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敢问何谓浩然之气?”
曰:“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
“夫子,这里说的是什么?”
见着安毅双目放光,夫子也精神起来,也不管安毅听不听得懂,便开始详细地给他讲解起来,说这段话的大抵意思就是:那浩然之气,最宏大最刚强,用正义去培养它而不用邪恶去伤害它,就可以使它充满天地之间无所不在;那浩然之气,与仁和义道德相配合辅助,不这样做,那么浩然之气就会象人的不到食物一样疲软衰竭;浩然之气是由正义在内心长期积累而形成的,不是通过偶然的正义行为来获取它的;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不能心安理得的地方,则浩然之气就会衰竭。
仁与义安毅听不懂,但正与邪安毅脑中却已经有了个模糊的分别,而且那边“浩气经”中也说浩然之气乃是天之之凛然正气,他们都这么说,与正这一条,怕是跑不脱了。
“夫子,这气该如何养?真的能养出来吗?”
夫子沉吟了好一会,才回答,“圣人说的,当然可以了,你只要心中一直将仁义放在第一位,就可以培养出来”
“那夫子呢,你养出来了吗?”
老夫子脸上好一阵尴尬,摆出老师的架子便开始教授下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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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炎热早已过去,天气渐渐转凉,冀州城外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高粱地里火红一片,成熟的季节到了,农人们欢喜地在田野间用镰刀收割着庄稼,他们的脸与黍浪交相辉映,红灿灿的。
安敬梓这段时日很高兴,听夫子说,安毅很用功,有些时候甚至是他催着夫子教他,兼之自从朝廷采风使归去之后也一直风平浪静,便放松了对安毅的约束,每日早晚,他都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出去玩耍。
安毅踢着轻快的步子走出门外,兴冲冲跑去找他的玩伴,这是一条与东西大街垂直的小巷,往常都格外清幽,可是安毅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未出门,便发现沿着两旁房屋,搭起了几个简单屋蓬,一个穿着褪色红衣、头发蓬松的小女孩正坐在一个一个屋鹏之前,双手起劲正把玩着石子,忽然余光发现安毅走了过来,连忙将石子藏到身后,一脸戒备中有些胆怯。
“你从哪来的?为何待在我家墙角?”
“什么你家的?这是冀州的,谁都可以走,谁都可以坐”,女孩的声音拉得老高,生怕安毅听不到似的。
安毅笑了起来,没有继续和她争,却从上衣兜子中掏出一个糖果来,揭去纸皮,放入口中,吃的啧啧有声,并做起鬼脸。
小女孩咕咚咽下口水,转过头去,余光却还是忍不住这边扫,她今天一天都还没吃饭呢,肚子里头空空的。
“嘿嘿,想不想吃,想不想?叫我一声哥哥,我就给你,怎么样?就一声,一声就够”
安毅的其它伙伴都有哥哥姐妹,只有他家里只有他一个,而今就在屋门外碰上这个有趣的小女孩,他就忍不住想小小满足下自己的心理。
小女孩忍了许久,可耐不住安毅抓住糖果直在她眼前晃荡,终于还是输给了肉体的饥饿,入蚊子嗡嗡大小地叫了一声哥哥,双手一把抓过糖果,纸衣都没去掉就塞入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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