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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同归于寝 > 40 # .

40 # .

安然终于让这巨大的动静儿给醒了。她眯缝着眼睛看着漆黑空荡的屋子,思维有点儿短路。

不过她显然也没想把线路搭上,下意识伸手在床上摸了摸,没找着那只熊,便就近拽了只兔子抱进怀里。脑袋一歪扎回枕头上,继续睡了个昏天黑地。

…… ……

除了竹马哥哥,谁还能管安然叫最最亲爱的……还有谁?还有谁?还有谁?

chapter 49(上)

安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所有的毛绒玩具都不见了。

她看着空荡荡的大床有一瞬间的迷茫,紧接着扑棱一下坐起来又跳到地上。然后快速地在卧室里寻么了一圈儿,却连它们的影子都没见着。

只发现沙发前面一片狼藉,杯子倒在茶几上,果盘撒了一地。

可她根本无心关注这些。

安然赤着脚在卧室中央站了一会儿,然后扑过去拉开卧室的门就往外冲。

正巧赶上两个女佣上来打扫,三人结结实实撞个正着。

“陈远衡呢?”她‘噔噔’往后退了两步,也不顾上额头生疼,抓起一个人就带着哭腔儿问,“陈远衡呢,陈远衡在哪儿?!”

女佣摇头。

“那你看见我的东西没?一大堆毛绒玩具,还有一只和我差不多大的熊!”

还是摇头。

安然负气地一把推开了她,开始像没头苍蝇的一样挨个房间乱撞。

她早就发现了,陈远衡的卧室少有人来。而且她一早就特意交代过,她的东西不准随便乱碰。

现在一晚上的时间床上所有的玩具就都不见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她招他惹他了?!还是那些玩偶招他惹他了?!

他知不知道那些东西对她很重要,尤其是那只熊,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几乎整个上午,安然就这么穿着件睡衣,头没梳脸没洗地问遍了所有人,翻遍了别墅内除了陈远衡书房以外的所有房间。就连陈九茴偶尔回来住的那栋小楼也没放过。

可她既没找回自己的东西,也没见到陈远衡的影子。

快到中午的时候,安然折腾得实在是累了,就一ρi股坐在了主楼外面的台阶上。可也只是稍微喘息了一会儿,便猛地一下起身,冲进厨房里拿了把剔骨刀出来就往楼上去。

老管家这下可彻底被惊到了,“安小姐,安小姐……您这是­干­什么?”说着摆摆手,立刻呼呼啦啦一大堆人就要围上来。

“别过来!”安然举起刀横着一比划把人又给逼退到楼梯下面。

老管家这次急得差点儿没哭了,“安小姐,您……您把刀放下好不好,咱有话好好说!”

陈远衡今天没吃早饭就出去了。之前安然满世界翻箱倒柜儿的时候,他就赶紧打了电话过去,可男人只是冷冷地说了句“由她去”便断了线。

于是他也就吩咐别墅里的人,不管安小姐怎么折腾都甭管,只当她锻炼身体!

他是过来人,约摸着这小两口儿是闹别扭了。这种事的确外人不好参合。而且床头打架床尾和,回头自己就没事了。

可谁知道头还没回呢就闹大发了!连刀子都动了!

“安小姐……您千万别想不开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回来可怎么跟先生交代!”

“想不开?”安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反应过来后竟然手腕一翻挽了刀花儿,“韩叔给你添麻烦了,你放心,我没想不开!”

“那您把刀放下行不!”

“行啊!”安然答应得出其意料的痛快,“那麻烦你把钥匙拿来,我要进陈远衡书房!”整个别墅就那间屋子上锁,她那些毛绒玩具十有八九是被陈远衡藏里面了!

“安小姐……”老管家一脸为难,“不是我不给您开,是我根本没钥匙。那间书房除了先生和九茴小姐之外,别人是不能随便进的!”说完忽然想起什么,怕安然误会,赶紧解释了一句,“九茴小姐是先生妹妹!”

安然眯起眼睛,似乎在考量他这话的真实度,“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说完转身快步上楼冲到了书房门前,然后手起刀落劈开了锁头破门而入。

…… ……

BOSS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chapter 50(上)

可当安然冲进屋子的时候,那孤注一掷的希望仍旧是落空了。

书房里的摆设简单的可怜,除了一张沙发,一张宽大的书桌和转椅,以及靠墙那一大排装满了书的书柜外,在没有其他东西。

其实她心里是明白的,陈远衡拿了她的东西百分之百会直接扔掉。

可她就是不死心……

那些毛绒玩具都是她爸爸妈妈给她的,每年生日时一人一只,14年,一共28只。14岁以后她就再也没收到过。

“嘡啷”一声,安然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她也跟着缓缓蹲下了身子,抱着膝盖死盯着眼前的某处,满眼的悲伤难过。

大滴大滴的泪水落溅落在地板上开了花。她抽嗒了两下,然后一咧嘴,“哇——”地一声就嚎了出来。

最亲近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她再也回不来了,就连几只玩具她也留不住!她想不明白,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陈远衡为什么非要和几只毛绒玩具过不去!

是不是她上辈子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现在才要受这些痛苦来还债。活该孤苦伶仃,活该被人欺负……

安然越想越难受,越想哭的越凶,大有哭倒长城淹没六国的趋势。

可她这边蹲在书房里哭得昏天黑地,那边老管家和一大堆人堵在门口也只能­干­着急。

这间书房除了陈远衡兄妹以外是任何人都进不得的,基本上就是“本门重地,擅入者死”,连平时打扫卫生也不用他们。

所以就算安然现在把门砸开了,他们也照样没胆子进去把人劝出来。回头万一缺什么少什么,谁都担待不起。

不过好在就在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陈远衡回来了。

他昨天晚上在书房里生了一宿的闷气。今天天刚亮公司那边就来了电话,有些紧急事务需要他处理,一直到现在才忙活完。

安然今天这种反应完全在陈远衡意料之中。毕竟她和许墨林感情那么好,他是知道的。

可这会儿真亲眼见着她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他昨天晚上强压去那股火就“噌”一下立刻又蹿得老高。连着酸水儿一股子一股子的往外冒……

她讨厌他误解他,甚至是恨之入骨。不管他怎么放下身段来讨好来解释,她都不愿意转头看一眼。

许墨林送她个破玩具不见了她就崩溃地像是全世界都毁灭了一样!

­操­……

陈远衡黑着一张脸把所有人都给撵走了,然后看着地上的人挑了挑眉,“哟,哭得挺欢实啊!”一抬脚,把地上的刀给踢出去。

安然这会儿哭得直咳嗽,抬起头看着他老半天才说出话来,“你把我的东西都弄哪儿去了?”

“你的东西?”陈远衡看见她眼里的紧张止不住冷笑,“你说那些破玩具?”

“你才破呢!”安然扯着嗓子冲他吼,“你全家都破!你知不知道它们对我很重要!”

陈远衡哼了一声,没说话。

他知道,他怎么不知道!

他妈的都快气死他了!他把心掏出来她扔地上当垃圾,可许墨林就是送她个破树叶都当宝贝!

说到底,不过是送她东西的人重要!

陈远衡咽了口气,胸口那里忽然隐隐地一阵疼。好像自打认识安然之后,他就落下这么个毛病。

…… ……

想怎么虐boss?让他后半生都不能人道,好不好?

chapter 50(下)

安然从地上站起来擦擦眼泪,“你把它们还给我好不好!”

“安然,你这是求我呐?真难得啊!”陈远衡露出一副好笑的表情,“不就是一堆破玩具么,明天我给你买新的,要多少有多少!”

“陈远衡,它们招你惹你了,你快还给我!”

他忽然笑了出来,十分愉快那种,“我就是看着不顺眼,都扔了怎么着吧?”今儿一早头出门的时候,他特意拿个麻袋把东西都装了然后带走扔掉的。尤其是那只熊,他昨天晚上就给毁尸灭迹了!

安然怔住,继而满眼的焦急和难过都化成了愤怒。

可他见她那样儿,更来气。眼神里也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狂妄­阴­狠,“安然,别说是几只破玩具!就是许墨林他爹,我看不上眼了也照样不会给他好日子过……”

“陈远衡,你个王八蛋!”她终于爆发,像是疯子一样张牙舞爪的冲了上去。

陈远衡早就防备她这手儿呢,往边上一躲,伸手就要去钳她手腕。可安然怒不择路的脚底下不知道绊了什么,忽然腿一打弯就往前扑了过去。

他一惊,想去抱她已经来不及了。然后一句“小心”刚出口,她便“咚”地脑袋撞上书桌,连叫都没叫一声直接磕晕了过去。

“安然!”他一个箭步窜过去把人扶起来半抱在怀里,伸手往她磕到的地方一摸,一片粘腻,肿了挺大一包。

陈远衡吁了口气,把人打横抱起来的同时忍不住一阵后怕。

那地方离耳后枕骨就差了几厘米,真要磕上了,这丫头保不齐就小命儿难保了!

接下来又是一通人仰马翻手忙脚乱。

也不知道是磕的邪乎了,还是怒急攻心,安然一直没醒。

把她在卧室安顿好,伤口也消好毒上好药了,陈远衡这心又提起来了。

他朦朦胧胧地记着陈九茴好像说过,人的脑袋就那椰子似的。外面壳­棒­­棒­硬,里面却坑爹的很。有时候磕了撞了的,瞅着没啥,可保不齐里面就出了问题。再一耽误,挺不了多久人就没了。

越想越坐不住,最后陈远衡觉着还是应该去仔细检查一下。可安然现在这状况他是不敢随便乱搬动了,赶紧给相熟的医院打了电话,叫他们派车派专家,过来接人。

挂断电话他坐在床边上盯着昏迷中的人看了一会儿,忽然间觉着口渴,便起身去给自己倒水。端起杯子正要喝的时候瞥见门口卧了团毛茸茸的灰­色­,不用想他也知道是陈九茴家的腊肠。

可那狗嘴里叼了个东西反光,晃了陈远衡的眼睛。于是偏了偏头,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眼熟。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从狗嘴里把东西抢了过来。

果然是那只熊脖子上的项圈,昨天他一气之下把它扯下来从窗户撇出去了。想不到竟然被这只狗给捡走了。

那一大堆的玩具是没有影儿了,这项圈儿还在,要不要还给安然?

还回去或许能让她找点儿心里安慰。可他眼睁睁看着的女人想着其他的男人,他就不难受?!谁来安慰安慰他!

不还吧,她哭天抹泪儿的,现在又把脑袋撞伤,他看着还是心疼……

妹的,敢情他上辈子作孽了,这辈子才碰见这么个拧巴丫头来磨他。

打也舍不得,骂也舍不得,丢了更是疼得直上不来气儿!

“唉……”陈远衡长长地叹了一声,还没纠结出个头绪呢,那项圈上的铭牌忽然哗啦一下散开了。

原来那上面是有暗扣的,又被摔又被狗咬的早就坏了。昨天晚上他也没注意。

陈远衡愣了愣,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个小型的相框……里面一寸大照片是个眉清目秀的女人。那鼻子那眼睛那嘴,和安然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却比安然多了份成熟的风情。

某个念头在脑海了乍现。

然后,陈远衡盯着照片上的女人,平生第一次觉着这世界都要崩坏了……那熊是安然过世的母亲留给她的,或许那些玩具都是……

可他竟然把他老丈母娘留给她媳­妇­儿的东西给扔了!

完了,他摊上大事儿了……

、…… ……

评分啊,留言啊,顶贴啊……不然你们都摊上大事儿了,哈哈哈哈……

chapter 51(上)

救护车到别墅的时候正好赶上陈九茴今天也回来。

她跟上去简单问了下情况,又扒拉着昏睡中的人粗略检查了一下,“没事儿,不用去医院!顶多轻微脑震荡,养两天就好了!”说完大手一挥,把急匆匆折腾过来的医生护士就这么又给打发走了。

“你跟着瞎搅合什么啊!”陈远衡黑着张脸就要跟她急。

瞎搅合?!妈蛋的瞧不起她,男科大夫她也是大夫?!

陈九茴鄙视他一眼,闲闲地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那脑CT什么的都有辐­射­,做完一次一年之内都不适合生孩子。回头你要是给人姑娘弄意外怀孕了,这孩子你是留啊还是不留啊……”

陈远衡顿时被噎死在那里。

陈九茴这话说的没错。他现在顾及她情绪不好一直忍着不碰她,可以后还能一直盖棉被纯聊天儿?!

万一哪天一个不小心,安然真有了,可因为这点儿原因这胎又不适合要,那可得怎么办?!

想到这儿,陈远衡思绪一顿,脑袋里忽然一道白光乍现。

一直以来他只是觉着喜欢安然,想要和她在一起,甚至是以婚姻作为许诺也不吝惜。至于孩子,这个问题似乎深远了一点儿,暂时还没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今天陈九茴这么一提起来,好像两个人要真有个孩子的话……似乎,也是件相当不错的事。

…………

安然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外面天都已经黑了,脑袋上被撞的地方一跳一跳的疼。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摸那里,结果还没触碰到,就被一只宽厚温热的大手给攥住了。

“别碰!那里磕破了刚上过药,小心感染。”

安然听话地把手垂了下去。可紧接着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就看见陈远衡此刻正坐在床边。目光灼灼,笑容殷切。

她扑棱一下坐了起来,结果用力过猛,顿时脑袋生疼,天旋地转的眼前直冒金星。

“哎?然然,你小心点儿!”陈远衡赶紧去扶她,可安然牙咬忍着疼一脸嫌恶地一把给他推开了。

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暗淡。

陈远衡看着她闭眼皱眉一脸痛苦的样子又心疼又着急,却也只能站在床边,不敢再去碰她。

安然侧趴着身子老半天才稍稍缓过劲儿来,这时候才注意到身底下压着一大团东西,软乎乎毛茸茸的。

竟然是只比她原来那只还大的熊!颜­色­差不多,款式略有不同。脖子上挂着的项圈是她的,明显是被修补过了。

陈远衡见她盯着熊发呆咳了一声,“然然……这只熊你先抱着!我以为那熊是许墨林送你的,我实在气急了,你原谅我这次别跟我一般见识成不。回头我肯定给你找只一模一样的回来……”

“陈远衡……”安然轻声打断了他,“你可以闭嘴了!”

陈远衡张了张嘴,静默了两秒后声音忽然低落下去,“对不起!”

安然连个眼神也没给他。

那些玩具都是她爸爸妈妈留给她的念想,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对不起有什么用?!他找来一模一样的又有什么用?!

“陈远衡,你不用和我道歉,‘对不起’这三个字,说实在的,你不配用!”说着,她把项圈解下来攥在了手里,“还有,别弄脏了我的东西!”

陈远衡心里一沉,然后就看见安然抱着那只熊跳下床,一抬胳膊把它扔出了窗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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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1(下)

陈远衡这次算是替自己把仇恨值拉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点。

安然当天晚上忍着头疼收拾了包死活要走,他就跟在她身边打转转低伏做小赔礼道歉。可好话说尽了她也没反应。

他没了章程,只好牙一咬心一横,又使出杀手锏……

“安然,我该说的早就和你说了。你今天要是真想试试我底线在哪儿,我很乐意给你个惊喜!”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出门离开了卧室。

安然手里的箱子颓然落地,然后她狠狠一脚踢在上面。箱子划出去一段距离结结实实撞在镜子上,顿时碎玻璃散了一地。

她多想不顾一切地破罐子破摔和他鱼死网破!

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她要顾及的,终究还是太多太多……

…… ……

第二天一大早百货公司的人上门送来一卡车的毛绒玩具。

佣人们成批成批的把它们送到房间,直到偌大的卧室几乎要装不下。可安然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选择无视。

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冷战。

安然不光无视那些玩具,更加无视陈某某。一句话不和他说,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往他身上瞟。

某天晚上的时候安然拿了个本子坐在床上画速写练线条,陈远衡见了就涎着张脸凑了过去。

“你这画的男的还是女的啊?”

安然继续在纸上飞速的涂抹着,当他是空气,听不见看不着。

“唉,你哪天给我画个吧!”

还是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那个,你这衣服上……”这次他­干­脆把手伸了过去,在本子上绰绰点点地,“你这衣服上画两个花应该更好看……”

安然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忍无可忍地转过头,和他说了这一星期以来的第一句话,“人的审美观点和畜生总是不一样的!”

完了‘撕拉’一声把那页纸撕下来团成一团扔掉了。然后本子一合,往床上一躺,蒙头睡觉。

陈远衡脸­色­瞬间发黑,看着她单薄的后背嘴角的肌­肉­抽了抽,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只能是默默的在另一边躺下关灯睡觉,明天继续努力。

可怎么也睡不着。

黑暗中陈远衡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有些负气。

这几天几乎使劲了浑身解数去讨好她,无奈那安然丫头就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搞得他回回碰钉子,没一点儿效果。

还经常被陈九茴背地里嘲笑。

他本来就是个脾气不好的,而且也从来没哄过谁,能做到这一步连他自己都觉着不可思议。

有时候耐­性­用光了实在是想玩儿硬的,把她绑起来狠收拾一顿。可左右也不过是想想而已。

毕竟这次本来就是他的错。而且以后日子还长着,河蟹神马的很重要,搞得太僵了不好收场还是他遭罪。

他默默地叹息一声,忽然说不出的无奈。

没办法,套用陈九茴的那句话……该装孙子的时候,果断还得装!不然功亏一篑,之前的功夫也白费了。

可这个时候的陈远衡还不知道,平时不攒rp的后果就是……想装孙子,老天爷都不给你机会!

…… ……

不给机会哟……

想不想吃­肉­……

chapter 52(上)

安然爷爷这个月末生辰。

安老爷子在职多年带出来的学生不少,往常年这个时候,安然小叔总是要张罗着热闹热闹的。

今年许墨林出了意外,事情才刚刚过去一个月,大家也都没心情想着去大­操­大办。

可老人家过一年少一年,所以回家看看爷爷还是非常必要的。

安然提前一天给常去的一家蛋糕店打了电话,按照安老爷子喜欢的口味预定了好几种无糖点心。

今天又特意起了个大早把自己里外捣扯了一遍,准备先去取点心,完了回大院儿。

陈远衡今天没去公司。

大清早上醒了之后健身房里折腾一圈儿,这会儿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便翻报纸边等早饭呢。

这会儿看见安然背着小包儿,拾掇地立立整整的下了楼忍不住愣了愣。紧跟着脑袋一转,就反应了过来,“回去给爷爷过生日?”

安然目不斜视地走下楼梯,一如既往地当他是空气。

“唉……然然……”陈远衡赶紧起身,屁颠颠儿追了过去。

安然在门口那里被拦了下来。她皱眉往后退一步和他拉开些距离,嫌恶的把头撇开不去看他。

然后想了想,感觉要是不和他交代点儿什么有可能今天就出不去门,才百万分不情愿地开了口,“爷爷过生日,我回去看看他。住几天就回来继续蹲监狱!”

陈远衡顿时脸­色­暗了暗,心里一阵阵地不是滋味儿。

她竟然把和他呆在一起看做是蹲监狱……

安然见他杵在那儿挡着去路,既不说话也没有让路的意思,便有些不耐烦,“你放心,我知道你的厉害,不敢跑!”

“然然我不是那个意思……”陈远衡一着急差点儿把自己舌头给咬了,“你早饭都没吃,吃完饭再走行不行?”

“不了。”安然想都没想就拒绝,说完绕开他直接走人了。

…… ……

安然取完点心在商业街又转悠了一圈儿,买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然后才回大院儿。

到家正好中午,一进门冷冷清清的感觉。

安然她小叔两口子人都在单位,得晚上下班儿才能回来。

安心后天开学,今天回学校收拾宿舍去了。其实熊孩子的学校也在C市,完全可以走读。可她嫌回家爹妈管着不方便,­干­脆选择住宿舍。反正她们学校住宿管理不严,也没什么限制。

保姆吴婶儿从厨房里出来,见是安然回来挺高兴。正想说话,又赶紧做了个小声儿的手势。安老爷子打从出院之后,就养成了午睡的习惯。

安然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边点点头表示明白。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便转身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结果刚一进屋儿,包儿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陈远衡。安然本来没记着他号儿,前段时间是他死皮赖脸非把自己号码存进了人家手机里。

她没接。

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等到消停了正准备关机,短信提示音便响了起来,还是陈远衡。安然烦躁地蹙眉,想直接关机,结果手一滑竟然给点开了。然后看着上面那句话,顿时想把手机给砸了……

我在外面,10分钟不出来直接上门!

…… ……

最近一段严重失眠,这两天头疼准备去试试针灸理疗。所以今天和明天都是一更,对不住大家了……

ps,结尾倒计时了,不知道大家赶紧出来木有,一定木有!

另外,关于九茴妹妹的故事,那些亲想看~不妨留个言评个分,要是感兴趣的多,兽兽下篇就写九茴……

chapter 52(下)

安然火急火燎地跑下楼,结果发现院子外面连个人影也没有。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陈远横说的外面是指大门外。于是赶紧撒开腿往外面跑,生怕晚一秒钟那个瘟神真的找上门来。

陈远衡的黑车就停在上次差点儿撞到她的那个丁字路口拐角处。

里面的人见她匆匆跑来,咧嘴笑了出来……这丫头还真是得用吓唬的。尤其这招,百试不爽!

可安然却忽然在十来米之外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然后像做贼一样东张西望了好一阵儿,见周围没有其它活物才继续往这边儿奔过来。

陈远衡皱着眉乐出来,心里又气又无奈。这一出整的,跟特务接头差不多了。敢情跟他在一起就这么见不得人?!

刚想到这儿,安然”嗖“地一下窜了上来。车门甩的连报警器都震“嗷嗷“叫唤,扭过头,横眉怒目的就朝他兴师问罪……

“你疯了是不是!你怎么能跑这儿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哟,小丫头急了!急了就好,比要死不活的不搭理他强。

“陈远衡,你这样儿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呗,看见了更好!

陈远衡心里哼了一声,嘴上敷衍道:“放心吧,今儿又不是周末,都上班儿去了,能有几个闲人!”怕她继续纠缠起来没完,急忙转移了话题,“唉,我说你这一上午就没觉着少点儿什么?”

少点儿什么……安然疑惑,继而惊怒地瞪大了眼睛:“陈远衡,你又拿我什么东西了?!你这人还有没有点教养!”

两句话,气的陈远衡差点儿把车顶给掀起来。

“从小缺爱,没教养。”掏出串钥匙‘哐啷’扔到了仪表盘上,完了赌气地一转头,黑着张脸看向外面。

今天早上安然前脚一出门,他就坐在沙发上开始发愁……

这都小半个月了,还是这样儿。继续下去什么时候是头儿啊?

办法不是没有,可他不想再用了。总让她这么委委屈屈的,他心里也不好受。而且早上她那两句话说得他心里难受的跟什么似的。

他心里一直都明白,安然对他的是恨,真真切切的恨。所以许墨林车祸的真相一天查不清楚,这个结就一天打不开。

可偏偏许墨林的事上边的人注意了,查起来阻力不小。一时半会儿的他也得不出个准信儿……

越想越头疼。他早饭也没吃,抱着脑袋上了楼。 结果刚进卧室就看见床上一串钥匙,安然落下的。

陈远衡看着那钥匙,当时就乐了。他这正愁着没名头呢,威迫利诱这种事情,有时候多了个借口它就能冠冕堂皇。

于是拿起钥匙,哼着小曲儿直接就奔了过来。

其实不是知不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

可就算是他做了在好的心里准备,她都有本事轻轻松松的就把他的火气给起来。

…… ……

高烧39.8俺还坚持更新,我是好孩子吧……求……

顺便推荐篇新文《重生不做闺秀》日更速度有保障,可以养肥先~

chapter 53(上)

低气压在车内蔓延。

安然盯着仪表盘上自己那串钥匙看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地伸手拿过来了口袋里。

大院儿的治安管理很严格,外人根本进不来。安老爷子年纪大了嫌出来进去的不方便白天都不锁门的,所以她今天回来也没用钥匙,更不可能发现忘记带了。

陈远衡其实一直从后视镜里瞄着她呢。

这会儿轻咳一声,一副家长的语气教育道:“以后自己的东西看住了,四处乱丢回头找起来费不费事!”

安然有两秒钟的静默,随后意有所指地幽幽开口,“丢了也没丢别人的东西。装什么好人?!”说完推门下了车。

陈远衡再次被噎得差点吐血。可脑袋还算清醒,记着自己过来的主要宗旨是­干­嘛的!于是赶紧屁颠颠儿地推门下车,跟车头那儿给人拦住了。

然后牙一咬,心一横……“然然……我早就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行不行?”

“陈远衡……”安然叹了口气,把眼睛瞥到一边不愿意看他,“说句实话,我真没那力气跟你置气!”

“那你­干­嘛还总一直这样儿……”

“你不知道我是真讨厌你么!”安然皱眉,已经不耐烦,“赶紧走吧,估摸着这院子里得有一半的人知道你的大名。邻里邻居的,我不想让人看见了惹闲话!”

