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父亲的话中我还听到了另一个危险,亦是困扰着我的第二个问题:薛弦止。
薛弦止是我的异母兄弟。父亲膝下不得意,只有我们两个。弦止的娘是我母亲陪嫁的丫头,后来成为父亲唯一的妾。他自幼孤僻,寡言少语,他娘死后,尤其地古怪起来,几乎到了离群索居的地步。我从来没有感觉他会对我构成威胁;直到虹线野出现,将他收为弟子,并支持他在新安组建和训练了一支新军。我没想到他这样孤僻的家伙能练出什么像样的军队,但事实上,他成功了。他的新军成为父亲的掌上明珠,而他亦水涨船高,身价骤增。我不信父亲会将薛家军拱手让与他人,可我的这个兄弟却不是外人,他已严重地动摇了我的地位;这一次果断地易守偃师使他进一步为父亲所宠信,下一次的高层会议中必将加入他的席位。
沉默片刻,父亲的声音缓和下来,“秋波劫没有进展?”
我说:“她需要一点时间。”
父亲点一点头,说:“那个樵夫还在北市?”
我点头。尉迟桥已占领了北市。
父亲:“尉迟桥没去找他?”
我说:“没。”
父亲颔首:“尉迟桥骄傲得很,都说藏刀会站到最终胜利者的一边,尉迟不想沾他的光,或不想让他沾自己的光。”
我问:“爹以为他是藏刀吗?”
父亲:“他是谁已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世人的看法,只要有利于我把他当谁都行。”
我说,“若尉迟桥想通了,亲自去请那樵夫并如愿,对我们不是很不利?”
父亲:“那你就让秋波劫抓紧些,但不要操之过急,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无法控制的,我们努力就够了。”
唐遮言作品集·藏刀·十八日作者:唐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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