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
铲除十常侍?听到何进的话,厅堂之中的所有人都豁然变色了起来。虽然众人已经将事情的严重后果估计到了定点,却也并没有想到会有如此严重,此时看何进的神情,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对十常侍动手的样子。要知道,虽然在朝廷之中何进的权势最为庞大,但以张让、赵忠为首的十常侍的势力却也并不见得比何进的势力要小到哪里去,两方势力一方占据朝廷之中的军政大权,而另一方则靠着灵帝的宠幸和支持,占据着皇宫之中的权利,并已经将手伸到了朝廷之中。
所以说,如果两方势力集团一旦动手的话,那么现在本就已经动荡不已的大汉皇朝必将陷入混乱之中,这种情形,即使是他们这些野心勃勃之人,却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也就在这时,本来就很是寂静的厅堂也就更加的寂静了起来,至于何进,此时却已经因为许久没人回答他的问题而有些懊恼了。
长久的沉默并没有能够持续多久,就见到在厅堂的末席之中,豁然的站起了一个相貌冷峻的年轻人。年轻人起身之后,也不去理会众多大臣怪异的神情,就疾步的走到了厅堂的中央之地,双目灼灼的盯视着何进,沉声的说道:“大将军,此事万万不可。宦官当政,起自冲、质之时,此时已经时过近百年,经过近百年的发展,宦官的势力早就已经蔓延到了整个朝廷,怎么可能尽数诛杀?而且倘若谋划不周密,或者消息外漏,那么必然会引来杀身灭族之祸。此事还望大将军三思而行!”
听见年轻人之言,众多沉思的大臣也不由的向他看了过去。此时众人,虽然心中很是佩服年轻人现在站出来的勇气,但还是不免心中暗自冷笑,讥讽这年轻人的不识时务。虽然众人心中都是如此所想,但却也没有人敢在此时站出来触何进的眉头。
而也就在众人心中对年轻人暗自冷笑,期待看好戏的时候,何进也听闻到了年轻人的言语,不由的向年轻人看去,这一看,何进就已经愤怒不已了。这年轻人,正是西园宿卫进军的典军校尉曹操。
说来,何进还是很是清楚曹操的本事的,不过却有一点,何进很是看不起曹操。这曹操家父曹嵩,本姓夏侯式,因为家庭贫瘠,所以过户给宦官中常侍曹节,也正以为如此,所以曹嵩才继承了曹节的侯位。在朝廷之中谋得了一些的权势。
不过,虽然曹嵩在朝廷之中有着一定的权势,而曹操也是很是有些才能,但何进却并看不上曹操。在东汉这个门阀贵族林立,掌控权势的年代,是很重视出身的。如果曹操是出身在士族门阀之家的话,或许何进还会对曹操的提议有所思考,但偏偏曹操出身在宦官之家,曹式一族又与宦官有着解不清的联系,而现在有是商讨铲除宦官权势的重大事情,何进岂会相听曹操的话?
而说道这里,却又不能不说何进的身世,何进本事市井杀猪屠户出身,因为何皇后在皇宫之中受宠,所以才会得到灵帝的提拔,并最终坐上了这位在三公之上的大将军高位,可以说,何进的出身也并不太好,不过让人可悲、可笑的是,何进却更加的看不上曹操这出身之人。
“你一个小辈,又怎么会知晓朝廷之中的大事呢?还不给我退下!”何进恼怒的瞪视了曹操一眼,随即呵斥道。
曹操见何进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心中,也就在心中对何进有所失望了。在曹操看来,何进如此的肆意妄为,不久之后必然会有大祸临头,想及这里,曹操也就神色平淡的对着何进施了一礼,就缓步的走回了席位之上。
而伴随这曹操的这一乱语,整个厅堂之中却也活跃了不少,不少的大臣也开始走上前去,向何进进言,不过现在何进正处于恼怒之时,在加上他愚笨的可以,又那里听得进诸位大臣的劝解。
不过,也正因为有这些人的劝解,何进心中的那抹倔强却也有所稍减。而此时的何进,却陷入了左右为难的踌躇之中,至于袁逢、袁愧等人,此时也突然的整齐的闭口不言了起来。好似他们都在等待这何进的决心一般,如此,何进也那袁逢、袁愧等人没有办法。毕竟刚才袁逢已经代表袁式一族有所表态,在加上袁式一族在朝廷之中的权势,只要能够获得袁逢的认可,何进认为就很满意了。
而也就在何进左右为难的时候,却听见外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伴随这脚步声的传来,在青锁门拦截何进,使其险种托生的蹇硕司马潘隐也疾步的走了进来。
眼见潘隐至此,何进就已经知道必然出了什么大的事情了,如若不是如此,潘隐此时必然还会隐藏在蹇硕等人的身边。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何进在见到潘隐进来之后,就霍然起身,也不顾及他与潘隐之间那天地之别的身份,快步走到潘隐身前,沉声的问道:“至安,你怎么过来了,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潘隐进入厅堂之后,骤然见到如此多在朝中掌握庞大权势的大臣,也不由的愣了一愣,不过他所带来的消息太过重大,也容不得他对众人一一施礼,就疾声的对何进说道:“大将军,皇上已经驾崩了。现在赛硕与十常侍商议,决定秘不发丧,矫诏宣大将军入宫,欲斩杀大将军以绝后患,随后册立皇子协为帝。”
“皇上驾崩了?”何进一愣,随即神情有些恍惚的后退了一步,只是这一步,何进就好似瞬间老了好几岁一般。可是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何进就双目泛着阵阵冷芒的看向潘隐,阴冷的说道:“如此说来,那么岂不是十常侍一直在瞒着朝廷之中的所有重臣?”
潘隐神情有些痛楚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是这样的,十常侍心存异心,恐怕是想着要胁迫新皇,好继续要把持朝政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传唤
何进神情恼怒的冷哼了一声,将潘隐让进厅堂之中,随即阴冷的淡笑了一声,沉声的说道:“诸位想必也听到了,十常侍想要把持朝政,就连皇上驾崩这样的大事情,他们都有胆子隐瞒下来,还将不将朝中诸多大臣放在眼里?这样的奸佞小人,我等大汉忠臣岂可相容与他?”
说完话之后的何进就双目泛着阵阵的冷芒向着众人看去,大有不相从与他,就要动手的架势。
而众人在感受到了何进那毫不掩饰的杀意之后,都悄然的怂了怂脖子。一阵冷汗已经顺着周身毛孔不只不觉间涌了出来。
“这何进还真是虚伪,到底是掌控朝中大权十余载的人物,虽然人是愚笨的可以。但这十余载的锻炼,却把他的性子养的虚伪至极,明明是你何进暗自恼怒十常侍要对你下杀手,却反而要弄出如此大义凛然的借口来!”
诸多大臣看着何进那恼怒的神情,在寻思如何答复何进的同时,心中却也对何进不由的暗暗鄙视不已。
“咳咳……!”袁逢见众人都已经失声,在这种情形之下,他这个何进的铁杆同盟却必须的出来帮何进一把。
“诸位臣工,现在我们先暂时别去想那些身后名利之事了。皇上已经驾崩,而十常侍却把持朝政,我们是时候该团结在一起去铲除十常侍的时候了!”袁逢神色庄重,满脸的沉重之色。
“有是一个老狐狸,你如此说来,岂不是又要让我等来做那出头之鸟。岂不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何进一个莽夫,却碰到这个老狐狸,恐怕这朝廷之中真的将有大事发生了!”
厅堂之中诸多的大臣彼此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沉重,一抹悲哀。但也不排除,其中还是有些人从中看到了贪婪的神色。虽然灵帝驾崩这事情确实严重,而且十常侍把持朝政,却也会危机众人的利益,但在这混乱的时节,却也是谋取利益的最好时机!而在这其中,袁绍心中的贪婪之心却也是其中最膨胀的一人。
“诸位大臣,前辈。现在确实不是我们商讨这些杂物的时候了。现在我们应该做的,就是要协助大将军度过眼前的难关,只有如此,才能保得住我等的权势、地位。如果在此刻,还有人心存二意的话,那么就不要怪我袁本初翻脸不认人了!”袁绍冷冷的闷哼了一声,霍然拔出腰间宝剑,神色凛然的一剑就将席位之上那檀木制成的精美家具砍掉了一角。随即就手握着宝剑,阴笑着看向厅堂之中的诸人!
而此时的厅堂众人,神色却越加的惊恐了起来,大将军何进虽然权势滔天,但此人生性愚笨,虽然在高位之中十余载已经养成了一些威势和心机,却并不能够和袁逢这老狐狸相比美,而袁绍现在的言行,并没有得到袁逢的阻止,这也就代表着,袁逢已经暗中对袁绍的行为表现出了赞同,这代表这什么?这代表这以袁式为首的天下门生故吏都在此时已经开始想要支持与大将军何进铲除十常侍,而因为如此,一场席卷天下的变动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本初所言不错!此时时间紧迫,耽误一些时间,十常侍的把持朝政,制造假的诏书的几率也就更大一些,所以,诸位臣工,不可在过多的犹豫了。只要我们同心协力的共度难关,那么以后数十载的权势也就将拱手落与诸位臣工之手了啊!”一直没有发一言的袁愧满是赞赏的看了袁绍一眼,随即站出来当起了红脸。
听见了袁愧的话,厅堂之中的众多大臣却不由的暗暗苦笑了起来。这袁愧可并不是袁绍可以相比的,袁愧在朝廷之中数十载,积累下的威势却已经不必袁逢少少许,而袁愧这番言辞,却也已经将何进要铲除十常侍的事情暗中决定了下来。
眼见袁绍与袁愧的这一番对白,就已经将铲除十常侍的事情定下来,何进的不由得暗自欣喜,而正当他将要发出一番慷慨之言,好率军进入皇宫之中铲除十常侍的时候,却听闻厅堂之外又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之声,而随即,就听到一阵嘶哑的声音穿了进来。
“大汉朝廷,大将军、京都留守何进接旨!”
何进听到这一声嘶哑的吼叫之声,神情明显的产生了短暂的失神,许久之后,只见其向袁逢看了一眼,见袁逢悄然的点了点头之后,何进才转身走回到正席之上,静等起前来宣旨的太监来。
而也就在何进刚刚落座,还并没有缓和好自己的神情的时候,就见一个面容苍老的太监手握一卷金黄卷轴就昂头挺胸的走了进来。
而太监进入厅堂之后,在厅堂之中的所有文武官员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迎上去相迎,反而各自用怪异的目光向太监看去,这可以,不下数十双锐利的双眸就都停在了太监的身上,这可不是简单的数十双眼睛啊,这些眼睛的主人那个不是在大汉朝廷之中占据着高位,手中握有实权的显赫人物,就这几十人的目光,就让见惯了世面的传旨太监神情瞬间的一滞。在干笑了数声之后,传旨太监才涩生的说道:“诸位大人,你们都在啊!”
听见传旨太监的话,厅堂之上的众人各自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对太监回上一句,在这关键时刻,众人很是清楚,如果他们在此时和这太监表现出一丝的亲近之意,恐怕都会引来何进的与袁逢等人的不满,为了身家性命与权威计,众人还是放弃了这些不且实际的想法。
“公公所来何事?”何进嘴角含着一丝笑容的扫了众人一眼,随即阴冷的向传旨太监问道。
“大将军,皇上有旨,宣大将军速速进宫,以商讨皇储人选之人!”传旨太监看到众人的神情与何进的态度变化,心中已经知晓恐怕张让几人的谋划已经泄露。虽然何进身为三公之上的大将军高位,平时享受见旨不拜的待遇,但最基本的礼仪何进还是要遵守的,而现在,何进居然就神态自如的端坐在席位之上,并没有一丝一毫想要站起来接旨的意思,传旨太监就已经知道恐怕他今日要难以出这大将军府邸了。不过虽然如此,传旨太监为了自家性命,还是要争上一争,在稍作沉吟之后,语气稍微有些颤抖,但非常坚定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入宫
待得传旨太监说毕,何进桀桀的冷笑了数声,随即霍然起身,眼泛冷芒的向传旨太监看去:“好个大胆的残缺之人,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想谋害与我不成?难道真的以为我何进不知道十常侍的毒计?”
“啊……!”虽然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传旨太监还是很是有些惊讶,但更多的确实惊恐,此时的传旨太监那里还有刚才的嚣张之色,一副蹙成一团如核桃一般的老脸,在这时已经变成了赤色,满脸惊恐的瘫倒在了地上。
“哼!”阴冷的闷哼了一声,何进叫人将这传旨太监押解出了厅堂,暂时将这太监压到了大将军府邸之中的地牢之中。做完这些事之后的何进,便冷眼向着厅堂之中的众人看去,凝声的说道:“诸位臣工,你们也看到了,不是我何进不想精忠报国,听从皇上圣旨。只是这十常侍害我之心不死,如果我们现在不铲除十常侍的话,恐怕必然会对朝政有所影响,所以……,诸位臣工此时却也不能在有丝毫的犹豫了。如果现在谁还有计策,就请直言相告!”
厅堂之中的众人此时那里还有什么好的计策,此时所有的人心中都已经掀起了滔天大浪。各自在内心之中算计这此番跟随何进铲除十常侍的利益得失。哪有心情去给何进谋划后世。所以在这一刻,偌大的厅堂之中却在一次的陷入了沉寂之中。
在这沉寂之时,何进稍有些失望。但就在这时,身处末席的曹操却在一次的站了起身,疾步走到厅堂中央,沉声的说道:“大将军,曹操有言相告!”
何进淡淡的扫了曹操一眼,虽然他对曹操的出身很是不满,但也很是清楚曹操的才能,如果不是如此的话,以曹操的小小年龄,如何能够成为典军校尉高职?所以何进还是强自压下心中的不满,沉声的问道:“孟德有什么良策,就请直说!”
“不敢……!”曹操谦逊的施了一礼,随即毫不畏惧的迎上前去,双眼之中透露着锐利的精芒向何进看去,沉声的说道:“大将军,现在的情况复杂无比,而十常侍处身皇宫之中,隐瞒皇上归天的消息,所以此时的十常侍已经占据了朝廷的大义,而要挽回现在的颓势,只有先确定下来皇位的集成之人,随后大将军就可以慢慢的来铲除十常侍了!”
“孟德所言极是!”何进淡淡的回了一句,随即神色一冷,向着厅堂之中的众人问道:“诸位臣工,现在已经到危机之时,而刚才孟德也剖析了事情的原由,为今之计,唯有先正君位,随即铲除十常侍。而诸位臣工之中,有谁敢领军率先打进青锁门,为我们正君讨贼做那先锋之人?”
何进的话语刚落,厅堂之中的众多大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袁绍挺身而出,手中宝剑优美的在半空之中划了一个剑花之后,沉声的说道:“大将军,袁绍愿向大将军借得精兵五千。打开青锁门,以拥立新君、铲除朝廷之中作威作福的十常侍等人,还天下与朝廷一个清净之地!”
何进正在烦躁之时,却见袁绍主动承担下了这份重则,而袁绍身为袁逢之子,袁隗之侄,现在又身居司隶校尉高位,如果袁绍去主动承担起这份职责的话,那么就是朝廷之中有大臣对何进的攻打禁宫有所不满,却也还有袁式一族来分担。
“袁家儿郎,果然都是精忠报国之辈。而本初小小年纪,就对大汉朝廷如此的忠心,确实难得啊!”何进欣喜的赞赏了袁绍一句,随即面容一正,对着大将军司马许凉说道:“许凉,速速携带我兵符前去御林军军营,调拨五千精兵与本初带领,今日,我一定要彻底的铲除这些阉党!”
说罢,何进稍作沉吟之后,又凝声的说道:“本初,你可以直接和许凉去军营,点好士兵之后,就直接挥军攻打青锁门,而我将带领诸位大人随后就至!”
袁绍见得何进确实将如此重任交予他手,也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快步的走上前去,与那到虎符的许凉疾步离开了厅堂,向着军队大营而去。
眼见袁绍已经跟随许凉而去,何进又向袁逢、袁愧看去,见他们面含微笑,也就悄然的放下了心来,虽说何进生性愚笨,却还是有着一些的优良之处,那就是如果一旦出了什么事情,还是能够听得进一些良言,当然,这良言的正确与否,却也不是何进能够分辨的出来的了。
“大将军,既然本初已经领军前往攻打青锁门,想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们却也该出发了!”袁愧扫了袁逢一眼,见袁逢并没有别的想法,就起身对何进说道。
“恩……,太傅所言极是!”何进回应了一声,随即在厅堂之中点了三十余人,就起身走出厅堂,在众多护院家丁、兵将的围护之下向着青锁门而去。至于在这三十余人之中,其中不乏袁逢、袁愧等三公高位之人,九卿之位也有数人。更有大将军的心腹,比如逄纪、何颙、郑泰等人。
不一刻之后,何进就已经带领这众多大臣穿过洛阳的重重街道,来到了禁宫青锁门,而此时的袁绍早就已经携带这五千御林军开始在攻打禁宫大门了。
眼见青锁门之上的众多官军居然还有所阻拦,何进的神情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在他看来,这些官军虽然不至于跟随十常侍等人谋反,但却也耽搁了众人的宝贵时间,如果现在不能快速的赶到深宫之中的话,恐怕也必将会对他的计谋有所影响。
恰在这时,卢植已经从何进的身后站了出来,恭敬的对着何进施了一礼,随即轻声的说道:“大将军,现在军务焦急,而我又曾今担任过这青锁门执事一职,不如就让老夫前去叫开城门。好让大军得以进宫正君位,剿逆贼!”
听了卢植的话,何进不由的大喜,虽然现在卢植已经身在卫将军高位,又是刘辩的师傅,可以说,虽然此时的卢植并不能完全的臣服与卢植,但却也并不会相害与他。更为重要的是,卢植在作为侍中之时,曾经被灵帝派来执掌着宫禁之门多年,在青锁门之中必然也会有些心腹之人,如果卢植前去叫门的话,还是有着一定的把握的。
“子干(卢植表字)速速前去,如果真能叫开青锁门,当记子干大功一件!”何进神情兴奋的低应了一声,随即催促其卢植来。
卢植淡淡的看了何进一眼,心中泛着一丝的鄙视,但也也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来,只是恭敬的回了一礼之后,就缓步的走到了青锁门外。神色凛然的和青锁门上的官军相谈了起来。
不一刻之后,在何进稍微有些焦急的时候,卢植神色淡然的走了回来,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的对何进说道:“老夫不负大将军厚望,青锁门校尉已经开始打开宫门,迎接大将军及诸位大臣入宫了!”
“子干做的好!”何进欣喜的赞赏了卢植一句,随即也就看到青锁门已经在几位身着校尉服饰的壮汉指挥下缓慢的打开了。而看到这种情形,何进那里还会顾及和青锁门校尉谈话,就对袁绍点了点头之后,也就跟随着兵士走进了青锁门。
眼见何进进入禁宫,卢植却并没有跟随何进一起向嘉德殿而去,而是在进入青锁门之后,就绕道向刘辩所居住的偏殿而去。
“一切不出殿下的预料,这何进确实是莽夫一个,居然真的要携带军队进宫剿灭宦官,难道他就真的以为十常侍这些人那么简单嘛?宦官作乱已经历时上百年,岂是你何进一届莽夫就可以随便终结的?”卢植很是有些失望,有些感慨的看了眼远去的何进,随即毫不犹豫的向着偏殿而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作乱
于此同时,刘辩所处身的偏殿之中,荀彧、荀攸与刘辩三人正在焦急的等候着外界传来的消息,因为十常侍要谋害与何进,所以在这一段时间里,刘辩与外界的联系早就已经隔绝了起来。而刘辩因为顾及与十常侍会狗急跳墙,就连命知道灵帝已经驾崩,却也并没有去嘉德殿去参拜灵帝的灵柩,当然,也并没有将这事情告知给何皇后。
“殿下,难道你真的不准备将这皇上驾崩的事情告知给皇后娘娘吗?毕竟……!”荀彧神情踌躇,但在稍微的犹豫之后,还是凝声向着刘辩问道。
刘辩听到荀彧的话,缓慢的从沉思之中醒悟了过来,随即沉默了下来。许久之后,才轻笑着说道:“暂时还并不准备告知给母后,毕竟现在禁宫之中已经完全让十常侍等人把持住了,如果母后知道父皇驾崩,而十常侍等人秘不发丧之事,恐怕会情绪激动地前去找张让等人,那样对母后就太过危险了!”
稍微的顿了一顿,刘辩才喃喃的自语道:“虽然这样有些不孝,但如果父皇在地底知晓了我的举动,应该也并不会怪罪于我的吧!”
荀彧看着刘辩那伤感的神情,很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荀彧自从跟随刘辩一来,已经跟随在他身边有数年之久,荀彧对刘辩还是有着一些的了解的。虽说刘辩心机深沉,行事狠辣无情,但有一点确实让荀彧很是赞赏的,那就是刘辩在对待亲情方面,却还是非常的慎重,就正如现在,明明刘辩已经知道灵帝驾崩的事情,却宁愿自己背负骂名也不愿将何皇后置身与险境之中。这点就让荀彧很是欣慰。
而在刘辩处理事情的方法之上,荀彧还是很是赞同的,毕竟刘辩身处的位置不同,身为大汉皇朝的嫡皇子,身负振兴大汉王朝的使命,刘辩处理事情如果不能冷静沉着一些的话,不仅刘辩会身陷险境之中,就是他荀彧也必将落入险境,所以荀彧对刘辩的处理方式虽然稍有不愿,却还是很是赞同的,
“殿下。你也不要太过伤感。毕竟这也是出于无奈……!”荀彧看着刘辩,满含深意的说道。
刘辩听出了荀彧话语之中的深切含义,也就沉重的点了点头,随即缓步走到偏殿门侧,低声的自语到:“皇家……,皇家!这是个让人无奈之地!”
也就在刘辩独自神伤的时候,容姐那俏丽的身影也在外面闪了进来。眼见刘辩那伤感的神情,容姐心神突兀的一震,一丝丝的痛楚之色就已经悄然的浮上了容姐那秀丽的面容之上。
“殿下……,大将军已经开始率军攻打青锁门了!”
“哦……,终于还是来了嘛?”刘辩低声的暗叹了一声,随即就收束其脸上的伤感没落,疾步的走到云床之上,面含笑容的向荀彧、荀攸两人说道:“文若、公达!你们可以开始准备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卢师傅应该已经叫开了青锁门。那么现在大将军的大军应该也将要到嘉德殿了!”
“卢将军?”荀彧一愣,显然他并不清楚这件事情之中,居然还会有着卢植的身影存在。
“文若不用疑惑,其实这件事情我早在几年之前,刚刚拜卢植为师的时候就坐下了安排,早在那时,青锁门其实就已经被我掌控在手心之中。不过因为一直没有发生什么关及性命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用上这颗暗棋!”刘辩摆手解释了一句,稍作沉思之后,才又补充道:“恩……,记得那时候,文若你尚且还没有跟随与我呢。所以这些事情你不知道也是应该的!”
荀彧听了刘辩的解释,心中在了然的同时,也暗暗的有些感动,虽然这手暗棋刘辩并没有告知与他,但今日刘辩既然专门的向他解释了一番,却也说明了他荀彧在刘辩心中的地位。这份地位,其实不正是一个谋主所追求的嘛。
“殿下不用向臣下解释什么的,身为上位者,有着一些自己隐藏的势力却也是必须的!”荀彧起身恭敬的向刘辩施了一礼,沉声的说道。
“文若此言差异,虽然身为上位者有些隐藏的势力是必然的,但在我刘辩的心中,一直视文若与公达你们两人为挚友,如果不是出于必要,我刘辩是绝对不会对你们有所隐瞒的!”刘辩摆手打断了荀彧的话,含笑说道。
“殿下……!”荀彧与荀攸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有着朦胧的水雾一闪而过。
“呵呵……!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等的大将军的军队赶到嘉德殿,在见到父皇的灵柩之时,也就该来迎接我登基的时候了。突然之间要登基为帝,却也有些纠结!”刘辩起身将两人亲自扶起,满脸怪异之色的说道。
眼见刘辩的神情,荀彧、荀攸两人却控制不住的畅笑了起来,虽然刘辩的心机深沉不可估计,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在荀彧两人看来,现在刘辩能够如此神情自如的和两人谈笑就已经非常的厉害了。如果是平常之人,恐怕此时却已经不知所措了。
“殿下即将登基为帝,那么如此说来,我与公达两人倒是应该要提前恭贺殿下了呢!就是不知道殿下登基为帝之后,会给我和公达两人什么样的职位呢,这确实让我们很是焦虑!”荀彧难得见到刘辩如此失态,再加上荀彧跟刘辩已有数载,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就已经超过了正常的臣属关系,或许正如刘辩所言,两人是亦友亦臣,所以荀彧有时却也能够打趣刘辩一番。
“哈哈……,好你个文若,现在就敢明目张胆的要我要起了官来,那么以后又该当如何?”刘辩笑骂了一句,随即面色沉重的说道:“不过这点你们可以放心,虽然我登基之后必定难以立即掌管大权,但还是能够在一些要害部门安Сhā一些人手的,不过你们却也要辛苦一下了,毕竟最大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啊!”
“为殿下效忠,为大汉复兴,是我等应尽的职责,那里敢承担辛苦一词!”荀彧两人面色庄重的对着刘辩施了一礼,沉声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卢将军来
“恩……!”刘辩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轻笑着说道:“文若,公达两位请坐吧,想来卢植师傅此时应该也已经快要到这里了,等他到了,我们也就能够知晓外界的消息了!为了不引起十常侍的怀疑,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有和外界联系,确实有些失去了对外界的掌控了。”
刘辩说罢,就独自闭目沉思了起来,虽然刘辩对荀彧两人说得很是轻松平淡,但刘辩心中却也知道,伴随着他的登基,最大的挑战却也才刚刚开始,如果说以前,刘辩面对十常侍与何进两方势力集团的时候,还是隐藏在灵帝与何皇后身后的话,那么等的刘辩登基,他也就将直面两个庞然大物,这些人之中,却不乏如袁逢一般的老辣之人,这份挑战,却并不是那么轻松的。
而这,却还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最迫切的确是伴随这刘辩登基为帝,董卓进京的时间却也并不长了,虽然刘辩还是有着一定的把握可以阻止董卓乱京,但出于心中的谋划,刘辩却也并不打算去制止,如果没有董卓进京的一番作为,刘辩单单自己去扫清十常侍与何进留在朝廷之中的势力,恐怕就要耗时数十年,如此长的时间,恐怕那时大汉的天下早就已经分崩离析了。那么,他这个皇帝作着还有什么意思?难道要如战国之时的秦国一般,做拥雍州之地,从新的争霸天下吗?这点确是刘辩万万不想看到的。
“或许应该更加谨慎一些了,如果引得董卓进京,虽然能够彻底的铲除朝廷之中的奸佞之人,但后果也同样的惨痛的,看来这个尺度的问题,要多多的思量一下了!”刘辩心中暗自下定决心,随即就闭目养起神来,虽然现在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等着他去思考,但熟知历史的他很是清楚,用不了太长时间,何进就将派人来相迎与他,而在那时候,刘辩不仅要对灵帝是逝世哭颂一场,更要为登基为帝处理很多的事情,如果现在不养好精神的话,一旦在大典之中有所失宜,难免会引得朝廷之中一些固执的老臣不满,这却也是刘辩所要极力避免的。
伴随这刘辩的神情恢复了平淡,荀彧、荀攸两人也相继沉默了下来,在这一刻,虽然三人都已经知道了即将来到的事情,心中也各自有着自己的思量,但却都很是默契的沉默了下来。
持久的沉默并没有持续了多久,众人就听见偏殿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而在这一刻,刘辩的嘴角却也悄然的露出了一丝的笑容,稍作沉吟之后,刘辩沉声的对容姐说道:“想来应该是卢师傅来了,容姐,你去替我先迎接一下,就说我要亲自去相迎与卢师傅!“
容姐因为长期侍候在刘辩身侧,对刘辩的了解可以说是世上最深的一个,如果按照以往,卢植前来刘辩的偏殿,刘辩大多都是会亲自出外去相迎,而今日刘辩既然叫她前去相迎卢植,那么也就代表着刘辩已经开始适应未来的皇帝角色了。
“是……,殿下!”容姐含笑轻应了一声,就缓步走出了偏殿。
而眼见容姐走出去的刘辩,也扶膝而起,神情有些怪异的看向荀彧、荀攸两人,稍作沉默之后,凝声的说道:“文若,公达、虽然以现在的情况,我登基为帝已经成必然之势,但朝廷之中还是有着诸多的掣肘,为了能够获得卢师傅的全力支持,你们两人也随同我去一下吧!”
荀彧与荀攸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对刘辩的心思有所了解,按照大汉帝国的传统,一般新皇登基,都会赦封皇上的老师为太傅高位,虽然太傅在朝廷之中并不会掌握太多的军政大权,却也是三公之上的高位。而两人以后难免要在朝廷之中谋取官职,对于卢植虽然还谈不上巴结奉承,但现在只是起身相迎一下,两人还是没有任何的意见的。
“殿下有命,岂敢不从?”两人嘴角含笑,沉声的应道。
“恩!”淡淡的回应了一声,刘辩整束好衣装,见没有任何的失宜之处,就率先举步走了出去,而荀彧与荀攸两人则紧紧的跟随在刘辩的身后。
刚刚步出偏殿,刘辩就见到卢植正含笑捋着额下的长须,满脸深意的看着偏殿的方向,而见到刘辩居然真的亲自相迎与他之时,卢植那满是褶皱的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的深重了起来。
卢植也是官场之上的老油条了,此时见到刘辩如此的举动,那里会不清楚刘辩的深意,刘辩这是在用事实举动来相告与他,不管他刘辩此后的身份如何,对待卢植的态度却并没有一丝的变化。
“弟子刘辩,参见老师!”刘辩含笑走到卢植身前,恭敬的对着卢植施了一礼。
“好,好……!殿下请起!”卢植伸出双手,将刘辩即将下拜的身体扶起,随即装出一副责备的神情说道:“殿下今日尚可如此称呼老夫,但过了今日,却万万不可在给老夫行如此大礼了,那样老夫可承担不起啊!”
听见了卢植的话,刘辩眼角的笑意也更加的浓烈起来,通过卢植坦然的接受了他的一拜,刘辩就已经知道,卢植也已经隐晦的向他表达了忠诚,那就是,从今以后,不管刘辩即将面临多么严重的危机,最少这卢植也会和刘辩保持行为上的协同。
“卢师傅说笑了,刘辩一日拜的师傅为师,那么就将终身为师。而我大汉朝廷自从高祖一来,就曾经设立‘三老’、‘五更’之位,为的就是要在整个朝廷之中发扬尊师重道的美德,刘辩不才,身为高祖子孙,那里敢有所怠慢呢?”刘辩含笑回了一句,也并不去理会卢植的搀扶,就硬生生的拜了下去。
此时的卢植那里还会去阻止与刘辩,或者应该说刚才卢植的那一次搀扶也只是卢植的一次试探,一次虚伪的推脱。而刘辩刚才的那一言一行,却也真正的得到了卢植的真心相辅。
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少年,卢植却在此刻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可是很清楚的记得,就是眼前这个清秀的少年,在八岁稚子之时,却巧设计谋的拜的自己为师,还记得那时候的他,心中还满是不情愿,可是现在才过几载?那个曾经设计与他的稚子却也长成了挺拔的清秀少年,而更加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少年在不久之后,就将登临上大汉皇朝名义之上的至高之位。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卢植却很是有些自信,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之后,刘辩一定能够真正的实现名义与现实上的一统,那时候,眼前这个少年就将真正的成为大汉皇朝的第一人了。
第一百二十章 暴风
“天意难测啊,现在老夫算是真正的明白了过来。殿下,谁能够想象得到,以前那个初露锋芒的少年现在已经成长了起来呢,呵呵……,真是有些可笑,到现在为止,恐怕朝廷之中众人还以为殿下还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少年呢!”卢植满脸回忆之色的感叹了一声,随即就亲自将刘辩扶起。
“这样才更好一些,而且这不也正证明了师傅的先见之明嘛!”听得卢植的言辞,刘辩也不由的想起了当时他设下计谋暗算与卢植的事情,虽说当时的他只是为了设计与还未出仕的刘备,可是在经过长久的相处之后,刘辩却也真切的感受到了卢植那份宽广的胸怀,心中也对卢植的品德暗暗佩服不已。
“或许是吧!”卢植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感慨自己当时眼光的缺失还是感慨刘辩对待他的真挚实情。
“哈哈……!师傅就不要多做回味了,时间紧迫,还是请师傅进入偏殿之中商谈一下即将到来的大事吧!”刘辩含笑打断了卢植的深思,手臂长袖一挥,就相请与卢植向着偏殿而去。。
卢植畅笑了一声,随即后退一步,摇头说道:“殿下,还是你在前面走吧,现在这种时候,老夫可不敢在你前面行走了。从今以后,还是老夫跟随着殿下的脚步才是正事!”
刘辩摇了摇头,也不去理会卢植的谦逊,在稍微犹豫片刻之后,就不再理会卢植,径直向着内殿而去。
“卢师傅,你是刚从禁宫之外进来的吧,现在禁宫外的情况如何?”刚刚坐在云床之上,刘辩就迫不及待的向着卢植问道。
卢植看了眼刘辩的神情,见其神情平淡,丝毫没有惊恐之色,不由的暗暗点头。
“殿下,此时外界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大将军已经派遣司隶校尉袁绍领兵攻进了禁宫之中,算算时间,此时应该已经到嘉德殿了!”
“已经进宫了吗?”刘辩低声的自语了一声,沉默少许之后才凝声说道:“如此说来,也大将军也该派人前来了!“
卢植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神色稍微的有些怪异的向刘辩问道:“殿下,虽然老夫早就已经知道你心中自有沟壑,但现在情势危机,大将军何进下定决心要铲除十常侍,如果两方真的兵戎相见的话,恐怕会动摇我大汉根基啊。”
“卢师傅不用担忧,十常侍能够在朝廷作威作福多年,岂是那么容易就会被人剿灭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张让等人造就已经安排好了后手!”刘辩敲了敲桌子,沉吟了少许之后凝声说道、
卢植听见刘辩的话,稍微的愣神了之后,也就已经想明白了刘辩所说的意思,确实,张让等人能够把持朝中数十年而不落下风,又岂会是那么简单就会被人绞杀的。
“殿下,你的意思是?”卢植稍微的犹豫了片刻之后,满脸疑惑的向刘辩问道。
“不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蹇硕时日不久了!”刘辩黯然的轻叹了一声,不知是在感叹十常侍的诡诈,还是在感叹蹇硕枭雄一世,最后却落下个惨淡的下场。
“张让几人居然会要牺牲蹇硕?”卢植神情有些恍惚,失神落魄的喃喃自语道。
眼见卢植的神情,刘辩也很是无奈的苦笑了起来,虽然众人都感觉十常侍形同一体,但刘辩却很是清楚,十常侍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松散的同盟而已,如果一旦大祸临头,那么张让等人必然会为了他们各自的利益而选择出卖一人。以抵挡住众人的怒火,黄巾之乱时候的封諝、徐奉如此,现在的蹇硕也是如此。
“卢师傅,先坐着静等一下吧,相必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消息了!”刘辩淡淡的苦笑了一声,随即轻声的对卢植说道。
卢植此时已经被刘辩的一番话震惊在了那里,虽然他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十常侍并不是完全平等的团体,其中除了张让、赵忠等两三人之外,其余众人都是属于从属的地位,但虽然如此,卢植却也没有想到张让等人居然会干出如此狠辣之事。
而这其实也并不能怪卢植太过单纯,只能说卢植身为海内大儒,虽然心机并不一定浅薄,但更多的确实因为心性的缘故,从来没有接触过如此险恶的事情。
眼见卢植陷入了沉默之中,刘辩刚要对荀彧叮嘱一番,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杂的纷乱之声,听这声音的繁密和沉重程度,刘辩毫不怀疑,绝对是为数不少的军士所为。
“来了吗?速度还真是挺快呢!”喃喃的自语了一声,刘辩就整束衣冠,也不去理沉思之中的荀彧等人,冷声的呵斥了一声:“外面是什么人在喧哗,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嘛?”
