花园比试后,长孙家和气有度的大公子长孙旭杋依然和气有度,但是,只要有人在他面前提到“昊秋”两个字,本来平静的湖水就会立刻决堤,泛滥成灾。

“大哥,”长孙锦风难得一脸笑容心情极好地走进自家哥哥的房间,“哈哈,我听说你前几日把一个娇娇柔柔的小丫头赶去柴房劈柴,就因为她不小心提了`昊秋`这两个字?”

“啪”长孙旭杋一个使劲,折断了手中的毛笔,“锦风,你这是来挑战我的底线的吗?”

“不敢不敢,”长孙锦风笑地更灿烂了,“我怎么敢轻易触及`长安第一公子`的逆鳞呢?哦,不好意思说错了,是前`长安第一公子`,哈哈!”

“有话快说!别再这里碍事!”长孙旭杋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底线,决定要是长孙锦风再不知收敛,他就准备尽下为人兄长的职责,教训长孙锦风一番了。

“有一封给大哥你的信,我放桌上了,你可别忘了看啊!”长孙锦风识时务地停止刺激自家大哥,放下信,心情极度愉悦地离开了。

长孙旭杋走过去拿起信拆开一看,持续了十几日的坏情绪顷刻消失,“哼,二次比试?好个昊秋,竟然有胆下挑战书!”长孙旭杋抬脚就向外走,“也好,你我之间的过节,就这一次了结吧!”

夏末秋初,长安城郊洛丘山上,枫叶微红。凉风经过树梢弄得“唦唦”作响,随后拂过净亭畔的莲池,与那一池碧叶残荷依依惜别。

长孙旭帆远远地看到昊秋坐在净亭中,似是欣赏着风景。他也不疾不徐地走到昊秋面前坐下,说道:“抱歉,我来迟了。”

“无妨,”昊秋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依然笑得和煦,“其实等待也是一件雅事。”

映着薄红的枫叶,这一派平静的气氛让长孙旭杋恍惚觉得不像是来比试决斗,而是和挚友在初秋时分相约而游,“当日王府比试,你是否用了暗器?”

“没错,我是三枚银针,分刺你命门、肩井、气海三|­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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