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出来你点毛线的头。
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我是路西法。”
古屋花衣指了指他身后:“你的翅膀很有象征意义。”
“那你还问我是谁!”
“我问什么你都答?”古屋少女歪头:“听说你堕天是因为上帝他始乱终弃,请问这是真是假。”
“……”
“听说你还有变装癖,请问此消息真实吗?”
“……”
“听说……”
“我错了。”
第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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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屋花衣的逼问下,路西法终于说明了来意。
只是……
少女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什么?我理解能力好像出了问题。”
“来一较高下吧。”路西法又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重复了一遍:“谁赢了就是三界中最美的人。”
我的理解能力果然出了问题。
古屋花衣一副死鱼眼瞪着他,要不然为什么会有个男的跟我比什么最美……
老娘长的就这么爷们吗?难道欧派的尺寸只有a就活该被无视吗?好歹自己穿和服的时候,也还是可以看见山峦起伏的啊混蛋!
你!惹!到!我!了!
“既然是最美的人,那你找‘人’去,亚当夏娃住在那个方向。”古屋花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伸手指指身后:“好走不送。”
“人类那种脆弱的生物怎么配得上美丽这种高贵的词汇。”不料,路西法却嗤之以鼻。
人类哪里不高贵了!对于他的孤陋寡闻,古屋花衣也报以极其相等的不屑。
有钱的人类也是很高贵的!
比如迹部景吾,比如白兰杰索,比如彭格列那个她忘了名字的首领……
就算高帅,没有富怎么能算人生赢家?
土豪的大腿可是比你想象中还要粗还要高贵的!
“我以前貌似也是你口中那脆弱的生物。”言下之意,你当着我的面这么评价真的大丈夫?
“所以我之前并没有找过你。”同样的言下之意,所以我之前并没将你放在眼里。
卧槽……这仇恨拉的实在是太稳了。
“我现在也可以当作你没找过我。”古屋花衣冲他毫无诚意地点点头:“你最美,美得就像那天边的云彩,再见。”
说完,目不斜视地绕过他就走,并且极其机智地直接用上了瞬步。
五分钟之后——
高岭之花不紧不慢地跟在古屋花衣旁边,仅仅落后了她一个身位。
有翅膀了不起啊!!会飞了不起啊!!
自知没有办法甩掉他的古屋花衣认命地停下来,再阴魂不散魂葬了你啊!
完全不知道少女心中所想的路西法,其实正在纠结于上一个话题:“你刚刚的话,是在讽刺我吗?”
这是哪儿跟哪儿?一朵云彩也招你惹你……等等,云彩?
古屋花衣试图站在路西法的角度思考了一下,这货不会以为自己在暗示他堕天吧?
哥们你的被害倾向十分严重啊,得抓紧医治不然病入膏肓就完了。
“我只是单纯的夸你美,仅此而已。”古屋花衣无比痛苦地揉了揉太阳茓:“说吧,要怎样你才能让我走。”
“赢我,或者让我赢。”路西法扬了扬下巴,无比骄傲地说道:“不过第一种可能是不会发生的。”
“既然如此还比个毛。”古屋花衣忙不迭地附和:“我认输,你赢了,于是我可以走了?”
“……”后者的眼神阴沉地能直接挤出水来。
“真特么难伺候。”她彻底跪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揪着我不放啊!我究竟哪里惹您不满了说出来我改!”
“你是夜之魔女。”
“然后?”
“而我,曾是光之子。”
“可你现在不是了。”如魔似幻的神补刀出现。
路西法:“……”
事实证明,在抖s嘴炮王古屋花衣面前,任何威胁都是纸老虎。
“那又怎样。”路西法古脖子:“吾之骄傲,不容玷污。”
你天都堕了,还有哪门子的骄傲。古屋花衣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果然,神逻辑神逻辑,神的逻辑我等凡人真的搞不懂。
搞不懂的结果就是沟通彻底失败。
“既然你这么想找揍,姐就成全你。”古屋花衣冲他勾了勾手指。
先前被她强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出来,既然有人主动送上门来挨揍,自己何乐而不为。
唯一的不足是她今天出来的匆忙,斩魄刀没有带在身上,要不然就可以考虑把他剁吧剁吧炖鸡翅吃了。
说道鸡翅……
古屋花衣忍不住咂咂嘴,好饿啊,苹果根本就不管饱!
一想到吃,某少女便不再客气,吭哧吭哧上手就是干脆利落的一发夹杂着念力的双莲苍火坠。不为别的,只是觉得鸡翅烤着也挺好吃!