刘辩的话语刚落,沉思之中的荀彧等人也就惊醒了过来,随即用满是疑惑的神情向刘辩看去。而刘辩则含笑对着几人挥了挥手,随即抬手一指殿外,荀彧含笑点了点头,也就起身走了出去。而卢植,却也面含笑容的走进了内屋之中,以免被何苗看到,产生一些误会。
不能不说,卢植还很是了解刘辩的心理,知晓刘辩并不想太过的锋芒毕露。所以一直一来,卢植虽然与刘辩心神相一,却也并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太过亲热。
荀彧出去并没有多久,刘辩就听到偏殿之外的吵杂之声停了下来,随即一声粗犷的声音传了进来。
“臣,大汉骠骑将军何苗,参拜殿下!”
“何苗?”刘辩稍微的愣了愣神,随即也就已经明白了何进等人派何苗前来此地的缘故,现在禁宫之中正是最混乱之时,如果派遣个他人过来,刘辩肯定是不会跟着来人前去的,而何进、袁逢等人则要在嘉德殿主持政务,所以也只能派遣何苗这个刘辩的至亲之人前来。
“文若,将骠骑将军迎进来!”刘辩高声的喊了一声,随即就起身向着外面迎了过去。骠骑将军是位比三公的高位,平日里,就是皇上见到也要起身相迎,而刘辩身为皇子,还并没有登基,那里会在这小小的细节之上有所疏漏。
第一百二十一章 周旋
刘辩刚刚走到偏殿门口,就见荀彧已经引领着一个面色无须的中年壮汉走进了偏殿之中,而这人,正是大将军何进的弟弟,刘辩的母舅何苗。
这何苗刘辩还是有着一些的了解,此时生性贪婪,但却也有着一定的才能,曾经在破荥阳大破起义军,因功被灵帝拜为车骑将军,封济阳侯。随后在刘辩设计之下,升上骠骑将军高位。现在已经是大汉朝廷,除了何进之外最大的掌权之人。
“何骠骑。不知道你所来何事?居然会带来如此众多的军士?”刘辩神情稍微的有些不满,沉声的说道。
“大殿下,皇上驾崩了!”何苗那里会清楚此时的刘辩正在装样子,还以为刘辩怪罪与他携带众多军士前来偏殿呢。不过虽然何苗对刘辩如此直言的询问他稍有不满,但现在情况特殊,何苗还是沉声的对刘辩说道。
“什么?父皇驾崩了?”刘辩佯装一惊,神色惊恐的后退了一步,险些跌倒在地。
“大殿下请节哀!”何苗神色沉重叹息了一声,随即就不再言语,很明显,何苗想给刘辩一个接受噩耗的时间。
可是何苗又那里知道,刘辩其实比他更早知道了灵帝驾崩的消息,此时的刘辩早就已经等候他多时了。所以刘辩在稍作调整之后,感觉已经已经表现出了沉痛的样子之后,就神色灰暗的向何苗问道:“何骠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居然不知道!”
“昨日,因为十常侍秘不发丧,想要谋害与大将军,所以朝中众多大臣也是刚刚知晓!”何苗神情痛楚的冷哼了一声,沉声的说道。
“又是张让等人,这些阉党实在是祸国殃民。”刘辩咬牙切齿的冷哼了一声,随即神色稍微有些慌张的向何苗问道:“既然张让等人要谋害与大将军,那么大将军现在情况如何?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得不说,刘辩很是有些表演的天赋,适宜的神情变化,却已经明显的隐瞒住了何苗,就是刘辩身后的荀彧、荀攸等人见了,也瞬间陷入了震惊之中,实在是刘辩的表演太像了,如果不是几人早就已经知道刘辩已经知晓了灵帝驾崩的事情,恐怕也会对刘辩深信不疑。
或者应该说是,刘辩此时的身体实在是太过与能够迷惑他人了,任谁也想不到,一个还未弱冠的少年,居然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如此老辣的表演天赋。
“大殿下请放心,大将军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早在十常侍要设计谋害大将军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将此事密报给了大将军知晓,也正因为如此,大将军才得以险境逃生。”何苗在看到刘辩如此的关心何进的安危的时候,不由的暗暗欣喜,毕竟如果刘辩非常在意何进的话,那么以后他何苗的仕途也更加的顺同。
“大将军没事就好。如果大将军出现一点意外的话,那么我以后靠谁去啊!”刘辩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面色很是有些后怕。
何苗见到刘辩的神情,心中的喜悦更加的浓重起来,刘辩如此的依赖与何氏一族的势力,那么此后他何苗也就有更加好的机会获得权势,在何苗看来,如果把握的好的话,其实他靠着刘辩,或许有朝一日,也能够获得现在何进的权势。也正因为如此,何苗虽然面部神情痛楚,但行为举动却也对刘辩更加的热心起来。
“殿下请放心,大将军没事的,而我现在过来寻找大殿下,其实就是大将军特意派遣过来的!”何苗嘴角露出一丝淡笑,轻声的说道。
“大将军亲自派何骠骑前来寻找与我?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刘辩很是疑惑的轻咦了一声,随即凝声问道。
何苗听了刘辩的话,却并没有立刻直接说出来意,而是用疑惑的眼神向荀彧、荀彧与容姐三人看去,稍作沉吟之后,凝声向刘辩问道:“大殿下,这三人是?”
“呃……!”刘辩一愣,也就想明白了何苗所言的含义,肯定的何苗即将说出的话非常的郑重,想要刘辩将几人打发出去。
“何骠骑不用疑惑,这三人都是我的心腹之人,容姐想来何骠骑应该知晓,她是母后自小派到我身边服侍与我的。而这两人,却是我的侍读,现在暂时在朝廷之中挂了个议郎的闲职,平日里都是跟我在一起的。”刘辩走到荀彧等人身边,简单的给何苗解释了一番,却也并没有将荀彧等人的身份告知与何苗。
听了刘辩的话,何苗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毕竟过了今日,刘辩的身份就将大不相同,而何苗此后还要靠着刘辩,也就对着三人含笑点了点头,随即才沉声对刘辩说道:“大殿下,大将军派遣我过来,是要相迎大殿下去嘉德殿,在百洁先皇的灵柩的同时,登基为帝!”
“登基为帝?”虽然刘辩心中早就已经知晓了何苗前来的目的,但还是装出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在退后了几步之后,适时的表现出了一些惊讶,一些欣喜之后,才沉声的说道:“何骠骑不要相骗与我,父皇并没有册立储君,如何让我登基为帝?”
“大殿下此言差异,你是皇后亲子,更是嫡皇子,身份尊贵无比。自古皇家传统,立长不立幼,此时先皇驾崩,却并没有册立储君,留下遗诏,那么不是大殿下登基又当谁登基为帝?”何苗神色庄重无比的看着刘辩,疾声的说道。
“那皇弟刘协?”刘辩心中此时已经笑开了花,但还是凝声的向何苗问道。
“哼哼……!”何苗淡淡的冷哼了数声,神色阴冷的说道:“殿下,二殿下是什么身份?他是王美人所生,是庶出。只要大殿下你登基为帝,按照古来传统,封赏二殿下一个王爵,也就算对得起殿下你们的兄弟之情了!”
“如此嘛?”刘辩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何苗见得刘辩不再言语,也就在短暂的犹豫之后,疾声的催促起刘辩来:“大殿下,时间紧迫,未免出现意外,我们还是快点赶去嘉德殿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怒火
听见何苗的催促,刘辩才抬起了头来,面含笑意的对何苗说道:“确实如此,那就有劳何骠骑带路了!”
“不敢……!那么我先出去安排一下,大殿下处理完自己的事务,就请速速赶来。”何苗谦逊的礼让了一番,就率先走出偏殿。
“倒是一个生性贪婪之辈,不过这样的人,却也更加的好控制一些。”刘辩看着何苗远去的背影,露出了一丝的冷笑。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从今日之后,我等就要叫殿下皇上了啊。真是期待!”荀彧、荀攸两人在何苗走后,也就面带兴奋之色的赶上前来,连声的对刘辩庆贺道。
“文若,公达!”沉声的呵斥了一番,刘辩面带正色的说道:“文若,公达。我一直将你们两人视作知交好友。虽然从今以后,我的身份会有所变化,但在我心中,却不会改变对你两人的感情,我也希望,两位不要辜负与我!”
荀彧与荀攸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激动之色,虽然两人早就了解刘辩对待两人的态度,但现在刘辩的身份毕竟不同了,所以在刚才,荀彧两人才会上前给刘辩恭贺了一番,虽说却有恭贺之意,但其中却也含有这一丝的试探,如果刘辩不能正确的审视他与荀彧两人的关系的话,那么从今以后,荀彧、荀攸两人也只能以臣属的关系与对待与刘辩,那么三人数年共患难养成的友情,却也将被两人深埋在心底,不敢在有丝毫的表现出来。
不过,刘辩却也并没有让两人失望,刚才那一番沉声呵斥,虽然刘辩有以权压人的态度,但却也透漏出了对荀彧、荀攸两人的真情实感。这份真挚的感情,让荀彧两人在暗自放心心中的担忧的同时,也对刘辩更加的忠心了起来。
“殿下如此看重我等,我等以后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已报殿下的知遇之恩!”(盗用下武侯的名言)
荀彧与荀攸两人稍微的沉默了片刻之后,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刘辩的身前,沉声的说道。
“好好……!文若、公达请起!我能够获得两人的倾力相助,那么重振我大汉中兴,却也并不是一句空话!”刘辩欣喜的将两人扶起,很是兴奋的说道。
“殿下!”
荀彧两人低声的自语了一声,随即也就不在多言,缓步走到了刘辩的身后,用行动表达出了对刘辩的忠心。
刘辩见已经处理好了荀彧。荀攸两人的事情,就向着容姐看去,稍微的沉默之后,才神情有些痛楚的说道:“容姐,这数年以来,你一直尽心尽力的辅助与我,却也苦了你了。”
容姐本来在听见刘辩即将登基为帝的时候,神情就变得怪异痛苦了起来,虽然在她的心中,还是对刘辩能够登基为帝很是欣喜,但容姐却也很是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在刘辩登基为帝之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也更加变得遥远了起来。而现在,容姐在听到了刘辩那动情的话语之后,一直压抑在心底之中的痛苦和委屈却再也控制不住,一股脑的顺着泪水就涌了出来。
“殿下……!奴婢本就是皇后娘娘派到殿下身边服侍的宫女,能够为殿下效劳,就已经很是让奴婢欣喜了,那里还敢承受殿下如此的厚爱呢?”容姐强自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哽咽的说道。
听见容姐的话,刘辩黯然的摇了摇头,虽然他一直避免因为身份的差距而丧失掉身边的人,但现在看来,伴随着他身份的改变,却也必然会丧失掉一些东西了。正如容姐所言,两人身份的差别,现在已经成了他与容姐之间难以逾越的沟壑。如果刘辩想要在恢复与容姐以前那毫无顾及的感情,却是更加的难上了一些。
除非……,除非刘辩打算将容姐收入后宫,而随着容姐身份的改变,或许刘辩能够和容姐的感情稍有缓解,但这份感情,刘辩却也很是清楚,那是已经变质了的。而这份变质,就是以刘辩的聪慧和心机,却也不能说出来是好是坏!
“容姐,你不必多言,你对我刘辩的感情,我刘辩一直看在眼里,相信我。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正视与它的!”在经过短暂的沉思之后,刘辩还是决定要正视这段感情,不管两人之间身份上的差距,就光是容姐对刘辩那毫无保留的感情,却也让刘辩不能狠下心来将容姐永远的拒之于心门之外。
“殿下,不可如此啊!容儿身份卑微。只要能够时常侍奉在殿下身侧,容儿就已经很是欣喜了。那里还敢奢望后宫之外!”容姐神情先是一阵难掩的激动,随即就惊恐的跪在了刘辩的身前,焦急的劝阻道:“而且殿下,你即将登基为帝,那么后宫之人必须也是出身良好之人,最少也应该是士族之家,只有如此,才能够陪的上殿下你的身份,也只有如此,才能够对殿下你振兴大汉中兴的雄心大业提供帮助啊。”
听了容姐这番荡气回肠的话,刘辩那铁石一般的心肠却悄然的化了开来,一层极薄的水雾不知何时,却也已经涌上了刘辩的虎目。
“给我起来,干什么都要在今日给我下跪,难道你们就真的以为我的身份改变了,就要改变对我的态度嘛?不错,我的身份是变了,也是应该接受众人朝拜的时候了,但你们不同,你们是我刘辩的亲人,我刘辩的好友。天下千千万万人,能够朝拜与我刘辩的人还少吗?难道还缺的了你们几人。亦或者是,你们想将我刘辩在今日就永远的拒之于心门之外?让我刘辩在今日就要成为一个孤家寡人?”
此时,早就已经有些不耐的刘辩终于控制不住的发起了火来,虽然平日里刘辩并没有将对几人的感情表达出来,但在刘辩的心中,却还是很是重视荀彧等人的。而今日荀彧几人的表现,虽然是出于无奈,但却也深深的伤害了刘辩的心。
刘辩是一个灵魂出自现代的人,在他的内心之中,并没有封建之时那森严的等级观念,在刘辩看来,实现自己心中的抱负很重要,但至亲挚友之情,却也不是可以轻易放弃的。
或许,刘辩一直追求的,就是一个完美吧。
“容姐,你今日这番言辞虽然却有其理,但你要给我记清楚。我刘辩并不是那么势力与心胸狭窄之人。而至于身份?那更加不重要,母后是什么身份,想来你也很清楚,但最后不还是获得了父皇的一声宠爱。而我刘辩也并不比父皇差到哪里去。自己的感情,我刘辩岂能让他人强加与身?”发泄完心种压抑许久的怒火,刘辩随即神色庄重的对容姐说道。
“殿下……!”容姐此时却已经再也控制不住心中那压抑的心情,整个人已经瘫倒在了地上,而听了刘辩这严词呵斥之后,容姐哽咽着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看着刘辩低声的呼唤了一声。
而此时的刘辩那里知道,就是他今日这一番怒火,却彻底的赢得了荀彧。荀攸、容姐以及隐藏在暖阁之中卢植的忠心。此时的四人,心中在也没有对刘辩有任何的保留,在四人看来,能够为刘辩这样的君主效劳,却也是他们一生的荣幸。
“好了!都起来!”刘辩强自压下心中的怒火,许久之后,亲自将容姐扶起,而后对身后跪倒在地的荀彧。荀攸两人说道。
听见了刘辩的话,荀彧两人并没有丝毫的犹豫,也并不去对刘辩谢恩,就神色自然的起身,随后走到了刘辩的身后。
眼见荀彧几人的神情变化,刘辩已经知道,伴随这他登基为帝,在他周围所带来的风波,在这一刻却也已经完全的解除了,从今之后,他周围的这个小利益团体,将比以前更加的团结。也只有如此,刘辩才能够放心的放眼与外,从容的应对以后那不可预料的危机。
第一百二十三章 哭丧
孙子曾有言,好的将军是敌人给锻炼出来的。虽然这句话是用来形容军队将领的,但用来诠释官场,却也有着一定意义上的效果。
而刘辩正是这种情况的典型示例,从刘辩刚刚来到汉朝时的锋芒毕露,在到引来何进与十常侍的联合绞杀后的韬光养晦,无一不是在敌人的逼迫之下有所改变,也正因为如此,使得现在的刘辩性格变得更加的沉稳,心性更加的老练。更为重要的是,刘辩却也不缺少狠辣的一方面,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不惜狠心以千万人的性命为基石,却也已经渐渐的有了枭雄的雏形。
处理完内部的不稳定因素之后,刘辩也就携带着荀彧等人跟随何苗向嘉德殿而去,一路无话,不一刻之后,刘辩就已经在重兵保护之下来到了嘉德殿。而此时的嘉德殿却已经乱成了一团,亲眼见到灵帝灵柩之后的朝中众臣此时都已经陷入了恐慌之中,只有渺渺的几个人,此时却双目泛着阵阵贪婪的目光。而袁绍,正是这些人之中最明显的一个。
“大殿下到”
何苗一路之上对刘辩很是亲近,现在见几人已经来到了灵帝灵柩存放之处,何苗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微笑,随即就亲自高声的吼叫了起来。
“大殿下来了?这回可好了,有大殿下主持朝政,却也合乎古之传统!”
“大殿下心胸宽广,更兼有容人之量,确实是登基为帝的最佳选择!”
“大殿下,臣等誓死拥护大殿下登基为帝!”
刘辩刚刚进入嘉德殿,就听见殿堂之内诸多大臣的议论和嚎叫之音,听到这些人的谈论,刘辩在心中暗自高兴的同时,却也对这些发出言论的朝臣深有不满,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停放灵帝灵柩之地,虽然现在大汉朝廷没落了,虽然刘辩对灵帝并没有多少的感情,但大汉朝廷的威严尚在,其能容许有人在此地胡乱叫嚣?
“咳咳……!”轻咳了一声,刘辩见众人都停下了彼此的交谈,随即才冷眼向嘉德殿之中的人群看去,在这里,刘辩正经的看到了不少的朝中重臣,而在这些重臣的脸上,刘辩不仅看到了忠于大汉的老臣那痛苦的神情,也从一些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丝的幸灾乐祸,更在一些人的脸上看到了浓浓的野心之色。
“哼哼!真以为父皇驾崩,就是你们掌权的好时候了,真是太小看我刘辩了。现在时机不合适,先暂时的饶恕你们,等的我彻底的掌控了朝中的权势之后,看我如何整治你们这些心怀异心之人?”
刘辩冷眼的扫了那几个心怀异样的重臣一眼,随即将目光停留在了袁绍的身上,虽然刘辩此时还并不清楚袁绍的身份,但在刘辩刚才的一番观察之下,却发现在众人之中,只有这袁绍的野心最为的庞大,也最为的明显,就是刘辩冷眼看着他,袁绍却也并没有露出一丝的怯懦之色,反而还大胆的和刘辩对视了起来。
“倒是个有胆量的。不过你也太过放肆了一些。”暗暗的感叹了一声,刘辩收回了注视袁绍的目光,随即悲愤的大嚎了一声,就推开挡在身前的众人向着灵帝的灵柩疾驰而去,而在路上,因为刘辩奔跑的速度太过快了一些,还几次跌倒在地,虽然刘辩也艰难的爬了起来,但混合着泥土与鲜血的身体却显得让人触目惊心。
眼见刘辩如此举动,不少的老臣却暗自点了点头,虽然在这其中有不少人暗暗的鄙视刘辩做作的举动,但更多的人却也为刘辩对灵帝的至亲之情所感动,而在这些人之中,那些早就对刘辩暗暗欣赏的朝中老臣,却更加的对刘辩赞赏了起来。
刘辩一边向着灵帝的灵柩奔跑而去,还一边留意着嘉德殿内众人的神情变化,再见到为数众多的老臣都对他流露出赞赏之色的时候,刘辩心中却对今日的表演更加的努力了起来。
“看来还要在努力一些,虽然今天难免要痛哭一场,但能够赢得朝中那些老臣的支持,却是对我以后的大业更加的有利!”
暗暗的打定主意之后,刘辩却也更加的放声大哭了起来,而在这路途之中,刘辩还将早就已经准备好,存放在长袖之中的辣椒放入到了口中,霎时间,一股火热就自刘辩的喉咙涌上了他的脸颊之上,一股赤红之色在一瞬间,就遍及了刘辩那秀丽的脸庞,使得旁边的一些人看到之后,都对刘辩那悲愤的神情暗暗感叹不已。
“父皇啊……!”
神情痛苦的嘶吼了一声,刘辩借着这声巨吼,将喉咙之中那辣椒的火热之气稍有排除,但因为辣椒太过烈性了一些,已经使得刘辩那吼声充满了沙哑之象,其声只悲凉,却犹如杜鹃啼血猿哀鸣,让人心痛不已。
“大殿下请节哀……!”何进阴沉着脸走到刘辩的身前,缓声的说道。
刘辩看了何进一眼,却也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借着向何进看去的时机,偷偷的抹了一把自己的长袖,霎时间,刘辩早就藏在浇在衣袖之上的老姜汁就粘在了刘辩的眼睛之上,一股火辣辣的痛感瞬间就使得刘辩双眼赤红,一股股的热泪在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大将军,在让我送送父皇。父皇这一去,我依旧就再难见到父皇了!”刘辩一边掩饰着自己那痛苦的神情,一边低声的对何进说了一句,要知道,现在整个朝廷可以说都在何进的掌控之中,刘辩可不想因为自己演戏过度,而引起何进的不满,虽然在两人之间还有着何皇后的调控,但刘辩却也不想让何进看出他一丝一毫的真实情感来。
何进神情怪异的看了刘辩一眼,沉默少许,就黯然的轻叹了一声,也就不在去阻拦刘辩,说实话,何进并不想让刘辩如此的出彩,如果刘辩在灵帝的葬礼之上获得了太多朝中老臣的赞赏与支持的话,那么也必然会对他何进将来掌控朝政有所不利,但刘辩的身份却不同,刘辩身为何皇后的独子,何进可是很是清楚何皇后对刘辩的疼爱,为了避免何皇后的不满,何进在稍作思量之后,还是并没有去阻止与刘辩。
第一百二十四章 劝进
刘辩的苦嚎持续了有一段时间,期间几次刘辩甚至感觉到一阵阵的眩晕,而在这时,围观的众臣却也看出了刘辩那不利的状态,在这一刻,就是一些铁石心肠之人却也对刘辩那深沉的亲情所暗暗感动。甚至已经有几人神情感动的走上前来,要将刘辩搀扶起来。
而在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卢植也看出了刘辩的异样,在稍作犹豫之后,卢植也就走上前去,低声的对刘辩说道:“殿下,我知道你很是伤感,但现在情况紧急,十常侍无时不刻不在窥视这大汉皇朝的基业,为了天下百姓计,为了不让先皇失望,殿下还是请暂且压下心中的痛苦,先处理好朝廷的事情要紧啊!”
听见卢植的话,刘辩心中也很是清楚,演戏却也演到了时机了,所以也就不再过多的执拗,沉重的点了点头,轻声的说道:“卢师傅说得极是,我是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卢植听到刘辩的话,稍微的一愣神之后,也就已经明白了刘辩话语之中的含义,随即就不再相劝与刘辩,而是走到何进的身边,低声的对何进说道:“大将军,现在该是你出来主持朝政的时候了。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恐怕大殿下也不好下台!”
何进淡然的点了点头,随即走到刘辩身前,亲自将刘辩扶起身来,沉声的说道:“殿下,朝不可一日无君,现在的事情,不是哭颂与先皇,而是要先请殿下登基,只有如此,才可以压下十常侍的野心,也只有如此,才可以安排和处理先皇的后事啊!”
刘辩看了眼何进,随即就顺势起身,稍作沉吟之后,向何进问道:“大将军,没有父皇的遗照,恐怕我登基为帝不合乎古训吧!”
眼见刘辩推辞,何进却也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满来,按照古时皇帝登基的传统,都要三让,随后才会接下皇位,只有如此,才能够让天下的悠悠众口闭上嘴,并在史书之上留上一笔,以彰显此人的谦逊。
所以,何进在听了刘辩的话,也并没有向刘辩再说什么,而是向身下的其余众臣看去。意思很是明显,要其余的众臣上来劝阻刘辩,也只有如此,才能让刘辩放心的登上皇位。
“大殿下,大将军所言不错,现在朝廷内忧外患,不可一日无主啊。老臣袁逢,请殿下立刻登基为帝。”袁逢看了眼何进,了然的一笑,随即也迈上前一步,沉声的说道。
而伴随这袁逢的举动,嘉德殿内所有的朝臣也都跟随上前,各自跪倒在刘辩的身前,沉声的说道:“臣等恭请殿下登基!”
伴随着众多朝臣的下拜,嘉德殿内所有的太监宫女也相继的拜倒在地上,霎时间,山崩海啸一般的拥立之声就已经响彻整个嘉德殿,而看着跪倒在身前一众朝臣,在这一刻,刘辩甚至有种手握整个江山的感觉,正如那一句话,俯瞰众山小,而在这一刻,刘辩才初次的知晓了历史之上那些处心积虑要登上皇位之人的感觉,确实……,这种手握大权,掌握天下众生生死的感觉已经开始让刘辩深深的迷恋其中了。
不过这个时候,刘辩却很是清楚,他现在所掌握的权势还是充水的,只不过是眼前这些朝臣想因为种种利益的瓜葛才会作出如此举动,而刘辩更清楚,他今日能够登基,更多的却是因为他身份的缘故,如果他不是何皇后的独自,如果不是他身后有着何进这个庞然大物,恐怕眼前的朝臣就会向对待刘协一般的对待与他。
而这,却还并不是最让刘辩担忧的,最让刘辩担忧与忌惮的,确实现在他虽然已经即将登基为帝,但手中的权势却并没有太大的增长,增长的只不过是朝廷的大义而已,现在朝廷之中的权势,还完全的掌握在何进与十常侍等渺渺的数人之手,而伴随这他的登基,何进的权势将更有增长。这种种的险恶之情,却让此时的刘辩没有感受到一丝的欣喜。
“不管如何,朝中的权势我都要收回来。如果谁阻挡住我前进的道路,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将其辣手除去。”刘辩看着身下的众臣,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而因为此时他的情绪太过激动,用力过度的双手,指甲已经刺破了血肉,深深的刺入了掌心之中,一道细小的血流,也顺着刘辩的手掌边缘而悄然的滴落在了地上,绽放出了点点血红色的花朵。
“众位朝臣请起,刘辩答应了就是!”刘辩在衣袖之中将掌心的鲜血擦拭而去,随即双手一展,沉声的说道。
眼见刘辩答应了下来,何进眼中闪现过一丝的得意之色,而袁逢等人也各自欣喜不已,虽然几人并没有为刘辩登基作出太大的贡献,但有了今日的举动,他们也将是身具拥立之功的人。有了此份功劳,那么刘辩登基之后,却也少不得要封赏众人一番,那么,他们的权势却也该有所明显的增长了。
“谢殿下!”
众多的朝臣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惊讶之色,按说刘辩没有先皇灵帝的遗诏,登基为帝最少也要三让,但现在刘辩却在一让之后就坦然的接受下了这高高在上的皇位,这说明了什么呢?在这一刻,不少的朝中重臣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刘辩冷眼的看着那些陷入沉思之中的朝臣,心中暗暗的冷笑不已。不错,刘辩很是清楚古时的传统,但他今日的举动,却也有着别样的目的,刘辩如此坦然的接受下皇位,就是要暗中的告诫一些聪明的臣子,他刘辩不是一个孬弱之人,让这些人以后不要肆意妄为。而从今以后,整个大汉朝廷也将要迎来一个铁血君主的统治了。
如果不是如此,刘辩又岂会放弃经营数年才会获得的良好名声?在现在的刘辩看来,那些谦逊之名,已经不知道他去时刻遵守了,伴随这他身份的彻底改变,刘辩却也应该表现出一丝应有的狠辣来。如果不是如此,恐怕也压不下朝廷之中那些心怀叵测之人那蠢蠢欲动的野心。
第一百二十五章 登极
“既然殿下已经答应,而现在朝廷情况紧急,就请殿下在这嘉德殿即刻登基为帝。只有如此,殿下才能够名正言顺的主持朝政,处理十常侍谋乱朝政和为先皇发丧等大事!”何进生性愚笨,那里会清楚刘辩举动之中的深刻含义,在稍微的停顿了片刻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向刘辩进言道。
“那么就有劳大将军主持了。”刘辩后退一步,沉声的说道。
淡然的点了点头,随即何进神色冷冽的一指何苗,沉声的说道:“何苗,你前去熙宁宫有请皇后娘娘至此。”
稍微的沉吟了片刻之后,何进又补充道:“也去长乐宫将太后娘娘和二殿下请来吧,大殿下登基为帝这般的大事情,却也不能不让他们参加。”
“臣下领命!”何苗疾步上前,领了钧旨之后就点起一队的兵士离开了嘉德殿。
而在何苗离开之后,何进又霍然一指那让刘辩很是不满的青年,冷笑着说道:“袁本初,你速速带领一队兵士,搜便禁宫,也要将十常侍等人抓来此地,我要在殿下登基之时,将十常侍的人头砍下已经效尤!”
“臣下领命!”袁绍恭敬的对何进施了一礼,也并不去看刘辩一眼,就神色凛然的跟随着何苗离开了。
看了眼趾高气扬在发布命令的何进,又看了眼对他很是不敬的袁绍,刘辩的神色虽然平淡,心中却已经泛起了阵阵的冷笑:“还真是精神呢,现在我还没有登基,你等就能如此的无视与我?那么等的我登基为帝,岂不是要成为你等的手中傀儡?”
也就在刘辩心中泛起杀意的时候,何进已经派遣出了众多的朝臣、不一刻之后,很多朝臣也各自很到了嘉德殿内,看着跟随朝臣而回的诸多宫女、太监所携带来的礼仪之物,刘辩也知道,此时却也到了他登基为帝的时候了。
一切准备完毕,刘辩换上宫女所带来的皇帝衣饰。看看了身上所穿着那明显加长版的黄袍,刘辩苦笑不已,虽然明知道时间紧迫,何进几人准备不出合适的一应物品,但刘辩却也并没有想到,何进居然会派人将灵帝平日所穿的皇袍拿来给刘辩使用。
“看来,历史之上的刘辩不仅命短,就是这登基为帝,却也是最为可怜之人。想悠悠五千年中华历史,又有那位皇帝要穿着先皇的衣饰登基的呢?”刘辩苦笑着正了正衣冠,就神色凛然的向着嘉德殿的龙椅而走去。
刘辩刚刚落座,就见到何进在身侧的太监之手接过玉玺,缓步的向着他走了过来。而在走到刘辩身前之时,刘辩却明显的看出了何进眼中的一抹挣扎之色。但何进在稍微的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恭敬的将手中玉玺递给到了刘辩的手上。
接过何进手中的玉玺,刘辩心中却对何进的杀意更加的浓重起来,虽然何进身为刘辩的母舅,但刘辩却很明显的看出,此时的何进已经不再满足与他的大将军高位。而何进眼中闪现而过的那抹挣扎之色,却也很清楚的证明了何进心中那蠢蠢欲动的野心。
“先皇给你的已经够多了,可是你却并不知足,还想再进一步,掌控皇权。如此看来,却是留你不得!”心中暗自的冷哼了一声,刘辩手持玉玺,高高的举过头顶。
伴随着刘辩将玉玺高举过头顶,整个嘉德殿内除了何进与袁逢等渺渺几人都各自恭敬的跪倒在刘辩的身下,恭敬的对刘辩施礼道:“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而何进与袁逢等人因为身处三公高位,虽然并不用对刘辩行跪拜之礼,才此刻却也相继的对刘辩深深的俯下了他们那高傲的身体。恭敬不已的对刘辩施起了礼来。
看着跪倒在身下的诸多大臣,刘辩神色冷冽的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沉声的说道:“诸位爱卿请起。现在是危机之时,却也不用如此的繁琐。至于登基之事,还是一切从简吧,如果诸位爱卿在朝政之上有什么疑点,可以询问与大将军与袁司空等人。待得为先皇送葬完毕,在对诸位爱卿另行封赏!”
“谢皇上恩典!”
众多的大臣在这一刻,却也知晓了刘辩的意思,相继拜倒在地,沉声的叩谢起刘辩来。
看着众多大臣居然没有一人出言反对让何进执掌朝政,刘辩心中也更加的阴沉了起来,直到这一刻,刘辩才清楚的感受到了何进在整个大汉朝廷之中所掌控的权势,不过虽然如此,刘辩却并没有任何的后悔,虽然他现在将朝中的大权完全交给到了何进的手上,那也不过是暂时的而已,正如刘辩在话语之中所言,待得为灵帝送葬完毕,在对朝中诸多大臣进行封赏,而在这份封赏之中,却也绝对不会少得了何进,而到那时,刘辩只要给何进一些没有权势的虚名,在找些理由就可以将给予何进的权势收归自己手中。
不过,这却也并不着急,毕竟刘辩很是清楚何进的命运,为了一个不久将死之人,就是让何进暂时的掌控朝廷之中的权势又当如何,更何况,刘辩还很是清楚,他现在还年幼,何皇后出面执掌朝廷事务却是难免之事,而何皇后执掌朝政,却又少不得要依靠与何进,那么现在封赏与何进和以后何皇后封赏与何进又有什么差别?
待得所有大臣都起身之后,刘辩嘴角却悄然的勾起了一丝的微笑,沉吟片刻之后,刘辩向卢植看去,沉声的说道:“大汉卫将军卢植接旨!”
听见刘辩的话,众多朝中大臣各自有些惊异,但很多人还是转瞬之间就明白了刘辩的举动之意,在整个朝廷之中,虽说知晓刘辩拜的卢植为师的人并不多,但却也并不少。而根据大汉的传统,新皇登基之后,都要立刻封赏与帝师为当朝太傅。这是一个传承数百年的传统,那么刘辩此时将卢植叫出来,却也是必然之事了。
“臣下在!”卢植神情庄重的上前一步,沉声的说道。
“卢爱卿身为朕的帝师,数年之间尽心教导与朕,劳苦功高!而且卢爱卿在剿灭黄巾叛逆之时更是立下了显赫的功劳,根据我大汉传统,现在朕特拜卢爱卿为当朝太傅,位列三公之上。食邑万户!”刘辩嘴角含笑,声音虽轻,但却坚定无比的说道。
而在刘辩说完这番话之后,就见到身在众多大臣前列的何进身子一震,但随即就恢复了平淡之色。而身处在何进身侧的袁逢却在此时陷入了沉思之中,很显然,刘辩这是在安Сhā自己的亲信,而这样的举动,也表明了刘辩并不是那么干预平淡的人,或者应该说,刘辩是一个强势的君主,这代表了什么,这又将给整个袁式一族来带什么样的影响,这都不能不让袁逢深思。
“多谢皇上厚爱,微臣一定不负皇上厚望!”卢植神色恭敬的跪倒在地,对着刘辩拜谢道。
刘辩淡然的摇了摇头,起身亲自将卢植扶起,稍微的有些伤感的说道;“太傅不用多礼,按照我大汉传统,本来拜三公之时,朕要亲自相拜与太傅的,只是现在情况特殊,还请太傅能够理解一二!”
