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下人，是决不会随便消失不见的。除非，是主人的吩咐。自己从未发出如此的信息，那么就只有另一个可能。

沐晓看向始作俑者。

楚亦寰已坐在了榻椅上，斜倚着椅背，双腿自然的一曲一伸，几乎是半躺着。此时，他气定神闲地看着她。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他这是摆明了要自己亲自伺候。沐晓神­色­不动，心中却是骂了个够。

“臣妾这就去为皇上准备宵夜。”说罢，轻盈地转身，出了前殿往院西而去，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膳间。在踏出殿门那一瞬间，身后传来楚亦寰的声音：“有劳爱妃了。”

那一身“爱妃”让沐晓抖了抖。他半夜跑到她这里，第一件事竟是喊饿，真不知被人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不过，这倒也让她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他与她之间可以有些杂事岔开另一件她极力想回避的事。

膳间的下人都已经休息了。沐晓也懒得去唤，不就是吃个宵夜吗。她亲自动手好了，前世独自生活的经历，锻炼出了一手的好厨艺。更要紧的是，又有理由可以拖延个一时半会的。

但真正要动手，面对一桌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的素材，却又不知该从何着手，做什么饭食。歪着头想了想，看着那晚饭剩下的半碗剩饭，沐晓决定做个简单的瘦­肉­皮蛋粥。

不一会，粥便熬好了。来到前殿，却见楚亦寰不知何时已然褪去了外袍，只着了内里的单衣，依坐在那里，身上有着沐浴后的清香。半阖着双目，眉宇间似有着淡淡的疲惫。

当她将粥轻轻放至他目跟前，如愿看到他睁开双目看到眼前的食物那一刻的迷惑与惊诧。沐晓心里很是爽，他堂堂皇帝，皮蛋瘦­肉­粥之流自然是登不上他的餐桌。只见他拿起小勺，舀起、品尝，眉宇间顿时舒爽起来，道：“爱妃的手艺还真不差啊！”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讶异与欣赏。

沐晓瞪眼，就知道膳间的人也是他一早遣散的。这家伙，到底脑子里在转些什么？不过想归想，还得作出一副温婉谦虚的样子，跪坐在桌子的对面，道：“臣妾出身寒微，做不出甚雅致的羹肴，望皇上恕罪。”

楚亦寰的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爱妃谦逊了。此等清粥，开胃爽口，只怕御厨都做不出此等滋味呢。”

不知为何，他的这番褒奖话语，听在沐晓的耳朵里，总觉得另有所指，当下微笑、垂首，不再接口。楚亦寰亦不再戏弄于她，端起了碗，稀里哗啦，不消片刻便喝了个底朝天，完了，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沐晓心里不由好笑，如果让别人知道皇上吃剩饭还吃得这么开心，不知作何感想。如若让太后什么的知道了，是不是该定她个欺君罔上、罔顾君安的罪名啊！

“膳间还有，臣妾再去为皇上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