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昏昏沉沉的刚睡着,就听见朱芳华哼哼唧唧的喊渴。我摇她,她似醒非醒地看了我一眼。我说你喝多了。她居然嘿嘿嘿地傻乐起来,整个一没心没肺没皮没脸。再问她好点了吗?她说头痛,口渴,要喝水。我弄了水来,她一饮而尽;我又弄了一杯,她一仰脖,又干了。
“还喝吗?”
“不了。”
朱芳华摇摇头,挣扎着下地。
我说:“祖宗,您别再摔着,您老要什么,您说话,我给您办。”
“我上厕所。”
“哦,这事儿得亲自。”
她扑哧一声笑了。
摇摇晃晃的下了地,摇摇晃晃的进了卫生间,过了一会儿,“扑通”一声闷响,我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她倒在地上,衣冠不整。我过去扶她,她不肯起来,眼泪流了一脸。我把她抱在怀里,像哄一个小孩儿似的哄她。
“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来找我的原因,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你。”我说的时候,心如刀割。
“你为什么不肯先问我呢?为什么不肯先答应我,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我。”朱芳华到底是朱芳华,她哭成了泪人,还不肯服软。
“好,好,我先问你,我答应你,你说吧!”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肉麻。
“我想重新和你在一起。”她大哭特哭。
“芳华,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不肯告诉我你得了绝症,而且你已经做了一次化疗,很快就要做第二次?”
更大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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