“微臣不敢当!”卢植神情恍惚的看着刘辩,心中却很是有些疑惑,不知道到底那个才是真正的刘辩,如果说,刘辩对敌人之时狠辣阴险、虚伪无比的话,那么刘辩在对待他的心腹之人时,确实永远用真挚的感情去感动对方。而这份宽旷的胸怀,却让卢植在疑惑的同时,也暗自感动不已。
沉重的点了点头,刘辩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其实刘辩刚才的那一番言语,却还是有所保留的,按照故汉的传统,皇上拜朝臣为三公之时,不仅要亲自向朝臣下拜,就是朝中的文武百官,也要依照品阶各自向三公之人下拜俯首,也正是因为如此,三公之位才能够在整个大汉朝廷的官员之中超然物外。
而刘辩却也很是清楚,现在的情况并不是他过多计较的时候,能够拜的卢植为太傅高位,就已经是他此时能够作出的最大的动作了,如果还要求太多的话,恐怕就会引来何进等人的不满了。所以在经过思量之后,刘辩还是有所保留的说出那一番话来。
眼见刘辩封赏完卢植之后,何进才霍然的走到刘辩身前,沉声的说道:“皇上,十常侍祸乱朝纲,更阴谋某超篡位,其罪当诛,请皇上降下圣旨,彻底的剿灭十常侍,还我大汉江山永固!”
“来了!这何进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除掉张让等人呢。我刚刚登基,他就要我下旨铲除张让等人,看来他等的就是这大义的名分啊!”刘辩看着神色凛然的何进,心中苦笑无比,说实话,刘辩并不想如此快的就铲除掉十常侍,毕竟如果十常侍灭亡了,那么何进将在朝廷之中独自做大,而如此一来,却也更加难以收回何进手中的权势,最大的可能,他刘辩还会被何进用权势压迫,这对于一个皇者来说,却是最为致命的。
“大将军,此事暂且不提,毕竟现在为父皇办理后事要紧!”
刘辩抬手打断了何进的话,虽然他现在并不想触怒与何进,但刘辩却也很是清楚,如此轻易草率的铲除十常侍却是万万不可能的,首先不说铲除十常侍对刘辩会造成的不利影响,就是十常侍在朝廷数十年所盘踞下的势力,就不是刘辩可以轻易去碰触的,数十年的发展,此时张让等人的势力早就已经蔓延全国,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十常侍真的倒台了,那么整个朝廷也必将陷入混乱之中,这确实刘辩所不想看到的。
“皇上,万万不可犹豫,此时如果不铲除十常侍,那么必然会养虎为患、后祸无穷啊!”何进一愣,显然也没有想到刘辩刚刚登基,居然就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反驳他的提议,所以就见何进在一愣之后,神色阴冷的上前一步,在一次的进谏起来。
面对何进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刘辩的神色少有的产生了些许的变化,不过此时却也并不是他刘辩可以退让的时候,在经过些许思量之后,刘辩刚要严词拒绝何进的提议,就听见嘉德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而伴随这脚步之声的接近,袁绍也满脸挂着浓重的杀气走进了嘉德殿内。
“大将军。”
袁绍走进嘉德殿,并没有首先去拜见高高在上的刘辩,而是径直对何进走了过去。
眼见袁绍的嚣张放肆之气,刘辩心中的怒火在这一瞬间就涌上了面庞,就在他刚要发火之时,却突然见到何进身侧的袁逢冷哼了一声,疾步走到了袁绍的身前,满脸怒色的说道:“逆子!你难道没有看到皇上在这里吗?”
袁逢的话音刚落,满嘉德殿内的众臣就都傻了眼,此时众人都很是明白,现在的刘辩虽然已经登基,但却并没有任何的实权,而何进掌控这朝廷的权势,在这种情况下,虽然袁绍进入嘉德殿内不首先拜见刘辩有所失礼,但袁逢当着众人的面训斥袁绍,却也太过匪夷所思了起来,这不是明显这打何进的脸呢嘛?
第一百二十六章 袁氏
听见袁逢那满是怒气的训斥,刘辩突然的有些错愕,但随即,刘辩就轻笑了起来,内心暗暗感叹这袁逢确实是朝廷之中少有的老狐狸,在刘辩刚刚隐晦的表达出他以后的强硬态势之时,袁逢就已经在改变他的处事策略了,虽然刘辩很是清楚,现在的袁逢还不太可能会为了取得刘辩的好感而抛弃何进,但最少有一点刘辩却很是清楚了,从今日起,最少袁式一族在朝廷之中的嚣张气焰也会稍微的有些收敛。而这,刘辩感觉也就足够了。
“袁司空,你就不要太过怪罪与令公子了。”刘辩嘴角含笑的轻声劝阻了一声,淡然的说道:“毕竟朕刚刚登基,还并没有通告天下,贵公子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袁逢再一次的用眼神示意了袁绍一眼,随即面带愧疚之色的向刘辩附身拜下,叩谢刘辩道:“皇上,老臣教导无方,请皇上降罪啊!”
刘辩看着袁逢呢惺惺作态的样子,心中暗自冷笑,这袁逢还真是阴险的可以,自己刚刚给他解了眼前的困境,这个老狐狸居然就开始试探起刘辩对袁式一族的态度了。如果现在刘辩趁着袁绍失宜之时,借机惩处训斥袁逢一番,不说刘辩的目的不会达到,就是这带来的隐喻含义,就不得不让朝中重臣深思。而如果刘辩不惩处与袁绍的话,那么必然也会让朝中重臣看到刘辩那软弱的一面,从今以后也就将更加放肆起来。
当然,这还并不是袁逢这一番举动的最大含义,最大的含义却是袁逢要借着这次的试探,去感触一下刘辩对袁式一族的态度,如果刘辩不去怪罪与袁绍,或者只是小小的惩处袁绍一番的话,那么就代表这刘辩还是对袁式一族有着深深的忌惮,也必然在以后要依靠与袁式一族,这对以后袁式一族在朝廷之中的发展方向确实非常的重要的。
“袁司空请起。你是三朝老臣了。而袁式一族更是对我大汉皇朝立下了丰功伟绩。朕岂会怪罪与令公子呢!”袁绍含笑将袁逢扶起,随即侧眼看向依然没有对他认错的袁绍,心中在暗自冷笑的同时,轻声的对袁绍说道:“想来这位就是袁司空的公子袁本初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眼见刘辩向自己看来,袁绍的神情才稍微的有些变化,在偷看了袁逢一眼之后,才满是不甘愿的对刘辩附身叩拜道:“臣,大汉司隶校尉、西园宿卫进军上军校尉袁绍叩见我皇,愿我皇万岁、万万岁!”
刘辩淡然的对袁绍点了点头,随即沉声的说道:“袁绍,你可知罪?”
听见刘辩着突兀的问话,不仅袁绍愣在了那里,就是袁逢、何进等人却也傻了眼,虽然袁逢刚才是在试探刘辩,但却也从来没有想过刘辩真的会治罪与袁绍啊。那只不过是袁逢的以退为进之计。
不过不管他们如何的惊愕,刘辩既然说出了这番话来,却也不能在有所阻止,只能在一旁看着刘辩一人表演,当然,这个表演的却也是有限度的,如果太过分的话,恐怕跟随在袁逢身后的一众朝臣也不会让的。到那时,刘辩所要面对的,恐怕就是所有朝臣的劝阻了。
袁绍神情有些阴冷的看了刘辩一眼,见其只是面带微笑,却并不能看出一丝的神情变化来,袁绍有些惊讶了,虽然很早以前,他就已经知道刘辩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但连他都看不出来想法的人,在整个大汉朝廷之中恐怕也没有多少,或许,这就是袁逢那个老头子会先代他认错的原因吧。
“皇上,微臣知罪!”袁绍眼中流露出一抹的嫉恨之色,随即拜倒在刘辩的身前,沉声的说道。
“恩,知错就好!”轻笑着点了点头,刘辩却也不去将袁绍搀扶而起,而是缓步向龙椅走去,一边走着,刘辩一边细心的查看众人的神情,见袁逢深陷沉思之中,卢植面带微笑,至于何进嘛?却早就已经满脸困惑不已了。
微微的摇了摇头,刘辩端坐在龙椅之上,见众多朝臣都将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身上之时,才轻笑着说道:“既然本初你知道有错,那么朕惩罚你扣末三月俸禄,你可愿意接受?”
眼见刘辩这雷声大雨点小的惩罚,袁绍的神情突兀的有些放松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在这一刻,有些忌惮起这个刚刚登基的小皇帝来,而在整束外情绪之后,袁绍却对刘辩更加的讥讽了起来,在袁绍看来,刘辩不管如何,还是不敢轻易的碰触他袁式一族的。
“微臣接受!”袁绍看了眼袁逢,见袁逢面带微笑,并没有要出面干预的意思,也就恭敬的对刘辩说道。
“恩……!既然如此,那么本初现在是否可以说一下十常侍的事情了?”刘辩满意的轻笑了一声,随即向袁绍问道。
直到这一刻,在嘉德殿内的朝臣之中才有些人醒悟了过来,刘辩这那里是想要惩处与袁绍啊,分明就是对何进的嚣张放肆有所不满,在借着袁绍失宜这件事情,在争抢朝中的主动权呢。
听见刘辩的询问,袁绍却沉默了下来,而此时的何进却并没有发现刘辩那隐藏的动机,还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也是该他何进出来干预朝政的时候了。所以只见何进沉重的轻咳了一声,就缓步走上了前来,向袁绍说道:“本初,你还是把处理十常侍的事情说出来吧。”
对于何进现在站出来询问袁绍,刘辩并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轻笑着看着袁绍。在刘辩看来,通过刚才的那一番搅局,他已经掌握了朝堂之上的主动权,虽然这是在袁逢的一手配合之下,但此时何进出来询问袁绍,却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了,在朝堂之上还是有着一些聪敏之士,可以分得清现在朝堂之上的形势的。有这一番表现,却也能够为刘辩日后掌控朝廷权势赢得一线的可能。
当然,在这众多朝臣之中,袁绍也是其中少有的几个看出刘辩这番举动含义的人,所以只见袁绍苦笑了一声,才沉声的说道:“皇上,大将军。微臣虽然刚才带兵进入深宫之中去围杀张让等人,但却并没有追寻到张让等人,只是在回来的途中,张让派人给我送来一个檀木香盒!”
第一百二十七章 议事
“檀木香盒?那里面放的是什么,难道是张让等人给你的贿赂之物?”何进一愣,焦急的询问道
袁绍摇了摇头,回头在侍卫手中结果檀木香盒,缓缓的递到何进手中:“都不是,这里面装的是蹇硕的头颅,张让派人前来游说与我,说谋害大将军之事,都是蹇硕一人所为,现在蹇硕伏诛,还请大将军海涵放过他们!”
“蹇硕的头颅?”何进愣愣的接过袁绍递过来的檀香木盒,打开之后,就见到蹇硕的透露静静的躺在木盒之中,而从蹇硕那最后的面容可以看出,蹇硕死时一定非常的错愕与不甘。在那满是怨恨的双眼之中,刘辩依然可以看到彻骨的仇恨。
“本初,可知道蹇硕是怎么死的?”刘辩稍作沉吟之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皇上,听张让派过来的小太监说,微臣进宫围杀蹇硕之时,蹇硕偷跑到了御花园内,被中常侍郭胜所杀。而这颗头颅,就是张让等人派来求和之物!”苦笑了一声,袁绍说道。
听了袁绍所言,刘辩笑了。不过他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向何进望去,见其神情恍惚,就已经知道此时何进已经没有了如刚才那般坚定,
“大将军,你如何看待此事?”
“既然首恶以除,而张让等人也已经主动认错,那么皇上只要惩戒他们一番也就是了!”何进皱着眉头,很是犹豫的说道。
“那好!既然大将军能够为了朝廷的稳定放下自身的恩怨,那么朕又岂会阻拦呢!”刘辩心中很是鄙视何进的忧郁挂断,但还是含笑说道。
可是,还没等刘辩说完,就见到袁绍神情焦急的走上前来,沉声的说道:“不可……!”
“恩!”听见袁绍的阻拦,刘辩的神情瞬间就阴冷了下来,虽然他现在确实没有什么权势,但也不是袁绍这个小小的司隶校尉可以随便阻拦他决议的。
“袁爱卿,希望你能够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休要怪朕治你个妄图圣意之罪!”刘辩神色冷冽的盯视着袁绍,丝毫也不去顾及袁逢那阴沉的面孔,冷声的说道。
眼见刘辩发飙,朝中众臣在这一刻都有些傻眼了。这还是一个刚刚登基的皇子嘛?看这般的权势,分明要比灵帝之时还要强势一些,难道他刘辩就不怕因为如此而惹的袁逢、何进等人的不满嘛?
不过刘辩如此作为确实有着他自己的理由,首先,刘辩与何进之间有着何皇后的调和,只要刘辩做的不算太过分,何进在顾及何皇后的前提之下,都不会对刘辩有所行动。其次,袁绍当廷阻止住刘辩的言辞,却是光明正大的触犯了大汉皇权的威严,就是袁逢心中再有不满,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因为此事而对刘辩表现出一丝的情绪出来。
听见刘辩如此冷冽的语气,袁绍微微的蹙起了双眉,随即对着刘辩说道:“皇上,是微臣疏忽了!请皇上治罪!”
看到袁绍当朝认错,刘辩才稍微的压下了火起,不得不说,这大义之名虽然虚无缥缈了些,但确实在一些特定的时候非常的有用,即使是袁绍一般的枭雄人物,在满朝文武全部都在的情况之下,却也要忍住心中的不满,对刘辩俯首贴耳!
“治罪就免了,刚才已经扣除了你三个月的俸禄,如果在扣除几个月,恐怕朕的袁爱卿岂不是连吃饭都犯愁了!”刘辩满不在意的轻摇其手,好似刚才他那番恼怒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虽然刘辩这次又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惩治了一番袁绍,却也让嘉德殿的满朝文武见识到了刘辩的手段,刘辩在这两次事件之中,虽然都是在拿袁绍开刀,但分寸掌握的却非常的好,既显露了自己的手段,却也每次都抓到了大义之上,就是袁逢等人在有不满,却也不敢对刘辩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
而这,却也不能不说袁绍太过目中无人了一些,虽然袁式一族在大汉皇朝之中权势极大,在整个天下更是有着难以估量的影响力,但如此轻视刘辩,却也算是他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听见刘辩着满含调笑的解释,袁逢的老脸却不由的苦笑了起来,直到这一刻,袁逢才清楚的感觉到,以前的他确实太过放松了对刘辩的观察,就在刚才,袁逢虽然很是惊异与刘辩的手段,却也没有想到刘辩是有如此手段之人,如果说一次那袁绍开刀是为了抓住朝堂之上的主动权的话,那么第二次,就是明显的有立威的性质了。
可是让袁逢无奈的是,刘辩拿谁开刀不成,却偏偏的选择他袁氏一族。虽然在朝廷之中值得刘辩立威的家族并不多,但刘辩拿他袁式一族立威却也不得不让袁逢去深思了。
刘辩平淡的将此事过渡过去之后,见袁绍也不再明目张胆的肆意妄为,也就含笑点了点头,说道:“袁爱卿,现在是不是该继续你刚才没说完的问题了,虽然朕并不会治罪与你,但也应该说出一番理由来,要不却是让满朝文武笑话的。”
“是……,皇上!”此时的袁绍却再也不敢表现出一丝的放肆来了,两次被刘辩惩治,虽然袁绍并不在乎,却也在脸面之上非常的丢人:“皇上,微臣以为,张让等人结党营私,如果今日不将之铲除,以后恐怕再也难以寻找到机会。所以微臣斗胆,请皇上下旨缉拿张让等人!”
袁绍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见到嘉德殿内的诸多朝臣都喧闹了起来。而在众多朝臣之中,刘辩却也很明显的看到为数不少的朝廷重臣面色连变,显然,这些人都是和十常侍有着勾结的官员,如果十常侍倒台,那么他们这些人恐怕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朕刚刚登基,却也不便大开杀戒,不如这样吧,今日暂且退朝,等处理完先皇的葬礼之后,在请母后与众位朝臣商议!”刘辩暗自冷笑了一声,将事情暂时的托了下来,随即神色玩味的扫了众多大臣一眼,就自嘉德殿走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忧虑
伴随着和刘辩走出嘉德殿,满朝的众臣却神情各异的彼此聚集起来,他们要开始揣摩刘辩的心意了,每当一个新皇登基,必然要为了掌握朝中权势而更换一些重要部门的官员,这些朝臣既不想被刘辩替换掉,反而还要谋求更大的发展,这就容不得他们不焦急了。
而此时神情最为怪异的,确实朝中的第一老狐狸袁逢,看着刘辩渐渐远去的背影,袁逢无奈的苦笑了起来,他知道,因为他与何进走的太过亲近的缘故,恐怕此时已经引起了刘辩的不满,如果袁逢不想他袁式一族在此后被刘辩打压的话,那么他袁逢就要作出自己的选择了。
想及至此,袁逢神色黯然的向何进告罪了一声,就萧索的离开了嘉德殿。
眼见刘辩与袁逢两人离开了嘉德殿,满朝文武也已经知道,刘辩登基之后与何进。袁逢势力集团的争斗也已经告一段落,所以,在稍微的犹豫之后,为数不少的朝臣也相继跟随袁逢而去。而此时的袁绍,却在也控制不住心底那份滔天的怒火,只见其望着刘辩远去的背影,嘴角悄然的勾起了一丝的冷笑。
而在这时,何进也感觉到了嘉德殿内那冷清的气氛,在稍微的踌躇了片刻之后,何进也举步要向着嘉德殿外走去,可是此时对刘辩心怀怨恨的袁绍又那里会轻易的将何进放走?
“大将军,请稍等!”袁绍抬步拦在何进的身前,低声的说道。
何进还是惊疑的看了袁绍一眼,轻笑着说道:“是本初啊,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不会是让我替你去向皇上求情吧!只是三个月的俸禄而已,本初你也不应该如此的在乎吧!”
“大将军差矣!我岂是会在乎那三个月俸禄的人,袁绍此次拦住大将军,是为大将军的性命担忧啊!”袁绍浑然不在意的冷哼了一声,沉声的说道。
何进一惊,随即淡然的摇了摇头,含笑说道:“本初怎么会有如此之言?在现在整个大汉,还有谁会危机到我的性命?本初不要因为刚才受到皇上的训斥,就来调笑与本将军啊!”
“袁绍绝对没有调笑大将军之意,此事确实紧迫,如果不是我担心大将军的安危,又岂会在此时此刻就向大将军进言呢?”袁绍见何进不相信,心中在暗骂何进愚笨的同时,却还是不放弃的说道。
“真有此事?那么本初速速道来!”何进一惊,连忙向袁绍追问道。
“大将军,你可听说过除恶务尽?大将军既然已经诛杀了蹇硕,那么必然已经引起了张让等人的仇视,如果大将军不现在趁势将张让等十常侍诛杀的话,那么恐怕等的张让等人缓过气来,会再一次对大将军下杀手,难道大将军还以为,下次张让等人设计诛杀大将军之时,大将军就一定会有贵人相助嘛?”袁绍侧眼向远方看去,面色沉重的说道。
何进听了袁绍之言,神情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在稍作思量之后,就阴冷的说道:“本初提醒的是,倒是我太过大意了,既然如此,本初速速领一队兵士进入深宫,哪怕将皇宫搜遍,却也要将张让等人给我诛杀殆尽,万不可再留下一丝的祸害!”
听见何进的言语,袁绍笑了,但就在他即将转身离去之时,却在脑海之中突兀的闪现出了刘辩那含笑的身影,所以在犹豫片刻之后,袁绍还是低声的向何进问道:“大将军令微臣领兵进入皇宫之中搜寻张让等人,这到没有什么,可是如果皇上一旦问起?”
“此事本初不必理会,我自会向皇上亲自去解释!”何进抬手打断袁绍的话,随即就神情阴冷的走出了嘉德殿。
看着何进远去,袁绍不由的诡笑了起来,如袁绍一般的枭雄人物,又那里会不清楚刘辩不让他铲除张让等人的原因?不过就是刘辩想维持现在朝廷之中的势力平衡,好在夹缝之中发展他自己的势力罢了,不过,刘辩刚刚对他的一番训斥,却也引起了袁绍的不满,所以此时袁绍却也要暗中的破坏刘辩的策略,而何进这个愚笨之人,却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成为了袁绍手中的一杆嗜血长枪。
于此同时,刘辩平日所居住的偏殿之中,荀彧、荀攸与容姐几人却在神情焦急的等候着刘辩,虽然这几人都是刘辩的亲信之人,但朝堂大会,又岂是他们几人现在的身份可以随便进入的。所以,在刘辩刚刚登基召开朝会的时候,荀彧几人就已经回到了偏殿之中,静静的等候起刘辩来。
而就在几人已经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焦躁的时候,刘辩却也带着卢植走进了偏殿之中。
看到刘辩进来,荀彧几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快步的迎上前去,向刘辩施礼道:“臣等(奴婢)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刘辩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快步的走到云床之上,也不待坐下身来,就径直向卢植问道:“太傅,你认为朕今日的表现如何?”
听见刘辩如此的追问,荀彧几人好奇的向卢植看去,虽然几人早就已经听闻到了一些消息,但还是耐不住心中的疑惑,而现在刘辩既然没有瞒着他们就向卢植询问,那么也正好可以让几人知道刘辩今日第一次上朝的景象。
“皇上今天的表现简直是无懈可击!”卢植抚掌而笑,神情很是有些兴奋。
听见卢植的赞赏,刘辩满意的笑了,虽然卢植此言之中有拍马屁的嫌疑,但却也让刘辩很是兴奋,初次面对这么多的老狐狸,而刘辩却能通过小小的几件事情就把握住了朝堂之上的主动权,不能不说刘辩今日所办的事情非常的漂亮。
“恩……!虽然今天确实有些成果,不过恐怕也会引起袁逢等人的不满,却也是一点遗憾!”刘辩皱着双眉,很是有些失落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算计
“皇上此言差矣!袁逢是什么人物?他可以说是整个天下之中最有心机之人,如果他连皇上今日举动的深意都不清楚的话,那么袁逢却也不配掌控袁式一族了。”卢植摇了摇头。稍微的沉吟之后,才轻声的说道;“不过有一人皇上却是不能不注意,如果微臣没有看错的话,恐怕此人以后会对皇上有所不利!”
“太傅所说的可是袁本初?”刘辩一愣,随即也就明白了下来,在刚才的朝堂之上,刘辩连续两次借用大义权势压迫与袁绍,如果袁绍不对刘辩怀恨在心,却也就万万不可能了。
“不错,正是这袁式一族的新秀。以微臣数十年的阅人眼光,这袁本初虽然有些才能,但其人忧郁挂断、更兼心胸狭窄,而皇上今日在朝堂之上,两次训斥与他,恐怕这袁绍会暗中破坏皇上的大计的啊!”卢植看了眼刘辩,随即很是担忧的说道,
听了卢植的一番分析,刘辩在心底暗暗佩服卢植那锐利眼光的同时,却也不由的轻笑了起来:“太傅你难道也认为今日朕只是寻机立威不成?太傅错了!”
听见刘辩的话,卢植稍微的有些错愕:“难道皇上还有别的深刻含意,是老臣没有领会到的?”
“不是太傅没有领会朕的意思,而是这本就是朕的一番谋划!:”刘辩轻笑了一声,随即含笑说道:“袁本初,虽然朕也是今日刚刚相识与他,却很是清楚他的为人,此时不仅气量狭窄,更兼狂妄自大。而我今日在朝堂之上的对他的一番训斥,一方面是想要借助打压袁式一族嚣张气焰来立威,更大的谋划,却是想借助袁绍之手,使得大将军与张让等人形成水火不相容之势,只有如此,朕才能够在张让等人无助的情况下,暂时的将张让等人收服,以归我用!”
“皇上要收服十常侍,难道就不怕十常侍在如先皇在位之时一般的祸乱朝政?”卢植一惊,随即神情却已经显得很是失落,而从那瞬间苍老下来的脸庞之中,刘辩却分明的看到了一丝的失望,那时对他刘辩的失望。
“太傅误会朕了!”刘辩正色看着卢植,沉声的说道。
“请皇上恕老臣老迈,不能够理解皇上的深意,但十常侍祸乱朝纲,危害天下,这都是皇上亲眼所见,皇上又怎么可以再次的给张让等人机会呢?”卢植萧索的轻叹了一声,但刘辩此时的身份却也与以前不同,他也不好太过强硬的跟刘辩说话,只好苦劝起刘辩来。
眼见卢植已经走进了牛角尖,刘辩不由的畅笑了起来,如果连卢植这样的老油条都不能够发现他今日举动的深刻含义的话,那么刘辩也相信,恐怕整个朝廷之中,却也不会有几人能够发现他的意图了,而如此一来,对他后续计划的发展却也更加的有利起来。
“皇上你为何发笑,难道老臣所说有错嘛?还是皇上也想如先皇一般,在放纵十常侍为祸朝纲?”卢植眼见刘辩大笑,内心之中的不满在这一刻在也控制不住,疾步上前质问其刘辩来。
“太傅不要激动,不过此举朕确实有着一些别样的意图。”刘辩含笑将卢植的话打断,却也并没有怪罪与卢植的无礼,而是面色一沉的向卢植问道:“太傅以为,如果十常侍现在就彻底的倒台,难道真的对我大汉朝廷的安危有益处嘛?”
听见刘辩的询问,卢植也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他也是混迹险恶官场之中的老臣,那里又不会清楚帝王心术?身为帝王者,绝对不会容许手下的官员掌握太多的权势,为了限制臣下的势力的发展,古往今来的帝王皇者都会刻意的在朝廷之中竖立起两个不断对立的政治团体,而为的,就是皇权的高高再上不容他人侵犯,试想一下,如果朝廷之中只有一股势力,那么在创业初期或许还好一些,可以更加团结起来迎击外敌,而如果是和平时期呢?那么臣下权势太重,又有几人可以控制的住随着权势增长而不断膨胀的野心呢??而刘辩现在在张让等人危机之时,想要搀扶张让一把,是不是刘辩想以此来控制何进等人?这一切,却不由得不让卢植沉思起来。
“难道,皇上你如此做,是为了要限制大将军等人?”稍微的沉默过后,卢植满脸疑惑的向刘辩问道。
“是,其实也并不全是!”刘辩对卢植如此快就想明白了他的用心很是有些赞赏,所以也就费心的替卢植解释了起来:“如果说现在朕的目的,的却是为了扶植张让等人来抵御势力不断庞大的大将军等人,但朕的最终目的,却是要让两方势力在不断的争斗之中,彼此消磨,最后好为我接手整个朝廷做最后的准备!而袁本初,却整个朕选定的第一把抢!”
“陛下选定的,难道皇上你是想借用袁绍心胸狭窄的天性,以引起两方势力的争斗,然后皇上你好左手渔翁之利?”卢植看着嘴角含着一丝冷笑的刘辩,很是疑惑不解的问道。、
“太傅想明白了!”刘辩含笑对这卢植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如果朕没有预料错误的话,此时袁本初应该已经向大将军进言要铲除张让等人了。不过现在却并不是铲除十常侍的时候,所以朕还要搀扶张让等人一把!以免张让没有依靠,而丧生在大将军之手,那么朕的大计也就要被搁浅了!“
淡淡的自语了一声之后,刘辩就不再去理会卢植,而是转身相容姐看去,沉声的说道:“容姐,该是你出去跑一趟了!“
因为刘辩在今日已经替容姐大开了心扉,所以容姐也渐渐的恢复了那失去已久的笑容,也悄然的浮上了她的脸上,而此时见到刘辩要她去办事,容姐那里会有不愿意的道理?
“陛下请吩咐,只要容儿能够办成的事情,绝对不会让陛下失望的!”俏生生的展颜一笑,容姐低声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章 差遣
“也不是生死攸关的时候,那里会有那么危险的任务交给你啊,就是有,朕也不会让你去的!”刘辩笑骂了一声,随即面色一沉的说道:“不过这事情却也非常的重要,容姐你听好了,现在就派人前去寻找张幺儿,他最近不是跟中常侍郭胜走的很近吗?让张幺儿将袁绍与大将军密谋要诛杀十常侍的事情告知给郭胜,并让张幺儿暗中的透漏消息,说母后可以帮助张让等人渡过眼前这个难关!”
“皇后娘娘?”容姐一愣,很是纳闷的向刘辩询问到:“陛下,十常侍与陛下与皇后娘娘有间隙,恐怕不会庇护下张让等人吧!”
听见容姐的询问,刘辩也向荀彧等人看去,见此时的荀彧与荀攸两人面含微笑,悄然的对刘辩点了点头,而卢植却也如容姐一般的满脸疑惑。
“容姐放心吧!母后会庇护下张让等人的。”刘辩对着容姐露出一丝的笑容,低声的说道:“好了,你先去吧,等回来之后我在给你解释,时间紧迫,可不能让大将军等人先抓住张让他们,要不我的大计就要落空了!”
“啊……!”容姐低声的轻呼了一声,随即对着刘辩与荀彧等人点了点头,就快速的跑出了偏殿。不一刻,容姐那细碎而焦急的脚步之声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耳中。
而眼见容姐消失的刘辩,却也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许久之后,才见刘辩低声的轻叹了一声。
看着刘辩那萧索的神情,荀彧低声的问道:“皇上可是在担忧太后娘娘不会如你所愿的庇护下张让等十常侍?”
听见荀攸的问话,刘辩不由的苦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之后,刘辩才低声的说道:“这点朕倒不担心,母后对朕甚是疼爱,只要是为了朕好,母后即使心中在是不愿,却也会放心心中对张让等人的成见,将张让等人庇护下。只是如此一来,却也苦了母后了。朕与大将军都是母后的至亲之人,如果母后为了朕而欺瞒与大将军,必然也会让母后很是伤感。这倒是朕的不孝了!”:
听见刘辩这一番满是伤感的言辞,荀彧沉默了下来,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不论他与刘辩之间是何种关系,却也不是可以随便的谈论的。所以在稍微的犹豫之后,荀彧才低声的说道:“皇上,微臣想太后娘娘也会理解你的艰难的!所以皇上倒不用太过担忧。”
“希望如此吧!不过此时却也不是让我伤感的时候,想来,该是去母后的熙宁宫一次的时候了!”刘辩轻叹了一口气,随即沉声的说道。
简单的将嘉德殿内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刘辩也不做丝毫停歇,就径直向着何太后居住的熙宁宫而去,在刘辩看来,嘉德殿内的战斗已经结束,而何太后所居住的熙宁宫将成为另一片战场,而且还是至关重要的战场。(因为刘辩已经登基,此后称呼何皇后都改称太后。)
一路无话,刘辩携带着卢植、荀彧几人刚刚行至熙宁宫外之事,远远的,就听到在熙宁宫方向传来一阵悲愤的嚎叫之声,听那凄惨而痛苦之声,刘辩很清楚的察觉到了张让几人的声音。
“来的倒是挺快!”低声的自语了一声之后,刘辩淡笑着跟荀彧说道:“文若,你猜猜看,现在的张让几人可还会有以前一般的嚣张之色?
听见刘辩这满含调笑的话,荀彧也淡笑着摇了摇头,轻声的说道:“怎么会呢,如果微臣没有猜错的话,恐怕现在这个时候,就是张让等人一生最落魄的时候,不知道会有多么的凄惨呢!”
“恩……!确实如此,不过这也让朕更加的期待了起来!”赞同的点了点头,刘辩就穿过复道,来到了熙宁宫的宫门之前,远远的,就见到十数个苍老的身影正跪倒在熙宁宫外不断的哀求着。而在这些人的最前方,正是那个为祸朝廷数十年,常被灵帝称之为“父母”的张让、赵忠两人。
“还真是这些阉党!没想到他们也会有今天!”卢植面色阴沉的看着跪倒在熙宁宫外的张让几人,冷哼一声,很是不屑的说道。
“太傅执着了!”刘辩含笑摇了摇头,随即低声的说道:“虽然朕也不喜欢这些人,不过现在却不能不扶住他们一把啊!”
“殿下,难道你就不在考虑一下嘛?现在挽救张让等人,无异于养虎为患啊!”卢植在见到张让几人之后,一股滔天的恨意瞬间的就涌上心头,随即就再一次的想刘辩进言道。
“难道太傅还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协助与朕嘛?”刘辩面带不满的看着卢植,见其神情犹豫,几次张口之后,却也并没有说出什么来之后,才黯然的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没有,那么太傅就不要在发出如此之言了!”
眼见到刘辩神情之中的不满,卢植也知道无法再过劝阻与他,只得退后一步,不再发出一言。而在这一刻之间,卢植那矍铄的精神,却好似突然的苍老了下去。
“太傅,这些都会过去的,只不过是暂时性的借助一下张让等人的力量而已!朕需要现在的朝廷维持在一个平衡的阶段!”刘辩面带庄重的看着卢植,稍微的犹豫之后,沉声的说道:“不过朕答应你,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诛杀了张让等人,他们对于我大汉朝廷所犯下的罪孽,朕可一时也没有忘记!”
“那老臣就代天下百姓叩谢皇上了!”听见了刘辩的保证,卢植的神情稍微的有些精神了起来。
“恩……!时间不等人,我们还是快些过去吧,如果让大将军的兵马先赶到这里,恐怕张让这些人也就没得活了!”刘辩满意的点了点头,就举步向着熙宁宫而去。
而在这时,一直在熙宁宫外苦求的张让几人也看到了刘辩的身影,只见张让几人在稍微的失神之后,就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刘辩的身前,哀求道:“皇上,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谋害大将军的只有蹇硕一人,不干我等的事情啊!”
看着跪倒在自己身前的张让、赵忠几人,刘辩在这一刻,却突然的感觉到有些荒诞。这还是那嚣张无比,操纵朝政数十年的十常吗?
“你等暂且在此地稍等片刻,朕这就去相见母后,一定保得你们周全!”刘辩眼中闪过一丝的冷意,但还是面带慈祥之色的对张让几人说道。
“皇上今日大恩!我等必当谨记!”张让几人一喜,随即连忙向着刘辩叩谢起来。
“你们也都起来吧,都是先皇的老臣了,朕怎么忍心看着你们就此丧命呢?”摇了摇头,刘辩也就不再去理会张让等人那感激涕零的拜谢之声,穿过人群,就走进了熙宁宫。
“皇儿刘辩,前来拜见母后!”
进入熙宁宫之后,刘辩见到暖阁的门一直在大开着,就已经知道此时的何太后恐怕也已经在左右为难,如果何太后真的要将张让几人拒之门外的话,恐怕此时早就已经命人将宫门关闭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是皇儿啊!刚刚登基就来母后这里,你还真的不让母后安亭啊!”伴随这声音,何太后面带愁容的走出了暖阁,神情怪异的看着刘辩。
“是刘辩不孝,让母后为难了!”刘辩面带惭愧之色,低声的说道。
“算了,本宫早就应当想到会有今日的,只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何太后摆手打断了刘辩的话,稍微的犹豫了片刻之后,才低声的向刘辩问道:“那皇儿你想本宫如何去做?”
听见何太后的询问之声,刘辩就已经知道此行他的目标已经达成了。不过虽然达成了目标,刘辩却也稍微的有些伤感,自己亲自逼迫何太后在他与何进之中作出一个选择,虽然出于无奈,但却也让刘辩暗暗对何太后愧疚不已。
“母后,儿臣需要一个平衡、稳定的朝廷环境!”稍微的沉吟了片刻之后,刘辩还是坚定无比的说道,虽然在他的内心之中对逼迫何太后作出选择充满了愧疚,但身为皇者,刘辩却还是在瞬间就抛弃了心底的那丝犹豫。
满是萧索的轻叹了一口气,何太后长长了吸了一口气,才淡笑着说道:“母后知晓了,皇儿放心吧!”