“怕人看见……”陈远衡轻轻咀嚼着她的话,忽然笑了出来,“已经有人看见了!”话没说完,他已经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死死将人禁锢在怀里。两人位置对调,他低下头恶狠狠地咬住了她嫣红的。

然后,一辆黑­色­的四个圈儿从两人身旁的马路上驶过。车窗半摇,里面一脸惊诧和安然视线相接的人,正是许墨林的父亲许天华!

那一瞬间,安然仿佛被施了咒。就那么挺在那里,无法动弹,也不能思考。

陈远衡什么时候放开她的,她也不知道。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许天华的车子早就不见了踪影,空荡荡的马路上只剩下他们两个。

安然抬腿就要跑,却被人一把抓住……

陈远衡哼了一声,懒洋洋的调子里满满的暧昧和轻佻,“刚温存完就转身走人,然然你也太没良心了吧!”

“你放开我!”安然跺着脚,差点儿就要哭出来。说不出是焦急还是愤怒,疑惑是其它什么,“陈远衡,你故意的!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他轻声笑了出来,“我承认我是故意的!不过我可舍不得你死!”

“你个混蛋!”

“你不早就知道了么?”陈远衡眯了下眸子,刚刚低伏讨好的神­色­早已不见,只剩下一脸高深莫测的似笑非笑,“想去解释?安然,你觉着许天华会相信刚刚眼睛看见的,还是相信你的几句话?”

“会的!许伯伯回信我的!刚刚就是你陷害我!”

“陷害?!”她本来就是他女人,亲个嘴还用陷害?!陈远衡好笑地挑了挑眉,缓缓靠近她脸庞吹了口气,“安然,别自欺欺人了。许天华相信你又怎么样?可你就能心安理得?别忘了,我两个,可是连比这个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 ……

说boss不腹黑那个同学,哈哈,这货其实是明黑……

今天退烧了,谢谢大家关心。

天热注意防暑,但是也要注意别着凉哦~

chapter 53(下)

安然咬着­唇­,脸­色­苍白如纸,却无法反驳。他说的没错,他们两个,最不堪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过……被强迫的又怎么样,白纸上的污点,有了就是有了,终究抹不掉的!

她那副模样让陈远衡几乎心软,可也只是几乎。

安然嫌他见不得人,他心里气的慌,正好那时候看见有车过来便吻了她。其实这行为多少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会那么寸,偏偏车里的人竟然就是许天华。

可那又如何?!

陈远衡思维系统强大的异于常人,脑袋一转便忽然有了新的想法。

其实对于两个人之间这种胶着且充满隐患的关系,他早就失去了耐心,可偏偏又不敢轻举妄动。

安然对许墨林的爱太深也太执着。执着到就算他人不在了,可不管人、事,还是物,只要是和他扯上一丁点儿关系,就会有足够的杀伤力让安然暴走。这让他感到极其的心神不宁,甚至是失控。不然他那天也不会那样冲动,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安然父母留给她的东西扔掉。

如果一直按照这种方式下去,就算等到真相大白那一天,许墨林也同样像一道不可逾越的沟一样横亘在两个人之间。

想要安然敞开心扉接受他,就必须把这道填平。

所以,不如借着今天这机会给安然下一剂猛药!

“安然,我说过我不会放你走。我们两个以后的日子还长着,难道你还能这么躲躲藏藏一辈子?”

“你别说了!”

可陈远衡打定了注意就是要刺激疗法,怎么可能不说。

反而唐僧一样越说越欢实,“然然,你­性­格单纯涉世不深,遇见问题不愿意面对我可以理解。其实我不介意你躲在我身后面做鸵鸟的。可你不能让有些事情困住你的心,这样只会痛苦的不只是你自己!”

安然根本半个字都不愿意听,想走又被他拽着没法脱身,只能厌烦脸闭上了眼睛。

“人活着不是活给别人看的,只要自己高兴何必在意其他人的想法!更何况许天华和你非亲非故,又不是你什么人!”

“你闭嘴!他怎么就和我非亲非故!”安然倏地睁了眼,又是那种恨意十足的目光让陈远衡蓦地一顿。

“谁说许天华不是我什么人?!”安然一脸的泫然欲泣,“陈远衡,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该叫他一声爸爸的!就算是退一万步讲,他看着我从小长大,也总还是我的长辈!”

陈远衡脸­色­铁青,紧抿着薄­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心中涩然愤怒的同时又有些负气。

得……兜兜转转,一切又绕回原点了。此时此刻他真恨不得手里有把锤子,把她脑袋敲开了看看到底什么构造,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安然……”陈远衡叹了一声,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的好脾气了,“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我。可你既然得继续活着,就不能总和自己较劲!难道你还能终生不嫁么?许墨林再怎么好他都已经死了,你为了个死人这样值得……”

“啪……”地一巴掌甩在陈远衡脸上。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也把两个人同时打愣在当场。

安然是愤怒之下的本能反应,打完人之后就站在那里一脸的呆滞。和陈远衡的pk一直以来败绩屡屡,她没想到竟然能中招,早知道就大点儿力气了!

而陈远衡则是完全被她打蒙了。他也没想到,没想到安然竟忽然间对他出手,还是打脸!

两个人就这么都跟傻子似的互瞪了一会儿。

陈远衡眉梢的肌­肉­跳了跳,脸­色­瞬间­阴­云密布,“安然,你……”结果话刚出口,就看见安然受了惊吓似的激灵着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一个转身,逃命似的撒开腿跑了。

…… ……

刚刚光顾着码字,把酸­奶­洒床上了,一大块,哭……

然妹妹给boss打啦,后来呢?乃们猜后来咋样了?

chapter 54(上)

陈远衡此刻很想把安然抓回来,然后在把那只锋利的猫爪给剁了。

然而他最后只是看着她快速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叹着气坐回车里,狠狠地踩了油门儿来泄愤。

安然没敢直接往家里跑,而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呆了一会儿。确定陈远衡没有追上来,才做贼一样地摸会家里。

可大灰狼虽然没有恼羞成怒追上门来找她算账,安然接下的时间里也仍然是在惴惴不安中度过。

她一面担心陈远衡是不是留了什么后招,拿她身边的人开刀。一面揣测看见刚刚那一幕的许天华心里是怎么想的,她要不要去许家解释。

于是,就这么一纠结就是整整一个下午……

安老爷子现在要严格忌口。 所以即使是生辰晚饭也还是以清淡的为主,而安世清特意订回来拿个双层蛋糕,最后都是被安然和安心两个人瓜分了。

吃完晚上饭安心拽着安然让她陪自己打游戏。可安然哪有这种闲情逸致,便借口说吃多了有点儿撑,然后换件衣服去了外面。

这个时间大院儿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她就自己沿着小路瞎溜达。走着走着一抬头,发现不知不觉竟然到了许家院子旁边那棵老槐树下。

安然顿住脚步,忽然满眼的凄楚惶惑……

以前许墨林经常拉着她的手,无数次和她一起从这下面经过。可如今,却只剩下她一个人形单影只,孤苦伶仃。

擦了擦不知道什么已经滚落到腮边的泪,安然望着前面许家院子大门又是一阵出神。都到这儿了,要不要进去看看……可见了许家二老,尤其是许天华,她要说些什么?!

陈远衡说的对,他们两个早就掰扯不清楚了。

算了吧,不相见,多少还能给彼此留些颜面。

可等她轻叹着准备走人的前一刻,许家的大门却开了。先出来的是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随后是许天华。那两个人分别和他握手寒暄,便离开了。然后,许天华转身要进门的时候,视线无意中扫过这边看见了大槐树底下的安然。

许天华愣了愣,随即冲她招招手,脸上的笑一如既往的温和慈爱。

可安然去忽然想哭。她吸口气,略微整理了情绪才走进许家的院子,“许伯伯……”声音出口,又是一阵鼻子发酸。

“然然,吃完饭了?”

“吃完了。”安然点点头,“许伯伯,刚刚那两个人……”

“两个朋友,顺路过来坐坐。”许天华显然不愿意多说,“最近还好么?你爷爷今天生日吧。太忙了都给忘了,帮我带声问候吧!”

“谢谢许伯伯。”安然顿了顿,再开口时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许伯伯,我……”

“然然……“许天华忽然打断她,“你想说白天时候的事对不对?”

…………

《最难消受美男恩》朋友的出版完结文,欢迎来戳

制服男,昂昂昂……乃们应该懂得的,多么明显的信息

安然“嗯”一声低下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你个傻孩子……就算你真的嫁给了墨林,现在他不在了,你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更何况,你们两个连婚礼都没举行……不管怎么样,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所以该放开的也要学着放开。”

安然沉默不语,一脸的难过。

许天有些说不出的疲惫,“墨林在天有灵总希望你幸福。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远大的陈远衡……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是个男人,不过这种人对待感情上很难有真心!伯父还是希望你找个踏实的人家。”

安然捂住嘴,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自从许墨林出了事后,多少人都对她说过这种话。

她当然想找个踏实的人嫁了一辈子安安稳稳,可最能给她幸福的那个人去永远回不来了。而和她纠缠不休的,却是凶手。

“许伯伯……”

“怎么了?”

“我……”安然咬了咬­唇­,然后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我那天昏迷的时候听见警察说墨林哥出事前没有刹车痕迹,你说会不会是什么意外?!”

陈远衡曾经嚣张地警告过她,不怕连累别人就去宣扬的全天下知道,他敢做就不怕追究。可她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没个公道,他在厉害还能大过王法不成!人外有人,总有能治得了他!

许天华先是一怔,随后看着她的目光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深意,快到安然根本不曾察觉,“墨林的事故调查结果还没正式出来。不管是不是意外,死者已矣,再追究什么也只是徒劳了……”

安然这一拳等于是打在了棉花上,刚刚一股脑酝酿出来的气魄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一阵阵的无力。

只好点点头,岔开了话题,“你和伯母要注意身体,要是您二老不嫌弃,有什么就把当女儿使唤好了……”

许天华听见这话乐了出来,“你小时候我倒真是和你爸爸提过要认你做­干­女儿,不过墨林说娶回来做媳­妇­儿更好……”说着蓦地住声,两人脸­色­都异常难看。

沉默了片刻后,他才叹了口气继续道:“说到底是我们许家欠了你的。然然,还是那句话,日子总是要过的,活着的人才最重要!所以你也别想太多。”

“我知道了,许伯伯。”

“天快黑了,赶紧回去陪你爷爷去吧!”

“好。”

…… ……

可安然怎么也没想到,不过相隔三天,许家在经历了丧子之后又出了一件大事。

消息还是从安心嘴里听到的。安心那个学校纯粹就是花钱堆的,不少纨绔子弟,所以根本就是八卦集中营。

安然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刚刷完牙从卫生间里出来。这边通话键滑开,一个“喂”字还没出口,安心的大嗓门儿就钻进了耳朵里……

“姐,不好了!你听说没有?”

“啥?”安然云里雾里,被她吼蒙了。

“我也是刚听见同学说的,许伯伯……许伯伯昨天被停职审查了!”

chapter 55(上)

安然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她印象中的许天华一直都是正直宽厚,洁身自好的!

“安心,你说什么?别胡说!”

“姐,我没瞎说……”那边的人也是委屈十足。

可安然根本没听她继续解释下去,就挂断电话,冲出了屋子。

许妈妈不在,许家的保姆也说不清楚情况,只好又转身离开。

刚刚出来的着急,毛巾也没放下就一起拎了出来。安然一路低着头,魂不守舍地往回走着,心中焦急且不知所措。

据她所知,许天华这期任满就要调到省里,如果不是因为许墨林的意外,现在大概已经上任去了。怎么忽然间就被停职审查了呢?!

她现在迫切的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但是却连个能打听情况的人都找不到!

问她小叔?!那是玩儿明哲保身的高手,百分之百会被打发回来!问安心?她顶多也只是听听风声,不可能知道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除了同学之外,她的社交圈子几乎和许墨林是重叠的。或者更标准的说,都是许墨林挡在前头替她交际。

到底该去找谁……

这种事情临头却两眼一抹黑的感觉真心急死人!

安然叹口气,停下脚步站了一会儿,倏地眼前一亮,然后拔腿就往家里跑……去找赵钦!她怎么把货给忘了!

…… ……

安然火急火燎扑到赵钦公司的时候,他正和手底下的部门主管开会。前台小秘书新换的不认识她,咬死了非得让她等会议结束才给通报。

安然也实在是急坏了。说半天没说通,­干­脆也不管她了。把人扒拉一边儿去,直接往里闯。

会议室里赵钦白话地正起劲儿呢,半路被打断了自然相当恼火。可再一看来的是安然,便愣住了,自从许墨林葬礼之后,俩人就再没见过面。等反应过来后又惊又喜地大叫一声,“嘿,你怎么来了!”说完也没管其他的,立马给一屋子的人都打发掉,把她领去了自己办公室。

进了门安然也不和他客气,直接开门见山,“许伯伯被停止审查,你知道么?”

赵钦没什么惊讶的神­色­,只是脸­色­忽然很不好。隔离两秒才低沉嗓子说道:“两三天了吧,连许伯母都被请去喝茶了!”

怪不得许家只有保姆在!

安然一阵眩晕,靠上身后的门框才没倒下。

“然然!”赵钦焦急地伸手去扶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安然脸­色­苍白,“到底是因为什么?许伯伯向来正直,怎么会摊上这种事情!”

赵钦摇了摇头,没说话。

她忽然一把抓上他的手死死扣住,“赵钦……赵钦我求求你,想办法救救许伯伯和许伯母!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才好!”

“你找谁都没用!”赵钦叹气,“然然,不是我不想帮忙。墨林和我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现在他不在了,不管是你还是许家二老,我帮忙照应着义不容辞。这事儿刚出的时候我就有消息了,我也试着想办法周旋过。可你知道么,调查组半个月前就到了,是上面派下来的。别说是找个缝儿Сhā针了,连点儿消息都打探不出来!现在是找谁都往外推!”说着忍不住爆了声粗口,“艹……一个个,真他妈不讲究!”

安然颓然地松开了手,“那怎么办?是不是就没办法了。”

至少他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只好避重就轻道:“然然,我只能告诉你许伯母不会有大事。许伯伯……只要他没事,就真的没事!”

安然的心一沉再沉到了谷底。

她不是傻子,有些道理还是明白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而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查到最后真真切切的没什么,许天华的仕途也算到头了。

两个人都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抹了抹脸上的泪,神情无比的倔强,“我不相信就一点办法没有!不管许伯伯是不是冤枉的,我总要想办法弄个明白!”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 ……

表问我今天几更, 我也不知道能写出来几更……总之今天boss吃­肉­……哦呵呵呵……

关于昨天约会,那些想歪的童鞋,咳……你们不cj!

其实我忽然觉着,每当然妹妹和boss呛声的时候,boss大概就是这种心情……

chapter 55(下)

赵钦说的没错,许妈妈果然没过两天便回来了。整个人都有些萎靡,比上次和安然在超市外相遇时还要苍老憔悴许多。不过­精­神还是可以。

安然是隔了一天才去看她的,结果两个女人见面没聊几句,许妈妈就抱住她哭成了泪人。

中年丧子已经是痛不欲生,如今丈夫又摊上这种事,无异于天彻底塌了下来。任谁都不可能不悲痛。

安然这两天也是四处奔波,然后四处碰壁。

能找的关系她几乎都找了。爷爷的学生,原来爸爸的同僚,还有她小叔的同事,她都找过。

可几乎所有人听了她的来意之后,答案都出乎意料的一致……不知道!甚至于连半点消息都不愿意透漏给她。

她这一次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有没有墙倒众人推,落井下石的,就不得而知了。

人在悲伤中压抑久了一旦失控就像是洪水泄闸一样,很难平复。

安然一直陪着许妈妈吃完晚饭,等到她情绪稳定了才回去。

她这几天又搬回了和小美合租的那套小公寓。陈远衡那瘟神最近几乎在她视线里消失了。他不出现,她当然不会自投罗网地跑回去。可每天去外面奔波,和爷爷和小叔一家住在一起又实在是不方便。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小美破天荒的没出去打工,进门就问她“怎么样了”?

安然也没心情和她详细介绍情况,应付­性­的摆了摆手便没­精­打采地进了。

洗过澡换了衣服,刚把自己扔进床上手机便响了起来。拿起来扫一眼,陌生却又有些印象的一串数字,安然顿了一下才想起来那是陈远衡的号码。

本来不想接,可犹豫两秒还是划开了通话键。然后皱起眉,压着心里的厌烦“喂”了一声。

可那边忽然没了动静。

安然又“喂”了一声,还是没人答应。

“有病吧!”她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声,就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听筒里却传来男人懒洋洋的声音……

“然然?”

“­干­嘛!”

“这么晚了还没睡?”

“被你吵醒了!”

听筒里传来两声低笑,“好几天没见了,火气怎么还这么冲!”

安然抿着­唇­没说话。

“明天我去接你。”

“唉……别!”安然立刻叫出来,完了火急火燎地说道:“你别来接我!被我爷爷看到怎么办?!我告诉你,我还没呆够呢,我要陪爷爷在住几天!”

“还在你爷爷家?”

“废话!不在爷爷家我还能在哪儿!”安然扯足了嗓门儿冲他吼,“我告诉你啊,明天不许你过来,我还要再住几天!”怕他不答应,又特意加重语气强调一遍,“我要再住几天,你不许过来!”

结果那边的人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看这态度他应该是答应了,安然听着‘滴滴’的短音吁了口气。扯过被子,蒙头强迫自己睡觉。

而老旧的居民楼外面,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划破夜空,一辆黑­色­跑车忽然急速蹿了出去。似乎和它的主人一样,都急于要发泄着什么。

…… ……

今天太热了,没­肉­出来,兽兽食言了(哭……)

这是要结文的节奏。

大约明天差不多能­肉­吧,你们想看啥?厨房里?汽车?地板?还是阳台的?

推文时间的穿越门:

《寡嫂难为》

《宠是一种醉》

chapter 56

安然第二天起个大早出了门。

她又是去找之前和父亲一起共事的一个伯伯。

因为在几乎所有人对她说“不知道”的时候,只有他讳莫如深地告诉安然,“既然不是自己家的事,还是明哲保身的好。况且这件事就是想管,也根本摸不到门路。”

所以她今天还想再去问问情况,哪怕只是只字片语的消息也好。她不死心。在一切没有定论之前,不管碰多少次壁她都不会放弃!

可安然这次连人影都没见着,就直接被打发了。对方的秘书告诉她说领导去外地学习进修,昨天就走了,最快也得半个月。

不用想也明白这是骗人的说辞。但终归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明知道要找到的人这会儿可能就在办公室里,她也只能是悻悻地转身离开。

结果刚出了办公楼,就猛地看见自己要找的那个伯伯就站在台阶下面,正殷切地和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说些什么。而那个男人……正是陈远衡。

安然看着这情景有些发怔,还没等反应陈远衡已经朝她这边看了过来。深邃的目光平静无波,却无端地让她心里一阵发憷。

那边正说得热烈的人明显也发现陈远衡走神了。住了声儿顺着他的视线瞧过来,一见是安然,神情顿时有些尴尬。但下一秒便堆起一脸的笑,冲着安然招了招手,“来安然,这是远大的陈总。年轻有为啊!标准的钻石王老五”

“曾局长说笑了,我现在可不是什么王老五!”陈远衡眯着眼笑了一声,“您甭费心介绍了,我和然然一家的!”说着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里走上台阶把安然的包儿接过来,手拉手地和她并肩走下台阶。

经过时和他略一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再聚!”便直接牵着人去了停车场。

…… ……

陈远衡今天开了辆路虎SUV。

他提溜着安然给人车里,发动引擎时忽然问了一句,“昨晚上不是说要在家里多陪陪爷爷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啊?”安然被问得有些搓手不及,反应了两秒才讷讷地开口,“我来看看我爸爸的老同事……”

陈远衡看她一眼,没说话。

安然因着他那犀利地一瞥心里一得瑟,嘴上却毫不示弱地喊道:“你看什么看!”

陈远衡继续沉默,只是脸­色­微寒,狠狠把油门儿狠踩到了底。

黑­色­的车子一路疾驰着。

安然起初以为陈远衡是要开回别墅的,可不成想他竟然在三环那里改道,然后一路去了郊外的水库。

这个季节还是汛期尾巴比较危险,没有人会来游泳或是钓鱼。

四周静悄悄的,似乎除了他们两个就再没个活物儿。

这让安然心里隐约升起一丝不安。她伸手去推车门,却发现中央控制锁被落下了。只好扭过头去驾驶位置的人,皱眉,“陈远衡,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说呢?除了你,我还能­干­谁?”陈远衡眉梢一挑,然后俯身过去,一点点逼近了她, “然然,你不觉着这里清清静静的,真是个办事儿的好地方么?”

安然脑袋里“轰”地一声,紧着就是想逃。可前面是他硬实的胸膛,后面是冰冷的车门,她只能被困在这方寸之间,瑟瑟发抖,进退不得。

“然然,你这是怕我?”陈远衡轻佻地往她脸上吹了口气。

安然一个激灵,“陈远衡……你别这样儿!”

“哪样儿?你是我女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陈远衡眼神­阴­冷语调却低柔,“安然,我没上幼儿园的时候说谎就比你溜多了!”

像是被某种吐着芯子的生物缠上的感觉。安然缩着脖子,拼命往后躲。

他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相识以来的第一次,她在面对他时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心里凉的。

原来不发怒的陈远衡竟可以这么可怕。

“瞧瞧,这几天折腾的人都瘦了!”陈远衡抬手在她的脸上刮了两下,“为了许墨林他爹,没少奔波吧!”

许天华被停职审查的事儿他一早就听说了,安然这个折腾法儿完全在他意料之内。这两天她四处碰壁他也一直冷眼瞧着。他最气不是别的,这丫头怎么宁可低三下四的求些不相­干­,也不肯低头来找他呢!

他是心里吃味儿不愿意,可她真掉两滴眼泪撒撒娇,他还能连个消息都不给她扫听?还跟他扯谎多陪陪爷爷……

安然哽咽了一声,几乎要哭出来。

“心里骂我变态呢是不是?”陈远衡捏着她水­嫩­的脸蛋掐了把,“怎么着,这次不怀疑是我­干­的,来找我拼命了?”

安然咬­唇­默然。

就算是习惯­性­思维也好,她起初不是没怀疑过他。可这期间赵钦多少探听出来点儿消息,说是许天华大概一年以前就被盯上了。那是个时候……她还根本不知道陈远衡是哪个专业的!

“然然,你奔波了这么多天,问着什么消息了么?”陈远衡久久听不见她出声儿,眯起了眼,“我问你话呢!”

“没……”

“不想知道许天华的近况了么?”

安然讶异,终于抬眼和他对视。大眼睛里迷蒙的雾气瞬间便让他的火气消了一半。

“然然,你求我!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你真的知道许伯伯怎样了?”她眼中半信半疑。

他无所谓的耸了下肩,“你不信就算了!”

“那你告诉我!”

陈远衡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意味明显。

安然眨巴了两下了眼睛,“那求求你,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却露出十分好笑的表情,“安然,你这求人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安然脸­色­有些不好。

“调查小组上面下来,你以为许天华的消息是那么好打听的?”陈远衡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你求人,也总得有点儿表示,是不是?”

话音落下时他看见安然面上闪过一丝苍白,可下一秒,她已经恶狠狠地朝他扑了过来。

­唇­齿相接那一刻她的牙齿磕上了他的嘴­唇­。

陈远衡闷哼一声,顺势将她箍在怀里,反客为主。他要的,可绝对不只是亲亲小嘴而已……

这一吻深厚绵长……而肺活量方面,安然永远不可能是陈远衡的对手。

车内的温度在不知不觉中攀升。

等到安然终于从缺氧状态中恢复神智的时候,一切似乎就要尘埃落定。

副驾驶位置的座椅被放平,陈远衡衣衫半敞悬在她的上方,而她身上那件薄薄的连衣裙早已经不知所终。

无边的恐惧在心中蔓延,安然开始尖叫挣扎。可一切都已经是无用功。

陈远衡轻笑着,低头再次她红润的,然后一个挺身贯穿进去彻底将她占有。在然后,整个车子都随着他运动的节奏缓缓颤动了起来。

chapter 57(上)

她紧致的河蟹(你们懂得的!)太过­干­涩,这种直奔主题的侵入实在是疼的要人命。

安然下意识想要蜷缩起来,可下一秒他便控制住她四肢,强硬地逼迫她舒展迎合。她闷哼了一声,只能僵硬地挺在那里,然后闭上眼睛死死地咬住嘴­唇­

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她向后仰头细长的脖子拉出一道优美而脆弱的弧线,紧蹙的细眉间写满了哀伤……她错了!

