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风云突变
所以,等到洛尚和廖言衷以及察慕兹看到终于出现的一初时,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眼前着个穿着男式衣服、却梳着一个类似女式的辫子的人,不好笑,而是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抱住揉揉她的头发、掐掐她小脸的冲动。
“哇……一初你穿这个,很好看哎……”察慕兹上前拉着一初的手不住的左看看右看看,点点头,真的很合适,白色的衣服和合适她呢!
“呵呵……”一初笑的有些心虚,难道一直没人看出来她其实是女人吗……
看看洛尚和廖言衷,身材都很高,穿着这样的衣服也不会像她一样架不起来,反而衬出好身材,显得手脚很长,人也很精神。
一个一身淡墨色(洛尚),一个一身淡黄色(廖言衷),站在一起真是耀眼,看旁边侍女们的眼睛就知道有多吸引人了。为什么到自己,却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自己明明就是比洛尚还要大呢……
察慕兹现在已经换了一身火焰一样的红色纱衣,更衬的肤白如雪,身上挂满了金子的小铃铛,走起路来叮当脆响,风情无限。
“察……不,公主还是这么样子好看……”一初好奇的打量着个中原迥然不同的风格赞道,上衣和下衣中间露出一段雪白纤细的肚子,上面还挂了一条细细的金链子,脚踝上和手腕一样戴了很多的细镯子,更显得纤细了。这里的人都打扮的很漂亮呢!
“是、是吗?”察慕兹有些结巴,脸一下子就红了,被自己喜欢的人表扬,总是让人高兴的。
“陛下宣公主和客人到正殿晚宴。”宣令官悠扬的身影响起,适时解了有些暧昧的气氛。
“恩,那这边走。”察慕兹拉着一初兴奋的往正殿走去,“一初,我告诉你啊!我们这里虽然没有你说的什么‘狮子头’啦还是什么的,但是也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哦,我……”
察慕兹看着一初脸上微微泛起羞涩笑容幸福的不得了,却不知道一初笑是因为刚才路过洛尚时,他笑了,轻轻点下头,“很好看呢。”
他说,很好看呢……
跟在察慕兹在偌大的王宫里左转右转,终于到了大厅。一初好奇的张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红色地毯一直延伸到脚底下,角落里摆着自己没见过动物的香炉,散发着檀香的味道,桌子上铺着绣满漂亮花鸟的锦缎,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盘子,里面装着很多没见过的菜肴,中间一个还几层、镶着宝石的大盘子里装满了各种水果:葡萄、桂圆、荔枝、西瓜……每个人面前的餐具也是银制的,杯子是透明的,里面盛满了紫红色的酒,淡淡的酸甜味。
高高的大金椅上坐着一位头缠嵌金丝的布巾的男子,也留着卷起来的小胡子,威严的眼睛转到他们身上的时候自然有一种压力,不怒而威。这应该就是车月台的国王——括台?沁轲了。
“父王~这几位就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察慕兹拉着还在行礼的一初站起来,“这位就是一初,那个是他的大哥廖言衷,这是二哥廖尚。”
括台?沁轲一见自己女儿这副急着献宝一样的语气,无奈的叹了口气,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他清咳一声:“胡闹,还不请落座?”
“嘿嘿,忘记了。”察慕兹吐吐舌头,拉着一初就坐到了她的旁边,洛尚和廖言衷互看一眼,也坐了下来。
曼妙的隐约里,舞娘扭动着柔软的腰肢,蒙着脸却蒙不住眼睛里流转的风情万种。一行人一边品着美食美酒,一边不咸不淡的聊着。
“这么说你三人都是中原人氏了?”括台?沁轲端着镶着宝石的金酒杯淡淡问到。
“回陛下,我三人皆是京都人氏。”这种场面对于自小宫里长大的廖言衷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语气、神态、举止,完全无懈可击。
“哦,这次来是探望兄长的?”括台?沁轲冷眼看着廖言衷,也不得不佩服这个笑的像狐狸(偏见)一样小子,实在是完美的让他挑不出任何问题来。只是他们的话里,一听就知道是含糊其辞,可偏偏又挑不出漏洞来,这个叫廖言衷的每一句话都点到即止,真真假假,不辩虚实。括台?沁轲心里更加警惕起来,他们若真的如言是普通百姓,又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皇家举止?这个廖言衷虽然一直笑的温和,但是举手投足间隐含的王者霸气不可忽视!
“本王忘记了,令兄是在哪里……”括台?沁轲存心要纠出廖言衷的真面目来。
“回陛下,家兄在西关镇守的蒙大将军麾下。”廖言衷回答的有板有眼。可惜括台?沁轲又怎么会猜到那个蒙将军是他的舅舅!那些问题如何难得倒他!
