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之地,不但盛产牡丹,还盛产香料。洛阳上官府则是黑白两道都知晓的香料世家,特别是上官家的内家功夫独步天下,在武林中也是称雄一方,与岳阳府南宫家并称“二阳世家”。
只是近几十年来,上官家人才凋零,接连三代单传,除了上官老夫人深得精髓外,上官府现在的少主上官文博也只得其中一、二而已。如今,快到上官老夫人六十大寿,黑白两道纷纷筹备了寿礼。上官府家大业大,在洛阳府首屈一指,近一月来,为筹备花甲寿宴更是忙碌。
秋高气爽,北方暑气未下。云儿在洛阳城内转了多时,仍不见子路回来。轩台陪着她上了一家酒楼,小儿忙招呼二人上楼去,行至楼梯中间,迎面从楼上下来一中年男子,一身蓝衫,发上系着汉巾,唇下留须,那男子正下楼来,一眼瞧见云儿,登时愣在当地,一双眸子目不转睛地痴然瞧着云儿。云儿见这男子如此无礼,红了脸,轩台早瞧见,趋前一步挡在云儿前面,那男子也不言语,低下头匆匆离去。
晚间子路回来,神情甚是气恼,云儿道:“路哥哥,你明日还要出去么?”子路苦笑道:“只怕明日我还不能陪你,对不起云儿。”
云儿安慰道:“这有什么,路哥哥,有轩台陪我就好了,你不必为我操心。”子路轻轻拉了云儿道:“待此间事了了,我再不管什么江湖恩怨,陪你去寻你哥哥,好么?”云儿奇道:“这里有什么事要发生么?”子路叹息一声,道:“只怕这里近日就有大事发生。”
次日,子路又早早出去了,云儿便又去逛长安街,集市上热闹非凡,云儿相中了一串风铃,正要询价,却不知从何处奔过来一人,将她撞倒在地,轩台急忙扶起云儿,那人已一瘸一拐地去远了。地上掉了一只脚铃,小巧精致,似有些年月了。
云儿拣起来把它套在脚踝上,略一动果然响得清脆悦耳。此时听得人群一阵惊呼,方才那人如大鹏般扑回来,云儿一眼认出正是那日在金陵花雨楼所见之丑老儿,他果然蹿过来叫道:“臭丫头,偷我的东西!”
轩台怒道:“呸!谁偷你东西来着!”云儿害怕地道:“你可是丢了一只脚铃么?”丑老儿一听立时咆哮道:“果真是你偷了去,拿来!”那一双蒲扇大手又抓过来,云儿惊惧地后退几步,脚铃跟着叮叮当当乱响。
老儿气得暴跳如雷,一把去抓云儿的脚,轩台早迎上去,与他打起来,一边叫道:“李姑娘,快去找公子!”云儿飞奔回客栈,但慌乱中竟迷了路,刚跑出西街,那老儿已追上来,不知轩台怎样了,那老儿吼声如雷:“臭丫头,又是你!看我不砍断你的脚!”
云儿更是害怕,生怕果真被他砍了双脚,只管拼命奔跑,奈何那老儿只双脚在地上点了几下便追上来,云儿惊呼一声,只觉那双利爪已经触及了衣衫,接着眼前一花,竟被人抱起,在空中翻转几个回合落在地上。
云儿回过神来,见那日在酒楼所见之中年男子仍抱着自己,立时又羞又急道:“你快放我下去。”那男子眼中一闪,似有些窘迫,轻轻放下云儿,丑老儿怒道:“哪里来的汉子,管甚地闲事?”云儿急忙褪下脚铃,掷给老儿道:“还你的脚铃。”老儿接过,仔细查看一番,见无损害,这才小心揣入怀中,恨道:“臭丫头,今日我要剁了你双脚,方才泄我心头之恨!”
云儿害怕地躲进那男子身后,那男子抱拳道:“东西既已还了前辈,如何还要伤人?”丑老儿哼道:“我的事爱怎样便怎样,你若想活命,趁早滚蛋!”
那男子淡然道:“徐州老怪的事,别人自是不敢Сhā手。”老儿愣道:“你也知我名讳。”那男子却又道:“既是武林前辈,总该讲些道理,是你先撞了人才遗失脚铃,如何还要怨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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