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羽衣来到了青阳宫，没有象沐晓预期的那样在见过她后立即赶来，但终究还是来了。

“晓晓——”公孙羽衣看着她，带着伤感，带着歉疚，还有些别的情愫在里面，转瞬即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奴婢在！”沐晓低眉垂眼，恭顺地伺立在旁。

“够了，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装了。你以为我当真认不出你吗？”公孙羽衣咬了咬­唇­，说不出是怨是喜还是恨。在殿内来回跺了一阵，她再次在沐晓跟前站定，道：“我只问你，你是想出宫，还是想留在这里？”

沐晓心中生起一丝诧异，飞快抬眼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地垂了眼。心中揣测着她此番前来到底是何用意。有了先前她的姑姑——太后的教训，叫她如何不起防备之心？

公孙羽衣见她不答，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不是太后，不会那样对你。但你能保证今后你也能象上次那般侥幸吗？这宫里比你我想象的更为复杂！这里，不适合你。我看你还是出宫的好。而且……慕容怀他回来了，你应该听说了吧。”

沐晓心中叹了口气，她到底容不得自己在宫里，在楚亦寰身边的。她可以容得玉妃、婉妃受宠，却容不得她这个有可能夺走他的心的人。不过，看她的语气态度，与那太后倒是不一样，只是想自己离开，而非除之而后快。这不正合自己的心意吗？离开这里，轻轻松松、自由自在地重新开始。想到这里，沐晓依旧低垂着眉眼，恭顺地答道：“奴婢是官奴，即便是想离开也不可能的。”

“本宫说可以便可以！”公孙羽衣极其平静、肯定。但沐晓却听出了那平静下的狂喜与迫切。“这是为你准备的文牒，出了这宫你便是平民百姓，再不是低微的官奴。”公孙羽衣从袖笼中取出一物示于她眼下。

沐晓犹豫了一下，便伸手接了过来。不论如何，自己都不愿失去这个机会。

见她接了文牒，公孙羽衣似是松了口气。沐晓心中有些好笑，她紧张什么，莫非丹心自己甘愿留在这步步危机的宫中吗？还是以为自己也贪恋权贵，看上了楚亦寰，要与她争宠后宫？

“你既然决定了，就记住，出了宫后就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这样，与你于我，都好。”公孙羽衣的语气显得轻松而淡漠，带着丝丝的冷意。

沐晓忽然想起玉妃当日那媚入骨髓的笑容，她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自打自己来到了青阳宫，这两个月来，楚亦寰除却一两次未曾归宿外，似乎夜夜都在自己的寝宫度过的。想必宫里一­干­妃嫔都已嫉恨上自己，早盼着这一天了。

“娘娘——”在公孙羽衣迈步走出宫门的瞬间，沐晓忍不住喊住了她。看着公孙羽衣蹙起的眉头，戒备的目光，沐晓道：“我……可不可以看一个人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