括台?沁轲见实在问不出个什么,便将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的洛尚。这个人没怎么说话,对眼前的一切,甚至身为国王的自己都不放在眼里的冷漠,完全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外界的一切规矩标准似与他无关的感觉,这种人,是绝对的危险人种!绝对不可以让察慕兹接近!看看那桃花相和侍女们的眼睛!看来,这廖家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至少应该会很有钱,这个虽然没有廖言衷那般完美的举止,但一看就知道家教不凡。而且此人身上有着凌厉的杀气,这一切又怎么能逃得过括台?沁轲的眼睛。他听宣令官说了刚才发生的一幕,心里很是不舒服,虽然他就了察慕兹,这种方法也太冒险了!
不过,这个即使看着风情妙曼的舞娘都漫不经心的老二,偶然露出的一丝专注又是在看什么?括台?沁轲端起酒杯掩住自己的表情偷偷顺着洛尚的视线看了过去……
“……一初,怎么样?这个羔羊肉很好吃吧?”察慕兹正拿着刀小心的将自己最喜欢的烤羔羊的背脊上的肉切下来,又仔细的沾上料,这才放进一初的碗里,“一定要好好尝尝,很好吃的!”
“恩。”一初当然是入乡随俗的也用手去抓东西来吃,却不防这肉依旧很烫,给烫了一下,忙要吹吹自己发红的手指。
察慕兹早一把抓过去,凑上前一脸心疼的吹了起来,然后端过一盘刨下的做甜点的冰屑,抓着一初的手就按进去,“还疼吗?”
“谢谢公主,不疼了……”一初无奈的看了洛尚一眼,示意自己没事,他不用担心也不用生气了……
“你还不习惯我们这里的吃法是不是?”察慕兹干脆亲自动手,拿起了羊肉放进。
括台?沁轲几乎把眼睛瞪出来,自己女儿是何时会如此照顾一个人的?眼前的一幕是如此的温馨,都可以看到自己任性的女儿脸上温柔的笑容了……如果那个一初是个女人的话!那么括台?沁轲一定会很高兴自己的女儿学会照顾人了……
可是!那个看着像女人的老三为什么偏偏是个男人!?他括台?沁轲的女儿怎么可以这么温柔的照顾一个陌生男人的?!要知道那个可是不知道拒绝多少英才提亲的、无比高傲的察慕兹,怎么会栽在这么一个长得像女人、看着像女人、怎么看怎么像女人的男人手里!虽然和那两个人比起来,这个人至少看起来正常些……但是,他宁肯要那两个至少看起来是男人的人来当驸马也不要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女儿还温柔的驸马啊~~
陷入混乱的括台?沁轲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想了些什么……
一场所有人都各自心不在焉的晚宴就这么结束了。空气中的风暴被音乐遮盖,但是却丝毫也不温和。每个人都是激烈的同自己斗争着……
终于哄走了黏着自己不放的察慕兹,已经很晚了,一初悄悄从阳台上爬进洛尚的房间里。屋子里黑黑的,看不清楚,似乎是洛尚已经躺在*睡着了。
咣!一初没看清楚,一下子撞到了桌脚,疼到几乎掉下眼泪来,却硬是咬住自己的嘴唇不出声,生怕吵醒了洛尚。
不过,洛尚怎么可能会没醒呢?从听到阳台上轻微的响动起他就醒了,不出声也只是为了看看是什么人。
哧的一声,屋子里亮堂起来,洛尚走过来也不说话,只是抱过一初到*。脱下鞋子轻轻揉着她被撞到的地方。
“那个,我是……”一初沮丧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还是吵醒他了。
“还有哪里疼?”洛尚淡淡的问道,也不抬头。
“没有了、没有了!”担心他生气,一初忙摇摇头,不过,也确实没什么地方痛了。
“那就回去睡觉吧,不早了。”洛尚站起来,抱起一初往阳台走,“我送你回去。”
“不、我是来、来……来道歉的。”情急下,一初轻喊了出来,要是就这么被送回去睡觉了,自己一定更说不出来了。
洛尚停下来一挑眉头,似乎不明白她要说什么。竟候下文。
一初咬咬牙,低下头,“我,我今天什么也不知道,就、就打了你,对不起哦……我听廖大哥说了,本来想立刻来的,但是给察慕兹弄的到了现在才过来,你生气了吧?”
