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脸的天秀高挑明媚,别有一番风姿,让虎土君很心折。
可是明媚动人的秀妹妹冷冷淡淡,让虎土君很难过。
虽然说娶过一任娘子,但那老婆是家里给订的亲,成亲后,生了娃,刚刚培养出些感情,就一场大病见了阎罗。虎土君不算个读书人,但终究是将道义的江湖汉子,爱惜自身,更疼女儿,甚少和女人勾勾搭搭,这次不知为何,却对秀妹妹动了心。
动了心归动了心,这辈子没在女人上花过心思的虎土君,这回犯难了。
大喇喇地冲上去表白,怕吓着这位水人儿。
藏着掖着不说清楚,又自觉窝囊得不像男人。
左想右思,彻底犯难。
估计是自古多情的人都相似,但凡心里有点念想,有点情怀的,都喜欢半夜三更在屋顶上对月亮那么叹一叹。
虎土君这么一叹,就叹出个同病相怜的人来。
那人,就是柴先生。
当日虎土君表白遭遇了天秀一洗脸盆水后,万般无奈地上了屋顶,抱着一酒坛子望着惨白月光刚一叹,就仿佛身后有人贴着他耳朵边,也是轻悠悠一叹。
虎土君吓了一大跳,以为见着鬼。
结果不是鬼,是柴先生。
柴先生告诉虎土君,他叫柴先生,也是为了女人伤心。柴先生身法快得很,虎土君根本没看清楚他的样子,就被他抢了酒。过一会儿空坛子送回来,不服气的虎土君,还是没看清楚人家的样子。虽然柴先生有意不让他看到模样,但两个伤心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格外默契。
柴先生指示,他的心上人一定会次日清晨时分出发。
虎土君原本还半信半疑,不想竟成了真,自然对这位武功高却神秘兮兮的柴先生,敬佩万分。
柴先生又说:“姑娘家脸皮薄,说不喜欢其实是喜欢,说不要其实是要。”
虎土君说:“秀妹儿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柴先生说:“告诉了你她的名字,就等于是要。”
柴先生还说:“咱们做男人的,就要有点汉子的气概,既然你的秀妹儿吞吞吐吐,估计是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表露心意,干脆一棍子打晕扛回屋子,生米也要试着煮煮,才知道能不能熟。”
虎土君很为难:“我是个传统的男人,不干毁坏人名节的事。”
柴先生很豪放:“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点上两根红蜡烛拜一拜,也就是成了亲。大不了,回去后再补,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
虎土君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当机立断的汉子,柴先生这个主意,让他很以为然。
况且,柴先生还非常善良地说,这一闷棍,他负责敲。
所以,天秀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满眼大红,还有身上一套红彤彤地,大红喜服。
柴先生做事一向有头有尾,还找了喜娘帮自己的新媳妇换了衣衫。这一点,虎土君非常满意这个没见过面的好朋友。
虎土君激动地搓手,看着一脸惊慌的秀妹儿,笑得像朵花儿:“秀妹儿……今儿,你真美。”
天秀张张嘴,愕然发现自己被人点了哑|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虎土君见秀妹儿不说话,想起柴先生的教导。
“女儿家害羞,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又见那大红新娘服衬得那白玉一样的肌肤红粉菲菲,实在可爱,忍不住上前亲了一口天秀的脸颊……
天秀崩溃了,无助了,混乱了。
活了二十多年,居然被男人给轻薄了!
秀妹儿如此迷乱的眼神让虎土君很自责,连忙道了几句歉,就拉着秀妹儿的小手往大堂走——那里大红灯笼高高挂,喜气洋洋的一派欢乐。
早已摆了好几桌子,请的都是路过的客人们。
虎土君凑到秀妹儿耳边低声道:“你不说话,就是愿意嫁给我了。”
天秀欲哭无泪,张口无言,拼命摇头。
虎土君只看见红盖头乱晃,还道新娘子越发怕羞,又低声道:“咱们暂时凑合凑合,等回家后,再办一次隆重的。以后,我家的田产,地产,都是你的。我会好好照顾你,对你好。我家妞儿今年虽然小,却懂事,断断不会为难你。”
天秀张开口,吐不出一个字,身上估计不知被人做了什么手脚,一点武功也施展不出,于是越发绝望。
虎土君向众人一抱拳:“各位过路的兄弟好汉,今日小弟成婚,咱们江湖中人不讲那么多繁文缛节,今日是我虎土君的大喜日子。小弟前世积德,娶了这么好的媳妇,劳烦请好汉们做个见证。我虎土君保证,倘若对秀妹儿有那么一点儿地对不住,就天打五雷轰,让江湖上的好汉,个个唾骂我!”
他这番话说得诚恳,众人齐声喝彩,纷纷喝酒庆祝。
虎土君拉着秀妹儿的嫩手,向众人行礼。
天秀知道,待拜了天地,就算礼成,从此江湖上都知道,桑天秀就是虎土君的老婆,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当下急的满手是汗,却挣脱不出。
虎土君还道这位新媳妇害羞紧张,又握了握那白玉小手,低声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话音刚落,便听临时请的喜娘道:“新人一拜天地——”
众人齐声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