何太后说罢,也就不再去伤感,而是面色一沉,转身对侍候在一侧的一位老年宫女说道:“你去将张让几人请进来吧!都是先皇的老臣,让他们一直在熙宁宫外哭诉,却也让人太过心凉了一些。”
宫女恭敬的答应了一声,就走出了熙宁宫,不一刻之后,就见到老年宫女携带这张让几人走了进来。
“太后娘娘,你要救救我等啊!”刚刚进入熙宁宫的张让几人,在见到刘辩与何太后都站在门外之时,就连忙的跪倒在何太后的身前,痛哭流涕的哭诉了起来。
“都给本宫起来,也不看看你们什么身份,如此哭哭啼啼的成什么体统?”何太后面带怒色的呵斥了张让几人一番,随即问道:“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居然连你等却也落得如此惨淡的下场!”
“太后娘娘,始初设谋陷害大将军者,只有赛硕一人,并不干臣等事。今大将军听袁绍之言,欲尽诛臣等,乞娘娘怜悯啊!”张让几人却也没有听从何太后之言,只是跪倒在何太后身前,不住的磕头认错,只是短短的一刹那,刘辩却也发现,在为数不少的十常侍额头之上,都已经流出了道道的鲜血。
何太后听了张让几人的哭诉,陷入了许久的沉默之中,最后,何太后满含深意的看了刘辩一眼,才沉声的说道:“你等不用担忧,本宫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必当会护佑你们周全!”
听到何太后的言语,张让几人一直不断叩首的动作却才停了下来,但还是对何太后与刘辩拜谢不已,十常侍几人很是清楚,如果今日没有刘辩前来熙宁宫为他们解围的话,恐怕何太后也不会大度的包容下他们。
“诸位公公,你们先进入暖阁之中暂时休息,剩下的事情还是有朕与母后来办理吧!”刘辩稍微无奈的摇了摇头,暗自嫉恨十常侍的变化无常,但还是含笑说道。
“谢皇上隆恩!”张让几人再次叩谢了刘辩与何太后之后,就急切的跑进了熙宁宫的暖阁之中,好似在此地多待一分钟,就会多着一分的危险一般。
眼见张让几人进入暖阁之中,刘辩才转身向何太后看去,何太后看出了刘辩的意思,又指了指刚才的那个老年宫女,沉声的说道:“你拿着我的懿旨前去寻找大将军,令大将军前来熙宁宫!”
看着何太后两次指使这老年宫女去办如此重大的事情,刘辩就已经知道这老年宫女显然是何太后的亲信心腹之人,而派这样的人去处理此事,刘辩也就放下了心来。
老年宫女出去不一刻之后,刘辩就听见在熙宁宫外传来一阵吵杂而整齐的脚步之声,很显然,这肯定是何进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为数不少的军队。
就在刘辩暗自恼怒何进在深宫之中肆意妄为的时候,何进已经跟随着老年宫女走进了熙宁宫,刚刚进入熙宁宫的何进突然见到刘辩也在此地,却是稍微的愣了愣神,之后就恢复了平常,淡淡的对着刘辩与何太后施了一礼,沉声的说道:“臣、大汉大将军、京都留守何进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万岁。参见太后娘娘,远娘娘千岁、千千岁!”
“大将军不用多礼,这里也没有外人,只有皇儿与你我的心腹之人,我们还是用家里大称呼吧!”何皇后含笑点头,随即将周围的众人都打发了出去。
何进见何太后将众人都打发离去,而只留下他与刘辩两人,就已经知道何太后必将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他相谈,在稍微的沉吟了片刻之后,何进皱着眉头向何太后问道:“不知道妹妹你找我前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要如此的慎重!“
何太后见何进已经改变了称呼,也就不再刻意的摆起那太后的架子,而是走上前去,沉声的说道:“听闻大哥要诛杀张让等人,不知可有此事?”
“不错,张让几人与蹇硕密谋,意图谋害与我!所以我想趁着皇上登基之时,将张让几人彻底的诛杀!”何进皱着眉头看了刘辩一眼,随即说道。
“大哥!我与你出身寒微,如果没有张让等人,又怎么能能享此富贵?现在蹇硕不仁,不过既然已经伏诛,而中常侍郭胜又与我等同乡,数次相助与我等。你又何必听信他人之言,想要尽数诛杀宦官呢?”何太后摇了摇头,满是不情愿的向何进说道。
“可是十常侍祸乱朝廷,如果现在不趁机将之铲除,恐怕以后会再次相害与你我啊!”满脸不愿的冷哼了一声,何进随即说道。
“大哥这就错了!在十常侍之中,虽然张让几人确实有些权势,但手中掌握军权的却只有赛硕一人,而现在赛硕已经伏诛,明日我在下旨让大哥参录尚书事。如此一来,张让等人又怎么能够危害与你我呢?”何太后满是不在意的轻笑了一声,随即一指刘辩,低声的说道:“况且……,你不知道此时是皇儿为帝吗?只要皇儿在位一日,整个天下又有谁能动得了你我呢?大哥太过担心了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也是糊涂人
“恩……,也是这个道理,那好吧!”何进稍微的犹豫了片刻之后,也就不再坚持要尽数诛杀十常侍。
看到何进已经答应了下来,刘辩在心底暗暗对何进失望的同时,却也悄然的放下了心来,虽然刘辩对何进那犹若挂断的性格很是失望,但这份优柔寡断用在刘辩身上,还是让刘辩很是欣喜的。
“母舅,既然你现在已经原谅了张让几人,还要不要我将张让几人叫出来,给你认个错呢?”刘辩缓步上前,满含调笑的说道。
何进看了眼刘辩,虽然心中对刘辩这稚子皇帝满不在乎,但表面之上却还是要恭敬不已的:“皇上,叫张让几人出来就免了,微臣还有很多朝政要处理,现在就的离开了!”
“恩……!那大将军慢走!”刘辩含笑点头轻应了一声。
何进听见刘辩的话,对着何太后施了一礼之后,转身就离开了熙宁宫。而何进刚刚走出熙宁宫,就见袁绍身披甲胄迎了上来,疾声追问何进道:“大将军,可有获得太后的容许诛杀十常侍?”
“本初,太后不容许,只容许我将蹇硕宗族老小尽数诛杀,而十常侍却被太后庇护了下来!”何进很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随即说道。
“太后将十常侍庇护了下来?”袁绍一惊,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不一刻之后,袁绍又道:“大将军,十常侍祸乱朝纲,谋害大将军之心不死,如果不斩草除根,恐怕以后必然会有丧失性命的危险啊!”
听见袁绍的进言,何进恼怒的闷哼了起来:“不是我不想斩草除根,实在是太后不容许,好了。本初不用多言!我意已决。“
袁绍见何进固执己见,也就愤愤的叹息了数声,就领着众多的士兵离去了。
翌日,何皇后亲临朝堂,赦封何进以大将军职参尚书事。其余诸多拥立刘辩登基的臣子也个个封赏,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之中,何进在大汉皇朝的势力也已经达到了顶点。
而伴随着何太后封赏何进,何氏一族在朝廷之中的权势也达到了极限,也正因为如此,却也惹来了董太后的不安。这一日,董太后派出亲信之人,悄然将张让几人找到了长乐宫之中。
“何进的妹妹,一开始是我抬举与他,所以才让她登上皇后高位,而现在她的孩儿刘辩即位登基为帝,在朝廷内外,尽皆都是他何氏一族的亲信子弟。权威日渐庞大,已经有不将我与二殿下放在眼里的架势!不知道张公公可有良策,助哀家摆脱此种困境?”董太后面带愁苦之色,很是担忧的向张让问道。
张让几人刚刚凭借刘辩与何太后的帮助摆脱了被诛杀的命运,不过却也因此在朝中的权势大加减损,很多重要部门的要职都已经换成了何进的亲信之人,所以一直一来,张让等人却都在寻求机会可以从掌权势,而董太后现在找上他们,却让张让几人既担忧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兴奋。
“娘娘,杂家倒是有一个良策,就是不知道娘娘是否满意?”张让与赵忠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浓浓的贪婪之色。在稍作犹豫之后,张让却还是忍不住的上前说道。
“张公公有何良策,就请直言相告!”董太后一喜,随即急声追问道。。
“娘娘,你明日可以亲自临朝垂帘听政。然后赦封二殿下为王爵,加封国舅董承为大官,以掌控朝中军权,在重用我等,如此一来,则娘娘的担忧就可以化解了!”张让上前一步,沉声的对董太后说道。
董太后听见张让的计策,稍微的沉吟之后就兴奋的抚掌而笑,随即面带笑意的对着张让几人说道:“如果公公之计可以帮助哀家度过眼前这个难关,哀家绝对不会忘记公公等人的!”
听见董太后的保证,张让几人笑了,虽然在此时此刻,张让几人还是对帮助与董太后很是担忧,但眼见权势丧失,张让这些掌控惯了权势的人又岂会甘心呢,所以虽然冒险了些,但张让等人还是决定要冒险协助一下董太后,如果能够从新掌控权势那么是一件幸事,如果不能,却只要在去相求与刘辩与何太后,想来刘辩等人却也不会眼见他们就此身死的。
次日早朝,刘辩刚刚端坐在龙椅之上,还没等他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杂之声,而随即,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外传了进来。
“哀家的好皇孙啊,你现在登基为帝了,怎么能不来拜见哀家呢,也不怕传出去破坏掉皇孙的好名声?”
听到这刺耳的声音,刘辩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但只不过很快,刘辩就恢复了平常色,扶膝而起,缓步向外迎了出去。很显然,在整个大汉皇朝之中能够直呼刘辩为皇孙的,也就只有董太后一人,虽然刘辩很是不喜董太后对待他的态度,但董太后的身份在那里放着,而大汉之时士族大夫更是颇为讲究仁义与孝顺,所以刘辩在稍微的犹豫之后,还是放下心中的不耐,含笑向着外面应了过去。
声音刚刚传入嘉德殿,还没等刘辩迎到殿外之时,董太后就已经携带着一众的随从太监、宫女走进了嘉德殿内。
看到面带得意之色的董太后,刘辩的嘴角悄然的勾起了一丝的冷笑,虽然他很是疑惑董太后为何会突然来到此地,但刘辩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现在的刘辩虽然已经登基为帝,但也只不过是个名分大义而已,朝廷之中的权势此时完全的掌控在何进、袁逢与十常侍等渺渺几人之手,而董太后出现在此地,必然也是要作出争夺权势之事,在这种情况下,董太后必然会和何进起冲突,而这,不也正是刘辩所希望看到的嘛?
“皇孙刘辩,拜见皇祖母!”刘辩退开一步,面带轻笑的说道。
董太后满是深意的看了刘辩一眼,淡淡的点头道:“皇上还是起身吧!你现在身份不同往日,哀家可不敢轻易的接受你的见礼!”
眼见董太后在众多朝臣面前讽刺与他,刘辩心底暗自恼怒不已,不过他此时很是清楚,现在还不是他可以任性妄为的时候:“哼……!如果不是为了董卓进京之时不让他太关注与我,今日我就要你好看!”
闷哼了一声,刘辩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愠色,而是面带恭敬的对董太后说道:“皇祖母,因为孙儿刚刚登基,朝廷之中有颇多的事务等着孙儿去处理,所以一直没有时间去长乐宫之中拜见皇祖母,还请皇祖母原谅!”
董太后见刘辩在诸多朝臣面前对他如此的恭敬,也不好在对刘辩太过讥讽。所以董太后也并没有再过为难与刘辩,而是缓步走到龙椅之前,轻笑着看着嘉德殿内的众臣。
“诸位朝臣元老,皇儿遭天所妒,不幸英年早逝。但这祖宗所留下来到江山却也不能没人管理,而皇孙此时又年幼,所以哀家只好在必要之时干预朝政,想来诸位臣工不会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吧!”董太后面带悲愤之色,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嘉德殿内的所有朝臣都瞬间就傻在了那里。
刘辩看着董太后那悲愤的神情,心底暗自冷笑不已,不过在内心深处,刘辩却也对董太后佩服不已,这董太后既想干预朝政,但又恐怕惹来朝臣的不满与阻挠,所以直接动起了感情路线,还顺带用满是警示的语气说上一句,诸位臣工不会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吧!有这么一句话在这放着,又有那个朝臣会冒着被人诟病的危险阻挠董太后呢?
“皇祖母说笑了!在座诸位朝臣都是我大忠臣良将,又岂会罔顾皇家恩典呢?”刘辩苦笑着替众臣分解了一句,随即淡笑着向董太后问道:“皇祖母今日前来嘉德殿肯定是有事情要皇孙处理吧!皇祖母请直言就好!”
董太后听见了刘辩的话,双目骤然一凝,暗自感叹刘辩这随机应变的能力!但还是对刘辩如此如此识趣很是满意:“皇孙说得不错,今日哀家前来确实有着一些事情要处理。”
听见董太后的话,刘辩笑了,一切事情都在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着,如果董太后真的要Сhā足朝廷权势的话,那么也必然会引起何进的不满,如此一来,何进必然会与以董太后为首的一干朝臣争执,却也为刘辩暗中在朝廷之中发展自己的势力和影响提供了一个宽松的空间。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既然皇祖母有事情要处理,不如直接说给孙儿,只要孙儿更够做到的,绝对会相助与皇祖母的!”轻笑一声,刘辩看着董太后低声说道。
“这就不用麻烦皇上了,还是哀家自己来吧!”董太后看了眼刘辩,轻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朕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刘辩含笑点头,将龙椅让给董太后,沉声的说道。
董太后满意的点头答应了一声,随即就缓步走到龙椅前,双目紧紧的盯视着嘉德殿内的朝臣,说道:“二殿下生性聪慧,有帝王威仪之象,所以哀家今日想赦封二殿下刘协为陈留王。不知诸位臣工元老意见如何?”
董太后的话刚刚落下,满嘉德殿内的朝臣脸色瞬间骤变。什么叫帝王威仪之象?有帝王威仪之象的自古以来只有九五至尊。而董太后在满朝众臣面前直言称赞刘协有帝王之象,那么是不是说董太后直到此时,还并没有承认刘辩的帝王之位呢?
而刘辩在听见了董太后的话之后,脸色也瞬间就阴沉了下来。虽然刘辩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董太后并不喜欢与他,但内心深处却也从来没有想过董太后居然会如此的不识时务,在满朝众臣面前为难与他。
不过虽然此时刘辩心中怒火中烧,但却还是并没有在脸面上表现出来。长长的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刘辩就神情平淡的看着董太后,好似董太后刚才所言和他并没有任何的关系一般。而对于嘉德殿内朝臣向他投来满是疑惑的眼光,刘辩也含笑装作如无其事。
“皇祖母,赦封皇弟之事其实并不用你亲自前来的。皇弟是朕至亲之人,朕岂会将他遗忘呢?只是这段时间太过繁忙,所以才耽搁了!”
含笑回应了一声,刘辩就恭敬的站在了那里。虽然他并不会在朝臣面前反驳与董太后,但主动权刘辩还是要争取一下的。最少,也不能容许董太后在嘉德殿内太过放肆。
“是吗?如此倒是哀家来的多余了!”董太后对刘辩如此沉着的神情很是有些惊讶,但还是含笑说道。
“怎么会呢?皇祖母前来看望朕,朕如何会嫌弃呢?”刘辩含笑摇了摇头,随即转身对一旁的掌印太监说道:“掌印太监,给朕传旨!”
骤然听见刘辩如此之言,嘉德殿内的朝臣瞬间一震,随即就见到少数如卢植、袁逢几个老狐狸已经面带轻笑的看着他了。很显然,几人已经知道了刘辩即将下来所要做的事情。
刘辩的话音刚落,董太后就愣在了那里,而还没在董太后反应过来的时候,侍立在刘辩身旁的一个年老太监就已经跪倒在了刘辩的身前,恭敬的说道:“请陛下下旨!”
“恩!”刘辩对这年老太监的机灵很是满意,赞赏的点了点头之后,沉声的说道:“皇弟刘协、生性聪慧,甚为朕躬,朕今日特封赏刘协为陈留王,食邑万户!等为父皇送葬完毕之时,即刻离宫前往属地!”
刘辩说道最后之时,神色已经变得极为的阴沉,而声音却在这片刻之间,已经悄然的阴冷无比了。
看到刘辩如此的行为,卢植与袁逢两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浓重了起来。虽然刚才董太后刚刚进入嘉德殿之时嚣张无比,但刘辩却在轻描淡写之下就已经将董太后那嚣张的气焰打压了下去,如果不是刘辩顾及董太后的身份的话,恐怕他今日连刘协的王位也不会给予与他,不过虽然如此,但刘辩却也成功的将将朝堂之上的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什么?皇上你要赶刘协出宫,不行……,哀家不容许!”董太后骤然一惊,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丝毫不顾形象的大吼大叫了起来。
“皇祖母,根据我大汉族制,皇子封王之后都必须要远离京畿,前往封地上任的。虽然朕也不舍的皇弟如此幼小年龄就只身前往封地,但祖制不可违啊!”刘辩嘴角挂着一丝的冷笑,毫不退让的说道。
“那也不行,哀家已经老迈,身边只有刘协这一个皇孙陪伴,绝对不会容许刘协如此弱小年纪就出宫的,难道皇上就不怕天下人说你不孝嘛?”董太后面色狰狞,语带威胁的说道。
“皇祖母,你失态了!”刘辩淡淡的看了董太后一眼,随即说道:“再说,皇祖母你所言也有错误,在大汉皇朝之中,并不是只有皇弟一人是皇祖母的皇孙的,还有朕!既然皇弟前往封地,那么不是还有朕可以侍候在你身边的吗?”
听到刘辩这一番话,嘉德殿上的卢植茶点一跃而起,从那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之中可以看出,卢植对刘辩这番言辞还是破位的饿赞赏的。
而此时的董太后的脸色却已经变成了猪肝一般,那眼中毫不掩饰所透露出的怨恨光芒,使得嘉德殿内的所有朝臣都暗暗心惊不已。
“好……,真是哀家的好皇孙啊!哀家以前还真是走眼了,怎么没早就发现你的这份“孝心”呢?”董太后怨恨的看着刘辩,咬牙切齿的说道。
“皇祖母夸奖了,孝敬皇祖母是朕该做的!”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刘辩随即问道:“不知道皇祖母可还有其他的事情,如果没有,朕要上朝了!”
直到此时,董太后才瞬间的一惊,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在不只不觉间,自己的情绪已经被刘辩所操纵,而刘辩如此平淡的手段,却有不能让她挑出任何的毛病来。所以,只见董太后在稍微的犹豫了片刻之后,就轻笑着和对刘辩说道:“皇上日理万机,想来也劳累的很,不如哀家帮皇上找些帮手如何?”
眼见董太后并没有被自己所逼迫离去,反而更加放肆的要将手伸进朝政之中,刘辩不由的暗自冷笑了起来。不过刘辩却并不打算要阻止与董太后,相反的是,在一定程度上,刘辩还想配合一下董太后的动作。
“皇祖母所言极是,朕刚刚登基为帝,有些朝政却还难以顺利入手,而现在我大汉朝廷天灾频发,人祸不断。朕正为这些事情犯愁呢,如果皇祖母有什么人才要推荐给朕的话,朕已经对其委以重任!”刘辩嘴角含笑,稍微有些玩味的问道。
对于刘辩这满含调侃的语气董太后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只要能够实现他的目的,董太后也就不打算去理会这些了,通过刚才与刘辩的那一番交锋,董太后早就已经见识了刘辩的手段,现在刘辩能够顺从他的意思,已经让董太后感觉到很是疑惑了。
“不知道皇上认为国舅董重如何?如果皇上容许的话,不如封赏董重为骠骑将军,帮助皇上处理朝政!”董太后满意的点头轻应了一声,沉声的说道。
听见了董太后的话,刘辩双目不自然的骤然一凝,心中对董太后的心意已经有所明白了过来。不过他此时却也并没有明确的拒绝与董太后,也没有给董太后任何的答复,而是轻笑这点了点头,随即含笑问道:“董国舅为人忠厚,朕还是很放心的,只是不知道皇祖母可还有其他优秀人选?”
董太后见刘辩并没有答应让董重为骠骑将军,而是很识趣的在此询问与他,董太后也并没有多想,反而沉声的说道:“十常侍张让、赵忠等人,数十年尽心尽力辅佐与先皇,对于朝廷各项政务更是深有了解,皇上何不重用与张让等人,如此一来,皇上却也好快些的接手朝政,并也有时间来看望皇祖母了不是?”
董太后的话音刚落,刚刚平静下来的嘉德殿又在一次的沸腾了起来。而在其中,已经有不少的人疾步走上前来,向刘辩进谏道。
“皇上,万万不可在启用十常侍啊!“
“皇上,十常侍祸乱朝纲,鱼肉百姓,更在朝廷之中勾结奸佞小人狼狈为奸,数次陷害与我朝中忠良,皇上万万不可在重用张让等人,以免寒了天下众人之心啊!”
“诸位爱卿暂且退下!”淡然的挥了挥手,刘辩并没有去理会群情激奋的朝臣,而是向袁逢看去,今日何进并没有来嘉德殿内上朝,而此时的袁逢,却也是嘉德殿内最有权势之人。
“袁司空,你是三朝老臣了,在这嘉德殿内,恐怕也没有人比你更有资历,不知道你的意见如何?”刘辩稍作沉吟之后,含笑问道。
听见刘辩询问,袁逢走上前一步,稍微的犹豫了片刻之后,沉声的说道:“老臣愚笨,并没有任何的意见,全凭陛下圣裁!”
刘辩满是深意的看了袁逢一眼,却也并没有说话,而是向太傅卢植看去,卢植身为刘辩的亲信心腹,而现在荀彧。荀攸两人的职位又不到能够上朝的资格,所以在这个时候,刘辩却也想听听卢植的看法。
“太傅!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刘辩用手敲打着龙椅的把手,稍带玩味之色的向卢植问道。
卢植看了看刘辩的神情,很是沉默了片刻之后,才低声的说道:“老臣以为现在先皇刚刚归天,皇上不能太过冷漠了先皇帝的重臣,免得会引来朝中诸臣的担忧。这对于陛下管理朝政却是有着一定的危机的!”
卢植的话音刚刚落罢,就见到袁逢满脸不可相信的看向了卢植,对于卢植,朝中众臣还是有着一些的了解的。一直一来,卢植都不掺入党阀之争之中,而对于以张让。赵忠为首的十常侍,卢植更是深表厌恶,曾经数次进言与灵帝,要灵帝摆脱以十常侍为首的奸佞小人,而就是这么一个谦谦君子,却在此时为十常侍进言,这不能不让满朝的文武很是不解。
当然,在这满朝文武之中还是有着一些的聪慧之辈,卢植身为刘辩的帝师,更是在朝中身居太傅高位,可以说,卢植的一言一行,其实不仅代表这卢植的意见,更为重要的是在表达刘辩这位新皇的意见,而卢植现在在朝堂之上相助与十常侍,那么岂不是代表着刘辩自己也有心要助十常侍从新执掌朝政大权?
“恩……,倒也确实如此。”刘辩面带沉思之色的点头答应了一声,随即就沉默了下去。
而在这时,眼见到朝堂之上最大势力的袁逢也并没有阻挠自己的提议,董太后不由的畅笑了起来,不一刻之后,董太后那激动的神情才稍微的有些收敛,随即就焦急的向刘辩问道:“皇上,不知道你的意见如何?如果你没有什么不同的想法的话,那么哀家可就代替皇上下旨了!”
看了眼神情焦急的董太后,刘辩淡淡的冷笑了一声,随即也并不在发一言,扶膝而起,径直穿过嘉德殿内的诸位朝臣,向着外面走了出去。在刘辩看来,虽然他很希望在朝廷之中扶植十常侍对抗何进,但这个下命令之人却绝对不能是他,如果真的是他刘辩下旨的话,虽然也存在被董太后压迫的嫌疑,但也会引起何进的不满。
更何况的是,现在嘉德殿内不正是有一个可以为他背黑锅的人存在的嘛?董太后如此焦急的前来谋夺朝廷权位,虽然也引起了刘辩的不满,但在刘辩的内心深处,却还是对董太后如此动作所暗自欣喜,如果没有董太后出面,他刘辩却还真的很难找到理由来扶植十常侍呢?
而眼见到刘辩离去,嘉德殿内的朝臣却傻楞在了那里,他们想不清楚,为什么刚刚刘辩还占据上风,而此时却毅然的离开了嘉德殿,这不是眼见着要给董太后操纵朝政创造机会呢嘛?
董太后看着渐渐远去的刘辩,心中对刘辩如此行为感觉非常的怪异,明明刚才他已经被刘辩制住,但刘辩现在却将嘉德殿让给了她来发挥,还并没有告知嘉德殿内的文武官员散朝,这种行为,让董太后在心中疑惑的同时,也暗暗的对刘辩充满了忌惮。
不过虽然如此,但董太后还是耐不住心中那贪婪的欲望,如果他不能抓住现在的机会的话,恐怕在何进上朝之后,就很难在找到机会来在朝中安Сhā亲信了。所以,虽然董太后对刘辩这怪异的行为暗暗留心警示,却还是面带沉色的向嘉德殿内的朝臣望去,见众人并没有要上前阻止与她的意思之后。就含笑说道。
“既然皇上已经走了,那么哀家也就只好代他来主持朝政了!想来众位朝臣也不会阻拦与我的吧!”董太后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沉默了少许之后,见并没有谁直接的上前,就沉声的说道:“既然没有朝臣元老反对,那么哀家就只好越权了!“
“掌印太监,现在为哀家写懿旨,自今日起,国舅董重,为人忠厚,有大品德传谕四海,今日特赦封国舅董重为骠骑将军位,比三公。封为颍川侯、食邑五千户。而中常侍张让、赵忠。数十年伺候先帝有功与社稷,近日先皇不幸归天,禁宫安全无人防守,哀家今日特赦封中常侍张让、赵忠为禁军校尉,掌管朝廷羽林、御林两卫!以护佑我皇宫之安全!”
董太后的话音刚落,因为刘辩离去而稍微有些吵杂的嘉德殿瞬间就沉寂了下去,诸多朝臣彼此对视着,虽然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的无奈,但却也并没有一人站出来阻止董太后。
在众人看来,董太后今日的举动,其实已经得到刘辩与袁逢两人的默许,如果没有袁逢的沉默,如果没有刘辩适时的退出,今日的董太后绝对不可能实现她那可笑至极的想法。
董太后说罢,亲眼看着掌印太监书写完诏书,并亲自将代表大汉权势与地位的玉玺盖在诏书之上后,董太后才满意的轻笑了起来。
“好了,诸位臣工元老想来也累了。今日的早朝就此结束如何?”董太后伸出手指,在诏书之上轻轻弹了一下之后,才面带得意之色的说道。
卢植与袁逢两人看着董太后那满是得意之色的神情,彼此对视了一眼,面带轻笑向董太后淡淡的施了一礼,转身就向着嘉德殿外走了出去。而其余的朝臣在见到卢植与袁逢两人都已经离去之时,也就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走出了嘉德殿。
“卢太傅稍等!”
卢植刚刚走出嘉德殿,正准备前往刘辩的寝宫商谈今日朝堂之中所发生的事情,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平淡的低呼之声。听到声音,卢植不仅稍微的一愣,心中暗自疑惑这袁逢为什么今日会突然的将他叫住。
“是袁司空啊,不知道袁司空叫住老夫有何事?”卢植含笑对着袁逢挥了挥手,平淡的说道。
“如果老夫没有料错的话,太傅大人这是要去皇上的寝宫吧!”袁逢点了点头,满是羡慕的说道:“太傅大人真是目光如炬啊,在皇上还在落魄之时,就相交与皇上,现在更是身居太傅高位,能够自由出入皇宫,这份殊荣,就是老夫也羡慕的紧啊!”
听着袁逢那满是嫉妒的语气,卢植不仅愣了一愣,袁逢是什么人物?袁家四世三公,门生弟子遍天下,在海内的影响力就是皇上也深有忌惮,而今日在朝堂之上,袁逢隐晦的配合刘辩的行为,现在更是将他叫住,还发出如此怪异的言辞,不能不让卢植感觉到困惑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司空大人缪赞了。老夫那有那长远的眼光,当时皇上拜的老夫为师时,老夫却也没有想到会有今日!”想着刘辩当日拜师的情景,卢植不禁发出一阵苦笑之声。随即就满脸疑惑的向袁逢看去,稍微的沉吟了片刻之后,才低声的说道:“而且,以司空大人在朝廷之中的资历,随意进出皇宫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而且,这份殊荣虽然让人羡慕的紧,但却也压的老夫长喘不过起来啊!”
听到卢植这老狐狸一般的言辞,袁逢的双目瞬间就凝固了起来,心中暗骂卢植的狡猾。
“既然太傅大人要去拜见皇上,正好老夫也有事要请教皇上,不如和太傅大人一同前往如何?”袁逢满是深意的看着卢植,平淡的说道。
“司空大人要去拜见皇上?”卢植一愣,难以置信的低呼了一声。
“怎么?难道太傅大人以为老夫去拜见皇上就那么难以置信嘛?”袁逢皱着核桃一般的脸庞,淡笑着对卢植说道。
看着袁逢那刻意挂出来的笑容,卢植的身体不由得紧了一紧,袁逢这样的老狐狸,随便从他身上拔出跟头发来都是空的,谁知道他有什么心思,不过袁逢也是朝中的权势人物,卢植虽然对袁逢要跟他去拜见刘辩很是疑惑,但还是只能答应下来。
“司空大人说笑了!既然司空大人想要去拜见皇上,那么我们同去就是!”卢植耸了耸肩帮,错开袁逢的问话,平淡的回了一句,随即稍微的有些疑惑的向袁逢问道:“不知道司空大人前去拜见皇上所为何事?能否相告与老夫知晓?”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自从皇上登基之后,老夫就没有单独的拜见过皇上,而今日恰巧见到太傅大人要去拜见皇上,一时性起,也就想陪同太傅大人一起前去!”平淡的轻笑了一声,袁逢看着卢植淡然的说道。
眼见袁逢不透露消息,卢植也知道不可能在从袁逢的口中得到消息了,而也就在两人谈论的这功夫,两人已经穿过重重的楼阁宫殿,来到了刘辩现在所居住的嘉德殿深处。
“司空大人,现在已经到皇上的寝宫了,不知道是我们分别进去还是一同前往?”来到刘辩的寝宫之外,卢植稍作犹豫之后,还是沉声的向袁逢问道。
“既然是一同前来的,太傅大人何必如此一问?”袁逢满脸怪异的轻笑了一声,低声的说道。
看着袁逢那怪异的神情,卢植内心之中对袁逢的用心更加的疑惑了起来,这袁逢今日死缠烂打的要跟着他一起来拜见刘辩,如果说没有特别的含义,即使打死卢植他也不会相信,可是让卢植无奈的是,这袁逢身份不同一般,就是卢植他现在已经身在太傅高位,却也不敢轻易的得罪与他。
“是老夫失言了,那么司空大人请!”卢植面带惭愧之色,快步的走上前去,对着早已经等候在寝室之外的容姐使了个眼色,随即高声的喊道:“皇上,老臣卢植偕同司空大人前来拜见!”
而于此同时,在寝宫深处,刘辩正端坐在龙床之上,紧促着眉头与荀彧。荀攸两人交谈着。
“袁司空?他今日怎么会突然的只身前来拜见与皇上?”荀彧神情明显的一愣,有些失神的低声自语道。
“文若,不用疑惑,如果朕没有猜测错误的话,今日这袁老狐狸前来此地,是来试探与朕的!”低声的冷哼了一声,刘辩满是玩味的说道。
“试探?皇上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虽然袁逢平日里与大将军走的很近,但还是不会为了大将军前来试探皇上的吧!”荀彧满是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说道。
“不会是为了何进之事,应该是为了他袁式一族!”低声的叹息了一声,刘辩随即对荀彧说道:“文若,公达,和朕出去迎接一下太傅与司空大人吧,不要让袁逢觉得朕有失宜之处!“
听见刘辩的话,荀彧、荀攸两人含笑点了点头,说实话,两人也对袁逢今日突然的拜访很是疑惑。不过袁逢的身份毕竟不比寻常,按照东汉时候的族制,三公拜见皇上之时,皇上要亲自起身相迎,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刘辩才有如此一言。
“皇上有命,岂敢不从?”荀彧。荀攸两人对视了一眼,轻笑着说道。
刘辩苦笑着摇了摇头,就径直向外走去,而等的刘辩来到寝宫之外,却见到卢植正在那里满脸苦笑,看到这种情形,刘辩稍微的有些失神,心中暗自疑惑到底在卢植与袁逢的身上出了什么事情,居然使得卢植如此的苦恼。
“袁爱卿。”刘辩面带微笑,疾步走到袁逢身前,满是亲热的说道。
袁逢见到刘辩的动作,满脸微笑的拜倒在刘辩身前,恭敬的说道:“老臣袁逢,参见陛下!”
“袁爱卿请起,你是三朝老臣,更是朝中三公,以后见到朕不用如此多礼的!”刘辩含笑请袁逢扶起,随即满脸疑惑的向袁逢问道:“不知道袁爱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难道朝中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朝中并无事务,只是老臣近日颇为想念皇上,所以特意前来拜见!”袁逢看了眼刘辩,含笑说道。
听见袁逢之言,刘辩差点破口大骂出来,对于袁逢这个老狐狸,刘辩还是很清楚的,如果说朝廷之中,还有一两个人是他刘辩所看不懂的,那么这袁逢绝对是第一人,在刘辩此时的心中,虽然对未来的董卓与曹操很是忌惮,但在此时此刻,刘辩心中的大敌却只有袁逢与张让、赵忠渺渺几人。
“这老狐狸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刘辩暗自嘀咕了一声,随即含笑说道:“既然袁爱卿现在无事,那么不如进殿内慢慢细说如何,朕正有些朝政之上的事务要向袁爱卿请教!”
“不敢……,皇上天纵奇才,就是老臣也佩服不已,怎么敢承受请教二字!”袁逢后退一步,平淡的说道。
听见袁逢之言,刘辩淡笑这将卢植与袁逢迎进寝殿之内,待得容姐将茶点送来之后,刘辩就将除了荀彧。荀攸两人之外的所有人都打发走,才面带陈色的向袁逢说道:“袁爱卿,现在这里的都是朕的亲信之人,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恩……,那就恕老臣直言了!”袁逢很是赞赏的看了眼刘辩,稍作沉吟之后,才低声的向刘辩问道:“老臣今日前来,是想向陛下询问今日朝堂之事?”
“今日朝堂之事?”低声的自语了一声,刘辩用手指敲打着龙椅的把手,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凝声说道:“难道袁司空认为今日朝廷之中的事情有什么蹊跷不成?”
“难道陛下感觉不蹊跷?或者应该说是陛下刻意而为?”袁逢语气一变,毫不掩饰的直接逼问道。
“袁爱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怀疑朕有意纵使皇祖母不成?”刘辩挥手打断袁逢的话,面色阴冷的向袁逢说道:“皇祖母是朕的长辈,而且袁爱卿也应该早有所闻,皇祖母对朕深有成见,朕还是不能够如此的吧!”
摇了摇头,袁逢那浑浊的双目骤然的爆射出一阵精芒:“陛下,老臣并不是说陛下操纵与皇太后,只不过是说陛下有意纵容!”