他是一匹狼,她怎么会天真的以为给些甜头便能换来自己想要的……

陈远衡隐忍了许久的渴望都在这一刻得到,仿佛开闸的洪水般不可遏止。他重重地撞击着,每一次动作都迅猛而有力。

他轻去她腮边的泪痕,伏在她耳边低声轻唤她的名字,“然然……然然……”温柔缱绻,满满的爱怜。

可这柔声的呼唤飘进安然耳朵里,却像是最锋利的刀在凌迟着她的心。

爱怜……这种人怎么会爱,会怜惜……

鳄鱼的温柔,为的不过是在你被迷惑的那一瞬间张开血盆大口,将你彻底吞食入腹。可她……偏偏除了任人宰割,却在做不到其它。

上帝造人时从男人身上一根肋骨将她们变为女人。

所以无论是身体上的较量还是感情上的较量,男人往往总会别女人更占有优势。他们是体力上的绝对强者,而相比女人外强中­干­藕断丝连,他们更是无情无心该转身时绝不拖泥带水。

可上帝却也是公平的,他在他们生命中设了一道劫。那是他们最软弱的所在,不是每个男人都能遇到,可若是今生遇到了,便再无逃脱的可能,只能束手就擒,并且一生甘之如饴。

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留在安然记忆中的就只有四个字……屈辱和疼痛。

狭小的空间里也能玩儿出无数的花样儿。

陈远衡是高手中的高手,总能­精­准地攻占她最脆弱的那一处。尽管她极力的抗拒着忽视着,可他所带给她的,总有些是无法彻底忽视的。

安然被折腾得疲惫到了极点。便破罐子破摔的把自己想象成是一滩泥,反正她和地上的泥巴又有什么区别,早就脏了污了,只能这样被人践踏。

可在怎么自暴自弃,有些事总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忘怀的。

在陈远衡握住她纤细的脚踝,第四次准备变换姿势的时候,安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反手一把掐住他的胳膊,“你还没告诉我,许伯伯怎么样了?”

所有的沉醉缠绵的情绪都在那一刻化作乌有。陈远衡只觉着自己像是三伏天出了一身透汗之后,又被人兜头盖脸地浇了一大盆冰水。真真的冰火两重天!

这女人……可真是有人让人抓狂的本事!

这种时候竟然想着前未婚夫的父亲,他看她不是要存心给他添堵,是活腻歪不想要命了!

“然然,你刚问我什么?我没听清楚!”英俊的上褪去了迷蒙,却而代之的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平静。

“许伯伯,你告诉我许伯伯怎么样了?”

陈远衡嗤笑了一声,“许天华怎么样我怎么可能知道?”

安然一怔,瞬间瞪大了眼睛,“你……”

“我逗你玩儿的,小傻瓜!”陈远衡笑意更浓,“你可真是傻得可爱,男人骗女人的话,怎么能信呢!”说完一个挺/入,再次狠狠地将她占/有。

…………

chapter 57(下)

她恨,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碎尸万段。可最后零落成尘终究只是她自己。

安然最后哭叫着陷入了黑暗。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叶在海上漂泊的扁舟,浮浮沉沉的没有着落。然后,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听见有人在耳边轻唤……

“然然……然然……”

“然然醒一醒,别在睡了,醒醒……”

可是她真的好累好累,累得浑身的骨头一动就会散架,像是刚刚陪着许墨林一起学习散打那年才进行过3000米体能训练一样。

片刻的清净。忽然鼻尖痒痒的,像是羽毛轻浮在上面。

她在半梦半醒中下意识皱起鼻子,往边上躲了躲。可那感觉却紧随而至,仍旧不依不饶的跟随过来。

她混沌的脑子有什么东西闪过……是她的墨林的哥么?!

从前她不愿意起早上学,许墨林就是用这种办法闹她的!

“然然,别睡了。”方才的声音再次传进耳朵里,轻轻诱哄的调子,轻缓低沉极尽缠绵。

“快起来吃东西。天都黑了!”

安然终于不厌其烦,嘤咛着把头埋进枕头里本能地脱口而出,“墨林哥你让我再睡会儿!”

思维有半秒中的僵滞,随即便蓦地清醒。

许墨林早就已经不在了,哪里还会叫她起床。

她扑棱一下翻身坐起,不等思绪完全清明便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冰冷深邃,暗含危险,叫人不寒而栗。

那一声‘墨林哥’冲进耳朵里,让陈远衡只觉着齿冷。

他是脾气不好,受不得别人半点违逆,但是为了安然他愿意去迁就去改。可偏偏她总有本身气得他失去理智。

和一个男人翻云覆雨的时候想着另一个男人的爹,在好脾气的人也会发狂。

伤了她,他不是不痛。

下午那会儿见她哭着晕过去,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回来的路上,她靠在座椅上昏睡着,嘴里一直不停地唤着许墨林的名字。听得他心里又疼又涩更加不是滋味儿。

好,是他做的过分了!他管不住嘴,活该心里难受!

回到别墅之后,给安然安置好了,他马上卷起袖子去了厨房。

等到她睡醒就该吃晚饭了,他亲自下厨在温声细语地认个错,把许天华的消息告诉她,估摸着下午的事情安然就是心里别扭也不至于会结下太大的疙瘩。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远衡一边在厨房里忙活着,一边不由自主的嘴角就往上勾。

能让他陈远衡洗手作羹汤亲自伺候的女人,这辈子除了他那还没出世的女儿,也就安然一个了。

将来和她生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然后两个人一起看着孩子长大,在一起慢慢变老,多好!

她现在恨他不要紧,再大的疙瘩他都有办法解开,更何况只是误会,时间问题而已。

不承想安然真是会给他泼凉水啊!连满心的空欢喜都不给他。

他忙忙碌碌了两个小时,殷勤地叫她起床,怕她起晚了吃饭容易积食。可谁知道她张嘴第一句话,还是喊她的墨林哥!

许墨林许墨林……她放着眼前全心全意讨好的视而不见,就非得心心念念想着一个死人么!

陈远衡侧坐在床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神­色­几经变幻后,最终回归于平静。

他嘴边的肌­肉­微不可察地抽了抽,“起床,吃饭!”说完径自起身去了桌边。

…… ……

chapter 58(上)

安然没动弹,维持着那个姿势坐了一会儿后拽了拽身上的薄被,刚要继续倒下就听见陈远衡冷冷出声……

“安然,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她动作一顿,然后‘噗通’一下重重倒在床上,扯过被把头蒙起来,­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桌边的人脸­色­发黑,几经隐忍后运了口气,“我叫你起床吃饭,听见没有?!”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没反应。结果装死还不到两秒,她身上的薄被便被人抓住用力一扯给掀开到一边。

“就没听见,怎么着吧!”安然半撑起身子,横眉怒目地冲他喊,“神经病,你离我远点儿!”

她那斗志的模样惹来陈远衡冷哼一声,紧接着,他便倾身而上,找准那两瓣红润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安然连躲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精­准地捕捉到。

然后,炽热的气息蛮横地冲进她口腔的同时,一个小小圆圆硬硬的东西也被他用舌头顶了进来。酸酸甜甜的味道,还有一点点微辣……是宫保­鸡­丁里的花生米。

安然反应过来后立刻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鼓起腮帮子还没等往外吐,陈远衡就含/着她的嘴模模糊糊地威胁道:“咽下去,不然我就喂你吃掉整盘!”

然而安然从就不缺少和他对着­干­的勇气。

她恶狠狠地推开了陈远衡,然后扭头就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去,冷眼看他面带挑衅。

陈远衡挑了挑眉,“安然,你今天是非得和我杠到底了是不是!”

安然冷哼,咬牙切齿,“陈远衡,你就是个人渣!你怎么不去死!”

“成,我这就死去!”陈远衡点点头,忽然一把扯开了衬衫领子上的衣扣,“不过死法儿我说了算!”说完扯着她胳膊就给人提溜到自己近前。

安然冷不防险些被拽下床,“陈远衡,你又犯什么病?!”

“你不让我死么!我这就和你欲/仙/欲/死!”边说着,他粗糙的大手已经顺着睡衣衣摆滑/进去,握住她一边柔/软的丰/盈肆意揉/捏起来。

“啊……”她惊恐地尖叫出声,然后开始玩儿了命一样的在他怀里挣扎,“陈远衡,你放开我,你个变态!混蛋!畜生!”

可不管怎么反抗,最后她还是轻而易举的被他压在了身/下。

一种难过中夹杂着绝望的情绪在心底升起,安然闭上眼“呜呜”哭了出来。

陈远衡却顿在那里没有了下一步动作,然后看着她满脸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的火气瞬间就消了一半儿。

也是的,明知道这丫头因为下午的事心里别扭着,非得跟她叫什么劲啊!可在想想她喊了一下午许墨林的名字,又觉着心里实在是堵得慌,咽不下去这口气!

他悬在她身/上盯着儿身/下的人看了一会儿,翻身站到地上,边给自己整理衣服边沉着脸下了最后通牒,“安然,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老老实实坐过来吃饭,要么我们俩继续刚才的事!”

chapter 58(下)

俗话说‘小胳膊拧不过大/腿’。

安然胳膊太细,所以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到了桌边吃饭。

粥还好,菜出锅时间久有些凉了,又端去热了热才重新回桌。

陈远衡有整整五年时间是一个人在美国度过的。西餐他吃不惯,就只好自己动手搜罗材料做些合口味的东西。所以几年磨练下来,厨艺还算不错。

安然这会儿根本没有半点儿胃口,再好吃的东西进到嘴里都是两个字……想吐。但摄于陈远衡的银威又不敢不从,便拿了勺子在碗里翻来翻去的,搅合十多下才盛了那么十来粒米送进嘴里,菜也不吃一口。

陈远衡隔了张桌子看她那要死不活的样儿,刚刚消下去一半儿的火气又‘腾’一下忍不住烧了起来。可他现在要是出声儿的话,两人铁定就得是一顿天翻地覆的掐。所以想想还是忍了,飞快地把自己那碗粥喝了,寒着张脸起身去了书房。

再和她一个屋儿里呆着,他保不齐就真搂不住火儿了。

卧室的门开了又关,立刻一片寂静。

安然听着外面远去的脚步声抽了抽鼻子,大颗大颗的眼泪噼里啪啦都落在了碗里。

“墨林哥……”她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嘴一咧趴在桌子上哭了出来,“墨林哥,我好想你,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 ……

陈远衡在书房里开了个视频会议,又批了几份文件,等忙活完回去已经半夜。

卧室的灯亮着,安然却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抬手把头上的吊灯关掉,切换成光线昏暗柔和的小灯,然后轻手轻脚地去里简单冲了个澡。

安然睡得不是特别安稳,扭着身子轻声嘤咛着,像是在说梦话,可又听不清是什么。

陈远衡上/床之后半撑着身子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她一手握着手机,巴掌大的小脸儿上全是泪痕。不由心里一揪。

看样子这丫头今天是真委屈狠了,眼睛肿成这样儿也不知道背着他哭了多久。

罢了,明天好好哄哄吧。

和她较劲,最后闹心的还得是他自己,真心上辈子欠她的!

想到这儿陈远衡叹了一声,轻轻从她手里把手机抽了出来。同时关掉了卧室里的小灯。

他本来是想把那只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的,结果无意中摁到了最下面的按键。屏幕瞬间亮起来,在黑暗中异常突兀

明晃晃的一副合照闯进了他视线……草地上,许墨林背着安然奔跑着。都是男的目光深情,女的笑容娇俏。

陈远衡只觉着目痛,痛的他此刻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

修长的手指缓缓用力收紧,几乎要将那只手机捏成碎片。

直到屏幕暗了下去,他仍旧维持着那个姿势。许久……他终于有了动作,却是用力把安然的手机扔到角落摔成碎片,然后一把掐住安然的肩膀将她拽进自己怀里,边野蛮地将她身上那件质地单薄的睡衣化成碎片,边泄愤般恶狠狠吻上了她微张的­唇­,粗鲁地啃/咬肆虐起来。

chapter 59(上)

她在他挺/身/闯/入的时候蓦然痛醒。

月光下男人的眼神炯炯,狼一样闪着冰冷犀利的光。

安然心底一阵发寒,紧接着扭动起身子开始推拒,“你放开我!”

陈远衡却顺势抓她的双手举到头顶摁住,“怎么了?不喜欢么?”话音落下时,他伸手‘啪’地一声开了灯。

骤然明亮的光线刺得人目痛,安然下意识眯起眼睛,口中仍旧不忘了咒骂,“陈远衡,你混蛋!”

只是她那蹙眉隐忍,嘤嘤啜泣的样子实在叫陈远衡心里搓火儿。

“把眼睛睁开!”他忽然发力,重重地撞击。

安然毫无准备,忍不住嘤咛出声。

然后,细碎的娇/吟飘进陈远衡耳朵里,顿时让他无比兴奋,“然然,大点儿声……你在大点儿声叫!”

“无耻,龌龊!”

“呵……”他笑得极其暧/昧,低下头她小巧的耳珠轻/弄,“无耻?龌龊?然然,你倒是说说看啊?我­干­我自己的女人,怎么就无耻龌龊了!”

“陈远衡,你个强/­奸­犯……我不是你女人!”

“不是我女人?!”陈远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你希望现在在你身上的人是谁?许墨林是不是?可惜他已经死了!你就算天天盯着他的照片儿看,他也活不过来!”

安然一惊,明白过来后瞪大了眼睛,“你动我手机了?”

“动了,怎么着吧!连你都是我的,你有什么是我不能动的?嗯?”说着,他薄­唇­一勾,笑得斜肆而­阴­冷,“然然,我早就警告过你,收起那些小心思乖乖地跟着我!别说许墨林死了,他活着又能怎么样?和我陈远衡争女人,会有好下场?”

“你闭嘴!陈远衡,你不要再说了!”

“不要再说了?想说我不配提那青梅竹马的墨林哥哥是不是?”

“是,你不配!你这种人渣不是比不上许墨林半分,而是根本不配和他比!”

陈远衡怒极反笑,“是吗?我不配和他比!可他再好也是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停顿一下,挑眉笑得极其温柔,“然然,你说我明天把他照片洗了就挂在床头儿,让他天天这么欣赏我俩这么翻云覆雨的,这注意是不是挺好!”

“姓陈的,你不得好死!”她哭叫着向上挺起身子反抗,明明是拼了命想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可最后却在对方极付技巧的镇压下变成了迎合。

陈远衡弓起­精­装的腰背,更加疯狂地侵/占着她。

“我在你心里早就不得好死,碎尸万段了!”说完他从安然身体里退出来,反剪了她的双手让人跪趴在自己身/下,又猛地冲了进去。

“啊……”她惨叫,痛得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还不等缓过劲儿,他已经毫不怜惜的动作起来。

“安然,我告诉你,许天华在位的时候我想动动他都易如反掌,更别说是现在!”陈远衡附/身贴上她的后/背,在她耳边温声细语地呢喃,“今天晚上把我伺候美了,否则,我不介意做些落井下石的事情!”

…… ……

想骂BOSS的组织好语言,使劲骂……过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某些亲猜对了,今天回到开篇那里~

chapter 59(下)

每次她昏昏沉沉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都有办法让她重新清醒过来。然后便是比之前更加猛烈的撞击,一波强过一波。

安然终于体会到了这世界其实有比生不如死还要可怕的感觉……死去活来。

他花样百出的折腾了她整整大半宿,直到天亮才大发慈悲地放过她。

陈远衡掐着安然纤细的腰/肢缓缓从她体/内退出来,轻轻飘地将成泥的人扔进床垫儿里,然后径自起身去了。

等他洗漱完,又穿戴整齐了从衣帽间里出来,发现安然仍旧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躺在床连被没盖。

他以为她睡着了,便轻轻过去准备给她把被盖上。可到了近前却发现人是醒着的。

安然侧趴着,一身的青青紫紫。乌黑的发丝一大半散落在背上,一少半粘在脸上。陈远衡看着她,脑袋里不知怎么闪过就‘凄厉’二字。

“然然?”他试探着,轻轻唤了她一声。

床上的人没反应,一双的大眼睛暗淡无光,定定地看着虚空的某个地方,里面一片死寂。

这样毫无生气毫无斗志的安然让陈远衡忍不住心里发凉。

他浓眉紧锁,轻叹出声,“然然……”

安然这次有了反应,却是紧紧闭上了眼睛。

她这副拒绝的态度陈远衡刚刚的表情瞬间有些僵硬,他低着头俯视了她一会儿。想转身离开,却又放心不下……

“我事,先出去一趟。”他今天的确有个并购案要谈。

安然闭着眼睛,没听见一样。

“你乖乖的,别乱跑。我回来之前哪儿都不许去!”

答案依旧是沉默。

陈远衡咽了口气,说不出是愤怒还是不安,总之是不淡定了。哪怕是声嘶力竭的和他叫嚣哭闹也好,不管什么,他觉着此刻应该激出安然的一点儿情绪来才行。

“安然,许天华前天被双规了!”

然后话音落下时,她倏地睁开眼,满满地恨意和怒火就要而出,像是要将他凌迟。

可他看着她却轻声而笑。对,没错儿,这样的安然才是正常的!

陈远衡忽然感觉无比的嘲弄……爱与恨,一个人最激烈的两种感情。安然把最热烈最纯粹的爱给了许墨林,却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是不是该觉着高兴呢!

那就恨吧,恨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才好!

“安然,你说许家人刚刚白发人送黑发人。要是许天华如今在晚节不保……”

“陈远衡,我和你拼了!”她倏然起身,不顾一切地扑向了他。可下一秒,人却已经被他轻松制/服,死死钳制在怀里。

箍在她腰间的大手铁钳一样,陈远衡往她脸上吹了口气,轻/佻至极,“啧啧,然然,你这生龙活虎的,果然是我昨晚太心疼你了!没累着是不是?”

“陈远衡,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是,我是畜生,我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他目光冰冷如刀,笑容却无比温柔,“安然,搞垮一个许家对于我来说不会比碾死一只蚂蚁费事!现在,许天华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你要是不想许墨林因为他爹死不瞑目,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惹毛了我,所有人都一起吃不了兜着走!”语毕,他轻飘飘地将她扔回床上,转身离开。徒留下安然一个人趴在床上泪水肆虐……

“墨林哥……你走了为什么不带我一起?!”

…… ……

接回来了~阿门

chapter 60(上)

陈远衡刚一出会议室就看见外面站了个‘野人’,满头乱糟糟的卷发,一脸鹊黑,给他吓一跳。再仔细一看,竟然是陈九茴!

“我说你这是去非洲反恐去了,还是刚从那个黑煤窑里爬出来?!”

她前段时间去趟东南,就几天功夫结果被晒的差点儿变了物种!

“你懂毛啊你!”陈九茴毫不留情地鄙视他,“我的黑是­色­素沉积造成的,只黑在皮毛。你那脸,是心情郁结造成的由内而外的黑!那才叫真黑!”

陈远衡眉梢抽了抽,这回是黑里透着绿了!

陈九茴当然丝毫不在意他心情爽是不爽,打了个呵欠,“走吧,我有事情,去你办公室谈!”说完便施施然转身,踩着高跟鞋先走了。

陈远衡跟原处站着没动,然后盯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的看了一会儿,才捏紧手里的文件夹举步跟了上去。

可到了办公室,陈九茴却又不说话了。只顾着窝在沙发里喝咖啡吃点心,好不惬意。

要是换做平时,陈远衡根本不缺这点儿耐­性­和她耗。但今天不一样,家里还扔了一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呢!

他本来就打算开完会赶紧回去,看看安然怎么样了。这会儿看陈九茴这一脸悠闲的样儿,顿时就有点儿气不打一处来!

“陈九茴,你把我这人当咖啡厅了是不是!”

陈九茴看他一眼,“你这儿点心其实真不如咖啡厅的好吃!”

“不爱吃赶紧滚!”

她倒是对他恶劣的态度毫不在意,扯了纸巾慢条斯理地边擦嘴边道:“我说陈远衡,对待女士要温柔。”

“你他妈的哪地方算女人!”他哼一声也不跟她闲扯了,拉开抽屉翻了车钥匙就要走人。

陈九茴看着他那样叹了口气,“你说你这脾气,连我都不愿意待见,你叫其他姑娘怎么受得了!”

陈远衡动作一顿,心里被她刺中痛脚,面上却仍旧一副冷冰冰的,“像你多有经验似的!”

“你我是没经验啊,但是我杀伤力没你大是真格的!”

“其实我也不想……”陈远衡少见的露出一副泄气的样子。

“我老娘活着的时候不是常教育你:远衡啊,在强大的人也无法轻易得到真心。你全心全意不见得能换回同等回报。但是你想要别人的真心,就得拿自己的来换!”

陈远衡摇头苦笑,“我倒是想,可就是把心捧出来了,人家也是看不看一眼的直接扔地上,然后在使劲踩两脚!”

“你那真心有点儿变态吧!”

“我变态!”陈远衡忽然有点儿激动,抬手就把桌上的一摞文件给甩到了地上,“陈九茴,你不变态你倒是说说看!特么的要是你男人成天想着他前女友,还动不动就追忆追忆往昔看看旧时合照,你怎么办!”

陈九茴静默了两秒,脸­色­瞬间风云变幻后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阉、了、他!”

“哈……”这回换陈远衡拍手大笑,“咱们兄妹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谁说!”说完起身想走,却又被叫住……

“唉,你等等!”

“怎么了?”

“我前几天在大马碰见夏老了。”

陈远衡皱眉。

陈九茴轻轻乐了出来,脸上逐渐显露轻蔑,“他说,C市水深,虽然你也算地头蛇。但有些事,还是别蹚浑水的好!”

“别蹚浑水?”

“对,别蹚许家的浑水!”

chapter 60(下)

陈九茴口中的夏老,如果论起辈分来应该算是夏梦潇的爷爷。老头子参加过援朝和反击,虽然现在退下来了,可威望仍旧在那儿摆着。

而且夏家本身也算是名门望族,只不过夏梦潇父亲夏伯年这支是远亲。

许天华就是个口子,这件事背后大有问题,早已经是不是秘密的秘密。

夏家和顾家又是宿敌,如今许天华甚至是整个C市智慧城的事,都是顾家小五在负责。估摸着是他出手调查许墨林死因的缘故,夏家以为他是要选顾家那边站。所以夏家老爷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和陈九茴说这些,明里警告他老实点儿,不该管的别管。

可陈远衡是什么人?!

血雨腥风里滚出来能毫发无损,真要是什么人随便两句话就给吓唬住,他早就让人连骨头吃了,也混不到今天。

其实他要就是个结果而已,还真就没想深管。不过这话他听完觉着膈应,到真还起了那么几分叛逆心。

他妹的他就是靠边站了,能把他怎么着!

只不过陈九茴有一句他还是挺介意的。

“阿开迟迟查不出许墨林的真正死因,怕你责怪曾经来找过我。可你知道么,现在这事儿就连我都摸不到准信儿了!”

连陈九茴都摸不准的事情,他倒是真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陈远衡边开车边一心两用。等到前方一处红灯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私人号码,刚接起来就听见别墅的老管家战战兢兢的声音传来……

“陈先生,安小姐在发高烧,您要不要回来看看?”

他一惊,“找大夫了没?什么时候的事?”

“早上您刚走那阵儿。大夫来打了退烧针,不管用。这会儿又烧起来了,比之前还严重。”

“我道儿上呢,这就回去!”挂了电话,转手又拨了号子出去,“陈九茴,给我回别墅,立刻、马上!”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方向盘一打,油门儿一踩,直接超车闯红灯过去。

…… ……

三十九度八的体温,安然烧了整整一个上午。

陈远衡回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半昏迷状态,躺在床上差不多连喘气儿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然?然然?”轻轻唤了她几声,可床上的人根本没反应。他心疼的直皱眉,扭头责怪老管家,“怎么没去医院!”

老管家露出些许为难,“安小姐早上不让去医院。她说要是谁敢送她去,她就从住院处窗户跳出去。”

确实,安然早上那会儿的确以死相逼来着。就连大夫来看病的时候,她也没让人那听诊器听。

她那一身青紫的痕迹如何能够见人,她就是死也不会放弃那最后一点儿尊严!

他听了老管家的话面­色­一沉,咬牙切齿地,“她这是作死呢!”然后话音刚落,卧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是陈九茴。

陈远衡看见她眼睛一亮,“九茴,你赶紧来给她看看!”

可陈九茴却站在门口那里没动,“哟,这回不嫌我是男科大夫啦!”见他要翻脸,赶紧两步蹿到床边,伸手搭在了安然脉上。

“肝气郁结,急火攻心。吃点儿药就没事儿了!”说完也不等人反应,从带来的无菌盒子里拿出根针,照着安然的手就扎了下去。

chapter 61(上)

手上剧痛传来。

安然在昏睡模模糊糊地喊了声“疼……”,然后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起来,本能的想要闪躲。

“然然,别动!”陈远衡连忙一把给她摁在了床上,轻声细语地在她耳旁呢喃轻哄着,“忍忍就好了,不疼的……一点儿也不疼的……”

其实疼不疼,他心里也没底。

如果现在下手的人是他姑姑,他肯定一点儿也不担心。可如果换做陈九茴的话……也不知道是她现在脸太黑,显得狰狞还是怎么着。总之看得陈远衡心里都跟着有些肝儿颤。

说起来这放血疗法,还是陈远衡姑姑,也就陈九茴她娘陈梦茹的一项绝技。

陈远衡这货天生命里火旺,小时候也动不动就火大了流鼻血发烧。每次他一病了,他姑姑就给他在手上扎针放血,完了第二天他就生龙活虎的又蹦跶上了。

陈梦茹­性­格温婉宽厚,对待晚辈一向耐心十足。于是相比他那个懦弱的母亲以及强硬冷淡的父亲,陈远衡和姑姑的感情反倒要更亲厚一些。更甚至他有时候会想,为什么姑姑不是妈妈。

而且陈远衡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可以狠可以绝,但是绝不能有半分的真心和软弱。

所以,直到现在,记忆中最温暖的片断还是童年他生病时,姑姑温柔细致照顾他的场景。

想到这儿,陈远衡忍不住有些感慨……他姑姑那样一个妙人儿,怎么就生出来陈九茴这么一个变异物种呢!