对于古屋花衣这种二话不说直接开打的卑劣行为,路西法表示了强烈的不满,殊不知自己在对方眼里早就变成了一盘怎么处理才好吃的菜肴。
不过路西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毕竟他的名头摆在那里不光是为了勾搭无知少女的。
轻轻一拍翅膀便轻而易举地躲过了扑面而来的熊熊火焰,正欲发作,却发现古屋花衣已经借着刚刚火光的掩护,瞬步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然后,一把搂住了路西法的脖子。
后者顿时被她这毫无逻辑的攻击给弄愣了……这是要掰断他脖子的节奏吗?可动作不像啊。
事实上不只是他,古屋花衣自己都怔住了。因为她刚刚是想直接咬上路西法的脖子来着。要知道,在曾经她还没有习惯于斩魄刀的时候,牙齿才是她最擅长的武器。斩术不及格的惊人成绩,可一直在她的黑历史里飘来飘飘去呢。
可也正是这下意识地举动,做完了才发现——尼玛她忘了自己现在不是个吸血鬼了啊!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彻裂苍穹:“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古屋花衣倏地松开手,后退两步保持距离:“反正不是在谈情说爱。”
“……”你越这么说就越可疑好吗?
“该隐。”路西法看着来人,皱了皱眉,恢复到他之前那副高冷的表情。
“路西法。”该隐也淡淡回了一句,虽然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心情不怎么样。
但显然路西法对他的心情好坏并不感兴趣,冷冷地哼了一声后,拍拍翅膀飞走了。
若有诗人在此,那必然会灵感大发吟上一首:我挥一挥衣袖,不落下一根羽毛。
……
只是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哼究竟是几个意思?拜托你回来说清楚好不好!
不然我脑洞开太大晚上睡不着觉!!
不过走了一个当事人,不还有另一个当事人呢嘛,古屋花衣立刻屁颠屁颠地凑上去。可还没等她开口,该隐便像是猜出了她想问什么,否认道:“不要胡思乱想,我跟路西法没有任何关系。”
“……”你此地无银的功力也是蛮厉害的。
“只是好基♂友嘛,我懂的。”古屋花衣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话锋一转:“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你这么久没有回来,怕你遇到危险,所以特地出来寻你回去。”该隐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胡扯:“我真的只是刚刚出来,所以你之前去了哪里我根本不知道。”
“哦~~是嘛?”古屋花衣拖长了腔调,咧嘴一笑后忽然加快了语速:“我刚刚吃了几个苹果?”
某人条件反射:“7个。”
……
……
迷の沉默持续了一分钟之后——
古屋花衣:“痴汉退散。”
装作无辜地看了看四周的风景之后,该隐这才想起了正事:“快跟我回去,给你看个惊喜。”
“惊喜?”银发少女歪了歪头,一脸不解。
说实话,在见识过了该隐亚当夏娃和路西法这些走下了‘神坛’的传说中人物之后,古屋花衣自认为已经没有什么还可以再令她‘惊喜’了。
然而,事实证明,话不能说的太早,也不能说的太绝。
看着紧闭双眼站在城堡大厅里的三男两女,古屋花衣直接呆住了。
“哪儿来的?”
该隐微笑着解释:“之前你说过太冷清了,我就制造了五个后代……”
“跟谁?”她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后者被她这个问题问楞了,隔了好几秒才缓缓答道:“我自己。”
医科出身的古屋少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果然这个世界上除了亚当和夏娃之外,都是无性繁殖啊。”
该隐:“……”
姑娘你的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咳。”该隐咳嗽了两声,努力将话题僵硬地掰回来:“他们的样貌我综合了一下我们两人的特点,请别介意。”
“为什么要介意?”古屋花衣围着五个人转了两圈:“反正不是我生的。”
诶?原来如此!该隐觉得自己成功get到了重点,立刻满脸申请地一把握住少女的双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跟你一起……”
“闭嘴不约。”古屋花衣十分干脆地接道。
该隐:“……”
我该用什么表情来纪念我死去的第n次表白。
第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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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该隐的威逼利诱【划掉】恳求下,古屋花衣以夜之魔女的身份,给予了他的后代所谓‘莉莉丝的祝福’。当她听到自己还有如此掉渣天的技能时,脑子里冒出的想法就只有一个——
为什么名字听起来如此耳熟?
怎么感觉就像是三流网游里的三流外挂一样,让人找不到可以吐槽的词啊?
