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瞧把人气得,“怎能对长辈如此说话!”
“阿雅以为如何?”他父亲是个聪明人,顺利地把注意力转到我身上。顿时一双双眼睛直盯向我。可怜正斟酒的我,不回答不是,回答了更不是。我一个九园的小小侍女,听了这些秘密已经大为不妥,还得问我——以为如何?这要至我以何地呢?
老太太见我犹豫,“问了你,就回答。”
瞧这话说的,语气、字眼都捏得恰到好处,既顾全了纳兰家父子的颜面,又表达了自个儿不太高兴的意思。当然,颜面是给在座的各位看的,不高兴是呈给我的。
纳兰晨——,你就不能救救我吗?哪怕说上一句:我们的家事怎能让一个外人参合!他却眉眼舒展地接过我手中的酒壶,自斟自酌起来。
我抚了抚额角,迫不得已,也要站对队伍不是?“温文尔雅”的两父子都被逼成这样,看来梅园对这一家子是何其重要。
我缓了缓气,才道:“阿雅以为这事需慎重。”
一双双眼睛又盯上我一回。
我清了清嗓子,“从小我就觉得梅花是世界上最雅致的花。梅园的梅花从冬开到春,红的、白的,淡红的,美好极了!”
我看了看长长的桌子,“这桌上满满的一桌,可都和梅有莫大的关系呢。”顺手拿起少爷刚斟好的酒,一饮而尽,微微的辛辣之后是梅花浓郁的芬芳。
就着酒气我的胆子大了好几分,“没想到梅花、梅子还能酿酒入菜,这样的美味何其独特!”
我笑了笑,“梅园于老夫人,于老爷,少爷,甚至各位和纳兰家沾亲带故的董事是生于斯、长于斯的剪不断的渊源,是故事,是回忆,不是吗?这些纳兰家老祖宗留下的遗产,弥足珍贵的意义莫过如此。”
一番话说得大家目光闪烁。晨也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我笑笑,继续道:“先不说这梅园关系到几百员工的生计问题,最重要它是纳兰家所有事业的根本,如显眼的标志,标志的是纳兰家的实力、财力。如若梅园轻易一关,怕会谣言四起,大家首先怀疑的是纳兰家的资金问题,所谓‘人言可畏’,难堪恐怕最先就会显现在股市上……”
“这?”……
此话一出,董事们的底气下去了大半,沉不出气的先倒向了“不赞成”的行列。
对上晨的眼,他对着我淡淡一笑。我吁了口气。
最后纳兰家的儿子做了总结性的发言:“我纳兰王子在此保证,梅园绝不会拖累其它生意,更不会动用属于各位董事该得的一分一毫。”
老太太也说:“梅园的未来总是有些办法的,各位就甭操心了。”
宴席散时,有对我另眼相看的,有对我嗤之以鼻的。难得老太太对我笑了笑,笑容里蕴着几分赞许。
当时,我正懊恼碟子事故呢,小心翼翼地看着阴晴不定的少爷。
可惜没有逃过他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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