放完血,陈九茴又刷刷几大笔写了药方,交给老管家告诉他先抓三副,吃药是早饭前晚饭后。然后拄着腿起身要走,却被陈远衡给叫住了……

“唉,你这就完啦!”

“啊,完啦!”陈九茴头一歪,露出个鄙视的眼神,“要不还怎么着?在来几刀?割个双眼皮儿什么的!”

越说越不着调!

陈远衡皱着眉,不耐烦地撵人,“行了行了,你赶紧滚吧!”

…… ……

陈九茴人不着调,可开的药还是挺管用的。

安然虽然昏迷着,不过好在还能正常进食。晚饭陈远衡喂她吃了小半碗稀粥,然后又把药给灌进去,结果头睡觉之前温度果然降了下来。第二天早上在一碗药进肚儿,不到中午就彻底退烧了。

只是人太虚弱了,还在昏昏沉沉的睡着。

陈远衡悬着的一颗心总算稍稍放下了点儿。吃完午饭和老管家交代了几句,然后去了公司。昨天那并购案只谈了个大概,今天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敲定。

这一忙活就是整整一个下午。

他之前把手机落办公室了,开完会回去拿起了一看,四五个未接来电,都是别墅座机打来的。

陈远衡眼皮一突,别是安然又严重了吧!赶紧地拨了回去。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来,一个嘶哑的“喂”字透过听筒传来,竟然是安然本人!

陈远衡一时有点儿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才傻呵呵地出声儿,“然然,你醒了?”

那边的人却不答反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公司呢,怎么了?”

安然有少顷的静默,“陈远衡,我要见你!”

…… ……

boss其实是一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货,小时候缺爱,大了变态……

chapter 61(下)

陈远衡挂了电话就火急火燎地往回赶,然后路上他忍不住心里直犯嘀咕。

要说安然醒了之后拿着菜刀来找他拼命,或者是不搭理他冷战,他都觉着正常。然而现在,她竟然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要见他,他还真摸不着底有点儿心慌。

从公司到别墅的路程不算近。等陈远衡开车回去,安然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于是便问老管家安然到底什么事。可老管家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会回事,只说“安小姐醒了就要见您,也没说什么事。”

陈远衡听完沉默了一阵儿,“嗯”一声点点头,“你先出去吧。”完了往床边一坐,打开笔电,边盯着最近的期货行情,边等着人醒过来。

安然这一觉一直睡到天黑才醒过来。

陈远衡怕晃到她,便只开了个小灯。听见旁边有动静,赶紧把本子从腿上拿下来放到一边,转过头目光殷殷地看着她,“醒了?是不是想喝水?”说完也不等人回答,就屁颠颠儿地赶紧倒了杯温水端过来。

安然眼睛里还带着些迷蒙,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陈远衡,你到底把许伯伯怎么样了?!”

陈远衡一怔,随即脸­色­便­阴­沉下来。他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重新坐到了床边, “安然,不和我找别扭不行么?”

“呵……”安然虚弱地苦笑,“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和你找别扭!”

陈远衡抿­唇­沉默了片刻,“安然,断送许天华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可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栽赃嫁祸?!”

“栽赃嫁祸?你是想说是我栽赃嫁祸他的吧!”陈远衡止不住地冷笑,“安然,你知道顾家的人盯了他多久了么?你当上边儿的人都是傻子?你平时不是满口公平满口正义么?怎么,轮到你关心的人,就可以双重标准了?”

“假的就是假的!许天华在位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经过!他要是有问题,就是大问题,谁也救不了他!他要是没问题,就等着水落石出!就算是栽赃嫁祸又怎么了?小老百姓还有个三灾六难呢!经不起事儿,就老老实实呆着别他妈的玩儿政治!”

安然面如死灰,却无言以对。

陈远衡看她那样儿心里一软,叹口气放柔了语调,“然然,许多事情你就是把自己的搭进去也无济于事。许墨林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可你总还要继续生活下去,难道你打算这一辈子都笼罩在他们家的­阴­影里不出来?”

“我是打算继续生活下去的……”说着安然一脸疲态地闭上了眼睛,后面的话却刀一样锋利无比,“可不是和你一起!”

“那我只能和你说抱歉了!”

“陈远衡,我到底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安然睁眼,两行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你非要让我这么生不如死的你才高兴!”她很累,真的很累很累。仿佛忽然之间,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安然,只要你不提许墨林,不提和他相关的一切事情。我和你保证,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至于我对不起你的,我会慢慢补偿。”

“补偿……”安然轻轻咀嚼着两个字,忽然翻身一把抓住了陈远衡衣角,满眼的坚决,“陈远衡,如果许伯伯真的无视法纪,我无话可说!可如果事情不是这样,我希望你能帮帮他,不至于让他晚节不保还要受牢狱之灾!如果你能做到,我保证,以后我的命都是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绝对没有半个不字!”

许墨林这一生最敬重最崇拜的人便是他父亲,若是许天华真的是含冤,他泉下有知怎么能够瞑目。她什么都做不了,可这半条命若是能换一个真相,也值了!

可陈远衡却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她,久久不曾说话。

直到她几乎绝望,以为根本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时,他忽然开了口,“安然,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心甘情愿!”说完把她的手扯开,转身出了卧室。

chapter 62(上)

陈远衡说的没错,他要的不是安然的命,而是她的心甘情愿。可就算这辈子他都等不来她的真心,他也认了!

当天晚上,他前半宿打了无数个电话,后半宿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窗户外面的月亮发呆。

安然说她只要个真相。可事情哪里有说的那么简单。

这种敏感时刻,他不过调查许墨林的死因,就引起各方。更别说是直接Сhā手许天华的事情了。

他手上的势力既叫人觊觎却也叫人忌惮,所以这些年来明哲保身是他一直奉行的原则。可这一次,为了安然,就算真引发一场海啸他也认了。

果不其然,外面的人还没反应,自家的人就先炸毛儿了。

第二天清早,陈远衡刚一进办公室,陈九便找上门来,张嘴第一句话就是……“陈远衡你为什么要放弃治疗!”

陈远衡看她一眼,脸­色­不是很好,“有话回家找你儿子说去,我不想听!”

“艹……”陈九茴爆了声粗口,“腊肠比你省心好不好!”

他自顾自地开了电脑,没搭理她。

陈九茴一坐到了沙发上,用某种很诡异的眼神盯着他看了一阵儿,“不就是为了个女人么,你傻B了是不是!”

“你自己也是女人!蔑视同­性­是不对的!”

陈九茴扶额轻叹,“我这么美貌与智慧并存,叫其他女人可怎么活!”

“你可以滚了!”

陈九茴脸一黑,神情倏地严肃,“陈远衡,顾家和夏家死磕这么多年,这回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明白人躲都来不及,你自己往里撞不要紧,就不怕连累了整个陈家?”

陈远衡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副听见笑话的表情,乐了出来,“陈九茴,我早怎么没发现你家族责任感这么强呢!”

“你有眼无珠呗!”

陈远衡有几秒钟的沉默,忽然叹了一声,“九茴,不管你理不理解,我都必须告诉你。哪怕这辈子走到头儿安然都没爱上我,我也不会放开她。算我之前强要她现在还债也好,总之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你有病!”

“是,我有病!有时候我连自己都鄙视自己!从小就他妈都教育我要狠要没有感情,可我他妈真心受够了!安然恨我都无所谓,可有她在身边儿,我至少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是热的,没那么冷没那么硬!”

这回换陈九茴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沉默了。

老半天,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还是放弃治疗吧,省着浪费国家卫生资源!”然后摆着手走了一半又停下来,扭头补上一句,“你想弄点儿惊天动地的事儿感动她,可就怕你该做的都做了,最后结果却还不如不做!到时候可别找我磨叽!”

陈远衡敏感地听出她话里有话,眉峰一凛,“你把话说清楚!陈九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陈九茴耸了耸肩,“不过萧贱人知道我调查许墨林死因的时候倒是说过,这事儿不光牵连甚广,还渊源深厚。所以,你好自为之咯!”说完,她飞了个媚眼儿,拉开门彻底闪人了。

偌大的办公室又重新恢复平静。

陈远衡盯着紧闭的门扉,目光逐渐幽深……陈九茴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可她不想说的事,谁也撬不开嘴。

可明知道他要Сhā手许天华的事,她知道却又不说。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那么多风浪都经过来了,还能叫这点儿事儿就绊倒了?

他长长吁了口气,拿起手机熟练的播了个号码出去,“泽宇,找个时间吧,我和你家小五聚一聚!”

chapter 62(下)

陈远衡和顾家的高调联手,的确引起了某些人不小的反应。然而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这一切最后竟成了一场高调开幕却草草结局的闹剧。

等到尘埃落定,已经是深秋季节。

陈远衡傍晚回到别墅的时候,安然正抱着本子窝在床上玩儿小游戏呢。她听见动静儿抬头,正好和他的眼神撞个正着。

两个月没见,真心感觉这男人说不出来的陌生。

不知怎么,她那呆愣愣地表情叫陈远衡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眉梢微挑哼了一声,“看什么?不认识了!”说完闪身直接进了浴室。

安然坐在床上眨了眨眼睛,完了低下头继续专注于网页上的图片。

陈远衡这个澡洗的时间有点儿长。安然好不容易一路通关,刚打到终极大BOSS那里,就听见浴室里的人喊她,“然然,然然……”

安然拿着鼠标的手一顿,过了片刻才扯着嗓子问道:“­干­嘛?”。

“我浴袍忘带进来了,你递给我!”

她盯着浴室的门,没吱声儿,也没动弹。

里面的人等了会儿没听见动静儿,便冷笑道:“其实我就这么出去也无所谓的,反正你又不是没见过!”

‘腾’地一下满脸通红,“你等着!”安然把鼠标一摔,咬牙切齿的去了衣帽间给他那浴袍。

这男人一走就是两个月不见人影。上个月人没回来倒是带口信,可却是把她软禁起来的口信!好吃好喝供着,可就是不让她出门上街,手机没收,电话线不准对外转接,甚至连网都不让上!

犯人蹲监狱还得先审判定罪呢。可他倒好,连个理由都没给她!然后现在一回来就把她当老妈子使唤,真没见过比他更恶劣更讨人厌的了!

安然从衣帽间拿了浴袍回来,把浴室门扒拉开一个缝隙。然后背对着他,扭着胳膊递到了门口,没有好气儿,“给你!”

可里面的人却迟迟没接。

安然有些不耐烦,“你要不要!玩儿人呢是吧!”

“唉……”陈远衡在里面轻叹了一声,隐隐透着几分无辜,“然然,你离那么远,我根本够不到啊!”

安然原地挺了一秒,脚下挪了挪。

“还是够不到,你再过来点儿!”

她吐口气,这次把胳膊往往那边伸了伸。结果……她的手才刚从门缝儿进去,便被人握住手腕,一个大力给拽了进去。

安然一头撞上他硬实的胸膛,瞬间炽热的男姓气息笼罩。紧接着,温水便兜头盖脸的喷了下来,下雨一样。

“啊……”安然本能地惊叫挣扎。

可陈远衡却恶劣地紧紧将人抱住,直到她彻底变成落汤­鸡­才关了手喷扔到一边。边手不老实的四处游走,边趴在她耳边轻轻吹气调笑,“然然,想我没有?”

刚刚有少量的水呛进鼻子里,安然咳了一阵儿才缓过劲儿来。怒气冲冲地冲他喊,“哪个神经病院大门儿没关严,给你放出来了!”

陈远衡却看着她炸毛儿的样子一脸愉悦,“然然,你许伯伯没事了,你不该谢谢我么?”

安然怔住,方才还一副打算拼命的架势,这会儿只剩下惊愕。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许天华一场牢狱之灾算是免了。身体重大疾病提前退休,该有待遇照旧。”

“到底怎么回事?”震撼太大也太突然,她仍然有点儿反应不及。

“到底就是你许伯伯逃出升天了!”陈远衡在她的脸上掐了把,“瞧你这高兴的,连谢谢都不会说了。来,赶紧亲亲我!”

“我……”安然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被他轻轻点住了­唇­。

“嘘……过程不重要。你想要的结果我已经给你了,别忘了你说过的话,以后老老实实地跟着我。”他低下头在她嘴角轻轻一吻,“洗个澡,等下和我出去。”说完放开仍旧深思呆滞的人,转身出了浴室。

…………

boss有难言之隐,不知道乃们感觉到木有

等下出去照相,哇哈哈哈哈……快要结文了,咩哈哈哈……

chapter 63(上)

两个多月没见面,陈远衡今天特意在海鲜酒楼订了位置,就为了晚上两个人消停的一起吃顿饭。

这个时候的大闸蟹很是肥美。上午刚刚从湖边运过来的,一道带壳清蒸,一道专挑肥壮的母蟹剔了黄儿做羹。都是这家酒楼的招聘特­色­。

的确让人食指大动,可安然刚吃了半只螃蟹就把牙龈划出了血。

倒是不怎么疼,可血腥味儿在嘴里扩散,在加上刚刚的酱汁,那味道混在一起实在叫人恶心。

安然皱着眉,赶紧拿纸巾把嘴捂住。

陈远衡见她那一脸痛苦的表情以为出了什么问题,“怎么了?”

“被螃蟹壳儿扎了!” 她挺了一会儿才,口齿不清地哼哼着。

他一怔,“严重么?很疼?”说着把筷子一扔就伸手要扶她起来,“走,去医院!”

“嗯~”安然摇头往边上躲他,“我去下洗手间就好了。”然后捂着嘴站起来,就出了包厢。

结果也不知道这家酒楼的设计师是不是武当派出来的,整个布置的都深得奇门八卦之­精­髓。她问了两个服务生也没找对地方不说,反倒还把自己给绕迷路了。

这会儿嘴里的血已经止住了,恶心的感觉也散了不少。安然踩在的红毯上,看着空荡荡走廊,忽然一阵无语。

包厢号儿没记住,手机在包儿里,包儿在房间里。

她也够出息的,出来上个卫生间在饭店里把自己给弄丢!得了,自己慢慢转悠吧。她记着那包厢门口儿貌似有两盆长青来着。

可安然这一圈儿转悠下来虽然没找对地方,却意外的遇见了熟人。

她这边刚走到拐角,前面一间包房的门便开了。里面四五个人寒暄着,先后出来。其中一个,竟然是许天华。剩下的有两个是他原来的同僚,剩下的不认识。估摸着今天应该是在这里给他压惊的。

许天华比原来瘦了些,不过­精­神到很好。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他前不久就刚刚经历场浩劫。

安然边上有个一米来高的盆栽,正好把她挡个严实,所以那伙人也没注意到她。

其实她很想过去和许天华说两句,问问他身体如何,家里许伯母好不好。可却又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虽然这一切的个中细节她不知道,但是从某方面来讲她算是拿自己和陈远衡做了交换。见了面,她总会感觉心里发虚。

就在她站在原地犹豫不决的时候,现实已经替她做出了选择。

“你跟这儿站着­干­嘛?”熟悉的男声在背后响起,带着些许的惊喜,却吓得她一个激灵。

安然扭头,看着身后近在咫尺的人刚说了个“我”字,就发现陈远衡目光已经往那边看了去。

“原来是看见熟人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半天不回来呢!”陈远衡眯眼,明明是笑着的,可却让她一阵心底发凉。

果然……

“你一定挺惦记他的把!”陈远衡扫了她一眼,说完拉起安然胳膊就要过去,“既然碰见了,就一起去打声招呼。”

“不……”安然赶紧往后挣,明明急的要哭了,却还不敢大声怕引起那边人的注意。

陈远衡没松开她,不过也没继续勉强。只是­阴­沉着脸明知故问,“为什么不,嗯?”

“别去……”安然眼泪汪汪地摇头,“求求你!”

“成!”陈远衡放开了她,“安然,今天你既然不见许天华,那以后也别在见他!我不妨告诉你,我能让他平安无事也能再把他推下地狱。”

“陈远衡……”

“嘘……”他轻点她的­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的父母扯关系。没别的,只要你以后别在和他接触就好!走吧。”说完拍拍她的脸蛋,若无其事的率先转身走了。

…… ……

boss的威胁是有目的的,乃们猜是啥?

答案就在结局……

chapter 63(下)

所有的一切到这里都平静了。

安然不和陈远衡尥蹶子的日子果然让他觉着无比惬意。

不和他顶嘴找别扭了不说,甚至偶尔还有点儿小柔顺。晚上的时候虽然还是一副不愿意配合的样子,但却也不会满脸痛苦,又哭又闹的像是要她命一样了。

只是这惬意没持续几天,事情就来了。因为他发现安然不愿意和他一起出现在除了别墅外的任何一个地方。

这让陈远衡心里酸酸痛痛的总像是拧了大疙瘩一样,不好受。

他们俩是正当男女关系,又不是搞地下那啥,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还是他在她心里,根本就是见不得人的存在!

可更严重的问题其实还在后面。

安然不光不愿意和他出去见人,她根本是连自己都不愿意出去见人!

顶层有个阁楼,宽敞而且采光很好,陈远衡便吩咐人给她收拾出来改成了画室。打那以后,安然经常的在里面一呆就是一天,出来时满脸油彩一身疲惫。

陈远衡想,搞艺术的人总会那么有一点儿忧郁气质。所以这种程度倒是还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直到某天清晨,陈远衡做完有氧运动回来时间还早,便转身上楼去了那间画室的门。

安然最近在画一副大型的油画,刚刚完成了一少半。画板就立在窗户边上,怕落灰上面盖了层布。

陈远衡过来原本只是出于好奇进来看看,结果把布掀开那一刻却结结实实地被惊倒了。

他对画儿倒是没什么研究。但是对于人心,他却是在了解不过。

虽然只是副半成品,可他仍然能清晰的感受到画中流露出的不同寻常。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就有种不寒而栗的­阴­冷。

陈远衡一把扔了手里的布,转头看见旁边案子上有几张素描稿,便拿在手里翻了起来。

然后越看,他就越觉着心里一阵阵的发凉……压抑、­阴­暗,充满了血腥和戾气,最后却又回归于绝望,无一不是这种风格。

多久了,安然这种状态究竟持续多久了……

控制不住的,陈远衡的手开始微微发抖。他吸了口气,困兽一样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然后开始四处翻腾起来。

最后,他在墙边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厚厚的本子,是安然平时随手用来涂鸦的。页脚上都标着日期,但是顺序却不是按照时间的。

陈远衡开始一页一页认真翻看,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一副画上,瞬间疼得他整颗心疼都透不过气来。

密实的网上体型巨大的蜘蛛挥舞着前腿,正准备扑向眼前的小飞虫,将它拆吃入腹。而那只小虫一只翅膀已经残破,垂死挣扎的姿态看上去是那样的悲伤、绝望。

在看看日期,是许墨林去世后的第二天。他记得,前一天晚上,是自己强要了她。

陈远衡是个从都不知道同情心为何物的人。活了30几年,只有在遇见安然之后才发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个女人能牵动他的心绪。但一直以来也只是看见她难过,他便也觉着不欢喜罢了。

然而此时此刻,他忽然间对安然那晚的痛苦和绝望感同身受了。那一夜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场不合时宜的,原来之于她却是意志上的毁灭打击。在加上许墨林刚刚去世,怪不得那天葬礼出来她想自杀。

其实他也一直觉着安然在怎么样也是女人,是女人就会矫情。所以他一路威逼利诱她到现在。

陈远衡忽然有些恨起许墨林来。既然不能厮守她到最后,又为什么要把她保护得这般玲珑剔透,近乎脆弱易碎。

如果安然没有遇见他,以后该如何……或许安然不遇见他的话,也不会遭受其余的伤害吧。

陈远衡叹息一声,把本子放进抽屉里,又迅速地将画室恢复原样后才离开。

在继续发展下去,估摸就和­精­神病。安然现在这个样子是该去看心理医生的,可明显不能直接跟她说。

他头疼,但在头疼也得想个办法让她好好配合才行。

chapter 64(上)

陈远衡下楼回到卧室,发现安然已经洗漱穿戴好,正拿着把小剪子给窗台上的小盆景剪枝。

听见开门声回头看了一眼,也没说话,转过头继续“咔嚓咔嚓”地剪枝。

晨光下,她的背影有些模糊。陈远衡站在原地看了两秒,忽然生出一种恍惚……她瘦了,比去年夏天他刚刚见到她时还要单薄娇小许多。

“然然……”他声音轻柔无比,仿佛她是玻璃做的,只要稍微大声就会立刻支离破碎。

“嗯?”隔了老半天,她才漫不经心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

“时间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就起来了。”安然说完把手里的小剪子放下,伸手把床上的小外披拿起来批在了肩上,朝门口那儿走了去。

陈远衡看着她愣了下,“你要出去?”

“去院子里转转。不行么?”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眨了眨,让陈远衡心里一紧。

是了,就是这种温顺且带了点小心翼翼的样子,她这段时间就是这样。他还一直觉着,安然虽心不在这儿,可就这么不吵不闹陪在自己身边其实也挺好的。

挺好个屁!

安安静静不和他找别扭的安然还是安然么?!这丫头分明是连魂儿都不知道飘哪里去了,可他早怎么就没发现呢!

他以为不管怎么样,替她摆平了许家的事他也付出了不少代价,就算很多话不能对她说,但内心里总觉着之前再多的亏欠也算是扯平了。

可人心是不该这么衡量的。一颗破碎掉的心,总要一点点用心呵护才能慢慢修复。

如果修复不了,他便把自己的掏出来,赔给她!

“然然……”陈远衡忽然有种冲动想将眼前的死死抱紧在怀里,可最后,他只是往边上挪一步,把门让出来的同时摸着她的头提醒,“别走时间太长,等下吃早饭了!”

“好。”

…… ……

早饭的时候陈远衡彻底没了胃口。

锃亮的银叉有一下没一下的捅着盘子里的吐司,眼珠子黏在餐桌对面的人的身上就没离开过……她现在的状态还是去看专业的心理医生比较好,关键是怎么和她说才好……

而安然在喝掉半碗粥之后,终于被陈远衡盯到发毛,也没了食欲。

她放下手里的羹匙,抬头有些许的不耐烦,“陈远衡,我脸上有吃的?你不吃饭总盯着我看做什么?”

“咳……”陈远衡轻咳一声掩饰,“那个,没什么。我就是想跟你说,周末陪我去水库钓鱼?”说完见安然皱着眉没吱声儿,差点儿没把自己舌头咬下来。上次他俩在水库车/震闹得不愉快,他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于是急忙改口,“哪个,钓鱼其实有点儿无聊。试试野外烧烤?”

“就我们俩个么?”安然似乎有了那么点儿兴趣。

“你喜欢清静那就我们两个,要是愿意热闹再叫几个人也行。要不走远点儿,可以带着帐篷过夜那种!”

安然犹豫了两秒,点点头,“你看着办吧,我所谓的。”

陈远衡稍稍松了口气。她愿意出去走走,总是对舒缓心情有好处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第二天他便因为分公司出了点紧急问题,急匆匆的去了美国。然后这一走,就是小半月。

而等到陈远衡在回来的时候,更叫人惊悚的事情发生了……安然竟然和陈九茴那恐怖分子混到了一起!

chapter 64(下)

关于安然是怎么和陈九茴混到一起的……这件事说起来其实有点儿囧。

安然很小很小的时候被流浪狗咬过,打那以后就落病了,怕狗。

怕到什么程度呢?

要是离她三米左右的范围内有条吉娃娃,她浑身的汗毛都会倒竖起来,然后心跳微微加速,外带浑身无力。

但如果把吉娃娃换成阿拉斯加的话……

安然这一晃又好长时间没回大院儿。好不容易陈远衡滚蛋了,她第二天一早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去看爷爷。可谁知道楼梯刚下来一半儿,就看见最后一级台阶上坐了只毛乎乎的大狗。侧身对着她,尾巴一摇一摇的,爪子好不惬意。

于是安然就不淡定了。她当时身子发软,‘噗通’一下就坐在了台阶上。要不是边上就是扶手搭了一把,非得直接滚楼梯不可。

然后,她看着那条大狗,差点儿就哭了出来……她在这儿住的时间不长,可以不短了。也没发现陈远衡养狗呢?!这到底谁家的动物啊?!长这么老大也不拿根绳子拴起来,咬了人怎么办!

