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要再争了?这句话我说不出口,因为我明白,就算说出来了,那两个人的脚步也不会就此停下,他们早已陷入深渊,再也无力自拔。
21、
萧焕回朝的第二天,父亲来储秀宫见我。
父亲鬓边的白发似乎多了些,面容是一贯的清癯,精神看起来也依然很好。进了门,父亲先行礼,我连忙说:"国丈免礼。"把父亲往里面的软榻上让。
父亲又行礼说:"谢娘娘赐座。"才在软榻下首坐了。
自从大婚后,这还是父亲第一次进宫看我,坐好了之后,一时间居然一片沉寂,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在宫里……都还好吧?"最后,还是父亲先开口,用指头敲着扶手,脸上挂着笑容。
我点了点头:"还不错。"
父亲仿佛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接着又是一阵安静,我抬起头,向小山挥了挥手,示意她和屋内的宫女都出去。
人都退出去了,父亲依然沉默着,我也低着头不说话,隔了很久,父亲终于开口:"户科给事中申长流,如果这个人递了折子,希望你能通知我。"
户科给事中申长流,德佑六年殿试的一甲第三名,自高中后一直被放在翰林院里,今年秋天才被擢升为户科给事中。申长流在翰林院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清高孤傲,和朝内任何权贵都从不往来,据说是十分难缠的一个人物,对现在的施政方略,或者说是对父亲的意见犹大。让我注意他,就是说申长流有可能弹劾父亲了。
萧焕亲政之后,奏折批朱的权力就被从内阁收回了司礼监,父亲虽然还能看到一般的奏折,但是这种弹劾大臣的密折他就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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