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广胜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有职业。那时候刚从监狱里出来,应聘在一家广告公司搞设计。广胜喜欢喝酒,喝多了就不去上班了,他以为现在的单位还是几年前大锅饭的样子。凑合着干了一年,人家不要他了。广胜就甩了“铺子”,到处游荡,偶尔会去一些娱乐场所吓唬吓唬老板什么的,借此糊弄俩零花钱。广胜上大学时学的是美术专业,有时候几家广告公司就请他帮忙画个广告牌什么的,银子当然不敢欠他的,胜哥技术好是一方面,重要的是胜哥是个小有名气的“小哥”(混混)。这几年的广告牌都改用喷绘了,广胜的活儿相对也就少了,心情一郁闷就拼命地喝酒。有时候喝多了难免惹事,不是被人打了就是打了别人。有时候醒酒以后,广胜后悔得想哭……这种稀里糊涂的日子直到有了孙明才算正常了一点。
孙明把手机扔给广胜,跪上床,一把拉开了窗帘,耀眼的阳光刺得广胜暂时成了瞎子。
她的身上真香啊……广胜闭着眼睛拦腰抱了孙明一下。没有反应,广胜蔫了。
“一屋子的酒味,”孙明边开窗边埋怨,“再这样下去,这个家就变成厕所了。”
“就是……真脏。”广胜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光感,睁眼来看信息,那上面就俩字:想你。广胜的裤裆蓦地一硬。
孙明从床上下来,泡了一条热毛巾扔到广胜的脖子上:“把眼睛热敷热敷,”扑通坐在床角,低声啜泣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啊?陈广胜,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跟你担惊受怕一天两天了吗?你为什么要不珍惜自己啊你。”
广胜迅速把那条信息删除了,瞪眼看着孙明,心里有点烦:“叨叨什么叨叨?不就是喝醉酒磕了一下?至于嘛。”
孙明忽地扑过来:“把手机给我!”
广胜心里很敞亮,一把将手机杵在她的胸罩里面:“看吧,看吧。”
孙明转过身去,快速地拨了一个号码:“健平,你来一下!”
广胜噗嗤笑了:“我操,我还以为你要检查我的信息呢。”
孙明抓住双肩把广胜按在枕头上,用毛巾捂在他的眼上:“陈广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被人打了。”
广胜哧了一下鼻子,那是肯定的啦,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谁打的?隐约地他想起来了,好象脑袋被什么撞击着,一下接一下。头发也被人揪着,一件很硬的东西顶在脑门上,像电棍……派出所的?我到底干了什么?还去了派出所……嘴里腥臭难耐,犹如咬破了苦胆。张开嘴,广胜的脑子又恍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