雅【哔——】娜的叹息是不是就是从这里演变而来的?
城堡里多出了五个人,但古屋花衣却一点都不觉得热闹。恰恰相反,他们的性格,刚巧是古屋花衣最讨厌的那类。
咚!咚!咚!
三段长长的敲门声之后,门外传来一个不怎么情愿的声音。
“母亲大人,我进来了。”
说完,不等屋里有回答,便径自推开了房门。
昏暗的灯光下下,古屋花衣正穿着睡衣坐在床头擦拭斩魄刀。
闻言,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掀了掀眼皮,看了来人一眼:“希拉,你叫我什么?”
被称为希拉的女子微微颔首,自顾自继续说道:“父亲让我通知您去吃晚……”
刷——
漆黑的武士刀沿着她的侧脸划过,铮地一声,笔直地Сhā|进了她身旁门框上,同时也打断了她没说完的最后一个字。
后者垂头看向地面,那里散落着几缕因为波及而被砍断的碎发。她似是不满地歪了歪头:“哎呀好狠的心,我昨天才刚修好的头发呢。”
动作很有人情味,但眼神却冰冷地如同那窗外的冷月。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再帮你重新打理一下吗?”
古屋花衣从床上跳下来,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将刀拔下来,抬手挽了一个剑花之后,随即架在了后者的脖子上。
“别再让我听见那个称呼,不然砍了你。”
“这令我很苦恼啊,毕竟……”
少女略一用力,一刀清晰的伤口从她苍白的皮肤上浮现。果不其然,下一秒,一抹凶恶的眼神从希拉的眼底划过,紧接着杀气迎面而来。
可是,杀气?
古屋花衣最不怕的就是杀气。
偏偏就在她以为对方终于忍不住的时候,希拉却忽然抽身后退,微微躬下身。随着她的动作,原本凌冽的气势也瞬间被收敛得一干二净。
“抱歉,我失礼了,请您责罚。”
“……”
啧,表情虚伪的让人简直想吐。
古屋花衣兴致缺缺地冲她摆了摆手:“告诉该隐,我睡觉了,麻烦他下次晚饭时间考虑提前。要知道,人类的时差,跟你们可是不同的。”
说完,毫不犹豫地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门外,希拉看着砰然放大在眼前的木质门板,抬手抹掉脖子上的伤口。有些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之后,步履平稳地转身走了。
屋里,古屋花衣自然是将她所有的反应悉数听进了耳朵里。有些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她转身走回床边,拿起之前被她随手扔在一边干布,轻轻盖在了刀刃上。
再拿下来的时候,白色的棉质布面上,晕开了一抹淡淡地猩红色。
古屋花衣盯着那一抹红色良久,当房间的门被再一次被扣响的时候,她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不紧不慢地将斩魄刀收回刀鞘,重新放回枕头边上,她这才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看也不看外面站着的是谁,就径自说道:“怎么,替你的宝贝后代找场子来了?”
古屋花衣的这话对象倒也真没找错,毕竟在她发了一通脾气之后还敢找上门来的,除了该隐之外也就没别人了。
“进去说?”后者微微笑,无比淡然。
少女面无表情地盯了他几秒,半晌,侧身让开一段空间:“随手关门。”
该隐为什么会来找她,古屋花衣心里多少也猜出了大概。事实上,之前也不过只是她自己在回避这个问题罢了。
从一开始就存在的根本问题——吸血鬼与人类之间的矛盾。
该隐作为血族始祖,天赋使他完全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所以他在为自己制造后代的时候,忘记了这个种族的本能,也忘记了纵使现在变成了魔女的莉莉丝,曾经也是一个人类的事实。
任何种族,在他们被创造出来的时候,首先被赋予的,是本性,然后才是情感。血族的本性就是以人类为食,若不是古屋花衣的‘辈分’在那里摆着,他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和平相处这么久的。
说实话现在这种状态也实在跟和平相处相差甚远。
古屋花衣倒是完全不在乎这些,毕竟她也有过当吸血鬼的日子。想起最开始那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推心置腹,他们的那点小心思也不是不能理解。
更何况,想要弄死她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哪个成功过。
只是,理解归理解,不介意不等于她乐意,整天被几个吸血鬼用一种表面恭恭敬敬,背地里却口水横流,甚至是不屑一顾的态度,换作是谁都会不满的。
尤其是因为该隐的警告,令他们自作主张地给自己冠上了‘母亲’的称号……
每当被这么称呼的时候,古屋花衣都没来由地虎躯一震。天知道他们这么称呼自己的时候,口气就跟【哔——】片里学生叫‘老湿’的那种一模一样!
