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像看一只任人宰割的可怜虫:“铁头功这么土的功法,老子才不屑去练。”
牛哥抱拳道:“兄弟,我阿牛有眼无珠,刚才的事还望海涵。”
武阳骂道:“老子一直和颜悦色的,你当老子好说话是吧?我跟你说,我这人喜欢狠角色,你要一直狠下去,也许我就当你是个屁,把你给放了,可你这个破落户,现在却服软了,老子少不得就要教训教训你了。你也给老子跪一边去,没一天一夜,你小子甭想起来!”
说完他一个耳光扇过去,牛哥那偌大的身体就像滚葫芦似的滚开了,然后他直起了身子,却发现自己不仅半身不遂了,而且张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
武阳看这三人歪歪斜斜地跪着,又骂道:“真是乌合之众,跪着都不整齐,好好跪着,谁要敢偷懒,加罚三天!”
说完他伸了伸懒腰,又躺了下来。可他是个忙人,才过了两个多小时,又听着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来的还有熟人丁博,显然他是真的为自己带来病号,这觉看来是不能继续睡了。
其实丁博早两天就该来的,可是事情也是一波三折的。首先,他决定带二叔来看守所找一名校医看病的事,被大家给强烈鄙视了一番。
因为这事情实在是有点儿戏,首先是去看守所找医生给省公安厅的党委书记看病,这事怎么就那么不搭调呢?然后这名医生还是校医,还是犯罪嫌疑人,这事怎么就那么不靠谱呢?更何况,人家丁书记得的是癌症啊,而且是癌中之王的肝癌!你一个校医,又不懂外科,怎么可能有用?
丁书记对自己这个侄子还是很有信心的,不然也不会大老远跑邵海来,人家可是杜塞尔多夫大学的高才生啊。省城大医院都让他放弃治疗了,没有任何外科医生愿意帮他做这个手术,于是他就跑侄子这来,死马当作活马医呗。
丁书记丁伟是个要强的人,也是个工作狂,在酒桌上也是个强人,所以这才会在50出头的时候弄成了个肝癌晚期。当然,在确诊之后,他并没有告知任何人,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组织上还不 ...
(知道他得了这个病的。
丁伟的意思就是,哪怕就是死在岗位上,也不要弄得凄凄惨惨的。
陪同他来邵海的还有儿子丁磊,他对于自己的堂兄将父亲交给一名校医治疗的做法非常不满,认为堂兄就是怕担责任,不过因为丁博的坚持,再加上丁伟自己的妥协,丁磊最终也不得不同意。
不过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进看守所找人的过程,竟然也受到了阻碍。因为看守所的领导得到了周强的指示,在结案之前不许任何人再见武阳。
当然周强之所以下这个命令,是没想到丁伟会去看守所里见武阳,这没道理,实在没道理,这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啊。
接到电话之后,周强亲自赶到了看守所,他不是有胆子阻止丁伟,而是他不得不阻止,因为他已经派人进去修理武阳了,万一武阳此时重伤的模样被丁伟看到了,那他这帽子还能戴在头上么?
而且如果武阳是丁伟家的什么人,那帽子丢了还是小事,只怕追究下来自己都要负上刑事责任。周强一开始是担心,阿牛他们三个进去对武阳的折磨不够到位,让滕长光不满意,现在他却又担心阿牛他们几个做得太过份,使得他下不了台,这心态的变化,也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他自己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不是他不懂,世界变化太快啊。这句烂大街的话,现在用来形容他的心情实在太贴切了。
丁伟在看守所的接待室里终于等来了周强,他的脸色本来就很黑,因为放疗,他头上的头发还掉光了,现在戴了顶帽子掩盖着,见到周强来,他的脸就更黑了:“周强,你好大的架子,我下午1点过来这里,足足等你半个小时,好大的官威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丁书记,都是我的错,一会我做东,我自罚三杯!我真不知是丁书记您会来这里视察工作,这个……”周强一边敷衍一边在揣摸丁伟的来意。
他见丁伟是坐在轮椅上来的,不由心里嘀咕:“丁书记莫不是得了什么大病了?”但他毕竟是下属,总不能问人家怎么坐上轮椅了吧?他们的关系还没到那地步呢。
丁伟毕竟也不是来视察什么工作,于是举手打断了他:“我不是来视察工作的,我就是来探视一个嫌疑犯的,他叫武阳,是我的一个亲戚,周大局长,你能高抬贵手,安排我跟他见一面么?”
周强的冷汗下来了,这武阳竟然是丁伟的亲戚?这该死的陈林,不是说把背景都调查清楚了么?他小子就这么调查的?回头老子跟你没完!
现在他担心武阳的安危了,就希望他没被折磨得太惨,还能见人,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这一刻,他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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