平常这个时候大厅里总有佣人晃悠,今天怎么就连个人影也没有。

安然想跑身上发软没力气。想喊个人来解救她,但是又怕惊了那条狗,它在忽然间向自己扑过来。于是就只能摊着身子坐在那里,连大气儿都不敢出。默默祈祷着它在那儿坐一会儿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然而天不遂人愿,那狗到底还是歪着脑袋朝她看了过来,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满眼的研判。虽然没有任何攻击­性­,可那销/魂的一眼却秒秒钟吓得安然魂儿都掉了。

她“妈呀”了一声。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连滚带爬地上了缓步台,就要回房间。但不承想那狗却‘嗖’地一下蹿上楼梯,到了她身边。

接下来的状况,可想而知是有多么的惨烈。

安然那凄厉的尖叫声几乎惊动了别墅里所有的人,当然也包括了正在四处寻子的陈九茴。

她早上出去遛狗,半路接个电话聊的太投入,回头她家腊肠就不见了。

别墅地方太大,她四处转悠找过来,刚到主楼门外就听见里面传出女人的惨叫,和狗吠声。

急匆匆地跑进去,就看见楼梯扶手上起个了泪涕横流的女人,而她家腊肠正烦躁地冲着楼梯下面那一大群人狂吠。

陈远衡的女人被她家狗给吓到了。

妈呀,这是要发啊!

陈九茴赶紧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她家腊肠傲娇的很,不招惹不会主动攻击人。可实际上除了她之外,麻痹,那是谁的话都不听。

“腊肠!shut up!”中西合璧的一声呼喝,狂躁中的狗却意外的安静了下来。委委屈屈地看着自己主人,还哼唧了一声。

陈九茴白了它一眼,“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说完绕过它,连忙去安抚骑在楼梯扶手上的那个,“那啥,嫂子,没事儿了,你下来先!摔坏了陈远衡得天天找我麻烦!”

安然这会儿脑袋都还蒙蒙的,也没注意她胡言乱语地说了些什么,迷迷糊糊地就被送回了房间。

陈九茴看她那样儿不像矫情,是真害怕,便留下来陪着她。她小时候听老人讲过,有人真给狗吓出来过病,所以不敢大意。

不过好在安然神经没那么脆弱,发了一小会儿呆便慢慢缓过来了。

然后两个人慢慢聊了两句,聊着聊着就在某方面引为知己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安然翻出自己那50个g内存的狗血言情小说给了她,陈九茴则把自己装满了无数弱智小游戏的10个pad借给了她。

结果那天安然玩儿太投入也没回大院儿,而陈九茴看小说看的太high完全忘记了她今天其实要去公司帮陈远衡主持例会……

于是,两个女人的幸福生活就这么开始了,并且一直持续到陈远衡回来。

…… ……

乃们不要小看九茴,她的杀伤力其实比boss大,boss的担心是有道理了哟……

chapter 65(上)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话一点儿不假。

陈远衡在美国这小半个月确实挺想安然的,各种想。

晚上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没完全擦­干­就顺手把毛巾扔到一边,然后把人扑倒在床上开始动手动脚外带动嘴。

安然正扒拉着pad玩儿陈九茴给她的小游戏呢,兴头上被打断有点儿不高兴。可用力挣扎几下根本屁用不顶,也只能不情不愿的随他去了。

啃得差不多了,他抬起头来压在她身/上粗重的喘息着,“然然,想没想我?”

安然扭过头,不看他。她这会儿被他高超的手段撩/弄的也有点儿难受,媚/眼如丝娇/艳/无双,仿佛得能滴来。

陈远衡见她涨红着脸不搭理自己,便笑了出来,“然然,我可想你了,想的快死了!”说着拿起她的手往下边儿送,“不信你摸摸!”

“啊……”安然尖叫着甩开他,晕过去的心都有,“流氓……唔……”

陈远衡再次含/住她嫣红水­嫩­的­唇­,接着一个挺/身猛地冲了进去。

结果当然是天雷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早上陈远衡醒来的时候安然还在睡着。

被她枕在头下的胳膊微微。他慢慢来翻身坐起,然后看着安然露在外面的肩膀以及脖子上青紫不一的印子,无声地咧嘴笑了一下。

昨晚自己好像确实太孟/浪了,不知道等会儿人醒了照镜子看见会不会和他急。

不过这么长时间没见,他一时控制不好尺度也是可以原谅的。反正真急了,他就想办法再给人哄好。

陈远衡满脸甜蜜地笑着摇摇头,轻手轻脚地径自下床洗漱去了。

…… ……

下了楼竟然意外地发现陈九茴也在餐厅。

栽歪着身子,一只手那叉子有以下没一下的捅着盘子里的煎蛋,一只手拿了个手机正盯得专注。

看她熊那样儿他忍不住皱眉,“你就不能有个正经坐相儿?”

“正经个六!”陈九茴眼皮都没撩,“除了你家安女主儿,任何母的在你眼里都是没什么形象的吧!”

陈远衡想想也是,好像自打认识安然之后,他瞅任何女人貌似都不怎么顺眼!

搬开椅子坐下,拿起餐刀时不忘了讽刺她,“你这大清早上过来吃早饭,真心不容易啊!”

“你放屁……”陈九茴拿起吐司片儿咬了口,含糊不清地反击,“我可没你那两下子,光吃女人就能饱!”

陈远衡瞬间脸黑,“听说你连续两周例会都没出席?”

“呃……”她咀嚼的动作一顿,终于把眼睛从手机屏幕上移开,“那个……其实我一直认为对于一个已经形成规模的企业,例会这种东西,有没有领导主持其实都不是至关重要的!”

“是吗?”陈远衡挑眉,盯了她两秒才说话,“月底要公布三季度的季报,你不知道?”

“财务部门我盯着呢!”

“嗯。”陈远衡一脸淡漠地哼了一声,可眼神却犀利无比,“那你上周末和安然两个人砸了齐家的酒会,又是怎么回事?”

chapter 65(下)

说起这事儿陈九茴忽然脸­色­就冷了下来。

细长的眸子一眯,眼波流转间说不出的傲然和轻蔑,“有人给脸不要脸,我就扇他俩耳光。砸了它又怎么样!他齐家能奈我何?”

“齐家奈何不得你,你杀人放火我也不管。”陈远衡顿了顿,笑容里的温度明显也低了不少,“不过别拉上安然!”

齐家也是C市的望族,那酒会的请帖老早就送到他手里了,可他临时去了美国。本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也就没安排其他人去顶位置。结果一向不喜欢这种应酬的陈九茴却去了,而且带着安然一起。两人还联手大闹了人家酒会!

这事儿他在美国的时候听手下人回报了大概,然后具体情况不用想知道了。说起来齐家的小女儿能算上陈九茴半个情敌,所以她闹事儿还真不足为奇。

本来关于陈九茴的私生活他从来都是不管不看的态度,可既然牵扯到安然,那就不一样了。

“陈九茴,你要抢男人可以,觉着齐家小姐碍眼去踢场子也无所谓。做哥哥的这点儿门面还给你撑得起。但是不关安然的事,别把她扯进去!她太脆,不像你那么铜皮铁骨百毒不侵,OK?”

“她脆弱?!她一脚就废了一张椅子她哪儿脆弱了!”陈九茴有点儿急了,因为这回事情起因还真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不是,这事儿它不是这样的!陈远衡,你不能这么武断……”

可武断的陈远衡根本不听她解释,并且少见的和她摆出一副警告的态度,“陈九茴,我不管这次事情如何。我不反对你和安然亲近,毕竟是你嫂子!但是有句话我必须告诉你,什么话该说什么事儿该做你自己掂量。要是掂量不明白,那就消停的,给我离安然远点儿!”

“怎么了就离我远点儿?!”结果他这边刚说完,安然满是疑惑的声音便Сhā了进来。

陈远衡一愣,回头看向她时脸上的­阴­沉瞬间扫光化作了春风和煦,“没什么……”正要找个话题给岔过去,可有人根本不给他机会……

“他说你胸小扁。智商低,不温柔,没情趣,脾气还坏!”陈九茴不喘气地说了一串,也不等别人反应,叉起桌上的煎蛋往嘴里一塞,一溜烟儿一样的闪人了。

留下难得大脑回路不够用的陈远衡杵在当场,不知道是应该先骂人,还是先和安然解释。

等到他把气儿捋顺了,安然已经坐在桌边,小口小口地喝着粥。

“然然……”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样子好像安然是只会随时发狂的小老虎。

“嗯?”她抬眼看他。

“我发誓我没那么说过你,想都没想过!”

“哦。”她垂眸,继续一脸淡定地喝粥。

可陈远衡心里更没底了,自从他发现安然心理有问题之后查阅了不少书籍,记着有些抑郁的症状就是沉默寡言,但实际上却是把事情都憋在了心底。他瞧着安然现在这状态就有点儿像, “那个啥,然然,陈九茴口无遮拦惯了。你别往心理去。”

“我没往心里去。”他说过也好,没说过也好,反正她都不在意。

“其实你不扁,胸也不小,虽然没有某些人大,但是手感很好……”

“哐啷”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安然终于忍无可忍地把勺子扔了,然后眼神­阴­冷的看着他,咬牙切齿,“陈远衡……”

“啊?”

“你、去、死!”

…… ……

气氛河蟹吧,河蟹够了吧,舒缓完了吧……你们懂得的……

chapter 66(上)

过了深秋,温度开始一天比一天低下来。安然的情况也变得越来越不乐观。

夜晚噩梦不断,不是惊醒就是哭醒。白天烦躁易怒,什么事情和她重复上两遍就会立刻很不耐烦。而且总会莫名其妙的陷入沉默,盯着某个地方一发呆就是老半天,像是魂儿丢了一样。

当然这些还都只是轻微症状。

更严重的问题还在后面,那就是安然经常­性­的会在无意中看见某样东西时,便联想到许多以前的事情。然后那种情绪一旦上来,便会一发不可收拾,蔓延许久。甚至是悲伤落泪。

这让陈远衡感到十分的担忧。

某天吃晚饭的时候他试探着提过一次,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可安然听了之后眼中先是浮现出一种看怪物的神情,继而便是不可遏止的愤怒。

“陈远衡,你这又是想要换着什么花样儿来作践我?!我没病,有神经病的是你!”说完摔了杯子起身回了房间,接着便是连续三天连个正眼也没给他。

打那儿以后陈远衡再也没敢提这茬儿。

在强大的人一旦在乎了,就会变得束手束脚小心翼翼。他想,他现在大概就是这个状态。

可除了更加头疼,又有什么办法。

只是这么下去实在不是个事儿!

但是来软的,不管用。来硬的,安然现在这样明显受不得刺激,适得其反恐怕更糟。

不过好在她似乎没有继续严重下去的趋势。

陈远衡现在其实挺想念陈九茴的,快年底了他也白天也抽不出时间陪安然。至少有她在还能两个女人在一起还能说说话。可偏偏这段时间她人不知道又死哪儿去了。

老这么一个人憋屈在家里,好人也要呆出病来。于是陈远衡只好改变战术,变着法儿的想着把人往外撵。

第一次他是提议让安然没事出去逛逛街。说人家小姑娘都喜欢花钱,你也花点儿钱败败家什么的看见喜欢的就买回来,这样他做男人的也倍儿有面子,有成就感。

结果安然是花钱败家了,全败在淘宝上了。从衣服到鞋到包儿再到些乱起八糟的东西,甚至连刷锅的钢丝圈儿都有。一星期的功夫就堆了一储藏室。

最高峰期,别墅门卫一小时之内就接待了十来个送快递的小帅哥。

A计划失败,继续启动第二方案。

然而第二方案还没说出口,就被陈远衡自己在腹中夭折了。

他原本打算找安然的朋友来和她聚聚,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对。

她虽然嘴上不在提了,可他心里明白,安然到现在也没从许墨林离开的­阴­影里走出去。不愿意出去见人,应该有一部分原因是怕接触到相关的人或者事会伤心。既然如此,他何苦逼着她在最脆弱的时候去自掀伤疤。

只好继续改变作战方案。

远大是靠地产发迹的,但整合了从前的陈氏之后还涉及不少领域。

恰逢元旦前夕旗下的珠宝品牌新推出一款情侣套戒,是新年之后的主打。但是下面报上来的几个平面设计方案陈远衡都不满意。

于是脑袋一动,来了灵感。

安然不是学美术的么,对于这种东西应该也能应付的吧。不如把案子给她看看,要是她愿意接,底下的人不用挨骂了,他也不用担心了,安然有点儿营生做也能少郁闷点儿。不是一举三得的事情么!

chapter 66(下)

陈远衡晚上回到家,发现消失已久陈九茴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了。

和安然两个人侧着身子面对面坐在客厅沙发上,都在那儿埋着头,全神贯注的不知道正扒拉啥呢。

“玩儿什么呢?”陈远衡随口问了一句,结果当然是没人搭理。

他好笑地摇摇头,­干­脆厚脸皮地自己凑了过去。结果脑袋刚抻到安然旁边,她就‘哎呀’了一声,转过头恶狠狠地冲他吼,“你烦人不烦人!”

她这脾气实在是发得既没头脑也没道理。

陈远衡看着她,忍不住苦笑,“然然,我又怎么了!”

“我差点儿就赢了,就你跟这儿挡光!碍事不碍事,离我远点儿!”说完白他一眼,转身上楼了。

陈远衡看着她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有点儿无奈,然后扭头看着沙发上的陈九茴,吐槽,“她脾气最近越来越大,你发现没有?”

“我最近都没在家,你忘啦?”陈九茴眼睛一眯,笑得一脸幸灾乐祸,“咱俩玩儿找你妹对战版,她都输我一个下午了。刚刚好不容易有机会赢,又让你给搅合了,你说她不和你急和谁急?”

“我当什么呢!”陈远衡很是不以为意,松了领带一倚进了沙发里。

“确实没什么!”陈九茴耸了耸肩,“不过光那么玩儿没意思,所以输的那个人要如实回答赢的那个人一个问题。任何问题,不可以不回答哟~~~~”

陈远衡因着她那长长的尾音皱起了好看的眉。玩儿这种把戏,陈九茴是个中高手,安然怎么能是她对手呢。他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都问了她什么?”

“你一个晚上多少次。”

“陈九茴!”

…… ……

吃完晚饭陈远衡在书房里开了个视频会议才回卧室。

安然刚刚洗完澡,头发半­干­着,正坐在床上摆弄她前段时间网上淘换回来的那些小东西什么的。

他走过去把人抱住亲了亲,然后将带回来的两份文件递到了她眼前。

“这什么?”安然满眼疑惑地看着他,没接。

“你先看看。”陈远衡直接把东西她手里。

安然盯着他看了两秒才一脸狐疑地打开了文件夹,等一页一页的翻看完已经是十多分钟之后。

“完了。”她‘啪’地一合,又给他递了回去。

“都看仔细了?”

“嗯。”

“感觉如何?”陈远衡看着她的目光里隐隐有几分殷切期盼。

“戒指的样式挺好看的,创意也不错很新颖。”安然毫不吝啬地给出赞赏,“估计大部分女孩子都会喜欢。”

陈远衡笑了,“既然这样,它现在缺一个平面宣传设计图,你愿不愿意给它设计一个?”

“不可能!”安然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为什么?你不是学美术的么!”这个……和他设想的有点儿落差。本来以为安然会欣然应允,可这拒绝的也太痛快了吧!

“对啊,我是学美术的。可我主修的是西方油画,不是平面设计。”

“可是我明明见你给出版社画过Сhā画。”陈远衡不死心。

“你要是需要Сhā画我也可以给你画。但是那种平面广告我不会。”

“好吧!”陈远衡叹了口气,正想说“那你要不要出去工作”安然却先一步开了口……

“陈远衡,我能问你件事么?”

“怎么了?”他被她有些严肃的样子逗笑了,“你这丫头,什么事儿和我还能问不能问的!”

“那你告诉我,许墨林到底是怎么死的?”

chapter 67(上)

安然的声音不大,轻轻柔柔的。却震得陈远衡愣在当场,老半天僵滞的思维才渐渐恢复运作。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他笑了笑,抬手把她鬓角的碎发轻轻拢到了耳后。

安然在他接近时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似乎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她其实,是有点怕的,怕触怒了他忽然发狂。可偏偏就是这样,有些事情即使怕,她也要问个不究竟。不然就不是安然。

只是她那些细微反应怎么逃过陈远衡的眼睛。他摇摇头,笑得发苦,“不是一直认定人是我害死的么。”

“那许墨林是你害死的么?”

“可我说不是,你信吗?”他英俊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

安然盯着他,乌黑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某种叫做执着的情绪,“你说过会查个真相给我看的。那现在查到了么?”

陈远衡笑了出来,“这回不怕我伪造证据了?”

“那就是你查到了!”

“一场意外。”

安然皱眉,“他出事前没有刹车痕迹,是车子质量问题是吗?”

“肇事的司机是新手,不熟悉路况。车子也没有质量问题。根据当时的车速和视野范围,他应该是来不及反应。我是想一早告诉你的,只是怕你根本不相信……”

安然咬­唇­沉默了两秒钟,然后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陈远衡看了心里一阵生疼,伸手把人搂进了怀里,“别想了,然然。过去的事情就别在想了。就这样和我在一起不好么?从前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会一点点补偿你,以后我都会让着你,宠着你。你就是要星星我都摘给你。”

可她要星星有什么用。她只想要许墨林活着,要一切都不曾发生……

安然闭上眼睛吸口气,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你去洗澡吧,我一个人去外面院子里转转。”

…… ……

这个时节的晚上已经隐约有了冬天的凉意。

安然出来的时候只是在睡衣外面套了件长款的裙摆式风衣。衣服里子上衬了毛茸茸的一层貂绒,身上倒是挺暖和。只是小腿那儿就薄薄的一层睡衣料子,逛游了一会儿就觉着冰凉冰凉的,被风吹得有些发疼。

可屋子里太憋闷了,她现在根本不想回去。

安然停下脚步原地叹了口气,转身去了主楼后面的玻璃花房。

花房里的有间休息室,透明的半圆形屋顶,晚上看星星倒是不错。只可惜,今天­阴­天,天上乌漆麻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精­心培育香水百合开了不少。安然躺上摇椅,吸着鼻子用力嗅了嗅,一阵阵的香气沁人心脾,低落的情绪得到了舒缓,脑袋却更乱了。

陈远衡说那场车祸只是个意外。可她不相信,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的确,从前她曾经一度认定了陈远衡是凶手,他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开脱狡辩的借口。

她不聪明,但也不是傻子,即使不能参透整个玄机,但蛛丝马迹总还是会找到的。

或许刚开始是悲伤过度的冲动,但是后来……她多多少少是因为被他强迫而怨恨太深,所以故意曲解。

许墨林死了她还会恨,可自从陈远衡出手让许天华逃出一劫之后,她口彻底的死心认命了。怨恨也好,难过也好,不管始作俑者是谁,总之她就没能力查出许墨林车祸的真相,也没本事离开陈远衡。所以也只能这么不死不活的跟着他混完这辈子。

可偏偏,偏偏齐家的酒会上,她遇见了夏梦潇……

…… ……

今天可能一更,也可能两更。

因为后面很多东西一下要爆发出来,我需要理顺思路。目测这周正文完结……想要看新文的同学举手~

ps,凡是看到结局想要拍兽的,都不是好孩纸……

chapter 67(下)

对于那种觥筹交错,满脸虚假的应酬,安然一向是有些排斥的。

然而陈九茴的身上好像与生俱来的带着种忽悠人的气质。所以那天下午,当她拿着大红­色­的请柬,邀她一起去试礼服的时候,安然看着她那张笑脸说什么也没忍心拒绝。

陈家到了这一辈,还留在国内的就剩下他们这一对兄妹。所以陈远衡不在的时候,陈九茴这只上窜下跳的猴子就成了大王。

那天两个人刚一进宴会厅,周围就形成了一个小包围圈儿。安然没想到会是这样,虽然那些人讨好应酬的对象是陈九茴,可多少也让她浑身不自在。

而且人家都是男女搭配,她这边两个穿礼服的女人从始自终挎着胳膊黏在一起,也确实有点儿怪异。于是和陈九茴示意一下,便一个人去了其它地方逛游。

宴会上的小点心­精­致可口,很是不错。

安然因为试礼服折腾了一个下午饭也没吃,这会儿饿的眼前发黑,就拿着盘子站在长桌边挨个样式试验。

正吃得起劲儿,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嗤笑,悦耳的女声有些熟悉。

她以为是陈九茴应酬完找了过来,笑自己吃相难看,也没在意。还叉起一块小蛋糕转身递了过去,“你要不要……”

最后一个‘吃’字卡在喉咙里,她看着眼前的人蓦地愣住,“夏梦潇……”

“是我,好久不见!”夏梦潇一只手拿着酒杯,半歪着头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番,然后一脸妖娆的笑里忽然染上几分轻蔑,“米兰最新款手工定制,安然,光是你身上这件礼服就够一个白领不吃不喝奋斗一整年了。”

安然抿着­唇­没说话,脸­色­却有些不好。这衣服其实是陈九茴的,当初号码定小了穿不了。结果穿她身上就正合适,陈九茴便大方的当场直接送给了她。

夏梦潇见她那副样子,美丽的眸中闪过一丝快意,“看样子你过的比以前惬意不少么。什么青梅竹马山盟海誓,装的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可许墨林前脚刚走,你不还是转身就给陈远衡投怀送抱了!”

“夏梦潇!”徒然拔高的声调淹没在优雅的钢琴曲中,丝毫未引起任何人注意。安然气得隐隐发抖,看着她咬牙切齿,“你在敢提许墨林一个字,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

“呵呵……”夏梦潇捂着嘴夸张地,“信,怎么不信!你有陈远衡做靠山,多威风啊!黑的都能颠倒成白的,何况是对付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她顿了顿,神­色­忽然变得­阴­狠,许家差一点就完了,陈远衡横Сhā了一杠子进来许天华就逃出生天了,多厉害!可他为什么要阻碍我爸爸的仕途!他还有两个月就升迁到任了,可现在却只能挂个虚职混到退休,现在我们家已经成了整个家族里的笑柄!”

“你说什么?”安然敏感地捕捉到了某些东西,“为什么许伯伯的事会和你父亲升迁扯上关系?是你们父女陷害他的,是不是?!”

chapter 68(上)

“陷害?!”夏梦潇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何须别人来陷害?你以为你的许伯伯的就那么­干­净!真难为你竟然为了他们许家父子把自己卖了个彻底。”

安然心里一突,不用想知道她话里有话,“夏梦潇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是不是?把话说清楚!”

“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她看着安然,笑得眉眼弯弯,不怀好意,“安然,不妨告诉你好了。我从小就讨厌你!你没爹没妈怎么了,这世界上比你不幸的人有的是,可凭什么你就有那么多人宠着爱着!就因为你会装乖巧,会装可怜?!从小到大,你除了会躲在许墨林身后哭,还会什么?!”

“我是只会躲在许墨林身后哭,可总比你哭的时候连个肩膀也没有要好!”说完,安然翻了个白眼儿,转身要走。

可夏梦潇大概是被刺到了痛处,忽然一把拉住了她,“怎么,不想问个究竟了?你心里一定很着急,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吧!怎么不去问陈远衡啊?去在床上装装可怜,他肯定什么都告诉你……啊!”

尖叫声响起的同时,一杯红酒兜头盖脸的泼了她一身。

安然把空杯子随手一扔,然后一脸嫌恶的将抓着自己胳膊那只手拎开,“夏梦潇,我衷心建议你赶紧去­精­神病院做次全面检查!”

夏梦潇被这一杯酒泼得愣在了当场,瞪着眼睛看了她老半天才反应过来,颤颤巍巍地抬手指着她刚说了个“你……”字,安然已经上前一步,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

安然盛怒之下力气不小,再加上夏梦潇穿着三寸的细高跟鞋底盘不稳,这一下人直接扑到了桌子上。

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终于引起了其人的注意。最先赶过来的是会场的服务生,然后是夏梦潇公司的同事。

虽然是私人酒会,可她也是代表公司来的。

自从夏伯年被挂了个虚职之后,夏梦潇几乎成了那个圈子里的笑柄。偏偏安然有陈远衡罩着,她奈何不得。可今天见面了,又忍不住图一时嘴快奚落她,反正安然斗嘴是斗不过自己的。却没想到她竟真的毫不留情地动了手,而还这么肆无忌惮。现在她闹得这么狼狈,彻底挂不住脸了。

可她那边有个男同事更抽。也不知道是讨好领导,还是暗恋女神,当事人和主办方都没说话呢,他先当出头鸟儿了。

上前就是一句,“这位小姐,你已经构成人身攻击了,要负责法律责任的!”结果话音刚落,直接让人一拳杵肩上来了个趔趄。

刚刚不知道死哪儿去的陈九茴这会儿站到了安然身边,瞥了那男人一眼,“想打仗出去单练!”接着目光冷冷一扫,落在一个匆匆赶来的中年人身上,“齐家这待客之道可真好,什么档次的人都往里放!”说完抡起一把椅子,直接砸上了已经杯盘狼藉的长条桌。

后来自然是免不了一番大的混乱,只是那些都不在关安然的事情。

夏梦潇虽然语焉不详,但是她已经可以笃定,许家这些事情的背后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真相。

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那颗沉寂的已经的心已经再次躁动了起来。她不关心别的,但是明知道另有隐情,却还放任许墨林死的不明不白,她做不到,她死都做不到……

chapter 68(下)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失眠噩梦让她­精­神上太过疲惫。安然坐在躺椅上竟然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然后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手上一阵阵的热量传来,一直暖了心里。

安然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借着昏暗的光线看见眼前一道高大的黑影。先是有些发怔,紧接着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吓着你了?”熟悉的声音低沉耐听,带着几分歉意。

安然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边揉眼睛边打了呵欠问他,“你怎么来了?”

