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亦寰夫­妇­二人告辞而去，宫门又复关上的那一瞬，太后平静祥和的面容黑沉了下来，茶杯重重地敲在桌上，狠命的捏着。

殿内的气氛格外的压抑，一旁伺候的小宫女噤若寒蝉地站着，大气不敢出，连烛光仿佛都凝滞了。

“太后……”开口的是跟随伺候了太后二十年的贴身女官荣梅。

她看着太后似是要说什么，目光迅速地朝四下一扫，道：“你们都到殿外候着吧，这里我伺候着就行了。”

那些小宫女们如蒙大赦一般，加快了步子走了出去。

她这才走到了太后近旁，轻轻地将太后的手从茶杯上拿开，蓄满了茶，轻声道：“太后既然心中有事，为何方才不向六殿下提出来？”

太后冷笑，道：“你以为哀家提出来，他就会答应吗？就算他有意要放过他们，那个女人呢？她会同意吗？她等这一天想必等了很久了。”

“依奴婢看，六殿下虽是她所出，为人与她倒是并不一般；再说明日他便要登基为帝，此事若他有心想必也不是难事。”荣梅细声道。

“哼——”太后冷冷地说道，“即便如此，哀家会向她低头吗？就算她的儿子当了皇帝，她贵为太后，哀家也是太皇太后！”

太后端起了茶盏，喝了一大口后，露出恨其不争的表情，道：“怪只怪他们自己太蠢，哀家提醒过他们，在那两宫争斗未明之前，不许掺和到这内宫储君之争中来。可心竹的那个女儿竟然自己往里钻，主动去勾引老三；而心竹她亦被荣华显赫冲昏了头，迫不及待地就将女儿给嫁了进去。这还不算，竟然还帮着云絮宫的那位搜罗什么奇花异草，民间偏方！如今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又能怪谁！”

“哎——”

一声叹息之后，殿内又陷入了沉寂。

良久，太后方才幽幽地叹道：“如今，只要能保住林泽轩，哀家也算对得起林家了。”

“只是太后，此次投毒弑君之事真是那柳氏一族所为吗？”荣梅有些迟疑地说道。

太后转过头，看着她的目光冰冷、凌厉，道：“眼下这个时候，是与不是还有什么区别吗？当年，那公孙家族势力过于庞大，皇上才扶持了柳氏一族，意在让他们相互牵制，以达到平衡朝廷的目的。想不到，事到临头这柳氏一族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对此，那公孙一族想必已然谋划已久了！”

“可是，若此事如此这般不明不白，那皇上他在九泉之下……”说到此处荣梅有些泣不成声。

“这就是身在皇家的命运。”太后的目光有些飘忽，“如果此事真是公孙一族的谋划栽赃，事态倒没那么严重。哀家担心的是，此事背后是否另有玄机。”

“哦？”荣梅有些不解。

“你对那慕容怀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