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一番话毕,堂下的人皆是既羡又妒,羡的是太后对三皇妃推崇,嫉的是为何得到这等荣耀的不是自己。
楚亦銮与母亲柳贵妃虽淡笑着言表自谦,但眼神之中却是难掩的得意之色。尤其是柳贵妃,得意之余不忘向她的死对头黎贵妃瞥一眼。
黎贵妃却淡定地坐着,对这冤家的风光似乎毫不在意。而那楚亦寰还是那副天崩于前而不动的神色,眼含欣赏地看着那退在一旁的抚琴宫女,全然一副*公子哥的模样。引来黎贵妃的微微蹙眉,而公孙羽衣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有些牵强。
沐晓明白,太后的话语触动了她的心事,抚琴对她而言已经成了一个心结。
人就是这样,许多障碍与敌人都是自己为自己设下的。其实以公孙羽衣之琴艺,并不比自己逊色多少,差别只在于两人的心性而已。这琴与其它乐器不同,不在娱人而在修心,传递的是抚琴者自己的心境。琴由心发,音自情起,古琴之曲旨在传情达意,表达自己的心性,若太过注重技法与得失,则会乱了心性、失了琴心,这琴音自然而然便显得生涩起来。其实,如果公孙羽衣放开心胸,淡泊得失的话,她的琴技又何需自己来提点一二呢?
俗话说的好,怕什么来什么。那柳贵妃眼波一转,叹道:“其实,若说这抚琴六皇妃才是个中楚翘呢!与她相比,馨儿的琴技就只属下品了。臣妾记得中秋晚宴之上,六皇妃一曲高奏,技惊四座。直至今日,依旧让人回味无穷啊!陛下,您说呢?”
她这边自谦自贬,沐晓却听得有些心惊。这柳贵妃并非善茬,今日怎的一番常态地自贬?莫不是她知晓了什么!
沐晓不由看了一眼黎贵妃,只见她神情自若,笑意盈盈,无有丝毫的异样。
“嗯——”楚怀君捋了捋胡须,略一思索,道,“不错,当日羽衣那一曲的确技艺非凡。爱妃这一提,朕倒想起来了。的确有好些时候未曾听得她抚琴了。不如就乘今日合家团圆之际为大家奏上一曲,以助雅兴怎样?母后,您说呢?”
太后此时也被提起了兴致,道:“就随皇上你的心思吧。”说着转头看向公孙羽衣,眼中有着浓厚的兴趣。
公孙羽衣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弄得有些心慌,微微一愣,一时竟忘了反应。
到底还是黎贵妃老辣,只见她顺着话茬自然而然地笑道:“羽衣啊,既是如此你还是去准备一下吧,可别扫了皇上和太后的兴。”说着,目光扫过沐晓,看向殿边,眼神中闪过某种光芒。
沐晓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殿边一位宫人正悄然走向偏门,不待她看清相貌,已然隐没在黑暗之中。但看那有些熟悉的身影,沐晓已然确定她便是黎贵妃派到公孙羽衣身旁的那位姑姑——玉琴。
她们在搞什么名堂?想到解决的办法了?若不然,黎贵妃怎会如此的淡定!沐晓狐疑地看着玉琴姑姑消失的偏门,心里满是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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