听到袁逢如此之言,刘辩心中一跳,虽然很早之前,都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行为瞒不过袁逢这样的老狐狸,但却也没有想到袁逢居然会直接的询问与他。
“果然。能够在朝廷这个黑暗之地混迹数十年的,又那里有一个简单的人物,朕前两日刚刚在朝堂之上打压袁式一族,现在这老狐狸居然就开始反攻了。”刘辩看着袁逢,心中飞速的思量着,袁逢这一手以退为进,先在朝堂之上放松他的戒心,随即直言询问与刘辩,却是也将刘辩逼迫到了绝境之中。
“那么袁爱卿认为朕今日在朝堂之上所为,意图为何?”稍微的沉默了片刻,刘辩豁然起身,冷声的向袁逢问道。
对于刘辩这恼怒的神情,袁逢并没有一丝的害怕之色,袁逢也是久在朝廷之人,早就已经见惯了大风大浪,对于权势所带来的压迫更早也已经习惯。而刘辩刚刚登基,虽然因为手中掌握权势,确实也养成了一丝上位者特有的威严,但这些对袁逢来说,还并不看在眼里。
“如果老臣没有料错的话,陛下是想要对大将军动手了吧!”
袁逢的话音刚刚落罢,卢植与荀彧等人就傻楞在了那里。虽然几人都很是清楚,袁逢这个老狐狸前来拜访刘辩,必然会有着难以言语的用心,但却也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真的有如此胆量,当着刘辩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恩……!”双目一凝,道道精芒不时闪烁,刘辩轻笑着展了展宽大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问道:“袁司空怎么会有如此一问?还好这是在朕的寝宫之中,如果在外面,有人听到袁司空如此言语,恐怕现在整个朝廷都将会陷入混乱之中了!”
“难道陛下认为不是吗?亦或者是老臣确实老了,连陛下这么简单的用意也无法发现?”淡淡的冷笑了一声,袁逢颇是有些玩味的说,他话中有话。
听到袁逢这颇有深意的话,刘辩却浑然不在意的的轻笑了起来,扶膝而起,缓步走到寝宫一侧的台案之上,惬意的拿起一尊酒,喝下一口之后,才淡然的说道:“司空大人认为呢?大将军是朕母舅,至亲之人,朕又岂会无故相害与大将军?”
“陛下是不会无故相害与大将军,但怎奈大将军现在的权势太过庞大了一些,已经严重的危害到了陛下的稳定,所以……,陛下有如此行为却也就名正言顺了!”袁逢桀桀的冷笑着,毫不畏惧与刘辩的身份,沉声的说道。
“司空大人失言了!”放下手中酒尊,刘辩含笑看着袁逢,但话语却是字字句句冷冽无比:“暂且不谈这些朝廷政务,不知道袁逢袁爱卿今日前来拜见与朕,到底有何用意?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么一番话的话,那么袁爱卿现在可以离去了!”
“当然不是为了说这么一番话!”袁逢豁然起身,走到刘辩身前,低声的说道:“老臣今日前来,是想询问一下陛下对我袁式一族的看法?如果可能的话,也不介意与陛下讨论一番现在朝廷的政务?”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狂傲和自信,似乎完全没有把刘辩放在眼中。
“袁式一族。司空大人太过多疑了些吧,袁式一族辅助过数代先皇,四世三公,名声远播与四海,朕又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刘辩一愣,稍微的犹豫了片刻之后,又低声的说道:“至于现在朝廷的状况,有大将军与大司空、太傅等人执掌,朕也很是满意!”
“难道陛下就真的如此放心嘛?恐怕不是吧!”袁逢浑浊的双眼之中骤然爆射出一道精芒,疾声的向刘辩问道。显然,袁逢对与刘辩这番含糊的回应很是有些不满。
刘辩此时的心中早已经被袁逢这一番的言语所惹怒,如果不是刘辩对袁逢所掌控的权势很是忌惮的话,恐怕此时的他早就已经发火了,如果在他没有登基为帝以前,受到袁逢如此毫不客气的追问还能够理解的话,那么今日的袁逢在刘辩看来,也就太过分了一些。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刘辩心中对袁逢今日的来意也更加的好奇了起来,在这期间,刘辩数次含糊其辞的回答与袁逢,就是想套出袁逢的来意,但袁逢太过老辣了一些,虽然咄咄逼人,但来意却从来没有显露过。
而看到刘辩神情微有不耐之色,此时的卢植已经知道袁逢今日的话已经惹恼了刘辩,在稍作犹豫之后,卢植暗中咬了咬牙,起身走到袁逢身前,低声的说道:“袁大人,如果你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袁逢听见卢植之言,侧眼向刘辩看去,见其面带愠色,也就已经知道他刚才的一番话已经将刘辩惹恼了,而现在卢植说出如此之言后,袁逢也见到刘辩并没有阻止与他,在稍微的沉吟后,袁逢才干笑了数声,缓缓的坐到席位上之后,好似自语一般的说道:“想我袁式一族,辅助与大汉历代先皇,深受皇恩。而现在大汉皇朝日渐没落,老臣袁逢虽然已经老迈,但也是痛心不已啊。每每想及辅助圣上重振我大汉基业,却总是有奸佞小人阻挠,而现在陛下有古之圣皇之风,但怎奈不相信与老臣,真是让人悲哀啊!”
听见袁逢的自言自语,刘辩不禁稍微的一愣,在稍微的沉吟了片刻之后,刘辩向荀彧、荀攸两人看去,见两人在沉思过后,缓慢的点了点头之后,刘辩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缓慢走到袁逢身前,对着袁逢缓缓的一拜。
“袁司空,是朕误会你了,还请袁大人见谅!”
“陛下不必如此,老夫也是大汉老臣了,对于现在朝廷的状况也很是了解,陛下有如此行为,却也是可以理解的!”袁逢闪身让过刘辩的一拜,缓缓摇了摇头,沉声的说道。
“司空大人是大汉老臣,不知现在有何可以教朕?”刘辩见袁逢让开,也并没有多做强求,低声的问道。
“陛下现在做的就很不错,已经很是让老臣感到欣慰,何必还要请教与老臣呢?”满意的点了点头,袁逢淡笑着说道。
听到袁逢之言,刘辩不仅稍微的有些错愕,虽然刘辩很有自信,袁逢并不可能会知晓他全部的计划,但袁逢作为大汉皇朝的第一老狐狸,刘辩还真的不敢多做保证。而袁逢今日既然能够独自前来,还对刘辩行那咄咄逼人之态,却也不得不让刘辩很是疑惑。
“那司空大人今日前来?”微微蹙起双眉,刘辩不禁疑惑的问道。
“老臣今日前来,只为了今日早朝之事!”袁逢展了展宽大的衣袖,随即面带愠色的说道:“老臣对于陛下要维持朝廷平衡并没有任何的疑虑,只是陛下要靠张让、赵忠等十常侍维持朝廷平衡,是否太过冒险了一些?毕竟这张让、赵忠虽然能够帮助陛下掌控住朝廷的权势,但这几人都是奸佞小人之辈,一朝得势,恐怕会危机朝廷社稷啊!”
袁逢的话音刚刚落罢,刘辩的神情就变得怪异起来,虽然在袁逢的话语之中,刘辩确实也听到了一些对朝廷社稷的担忧,但更多的,却是对刘辩在朝堂之上扶植张让、赵忠等人深有不满。
“哼……,这老狐狸,话虽然说得好听,但归根到底,你还不是贪恋你那手中的权势。如此说来,今日这老狐狸的来意也就很显然了,这是来试探的。不过,这老狐狸却也太过轻视与我了!”暗暗的冷哼了一声,刘辩缓步走到龙椅之上,面带沉色的向袁逢问道:“那依司空大人的意思,朕应当如何作为?”
袁逢见刘辩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满之色,也就不做犹豫,稍作沉吟之后,缓声的说道:“陛下,依老臣之见,陛下可以在朝廷之中扶植一股新生势力,但万万不可启用十常侍,就是启用,却也不能给予十常侍太过重大的权势啊!”
“不知司空今日之言,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大将军的意思?亦或者是你们两位朝中重臣的意思?“刘辩伸手接过容姐递来的茶杯,淡淡的泯了一口之后,低声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这只是老臣一人之意!”袁逢一愣,显然也没有想到刘辩会有如此一问:“不知陛下的意思是?”
“袁司空,既然你也了解现在朝廷的状况,为了维持朝廷势力之间的平衡,朕这也是无奈之举!”稍作沉吟之后,刘辩继续说道:“更何况,袁司空难道认为,在朝廷之中重新扶植一股势力是那么容易的嘛?”
“也确实如此!”听见刘辩之言,袁逢无奈的苦笑叹息道:“只是不知道陛下想将这种形势维持多久?依老臣的眼光,却是很清楚的看出,陛下今日之举恐怕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没有料错的话,用不了多久,陛下就该对朝廷之中的两方势力动手了吧。”
“司空大人不觉得今日的话有些太过了吗?”刘辩含笑摇头,但声音却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冷意。
“是老臣失言了,只不过这关及朝廷安危,如果陛下不相告与老臣一二的话,恐怕在陛下动手之时,却难免引起朝廷的动荡,这就太过不好了一些!”袁逢没有去理会刘辩的不满,语气平淡的说道。
袁逢的话音刚刚落罢,卢植、荀彧等人的面色就瞬间骤变了起来。虽然袁逢这话说得平淡,但在其中,几人却也感受到了淡淡的威胁之意。而卢植几人身为刘辩的心腹之人,听到袁逢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却也让卢植几人在心底暗自恼怒。
“袁司空,老夫一直认为袁司空是大汉忠臣,却也没有想到袁司空今日会说出如此冒犯圣意之言,难道袁司空真的认为,这大汉朝廷是你袁家一家之地了不成?”卢植愤怒的冷哼一声,语含冷意的说道。
“不知道袁逢袁大人这番言辞可还有其他深意?如果有的话,就请直接相告陛下,以免引起误会!”荀彧沉吟片刻之后,面带沉色的说道。
“袁大人,如果你今日不将话解释清楚,即使今日你能够完好的走出去,那么从今以后,却也免不得要多做警示了!”容姐面带愤怒,毫不客气的直言道。
听见卢植、荀彧等人之言,刘辩神色淡然的摆了摆手,将几人后续的话制止住后,双目绽放着道道的精芒向袁逢看去。沉声的说道:“袁大人。朕是不是可以将你刚才那一番言辞理解成威胁与朕呢?还请袁大人直言相告!”
“陛下误会老臣了,老臣今日前来,是为了赢得陛下的谅解,如果可能的话,更希望能够和陛下达成共识,毕竟现在的朝廷状况,并不是陛下想象的那么简单的!”袁逢并没有理会刘辩的神情变化,淡然的说道。
“和朕达成共识?”
刘辩轻笑了数声,感觉是那么的可笑,袁逢身为他汉家王朝的臣子,现在却用这般的语气和他说话,虽然东汉时候的士子大夫铁骨铮铮、而皇家帝王也非常的礼敬朝中三公,但袁逢今日所言,却已经是赤祼祼的威胁了。而由此,刘辩心中却也不禁浮上一抹的悲哀之色。看来大汉皇朝的确是有些没落了,就是袁逢这般的臣子也敢来威胁与他,亦或者是,袁逢也想掌控住他吗?
想及至此,刘辩的心头瞬间涌上一股滔天的杀机:“这些门阀士族也太过放肆了一些,看来以后有机会,是该清剿一番了!”
“不错,老臣今日前来,就是为了与陛下达成共识而来!”袁逢感受到刘辩气息之中的变化,但还是神色坚定无比的肯定道。
“好……好好!真不愧是先皇留给朕的老臣,如此为朕着想!实在难能可贵啊!司空大人还是直接说出你今天前来的目的吧,如此彼此试探下去,恐怕也很难达成司空大人的来意了!”强自挂起一抹笑容,刘辩冷声的说道。
“既然陛下如此直言,那么老臣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袁逢平淡的看了刘辩一眼,起身走到刘辩身前,含笑向刘辩拜了下去,沉声的说道:“老臣请求陛下收回早朝之上的圣谕!”
“果然如此,推诿了数次,还是为了你袁式一族的利益而来,袁逢啊袁逢,你枉为我大汉臣子,数代先皇的对你袁式一族的宠幸,到了现在却喂养出了一条白眼狼!”双目一凝,刘辩心中暗自冷笑。
不过,虽然刘辩心中如此思量,但在内心之中,却也很早以前就已经做好了与袁式一族翻脸的准备,袁家虽然是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但袁家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代生下两个野心勃勃之徒,暂且不说袁绍最后的放肆,就淡淡说及袁术,这这生性愚蠢、但却极富野心之人,是他首先在天下之中背弃汉朝大义,率先登基为帝。虽然最后袁术落得个悲惨之极的下场,但那场华丽的闹剧,却也将大汉最后所剩下的威严践踏的干干净净。
“司空大人不觉得你找错了对象吗?早朝之上的圣旨是皇祖母亲自颁发,与朕何干?更为重要的是,皇祖母身为朕之长辈,朕也对此无能为力!”淡淡的冷哼了一声,刘辩继而补充道:“而且朕没有记错的话,在朝堂之上,袁司空也是最皇祖母的提议表示赞同的吧,难道刚刚时过不久,袁司空就反悔了。而袁司空不敢自己去冒犯与皇祖母,却让朕来当这拖枪之人?”
“不错,在朝堂之上老臣是曾经对皇太后的提议没有提出意见,但也只是说全凭陛下主张,但令老臣没有想到的是,陛下却亲手促成了此事。而陛下刚才之言却也有些错误,在今日朝堂之上,只要是明眼的大臣都看出了状况,明明陛下已经掌控住了朝堂之中的主动权,但陛下最后拱手想让离去,如果不是因为如此,恐怕太后也不会能够获得如此良计吧!”袁逢看了眼刘辩,神色平淡的说道。
“袁司空,收回圣谕是不可能的了,为了朝廷的稳定,朕也不可能此时收回圣旨。”
刘辩知道,此时他必须的强硬起来了,如果在不强硬的回绝与袁逢的话,恐怕这老狐狸还不定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呢。更为重要的是,刘辩绝对不能容许任何人挑战他的威严,哪怕是此时面对着众多的虎狼之徒,刘辩也要拿出一份帝王的威仪出来,只有如此,他才能够有机会渐渐的掌控朝中权势,不会被那些野心之人将他当成傀儡一般的对待。
“陛下难道就不在考虑一二了吗?”袁逢晦暗的双眼骤然爆射出一道精芒,沉声的问道。
“不需要多做考虑了,朕今日乏了,如果司空大人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退去了!”刘辩神色冷冽的摆了摆手,语含冷意的说道。
眼见刘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自己的提议,袁逢却也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满之色,淡淡的轻笑了一声之后,袁逢对着刘辩施了一礼后,含笑说道:“如此,那么老臣就不打扰陛下了。老臣告退!”
“不送!”阴冷的闷哼了一声,刘辩神色冷冽的说道。
袁逢神色平淡的看了眼刘辩,并没有去理会刘辩那明显的愤怒。嘿嘿的淡笑了几声之后,就缓慢的离开了寝宫。
“陛下,今日这袁逢前来,恐怕令有深意啊!”袁逢刚刚离去,荀攸就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沉声说道。
“文若,你怎么看待袁逢这个老狐狸今天的来意?”刘辩赞同的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去回复荀攸的话,而是转身向荀彧问道。
“陛下,如果微臣没有料错的话,今日这袁逢前来,并不是为了威胁与陛下,最大的可能,反而是要向陛下表面,他袁式一族并不是和大将军铁板一块。亦或者是,这袁逢想要让陛下对他有所轻视!”稍微的思量了片刻之后,荀彧紧促着双眉说道。
“文若的意思是,这老狐狸是来示弱的?”刘辩有些难以置信,凝声的问道。
“这是最大的可能,虽然现在陛下你刚刚登基,手中掌握的权势还十分的弱小,但陛下你毕竟占据着朝廷大义,这还不是一个小小的袁式一族可以随便去碰触的!”荀彧赞同的点了点头,沉声的说道。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这老狐狸今日前来的目的,却就值得深思了!”刘辩了然的一笑,稍作沉吟之后,又凝声问道:“可是,让朕疑惑的是,这袁逢既然有如此目的,为什么不直接明说,却要绕开如此大的圈子,还要冒着得罪与朕的危险,这未免却也太不智了一些吧!”
“陛下,难道你不认为这正是袁大人的聪明之处嘛?”荀彧淡笑着摇了摇头,面带深意的向刘辩看去。
听到荀彧的话,刘辩陷入了沉思之中,许久之后,只见刘辩抚掌而笑,说道:“文若之言不错,这正是袁逢的聪明之处!真没有想到,这老狐狸为了向朕传达一个意思,居然要费如此大的周章,真是让朕无语啊!”
“陛下,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坏处,从今日可以看出,袁逢大人已经将陛下当成了同等级的人物对待。”荀彧端起席位之上的酒尊,淡淡的抿了一口后,含笑说道。
“这或许算是一个意外之喜吧!”刘辩含笑点头,满是赞同之色。
看着刘辩与荀彧两人那兴奋的神情,荀攸在沉思片刻之后,也在一旁含笑点头,满脸的赞同之色。至于容姐和卢植两人,此时却相继傻楞在了那里。
“陛下。你们在说什么,可否相告与我等?”淡淡的苦笑了一声,卢植禁不住的问道。
听见卢植之言,刘辩继而向寝宫之内的人看去,见荀彧、荀攸两人含笑不语,而卢植与容姐却满脸的疑惑与焦急之色之时,刘辩也忍不住有些感叹起来。
“文若,还是你给太傅解释一下吧!”刘辩无奈的苦笑了片刻之后,看向荀彧说道。
荀彧看了刘辩一眼,转身向卢植淡然的点了点头之后,才沉声的说道:“太傅大人,其实陛下的意思是,这袁逢今日前来,是向陛下示弱的!”
“示弱?”卢植一愣,随即满脸疑惑不解的说道:“可是以刚才的情形来看,袁逢一直是咄咄逼人,那里有一丝示弱的意思呢?”
荀彧听见卢植的话,含笑摇了摇头:“太傅大人太过低估袁司空了。其实,今日袁逢有如此怪异的表现,却就已经是在向陛下示弱了,只不过是袁逢此时还没有下定决心要诚服与陛下,所以表现的有些隐晦罢了!”
“这老夫就不清楚了,文若。可否说的明白一些?”卢植嘴角抽动着,苦笑说道。
“太傅大人,只是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如果深入一些,也能够想清楚的!”荀彧看出了卢植的无奈,含笑解释了一句之后,沉声的说道:“太傅大人你可以试想一下,如果你是袁逢,在现在朝廷势力划分并不明显的情况下,你可会非常明了的向陛下投诚?”
听及荀彧之言,卢植沉默了片刻之后,缓慢摇头说道:“不会,现在朝廷局势不清,如果我是袁司空,即使不会去浑水摸鱼,但也绝对会持有手中权势,待价而沽!”
“不错,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有袁司空今日一行!”荀彧赞同的点了点头,含笑起身,走到寝宫的中央之处,神情潇洒了一展两臂那宽大的衣袖:“正因为现在朝廷局势不明,而袁逢又领教了陛下的文韬武略,所以才会前来此地,行那咄咄逼人之事,而为的,就是要向陛下表面,他袁式一族,并不是和大将军是铁板一块!”
“文若。虽然听你之言,这袁逢前来此地确实另有目的,但却也并不能表示他与大将军之间有间隙啊!”容姐神情苦恼的摇了摇头,还是满是疑惑的问道。
“袁司空确实没有直言!”刘辩见容姐发问,也就含笑解释道:“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另有含义,容姐,你可以细想一下,袁逢今日是下了早朝就前来此地,并没有和大将军有所商量,而来到此地之后,神情举动又非常道的反常,他为了什么呢?”
“陛下,你的意思是?”伸手将额间的碎发挽去,容姐凝声问道。
“朕的意思是,袁司空今日前来,是有意相瞒与大将军。而这,就正是说明了袁式一族与大将军之间有所间隙,虽然这间隙还太过微小,但却也足够朕利用了!”刘辩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说道。
“陛下所言不错,今日袁逢亲自前来,不仅是要向陛下隐晦的表达了他袁式一族与大将军之间的间隙,更为重要的,却是这袁逢在向陛下表达一个信号!如果以后朝廷的局势向着陛下所发展的话,他袁逢会引领着朝中势力在恰当的时候向陛下投诚!”荀彧抚掌而笑,满是兴奋的说道。
“居然会有这种事情?那么我怎么没有听出来呢?”低呼一声,容姐满是不信的说道。
看着容姐那傻楞的样子,刘辩不仅微微的摇了摇头,这容姐虽然对他忠心无比,更是有着一定的管理才能,深通为人处世之道,但有一点却是这容姐非常欠缺的,那就是深入的剖析一件事情的本源,而这……,却也正恰恰是一个帅才所必须拥有的。
“这点其实并不用袁逢直言的。他今日独自前来,就已经向朕表达了这层含义了!只是,这个恰当的时机,却也太难了一些!”刘辩脸色稍微的有所缓和,低声的向容姐解释道。
“是啊,按照袁逢大人的心性,如果不是陛下在朝廷之中占据非常明显的上风的话,恐怕他是不会向陛下投诚的!”荀彧耸了耸肩帮,很是无奈的叹息道:“袁式一族毕竟在朝廷之中有着非常庞大的势力,如此行为,却还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袁司空这次怕是要失算了啊!”刘辩放下手中酒尊,面带沉色的说道:“现在他不放下所有的一切真心的诚服与朕,那么等到朕布置完一切,却也是到他袁绍一族开始没落之时!”
听见刘辩这番话,荀彧与荀攸几人对视了一眼,相继陷入了沉默之中,确实,如果是一般的皇上,面临朝中最大的势力投诚,都会有所欣喜,但刘辩却并不在这一般的皇上之列。
面对现今这惨败不堪的大汉朝廷,刘辩早就已经深深的失望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话,刘辩甚至想到过改朝换代,打破现在朝廷的困局,重新建立一个强大、自强的王朝。
但刘辩的身份却并不能容许与他如此作为,身为当朝皇上,不管是面临多大的困境,刘辩只得咬牙坚持下去。如果他真的放弃了,亡国之君的命运是多么的悲惨,这刘辩还是有所了解的。刘禅那一句,“此间乐,不思蜀!”。让多少读到三国的人物黯然神伤,刘辩是万万不会容许这样的悲剧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
而正因为如此,刘辩才在荀彧刚刚投身到他旗下之时,就与荀彧设下了那谋算天下万万人的毒计。虽然这种计策实施下去,必然会丧生无数的无辜之人,但刘辩却也从中看到了一丝挽救大汉皇朝的契机。
引外贼而灭内祸。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让刘辩费尽心机的安排了数年之久,当然,这样劳心劳累的安排,刘辩还是觉得值得的,如果这项谋算天下众生的计划可以顺利实施的话,不仅可以尽扫朝中的奸佞小人,还能够将隐藏在大汉朝廷之中所有的危机彻底的暴露出来,只有如此,刘辩才能够彻底的看清朝廷之中的危机,从而从容的去处理朝廷之中的所有危机,并在艰难险阻之中,寻求到一线重振大汉皇权的机会。
第一百三十六章
而就在刘辩费尽心机的谋算数载,终于看到了一线可以获胜的良计之时,袁逢这个当朝第一老狐狸却恰在此时对刘辩发难了。虽然在袁逢那隐藏起来的深意之中,更多的是想获得刘辩的谅解,但袁逢那隐藏极深的险恶用心,刘辩那里有不会有所了解,无非是为了他袁式一族的利益罢了,面对这般心存二意之臣,刘辩虽然可以含笑推诿,但最终,刘辩却只会狠下辣手。
在刘辩内心的打算之中,引外贼而灭内祸之后,将要还整个大汉朝廷一个新的面孔,在那时,他就要将逐步的将朝廷之中心怀叵测之人挨个铲除,而袁逢所代表的袁式一族,却正好是刘辩狠下杀手的第一人选。
“可惜了……!袁逢啊袁逢。你的老谋深算用错了地方,也更用错了人!”淡淡的冷笑了一声,刘辩扶膝而起,缓步走到寝宫门侧,面带期待之色的低声自语道:“一切都已经布置完全了,却也该好戏登场的时候了!真的有些期待呢!”
喧嚣的早朝刚刚结束,董太后就迫不及待的将在朝堂之上获取的圣旨颁发了下去。而伴随着圣旨传达遍整个洛阳城,京畿三辅之地彻底的沸腾了起来。无数的朝中大臣忙忙碌碌的开始了拜访的征程。
而与此同时,何太后所居住的熙宁宫之中,大将军何进正神色恼怒的端坐在席位之上。看他那紧促的双眉,不时散发着阵阵冷意的双眸,无时不刻不再揭示着他心中的愤怒。
“太后。你董太后也太过放肆了一些。她也不想想她的身份,一届藩妃,虽然借助先皇大义,窃取得当朝太后高贵身份,但社稷权柄,岂是她可以窥窃的?”双眉一挑,虎目圆睁,何进满是杀气的冷生说道:“太后娘娘,不管如何,这次的事情,我们必须要开始行动了!如果在不制止住这老太婆的放肆行为的话,恐怕不久的将来,整个朝廷都会被这老太婆所搅乱。而我们……!”
“大将军……!”何皇后抬手打断何进的话,伸出芊芊玉指,抬手自檀木香案之上拿起一块松子玫瑰花糕,神情优雅的放入到樱桃秀嘴之中,细细的咀嚼片刻之后说道:“不论如何,董太后也是先皇之母,在朝廷之中有着显赫的身份,大将军今日之言,却是有些失言了!”
何进听了何太后的话,眉头不由的微微蹙起。张了张口,却并没有说出什么来。
“呵呵……!”淡笑了一声,何太后扶膝而起,迈动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何进身前,含笑说道:“大将军,出了这熙宁宫之外,还希望你不要将今日之言随意乱说,毕竟我们的出身也并不算太好,相较与董太后而言,我们的出身甚至都上不得台面,如果董太后的身份可以随意侮辱职责的话,那么你我两人岂不是要落人口舌?”
“是我失言了!只是……!”何进有些恍悟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随即焦急的追问道。
“大将军,本宫也听出了你的意思,无非是董太后染指朝政皇权,会有损与你的利益罢了!”何太后面带正色的打断何进的话,思考片刻之后,沉声说道。
“不错,我的意思正是如此,虽然现在借助皇上登基,我们何氏一族在朝廷之中的权势有所膨胀,但归根到底,相较与袁式等传承数十年的门阀贵族来说,我们何氏一族底蕴还是太过单薄,如今你我尚能掌控朝中权势还可以,一旦我们出现个意外的话,那么我父亲费尽心机,将太后送进皇宫,借以发展我们何氏一族的目的也就不能实现了!”何进面带不逾之色,很是担忧的说道。
听及何进之言,何皇后的神情出现了片刻的恍惚。只见其神情稍微的有些惭愧之色,但这丝极淡的惭愧之色只是出现了片刻之后,就瞬间被一股刚毅。坚定所代替。
“对不起,大哥!虽然我心中也有家族,也想着为家族的未来着想,但相较与家族而言,皇儿对与我而且则更是重要一些。大哥……,你手中掌控的权势太过庞大了一些,已经严重的阻碍了皇儿接掌朝廷权势的道路,为了皇儿能够顺利的掌控朝政,成为一个名正言顺的皇者,我只得忍痛放弃家族的利益了。虽然这样会使得父亲与大哥你的理想落空,但我也没有任何的选择了!”心中对何进道歉了一句,何太后才面带沉色的说道:“大将军,其实你今日之言虽然不错,但目标却也选择错了!”
“选择错了?”何进一愣,面带困惑的思考了片刻之后,额头之上不只不觉间已经浮上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太后的意思是,这件事情里面,还有张让、赵忠几人的身影!是十常侍在背后支持董太后如此作为的?”
“不错!正是张让、赵忠几人,大将军可以细细思量一下,虽然董太后身为先皇之母,在大汉皇朝之中身份尊贵无比,但她手中并没有掌控多少实权,而如果她背后没有人支持的话,她又怎么会有胆量行着险恶之事?”银牙暗咬,何太后心中暗自骂道:“张让、赵忠这些阉党确实不可相信。本宫费尽心机将你们从大将军与朝中众臣面前庇护下来,可是时过不久,你们却又在背后来捅本宫一刀,呵呵……,你们居然还想借助董太后那个老太婆的手,染指与朝中皇权,继续阻挠与我儿掌控皇权的道路,少不得今日要将你们这些不识时务之人尽数除去了!”
“果然又是这些奸佞小人!”恨恨的怒骂了一声,何进面带愠色的向何太后看了一眼,很是不满的说道:“太后,如果当日不是你相保与张让、赵忠等人,又岂会有今日这般祸事。真是养虎为患啊!”
“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何况……,张让、赵忠几人也是先皇老臣,尽心服侍先皇数十年,如果在先皇刚刚驾崩之时,就将张让、赵忠等十常侍彻底铲除的话,难免会引来朝中先皇老臣的不满。如此,却是对辩儿登基为帝,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可怕影响的!”微有些悔恨的摇了摇头,何太后苦笑着说道。
“那太后可有良计,如果不趁现在董重立足未稳之时将之铲除的话,一旦等的董重掌控住朝中军权,那么再想铲除他们就太过艰难了一些了!”恨恨的叹息了一声,何进稍微有些恼怒的说道。
“此事本宫也并没有什么良计,毕竟从身份而言,董太后还是要尊贵与我,如今之计,唯有大将军会同朝中三公与诸般元老臣工,共同商议出一份可以行事的计划来,只有如此,却才可以让张让。赵忠的阴险计谋落空!”
“也只得如此了!”何进稍显失落的闷哼了一声,随即暗自恼怒道:“其实这也怪皇上,我听早朝归来的朝臣所言,如果皇上不在最后时刻独自离去的话,即使董太后再过放肆,却也不可能让他奸计得逞的。难道……”
“大将军不要暗自猜测!”
何太后一惊,她可是深入的思量过刘辩的计策的,也很是清楚,刘辩会有今日早朝的行为,就是为了要在朝中扶植一股势力与何进抗衡,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刻意的制造何进与十常侍之间的间隙,给刘辩制造行动的时间。
至于对刘辩那深沉的心机,狠辣绝毒的计谋,何太后一无所知,但虽然如此,何太后也稍微的能够在一些细枝末节之处看出一些痕迹来,如果的何太后没有猜测错误的话,现在的刘辩正在谋划这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而如果这件事情可以成功的话,刘辩也就有很大的可能完全的掌控朝中政权。
相对于何进而言,何太后还是更为的疼爱与刘辩,所以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何太后是绝对不会容许、也绝对不会引导何进去误会刘辩的。
“大将军!不论如何,董太后都是先皇之母,当今天子的皇祖母,即使皇上再过不满与董太后染指朝政,却也不好在先皇刚刚驾崩之时反驳与董太后的。毕竟我大汉皇朝讲究礼仪、孝义!如果皇上在朝堂之上惹得董太后不满的话,难免会引起朝臣的肆意评判。这对于皇儿的大业也非常的不利。这一点……,本宫还希望大将军能够理解!”何太后阻止住何进的胡乱猜想之后,连忙焦急的说道。
“恩……!这点我倒是有所清楚,陛下是个仁义之君。心胸开阔,有容人之量。有这些品德,却也能够成为一朝圣皇,只是陛下的性情也是太过软弱了一些,如果今日他不制止住董太后染指朝政的话,恐怕从今以后,却是要让人觉得他太好欺负了一些!”何进赞同的点了点头,面上的愠色却也渐渐散去,反而有些担忧的说道。
听及何进之言,何太后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在短短的一瞬间,刘辩近几年所暗中作出的一些事情就如电光掠影一般的在何太后脑海之中闪现而过,这其中有刘辩暗中招募手下那成熟老辣,有为了树立自己权势而狠下杀手的果断无情,更有刘辩那谋算天下之时深沉心机。而这……,让即使是久在深宫险恶之地何太后都有些暗自心惊,一股透骨的寒意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笼罩在了何太后的全身。
“或许是吧,如果有机会,本宫会劝劝皇上的!”嘴角不自觉的抽动着,何太后强自挂起一丝僵硬的笑容,语气怪异的说道。
“有娘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既然现在已经商量好了,那么我就先回去了。”何进并没有发现何太后的神情的怪异之色,畅笑了一声,何进面带满意之色的说道。
“恩……,大将军请回吧。毕竟召集三公与诸位朝臣商议,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本宫就不再相留与你了!”轻笑了一声,何太后起身说道。
何进起身对何太后施了一礼,满脸兴奋之色的缓步走出了熙宁宫,看他一边走一边勾起的嘴角,显然,在此时何进心中,早就已经开始幻想董太后那落魄之色了。
眼见这何进走出熙宁宫,何进含笑的面色瞬间就阴沉了起来。而看着何进渐渐远去的背影,何太后低声的自语道:“对不起,大哥……!我真的没有别的选择!”
低声自语过后,何太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之后,何太后那阴沉的面色才稍微的有些缓解。在沉吟了片刻之后,何太后转身对着熙宁宫内低声的说道:“皇上,出来吧!”
何太后的话音刚刚落罢,就见到在熙宁宫内的暖阁后转出一个消瘦的身影,消瘦身影转出暖阁之后,就站在云床一侧,沉默了片刻之后,消瘦身影缓缓的向着何太后拜了下去:“母后,孩儿让你为难了!”
听着消瘦身影所言,正是大汉的当朝皇上,刘辩、
“皇上不用如此的,不管是为了大汉的基业,还是为了你。本宫都会如此做的。毕竟,本宫不仅是何氏子女,更为重要的是,本宫还是当朝太后,是皇上的母后啊!”何太后含笑摇了摇头,满脸的慈祥之色。
“母后……!”低声的轻呼了一声,刘辩疾步走到何太后身侧,面带愧疚之色的说道:“母后。虽然母后你说的比较平淡,但在朕与家族两方面的作出一个痛苦的抉择,这份痛苦必然非常的难受。”
“都会过去的,皇上就不要为哀家担心了!”何太后听及刘辩之言,眼中闪现过一抹复杂的神情,其中有微微的痛楚,但更多的却是欣慰之色。
“好了……!皇上,你要求母后做的,母后都已经帮你办成了,不知道现在,皇上你是不是可以把你后续的计划透漏给母后了呢?”强自压下心中翻滚的感情冲动,何太后缓步走到刘辩身前,伸出晶莹如玉一般的手想去抚摸刘辩的头,可是在伸出之时,何太后却还是停顿了一下,随即面带复杂之色的收回了玉手,含笑说道。
“母后……!”感受着何太后收回手掌之时的失落,刘辩低声的轻呼了一声,随即面带惭愧之色的说道:“母后,请恕孩儿不能相告,现在朕还没有将一切所需的事宜布置完全呢!”
“不能相告就算。皇上此时确实也长大了,有一些自己的事情也是应该的!”含笑回应了一声,何太后的神情有些许的失落之色。
“母后,朕不管是否长大成|人,是何种身份,但却永远都是母后你的孩儿啊!”刘辩上前一步,亲自搀扶着何太后,动情的说道:“而且……,此事确实是朕没有布置周全,一旦等朕布置完成了,朕一定第一个相告与母后知晓的!”
“恩……,皇上自己做决定就可以。如果有什么需要母后去做的,皇上可以来熙宁宫找本宫。好了,母后乏了,皇上还是先会嘉德殿吧!”何太后含笑点头,面带疲倦之色的说道。
看着何太后那疲倦的神情,刘辩又那里不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逼迫与何太后作出痛苦抉择而产生的后果呢?而刘辩此时在心痛、惭愧之余,却已经暗自下定决心,不管如何,也要庇护住何太后的安全。为了这个目的,刘辩值得暂且放心心中的惭愧、强自咬牙下定决心。
“母后,那孩儿先告退了,以后有机会,孩儿在来探望与你!”神色坚定的闷哼了一声,刘辩低声的说道。
“回吧!回吧……!”何太后淡淡的挥了挥手,在一老年宫女的搀扶之下,缓慢的向熙宁宫内走去。
“是……!孩儿告退!”低声的回了一句,刘辩缓慢的向外走去。
而也就在刘辩即将走到熙宁宫的宫门之时,却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极为疲倦的声音,声音之中带有淡淡的恳求之色:“皇上……,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给何氏一族留下一丝火种。无论如何,你身上还是带着何氏一族一半的血脉啊!”
