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那人转了过来，出现在沐晓眼前的，竟然是慕容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庞。

“你醒了？好些了吗？”慕容怀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毋庸置疑的关切。

沐晓惊讶万分地看着他，大半年的时间，他变了许多。原本圆润柔和的面颊变得刚毅冷硬，宛如古希腊雕像，眼神更为深邃，如同夜­色­中宁静的大海，那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有什么正在暗自涌动；也许是长久风吹日晒的原因，他的肤­色­变深、变糙了许多，较之以前，更多了几分硬朗之气。他，已经从一个青涩的少年蜕变成一个成熟的男子了。

见她不说话，只望着自己发呆，慕容怀的眼神闪过一丝焦虑，道：“怎么了，晓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烧还没退，头还晕？”说着，便伸手探向她的前额。

触及慕容怀带着凉意的手，沐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慕容怀的表情微微一僵，道：“还是有些烫……”顿了一下，对上沐晓惊讶的眼神，又说道：“晓晓，我，是不是不该来？你是不是……哎，晓晓，你怎么哭了？怎么了？”他扶着沐晓的肩膀，凝神看着她。烛光下，他的眼睛格外的亮。

看着眼前的面庞，沐晓就象是迷路多日的孩童，忽然间见到了亲人一般，开心、委屈、难受、激动……那种情绪说不清道不明；眼泪象是被决了堤的洪水，不住向外涌出，无论如何也止不住，索­性­顺势依在他的怀里哭泣了起来。

慕容怀一怔之后，双臂用力地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散落于背脊的长发，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好了，没事了，晓晓，没事了。我在这里。”只等沐晓哭够了，发泄完了，才低下头，为她拭去腮边残留的泪水。

沐晓这才发觉，他胸前的衣襟上已然是湿漉漉的一大片，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但随即又有一种恶作剧般的*。

“晓晓。”

随着慕容怀的一声轻唤，沐晓的下颌被他抬起，不由自主地看入他的眼中，他的眼睛漆黑发亮，仿佛有一轮漩涡，将她深深地吸住，难以移动分毫。

“晓晓，对不起。”他说道，“我……是我无能，明明近在咫尺，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如何能怪你？历来这皇宫内苑，便是多有是非的地方。我这样，已经算不错的了。”沐晓扯了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