……这即视感简直细思恐极!!
“莉莉丝,我为你初拥吧。”随手在房间布下一个隔音的结界,该隐终于开口。
“拒绝。”古屋花衣的回答却很是干脆:“让我跟那五个恨不啃了我的蠢货一样的辈分?叫你老爸?呵呵。”
“……算我求你了,抓一下重点好吗?”该隐有些无奈。
“别把我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亚当。”古屋花衣坐在床上,晃荡着两条腿随意说道:“你的担心是多虑的,他们几个我真的没放在眼里。”
“但你还是人类。”该隐定定地看着少女,后者也毫不避讳地回望着他,那暗红色的眼神令她一度产生了这是她梦境里那个该隐的错觉。
“怎么?”古屋花衣不着痕迹地避开视线:“你也看不起人类吗?”
“……”
似是听到了该隐的叹息,过了很久,他的声音这才淡淡地想起,带着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人类,都会死的。”
这挺好啊,不老不死的怪物才奇葩呢好不?
古屋花衣很想这么说,但看到对方那副表情之后,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受刺激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夏娃死了,亚当……也快了。”该隐的声音没什么感情:“寿数已到,他们的子孙都赶过去了。”
“是吗?我怎么没收到这个消息?”古屋花衣放在被子上的手微微一紧:“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因为你最近的睡眠时间略长。”
由于时间并没有在古屋花衣身上过多的停留,所以要不是该隐的提醒,她都没有发现自己居然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久……
对于夏娃的死,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但要细说的话,其实又没什么可难过的。
寿终正寝,是好事。
生老病死,代代传承,是人族的宿命。
总比似她和该隐这般,茫然地,毫无目的与追求,似乎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要好太多了。
“看在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我是不是应该去送他最后一程呢。”古屋花衣抬手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我记性不好,不去见最后一面的话,以后万一忘了,可实在对不起这些年吃下去的苹果啊。”
“我的记性也不好。”该隐打断她:“你要是死了,我一定会忘记你。”
“那感情好,记太多,心太累。”古屋花衣丝毫不介意地摆摆手,一把拿起斩魄刀,打开窗户跳了下去:“天亮之前我会赶回来的。”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最终还是变成了吸血鬼,也不知道为什么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也无法离开。
但事先把话说清楚,总归是没有错的。
岁月是把杀猪刀,这句话也是没错的。
比如曾经的帅小伙儿莱昂纳多……不是莱昂纳多·达芬奇!
又比如说亚当。
“哟,好久不见。”古屋花衣面不改色地打招呼,一点没有私闯民宅的心虚。
时值深夜,房间里只有亚当一个人坐在桌子旁:“真的是好久不见。”
“变化真大,你这都有桌椅板凳这些家具了。”
“倒是你,还是这么的娇软萌……噗……”
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的古屋花衣果断出手,抽过一旁的枕头照着他的脸就狠狠地摁了上去:“我提前送你上路吧别客气!”
“唔唔……唔……”
好不容易从她的魔爪下活过来,亚当深吸了好几口气:“对待老年人请温柔。”
“呵,你不说我都忘了。”古屋花衣扔掉手里的枕头:“我跟你好像同岁。”
“我都要死了哎,你敢不敢稍稍露出个悲伤的表情?”
“悲伤,那是什么?”古屋花衣靠在桌子旁扫了他一眼:“我不是冷血又无情的魔女莉莉丝吗?你那些子孙们可是到现在还在不遗余力地盛传我杀人不眨眼还吃小孩儿呢。”
亚当:“……你这是来秋后算账的?”
“当然不,只是想解释清楚,我喜欢吃的是牛肉!”
“……”
想了想,她又加上一句:“海鲜也不错!”
“……”
你是被夏娃附身了吧?!
吃吃吃要不要我送你去找她认真探讨一下啊?
第六日
正暴躁着,亚当房间的门被叩响了。
“你们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去死吗?”他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外面是谁?”