骤然听及到何太后如此憔悴的声音,感受着何太后那强自遮掩的痛苦,刘辩的身体不仅微微的一晃。而就在片刻之后,刘辩心中那激荡的心情也在一次的恢复了平淡。不过,此时他的心中,却也暗中决定,为了何太后对他的疼爱、无论如何,他刘辩却也要保得何氏一族一丝血脉,而今日何太后这临走之时的一番言语,却也让刘辩最终艰难的将何苗庇护了下来,最后何氏一族终于在未来那强大的大汉王朝之中,缓慢成长,最终成为一个显赫的门阀势力。
“母后请放心。孩儿晓得的!”嘴角悄然勾起一丝苦笑,刘辩回头沉声的说道。
“好了!有皇上这一番话,本宫也就放心了!回吧……,回吧……!”
刘辩的话音刚落,刘辩就远远的听及到在熙宁宫的深处传来一阵长缓的叹息之声,而在这叹息之中,刘辩不仅听到了何太后对他的疼爱,更听到了对何氏一族的愧疚。或许……,在何太后看来,今日能够听到刘辩的保证,为何氏一族在未来留的一丝的血脉,也可以减缓一些她对何氏一族的愧疚之情吧。
“母后……,你对孩儿的疼爱之情。刘辩会永记在心!请放心吧!无论如何,我刘辩既然答应与你,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会做到的!”暗暗的叹息了一声,刘辩也不再做丝毫的犹豫,神情一正,龙行虎步的走出了熙宁宫。
刚刚走出熙宁宫,刘辩就见到了正在含笑等待与他的荀彧、荀攸两人。而见到刘辩走出熙宁宫,荀彧。荀攸两人含笑对视了一眼,随即缓步走到刘辩身前,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陛下今日前来熙宁宫,想来已经达成目的了吧!“
平淡的看了荀彧、荀攸两人一眼,刘辩的眼中不禁闪现过一抹何太后那痛苦的神情,所以,刘辩却也并没有直接回应荀彧两人的询问,而是面带沉色的说道:“文若、公达,我们边走边聊吧!”
刘辩说罢,也就不再去理会荀彧两人,举步上前,径直向外走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而眼见刘辩离去,荀彧、荀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疑惑与淡淡的担忧之色。
“走吧……!陛下如果想说的话,会告诉我们的!”荀彧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的对荀攸说道。
“哎……!只好如此了。不过陛下这般的失落,却非常的少见,就是不知道刚刚在熙宁宫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将陛下打击成这样!”荀攸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边跟随着荀彧向着刘辩追了过去。
穿过重重的宫殿,刘辩几人的脚步已经来到了嘉德殿门外,刚刚落足在嘉德殿门口,刘辩的神情却瞬间显得有些怪异起来。
“文若、公达。今天我们还是去偏殿吧,在偏殿之中生活了十数年,骤然之间搬离至此,还真是有些怀念呢!”淡淡的叹息了一声,刘辩苦笑着说道。
“陛下……!”荀彧低声的轻呼了一声,随即在沉思了片刻之后,就低声的说道:“既然陛下想念偏殿了,那么臣下两人就陪同陛下回去,说来我二人也在偏殿之中居住了数年之久,骤然搬离出来,却也有些不适呢!”
听及到荀彧之言,刘辩含笑点了点头,就转身向偏殿而去。
说来,刘辩自小成长在皇宫之外,寄居在史道人之处,虽然也因为如此,而使得他失宠与董太后,但在刘辩的幼年之间,却也过的非常的逍遥自在,而在刘辩成长起来之后,灵帝就下诏将刘辩召回皇宫,从此一直居住在偏殿。这一住就是十余年。对于偏殿,刘辩还是有着一些的怀念的,也正因为如此,虽然刘辩登基为帝之后,已经搬离到了嘉德殿居住,但还是命人时常会偏殿之中打扫。而容姐……,更是时常回偏殿之中歇息一二。这却也说明了刘辩有着怀旧的情分吧。
虽然刘辩身为皇者帝王,不应该将自己的感情表现的如此明显,但也正因为如此,使得荀彧。荀攸几个跟随刘辩已经的老臣更加的欣慰,也对刘辩更加的尽心尽力起来。
刘辩在登基为帝之后,却依然不曾忘记那久居的宫殿,那么对荀彧、荀攸几个跟随他许久的臣子,刘辩的对待也就更加的真诚起来。
不过,却也不能不说刘辩的隐忍,直到此时,刘辩也因为不想太过明显的在朝廷之中发展势力,而引起何进与张让等人的不满与忌惮,一直一来,荀彧、荀攸两人还只是普通的侍读身份。并没有担任任何权势官职,这里面,虽然有刘辩对何进等人的忌惮存在,但也有着想时刻询问与两人计划的心里存在。
而荀彧、荀攸两人却也是聪慧之人,即使刘辩登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以前跟随与刘辩的邵平、张幺儿几人都获得了刘辩的封赏,进而掌控了非常重要的权柄,但荀彧。荀攸两人却也并没有一丝的不满。
“既然如此,那么朕命容姐准备一些酒菜,我等几人在偏殿之中畅饮一番如何?”刘辩含笑点头,神情在这一瞬间,满脸的回味之色:“说来,文若、公达我等几人却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聚集在一起品酒谈论天下英雄了!现在想来,还真是让朕很是回味呢!”
听及到刘辩之言,荀彧两人却也陷入了回忆之中,片刻之后,荀彧、荀攸两人面带微笑的向刘辩施礼答道:“陛下有命,岂敢请辞?”
“好好……好!”连续的说出数声好字,刘辩开怀大笑了起来,借助着畅笑,刘辩却也将自熙宁宫出来之后一直压抑在心头的沉重挥散去了一些:“如此,朕却有些迫不及待了!”
含笑说了一句,刘辩招来嘉德殿外的一个小太监,低声的吩咐了数句,在将小太监打发离去之后,刘辩含笑说道:“文若、公达,我们暂且过去吧,想来用不了多久,太傅与容姐两人也会前往偏殿与我等会和的!”
“是,陛下!”荀彧两人沉声的答应了一声,但心中却有一丝的沉重闪过,虽然刘辩是借助回偏殿回味往事为由,但刘辩今日却将卢植与容姐这几个刘辩早期的核心之人尽数找来,不能不让两人深思。
穿过重重的宫殿,刘辩与荀彧几人轻车熟路的赶回到偏殿。看着那无数日居住,已经熟悉成自然的偏殿,刘辩心中却暗自叹息了一声:“虽然在这偏殿之中,我度过了最为艰难的一段时光,但却也有着让人回味无穷的往事啊,就是不知道,从今日之后,可还有机会在来此地?”
摇头甩去心中的伤感,刘辩神情沉重的穿过偏殿,沿途之中,刘辩数次停下打量偏殿之中的风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短短的一段路程,却在刘辩那禁不住的回忆之中,花费了将军半个时辰的时间。
而在这期间,卢植与容姐两人也相继来到了偏殿,两人虽然此时很是疑惑刘辩为什么会突然将几人叫到此地,却也各色神情沉重的深思着,没有去打扰刘辩的意思。
“往事成追忆,今昔成枉然啊!”低声的叹息了一声,刘辩收回心头之上的回忆,转身向荀彧几人看去,见卢植与容姐两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此地,却也让刘辩稍微的有些愣神。
“太傅,容姐。你们两人什么时候也赶来了!”面对着几人,刘辩心中闪过一抹的激动之色,就是眼前这几人,在他刘辩最为艰难,最为单薄的时候,一直跟随支持与他,如果没有这荀彧。卢植几人的支持,恐怕刘辩即使心中有着滔天的抱负,却也很难成就大业,更何况直到此时,算计天下各路英雄豪杰了。
所以,刘辩在心中,却还是对几人的有着一些感激的,也正因为如此,刘辩对荀彧、荀攸几人也信赖非常。虽然刘辩已经登基为帝,一纸诏书就可以召集天下各路英杰,但对于荀彧几人,刘辩却一直抱有着另类的眼光去对待。
严格的说来,此时此地的几人,却也包含了刘辩在大汉朝廷之中的所有至亲之人,卢植。虽然并没有教导与刘辩多少学识,但刘辩一直以帝师之礼去相待,而荀彧、荀攸两人,在刘辩一无所有之事投效与他,一路一来,不管经历了多少的艰难险阻,一直陪伴在刘辩身侧,给了刘辩最为厚重的支持,所以,刘辩一直以帝友的身份对待两人,至于容姐。却是寄托了刘辩最后柔情之人。
“陛下,老夫与容儿姑娘很早以前就已经来了,只是见陛下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忍打扰,所以陛下才没有发现罢了!”伸手轻捻着额下的胡须,卢植含笑说道。
“原来如此,既然已经都来了,那么也就别在此地待着了!”点头轻应了一声,刘辩向容姐看去,缓声说道:“容姐,你先去凉亭之中看一下,朕吩咐太监准备的酒菜可准备好了,如果没有来的话,你去催一下。朕却有些事情要去太傅与文若、公达商谈!”
眼见刘辩今日如此的高兴,容姐的俏颜也不仅浮上一层极淡的红霞,而听到刘辩如此的吩咐,容姐也没有多做犹豫,含笑向刘辩点头答应了一声之后,就疾步的走进了偏殿之中。
“陛下,可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居然要将我等几人招来此地?”眼见刘辩将容姐打发离去,卢植在也忍耐不住心中的疑惑,迫不及待的就向刘辩询问了起来。
“文若,还是你来向太傅简单的叙述一下今日的事情吧!”刘辩面带沉色的点了点头,轻声的说道。
“是,陛下!”恭敬的回了刘辩一礼,荀彧转身向卢植说道:“太傅大人,可还记得前几日早朝之事?”
“怎么会不记得,就在前几日早朝之时,董太后越过陛下,发布了一系列的诏书,正因为如此,这几日洛阳之地已经闹翻了,无数的朝中元老臣工各自奔波,一股恐慌已经在洛阳悄然笼罩了!”
“居然会有如此之事?”刘辩一惊,眉头悄然的皱了起来。
“不错,陛下!老臣并没有一丝夸大之言。因为大将军率军进皇宫铲除蹇硕、消弱十常侍权势之事,有为数众多的朝中官员参与,而现在十常侍从新执掌朝中权势,为数不少的官员担心十常侍会在事后报复,所以,就这短短几日,已经有不少的朝中官员向尚书省递交辞呈了!”黯然的摇了摇头,虽然卢植很是清楚刘辩如此作为的用心,但还是对此时大汉朝廷的现状有所担忧。
“此时朕居然不知道!”刘辩恼怒的闷哼了一声,随即恨恨的说道:“如此说来,又是大将军与袁逢老贼所为了。不过……,这么说来,大将军今日前往熙宁宫寻找母后议事,却也有理由可循了!”
“大将军去过太后娘娘的熙宁宫?”卢植很明显的一惊,疾声的询问道。
“不错!就在来到此地之前,大将军刚刚从熙宁宫离去的!”刘辩缓步走到偏殿的宫门处,满脸担忧之色的说道。
“那陛下可知晓大将军前往熙宁宫寻找太后娘娘有什么事情。如果老臣没有记错的话,大将军虽然是当朝国舅,但除非出现特别重大的事情,其余情况下,大将军是很少前往熙宁宫拜见太后娘娘的!”微微蹙起双眉,卢植神色阴沉的说道。
“大将军前往熙宁宫寻找母后之事,朕倒是知晓!”刘辩回头苦笑了一声,淡然的说道:“早在大将军刚刚进入青锁门之时,青锁门校尉就已经派人前来相告与朕了。所以……,朕比大将军提前一步赶到了母后的熙宁宫。”
“如此说来,陛下是全程听到了大将军与太后娘娘的谈话了!那么陛下可否将大将军与陛下的谈话说出来呢?”卢植悄然皱起眉头,低声的向刘辩说道。
听见卢植的询问,荀彧、荀攸两人也不仅满是好奇的向刘辩看去,两人都是在熙宁宫外等候刘辩的,也亲眼见证了刘辩伤感、失落从熙宁宫外走出的情形,所以……,两人对熙宁宫内发生的一切都非常的好奇。
只是,在刘辩走出熙宁宫后,非常少见的并没有直接对两人说出熙宁宫内的情形。而见到刘辩那失落的情绪,荀彧“、荀攸两人也并没有在询问与刘辩,而现在卢植既然代替两人向刘辩发问了。荀彧两人岂有不关注的道理。
“是的,朕听到了大将军与母后的所有谈话!”刘辩肯定的回应了卢植一句,随即沉声的说道:“大将军前往母后的熙宁宫,是为了获得母后的支持。”
稍微的沉默了片刻,刘辩才阴冷的说道:“大将军要对皇祖母和张让、赵忠等人动手了!”
“对董太后与张让、赵忠几人动手?”卢植明显的一愣,随即低声的自语道:“大将军和袁司空几人的动作还真是挺快呢。董太后刚刚将手伸入到朝政之中,大将军与袁司空就要开始反击了!”
“或许应该说是大将军与袁司空的霸道才对吧!”刘辩霍然转身,神色阴沉的补充了一句,随即沉默了少许,冷哼了一声说道:“大将军与袁司空此时恐怕已经将大汉皇朝的权势都当作他们的专属之物了。任何一个人想要Сhā手那固定的权势,都会引来他们的不满与反击。而这份反击……,恐怕是要用鲜血来渲染的吧!”
听及到刘辩的话,卢植与荀彧几人都沉默了下来,此事的关及太大,而且还涉及到大汉皇族的家事,即使卢植身为刘辩的帝师,荀彧、荀攸两人被刘辩以帝友对待,此事却也不是他们可以随便去Сhā手、谈论的。
稍微的沉默了片刻之后,卢植嘴角悄然的抽动了数下,随即沉声向刘辩问道:“陛下,那太后娘娘是如何答复的?可曾对大将军表示出支持?”
“是的,大将军获得了母后的支持!”刘辩很是失落的回应了一声,在这一刻,何太后那疲倦的神情不只不觉间在一次的涌上了刘辩的脑海之中。
“太后娘娘对大将军的提议表示支持?”卢植很是惊疑的自语了一声,满是疑惑的问道:“如果老臣没有记错的话,张让、赵忠等十常侍之所以能够在先皇驾崩之时存活下来,全靠太后娘娘的庇护,而这才没过多久,为何太后娘娘又要支持大将军与袁司空铲除十常侍呢?”
“是朕要求母后如此做的!”刘辩低声的叹息了一声,满是伤感的回应道。
对于刘辩这伤感的回答,卢植并不了解,但无论如何,此时卢植的心中却已经被疑惑所充斥,如果卢植没有记错的话,十常侍之所以能够获得何太后的庇护,一切的原由都是因为背后有着刘辩的缘故,而现在时过不久,刘辩居然又要求何太后容许大将军对十常侍动手,这不能不让卢植很是困惑。
“陛下,如果老臣没有记错的话,十常侍之所以能够获得何太后的庇护,背后也应该有着陛下的影响吧,而现在才没过多久,陛下却又要借助大将军与袁司空之手来铲除十常侍,这让老臣很是疑惑,既然陛下想要铲除十常侍,却又为什么要费如此周章,先将十常侍庇护下来,随即又要将他们铲除呢?这未免太过繁琐了一些吧!”紧紧蹙起着双眉,卢植满脸疑惑的向刘辩问道。
而听及到卢植的询问,还没等到刘辩去向卢植解释,荀彧、荀攸两人却在旁边笑了,很显然,在此时的荀彧、荀攸两人心中,已经知晓了刘辩如此作为的深意。
“太傅大人,其实你并不需要疑惑,因为……,朕需要如此!”刘辩面含笑意,回头面向这卢植,语气霸道无比的说道。
“陛下,难道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的?”卢植一愣,很是难以置信的看向刘辩,
“是的,是朕从背后在操纵一切,严格说起来,这只是文若给朕制定的所有计划的一小部分!”刘辩沉重的点了点头,满脸的兴奋之色。
而听到刘辩所说的话,荀彧与荀攸两人也含笑在旁点起头来,看两人嘴角那不自觉勾起的笑容,显然这份成就让两人很是兴奋与自豪。
“真是疯子!”
卢植浑身一颤,很是有些惊恐的看向荀彧、荀攸两人,卢植跟随刘辩已有数载,对于刘辩所执行的计划还是有着一些的了解,可以说,刘辩的一切行为所蕴含的深意,无一不是按照荀彧、荀攸两人的计划在行事,而在此刻……,卢植在稍微的感受到了荀彧为刘辩所谋划事情的一个微小的角落,就已经让卢植很是有些惊悚了。
暗中擦拭了一把冷汗,卢植略带忌惮的看向荀彧、荀攸两人,神情稍微的有些后怕,心中暗自思量,还好自己是跟随在刘辩的身后之人,如果一旦自己成为刘辩的敌人,那么必然就将会面对这两个煞神的算计,这一切……,让卢植就是想想都觉得寒颤不已。
稍微的压下心中的惊恐,卢植暗中吞了吞口水,面部强自挂起一丝难看的笑容向刘辩问道:“陛下,那你后续的计划是什么?可否告知给老臣,如果不让老臣了解一些,恐怕老臣也会受不了的!”
听及到卢植那有些发颤的言语,刘辩无奈的向荀彧、荀攸两人看去,在见到两人眼中的那抹笑意之后,刘辩却也不禁有些想要大笑的冲动。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后续的安排,如果朕没有料错的话,不久之后大将军何进就将召集朝中三公九卿与诸多元老臣工,共同商讨皇祖母擅自Сhā手朝政之事,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太傅也必然会受到大将军的邀请,如果何进真的邀请太傅的话,太傅只要不做评论,任其发展就可以了!”刘辩含笑摇头,语含深意的说道。
“不做阻止?”卢植很是疑惑的低呼了一声,抬头向刘辩看去,希望刘辩能跟他在多解释一些。
“不错,就是不去阻止,任由其发展。”刘辩确认了一句,随即语含笑意的说道:“想来,按照大将军与袁司空的性情,他们是不会让朕失望的!”
听及到刘辩如此含糊的言辞,卢植不禁沉默了下来。虽然他并不能了解刘辩的全部计划,但对于刘辩,卢植还是有着一些的自信的,可以说,卢植是亲眼见证这刘辩崛起的。
“那依照陛下的预料,大将军与袁司空等人会如何处理董太后与十常侍呢?依照老臣只见,董太后好动,而张让、赵忠等十常侍却并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动的了的吧!毕竟……,在朝廷之中,还是很有一些亲近十常侍的奸佞势利小人的!”沉默了片刻之后,卢植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朕本来也没有想过要在此时动十常侍。”神色冷冽的一展宽大衣袖,刘辩嘴角悄然勾起一丝冷笑,低声的说道:“现在还并不是铲除十常侍的最好良机。十常侍……,呵呵,朕还要留着他们有大用呢!”
顿了一顿,刘辩转身含笑看向卢植,缓声说道:“至于太傅刚才说问,大将军与袁司空这一次召集群臣议事,最大的可能,会将矛头指向皇祖母。毕竟……,皇祖母占据着大义名分,而如果没有了皇祖母的支持,恐怕铲除十常侍也会更加简单一些。以袁逢那老狐狸的心性,这点想来他还会了解的!”
“首先对董太后下手,那陛下你会如何去做?难道就眼见何进与袁逢对董太后动手吗?”卢植到底是海内大儒,虽然在朝廷这个险恶之地混迹了数十年,但面临这这般险恶之事,还是忍受不住心中那仁义之情,向刘辩询问道。
听及到卢植的询问,刘辩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可以说,卢植这个问题还是给刘辩留着一些的脸面的,毕竟董太后是刘辩的至亲,即使董太后再过不喜与他,但何进与袁逢这么明目张胆的计算与董太后,对刘辩也是一种严重的藐视。而更为重要的是,古汉之时,社会风气以诚信、仁义、孝节为主,无论如何,如果刘辩坐看何进与袁逢两人暗算与董太后,也会引起一些朝中大臣和外界士子的不满,一个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能护佑的皇者,是很容易引起他人的诟病的。
“太傅大人!你认为,就是朕要阻止与大将军与袁司空。他们就会听朕的话吗?”苦笑着摇了摇头,刘辩无奈的叹息道:
听了刘辩的言辞,卢植也不仅有些伤感,虽然刘辩有着雄心壮志,但无论如何,刘辩也是刚刚登基为帝,手中除了朝廷大义名分之外,并没有掌握多少朝中的权柄,而现在朝廷之中的权势,可以说完全的掌控在大将军何进、大司空袁逢与张让、赵忠渺渺几人之手,这些野心勃勃之人,无时不刻的在朝廷之中掣肘着刘辩。让刘辩即使有着雄心壮志,也不得不在一些关键的时刻暂时的屈服下来。
而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身为皇者,掌控天下的至高之人,却在自己的天下之中无法做到言出法随。令行禁止。还要处处忍受与他人的意志。这般的九五至尊,确实有着很多的无奈,而何进与袁逢要相害与董太后,不正是这样的一种情况嘛?
“陛下,是臣等无能,让陛下忍受这般侮辱!臣等该死……!”卢植眼中闪现过一抹悲哀,一抹痛楚。心中暗自埋怨自己的无能,毅然的跪倒在刘辩身前,声音颤抖的连连拜下。
“太傅请起!这并不怪你的。宦官与外戚专权,在我大汉王朝由来已久,自桓、灵二帝起,已经有百年之久,宦官与外戚势力在朝廷之中盘根错接,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够铲除的?而太傅大人你就只有一人,即使有这般的报销朝廷之心,却也无能为力。这点朕却还是了解的!”刘辩亲自将卢植扶起,苦笑着劝解了卢植一句。
“是老臣无能……!”卢植虽然顺从着刘辩而起身,但还是低声的说道。
看着眼前这个少有的大汉忠臣,刘辩眼中闪现过一抹的欣慰。虽然此时的大汉皇朝,如卢植这般赤胆忠心之人已经很少了,但却也还是有着一些,而这些人,在刘辩看来,就将是他以后支撑朝廷的脊梁。
“其实,有些人在重振我大汉皇朝的道路上,是注定要牺牲的,我大汉的子民如此,朝廷之中的大臣如此,而皇祖母与朕……或许也是如此吧!”黯然的轻叹了一声,刘辩缓声说道。
“陛下……!”荀彧眼见刘辩神情有些失落,低声的轻呼了一声。
“呵呵,文若,没有关系的,你不用担心与朕,对于身为皇者所要担负的责任,和这份责任所要付出的代价,朕还是很了解的。所以呢……,朕当然也不会因为如此小事而陷入低落之中!”摆手制止住荀彧接下来的话,刘辩含笑说道。
在听及到刘辩的话之后,荀彧与卢植等人相继的陷入了沉默之中。从几人那略显沉闷的神情之中,可以看出,众人都对刘辩所负担的重担深有了解。不过几人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毕竟朝中的形势太过复杂,就是他们这些人中龙凤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啊。
“好了……!暂时不去说这些,总之,如果大将军和袁司空想邀与太傅的话,太傅只要顺其自然就好了!”刘辩点了点头,随即向凉亭的方向看去,见容姐已经侍立在那里。也就含笑对卢植、荀彧几人说道:“太傅、文若、公达,容姐已经在那里准备好了,我们也别让他多等了。不如去畅饮一番?”
“陛下有命,岂敢请辞?”荀彧几人面带笑意的对着刘辩施了一礼,低声的说道。
“好……!那几位还犹豫什么?今日这里没有什么君臣,有的只是师友,我们要好好的畅饮一番!”开怀的大笑了数声,刘辩沉声的说道。
听及刘辩之言,荀彧几人也放开胸怀的大笑了起来。随即,几人就跟随着刘辩向着凉亭而去。
自然,这一次的欢聚很是开怀,刘辩与荀彧几人把酒言欢,畅谈天下豪杰。在这一次的宴会之中,刘辩与荀彧几人并没有谈及到朝中事务,几人相谈的只是友谊,诗文。这却也算是刘辩少有的一次私人聚会了。
而这一次聚会,一直延续到了深夜,而恰在此时,一个小太监跑到了偏殿之中,将大将军何进与大司空袁逢邀请卢植相聚的事情告知给了刘辩,在这一刻。喧嚣热闹的聚会才渐渐的告一段落。
“陛下,老臣要告退了!”卢植面色微红,略带醉意的向着刘辩拜下说道。
“去吧……!朕的太傅大人。记住朕今日所说的话,不要让朕失望!”身体微微的晃了晃,刘辩醉眼朦胧的说道。
“陛下请放心,老臣晓得的!”含笑答应了一声,卢植就缓慢的走出偏殿。
眼见卢植渐渐远去,刘辩的眼中悄然的闪烁而过一抹的沉色。
“终于要来了嘛!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看来也也并不太平静呢!”喃喃的自语了一声,刘辩低声的自语了一声,随即,刘辩却也不再去思考那些,继续投身到了酒壶之中。这……,或许也是刘辩最后一次放纵自己了吧。
一夜的逍遥很快就已经过去,在天还没有蒙蒙亮时,大将军何进府邸的门前就已经变得车水马龙。无数的朝中实权官员或乘着高头大马,或乘坐着四人大轿,彼此都是神情焦急无比的样子。
而在大将军府邸的深处,刚刚清晨时节,何进与袁逢、袁愧几人就已经端坐在各自的席位之上,看袁逢、袁愧几人那疲倦的神情,很显然,袁逢与袁愧两人已经与大将军何进在府邸之中商讨了一夜。
“袁司空,事情就这么定了。不过这向皇上上奏之人?袁司空可有人选?”何进揉了揉自己疼痛的额头,很是疲倦的问道。
“大将军不用忧虑,老夫心中早有定计!”袁逢拖着疲倦的神情淡笑了一声,缓声答道。
“哦……,司空大人早有定计?”何进明显的一喜,随即焦急的向卢植询问道:“不知道司空大人所选何人,速速道来!”
“向皇上进谏如此重要的事情,所选之人必须家事清白、在四海之内有着非常良好的名声,只有如此,却才可以办成此事,还不会引来朝廷之中一些顽固老臣的诟病!”袁逢面带沉色的叙述了一句,在见到何进很是赞同的点头轻应之后。才见袁逢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沉声的说道:“不知道大将军以为,袁本初此人如何?”
“袁本初?”何进一愣,稍微的沉默了片刻之后,就见到何进抚掌而笑。连连说好:“好好……好!袁本初正合适!”
眼见到何进那兴奋的神情,袁逢眼中悄然的闪过一抹的轻视之色,随即就略带欣喜的含笑点头不已。
“司空大人,你们袁式四世三公,而本初贤侄更是少年英雄,某家听闻,本初贤侄少而在四海有威名,门下食客千千万。其中更是有着不少的贤良之人。就是本将军却也羡慕不已呢。而本初贤侄有是朝中司隶校尉,身为大汉十二州一部之一,却也是此番上奏的最佳人选!”何进神情兴奋的起身,连连在厅堂之中击打这自己的额头,大有怨恨自己没有想到袁绍的悔恨。
“大将军缪赞了!本初只不过刚刚接触朝政,又岂会入的大将军的法眼!至于大将军刚才所言,本初门下食客之事,却也是市井传言而已,当不得真的!”袁逢含笑摆手,连连辩解道。
袁逢可是朝中的老狐狸,他很是清楚,虽然何进生性愚笨,在此时更是对他袁家多有依靠,但何进此人却稍有妒忌之情,如果因为这些传闻而使得袁绍遭受到何进的忌惮,那么对袁绍的仕途却也有所影响。为了袁绍计、为了袁家后世数十年前程计,袁逢都是要为袁绍辩解一番的。
“大司空太过自谦了,本初确实有贤才,如果不是本初,本将军却也不会在先皇驾崩之时打进皇宫,辅助与皇上登基为帝。更加重要的是,本初此人深有谋略,就是我也数次采纳本初之计。确实是人间贤才啊!”浑然不再意的摆了摆手,何进闷声的说道。
眼见到何进这般的神情,袁逢却也悄然的放下了心来。看何进这番言辞,确实对袁绍很是欣赏,而在现在的朝廷之中,何进掌控着大部分的权势,而袁绍如果得到了何进的赞赏,却也可以对他的前程多有助力,而这……,却也是袁逢向何进举荐袁绍的本意。
“既然大将军已经定下了此事,倒不能在过多的耽搁了!十常侍在朝中多有奸佞之辈相助,如果事情一旦走漏,那么也必然会给张让、赵忠几人策划应对的机会!”眼见何进已经表示赞同,袁逢浑浊的双目骤然爆射出一阵的冷芒,沉声的向何进催促道。
“不错!当该如此。”
赞同的点了点头,何进就要向外传唤袁绍前来,而就在之时,袁逢几人却听见厅堂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随即。一个大将军府邸的小厮就在何进与袁逢几人略带不满的神情之中走了进来。
“孽障……,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如此的慌慌张张,难道你不知道,我正在与司空、司徒大人在商谈密事么?”何进眼见小厮那慌张的神情,双目骤然一睁,一股滔天的杀意却在不知不觉就已经压向了小厮:“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理由,如若不然……,哼哼!那么你就自己去管家处领取责罚吧!”
听及到何进那满含杀意的话,小厮浑身的颤抖不已,虽然何进在外面处事愚笨的可以,但对家中家奴管理,却想来森严的可怕,动辄致死人命,却也已经是常有之事了!
“大将军,不是小人有意前来打扰,是太傅大人来拜访大将军来了!”小厮额间在不只不觉间已经挂满了冷汗,在听到何进之言后,连忙疾声的说道。
“太傅……!卢植老儿吗?”疑声的自语了一声,何进向袁逢与袁愧两人看去,在见到两人沉思片刻点头之后,就冷声的对小厮说道:“既然太傅大人亲临,还不去将太傅大人迎进来?”
“是是……!小的这就去!”小厮听见何进并没有怪罪与他,在回了一句后,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厅堂。
而眼见何进在家人面前这般嚣张的神情,袁逢眼中那么消失的轻视却在一次的浮现了出来,这一次却更加的浓重了起来。
“袁司空、不知道你可知晓,这卢植老儿前来拜访与我的原因?虽然我确实也给他下过拜贴,但那只是客套礼节而已,却不想这老儿居然会真的前来,让人疑惑啊!”小厮刚刚离去,何进就迫不及待的向袁逢询问了起来。
说来,何进此人却也是大汉皇朝的一个异数,此人生性愚笨,更兼多疑、暴燥。可以说就是普通人一个,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靠着灵帝对何皇后的宠爱,渐渐的在大汉王朝之中爬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高位。
而在何进发迹之后,一直在朝堂之上和张让、赵忠等十常侍对立的而处于下风的袁逢、袁愧找上了何进,在袁逢巧舌如簧的一番言辞之下,愚蠢至极的何进却也和袁逢一见如故,从此……,何进就成为了与张让、赵忠等十常侍针锋相对的领头羊。
不得不说,何进能够有现在的权势,有着灵帝与何皇后的放纵,有着门阀势力的支持,但也正因为如此,让何进这般愚蠢之人掌管朝政,使得大汉皇朝不仅没有中兴的一丝征兆,却在这十余年间,大有衰败之象。
“卢太傅,陛下的亲信心腹之人。如果老夫没有料错的话,太傅今日前来,必然是携带着陛下的心意而来!”轻捻着额下胡须,袁逢眼中闪烁着寒芒,低声的说道。
“代皇上而来。那袁司空,这卢植老儿可会阻拦与我等?”微微的蹙起眉头,何进略带疑惑的问道。
“不会的!”袁逢含笑摇头,见四周并没有其他的外人之后,袁逢才低声的说道:“大将军此举已经获得了太后的支持,陛下就是心中再有不愿也不会相阻拦的。更何况……!”
“更何况如何?”听见袁逢这停顿下来的话,何进眉头一挑,也不去顾及自己的身份,焦急的相问道。
“更何况,就是陛下想要阻拦与我等,大将军又以为皇上阻拦的了嘛?虽然皇上是千载难逢的明君,但他此时毕竟还是太过年幼了一些啊!”冷冷的淡笑了一声,袁逢淡然的说道。
“不错……!虽然我这个侄儿不太听从我之言,但太后娘娘的话,皇上却是非常的信服的。现在我们有太后娘娘的懿旨,就是皇上再过不愿意,皇上却也不会向阻拦与我等的!”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何进畅笑了起来。
“不过……,虽然皇上不会阻拦我等行事,但这太傅卢植前来却也透露着怪异之处,如果老夫不出所料的话,虽然卢植不会阻拦我等行事,但此时前来,却也是打探我等消息的。”话音一转,袁逢语带沉重之意的说道。
听到袁逢之言,何进浑然不在意的的摆了摆手道:“反正也要上奏天听了,现在来打探消息又有何用?既然他想打听,就让他打听好了!”
看见何进那毫不在意的神情,袁逢不知为何对何进越加的鄙视起来,暂且不说何进的出身入不得袁逢这种门阀贵族的眼,就是何进这愚蠢的性情,却也让袁逢对何进无法正视起来。
而在这时,袁逢的眼前却不自觉的浮现过了刘辩那消瘦的身影,那身影虽然单薄,却透露着一股极淡的霸气,更为重要的是刘辩那双有若星辰一般深邃的眼睛,现在却还有若浮现在袁逢的身前。
“看来!我袁式一族确实该换个东家了!”低声的自语一声,这声音,淡到了极点,就是袁逢自己也察觉不到,可是怪异的是,袁逢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神色就瞬间变得坚定无比起来。
“既然大将军已经有所定意,那么老夫也就不再多言了。老夫家中还有一些事情,也就先告辞了。”袁逢再一次的看了何进一眼,含笑起身说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袁司空要走?那好吧!不过袁司空可千万不要忘了让本初贤侄前来,我可有一阵时间没有见到本初了。却也想听听他对朝廷走向的意见!”何进一愣,但随即就恢复了过来。向袁逢说道。
“大将军请放心,老夫回到家中,立刻让本初前来!”袁逢含笑答应了一声,向着何进拱了拱手,也就闪进了内堂,从厅堂的一侧走出了大将军府邸。
而袁逢与袁愧两人刚刚离去,还没等的何进收束心情,卢植就已经面带笑意的走了进来。
“大将军,老夫来给你贺喜来了!”
卢植刚刚走进厅堂之中,就面带笑容的向何进拱手不已,一派贺喜之象。
听及到卢植的言语,何进很明显的一愣,但何进到底也是混迹在险恶官场多年的人物,只是短暂的一瞬间,就已经收起了面容之上的惊讶之色。
“太傅大人,我有什么喜事,居然值得你亲自前来贺喜?为什么我不清楚?”稍微的一愣过后,何进含笑向卢植追问道。
卢植淡然的摇了摇头,神情略带深意的看向何进,轻声的说道:“大将军即将铲除心腹大患。难道不应该贺喜一番嘛?”
卢植的话音刚落,何进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去,一双虎目之中,不时的有着寒芒连连闪烁而过。
就这样,卢植面含轻笑看着何进,而何进则神情阴冷的看着卢植,两人对视着相继陷入了沉默之中。
许久之后,卢植才展颜一笑,也不去理会何进对他那满是杀意的眼神,缓声的说道:“怎么?大将军不欢迎老夫前来?亦或者是让老夫猜对了?”