洛尚低啐了一声这个廖言衷大嘴巴又多管闲事,摇下头:“没什么,只是情况紧急,没时间说而已,不必介意。”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好意,还打了你,你难道一点也不生气吗?”一初急道,“就连我自己都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不懂他,还误会他。
自己生气吗?洛尚一时被她给说晕了,细想起来,似乎自己当时是生气来着,或者……现在也在生气吧?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对她,故意让她不安了。
可是,看她这么用力道歉的样子,自己的心绪一下开朗起来,原来一直赌着的胸口的郁结感觉一扫而光。抱着她坐下,洛尚长叹一声,“我……不生气了。”
也许再怎么生气,也抵不过她这样的眼神吧?或者,自己一直故意生气,也就是为了让她这样着急吧?这样,自己就可以测量出,在她心里的位置了吧?一次一次的,想知道自己对对方心里的重要性,才会使着小性儿使着小心眼,一寸一寸的去试,一点一点的在对方的心里攻城掠地,一滴一滴的、悄悄侵入。慢慢的,测试感情的底线在哪里,于是,变得越来越贪心,越来越不满足,像是中了毒的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毒入五髓,明知是饮鸩止渴,也不能不喝了。
原来,爱情就像中毒一样,危险致命的*着,明知太深入会带来的种种威胁但是却欲罢不能,你就是我的毒。
“那,还疼不疼?”听他说不生气的一初终于放下了心,懊悔的揉揉被自己打中的地方,“真的对不起……”
“从小到大,除了你以外,从来没有人敢打我。”洛尚享受着一初的抚慰叹道,要是换做别人,连根指头也别想碰到他,更何况这样的扇他耳光!
“对、对不起嘛……”一初小心的吹吹洛尚的面颊,“这样呢?”
“本来也不疼啊……”看着那楚楚可怜、就要滴下泪来的眼睛,洛尚有什么气都全消失了,他亲吻着一初的手,“就凭你啊,还打不痛我呢。”
“那你真的不生气了?”一初不好意思的抽回自己的手再次确认道。
“我从来也没有生气啊,”这话有些唯心,但是只要让一初放心,洛尚说的毫不脸红,“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呢?我永远也……不会生你的气的……”
看着终于松了口气、倒在自己怀里安心睡着的一初,洛尚忽然觉得有些可怕:一个人可能有这么深的执念吗?为什么自己对这个人的渴望是如此深,深到自己都厌恶的地步了,每天每天,都活在可能失去她的恐惧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会冒出什么人来夺走她!
“你……为什么会是剑侍者呢……”是不是注定,要为你担惊受怕?
月光下,投出一片悲伤的影。
此时的王宫某处。
“你、你、你……你再说一遍?!”括台?沁轲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不成气的女儿几乎不敢相信她说了什么。
“我说我想要一初做我的驸马啦,听清楚没有?”察慕兹毫不在意的又说了一次,还大有一副“要不要我再说一次”的架势。
“不用了!”括台?沁轲怒瞪着自己女儿一挥手,“那是不可能的!你还是不要想了!”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连身世来路都不清楚的男人……更何况是一个像女人一样的男人呢!真是的!自己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把她给宠成这个样子!爱妃啊,当时是因为你去的早,本王才会如此宠着她、惯着她,现在成了这副样子……你说本王该怎么办好啊……
“为什么?父王是嫌弃一初的出身吗?”察慕兹根本不害怕,“书上不是说‘英雄不问出处’的吗?还说‘滴水之恩当泉涌相报’,一初他可是救了我二次呢(那一次是洛尚救你好不好……)!”
括台?沁轲现在才无语,原本最恨学习的察慕兹现在居然说的一条条,自己都无发反驳……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括台?沁轲决定拿出国王的气势来,“你要知道。本王一直由着你耍小性儿是因为无伤大雅!你这次太过分了!他们救你,本王自会报答,由不得你胡闹!”真是奇怪了!明明那个老大和老二也是一表人才了,为什么察慕兹偏偏就看上一个柔弱的老三?!“尤其那个老三!”
察慕兹咽在那里半天不说话,括台?沁轲正想这招终于有些用了的时候一回头,却见宝贝女儿那么大的泪滴正使劲往地是砸,一下软了下来哄着,“我说察慕兹啊,你究竟看上那个老三什么好?他一副女人像,和你在一起更像朋友,不像夫妻啊……”
“……女儿、女儿从来也没有遇到过那么温柔的人……”察慕兹抽泣着,身为有个公主,过着所有人都羡慕的生活:吃穿不愁,有那么多人伺候着,贵为一国公主,想要什么都有人去拼命,尤其又是最得宠的女儿,她的一句话甚至可以影响着全国……
但是,谁又知道她的无奈呢?身边那些恭恭敬敬,谦和有佳的人,于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着自己呢?如果她不是公主了……不、如果有一天她失去父王的疼爱了,那些人还会整天跟着自己不放吗?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她从来也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