“父亲。”
一个长得跟年轻时的亚当有八分像的中年推门走了进来:“外面那帮吸血鬼又……”
声音戛然而止。
看见桌子上坐着的银发少女,告状的话卡在嗓子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看什么看?”看见他那副见鬼一般的眼神,古屋花衣撇了撇嘴:“我们又不是在偷情。”
死一般的静默。
像是觉得这句话还不够有冲击力,古屋花衣又自顾自补上了一句:“偷情也不找他,重口。”
“咳咳咳咳……”
亚当之前那口气还没喘上来,就又被她这句话给呛了回去。
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咳嗽声之后,他拖着苟延残喘【喂】的身躯,只想说……求你们让我安安静静的去死吧。
好歹让亚当把古屋花衣的来意解释清楚,他儿子【对于这种路人甲就不用想名字了】终于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当然,临走的时候相当有深意瞥了少女一眼,潜在含义——
潜在含义是啥古屋花衣也不知道,因为她压根就没看见这个眼神。
于是后者愤愤摔门而去,差点又把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的某人给吓出心脏病。
亚当:“……”
我这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啊!
确定门外的人已经离开,古屋花衣又不放心的布下了一层隔音结界后,这才皱眉开口:“吸血鬼和人类的关系已经很糟糕了?”
正喝水顺气的亚当闻言手中一顿,诧异地扭头看她:“你不知道?”
“嗯,大多数时间都被我用来睡觉了。”少女有些苦恼地歪了歪头:“大概是时间停滞的后遗症吧,比较嗜睡。”
古屋花衣说得云淡风轻,然后直接将话题带了回去:“你也知道我就算不睡觉,也不可能跟他们混在一起的。”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该隐那五个后代,又给他造出了十三个孙子辈吧?”
少女诚实地摇头,眉头不可察觉地凑在一起,居然没有一个人跟她提过这事儿,真当她是透明的吗?
“所以说我才搞不懂该隐那家伙究竟在想什么啊。”亚当放下手中的杯子:“他造出来的那几个,好歹还是个有数的,可后蹦出来的那十三个……”
说到这,他摇了摇头:“打了快几十年了。”
古屋花衣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绞来绞去摆成各种形状,半天没有说话。
见他沉默,亚当以为自己的话令她不开心了,连忙解释:“我就是随口发发牢骚。人老了话就多,你别往心里去。”
“没。”古屋花衣笑了笑:“我心里有数。”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后者被她的表情惊了一下,试探性地猜测道。
“他想……”古屋花衣倒也干脆,抬手比了比自己的脖子:“不过我拒绝了。”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静理智。”亚当笑了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或者应该说,从来都没有人能左右你。”
“你把我夸得太好了。”少女摇了摇头,握紧了腰间的斩魄刀:“我啊,只是比其他人更冷血,更自私罢了。”
否则,也不至于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该隐其实从很久以前就想把她变成血族的一员了,从他为自己制造后代时便可窥见一斑。
可是,无论是永生,还是留在这里,留在该隐身边,对于古屋花衣来说都一点诱惑力都没有。当生命被拉成一条没有终点的直线,这样一成不变地活着,将不再是幸福,而是痛苦。她不相信该隐不明白这一点,他比任何人活的都要长久,看得也比任何人都透彻。
该隐的种种举动在古屋花衣看来,全部都是可以理解却不能苟同的。
“他疯了,我没有。”
最后,古屋花衣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却比任何承诺都令亚当安心。
******
古屋花衣离开了,连带着最后的离别。
等亚当也死了,人类与吸血鬼之间的平衡就算是彻底打破了。她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她同样相信,造出人类的那一位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不然那传说中的大洪水和诺亚方舟又是怎么一回事?
事到如今,既然已经答应了亚当,她就算还想继续视若无睹也不行了。现在最关键的事情,就是……
古屋花衣倏地停下脚步,夜风中,淡淡地腥气掠过鼻尖。
“滚出来。”她冷不丁地开口。
随着话音落下,三个身影仿若凭空出现一般,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了她的周围。苍白的月光罩在他们身上,在地上投出一片暗影。
“三个?不止吧?”古屋花衣冷冰冰地说:“既然是一起来的,何必还鬼鬼祟祟地藏着。”
八个,全是没见过的生面孔。结合亚当之前的说法,看来他们还真挺把自己当回事,十三个人直接就派出了三分之二。
“看来是终于忍不住了啊。”古屋花衣挑眉:“又或者说,好不容易出一趟门的我,终于让你们抓住机会了?”
她的嘲讽没有得到任何回答,迎面而来的直接就是八个人凌冽的攻击。
一直保持着警戒的古屋花衣立刻避开,然后拔刀砍向离她最近的那个人。由于血滴子小姐的不在,始解和卍解都施展不出来的斩魄刀,此时此刻就跟一把普通的□□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的优势或许就只有可以将念能力和阳炎附着在上面,一个加强防御,一个加强攻击罢了……
可在这帮近战小天王吸血鬼面前,古屋花衣这点能力完全讨不到好。
夜晚本是莉莉丝的天下,但由于之前该隐的坑队友行为,现在也同样是吸血鬼的天下。
她后悔了能不能把那个什么该死的祝福收回来啊?!