“太傅大人智略通天,这件事也瞒不住你,只是不知道太傅大人今日前来本人府邸是什么目的,总不会特意为了给我贺喜而来吧!”双目一凝,何进闷哼一声,桀桀冷笑着说道。
“那大将军你以为呢?不错……!老夫今日就是为了向大将军贺喜而来!”卢植胡须轻颤,毫不畏惧的迎向何进看来那冰冷的目光,轻声的说道。
“太傅大人真为我贺喜而来?”何进双眉紧锁,很是疑惑的看向卢植,在经过很长时间的观察后,见卢植的神情依然很是平淡之后,何进才很是谨慎的问道。
“大将军太过多疑了!”卢植很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低声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还请太傅大人明言!何某生性是多疑了一些,但却还是不清楚太傅大人有何事向何某道喜!”何进低声的冷哼了一声,缓声的说道。
看着眼前依然为对自己放松警惕的何进,卢植无奈的苦笑了起来,虽然很早以前卢植就知晓何进生性愚蠢、多疑寡断,但是却也没有想过何进还有如此固执的一面。
对于何进,其实卢植还是很平淡对待的,既没有如袁逢一般以门阀士族对何进的鄙夷、轻声,也没有献媚、讨好之人对何进的巴结。可以说,卢植一直一来都是将何进视作平等对待。或者……,应该说是卢植一直将何进当作一个普通人去对待。
而如果今日,卢植不是携带着刘辩的深切厚望,可以说,卢植是绝对不会前来拜访与何进的。就更不要去谈费劲口舌的向何进去解释自己的来意了。
“大将军,如果老夫没有料错的话,就在这几日,大将军与袁司空几位朝中重臣就该向张让、赵忠等人发难了吧!”卢植好似自语一般的说了一句,随即含笑说道:“如果这事情能够成功,那么还不值得老夫前来贺喜吗?”
听及到卢植那满含调侃的言辞,何进神情稍微的有些恍惚,在他的内心之中,对卢植前来很是疑惑不已,虽然如袁逢之言,这件事情并不能瞒别人太久,但卢植此行来的却也太过快了一些。
“此事暂且不提,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太傅大人是从那里知晓此事的?”何进没有去理会卢植的追问,而是双眉紧锁着向卢植问道。
“大将军。如果老夫没有记错的话,大将军应该去拜访过太后娘娘吧!”
卢植含笑摇头,对于何进对他的无礼很是有些不满,虽然两人的关系并不算太好,但卢植身为当朝太傅,前来拜访与他,何进却连一口茶水也并不奉上。最后无奈之下,卢植却也没有跟何进客套,不待何进相请,就径直的坐到了席位之上。嘴角勾起一丝的笑意看着何进。
“不错,就在昨日,我曾经亲自前往太后娘娘的熙宁宫去拜访。但此时我自认做的很隐秘,太傅大人又是如何知晓?”何进闷哼了一声,低声的说道。
听见何进的追问,卢植无奈的连连摇头,他将话已经说的如此明白,可何进却依然没有听懂,而在此时,卢植不仅见识到了何进的固执与多疑,却也深入的了解到了何进的愚蠢。
看着神情疑惑的何进,卢植低声的轻叹了一声,现在的大汉皇朝确实已经呈现没落之象了啊,就连何进这般愚蠢之人,此时却也能够窃取到当朝首席之位。却不能不说是强汉的一种悲哀。
而因为如此,卢植却也更加坚定了跟随刘辩在浴火重生之中拯救大汉王朝的决心。如果此后的大汉王朝还让何进这般愚蠢之人来执掌的话,恐怕不用外人来摧毁,强大的汉王朝就将在内部被人腐蚀、摧毁了吧。
“大将军,请问皇上与太后娘娘是什么关系?而老夫又与皇上是什么关系呢?”低声的叹息了一声,卢植用手轻捻着额下的几缕胡须,很是无奈的说道。
卢植的话音刚刚落罢,就见到何进很是懊恼的拍打着自己的额头。而在此时,何进那愤怒的神情却也悄然的冰解、消逝了。
“是我遗忘了。太傅大人还请见谅!”略带惭愧的苦笑了一声,何进的神情稍有疑惑的向卢植问道:“如果太傅大人是从皇上那里听闻到了消息。那么不知道皇上的意思是?”
“总算是能够入主题了!”卢植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
稍微的沉吟了片刻,卢植神情怪异的看向何进,许久之后,才声音颤抖着说道:“大将军,陛下的意思是,为了朝廷的稳定,不能太过逼迫与十常侍!”
卢植的话音刚刚落罢,就见卢植好似瞬间就苍老了数岁一般,正如刚才他为刘辩向何进传达的话一般,在这句话之中,刘辩只是设法庇护住了十常侍的安全,却刻意的无视了董太后与董重两人。
而卢植身为当朝大儒,身心之中有着自己所追求的信仰。而孝义,却也正是卢植所一直坚持的。可现在,就在现在,卢植却为了大汉王朝能够延续下去,生生的埋没了他自己的信仰。语含深意的将大汉王朝的当朝国母送上了绝境之处。
虽然这很是有些无奈,但这亲手背弃信仰之时产生的痛楚,却还是让卢植很是有些痛楚,正因为如此,所以刚刚卢植与何进说出刘辩的话是,才会声音颤抖无比。
“皇上要庇护张让、赵忠等十常侍?”何进一愣,神情很是有些不满的说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卢植含笑说道:“大将军理解错了。皇上只是为了朝廷的稳定,并没有要庇护十常侍的意思!”
“不让我等对十常侍动手,那不还是庇护吗!”冷冷的闷哼一声,何进走到席位之上,抬手拿起一尊酒尊,仰头将酒尊之中的烈酒一口喝干以后,声音骤然提高了数倍的向卢植问道“太傅大人。你可知晓皇上要庇护十常侍到什么时候,十常侍为祸朝纲、天下正义之士都想诛杀之。可皇上却要庇护与十常侍。这也太说不通了。难道……,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不成?”
“皇上的意思是要大将军为了朝廷的稳定,暂时性的放过十常侍,并没有不让大将军铲除十常侍这些奸佞之辈啊。而且……,皇上只是为了将十常侍的命保住,却并没有阻止大将军打击十常侍势力的意思!”卢植轻捻这额下胡须,缓缓的说道。
“恩……?”何进恼怒的闷哼一声,沉声说道:“如果这是皇上与太后两人共同的意思,那么我懂得了!”
“既然大将军知晓,那么老夫也就告退了!”听及到何进之言,卢植满意的笑了。扶膝而起,神情欣喜的向何进拱了拱手,沉声说道:“那老夫就在这里暂且恭贺大将军了!老夫告退!”
“太傅大人慢走。恕不远送!”冷冷的闷哼一声,何进也不去看卢植,低声的说道。
看着何进那嚣张的神情,卢植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不过此时的刘辩却还要借助与何进的势力,而卢植身为刘辩的心腹之人,却也不好太过为了个人利益而得罪与何进。
所以,在苦笑了一声之后,卢植也就摇了摇头,缓步走出了大将军府邸。
看着卢植渐渐远去、消逝的背影,何进霍然拔出腰间宝剑,满脸杀机的在厅堂之中大吼起来,不时的,还挥动着手中宝剑在厅堂之中珍贵的家具之上砍上数剑。一时之间,高雅而名贵的厅堂就瞬间变的凌乱起来。
“刘辩小儿。你欺人太甚!”狠狠的放纵了片刻之后,何进神情阴冷,面带杀意的举剑大吼了起来。
而听见何进这愤怒、放肆的言辞之后,厅堂内外的家丁。奴婢相继恐惧的颤抖了起来。
“大将军,袁校尉求见!”正在何进愤怒的嘶吼的时候,又是那个倒霉的小厮一脸苦涩的走了进来,浑身颤抖无比的低声说道。
“恩……?”恼怒的瞪视了小厮一眼,何进环顾厅堂,见此时的厅堂已经被他破坏的狼狈不已。低声的闷哼了一声之后,何进冷声的说道:“你将本初请去正堂。今日我要在正堂会见与他!”
“是是……!”小厮连声的答应着,一边擦拭着额头之上的冷汗,一边缓慢的退了出去。
待得小厮离去,何进缓缓的将手中宝剑Сhā入腰间剑鞘之中,很是恼怒的将一张檀木桌案踢倒之后,冷声的说道:“将这些收拾起来。记住……,如果今日的事情传出去一点,那么你们所有人的脑袋我何进就收下了!”
说罢,何进也不去理会厅堂之上众人灰暗的神情。阴沉着脸就走了出去。
会见袁绍之时,何进的神情已经有所恢复,当然,何进又少不得对袁绍一番叮嘱,期间还数次询问与袁绍的意见。如此,何进与袁绍又在正堂之上相谈了许久,最后……。才见到袁绍携带着满意的笑容而离去。
又是一个寂静的凉夜。在这一夜之中,大汉王朝的洛阳京畿之地,无数的朝臣都相继失眠。而这些人之中,有人惊恐,有人兴奋、但更多的,或许只剩下迷茫。
当新的一天钟声桥起之时,这些神情疲倦的大臣只得无奈的拖着疲倦的身体向着皇宫嘉德殿而去。一个新的战场,已经在不只不觉间悄然布设而其。兵戈铁马的暴风雨,也将渐渐的展开。
“容姐,太傅可曾传回来消息?”刘辩一边整束着衣装,一边向侍立在身侧的容姐询问道。
听及到刘辩的询问,容姐抬起葱葱玉指,轻缓的替刘辩整束这金冠。含笑说道:“陛下,太傅大人在昨夜,已经派人送来消息了!”
“哦……,送来了?那容姐速速跟朕道来!”很是欣喜的低呼了一声,刘辩也不在去顾及形象,急生的向容姐询问道。
眼见到刘辩这般焦急的神情,容姐很是妩媚的摇了摇头,缓步上前,将刘辩的衣装整束完毕之后,才缓声的说道:“太傅大人让人传话过来,陛下吩咐的事情已经办成了!请陛下放心!”
“好……,太傅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刘辩抚掌而笑,却也不去理会容姐那嗔怪的神情。畅笑着说道:“容姐,为朕排架,朕要去上早朝!”
“是……,陛下!”含笑答应了一声,容姐就跟随着刘辩向嘉德殿走了过去。
穿过重重宫殿,刘辩在前呼后拥之下走进了嘉德殿内。刚刚进入嘉德殿,刘辩就稍微的有些楞在了那里。
“大将军这是怎么了,居然会如此的兴奋?”低声的自语了一声,刘辩甩去心中的疑惑,含笑走上龙椅。
眼见刘辩登上那至高无上的高位,嘉德殿内的朝臣相继拜倒。山呼万岁。而如何进、卢植、袁逢等位比三公的朝臣也神情恭敬的对着刘辩拱手施礼。
一时间,空寂的嘉德殿内被那震天的吼声震得稍微的有些颤抖。
“诸位爱卿请起!”双手虚托,刘辩含笑说道。
看着眼前俯拜在身前的诸多朝臣,刘辩的嘴角悄然的勾起了一丝笑意,权利……,或许是每个男人生来就向往与追求的。那种贪婪的欲望,往往能让一些豪杰之辈放下心中的自傲,弯曲下那苍劲的脊梁。而为的,却只是那虚无缥缈的玄幻之物。
而对于刘辩而言,初尝权利之果,让刘辩即是兴奋,又带有淡淡的恐慌。但无论如何,此时面对这拜倒在身下的朝中诸臣,刘辩却还是有着压抑不住的欣喜,那种手握天下,一言而决数万人生死的快感,甚至让刘辩心中的热血都有些躁动之感。
含笑的看着嘉德殿内的朝臣起身之后,刘辩抬眼向何进与袁逢几人看去,在他心中,还是知晓的,现在的大汉王朝虽然名义之上他是至高的主宰,但实际上的权势人物,却正是眼前这个愚蠢至极的何进与那老狐狸一般的袁逢等渺渺数人。
“大将军,你掌管朝中尚书省,今日可有政务上奏?”眉头微微的蹙起,刘辩含笑向何进问道。
听及到刘辩的询问,何进转身向身后看去,而感受到何进的目光,嘉德殿内的朝臣也相继顺着何进的目光看了过去。而在这时,袁绍也恰当其时的走出了朝位。
“微臣,大汉司隶校尉、西园宿卫新军上军校尉袁绍上奏!”袁绍步出朝位,神情阴冷的看了董重一眼,嘿嘿怪笑了一声之后,沉声的说道。
感受到袁绍那略带冷意的笑容,嘉德殿内一些不清楚何进与袁逢谋划的朝臣浑身微微的一颤,袁绍是什么人物?他是袁式新一代的领军人物,更是何进一党的马前卒。多少次何进一党有所行动,背后都少不了袁绍的身影。
而现在袁绍在上奏事宜之前,却冷笑着看了眼董重。却不得不让嘉德殿内的诸多朝臣深思。袁绍如此的动作,是不是代表这大将军何进与大司空袁逢,又准备对董太后Сhā手朝政之事展开反击了。
而在诸多朝臣沉思片刻后,又向这刘辩看去,见其面带笑意,并没有一丝的惊讶之色,直到这时,众人才幡然醒悟,袁绍今日所要上奏的朝政,恐怕刘辩已经知晓,而更为可能的,或许已经得到了刘辩的支持也说不定。
“袁爱卿请起,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含笑对袁绍虚托而起,刘辩的双目不自觉的浮现过一抹深沉的忌惮之色。
“微臣谢陛下!”淡淡的回应了一句,袁绍看了何进与袁逢一眼,见两人含笑对他点头之后,袁绍面色郑重,毅然的向刘辩上奏道:“陛下,先皇驾崩已久。而此时朝中新皇登基,四海臣民感怀陛下仁慈大义。无不摇而对陛下拜谢。此情此景。无不彰显我大汉将有中兴之兆。但却有一事,一直如鲠在喉。高悬与众多朝臣心中。还往陛下恩准!”
听见袁绍那略带恭维之言,刘辩面上笑容渐浓,但心中却暗自冷哼不已。对于袁绍这般的奸雄人物,刘辩一直没有放松过心中警惕。
第一百四十章
“袁爱卿请直言吧!如袁爱卿所言,朝中会有这般重大的事情,确实也让朕很是疑惑呢!”眼含深意的看了何进与袁逢一眼,刘辩平淡的说道。
“陛下!先皇之母后,董太后娘娘,原系藩妃。而现在先皇已经仙去。朝中诸臣经过商议之后,共同认为太后娘娘不宜久居深宫之中。所以……,微臣请陛下下旨,迁太后娘娘与河间。还国门与大义!”袁逢冷冷的看了董重一眼,面带冷意的上前一步,沉声的说道。
“迁皇祖母与河间?”刘辩稍微的一愣,随即向何进与袁逢两人看去,稍作沉吟之后,缓声问道:“不知道大将军与袁司空你们两人是什么意见?”
听见刘辩之言,袁逢的嘴角悄然的抽动了一下,心中暗自怒骂刘辩的奸诈。明明刘辩自己的心中也有如此想法,但却还要询问与他,这不是明显要让他袁逢与何进两人来当恶人嘛?
而如果何进与袁逢不去表态,此时依照袁绍一人在朝中的资历,却也不能达成所愿。而如果何进与袁逢对此事表示了支持,那么必然也会在朝野之中引得一些老臣的不满与诟病。
“陛下。老臣完全同意袁校尉所上奏之事!”袁逢慵懒的睁了睁浑浊的双眼,淡然的说道。
“皇上。我完全支持袁校尉所上奏之事,还请陛下速速决断。”何进满意的看了眼袁绍,毫不顾忌的急生说道。
眼见到何进与袁逢这两个朝中巨头已经表达了自已的意见,刘辩又向其余的朝臣看去,稍作沉吟之后,语气之中微带痛苦之色的询问道:“不知道诸位朝臣可有其他的意见?”
感受到刘辩那注视过来的目光,嘉德殿内的朝臣相继沉默了下去。在这一刻,原本有些吵杂的嘉德殿突兀之间寂静了下来。虽说不至于落针可闻,但却也安静至极。而诸多的朝臣此时却相继的低下了头,好似脚尖之处有着非常有趣的东西一般。而且……,还是所有人的脚下。
“诸位臣工爱卿难都没有别的意见吗?”微微的蹙着眉头,刘辩很是有些愤怒的说道。
刘辩的话音刚刚落罢,嘉德殿内所有的朝臣的头颅也低的更加厉害了起来。看着这些不成器的朝臣,刘辩心中冷哼不已,对此时的朝官已经失望无比了。而在待得看到何进与袁逢面上挂着的那极淡的兴奋与嚣张之色时,刘辩却已经在悄然之间打定了注意,一旦等的他渐渐的掌控权势,那么这满朝的官员,却也是该来个大清洗了。
“陛下,看来满朝文武都没有什么别的意见了。你还是下旨吧!”何进微微的闷哼了一声,很是有些对刘辩此时吃瘪有些兴奋。一种难言的舒畅之感让此时的何进已经有些飘飘欲仙了。
平淡的望了何进一眼,刘辩嘴角悄然的抽动了数下,虽然他内心之中早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牺牲董太后。但眼见着满朝众臣却并没有一人为董太后说话,刘辩却还是有着一些的伤感。
“那就依大将军吧!”刘辩冷笑了一声,稍作沉默之后,缓声的说道:“不知道大将军可还有其余要事要上奏?”
刘辩的话音刚落,何进就闷哼着走上前来,很是随意的向刘辩施了一礼之后,沉声的说道:“陛下,微臣认为,骠骑将军董重德行有失,不适当在担当如此重任,还望陛下另换他人来执掌此朝廷要职!”
“更换朝中位比三公的大员?”刘辩微微的沉吟了片刻,随后缓声的向何进说道:“更换朝中大员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大将军可有合适人选来代替董爱卿担当如此大任?”
“皇上,董太后在任命董重为骠骑将军之前,朝中的骠骑位是有令弟何苗担任的。而何苗担当骠骑位数年,并没有任何的过失。所以……,还请皇上从新启用何苗!”何进很是满意的一笑,缓声的说道。
“何苗?”稍微的一愣,刘辩瞬间又想到了何太后对其所叮嘱的那一番话,为何家保留一丝的血脉。而现在,这不正是一个机会嘛!
“何爱卿为人谨慎,倒也很适合这个职位!”低声的感叹了一声,刘辩缓声说道:“那么就这样定下了,等一会散朝之时,大将军前往董爱卿府邸交接官印。”
刘辩冷声的将此事决断下来之后,神情瞬间就阴沉了下去,下面的事情,大概就要轮到对十常侍的处理上了,不知道何进是否将他的意见听了进去,如果何进没有听从的意见的话,那么刘辩却少不得又要与何进对峙一回了。
“既然此事已经定下来了。不知道诸位朝臣可还有其余事情?如果没有的话,那么今天的早朝就散了吧!”刘辩双目灼灼的盯视着何进与袁逢两人,沉声的说道。
感受到刘辩那稍带冷意的目光,何进很明显的一愣,随后脸色也变的难看了起来。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何进还是闷哼了一声之后,就不再言语了。
而眼见到何进不再说话,也并没有表示什么,袁逢却在一旁焦急了起来。数次给何进使眼色,却都被何进淡然的无视了。最后无奈之下。袁逢醒悟的向刘辩看去,见刘辩正神情阴冷的看向自己,袁逢才嘴角抽搐着闭上了眼睛。也放弃了对十常侍的发难。
“既然没有其余的事情,那么今日的早朝就散了吧!”满意的轻笑了一声,刘辩含笑摆了摆手,缓步走出了嘉德殿。
而在刘辩走到袁绍身边的时候,却突兀的停下了脚步。在稍作沉默之后,刘辩含笑说道:“本初……,你是个人才。朕很期待你未来的表现!”
说罢,刘辩却也不去理会袁绍那错愕的神情,畅笑着走出了嘉德殿。
伴随这刘辩的离去,寂静的嘉德殿瞬间就热闹了起来。彼此交好的朝臣各自聚集到一起,商谈起了这次朝政所会早成的深远影响。
而此时的袁逢却在刘辩离去之后,瞬间就变得无比难看起来。在迟疑了片刻之后,袁逢还是压抑不住心底的愤怒,冷声的向何进问道:“大将军,为什么今天你没有按照我们彼此商量好的来行事?更是没有在朝堂之上发难与十常侍。难道大将军真的不想铲除十常侍了嘛?”
听见袁逢那满是责问的话,何进很是无奈的苦笑了起来:“袁司空,不是我不想铲除与十常侍。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是大将军想和张让、赵忠几人和谈不成?大将军不要忘了,张让、赵忠几人无时不刻不想这从你手中夺回他们失去的权利呢!而要从你手中从新拿回那失去的权势,唯一的一条路,也就是要你大将军的性命!这是不可能妥协的!”袁逢愤怒的看着何进,一双浑浊的双眼,此时却少有的精芒四射,而在这其中,除了阵阵的冷意之外,还有着浓浓的失望。
“司空大人,你误会我了!并不是我不想铲除十常侍,而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愤愤的冷哼了一声,何进很是无奈的向袁逢解释道。
“太后娘娘的意思?”听及到何进的话,袁逢的愤怒瞬间就平息了下来。再经过片刻的思考之后,袁逢的神情突兀的闪现过一抹的惊恐。
眼见到袁逢如此神情,何进很是有些疑惑。按说,以袁逢这般混迹官场数十年的老狐狸,见惯了大风大浪,经历了无数的刀山火海。怎么会心中有所惊恐呢?
更何况,这袁逢可并不是简单的一人,在袁逢的身后,不仅有着在大汉皇朝有强大权势的袁式一族,更为重要的是,在袁逢的身后,还有着难以估量的人脉,那都是他袁式一族辅助大汉无数年所积累下来的。这其中,有袁式的门生故吏,有亲朋好友。
而即使如此,却还让袁逢感受到惊恐的,那么必然会是非常重大的事情。所以虽然何进生性愚蠢,但还是强自压下心中的疑惑,静静的等着袁逢。看看袁逢可有什么话要说。
“太傅大人!可是出了什么非常重大的事情?”深锁着双眉,何进略带踌躇的向袁逢问道。
听了何进的话,袁逢身体一震,好似才从心中的惊恐之中脱身。而他却也并没有去回答与何进的话,而是神情复杂的向着熙宁宫的方向看去,许久、许久之后,袁逢才低声的自语道:“太后娘娘。难道你作出最终的抉择了吗?”
“太傅大人,你就别故作深沉了,如果出现什么问题,还请你快快道来。真是急死我了!”烦躁的闷哼了一声,何进急生的向袁逢询问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袁逢盯着何进看了许久,不一刻之后,袁逢低声的轻叹了一声,随即疾声的说道:“大将军,速速召集朝中你我亲信之人。恐怕大汉王朝……,要变天了!”
一场荒诞的闹剧刚刚结束,还没等的洛阳之中的朝官、百姓调整好自己的心神,刚刚下了早朝。何进就气势汹汹的携带着上千的羽林军赶到了骠骑将军董重的府邸,前往催讨骠骑将军官印。
而此时的董重,刚刚经历过杀机四伏的早朝,却还刚刚进入自己的府邸,还没等他喘一口气,就突然听及到家丁传来如此恐怖之事,心神还没有定下来的董重那里还经受的了如此巨大的恐吓。在发疯似的悲吼了数声之后,董重就在自己的府邸之中悬梁自尽了。
伴随这董重的自尽,昙花一现的董太后专权瞬间就凋谢了。何进一边收楼着董重所掌控的军队。一边派出羽林军前往董太后所居住的长乐宫,硬是将这灵帝的亲生母亲,大汉帝国的当朝国母生拉硬拽出了皇宫,在董太后悲惨的哭啼之声中,何进派遣其坐下司马许凉、假司马伍宕两人,当日便将董太后迁回了河间故地。
在董太后迁出长乐宫之后,刘辩亲自前往熙宁宫之中拜见何太后,在经过短暂的商议之后,何太后当天自熙宁宫之中搬离出来,前往长乐宫居住。
待得一切事情平息之后,洛阳城之中的官员才骤然发现,虽然何进与袁逢是对董太后发难的主要力量,但在此事的背后,却一直都有着何太后与皇帝刘辩的影子。
当然,虽然洛阳之中的朝臣此时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由。但却很是默契的转头就将此时淡忘了。而随即,洛阳城之中的所有官员却有将目光整齐的停留在了大将军的府邸。
在何进将朝中的诸多事务处理完毕之后,还没等的人缓过气来之时,大将军何进、大司空袁逢、大司马袁愧三人就以众人的名义将身在洛阳。食邑六百石的所有官员都召集到了大将军的府邸之中。
一场动乱,也就将在这时,悄然的开始在大汉王朝蔓延开来。
“袁司空!到底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值得你我将满朝文武都召集过来,而直到现在,袁司空你又不透露一丝的消息。真是急煞了我了!”
何进与袁逢几人站在大将军府邸的一处高阁之上,何进看着府邸之中匆忙的人群,紧锁起眉头,很是烦躁的看向站在他一侧,神情灰暗的袁逢。
“大将军就先不要询问了。此事关系重大,直到此时,老夫却还没有思量清楚,待得一切思量清楚之后,老夫会立刻告知给大将军!”袁逢满脸疲倦的看了何进一眼,很是失落的低声说道。
再一次从袁逢那里碰了个软钉子。何进恼怒的闷哼了一声,随即没好气的看向高阁下的诸多人群,很是疑惑的向袁逢问道:“袁司空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总可以告诉我,你将满洛阳内的朝臣都召集到大将军府的原因吧,虽然你我现在掌控朝中尚书省事宜,有权召集群臣议事,但如果没有一个恰当的理由,恐怕也会引起朝臣和皇上不满的。”
“或许……,或许等一会,会用的上这些朝臣吧!”袁逢神情恍惚,很是有些犹豫的低声自语道。
听见了袁逢的话,何进悚然一惊。他何进与袁逢相识,也已经不下十余年了,在这十余年间,袁逢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遭遇到多大的险恶之事,却一直都是那副平淡至极的神情。很少能够见到袁逢有失色的一面,就更不要说现在这般恍惚与对自己的不确信了。
直到这一刻,何进却才突兀的感受到了一丝沉重的压迫之感。虽然到现在,何进还并不清楚袁逢为何会如此的担忧,但何进却也已经清楚了,恐怕在这大汉朝廷之中,真的发生了什么可以危机他何进与袁逢几人性命的事情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难道在这大汉皇朝之中,还真的会有能够危机到我何进的事情发生吗?”喃喃的自语了一声,何进很是烦躁的叹息不已。
如此……,在何进也失声之后,高悬与大将军府邸内的高阁突然之间变的沉静了下来。
许久、许久之后,府邸庭院内那络绎不绝、喧嚣不已的人群稍微的有些稀疏起来之时,袁逢低声的轻叹了一声,很是疲倦的对何进说道:“大将军,人来的差不多了。我们也下去吧!”
袁逢说罢,却也不去理会何进的神情变化,很是少有的没经过何进的同意,就独自走下了高阁。
看着袁逢那瞬间苍老了数岁的身体,何进感觉在这短短的一日间,袁逢这个朝中第一老狐狸好像突兀的衰老了数岁。
亦或者可以说,在这片刻间,好似有着一种很重要的东西,已经离袁逢而去。而这种东西,何进虽然并不能有所了解,但却在身心之中,感受到。对袁逢很是重要。
烦躁的摇了摇头,何进甩去心中的疑惑,跟随着袁逢走下高阁。
穿过层层的庭院,不一刻之后,袁逢就已经和何进两人感到了正堂前。
此时的大将军府邸正堂之中,抬眼望去,只可以看见一群衣冠华丽、道貌岸然的人正在彼此交谈着,而如果仔细的向众人看去,却不难发现,此时的众人脸上都带有这一丝的疑惑,一丝的惊恐。
可以说,此时的正堂之内这些人物,就是掌控着大汉朝廷最终命脉之人,这些人之中,要朝廷之中的廷官、有谏臣、更有掌控兵权的武者。
何进很是相信,如果此时在正堂之中的这些道貌岸然之辈,如果突然之间都死去的话,那么强大的大汉皇朝必然会陷入到权利真空之中,甚至……,会有很大的可能,会使的强汉就此崩溃。
“诸位都来了。那么请坐吧!”淡淡的看了正堂之中的群臣一眼,袁逢强自撑起一丝笑容,缓声的说道。
何进看了袁逢一眼,并没有因为袁逢的喧宾夺主而有一丝的恼怒,神情阴沉着缓步走到了正席之上。
正堂之上的群臣看到何进与袁逢两人那怪异的神情,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沉重与担忧之色。
何进与袁逢两人落座之后,何进稍微的沉吟了片刻之后,转头向袁逢看去,说道:“袁司空,现在洛阳之中的群臣都已经召集至此了。你是不是可以将你担心的事情说出来了。”
“恩……!”略显沉重的点了点头,袁逢冷眼的扫过了正堂之中的所有群臣,桀桀的冷笑了一声之后,神情冷冽的对侍立在正堂外的羽林军说道:“羽林军何在?”
第一百四十一章
袁逢的话刚刚落罢,正堂之中的众臣就陷入了混乱之中。为数不少的朝臣已经神情惊恐的看向袁逢,很是疑惑袁逢如此作为的深意。
而在其中,更是有些莽撞的武将。愤然起身向袁逢询问道:“袁司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要谋害在座的所有朝臣吗?”
“诸位大人不用多疑!老夫如此作为,是因为即将要商谈之事太过重大,为了防止事情外泄。所以只得暂时如此!”袁逢淡然的摆了摆手,缓声说道。
听及到袁逢之言,正堂之上的诸多朝臣各自将目光停留在了何进的身上,在见到何进也神情沉重的点了点头之后,诸多朝臣才将心底的惊恐强自压了下去。但在为数不少的人神色之中,还是能看到淡淡的担忧。
满意的看了看诸多朝臣的神情,袁逢冷声对走进正堂之上的羽林军说道:“羽林军众人听令。自现在起。严密把守大将军府邸,对大将军府邸进行严密监控。如果有人过早退席、或者有行为异样者。可不经通报直接斩杀之!”
袁逢这满是杀机的话语刚刚落罢,正堂之中那些神情担忧的朝臣相继陷入了苦涩之中,不过此时的他们却也不能在逃避,只得苦笑着待在席位之上,但从那辗转反侧的神情,游离的目光之中,还是不难看出有为数不少的人在急速的思考着应变之计。
“属下遵命!”羽林军在见到何进点头示意之后,神情冷冽的沉声应道。
“恩……!下去吧!”平淡的挥手将羽林军打发离去。袁逢转身向何进看去,稍微的沉默片刻之后,低声的说道:“大将军,不知你可否将前日拜访皇太后之事向众位朝臣简单叙述一下?”
听及到袁逢的话,神情稍有平定的诸多朝臣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何进,神情很是疑惑不已。
何进很是不解的看了袁逢一眼,见此时的袁逢却已经闭目养起神来。稍微的闷哼了一声之后,何进才面带沉重的说道:“想必诸位朝臣都知道今天早朝所发生的事情了吧!”
何进说罢,神情冷冽的环顾四周,在见到为数不少的朝臣点头表示之后,嘴角悄然的抽动了数下,缓声说道:“而诸位朝臣或许不清楚,其实今天早朝所定下的事情。早在前日,本将军就已经在太后娘娘的熙宁宫之中商定了下来。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早朝之时,皇上却也并没有对此事多加阻挠!”
何进的话刚刚落罢,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在何进身旁闭目养神的袁逢,嘴角微微的抽搐了数下。随即就恢复了平淡。
而正堂之中的诸多朝臣在听及到何进的话之后,还是有很多人并没有表示出惊讶之色。众人都很是清楚,何进能够有今天这般显赫的身份,背后少不了何太后的支持。而现在新皇登基。何太后所掌控的权势更加的庞大了起来。而如果何进要对董太后动手这般重大的事情,背后没有何太后的容许的话,恐怕就是何进不承认,也不会有人信的。
“既然太后和皇上都默许了大将军的行为,那么大将军为什么还要特意召集诸多大人前来此地呢?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何进的话刚刚落罢,大司徒王允就满脸疑惑的向何进问道。
“这……!”何进稍微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随即看向已经睁开双眼的袁逢,无奈的说道:“这件事情。诸位大人还是询问与袁司空吧。今日将诸位大人召集至此,却也是袁司空的意思!”
“不错。召集诸位大人前来,正是老夫的主意!”袁逢淡淡的扫过群臣一眼,很是有些失望的瞥了眼何进之后,缓声的说道:“因为……,此时已经到了可以危机我等性命之时,老夫为了诸位大人的性命着想,只得如此!”
“危机到我等性命?居然会这么严重?司空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还请你速速道来!”
“司空大人在开玩笑吧,现在的朝廷状况谁不清楚?大将军与司空大人执掌朝廷大权,参录尚书事。放眼全天下,还有谁能够危机到大将军与袁司空的性命?”
“娘的……,是谁要谋害我等性命,司空大人将这人说出来,某这就去取了那人的狗头拿来给诸位大人下酒。某家就不信了。在这大汉皇朝之中,还有谁敢要我等的性命!”
袁逢的话音刚刚落地,正堂之上就传来一阵吵杂的交谈议论之声。更有几人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疑惑。站出来询问起袁逢来。而在其中,还有一些人鲁莽的武将,都已经拔出了悬挂在腰间的宝剑,浑身杀气四溢的怒骂起来。
看到此种情形,袁逢那一直阴沉的脸上才稍微的挂起了一丝笑意。
“诸位大人,请静一静!”袁逢双手低压,含笑将众人的议论之声制止。
诸多大臣在听到袁逢的话之后,很是默契的停下了谈论,在场的众人,能够在险恶的朝廷之中爬上如此高位,那里会有一个愚蠢之人呢?刚才只是因为一时之间惊讶与袁逢所谈论的消息,所以才会出现那吵杂的景象。或许……,在其中还有一些投机之徒,才借着这件事情,来赢得何进与袁逢的好感。
而这,却也不能不说袁逢在朝廷之中确实有着非常高的名望,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够只凭借一句话,就将众人的谈论与不满强自压下。
“诸位大人,暂且放下心中的担忧。这件事情,虽然非常的危机,但却只是袁某的一丝猜测。或者……,就是这事情是真的。那么也只是刚刚显露而已,还能够容许我们有时间来应对此事!”待得正堂之上的人群安静下来之后,袁逢神情略显沉重的摆了摆手,缓声的说道。
“袁司空。你就不要在故作深沉了。还是快些将你所猜测出来的说出来吧。我都快被你急死了!”还没等袁逢缓声的将话说完,何进却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焦躁,疾声的向袁逢询问起来。
听及到何进这明显有失身份的询问,袁逢稍有不满的闷哼了一声,随即面色沉重的向四周扫过,见满实的人都焦急的看着他,袁逢也知道,确实该到他揭晓心中疑惑的时候了。
“大将军,在老夫说出心中疑虑之前,却还有一件事情要询问与你。此事关系重大,希望大将军不要隐瞒!”袁逢紧促着双眉,沉默半响之后,低声向何进问道。
“袁司空有事情请直言!”双目一凝,何进很是有些疑惑的看着袁逢,说道。
“好……!既然大将军如此说了,那老夫却也不再婆妈了!”袁逢神情阴沉的一拍手掌,声音陡然之间提高了数度,浑浊的双目爆射出一阵阵刺眼的精芒向何进说道:“大将军,老夫想知晓,今日早朝,大将军为何没有按照你我曾经商议好的,对十常侍赵忠等人发难?”