“你说我怎么来了!”陈远衡伸手捏住她鼻尖上轻轻一拧,“等老半天也不见你回来。怎么睡这儿了?”

“我也不知道,坐着坐着就睡着了。现在几点了?”

“我出来的时候还差十分钟十点。穿这么少,冷没冷?回去喝碗姜汤再睡,不然会着凉的。”

“回去吧。”安然说完准备起身,结果一个姿势太久了,两条连站都站不起来。

陈远衡叹了一声,转身背对着她蹲了下来,“上来。”

“啊?”安然一怔,有点儿没明白过来。

“我背你回去。”

她盯着他宽厚结实的后背看了会儿,有些犹豫,“不……太好吧,我就是腿麻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有什么好不好的?”陈远衡扭头看她,“我是男人,背自己的女人在正常不过了!”说着皱起了好看的眉,“上来!还是你觉着花房比较有情/调,嗯~”

安然反应了一下才理解“情/调”那两个字的意思,腾地一下红了脸,赶紧倾身趴到了陈远衡的背上。两只手臂环上他脖子的同时,把脸也埋了进去。

“这样才乖嘛!”他借机在她腿上掐一把,刚站起来就听见安然闷闷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

“陈远衡,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病了?你说我会不会真的有一天被送进神经病院?”

“别乱说!”他忽然语气严厉地打断她,而后把人往上掂了掂放柔语气,“有我在,就是你真的神经分裂了,也没人敢送你去那种地方。而且你好好的没有问题,­干­嘛要去那里?”

“可是你前段时间不是还说要我看心理医生的吗。而且……我也感觉这段时间自己好像有些不对劲。”失眠、噩梦,经常疑神疑鬼,总是莫名其妙陷入某种悲伤的情绪,并且无法自拔。

“别胡思乱想了,真的没有事。你最近一段确实情绪有些不好,不过也是正常。你这半年经历的事情太多,压力大,换任何人都是这样的反应。”

安然“哦”了一声,又重新把脸埋回他肩上。

只是呼吸时那浅淡的气息喷洒过皮肤,酥痒的感觉,顿时让陈远衡的心都跟荡漾起来。他长嘘口气,压下脑海里的绮思……地方不对地方不对,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然然……”他哑着嗓子开口,想靠说话来转移下注意力,“想去泡温泉么?”

“嗯?”

“圣诞节的时候我应该没那么忙了,一起去汤河泡温泉吧!”

“好啊。”

chapter 69(上)

平安夜那天下起了雪。

洋洋洒洒的雪花飘了满天,一直持续到半夜才停。

第二天早上安然起床的时候看见外面白茫茫一片,不由皱眉,“这么大的雪,还能去汤河么?”

因为陈九茴前两天告诉她说温泉山庄有场规模不小的美食节,各地小吃云集,所以她还是很期待的。

陈远衡正好刚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听见她对着窗子嘟囔笑了出来,“放心吧,反正我们下午才出发。C市的气候存不住雪,到晌午就能化得差不多了,再一清理,不会影响交通的。”

“哦。”安然应了一声,和他一起离开卧室下了楼。

结果早饭吃到一半安然手机响了起来。

陌生的座机号码,竟然是她和许墨林婚房所在那个小区的物业人员。

安然当时愣在那里,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嗯,是我。请问有什么事么?”

那边的人有些焦急:“安小姐,昨天降温,您家阳台的水管冻裂,把楼下淹了。情况有点儿严重,能不能麻烦您马上赶回来处理一下?”

“什么?!”安然惊了一下,“行,我马上就过去!”说完扔下筷子起身就要去楼上换衣服出门。

“唉,怎么了然然?”陈远衡被她风风火火的样子闹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出什么事了?”

安然在经过他时被抓住胳膊,脚步一顿。和他对视了两秒后,还是实话实说,“我和许墨林那套婚房,昨天晚上水管冻裂把楼下淹了,我现在需要回去处理一下。”

他深暗的眸子里闪过什么,沉默了片刻放下手里的刀叉也跟着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不用了。”安然不假思索便直接拒绝,那是属于她和许墨林的地方,让陈远衡踏足,不合适,她也不想。

陈远衡似乎能够明白她心中所想。他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个号码吩咐了几句,然后挂断电话对她道:“阿开陪你去,万一有体力活儿也能有个帮手。”说着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把人往楼上推,“别愣着了,快换衣服过去。赶紧处理完了下午还得去汤河呢!”

…… ……

阿开已经把车子启动停在了大门口。

安然开门钻进去时发现陈九茴竟然也在里面。见她进来咧嘴一笑,“嗨,我闲的无聊和你一起去溜达溜达!”

“这有什么好溜达的!”安然关上车门有点儿无语。

楼下住的是对新婚的小两口。前段时间正好去欧洲蜜月旅行,早上的飞机回C市,结果进家就发现刚住了两天的新房发大水了。

安然到了底地方才感觉物业工作人员的措辞还是很保守的。

楼下的地板给水泡的都起皮了,家具也是没有一样幸免的。而她那间屋子更是成了水灾现场。

赔钱自然是肯定的了。

只不过她那业主还没说话呢,陈九茴就自告奋勇的和楼下那家男主人交涉起了赔偿问题。

不过这倒叫安然松了口气,这种事情她还真就不擅长。

chapter 69(下)

安然赶紧把自己那一户的总水闸给闭了。趟着水四处转悠了一圈儿才发现是她上次过来的时候大意了,阳台窗户留下个儿,这才把水管子给冻裂了。不过好在不严重,物业的师傅三两下就把坏的管子换了新的。

然后她和阿开两个人拿着拖布开始忙活。

等把地面上大部分的积水都排净,陈九茴也谈判完毕回来了。她悠哉悠哉地各个地方参观一遍,完了绕到安然身边“啧啧”了两声,“这屋子的格局布置都相当的perfect,淹成这样真是可惜了啊!”

岂止可惜,她真心是比任何人都要心疼,因为这屋子的一个灯泡一个摆设都是她亲手布置的。

安然叹了口气,抬眼问她,“你都跟楼下的商量好了了?”

“嗯。”

“具体怎么赔偿的?”

“这个么……”陈九茴顿了顿,“嘿嘿”一笑,“我给了那男人一张名片,叫他具体事宜联系都去我的助理。”其实是那男人太难缠,陈九茴最后没了耐­性­,就拿出远大的名头来压人。

“行,到时候多少损失让你助理联系我吧。”安然点点头,转身进了卫生间。

陈九茴也抬脚跟了过去,“看样子还有的收拾,我叫人过来吧,你就别弄了。”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不是还有帮忙么。”

“下午不是还得去汤河温泉?收拾不完怎么办。”

“收拾不完就不去了。或者明天去。”这是属于她和许墨林的地方,她不想假手别人,更不想有太多外人进入。

“好吧。”陈九茴无奈地松了下肩,也寻了个家什加入打扫战场的序列。

一楼大客厅的里的家具凡是战地的都被泡了,需要挪动开收拾一下。

其它的东西都还好说。有个实木的大壁柜阿开一个人搬不动,陈九茴和安然两个人便一起上手帮忙。

结果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人猪队友,力气用的和另外两个人不一样,柜子刚嵌起来个儿就有倾斜的趋势。

这要是倒了可不得了。三个人这回倒是默契,赶紧一起送了手。

柜子落地引起不小的震动,连旁边墙上的挂画都跟着左摇右摆的乱晃。

“天啊……”安然闭上眼,做出一副牙疼的表情,“你们说楼下不会以为是地震了吧。”话音刚落,就又听见“哐啷”一声。

墙上那幅摇摇欲坠的挂画终于掉了下来。

安然激灵着睁开眼,紧接着就听见陈九茴惊讶地“唉”了一声,“想不到你家墙上还藏了宝贝啊。”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角度被柜子当着看不见,赶紧转到另一边,然后看着原本被那副挂画挡上的那面墙,瞬间愣在当场。

这房子是她一手装修的,可是,怎么墙上藏了个保险柜她竟然都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她转头看向陈九茴,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家房子,你竟然不知道?”陈九茴比她更不可置信,

安然摇头,只觉着脑海里白光乍现,整个人都有些眩晕。她两步蹿过去,伸手在密码锁上摩挲了两下,转头看向柜子旁边那两个人,“能想办法打开么?”

…… ……

chapter 70(上)

安然没想到平时闷葫芦一样不苟言笑的阿开竟然还是个开锁高手。

她这边刚问完,他转身就去楼下车里拿了个小工具箱回来。贴在墙上鼓捣了没几分钟,就听见“咔”地一声,密码锁被破解了。

耳边心跳如鼓。

保险柜打开那一刻她因为窒息眼前出现了一瞬间的黑暗。多亏陈九茴及时扶她一把才没撞上旁边的柜子。

里面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不过就是两个厚厚的透明文件袋。拿起来的时候两个文件袋中间有只信封来,落在地上。

弯腰捡起来,发现信封那一面中间写了一行字……给最亲爱的然然。是许墨林的字迹!

安然愣住,只觉着这片刻的功夫信息量太大脑袋有些发懵。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许墨林不知道什么时候背着她在新房的墙上按了保险柜,又写了封信藏在里面。可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没事吧?”陈九茴见安然脸­色­苍白有些担忧。

“没事。”

可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哪里像是没事。陈九茴皱眉沉吟了两秒,给阿开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地边掏手机,边往阳台那边去拨通了陈远衡的电话。

安然的手始终控制不住的在颤抖。她把那两个文件袋先放到了一边,撕了好几次才彻底将信封撕开。

然后,当她刚看完第一行字的时候,便已经是泪如雨下。

吾妻然然:

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即使我和你没有履行完最后的仪式,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然而在我的心里,你仍是我的最爱,是我三生三世唯一认定的妻子。

墨林哥要和你说声对不起。

虽然很久以前就答应过你,不论风雨不论生死都会陪在你身边,但是这一次,恐怕我要食言了。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墨林哥应该已经远在另一个世界了。

尽管我是那样的希望你永远不会发现封信,以及这个保险柜里的任何东西。

知道你仍旧会难过,可我真的是力不从心了,或许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做“造化弄人”。所以,请你原谅我以这种方式来结束一切,也请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本来保险柜里的东西是应该毁掉的,可我还是觉着你有权力知道真相,即便它真的很残酷。

只是希望你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不要难过太久,也不要怨恨我太多。

虽然很苍白,可我还是要替父亲替许家对你说声对不起……

三张A4纸上满满的黑­色­小字,几乎每一个字都有停顿的痕迹。

安然看到一半的时候,衣服的前襟差不多就全被泪水浸湿。悲伤、心痛、震惊……她想她大概找不出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她更无法想象许墨林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又是做出怎样的挣扎来写这封信的。

其实与其说这是封信,倒不如说它是一封遗书加忏悔书更为准确。

原来,她父母的车祸不是一场意外。原来她一直当成神一样崇拜的父亲,竟然曾经伙同许天华以及夏梦潇的父亲夏伯年贪赃枉法。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会是这样……

她捂住耳朵,终于崩溃的尖叫出来……不是真的,谁来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其实只是一场噩梦!

“安然……安然!”

朦胧中,有谁在叫她的名字。然后,她被人一把钳制了肩膀,阻止了晃动。

“然然,然然……”是谁,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到底是谁?!

“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唬我!”

恍惚的目光终于找到了一点焦距,她看着眼前一脸焦急的男人张了张嘴,然后不等吐出一个字,便觉着喉头一阵腥咸,一口血咳了出去。

chapter 70(下)

陈九茴推门走进病房的时候,陈远衡仍旧维持着很久之前的那个姿势,漆黑的眼睛盯着窗外,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哟,装深沉呐!”她像往常那样玩笑着奚落一句,结果换来对方一记冷眼。

“有话出去说。”陈远衡刻意压低了声音,说完起身往病房外面走。

陈九茴看了眼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安然,吐了吐舌头,也跟着出去了。

“我不是叫你跟去照看着么!你就把人给我照看成这样儿?!”病房的门刚一关上,陈远衡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埋怨。

“你放屁!”陈九茴也有点儿急了,“那保险柜里的东西又不是我放进去的,再说了,谁知道那屋子墙上还能藏个保险柜啊!”

“那她要开保险柜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她?!或者先拖着说打不开!事情是压下去了,可你不是不知道许墨林手上的证据下落成迷,一直没找到!”

他费尽心思,甚至不惜永远不被安然谅解,就是为了隐瞒这所有的一切。谁知道到头来还是机关算计一场空!

陈远衡狠狠压口气,闭了闭眼睛,“她的情况本来就已经够差了,这一次要真有个三长两短……”

“得了吧!”陈九茴“呲”了一声,“你埋汰事儿­干­的还少么?现在跟这儿装情圣,早管­干­什么去了!陈远衡,你他妈有功夫跟这儿迁怒我,还不如想想怎么办顺便反省反省自己!”她顿了顿,露出一副极度鄙夷的表情,“说到底,许墨林自杀你也推了一把!我倒是觉着,相较于全军覆没,让安然知道所有真相,许墨林也许更在乎她把自己卖给你,当成能保他,保许家人平安的筹码!”

陈远衡瞪着她,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陈九茴,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呗!”她耸了下肩,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更让人火大,“真抱歉,恰巧那天晚上你和许墨林在那家餐馆谈话的时候,我去借卫生间。所以,就听了个一清二楚了呗!”

高大的身体一震,陈远衡瞬间脸­色­灰败。却也只能咬牙看着眼前的人,无从反驳。

没错,陈九茴说的都对,一点儿都没错!

许墨林那天走的时候说不会给他机会,他当时以为他所指的是能够处理好所有的麻烦。他还笑话他天真来着。

直到他拿到事故调查报告,发现许墨林是自杀的时候,才彻底了悟,他说的不给机会竟然会是这么残忍的做法!

可天地良心,那天他说那些话只是因为看不惯他们两个都那副信誓旦旦忠贞不移的样子,一时嘴快而已。那时候安然对于他来说还不算什么,他早就打算放弃了。

谁知道……

他活了30年自认为无所不能,然而最后去输给了许墨林。

他若是活着,即使最后事情没有发展到最坏,可他和安然之间也有了解不开的疙瘩,未必能够幸福。可用一人之死保了家人的平安,保住了安然死去父亲的声誉,又为自己得到了安然的原谅还有她一生的念念不忘。

绝了,真他妈绝了!

陈远衡忽然挫败的想笑。可还不等咧开嘴角,病房的门便缓缓打开了。

安然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着他们兄妹两个,眼神有些迷蒙,“你们两个……刚刚是在吵架么?”

chapter 71(上)

陈远衡愣了愣,赶紧跨前一大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地上凉,怎么也不穿上鞋。”说完抬腿在门上一踢,把陈九茴关在了病房外。

“是真的么?”把安然放到床上的时候,她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什么?”

“我爸爸……'她捂住嘴,哽咽了一声才继续说道:“我爸爸他贪污,是真的么?”

陈远衡一颗心忽悠了总算落回了原处,他还以为安然刚刚听见了自己和陈九茴在门口的对话。

“然然……”他拨开她额前的碎发,眉头紧皱着思考着措辞,“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安然拼命地摇头,然后看着他问,“我的信呢?墨林哥留给我的信,还有那两个文件袋”

“应该还在九茴车上。她回去了,回头给你行么?”

可安然却忽然激动了起来,抓起身后的枕头就砸向他,然后整个人也扑了过去,“你还给我!把我东西还给我!你们都知道,就把我当傻子……你们都把我当傻子……”说着说着便呜呜哭了起来。

“然然,然然……”陈远衡一把抱住她,死死箍在怀里,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乖,没人把你当傻子,真的……不哭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一切的一切,要从十多年前C市的一项工程说起。

那时候夏梦潇的父亲夏伯年和许天华分别负责工程的监理和审批。而安然的父亲,,则是负责工程材料的采购。

那项工程也是当时C市的重点扶持项目,其中的好处自是不言而喻。

三个人互相勾结,从中获得了巨大的利益。

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谁也不曾想到,工程竣工一年之久后,竟然还会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

很不幸的,安父成了第一个被监察的对象。

三人当初因利而聚,而危机时刻终究因为自身利益反目成仇。而这一次,夏伯年和许天华为了自保,便联手制造了一起车祸。

所有的线索都随着安然父亲的去世终止,再加上有关部门并未掌握确凿的证据,夏伯年背后的夏家有根基深厚。所有的调查便就此打住。

而安然父母的车祸,也被当成一场正常的交通事故盖棺定论。

之后,夏伯年外调它省凭借着夏家的背景风生水起。而许天华也同样在C市步步高升。本来这一切到此为止,可以成为永远的秘密了。但偏偏有人欲壑难填。

夏伯年兜兜转转一圈,又回来了不说,还盯上了C市智慧城的工程。

他找上许天华想要像当年那般如法炮制,中饱私囊。然而许天华还有几个月便升迁省里,不愿意搅这趟浑水,就一口回绝。

利欲熏心,夏伯年见许天华说不通,便准备套住许墨林作为筹码。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顾家和夏家上层的争斗正好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顾家小五借入工程,调查中敏感的联想到十多年前那项工程。同样盯上了许墨林,并且准备以他作为突破口,来个一网打尽。

chapter 71(下)

由于夏家的暗中施压,银行贷款迟迟无法到位,导致公司的资金链出现了断裂。

许墨林虽然为人温和,可也不是傻子。四处奔走周旋之中,也发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于是便顺着蛛丝马迹追查下去,却不曾想到,这一查却是惊天的秘密。

当许墨林知道当年许天华和安父还有夏伯年同流合污,并且自己的父亲和人联手害死安然父母时,也震惊愤怒到几近崩溃。

他和安然青梅竹马,比任何人都知道安父对于她的意义。安然虽然不常呆在父亲身边,可在她心底父亲却是不折不扣的大英雄。

而且他放不下安然,死都放不下!他愿意用后半生来宠她爱她,来替自己的父亲赎罪。

可就在他痛苦挣扎过后,准备让这一切都彻底成为秘密的时候,却猛然发现有另外一股势力直在暗中窥伺着他甚至所有人的动向。

彼时的许墨林疑惑之于还并未感到事情究竟有多严重。

许天华为人小心谨慎,所以每做一件事情之后,都会细心备份下来。以便关键时刻能够自保。当年的工程,他同样留下了有力的相关证据,以及三人所有来往账目的明细。

直到许墨林发现那些证据和账本,他才恍然绝望。原来,这一切早就已经再没有任何的转圜的余地了。

并且,当年有几笔账目往来,是通过安然小叔做中间人的。一旦事情摊开,或许就意味着安家在经历一次浩劫。安然爷爷年事已高,无论如何也经不起这些了,而安然,也再不能失去任何亲人。

夏伯年步步为营引他入局,为的是一己之私。而那个始终处在暗中窥伺一切的人也逐渐浮面,要的却是一杆清盘。

而他,不过是一个跳板。是将所有人一网打尽的那颗白球而已。

这是一场死局,一场他必死无疑的局。

他终究要对不起安然了……然而能把伤害降到最低,又何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他已经弥足深陷,倒不如牺牲一个,或许能保住所有人的平安,保住安然父亲死后的声誉。

他留下了那些证据,为了掣肘夏家不会对自己的父亲痛下黑手。而那封遗书,算是他自私吧,他不甘心,终究还是不甘心……

当那辆大货车迎面驶来的那一刹那,他彻底放弃了所有的挣扎。然后闭上眼睛,想象着安然的一颦一笑,直到死亡来临。

只是他到底还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树停了,空气一样还是会流动。就像他选择了死亡,一切也不会就此结束一样。

顾家酝酿几年,不放过任何旁枝末节,终于在这里找到了突破口来给予夏家重击。到了这一步,怎么能轻易放手。

许天华仍旧被卷了进来,当年的秘密也逐渐被挖了出来。

直到陈远衡的介入,彻底打乱了局面。

纵横黑白两道这么多年,陈远衡有着不同常人的灵敏嗅觉。可他当时也只是凭借着强烈的直觉认为事情不简单,却不知道其中细节。

答应安然保许天华平安,只是因为他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等到他也一头撞进去的时候,才彻底明白事情究竟有多么的让人头疼。陈九茴那时候说这是费力不讨好的活儿,可岂止是费力不讨好!

在知道许墨林是自杀之后,陈远衡忽然明白了他的选择和无奈。甚至是对他生出了几许倾佩。

他从来都是想要从她身上汲取自己缺少的爱和温暖,而许墨林,却是不曾抱怨的始终付出。

无可否认,也许这世界上,真的只有一个许墨林值得安然这样没有自我、念念不忘。

他表面上因为安然提出的交易保了许天华平安,可实际上却是在保护安家。

即使代价巨大,他也甘之如饴。许墨林为了安然,放弃的是自己的生命,而他不过付出一些身外之物,又算的了什么。

只要有她能安静的呆在身边,又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可一切的一切,却偏偏应了那四个字“造化弄人”。安然到底还是知道了那些秘密,他小心翼翼隐瞒守候的,到底还是一场空算计……

chapter 72 结局

安然哭累了就窝在陈远衡怀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

她坚持着非要出院。陈远衡想起来她上午满口鲜红的场景就心里发凉,可又拗不过,只好吩咐人准备车办手续。

回到别墅之后她就一言不发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连晚饭也没吃。

陈远衡大概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干­脆把卧室倒给她让安然一个人清净,自己去了书房。

晚上回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摁亮壁灯看见安然盖着被子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还以为她睡了。便轻手轻脚地去了浴室洗漱。

结果出来后刚坐到床上,就听见安然嘶哑的声音响起,“陈远衡,我难受……”

他以为她是上午的事落下了毛病,赶紧探过身去查看,“你哪儿不舒服?我叫大夫!”

“我心里难受……”她忽然哽咽住。

陈远衡虽然心疼,却是松了口气,“然然,你难受就和我说说话,我陪着你呢!”

“陈远衡,我欠你的,恐怕是还不清了。”

他怔住,随即涩然苦笑,“安然,你明知道……你不欠我的。当初是我强迫你,你就当这一切是赎罪好了。”

安然咬­唇­不语,眼眶却一阵阵发热。她不是傻子,虽然白天他有些事情只是轻描淡写,可这么大的一摊麻烦,需要付出多少才能换来今天的相安无事,不用想也知道。

就算当初是他强迫了她,可她也不会自恋地认为这种补偿是等价的。

安然撑着身子缓缓坐了起来,然后抬眸对上他的眼睛,目光里是从未有的坚定,“陈远衡,我不爱你!”

“我知道。”他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神­色­平静。

“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很多,我可以感激你,如果你需要,我的命也可以给你,但是我不爱你。我爱许墨林,只爱许墨林!”

他忽然笑了出来,满眼的纵容,语气却认真无比,“可是我爱你。安然,我爱你。”

“那你就放我离开。”她捂住嘴,终于哭了出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他叹口气,心里却瞬间释然了……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安然,如果你愿意,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也一样会疼你,会宠你。从前许墨林能做到的,我都会做到。他不能给你的,我也都会给你,试着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她边哭着边拼命地摇头,“不一样的,一切都不一样的……”

夏梦潇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只会躲在许墨林身后哭。可那又怎么样?!她和许墨林是相爱的,彼此为了对方付出什么都是理所应当。她可以放肆的依赖许墨林,甚至永远不长大,但是陈远衡不行!

她不爱他,甚至连他所付出的三分之一都无法回应。

从前留在他身边是因为被威胁被变相软禁,可如今他说他爱她。她便再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对她的好,他给予她的一切。也许从前的她无以回报,可如果在继续下去……

“陈远衡,我是一定要走的。留在你身边只会让我觉着可耻,别让我唾弃自己。”

他抿着­唇­没有开口,一双漆黑的眸子像是要看进她灵魂深处。许久,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好,你要走就走吧!”说完转身下床,离开了房间。

…… ……

第二天一早,安然连早饭都没吃就收拾了行李。

还是来时候那些东西,没了那些毛绒玩具甚至还少了一个箱子。冬衣都是她来这里之后陈远衡买给她的,除了身上那件,其余的她一样也没带走。

别墅里的气压很低,佣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沉默着各做各的事情。

老管家为陈家服务了两代,也算是看着陈远衡长大的。他倒是真心诚意的挽留安然,可她只是笑着摇头,然后拖着行李走下了楼梯。

屋子外面的台阶下停了辆SUV,陈远衡就站在车门旁边,一身黑­色­长款收腰风衣那样的身长玉立。

英俊的脸上颜­色­有些暗淡,白眼珠上几丝血丝,应该是一宿没睡。

看见安然出来便走上台阶迎了上去,“还是要走么?”

“嗯。”她只是轻应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去哪儿?回你爷爷家,还是去你租的那间房子?”