又是一把火燎过去,看看将自己与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
这几十年的平静生活其实并没有将古屋花衣之前积攒下的那股锐气消磨多少,恰恰相反,压抑了这么久的杀气在这一瞬间迸发出来,一瞬间令在场的三代吸血鬼都不自觉地顿了一下。
吸血鬼都是不屑于用武器的,所以只要不让他们近身就基本妥当。
这个想法虽好,但由于对方数量过多……
算了,舍不着孩子套不找狼,拼了!
狠狠一咬牙,古屋花衣重新重进人群,同时口中还飞快地念叨着什么。而当她念完最后一个字,脚步也停了下来。
“破道之九十——黑棺。”
巨大的黑色柱体凭空出现,将包括古屋花衣在内的所有吸血鬼都吞噬。比夜色更深沉的黑色壁障在月光下闪着妖异诡谲的紫色光芒。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处完全咏唱后的黑棺,至于威力如何……
以身试法的古屋花衣可以很自豪地告诉你,简直棒棒哒。
棒到她很想滚回瀞灵廷抓着真央老师的领子吼一句——尼玛为什么鬼道不能区分敌我!
简直差评!
同样的,她心里清楚的很。就算是再生能力强到逆天的吸血鬼,在这一招下也不可能完好无损。所以她没有停,在黑棺消失的那一刹那,明亮的火焰化作细密的剑雨,冲向东倒西歪敌群。
最有效的伤害手段,就应该在敌人防御最薄弱的时候用。但是与之相反地,她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古屋花衣也受伤了。
而血液,对于吸血鬼来说,从来都是最好的兴奋剂。
******
该隐最终还是赶来了,赶在她杀了他的后代,或是他的后代杀了她之前。
看着他不费吹灰之力地赶走了那八个福大命大没有被她砍死的吸血鬼,古屋花衣呸地一口吐掉口中的血沫,拿着刀摇摇晃晃地指着他:“你这时间掐的是有多准?”
后者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从她手中夺下刀,然后将她揽在怀里:“你为什么不跑回来找我。”
“没来得及。”或者说,她本意并不想如此做。
“对不起。”该隐低头吻上她的额头。
“你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古屋花衣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没死,也不会死。”
“但终究有一天……”该隐顿了顿,终将后半句话又变成了:“对不起,原谅我。”
被自己的斩魄刀刺穿是个什么感受?
那绝对是比被市丸银的神枪捅个千八百遍还要生不如死……
被信任的人用刀捅死是个什么感受?
与第一条相比较而言,生不如死是褒义词。
从心底,她是相信该隐的,无论是以前那个总是和血滴子小姐一起吐槽,还是现在跟她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
可她忘了,如果这是过去,那就意味着无论她如何选择,都是会重新经历一遍。
历史的可怕性就在于此。
今晚的夜色真美,坠入黑暗之前,古屋花衣望着头顶皎洁的月光,银白色的……好像在嘲笑她那跌倒尘埃里的渣人品。
……
……
“亲爱的?小花?!醒醒!”
古屋花衣并没有彻底失去意识,便听见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由远及近,似乎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古屋花衣!”
这下终于听清楚了,能这么叫她的,绝对不是该隐。
朦朦胧胧地想到这一点,她顿时清醒了过来,挣扎着努力睁开眼皮,随即又被亮晃晃的阳光刺地眯起眼睛。
银白色的碎发,狭长的眼睛,精致又熟悉的面孔——恍如隔世。
古屋花衣的视线落在对方眼角的那枚倒三角形的纹身上,怔忡了良久,这才缓缓抬手,摸上那张熟悉的脸颊。
“……白兰?”她有些迟疑。
“是我哟~”看见她终于清醒过来,后者终于露出了笑容:“有没有想我?”
“白兰?白兰?”古屋花衣喃喃着,似乎只会念这一个词。
“怎么,见到我太激动吓傻了吗?”白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里满是宠溺。
“白兰!”
古屋花衣一把搂住他,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脖颈处:“想,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好乖~我也想你~”想的我都快疯掉了。
白兰回手将少女整个抱紧自己的怀里,紧紧地,紧紧地……
终于,终于。
终于又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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