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坐在炕上,独自临窗,只见起伏的山峦白雪皑皑,逶迤茫茫。她手里拿着一方白布,上面有几点鲜红的血迹,好像几瓣桃花,飘落在白雪之上。这是那天救美,伯温叟在山洞里拾起的,如今亲手交还给她。其实那是她趁伯温叟意乱神迷之际,划破自己的手指头所致。如今睹物遐思,竟然忘却仇恨想岔开去。想得香腮晕红,明眸流波,嘴角露出一丝笑靥。忽然,她脸色一红,娇柔地举起白布遮住了自己的脸。
“笃笃笃。”传来了几声啄门声。
宛若急忙将白布塞进怀里,穿上绣鞋前去开门。
“姐姐你看谁来了。”花女一进门来就攀住她的肩头兴奋地雀跃,好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宛若翘首往门外望去,只见老疯子和菊姨立在门外。她连忙迎上前去,娇柔地叫道:“爷爷,娘。”
她将两人请进屋里坐下。这时花女从火炉上提起刚开的水壶,向鸡首壶里冲泡茶叶,只闻到茶香四溢。茶泡好后,她恭谨地将茶端上来。
“趁热喝吧,这是华山的猴公茶呢。这只酱紫色的茶杯是有名的兔毫盏。泡茶的水来自华山山坳中的蟹眼清泉,顶有味儿的。”宛若边说边将茶推到二老面前。
老疯子得意地向菊姨挤眉弄眼,端起茶呷了一口道:“果然名不虚传,是好茶。若儿,爷爷没骗你吧?到华山来成就良缘你还没谢过爷爷呢。”
宛若此时在心里将他骂透,可是脸上装作不动声色要套套他的话。她娇嗔地推着老疯子道:“爷爷,爷爷,你真坏,一来就开我的玩笑啊?”
“我怎敢开你的玩笑?我只想问那伯温叟待你如何?”老疯子关切地问。
宛若肚子里早将话想好了。就倒开话匣子将伯温叟留她种花,立雪庭前,山涧救美,一一述说。老疯子听了哈哈大笑,又诡谲地向菊姨挤了一眼笑道:“这个伯温叟点子倒挺多的嘛。好,好,他就这样使你感动了对不对?”
宛若又推了推老疯子的肩膀娇嗔地叫道:“爷爷。”
老疯子说:“只是你提及的坏人飞天蝙蝠、申济源和病书生此次也被伯温叟请来助拳了。”
“这怎么可能?”宛若惊讶地问。
“怎么不可能?江湖上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我看伯温叟此人文才武略确有过人之处。说不定他们也为伯温叟所感动而前来效力。依我看感动他们比感动你还要容易些。”老疯子笑着回答。
“伯温叟接到了麻绳令之后就一直忧心忡忡。爷爷,这大头鬼好厉害么?”宛若假装皱起眉头问。只见老疯子瞟了一眼花女,宛若玲珑剔透,知道他碍着花女不便说,便寻了一个借口将花女支开了去。然后又问:“爷爷,大头鬼果真有那么厉害?”
“厉害。”老疯子回答。
“那武林中怎么从来没有听说他的名字?”宛若问。
老疯子说:“上等的剑术没人知道它。次一等的剑术人们只听说过它的大略将信将疑。再次一等的剑术人们容易接触,因此备受称赞。侠客也如此。”
“那么这次华山派邀来助拳的有些什么角色?”宛若问。
老疯子笑咧咧地掰着指头数说:“有五位掌门,七位帮主,二十位总镖头,还有你认识的申济源、病书生和飞天蝙蝠。还有李天衡,还有上官韵华的父亲上官鲁兵等等。来的人太多也没用,又不是打群架。”
“你数的那么快,我连听都听不清楚哪能记得住?我只要知道有些什么顶尖的角色?”宛若问。
老疯子说:“若论顶尖的高手,有上官鲁兵、伯温叟,还有伯温叟的师兄阿傻,还有我,你爷爷也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