她犹豫了一下,“去爷爷家,今年年早。过完元旦没几天就春节了。”

“好。”他点点头,伸手接过了箱子,“走吧,当初是我接你过来的,现在我送你离开。”说着竟笑了出来,“总得有始有终不是!”

时间尚早,还没到上班高峰。

陈远衡一路畅通无阻。等车子到了大院外面那个丁字路口的时候,他渐渐减速停了下来,扭头问她,“停在这里你自己走回去,还是我开到大门口?”

“就停这儿吧。”安然率先推门下了车。

陈远衡熄了火儿,也跟着从车里钻了出来。

“安然……”把行李箱交到她手上的时候,他忽然叫了她一声。

“嗯?”她抬眸看他,眼里写着疑惑。

“你好好保重身体。”

“嗯。”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别想太多了。”

“嗯。”

“需要我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任何事情都行。”

“嗯。”

“真的不能试着和我一起么?”

安然低下头,没说话。

“好吧。”他叹了一声,“不管怎么样,我这里永远向你敞开着。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回来。”

她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可最后却只有三个字,“我走了。”说完拉着箱子走了没两步,却又忽然停下回头,“陈远衡……”

“怎么了?”他漆黑的眸子里涌起浓重的期盼。

“没什么,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她笑了笑,然后这一次真的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他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仍旧一动不动。

直到一辆银灰­色­的超跑从远处滑到他身边停下。车窗落下,露出陈九茴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那么舍不得,­干­嘛不去追?”

陈远衡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她开车跟了一路,从别墅出来他就发现她了。

“我说,你费了那么大事泡妞儿,真打算放她走?”

“你觉着呢?可能么?”陈远衡笑着浓眉一挑,完全没了刚才要死不活的颓废表情。

安然现在的情况,让她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她需要时间需要空间,他都可以给。可风筝飞得再高再远,线也还是在他手里攥着。

“陈九茴,你没听过么,有种胜利叫做撤退!”

陈九茴哼了一声,“我只听过,有种男人叫做傻帽!”说话间天上飘飘洒洒的雪花落了下来。她一愣,忍不住感叹了一声,“今天冬天雪似乎挺勤的。”

“确实。”陈远衡赞同地点了下头,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柔和的笑,“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

“妈呀!”陈九茴被他那表情和语气弄的一身­鸡­皮疙瘩,“别指望她能自己回来。那丫头拧巴着呢!”话音落下时油门儿一踩,把他扔在原地扬尘而去。

陈远衡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笑了笑,低声自言自语,“无所谓,她不回来,我就去找她好了。”说着伸出手接了片雪花在指尖,看着它瞬间融化­唇­边的笑意更大。

安然,我等你到下一个春天。过完春天你还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2013年8月27日21点18分

正文完结

…… ……

正文到这里完结了。

关于两个人的ji情还有幸福生活,番外陆续奉上。

明日起全力更新新文《暗度沉婚》 (求日追求包养求顶贴求评分)

简介:

唐逸珅始终纠结沈嫣究竟是爱他的人还是爱他的钱。可直到某一天他终于明白,连她都是他的,还有什么是比这更重要的!

沈嫣则一直认为,同唐逸珅欢好只是任务和义务。只是她忘了,H多了,总是要出人命的……

chapter 73番外:BOSS的追妻之路 01

正月十五刚刚过完,安然便背着相机和画板开始了自己的旅行。

当初她和许墨林共同的梦想就是手牵着手,走遍这世界上每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

可一个人环游世界对于她来说难度有点儿大,但她仍是要逛一逛祖国的名山大川,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

勉强算是替两个人完成未曾完成的愿望。

她没有任何目的地,只是坐着火车一站一站地的北上。然后随机在某一处停留几日,或是拿着相机四处拍照,或是支起画板,将自己的所见记录在纸上。

北方的春天到来的要比C市晚上许多。

春暖花开的时候,安然决定暂时在一座民风淳朴的小镇上落脚。

房东是个新寡的中年大嫂,一个人拉扯了两个孩子。大女儿在县高中住校,小儿子过了今年夏天就要升初中。

大嫂的丈夫是个小包工头,还在的时候家里经济条件不错,院落很宽敞,房子也盖的很气派。

安然租下了主屋东边的那个小房子。每天睡到自然醒,起床之后要么拿着画板去附近的山上写上,要么就和房东大嫂去镇里的集市卖山货。

然后,当她在小镇‘定居’一星期的时候,她多了一个新邻居。

陈远衡出现在黄昏时分,一身低调的黑­色­。人比冬天的时候清瘦了一些,却仍是那么的英俊不凡。

安然正好背着画板从外面写生回来,看见站在院门口儿的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回魂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死死箍紧在怀里。

熟悉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所有的感官,让她又是一阵心神恍惚。

“然然,想我没有?”他窝在她颈间深吸了口气,连心都跟着颤抖,“我想你了,然然,想得我每天都难受。再见不到你我就疯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呵呵……”陈远衡笑了一声,没正面回答,“我说我俩是心有灵犀你信么。”

“陈远衡……”安然这一声叫的有些无奈,轻轻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你是不是一直叫人跟着我呢?”

陈远衡表情一顿,“是阿开。”

果然……安然无意识地蹙了下眉。其实她有好几次都无意中在车站瞥见有个熟悉的身影,但却没怎么在意。

陈远衡见她那副表情,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赶紧解释,“然然你别生气,我不是要派人跟踪你。我只是担心你,就算你是武林高手,可毕竟一个女孩子独自出远门总不太安全,我不放心……”

“我知道,我没生气。”安然轻声打断他,竟然还冲他笑了笑。这几个月的游历让她心情豁达不少,很多事情也学会了换个角度去看。

而且,他乡遇故知总是件叫人心理温暖的事,虽然她和陈远衡这个‘故知’的关系比较特殊。

“真没生气?”陈远衡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敢放过任何细微的情绪变化。

安然看着他人高马大却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真没生气!”说着竟还很自然的挽住他的袖子往外拽,“你肯定没吃饭呢吧。镇上有家本地菜馆很不错,走,我请客!”

…… ……

答应大家的大团圆番外,今天开始陆续奉上。

这是亲们的结局啊~所以表遗憾了。

《同归》陆陆续续地也写了几个月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爱护,更谢谢大家包容兽兽的傲娇和坏脾气……

希望以后继续支持兽兽更多作品~

番外:boss的追妻之路 02

镇子上有家菜馆儿很不错,安然便领着陈远衡去了那里。

小地方的饭店基本上都办酒席的时候才热闹,所以虽然是饭点儿可也没几个人。

“你想吃什么?”两个人落座的时候安然顺手把那张简易的菜单推给了他。

陈远衡低头看两眼,又推了回去,“都没吃过。随你吧,我听你的!”

“好吧。”安然眯眼一笑,直接熟练地和老板娘报了四五个菜名儿,然后转过头就发现陈远衡两眼直勾勾地正盯着自己呢。

“怎……么了……”安然摸了摸脸,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陈远衡捂嘴轻咳了一声,“没什么。就是感觉你瘦了,不过人­精­神了不少。”其实他刚

才是被安然脸上明媚是笑容晃瞎了狗眼,连身上带心里,都不受控制的跟着发热。

安然自是不知道他那份心思,听他这么说笑得更加明快了,“是吗,我也感觉最近心态不错。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回想,总感觉很多事,就像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一样。”

说话间菜已经陆续端了上来,老板娘很热情爽利的一个人,除了安然点的几样菜和米饭外,又送了一碟腌菜和一壶自家酿的烧酒。

陈远衡看见拿壶酒直接伸手拿到了自己面前,“这个你就别喝了!”

“你不说我也没那个胆子喝!”安然“噗嗤”一声乐了出来,“不过你可以尝尝,很不错的。虽然不如那些百年老窖醇厚,可味道真心挺好。”

陈远衡听这话皱起眉,“安然,没胆子喝你怎么知道这酒味儿不错,嗯?”那个长长上扬的尾音里,暗含了几分危险。

可安然还是那笑嘻嘻的样子根本没当回事,“我听来买酒的一个伯伯说的!你尝尝,看看是不是那个味道。”

陈远衡嗤笑,倒上酒抿了一小口。说句实话味道很普通很普通,呛人不说,仔细品还能尝出点儿未发酵完全的味道。可眼前是她那明艳无双的笑容和殷殷期盼的目光,他忽然觉着,就算是敌敌畏,此刻喝进嘴里那也是甜的!

于是一脸享受地点点头,“嗯,确实味道不错。”

“那你就多喝点儿吧,别辜负了老板娘的美意,嘿嘿。”安然傻笑两声,回头还要给他再要一壶,陈远衡赶紧给拦了……

“然然……这就太烈,我喝多了耍酒疯怎么办?”

安然想想也是,陈远衡不耍酒疯杀伤力都不容小觑,要是真耍酒疯,那对于这个宁静的小镇来说将是多么凶残的一件事!

“那你多吃菜吧!”说着夹了一筷子豆角­干­儿放进他面前的盘子里。

这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待遇呀!陈远衡这个受宠若惊啊,可还没等感动完,那边安然已经狼吐虎咽的往自己嘴里忙活了起来。

呃……陈远衡怔了一下,继而摇头笑了笑也端起碗拿起了筷子。敢情,她是饿了不好意思自己先动筷子。

这丫头欢实好动的本­性­出来了,看样子放她出来走走果然是对的。

只是,她这貌似有点儿拿他当客人的架势,却又有些头疼。

番外:boss的追妻之路 03

吃完饭出来外面已经天黑。

小地方没有什么娱乐项目,睡得都早。才不过8点来钟,街上就已经看不到几个人影。

北方这个季节的夜晚还是带着浓重的寒意,一阵冷风安然不自主地咳了两声。

传进陈远衡耳朵里让他皱起了浓眉,“是不是冷了?”说着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在了身上。

温热的气息将她笼罩,安然怔了一下,急忙就要脱下来还给他,“唉……你会冻着的!”

“然然……”他连人带衣服一起拥进怀里阻止了她,“我不冷。”

可零下六七度的天气,只穿了件有些单薄的羊绒衫怎么会不冷!

“陈远衡……”

“嘘……”陈远衡食指轻轻点上她的­唇­,“我没骗你,真的不冷。我是男人,本来就别你抗冻。而且你忘啦,我刚刚喝了不少酒的。”

安然仍旧面带犹豫。

他叹了一声,深邃明亮的眼睛里涌起某种类似于祈求的情绪,“连一件衣服你也要拒绝我么?”

安然顿时一阵无语,这人思维果然还是那么异于常人!

“我是怕你感冒好不好!”

“关心我?”陈远衡眉梢一挑,忽然露出几分得意,“放心吧,比这苦的我都经历过。这点冷不算什么?”

“比这苦?”他的话引起安然几分疑惑,她印象中的陈远衡该是金汤匙出生,被人前呼后拥着长大的。怎么他竟然也吃过苦么。

“然然……”陈远衡语气中有几分隐忍,忽然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你别这么看着我。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做坏事儿的!”

“呃……”安然愕然,随即轻声而笑。这人!刚她还在心里夸他几个月不见君子不少,结果……果然啊,狼的本质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

两个人边走边聊。快到门口的时候,安然猛然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陈远衡你住哪里?!”

陈远衡也一愣,“然然,我好像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真的假的!”安然瞬间睁大了眼睛,“那你开车来了没?”

陈远衡摇头。

“那怎么办?!”安然这下真有点儿急了,这镇子就一家小招待所,还不在这附近。开车还得20多分钟呢。

“然然……”陈远衡薄­唇­一勾,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要不我今晚跟你一起睡吧!”

“什么?”安然一下子没反应过,紧接着立刻变了脸,“陈远衡!你有病吧!”徒然拔高的声调在寂静的夜幕下异常清晰突兀,“神经病!”说完转身就要走。

“唉,……”陈远衡没料到她突然就急了,赶紧过去一把抓住了她,“不是的然然,你听我说……”

可安然根本不给他机会废话,抬脚就踢在他迎面骨上。

陈远衡疼的抽气,却仍旧没放手。

安然更急了,“陈远衡你个流氓!你放开我!”这一次不知道谁家的狗都被惊得叫了起来。

陈远衡嘴角一突。小地方民风保守,再闹下去估计就得有人拿着­棒­子出来打坏人了。

想到这儿,他牙一咬,心一横,一个用力将安然搂紧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番外:boss的追妻之路 04

安然最后因为大脑缺氧在了陈远衡怀里。

他害怕她一会儿缓过劲儿来继续闹腾,赶紧拍着人轻声细语地哄,“好了好了,我逗你玩儿的,我就住你隔壁院子。”

“咱别闹了好不好,一会儿人家把我当成坏蛋,拎着棍子出来打人可怎么办。”

“打死你活该!”安然总算缓过口气儿来,咬牙切齿地骂他。

陈远衡低声笑了出来,“不逗你了。”说着把她从怀里轻轻推了出来,“外面冷,你赶紧回去吧。”

“嗯。”安然想起他的风衣还在自己身上要脱下来还回去,却被阻止了。

“你穿着进去吧,反正我都到家门口儿了。明天给我就行。”他顿了顿,“明天你有什么事要做么?”

“没什么正经事,原本是打算去附近山上写生的。你有什么事情么?”

“明天带我一起去好不好?这里空气不错,正好四处转转。”

“行啊。”

“回去吧,有话明天说。”

“好。”安然走两步扭头看他一眼,然后推开院门飞速奔回了屋子。

安然回到自己屋子刚刚在床上坐下,房东大嫂便过来敲响了房门。原来是她儿子做数学功课遇到了困难,找她过去帮忙。

其实安然的数学也算是差到家了,从小到大都是该科班级垫底的选手。

而且现在这习题也不怎么越来越刁钻,才小学就这么难!她拿着人家孩子的课本左看右看,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不说,还被旁边的小屁孩儿给鄙视了……

“然然姐我都能解出来四步,你比我还逊怎么考上的大学啊!”

安然早就急的满头大汗,被他这么一说脸憋的更红了,可又不甘心就这么示弱,“我出校门多久了,思维有点僵硬是正常的!”

“可你连公式都不会用!”

安然默默地把头转到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和小屁孩儿一般见识。然后心里忍不住腹诽,这什么破练习册,答案就一个结果,给不给顶个毛线用啊。

其实放在城里,就是上网一百度的事儿。可这地方统共就一家网吧,家里根本没按网线。两人大眼瞪小眼又研究了半个小时,还是没解出答案来。

安然其实很想告诉他,“解不出来就算了,反正这种拔尖儿题能解出来的都是变态”。可见小屁孩儿那皱眉认真的表情,在想想房东大嫂提起儿子满眼自豪希冀的样子,她最后只是长叹口气。然后猛地一拍大腿,怎么忘了还有陈远衡这个外援来着,就是不知道他给不给力。

小屁孩儿那边似乎刚有点儿思路,被她这一吓就忘了,一个劲儿地埋怨,“你­干­嘛啊,我好不容易想起来点儿的!”

“乖啦乖啦,我马上给你弄答案。”说着拿出手机给陈远衡拨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半声就被接了起来,那边的人似乎有些意外,“然然?怎么了?”

“你睡了没?”

“还没有。”

“那个,你帮我个忙呗?”

“嗯?”

“房东大嫂的儿子,有道数学题不会,你能帮忙解一下不?”

“好,你把题短信给我吧。”

安然沉默了两秒,“你过来行不行。”然后有些艰难地补充了一句,“那上面有些符号我不会打……”

番外:boss的追妻之路 05

陈远衡盯着课本儿只看了不到了五秒钟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里!”修长的手指落在某个数字上点了点,“这道题的命题给错了。应该是漏印,你把4改成14再做一遍看看。”

这次算起来果然一路畅通无阻。五分钟之后,解出来的答案果然和练习册后面的完全吻合。

“叔叔,你太厉害了!”小屁孩儿看着他满眼崇拜地尖叫。

可这称呼却让陈远衡忍不住皱眉……怎么安然是姐姐,他就是叔叔?!

这都什么辈分!

“小朋友,你可以管我叫哥哥,或者管安然叫阿姨。”

“陈远衡你要不要脸!”他话一出口,立刻就引起了安然的强烈不满,“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装什么­嫩­啊!自己老别稍带上我好不好!”

“呃……”陈远衡见她那副炸毛儿的样子急忙做举手投降状,“好吧,你还年轻,永远的十八岁。”

“我本来就比你年轻!”安然嘟囔了一声,脸­色­稍霁。

陈远衡笑得一脸纵容和无奈,“话说回来,现在这孩子作业题够难的!”

这话倒是得到了安然的赞同,“可不是么!”

“可不是什么?!”陈远衡嗤笑,明显露出几分嫌弃的表情,“这题小学生做可不是有一定难度么!我真怀疑当初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你……”安然被气得眉毛差点儿飞起来,恶狠狠地撇开头不在看他,“陈远衡你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赶紧滚吧!”

谁知道话音没落小屁孩儿就唱上了反调儿……

“唉~大哥你先别走!大恩大德,我还没谢过你呢!”说着一把抱住了陈远衡胳膊。

这么快就改口了,这屁孩子倒是够机灵!陈远衡看着满眼冒桃心的屁孩子挑了挑眉,“你叫什么名字?”

“赵志鹏,不过除了学校老师大家都喊我虎子。”

“好吧,虎子。那你说说看,我帮了你这么大忙要怎么谢我?”

“呃……”屁孩子怔住,大概没料到陈远衡连客气都没客气,“那个……”乌溜溜的大眼睛叽里咕噜转了几圈儿,嘿嘿一乐,“我以身相许好不好?”

“哈……”陈远衡朗声而笑,目光别具深意的瞥向安然,不顾她越来越黑的脸­色­,颇有些为难道:“这个恐怕不行,我有老婆了!而且她脾气不好,不光容易生气骂人,还特别喜欢用东西砸人。要是我接受了你被她知道,说不定我就得被她砸死!”

“那你可真倒霉!”虎子的目光由崇拜改为同情,“这么败家的老娘们儿你还要她!赶紧大嘴巴抽走得了!”

陈远衡大笑着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没办法,我打不过她,只能被欺压了!而且被喜欢的人欺负是件幸福的事,你长大之后就明白了!”

“我现在也明白!”虎子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我就特喜欢我同桌掐我!她可是学校最漂亮的女生!”

陈远衡听完又是一阵大笑,在他脸蛋上捏了一把,“还有什么题不会都拿来我帮你做。”说完大爷冲着安然吩咐,“去,给我倒杯水去。下一代的教育可耽误不得!”

…… ……

番外:boss的追妻之路 06

陈远衡和人家小学生搞学术研究到半夜。

安然呆着没意思,又犯困,­干­脆自己回去睡觉去了。迷迷糊糊地一个梦刚做到一半儿,就被敲门声弄醒了。

“谁啊!”安然眯缝着眼睛问了一句,却根本没有要起身开门的意思。

“是我,陈远衡!我找你有事。”

“你有事不能明天说啊,大半夜有病是不是!”

“然然,我来拿衣服。”陈远衡语气里带了点委屈,“外面真的很冷!”

好吧,谁叫人家当初是把衣服借她穿来着。安然长叹一声,边批上件外衣边开了灯下地去给他开门。

安然的本意是想把衣服还给陈远衡,然后就关门继续睡觉。却不想这边她刚刚把门开个儿,还没等反应过来呢,陈远衡一把扒住门框箭步窜进了屋子里,再回脚一踢,把房门关个严实。

“你……”安然被吓得一个激灵,话没出口已经被他死死搂在了怀里。

“然然……”陈远衡的呼吸有些急促,明显在竭力隐忍着什么。

安然使劲挣了几下没挣开,乡下地方半夜静,又不敢大声,只好咬牙切齿地骂他,“陈远衡你个疯子,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不放!”自己女人明明就在眼前,却连抱都不能随便抱,还不如砍死他来的痛快。

去他妈的正人君子,他不装了!

“陈远衡,你不能这样儿!”安然挣扎累了,也有些微喘。

“然然,那你说我们该什么样儿?嗯?”他低下头,一口了她小巧的耳垂,“我们两个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下一代的问题了……”

“你给我闭嘴!”

陈远衡轻笑了一声,抱着人就要往床上去。

安然见他要来真格的心里一惊,开始玩儿命地反抗,“你别碰我,放开!陈远衡,你个流氓!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人了信不信!”

“我是不是流氓你不早就知道了!”他往她耳后吹气,暧/昧地威胁,“然然,我是什么都无所谓的。你尽管喊吧!喊得越大声越好,最好这十里八村儿的都能听见,我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我女人呢!”

安然身体一震,忽然有种堕入冰窖的感觉。

然后就是这个空档,陈远衡将她打横抱起压在了墙边的炕上,恶狠狠地了那双诱/惑了他整个晚上的红/­唇­。

这一吻极度疯狂且饱含侵略­性­,最后却因为触及安然满脸的泪水戛然而止。

“然然……”陈远衡叹息,看着她一脸悲伤的样子心里一痛,“不哭了好不好?”

安然闭上眼睛,把头转到一边。她以为一起都可以结束了,可以重新开始了,可怎么就逃不开这个魔鬼!

“明天和我一起回去吧!我去和你爷爷提亲,然后我们两个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她流着泪不说话,也不肯睁眼看他。

“然然,不管怎么样,你以后日子还长着。总要嫁人结婚的。该有的我们两个早就有了,而且我条件也不错,为什么不优先考虑我?”他以为放她出去几个月人能开朗些,结果骨子里还是这么扭!

“然然,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也从来没打算放你走。放你出来这几个月是我的极限。你不想结婚也行,其实也就是个形式。我们两个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等哪天不愿意两个人了,就要个孩子……”

“你别说了……”安然哑着嗓子打断他,“我现在很难过,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你有什么话明天说行么?”

陈远衡静默了两秒,放开她起身下了地,“行,那我明天来找你,你好好休息!”

番外:boss的追妻之路 07

让陈远衡这么一闹腾,安然本来以为自己后半夜会失眠。结果他前脚走了没一会儿,她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竟然还一夜无梦!

结果第二天醒来就已经将近中午。

她原本的打算是要起早去山上采风写生的。不过这个时间朝阳是看不到了,去拍个夕阳应该不错。

安然简单洗漱一下,又泡了两大袋红烧味儿的牛­肉­面,吃完就出了门。

院门口,陈远衡就立在那里,堵住了出路。

她刚迈出一脚视线就和他碰个正着,随后便是一阵沉默。

“嗨……”他摆摆手和她打招呼,笑容里有几分没脸没皮的感觉。

安然别过头,冷着脸不肯看他。

陈远衡则是看着她背后的画板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背的是画板,不是行李!

他还以为昨天把她逼急了,按照安然的脾气准得一声不吭的跑路呢。

“你今天要去山上写生是不是?”

安然仍是扭着脸不搭理他。

果然啊,果然是把小动物给惹急了!

陈远衡叹了一声,“然然,我昨天跟这儿等了你一宿。”

这句话倒是叫安然十分诧异,“你有病啊!”

“相思病!”他苦笑,语气里说不出的委屈,“我怕你生我气半夜收拾东西溜走,扔下我自己在这人地不熟的地方可怎么办!”

可安然却忽略掉他卖萌的表情,蓦地愣住。

是啊,她怎么就没把他撇下,一个人偷偷溜走呢?!她昨天的确生气委屈到不行,但怎么就一点儿那份心思都没动?!

她甚至还有那么一个而过的念头觉着,陈远衡这么欺负她,明天上山她才不要叫他一起!

不对劲,这个状态绝对不对劲。

他们两个本来就该是陌生人,她怎么竟然会有这种认知呢!

脑袋里的思绪忽然开始混乱,安然咬了咬下­唇­。然后底下头,从他门柱之间的空隙挤了出去。

而她眼中那细微的情绪变化被他­精­准的捕捉到,陈远衡看着她那失魂落魄的背影咧嘴一笑,毫不犹豫地抬脚跟了上去。

从镇里去山上有段距离,邻居家的大哥大嫂正好要去采山货,安然就搭了他的顺风车。

说是顺风车,其实就是一农用拖拉机。

驾驶那里坐两个人就没了位置,安然和陈远衡两个人就只能在后面将就着了。

上车的时候邻居大嫂见陈远衡一表人才人模狗样的,还笑着和安然打趣,“小安啊,那天还骗大嫂说没男朋友呢。瞧瞧这多好啊,比我家那个好多了!”

安然一阵发窘,刚想说“这就是我家亲戚,不是我男朋友”,那边陈远衡就笑着把话抢在了她前面……

“大嫂子,你可说错了。安然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老婆!我俩早就结婚了!”

大嫂一愣,倒是有几分惊讶,“哟,你们城里人不是讲什么晚婚晚育么!我看小安年纪还小的……”说着冲安然咧嘴一笑,“不过结婚早好处多,年轻带孩子都省事!我看你们俩还没孩子吧,趁年轻赶紧要一个!”

安然这回用车里那几根稻草把自己给勒死的心都有了。

她不去了!她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走人!

可是她刚想到这儿,就感觉腰间一紧,身上一轻。

“啊……”尖叫声刚冲出喉咙,她已经被陈远衡直接给举到了拖拉机的后车斗儿里。

番外:boss的追妻之路

拖拉机后斗逛荡起来像坐在破船上一样,在加上道路颠簸,等到山脚下的时候安然脸都绿了。

她跳下车第一件事就是蹲在地上,吐了个天翻地覆。

陈远衡站在一旁看得直心疼,过去在她后背上轻拍两下,本来是想帮着顺顺气,结果这一震荡安然呕得更邪乎了。吓得他再不敢轻举妄动。

胃里的东西折腾­干­净了总算是消停了。

陈远衡掏出纸巾过去给她擦擦嘴,“不行咱回去吧!”

安然这会儿浑身无力也不和他矫情了,“我包儿里有矿泉水,你帮我拿出来。”漱口之后拄着大腿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来都来了,总得上去溜达溜达。”

可说实在的,这个季节真心没啥好溜达。

满山遍野的枯枝落叶,间或有几棵抽了新芽的树,看着都可怜。

但安然觉着这景象别有风情,陈远衡就得配着。反正他看的是人又不是景,无所谓了。

折腾这一大通,速写是没力气了,安然就从口袋里掏出小单反,走走停停的四处拍照。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逛游到傍晚。

陈远衡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问她,“你饿不饿?”

安然鄙夷地瞥他一眼,“你饿了?真是饭桶!”然后话音刚落自己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惹得陈远衡拍手大笑。

她脸一红,凶神恶煞地吼他,“你笑什么!我就吃了两袋儿红烧牛­肉­面,还都吐出去了。”

陈远衡敛笑,嘴角还是控制不住上扬,“那回去?”

安然犹豫了一下,“在等会儿,现在夕阳正好。拍两张再走吧!”说完低头给相机换了电池,举起来正要调焦距的时候却发现陈远衡直勾勾盯着自己,脸­色­凝重。

“你怎么了?”她疑惑地问他。

“安然你别动!”陈远衡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

这下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安然皱眉,只觉着他装神弄鬼的有毛病,“陈远衡,你闲的没事儿吃撑了吧。”说完也不管他,抬脚要走。

“安然!”陈远衡一脸骇然,刚想喊“别动有蛇”,安然却已经发现了它的存在。

那是一条一米来长的蛇,就盘在她脚边半步远的地方吐着芯子晃着脑袋。

安然愣住,大脑有一瞬间空白。等到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吓得跳脚。然后慌乱中,她一脚踩到了坡上一块松动的大石头。尖叫声里,整个人连石头都往坡下面滑去。

“安然!”陈远衡大惊,同一时间里迅速地蹿向了她。

他的手将将碰到她的指尖,正准备往前一步把人抓住,脚下不慎却也踩了个空。

两个人一起失去了平衡,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已经本能地将她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护住。

剧烈的天旋地转后,两人被坡下的树木挡住,身体分开的同时也停止了翻滚。

安然被撞到了头当场晕了过去。

陈远衡扭头看着身边的人,吃力地喊了一声“安然……”说完想要起来,却因为肋间一阵剧烈的疼痛的来袭,也跟着陷入了黑暗。

…… ……

下次更新大团圆,番外从来都不是我擅长的。而且这结局也不是我想要的,憋的实在费劲。

群里有亲们想要看婚礼啊婚后啊啥的,如果有想看的我就继续憋。权当给大家无事消遣。

如果嫌慢或者嫌拖,完全可以当正式完结了。反正都是独立的剧情,不影响故事连贯。

番外:boss的追妻之路(完)

安然做了一个很奇葩的梦。

梦里她被一直凶恶的青­色­蟒蛇缠住身体,越勒越紧越勒越紧。然后就在她马上要窒息的时候,陈远衡拿着把剑劈了过来。却不想宝剑在触及蛇身时断裂成两半。

蟒蛇因为愤怒忽然成了暴走状态,疯狂地发起了攻击。陈远衡马上落了下风,眼看要命丧蛇口。

千钧一发之际,嘹喨的­鸡­鸣响起。一只长着七彩羽毛体型巨大的公­鸡­从天而降,从蛇嘴里救下了陈远衡。

又是一声­鸡­鸣……梦境戛然而止。

安然猛地清醒过来,睁开眼就看见陈九茴阳光灿烂的笑脸近在眼前。

“九茴……”安然讷讷地出声。

“嗨……”陈九茴笑得更明媚了,“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再不醒某人估计就要把人家楼给拆了!”

安然还是有点呆呆的样子,“我这是在哪里?”

“县医院。”

她闭了闭眼,大概十多秒后终于把思路捋顺,“陈远衡呢?”

“你隔壁病房,左脚踝脱臼,断了两根肋骨,差点儿捅漏了肺子扎成严重­性­气胸丢了小命!”

安然心头一凛,急忙就要下床,结果刚坐起来就一阵眩晕险些栽到地上。

“唉……你别动。”陈九茴赶紧去扶她,“你是轻微脑震荡,可不知道怎么就是睡着不醒,陈远衡急的差点儿把医院掀了。”

“我睡了很久?”安然揉了揉脑袋,“他严重么,我想去看看他。”

“成,你慢点儿动就没事。”

…… ……

陈远衡这会儿吊了水正睡着。可他一向浅眠,两个人刚刚推开门他就醒了过来。

见来人是陈九茴脸一黑,等到看见她身后的安然时,立刻变成了春风和煦的淡笑,“你醒了?”

“嗯。”安然点了点头,朝床边走了过去,“你怎么样?”

陈远衡张了张嘴,刚想说我还好,病房里就响起了阵阵­鸡­叫。

陈九茴从包里翻出只黄­色­的玩具­鸡­,在那里一捏一松,一捏一松。

陈远衡当即暴躁了,“陈九茴,你他妈玩儿一下午了!能不能安静一点儿!”

安然也被吓了一跳,转头盯着她手里的­鸡­恍然大悟。原来她梦里的­鸡­叫是这么回事儿!

正想到这里,陈九茴就把­鸡­在她眼前晃了晃,一脸得意地问,“怎么样?我在县城的十元店买的。”

安然一脸淡定地看着她,“我也有一个,C市的小商品批发市场零售9块9,比你的便宜!”

“呃……”陈九茴被噎住,然后叹了口气,“好吧,你赢了。我出去逛逛,你们聊。”

病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可忽然间只剩下她和陈远衡两个人,却有些不习惯了。

安然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咬了咬­唇­,“那个……你怎么样?”

“还好。你呢?”

“陈九茴说你差点儿就……”

“你听她瞎说!”陈远衡哭笑不得地打断了她,“我没事儿,就是断了两根肋骨,长上就好了。”

“哦。”安然应了一声,低下头沉默一会儿轻轻吐出三个字,“谢谢你……”

“唉……”陈远衡叹了声气,“安然,你知道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其实相比这个,我更愿意听你说另外三个字。”

“可是……我……我真的不爱你!”安然嘟囔着,语气有些为难。

“人艰不拆好嘛?”陈远衡苦笑着打趣,却惊坏了安然。

“你竟然知道这个词什么意思?!”

“跟陈九茴学的!”陈远衡笑过后忽然间严肃,“安然,如果今天真的就醒不过来了,你会不会难过?”

安然看着他沉默。直到陈远衡眼中的期盼和紧张都渐渐化成难过和失望时,她才缓缓开口,“应该……会吧。其实,是会的!”

他怔住,随后欣喜若狂地大笑出来。结果却牵动到伤处,疼得直抽气。

“你小心点儿!”安然就要起来去叫护士,却被他摆手拦住。

“没事儿没事儿……”陈远衡说话时还有些喘息,“安然,听你一句在乎,我就算是真交代了也值了!”

安然白了他一眼,也忍不住叹息,“陈远衡,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他没想到她会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说道:“刚开始是觉着你合胃口,后来是看你和许墨林关系好眼红。再后来……我也不知道,知道了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安然眨了眨眼睛,“我脾气不好。”

“比我好些。”

“我很矫情又特别扭。”

“我稀罕。”

“我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不会持家。”

“没事儿,会花钱败家就行了!”

“我智商不高,遇见事就会哭,还自私!”

“女人都­精­明成陈九茴那样,还让不让男人活了!”

“我不爱你……”

陈远衡抿­唇­,这次没接下去,眼睛里瞬间结了冰碴。

安然却看着他那极力隐忍的样子笑了出来,“我不爱你,但是你如果你非要赖着我的话,我不妨考虑给你个机会!”

…… ……

boss的婚后生活参照此图,想看婚礼还有boss受虐的同学可以继续关注~不过不擅长写番外,大概无速度就是了~

番外:boss的苦难人生 01

陈远衡最近很郁闷,无比的郁闷!

安然答应他说考虑考虑,可这一考虑就是一个多月。

好不容易用尽办法让她松口,答应试试看和他交往了,她又不给他名分!

说什么只是试试看,又不是正式的,还不知道他好用不好用。万一闹得满城风雨了再发现两个人不合适分开了,面子上对大家都不太好。

陈远衡当时听见这些直接气吐血,差点儿拎着菜刀把陈九茴她家腊肠剁了晚上下酒。

他四大爷的,别以为安然不说他就不知道!

要不是陈九茴那坏事­精­在背后撺掇,安然那傻姑娘哪有这么多花样儿折腾。早就让他收拾的老老实实的,痛痛快快做陈太太了。

他好不好用,她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晚上,当陈远衡结束第二次耕耘的时候,安然已经被累的昏昏欲睡。

可某人却盯着她眯缝着眼睛,小脸儿通红的模样冷哼了一声。掐着她纤细的胳膊把人翻了个个儿,从后边冲了进去,恶狠狠地开始了第三轮攻击……

“小妖­精­,叫你白天跟我蹦跶!看我有没有办法收拾你!”

今天下午,两个人逛完商场准备去吃饭的时候,碰上了安然的高中同学。

那同学见两个人样子亲密似乎有些诧异,然后试探着玩笑了一句,“安然,你老公可真帅!”

结果安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在那边悠悠地说道:“你误会了,他不是我老公。”

“不是你老公?”

“嗯,是我一远房表叔!”

气得陈远衡鼻子都歪了,表叔?!他有那么老么!

说是表哥好歹也让他心里有点儿安慰不是!

等到那同学寒暄了几句离开之后,他冷眼斜了安然一眼。大步流星地径自就走了,也不管她跟不跟得上。

到了地下停车场,他扭头看了眼发现安然没跟上来,就一个人先开门坐进了车里。可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都过去,仍旧不见安然人影。

陈远衡忍不住心里有些发毛了。拿出手机一拨号,果然……拒绝接听!

最近安然经常跟他玩儿这招,只要一有不满意,她就一声不吭地把他的电话号码拉黑了。等找到的人的时候,就满脸漫不经心的来一句,“陈远衡,你脾气太差了,我觉着我们俩其实一点都不合适……”

得!

就为这句话,他少说也得装半个月的孙子。

挂了电话,陈远衡转手又给暗中跟着安然的保镖拨了过去。

又是不出所料的答案,安然那小祖宗已经跟陈九茴坐在某家小餐馆儿里,正吃烤鱿鱼和麻辣烫呢!

陈远衡一阵火大,只觉着牙都跟着疼,但偏偏又无可奈何。

他叹了口气,一下一下摁下去,给陈九茴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

吃晚饭想办法把人给我送回别墅来,不然今天晚上狗­肉­火锅,清炖你儿子!

接着不出一分钟,那边就恢复过来……外加你书房里那枚和田玉古印章!

陈远衡咬牙……你狠!成交!

这次回复只用了10秒……瞧好儿了您嘞。

然后陈远衡盯着屏幕恻­阴­­阴­笑了出来,陈九茴那人女人就是个祸害,可怜安然那傻丫头竟然也敢相信狼外婆。看她能逃出他手掌心儿去,看他晚上不折腾死她!

番外:boss受虐篇 02

纵/欲/过度的后果就是两个人一起睡到了中午。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打在脸上,有些刺眼。

安然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摁亮一看:十一点四十八!

顿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画廊今天12点举行展览,她铁定要迟到了!

“死了死了!”安然扑棱一下跳下了床。结果脚刚占地,一双强健的手臂就缠到腰间。

“那么着急做什么?再睡会儿吧,时间还早呢!”陈远衡眯着眼睛嘟囔了一声,又给人抱回了床上。

“早什么早啊!”安然立刻炸了毛儿,一个手刀就劈在他腕子上。

“嘶……”陈远衡吃痛,利落地翻身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身/下,“你还真下得去手!”

“那有什么下不去手的?疼的又不是我!”

陈远衡咬牙皱眉,“你谋杀亲夫啊!打残了怎么办!”

“残就残了呗!”安然很是不以为意,“再换一个就是了!”

“安然!”陈远衡怒吼了一声,气得整张脸通红。

可安姑娘却对他的暴躁视若无睹,更没预见到危险正在悄悄向她靠近。

“起开。”她水葱似的指头在他­精­/赤的胸膛上点了点,“我还有上班呢,别跟这儿碍事!”

“上班?”陈远衡嗤笑了一声,悬在那里岿然不动,“就你那破工作,一个月挣不了几个,有你五八没你四十……”

“陈远衡!”安然急了,恶狠狠地一拳捶在他胸上,“你少瞧不起人!我又没靠你养活,你跟这儿指手画脚什么!”

就是因为没靠他养活他才火大!出门吃顿饭吧,她非要AA。他送她点儿东西不能是市面上找得到的,还得把价钱打0.1折。就这,回头她还得找机会换回来。

每次他提出异议,她就立马甩脸子。说什么又不是夫妻,还是经济独立的好。省的将来分开掰扯不清楚。

分他四大爷!

他俩除了个证儿还差什么?!竟然还敢想着什么分不分的!

“然然……”陈远衡反复深呼吸着,尽量把窜上来的火气压回肚子里,“好吧,是我不对。工作不分高低贵贱。”

安然脸­色­稍霁,“这还差不多。”

“那既然这样,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回去见见爷爷?”上次他说要去她家,就是被安然以他身份太烧包为由拒绝的。

“什么?”

“我说,沈拓那小子正好送来两根上好的山参,周末我和你回去拜见一下爷爷怎么样?”

安然沉默了两秒,“过段时间再说吧,我还没准备好呢!”说完推开他准备下床,却又被陈远衡一把拉了回来。

“过段时间……”陈远衡­唇­带冷笑,“我问了你多少次了,你过了几段了?”

“不是说好了顺其自然的么!”安然理直气壮地吼了回去,却又在他灼灼的目光里心里一阵,“我还没和家里说呢,你好歹让我打个预防针吧!”

陈远衡看着她那副表情一阵气闷。他想说“其实你是忘不了许墨林吧”,可话到嘴边却化作了一声轻哼,“我给你一个星期时间,要是你这个预防针还打不好,别怪我自己上门。”话音落下,一把将安然拽进怀里,不顾她的抗议直接吃­干­抹净。

番外:boss受虐篇

托陈远衡的福,安然那天从迟到彻底变成了旷工。然后整整一个下午被他摁在床/上变着法儿的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然后事件的后续就是,她和他闹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别扭,并且还有一发而不可收拾的趋势。

这么下去怎么是个办法!

情人之间小闹怡情,日子久了就伤身了。所谓久憋伤人身嘛~

陈远衡最近不是特忙,摸准了安然的工作行程,在她喜欢的餐厅定了位置。然后为了避免她再找借口,周五下午直接就奔到了画廊去抓人。

他到地方是时候距离安然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便学着狗血剧里演的那样,捧着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站在大门口那里等着。

鲜花、豪车、英俊成熟风度翩翩的男人。

画廊又是在闹市区,陈远衡没一会儿功夫就赚足了眼球。更有花痴的小姑娘路过,还拿出手机拍照。

安然下班走出来就看见这么­骚­包的一幕,顿时印堂发黑。

旁边的同事有知道两人关系的,立刻跟着起哄架秧子。这下她整个脸都黑了。

“然然。”陈远衡大步过去把花递给安然,又友好地和她身边的同事打了招呼。

安然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太不给他面子,只好僵笑着接过花,在收下各种艳羡和祝福。等到人一走,立刻冷了脸把花又塞回他怀里,咬牙切齿地质问,“陈远衡,你抽什么疯!”

陈远衡倒是对她恶劣的态度很是不以为意,“怎么,不喜红玫瑰?那下次换香水儿百合好不好?”

“下次?”安然急了,“你还想有下次?你存心想让我成别人八卦的对象是不是?!”

上次陈远衡也是这么招摇来接她,正好那天她和画廊的老总一起出来,结果第二天她就成了重点巴结对象。搞得他们老总现在一见了她就跟看见散财童子似的。

陈远衡其实想告诉她,和他在一起就得适应这种被人瞩目仰望的感觉。但估摸着安然听见没准当场能提出分手,便叹了口气,用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好了好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生我气了行不行?”

安然“哼”了一声,“没诚意!”

陈远衡笑了出来,低头在她脸上一啄,搂着人就往车那边去,“走了,吃饭去吧。我今天特意定的位置,你好歹就原谅我吧。”

这一顿饭吃的倒是很愉快,结果吃完饭就不愉快了。

陈远衡搂着安然往外走的时候,正好赶上有伙人往里进。

安然低着头也没太在意,可两拨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然然?”

她一怔,抬起头看见眼前人的那一刻差点儿惊坐到地上,“小叔!”

安仕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胳膊拦在安然腰间的陈远衡,惊诧的程度不亚于安然。

“陈总……然然……你们……”

安然反­射­­性­地就把陈远衡推到了一边,看着安仕请的表情,差点儿就哭了出来,“不是,我们……”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人抢先了。

陈远衡往前上了一步,也不管安仕清反没反应过来,直接双手握在了人家的手,说了句超级缺心眼儿的话……

“小叔,我是陈远衡,安然女朋友!”

番外:上门女婿

传诏令在一星期之后下来的。

安然挂掉她小叔电话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向陈远衡,对他一顿连抓带挠。

他笑了一声,也不还手,任由猫咪一样的女人在自己身上撒泼。

等到她扑腾累了,他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床上,“折腾够了没。折腾够了咱回家去见爷爷。”

刚刚安然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虽然断断续续,可大致内容也听了个清楚。

“你还好意思说!”安然抬起膝盖拱他,却被轻轻松松压制了。

“然然,你害怕?”

她嘴不吭声儿,老半天眼泪汪汪地说,“有点儿。其实……也不是单纯的害怕,还有点儿紧张,还……”说到这儿她忽然烦躁,“哎呀反正我也说不清!”

“好了好了。”陈远衡轻笑着在她额头吻了吻,“我知道我都知道。相信我好不好?”

那天晚上安仕清要陪领导,打过招呼后也没详细说什么。之后安仕清又出了几天公差,这件事就这么搁置了。陈远衡亲自跑去外地见了安仕清一面,又十分诚恳地和长辈进行了一次详谈。

所以他现在多少还是有些底气的。

可安然根本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仍旧是愁眉苦脸的,“信你才有鬼!”

陈远衡见她这样,多少有些吃味儿了,“安然,不就是见个家长。你是觉着我特见不得人是么?所以才一直不敢公开我俩的关系。”

“我没有!”安然下意识就吼了出来,“我……我是怕消息太突然,爷爷接受不了。”

陈远衡叹了一声,“然然,你能单身一辈子?你有了恋人,有了新的幸福,你爷爷怎么能不接受?”

安然没说话,可那眼神却直接回答了他……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身份特殊!

陈远衡也懒得和她计较了,起身时直接给人提溜起来拎进了衣帽间,“赶紧换衣服,回家见家长!”

给安然爷爷的礼物陈远衡早就备下了,是60年窖藏的陈年佳酿。

安老爷子虽然现在身体状况不能喝酒,可那东西仍然是他的心头最爱。就是摆那里看看,也心里舒畅。

下午两个人又一起去市中心给其他人挑礼物。

回到大院儿的时候,家里刚才吃完午饭。安心和她妈出去逛街了没回来,吴婶正在收拾碗筷,安仕清一个人在楼下客厅沙发上看报纸。看见两人大包小包都进门,便放下报纸站了起来,冲着陈远衡点点头,“陈总。我以为你们两个要晚上才能回来。”

陈远衡很是谦逊的一笑,“小叔。”说着把手里的一个礼盒递了过去,“一点儿心意,您笑纳。”

安仕清倒也没客气,说了声“陈总破费”便直接收下了。

安然顺手也把东西放到了沙发上,“这是给安心和小婶儿。”然后又问,“小叔,爷爷呢?”

安仕清往楼上看了一眼,“大概午睡去了。”结果话音刚落一个苍老却底气十足声音就响起……

“仕清,是然然回来了吧?”

安老爷子缓步从楼上走了下来。

“爸。”安仕清赶紧迎了上去。

安然愣了愣叫了声“爷爷”,正想在说什么,却被一旁的陈远衡抢了先……

“爷爷,我是陈远衡。冒昧上门,您见谅。”

番外

当安然第N次从沙发上起来又坐下的时候,一旁的安心终于被她晃的无奈了。

“姐,你就是把脖子抻长了两厘米,也不会有任何用的!”

“屁孩子,看你电视!”安然扭头嗔她,抬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差15分钟5点整……陈远衡被她爷爷叫进书房里已经差不多3个小时了。

这三个小时里,她差不多每分钟都像是架在慢火的锅上,十分煎熬!

她本来不放心,也想跟进去的,结果却被安老爷子撵了出来。

理由是男人间的谈话,她不方便参与。

可偏偏这两个男人都和她息息相关!

5点把,楼上终于传来了动静。

安然怔了一下,然后“噔噔”几步就蹿到了二楼。

书房的门正好在她眼前打开,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她爷爷拍着陈远衡的肩膀,笑眯眯地一脸慈爱,眼角眉梢里都透着满意。

而陈远衡则是一副谦恭孝顺的模样,那样子,不知道真以为他是亲孙子。

这一老一少刚进去的时候还有点儿剑拔弩张的味道呢,怎么一下午的功夫,气氛就这么融洽了?!

“爷爷……你们……”安然眨巴着大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着,有点儿不知所措。

陈远衡看着她那傻样儿觉着好笑,冲她点点头,给她个安心的眼神。

安老爷子­干­脆就没搭理她,扯着嗓子冲楼下喊,“小吴啊,小吴,饭做好了没。我和远衡可都饿了!”

呃……远衡……安然差点儿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她爷爷可真行,叫得比她还亲啊!

“走走走……”安老爷子拉着陈远衡的手就往楼下走,“我领你看看我那些宝贝去!完了回来吃饭。”说着忽然想起来什么,扭头看向安然,“然然,你去院门口儿那家店里买点儿酱菜,那个味道不错,让远衡尝尝。”

“啊?哦!”安然讷讷地点头,只觉着这个世界都崩坏了。

这一顿饭算是安家这段时间以来,气氛最热络的了。可安然却始终没从风中的状态里解脱出来。

吃饭完男人们聊天,她觉着那河蟹的场面实在太刺眼,就主动跑去了厨房帮忙收拾碗筷。

结果这边刚挽起袖子,陈远衡就跟着蹭了进来。然后没脸没皮的从后面把安然拥进了怀里。

安然扭了两下没挣开,又不敢弄出动静儿,“一会儿吴婶进来看见了!”

“吴婶儿出去买东西了,别人也不会进来的。”

安然气鼓鼓地扭头瞪他,“那你也别碰我!“

“我抱自己媳­妇­儿怎么了!”陈远衡笑着在她­唇­上偷了一口。

安然佯怒,“谁是你媳­妇­儿!”

“爷爷都答应了,你想赖也赖不掉了。”

说起这个安然就郁闷,“陈远衡,你到底给我爷爷灌什么迷魂汤了?”

“有你这么说话的么!”陈远衡皱眉而笑,“我什么都没说,他也什么都没问。”

“你骗人!”

“没骗你!”他笑着啄了啄她眼角,“我只是陪爷爷下了一下午的棋。”

“下棋?”安然更不可置信了,“难道爷爷把我当赌注熟给了你?!”

“越说越不像话!”陈远衡拧了她鼻尖一下,语气却很正式,“然然,你爷爷是个人物!”

“那当然!”安然得意地哼了声,却发现陈远衡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打算,“唉,你还没把话说清楚。怎么下个棋就让我爷爷把你当亲孙子了?”

“说了你也不清楚。”人生如棋局,安老爷子摸爬滚打一辈子,一下午的对弈,足够知道他陈远衡是什么人。无需他在多说什么花言巧语。可这些东西,他估计以安然的智商是理解不了的。

“不说拉倒。”安然反正白眼儿不高兴了,“走开,别耽误我­干­活儿!”

陈远衡抱着她不放,没脸没皮的就要亲。

“咳咳……”忽然一阵咳嗽声Сhā了进来,两个人都一激灵。

安然想都没想直接把陈远衡推到了一边,看着进来那人囧到不行,“爷爷……”

陈远衡没准备差点儿撞上垃圾桶,稳住身体后也跟着叫了,“爷爷……”

安老爷子倒是没太大反应,跟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冲着安然吩咐,“烧壶热水,我等会儿沏茶。”说完转身要走,又忽然回过头来,“然然……”

“怎么了爷爷?”

安然老爷子没说话,神­色­间似乎有些感慨,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一番才忽然正­色­道:“没什么,嫁妆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以后……好好和远衡过日子吧!”

…… ……

所有正文加番外都已经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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