“呃……!”再一次从袁逢口中听到如此询问,而且此时看袁逢那神情,好似不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就要立刻与他翻脸一般。
看着此种情形,何进虽然心中稍有不愿,却也不好在此时再过对袁逢有所隐瞒,在稍微的迟疑了片刻之后,何进缓声说道:“袁司空,可还记得昨日卢太傅前来拜访之事?”
“当然记得,老夫当时见到卢太傅前来拜访与大将军,为了避免尴尬,老夫还特意回避!”袁逢紧皱着双眉,很是疑惑的向何进问道:“但此事却有和早朝之事有何干系?还请大将军名言相告!”
“正因为此时有关系,所以我才会有如此一问的!”何进恼怒的摇了摇头,随即苦笑着说道:“卢太傅当日前来拜访与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向我传达太后娘娘和皇上的意思,让我放过十常侍。最少……,暂时不要对十常侍动手。而理由却是……?”
“却是什么?”双眉一挑,袁逢冷声的问道。
“太后和皇上的意思是,为了维持朝廷的稳定,要我暂时放过十常侍!”萧索的轻叹了一声,何进很是失落的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老夫心中最坏的猜想,还是出现了啊!”身体悄然一晃,袁逢稍微有些失神的低声自语道。
袁逢很是有些落魄的摇了摇头,随即就见袁逢那苍老的脸庞瞬间浮现上一抹的血红之气,神情略带狰狞的向何进看去,冷声的说道:“如此,那么大将军就同意了?就同意这般轻易的发过十常侍,然后将我等所有人的性命丢弃不成?”
“啊……!袁司空何来此言?何某真的一无所知,也没有这种意思啊!”悚然一惊,何进稍显惊恐的后退了一步。
“哼哼……!”低声的闷哼了一声,袁逢强自压下心中的愤怒。何进毕竟是当朝第一权臣,虽然他袁式也并不孬弱,但袁逢却也不想太过得罪与何进。
“大将军,你可知晓?皇后娘娘和皇上为何不让你惩治十常侍的缘故?是为了要削弱我等权势,最后铲除我等啊!”稍显黯然的轻叹了一声,袁逢很是无奈的摇头苦笑。
而伴随着袁逢的言辞,正堂之内所有的朝臣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无比起来。其中甚至有些人,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无比,秋风萧瑟的天气之中,为数不少的朝臣额头之上,居然悄然的浮现出了层层的冷汗。
这袁逢之言虽然直指何进,但言语之中所透露的消息,却不得不让所有朝臣心颤不已。何太后、刘辩、何进、十常侍。这些人之中,又有那个是善人?
更何况的是,此事已经关及到了大汉皇族的家事,虽然众多朝臣对与何进如此作为很是不满,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去指责与他。毕竟……,在大汉皇朝之中,又有几个如袁式一般强大的门阀士族可以无视大将军这样的权势朝臣呢?
“皇后娘娘……?”何进很是难以置信的自语了一声,神情很是有些失落。但这种失落并没有在何进身上持续多久,何进就有些疯狂的嘶吼道:“不会的,袁司空你不要恶意重伤与皇后娘娘,娘娘是我亲妹。又岂会加害与我呢?”
“哼……!”很是鄙夷的看了何进一眼,袁逢的嘴角抽搐着,长叹一口气,缓声说道:“大将军,或许你忘记了一个人吧!一个至关重要之人!”
“什么人?”何进霍然起身,疾声的向袁逢询问道。
“皇上……!”高声的低吼了一声,袁逢冷眼直直的盯视着何进,缓缓的说道:“大将军,你可听说过呣子情深之事?皇后娘娘虽然是大将军你的至亲之人,但皇后娘娘更是皇上的亲生母亲,相较与皇上,一旦遇到非常危机之事,恐怕皇后娘娘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助与皇上吧!”
“娘娘……!”何进失神的自语了一声,随即神情颓废,犹如烂泥一般的瘫坐在了席位之上,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之中。
眼见到何进不再说话,袁逢低声的闷哼了数声,却也缓缓的坐在了席位上,在一次的闭目养起神来。
亲眼见到朝中最大的两大巨头争论了一番,随即各自失声,厅堂之中的诸多朝臣也很是识趣的相继沉默了下去。
许久、许久之后,何进的身体微微的颤了一颤。那颓废的脸庞之上骤然浮现上一抹的血色。在挣扎了片刻之后,何进霍然转身看向袁逢,疾声的说道:“袁司空,不知道你可有什么方法来拯救与我等?你能够看出现在朝廷之中潜藏的危机,那么必然也想出了应对之计是吗?”
看着何进这般落魄的形象,在去想想何进平日之时那嚣张之状,为数不少的朝臣眼中闪烁过一抹怪异之象。在所有的朝臣之中,此时的心中却已经完全被一种伤感所笼罩。
“大将军,此事太过危机,就算是老夫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缓慢的睁开双眼,袁逢淡然的看了眼何进,低声的说道。
“没有办法……,难道就只能看着这般险恶之事发生嘛?”何进失神落魄的低声自语着,神情已经颓废到了极点。
淡淡的闷哼了一声,袁逢低缓的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对已经失落到极点的何进说道:“大将军,其实也并不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只是……。只是如此作为的话,恐怕会引起太后娘娘的不满。不知道你可敢去做?”
“为什么不敢?”何进很是突兀的大吼了一声,双眉之中闪烁着阵阵的寒芒,对于此时的何进来说,袁逢所能够给他的计策,恐怕就已经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何进虽然心中对何太后还是多有顾及,但此时却还是放下了心中所有的一切。
“好……,既然大将军下了如此决断,那么老夫却也陪同你赌上一把!”袁逢抚掌而笑,一直半眯的双眼骤然睁开,沉声的说道。
“那袁司空请说吧,无论是多么凶险的事情,这此我何进却也要赌上一赌了!”何进闷哼一声,双目微眯。沉声的说道。
“恩!”袁逢满意的点了点头,稍作沉默之后,才低声的说道:“面对这般险恶之事,为今之计,大将军只有狠下心肠来,动手铲除十常侍,才能够度过此次的难关啊。太后与皇上如果见到没有十常侍在朝廷之中制约与大将军,那么他们也就会收起铲除我等的心思了!”
“铲除十常侍?”低声的自语了一声,何进略作沉吟之后,很是为难的看向袁逢,低声的说道:“十常侍确实是要铲除的,但张让、赵忠等人现在有太后与皇上的庇护,恐怕我等并不能够轻易如愿的吧!”
“不错,正因为有太后娘娘与皇上两人庇护十常侍,所以一直以来,老夫却也没有想到任何的办法可以挽救这种颓势!”袁逢稍显失落的叹息着说道。
而在此时的袁逢心中,虽然一直在为摆脱困境而思索方法,却也开始考虑其后路来。经过前几日袁逢对刘辩的试探,却还是能够感觉到刘辩对他袁式一族的忌惮,而这种忌惮,虽然会让身为皇者的刘辩很是不满,但换一种角度来思考,如果袁逢携带袁式一族投身与刘辩旗下,在短期内,不也一样会得到刘辩的重用嘛。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要派人暗杀十常侍不成?”很是烦躁的叹息了一声,何进神情焦急的看向正堂之中的所有朝臣,稍微的迟疑了片刻之后,何进缓声的说道:“此事关及诸位大人的性命,不知道诸位大人可有什么良策,能够挽救现在我等性命?”
何进的话音刚刚落罢,就见到在下首席位之上站起了一位英姿勃发、环顾四目的青年才俊,而这人,正是司空袁逢之子、司马袁愧之侄。现任司隶校尉、掌管西园宿卫进军的袁绍、袁本初。
“大将军,我有一计,可以尽挽此时颓势,重换大汉朝一个朗朗晴天!”袁绍步出席位,环顾四周,见众人神情怪异,很是有些兴奋的对何进拱了拱手,缓声说道。
何进见站出之人正是袁绍,在听及袁绍有良策献上,心中骤然一喜。疾声问道:“本初有何计谋。请速速道来!”
对于袁绍,何进一直以来都非常的看重,甚至依为心腹。这里面,不仅有袁绍的出身关系,更为重要的,确实袁绍自跟随何进一来,数次为何进出谋划策,并时常亲身犯险境。可以说,袁绍就是何进权势集团的马前卒也不为过。
而袁绍在朝中的一言一行,也无不代表着何进一党的利益。所以,此时的何进在见到袁绍步出席位,为其出谋划策之时,心中也并没有任何的疑惑。反而暗中欣喜不已。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将军,此事说来险恶,其实并不难破解!”袁绍嘴角含笑的低应了一声,见满堂的诸臣将目光全部停留在他的身上之后,袁绍才一展宽大的长袖,沉声说道:“不知道大将军可曾听说过此事?因为剿灭黄巾逆贼与刘幽州上奏先皇,开设州牧之事,现在的天下各路郡守州牧手中都已经广有钱粮、兵马!其中少数几人,如凉州刺史董卓、并州刺史丁原等人此时帐下都已经有数万之众了。”
“不错……,此事我也知晓一二,先皇新置州牧,放宽州府的权利,是为了让各地州府有更强的实力来镇压叛乱!不过……,这又与此时危机有何干系?”何进点头回应了一声,满是疑惑的问道。
“大有干系!”袁绍面色沉重的肯定了一句之后,双目之中绽放着道道的精芒,低声说道:“大将军何不给四方豪杰下一道钧旨,命诸路太守、州牧勒兵来京。以兵事胁迫与太后与皇上,尽诛张让。赵忠等十常侍。则眼前这困境就瞬间接触了。”
袁绍的话音刚刚落罢,满堂的朝臣就悚然一惊,虽然袁绍将此事说得简单,但以兵事强迫太后与皇上就范,这与谋反又有何意?
而这,却还只是大多数朝臣心中的想法,在此时何进正堂群臣之中,在袁绍刚刚说完此事之后,已经有几人骤然睁开了双眼,很是难以置信的看向袁绍。心中在暗自怒骂袁绍乱国的同时,暗自心惊与袁绍那狼子野心。
“好计!”听了袁绍之言,何进不觉的抚掌大笑起来。也没有经过思考,何进就张口说道:“本初听令,即刻给凉州刺史董卓下大将军钧旨,命其携带本部兵马,自收到钧旨之时起,火速赶往京畿三辅之地,住本将军剿灭朝中叛逆。”
“大将军且慢!”
何进的话音刚刚落地,一声急促的声音就霍然的打断了他的话。而随即,一个英姿挺拔的中年人就立刻在席位之上扶膝而起。疾步走到何进身前。连声说道:“大将军不可啊!”
听及到有人阻止与何进,正堂之上所有的人都顺着声音向中年人看去,见阻止之人正是大将军府的主簿陈琳。
“孔璋(陈琳字)。你什么意思,难道要阻拦与我不成?”紧皱着双眉,何进神情很是不满的冷声说道。
“大将军,臣下并没有要阻止大将军钧旨的意思,只是袁本初之计太过狠毒,会祸国殃民啊!大将军!”陈琳眼见何进有将要发怒的意思,可是此事关系重大,在稍作犹豫之后,陈琳还是拜倒在何进身前,苦劝起来。
陈琳的话音刚刚落罢,还并没有回到自己席位之上的袁绍就冷眼向陈琳看去,神情恼怒非常:“陈主簿。还请你给在下详细解释一下,为何我袁本初所献之计就祸国殃民了!”
“当然是祸国殃民,俗语有云,掩目而捕燕雀,自欺也!微小的事物都不可以轻视,怕激起他的斗志。更何况一个国家而现在大将军依仗皇威。掌管天下兵权。放眼天下,谁人可以比肩,如果大将军想要诛杀十常侍等宦官,就犹如火炉燎烤毛发一般,轻而易举。只要行动快捷。雷霆作为,那么必然会引起全天下人的相应。何必要用钧旨召集外臣,引兵屯与洛阳三辅重地?天下英雄如果齐聚京都要地,人心思变、各怀他想?岂不是引狼入室。反生大乱?”陈琳恼怒的瞪视了袁绍一眼,声色锐利的冷喝道。
“你……,你!”听及陈琳一番言辞,袁绍神情愤怒的抬手指向陈琳,数次张口,却也没有说出一番合适的言辞来。
“本初暂且退下!”何进摆手打断袁绍之言,嘴角缓慢的勾起了一丝的笑意,摇头说道:“孔璋。你这番言辞虽然不错,但这计策嘛,确实太过软弱了一些,有懦夫之象啊!”
何进的话音刚刚落罢,就听见在正堂一角之中传来一声响亮的击掌之声,伴随着掌音。一声略带狂态的声音也在空旷的正堂之中响彻了起来。
“此事对某家而言易如反掌。诸位大人何必在这里多做议论?”
声音刚刚传来,满堂的人都错愕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众人都很想看看,敢在这般严肃的场合之中,发下如此狂语的人是谁?
“孟德。休要在诸位大人面前猖狂!也不看看在坐的诸位大人都是什么身份,连诸位大人都没有办法,你一介黄口小儿,又会有什么良策?”何进扫了说话之人一眼,神情略带厌恶的说道。
听及到何进这般轻视的言辞,曹操却也没有一丝的恼怒之态,反而含笑走到正堂之中,缓声说道:“大将军何必如此轻视与我?在做诸位大人没有良策,难道我曹孟德就不会有良计不成?”
“好……!孟德既然如此的目中无人,那么我倒想听听你的‘良策’!”双目微眯,何进略带调侃之气的说道。
对于曹操,何进一直一来都非常的厌恶,虽然曹操确实也是难得之才,但对于曹操的出身,何进想来非常的鄙夷。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一直以来,何进虽然会重要曹操,但对与曹操所提议之事,却向来直接回绝。
而现在何进将满朝文武召集至此,所要商议的,却正是铲除宦官势力集团之事。而曹操出身在宦官世家,何进此时有那里会给曹操好脸色,没有当场将曹操驱逐出去,何进已经算是很给曹操留脸面了。也正因为如此,何进在看到是曹操进言之时,才数次三番的调侃、讽刺与他。
曹操稍带愠色的看了何进一眼,随即就恢复了常态。上前一步,毫不畏惧的盯视着何进说道:“大将军,宦官祸乱朝廷,自秦皇之时就已经有所记载。而时至今日。更越加猖狂。究其原因,实乃当权者不该放权与宦官。而时至我大汉王朝之时,经过桓、灵两位先皇依赖、放纵,宦官权势已经渗入朝廷所有机构,延绵天下百十州郡。已成难以遏制之象。如若大将军想要治罪与朝中祸乱宦官,只需要铲除首恶元凶。其余随从跟风之辈,就当自然瓦解。”
说道这里,曹操微微的顿了一顿,在见到何进神情稍有不耐之时,悄然的皱了皱眉头,随即冷声说道:“而大将军若欲诛杀首恶,只需要一英勇之辈即可。又何须从朝廷之外召集狼子野心之辈?而大将军想要尽数诛杀朝廷宦官。则此事必然会泄露,那时……,恐怕身家性命就真的再难保全了!”
曹操的话音刚落,何进就霍然拔出腰间宝剑,剑锋直指曹操说道:“孟德说如此迷惑之言,难道心存他想不成?此地是商议铲除十常侍之要地,还不给我速速退下,如若不然,修怪何某手中宝剑无情!”
“哼……,乱天下者,必然大将军也!”低声的闷哼了一声,曹操低声说道。
何进恼怒的瞪视了曹操一眼,在见到曹操缓缓的退回自己的席位之后,才低声的闷哼了一声。冷声喝道:“本初何在?”
“臣下在!”刚刚退回自己席位的袁绍听见何进的话,神情瞬间一震,急步走上前来,双手抱拳说道。
“恩……!”满意的点了点头,何进说道:“本初,传本将军钧旨,速速召集凉州刺史董卓携带旗下兵将连夜赶至京畿洛阳。自钧旨到达之日,不得稍待。违者军法伺候!”
何进的话还没待说完,就听见正堂之外传来一阵吵杂的喧嚣之声,随即,一声充斥着极度寒意之声就传进了正堂之中。
“大胆!皇上亲临大将军府。你一个小小的羽林军居然敢拦驾,是不是不想活了!”
伴随这这声怒骂,原本寂静的正堂瞬间就变得杂乱起来。
“皇上居然来了!这是谁给皇上报的信啊!”
“娘的……!是那个人出卖了我等,等老子查出此人,必定给他千刀万剐!”
“不好,皇上亲临,如果看到我等在谋划这般叛逆之事,岂不是要落个人头落地的下场,这该如何是好啊?”
眼见正堂之上的朝臣陷入了混乱之中,一直闭目养神的袁逢骤然睁开了双眼,稍微的沉默了片刻之后,冷声的说道:“乱什么乱,如果出事,这不是还有大将军与老夫在吗?皇上即使怪罪,却也怪罪不到你们头上!”
袁逢的话音刚落,就见到何进满是疑惑的向他看了过来。袁逢盯着何进看了片刻之后,见到何进的眼眸深处有着丝丝挣扎、犹豫之色。袁逢在低声的叹息了一声之后,缓声说道:“大将军,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留给我等了!别在多做犹豫了!”
听及袁逢之言,何进眼中那抹挣扎之色才缓慢的散去。才沉思了片刻之后,何进缓声说道::“袁司空,如若皇上问起今日我等为何召集满朝文武大臣议事,那又当如何?”
“无妨……!你我执掌尚书省,有权召集群臣议事,就是皇上问起,却也并没有任何的过错!”神情淡然的摆了摆手,袁逢稍显疑惑的说道:“不过,今日皇上为何会今日前来此地,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消息不成?”
“啊……!”何进一惊,很是有些惊慌失措的向袁逢说道:“如果皇上真的知道了一些消息,那么我等召集董卓进京剿灭十常侍之事岂不是要就此落空?如此,我等又当如何?”
“哼!皇上就算知道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大将军你执掌天下兵权,有权调动天下各州郡兵马。只要编一个合适的理由,却也就可以在皇上处蒙混过关!虽然皇上少年才俊、聪慧异常,但却也并不是事事精明吧!”低声的闷哼了一声,袁逢稍微的沉吟片刻,低声说道:“老夫近日听及传闻,漠北拓跋鲜卑部落又有异动,大将军不妨以调拨董卓前往漠北平乱,进京补充粮草为由,向皇上谈及此事!”
“司空大人好计!不过,如果皇上不容许,又该当如何?”何进抚掌而笑,随即很是疑惑的向袁逢问道。
“如果皇上不容许,那么大将军只好强硬一些了。为了我等的身家性命。或许是该有所行动了!”稍显失落的叹息了一声,袁逢脑海之中悄然的浮现出了刘辩那冷冽的身影,在这一刻,袁逢发现,或许他一直都被刘辩算计着。不过,此时却已经到了危机关头,已经容不得袁逢去多做犹豫了。
“好!现在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了,何某就全听袁司空的了!”何进稍显踌躇的一摆手,环顾四周,见刚刚被袁逢平复下来的躁动又有复起的迹象,冷哼了一声之后,沉声说道:“诸位大人。皇上既然已经来了。我们这些作为臣子的,也该去迎接一下。诸位大人……,请吧!”
何进说罢,与袁逢对视了一眼之后,就整束衣装,起身要向正堂之外走去。
“不用大将军亲自相迎了!朕这不是已经进来了嘛!”
伴随着一声略带威严的冷哼之声,刘辩携带着脸上依然悬挂着一丝怒色的容姐缓步走进了正堂。
看容姐那愤怒的神情,在细想一下刚才正堂之外传来的那声呵斥之音,很显然,刚才在正堂之外,训斥羽林军拦截刘辩之人,正是这个容姐,刘辩身边的第一心腹之人。
“呵呵……,大将军与袁司空在朝廷之中的威信还真是让朕吃惊呢。看在座的诸位大人。想必洛阳京畿三辅之地六百石以上的官员都已经到齐了吧!”进入正堂之后的刘辩,冷眼扫视了一圈之后,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何进与袁逢的身上,嘴角上挑,含笑说道。
“呃……!”听及刘辩之言,何进神情微微有些失神,喉咙上下滚动了数次,却还是没有能说出什么来,最后,只得向袁逢看去。
很是平淡的轻笑一声,袁逢却也不去理会何进的求助眼神,扶膝而起,径直走到刘辩身前,含笑说道:“不知道陛下亲临,微臣等未曾远迎,还望陛下海涵!”
袁逢的话音刚刚落罢,被刘辩突然亲至而震的失神的诸多朝臣也相继回过了神来。满是苦涩的摇了摇头之后,正堂之上的所有朝臣也相继对着刘辩叩拜了下去。
一时间,山呼万岁之音,响彻了整个大将军府邸。或许是群臣被刘辩突然所至惊吓了,亦或者是刘辩在群臣之中确实有着一定的声望,这次的朝拜之声,相对与以往要浑厚了许多。那震天的朝拜之音,甚至微微的震落了正堂房梁之上的灰尘。
听着这些略带沉闷与不愿的叩拜之音,刘辩心底微微的冷哼了一声。一边缓步向正席而去,一边轻声的说道:“司空大人请起,诸位大人也请起吧!”
待得刘辩毫无顾忌的坐在正席之上后,正堂之中的所有朝臣才俯身对刘辩道谢了一声,很是有些拘谨的坐在了各自的席位之上。
“朕刚刚在皇宫之中听闻,大将军要召集群臣议事。一时好奇之下,就轻装出宫,来到了这里。呵呵……!诸位朝臣对朕突然至此肯定很惊讶吧。就是不知道朕的到来,有没有对你们的议事造成什么影响呢?”刘辩待得群臣落座,见到群臣都一副拘谨的神情,心中在暗自冷哼的同时,脸上却挂起一丝轻笑,含笑向朝臣说道。
听及到刘辩之言,在座的大多数朝臣脸上的苦涩更加的浓重了起来。而在其中,却也不乏深思与冷笑之人。而在这些人之中,又以曹操与袁绍两人的情绪更加的特别。
此时的曹操,在刘辩刚刚进入正堂之后,就已经陷入了深思之中,看着刘辩那熟悉的面容,感受着刘辩登基之后所做的一切事情,曹操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以前在尚书省初次见过的那个稚子皇子吗?这种可怕的成长速度,让曹操心中暗自惊讶不已。而在此时,曹操却也对刘辩更加的有些期待起来。
或者应该说,此时此刻的曹操,还并没有发掘出他心底之中那磅礴的野心。在此时曹操的行为可以看出,他却也还算的上是一个大汉王朝的忠臣良将。
至于袁绍,此时却用略带讥讽与嫉恨之色的看着刘辩,在袁绍的心中,一直都很是瞧不起现在的大汉皇族。对于刘辩数次三番的寻找他袁绍的毛病,袁绍却也更加的嫉恨与刘辩。
而这些人的表情变化,刘辩此时此刻又那里会轻易的放过,对于曹操与袁绍这两个后世的不世枭雄,刘辩却也更加的用心去留意了片刻,心中对两人的感官,却也作出了不同的评价。
“陛下说笑了。大将军召集群臣议事,却也是关及朝廷社稷安危。皇上来此,又怎么会有所影响呢!”袁逢的嘴角悄然的抽动了数下,随即很是平淡的对刘辩说道。
“呵呵!有袁司空这句话,朕就放心了!”刘辩含笑点头,稍微的停顿了片刻后,刘辩饶有兴趣的向袁逢问道:“司空大人。不知道你们刚才在谈论些什么。今日早朝之时,好似大将军与司空大人并没有上奏说朝廷之中发生了什么太过重大的事情啊。而现在……,才时过不久,难道就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刘辩的话音刚落,就见到何进神情尴尬的苦笑了起来,但此时袁逢却适时的闭上了眼睛,见到此种情形,何进在心中暗骂袁逢老狐狸的同时,还是无奈上走上前来。
“陛下,并不是我等隐瞒与陛下。只是军情在早朝之后刚刚传来,还没来的及商议。所以,我与袁司空商议,等众位大臣们商议个结果之后,明日在上奏给陛下的!”稍微的沉默了片刻之后,何进心中苦笑,面上却沉重无比的向刘辩说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恩……!大将军与袁司空有心了!”嘴角不自觉的上挑,刘辩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而在此时,刘辩心中对何进的不满却更加的浓重了起来,他是深刻了解这段时间的历史的。对于此时何进与袁逢两人会有什么动作,刘辩却还是心中有些估量。
不过,为了大汉皇朝的稳定,虽然刘辩心中早已经定下了因外贼而灭内祸的计策,却还是不得不来这里做最后的挽救。
或者,这就是一个身为皇者所不得不去担负的责任吧。毕竟,刘辩所代表的,不紧紧是他刘家一家之事,他的背后,还有着不知千千万的百姓。
为了大汉王朝,为了天下百姓计,刘辩却还是要来争取一下,不过,在他听及到何进所说之话后,心中的愧疚却也稍微的减弱了许多。
“母舅啊母舅,这一切都不是我刘辩逼迫与你的!你现在行此祸国殃民之事,恐怕就是我刘辩有心,却也难以挽救你的性命了!”
暗中的轻叹了一口气,刘辩很是有些伤感与失落,毕竟……,他曾经答应过何皇后,要尽量的挽留何氏的血脉。
“为皇上效劳,为大汉皇朝效力,是臣等应尽之责,何来费心直说!”低声的闷哼了一声,何进面带沉色的说道。
看着何进这庄重的神情,刘辩心中暗自冷哼了一声,随即含笑向何进说道:“那大将军也不要太过劳累了。只是……,不知道到底在朝廷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引起大将军如此郑重,要将全洛阳城内的官员尽数召集至此?”
听及到刘辩的询问,何进很是隐晦的向袁逢看了一眼,见袁逢还是那副平淡的神情,也只得向刘辩拱了拱手,沉声的说道:“陛下,今日上午之时,北方护乌恒校尉部传来消息,谈及今日北方拓跋鲜卑部落又有异动,鲜卑部黄金部落今日频繁召集各路鲜卑部落议事,有犯我强汉征兆。所以……,经过我与袁司空商议,特意将洛阳城之中的文武百官尽数召集至此,探讨领军出兵将帅人选!”
“哦!鲜卑部落又有异动了嘛?”微微的蹙起眉头,刘辩在思量片刻之后,凝声向何进问道:“不知道大将军与袁司空与群臣议事,可商议出了领军出征人选?”
“陛下,已经商议出来了。经过诸多朝臣的推荐,臣下等认为,凉州刺史董卓,为人深通谋略,行事谨慎、沉稳。该能适合此等国家大任!”稍微的迟疑了片刻之后,何进暗中紧咬牙关,沉声的向刘辩说道。
“董卓?”虽然心中早有定计,但刘辩骤然之间听闻到何进谈及到董卓之时,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暗暗心悸。而直至此事,刘辩却也才了解到何进与袁逢两人那阴险之心。
“大将军,朕对董卓此人也有错听闻。据说此人生性残暴、嗜杀成性。如果一旦派董卓挂帅,却未免会引得边疆动乱吧!”
心中微沉,刘辩皱着眉头向何进说道,言下之意,刘辩是非常不赞同让董卓领兵的。经过短暂的思量之后,刘辩早就已经清楚,何进与袁逢让董卓引兵平息边疆拓跋鲜卑叛乱是假,恐怕引董卓进京,凌压何太后与他,剿灭张让等十常侍才是真。
“陛下,对付番邦蛮夷,何必要行那仁义之举,正如陛下所说,董凉州(董卓。以官位称呼)平日是残暴了一些,却也能更有效的镇压边疆叛乱,还我大汉数十年安稳!”听及到刘辩之言,一直闭目养神的袁逢很突兀的睁开双眼,稍微的观察了刘辩片刻之后,沉声的说道。
“难道大将军与袁司空就没有其他人选吗?对于董卓,朕实在是有些放不下心来!”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刘辩缓声的说道:“朕听闻,大将军帐下河内太守张辽、张文远极善谋略,曾经在冀州剿灭黄巾叛乱之时,建立下了不世功勋,就是太傅大人,也对张文远多加赞赏。大将军、袁司空,不让派遣张文远领兵北出长城,镇压拓跋鲜卑叛乱如何?”
“张文远?”
何进一愣,随即转身向袁逢看去,在何进的心中,张辽却也是他的心腹之人,而且张辽在朝中根基不深,却又深通谋略,河内郡更是有为数不少的兵士。所以在听及了刘辩之言后,何进却也有些犹豫。
在何进想来,与其召集董卓这个外臣,还并不如召集张辽前来京畿洛阳协助平叛阉党祸乱,毕竟,在何进看来,张辽还是他的心腹之人。
而袁逢在感受到何进投来的疑惑之情的时候,低头思量了片刻,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在袁逢看来,张辽虽然是大将军何进的心腹,但毕竟张辽在冀州平叛黄巾贼之事,曾经在太傅卢植手下效劳数年。与卢植的很是有些干系,为了谋划之事能够有更大的把握,袁逢却还是在心中将引张辽进京之事否决了。
“陛下,张文远虽然深通谋略,却决断不足,而且张文远资历尚浅,在军中没有太高的威望,怕是很难能够在边疆震慑住那些蛮夷啊!”袁逢眼中闪烁过一抹精芒,微微的撇了何进一眼之后,很是平淡的说道。
感受到袁逢头来的目光,何进也没放下心中的犹豫,走上前来,沉声的对刘辩说道:“陛下,此事非董凉州不可为,请陛下准许!”
看着何进与袁逢两人表演的双簧,刘辩心中对两人更加的失望了起来,一股浓重的杀机,已经在刘辩的心神之中,悄然的开始蔓延开来!
“如果朕不同意呢?”紧促着双眉,眼中寒芒四射,刘辩冷声的说道:“朝中能征善战武将犹如凡尘星斗,难道大将军与袁司空就一定认为除了此人,朕的王朝里面,就没人能够担当大任不成?”
“陛下!非董凉州不可!董凉州出身北地荒凉之地,久经沙场,确实是担当此重任的首要人选!”
骤然听闻到刘辩如此坚决的否定之声,何进稍微的一愣,但随即就想到了刚才袁逢之言,此事关及到他的身家性命。容不得他有任何的后退了。
“哼……!”冷声的闷哼了一声,刘辩双目闪烁着森然的杀气,紧紧的盯视着何进,缓声的说道:“大将军,你难道没听清楚朕刚才的话嘛?朕不容许!”
刘辩的话音刚落,袁逢就豁然睁开了双眼,很是难以置信的看向刘辩,在袁逢看来,虽然刘辩年纪幼小,但为人心性阴沉,沉稳非常,平日不管是对待多么重大的事情,却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愤怒来。而向现在这般,为了一件事情,就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和何进翻脸,却是绝对不应该出现的事情。
要知道,现在的刘辩虽然已经登基为帝,但手中权势却还太过弱小,如果没有何太后在背后支持与他,恐怕刘辩的圣旨都难以走出禁宫之地。而何进则不然,作为执掌朝廷大权多年的权臣,在朝廷内外拥有难以估量的势力,那盘根错节的人脉网络,就是袁逢,也不敢稍有懈怠。更为重要的是,刘辩此时还对何进多有依靠呢?
可是,就是在这般情况之下,刘辩却还是决绝的否定了何进与袁逢两人的定计,这却不得不让袁逢感到惊讶了。是刘辩对董卓十分的不喜,亦或者是刘辩已经知晓了几人所要谋划的事情?
想及至此,袁逢那数十年不曾变得的心神骤然一震,脸上已经有着掩饰不住的惊恐。在紧张的观察了刘辩片刻之后,袁逢暗暗吞了几口气之后,霍然回头,神情冰冷的向何进看去,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感受到袁逢投来的冷然目光,何进也暗中一咬牙,毫不畏惧的看向刘辩,沉声的说道:“皇上,微臣执掌大将军印,有权在危机之时自主调动兵马,所以,请恕微臣不能从命!”
说罢,何进神情冷冽的一挥手间长袖,神情坚定无比,没有一丝在做商议的意思。
在这一刻,眼见刘辩与何进有要翻脸的意思,满正堂的朝臣瞬间神情变得怪异无比起来。所有的朝臣都很是清楚,刘辩能够登基为帝,全靠何进的一手支持,而何进又与刘辩有着血脉关及,虽然这种血脉关系,在大汉的至高皇权之下,被人们渐渐淡忘,或者应该说直接无视了,但存在的就是不可改变。有着这么多盘根错节的关系存在,两人却还会有如何行为。却也让所有的朝臣突然的感受到了一股阴云,已经在不只不觉间悄然的笼罩在了大汉王朝之上。
“好……!好好啊!”刘辩用手指着何进,已经再也压抑不住心中对何进的愤怒与失望了。在这一刻,刘辩已经彻底的对何进丧失了信心,何进这那里还是他刘辩的至亲母舅啊,为了权势地位,这何进是想要将他刘辩打造成傀儡啊。
如果说,今日对刘辩说出如此一番话来的,是袁逢而不是何进,那么刘辩还能有所理解,毕竟袁逢并没有何进与他的那一层血脉关系存在,如果刘辩一旦完全的执掌朝廷权势,必然会对他袁式一族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但何进却不同,。即使刘辩完全的执掌了朝廷权势,那么有着这层血脉关系存在,刘辩却也不会稍微的冷落了何进,虽然何进的权势会有暂时性的损失,但从长远来看,却是得大与失。
可是,就是这般明显的情况,何进却也愚蠢的没有看清楚,反而还正义凛然的站出来与他对抗,这已经不能说两人之间在有亲情存在了。在何进为了袁式与其余门阀势力的利益和刘辩对峙之后,两人的亲情已经就此中断,所剩下的,或许只是很纯粹的臣属关系了。还是一个野心勃勃要将他刘辩制造成傀儡皇上的大臣。
“母舅啊……!看来,我是无法在挽救你的命运了。罢了,罢了!既然我心中已经定下了计谋,却又为何要前来阻拦与你呢?是我太过犹豫了!”黯然的轻叹了一口气后,刘辩神情冷然的一扫正堂之中的群臣,愤然的挥了挥衣袖,就向着正堂之外走了出去。
而在刘辩即将走出正堂之时,刘辩突然停下了脚步,略带一丝恨意,一丝愤怒,一丝不甘与失望的说道:“既然大将军与袁司空已经心中早有决断,那么朕就不管了!你们决定吧!哼哼……!”
自大将军府邸走出,刘辩站在喧嚣的街市之上,神情很是有些怪异的沉思了起来。
“看来,历史的车轮还是不能轻易的撼动啊。也是我太过犹豫了一些。既然早已经定下了疏导之计,又何必要横加阻拦呢!也罢。如此一来,却也算对得起母后了!”黯然的轻叹了一声,刘辩将心中的那抹犹豫挥去,心中再一次的坚定起来。
“陛下,现在我们去那里?回宫吗?”刚刚见识了刘辩与何进、袁逢的一番激烈交锋。容姐也很是清楚此时的刘辩心中必定有些难受,在听及到刘辩那黯然的叹息声之后,容姐很是有些担忧的向刘辩询问道。
回头看着容姐那满是担忧的神情,刘辩心中微微一暖,轻笑着和声说道:“回宫吧!不过容姐你还要去找人将文若、公达两位先生请来。大将军与袁司空如此倒行逆施。朕虽然早有定计,却也该想些应变之策了!”
“奴婢遵命!”
容姐稍带沉重之色的点头轻应了一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在她的内心之中还是很清楚的。虽然她对人情世故还是有些应变之力,但对于谋算全局,千里之外而决胜负,却还很是有些距离。
“恩……!那回宫吧!”刘辩稍有有些恍惚的轻应了一声,也就不再多做停留,跃上宝马,向着皇宫疾驰而去。
一路无话,不一刻之后,刘辩与容姐两人就穿过青锁门,回到了嘉德殿内。
刚刚步入嘉德殿,刘辩就见到卢植、荀彧与荀攸几人已经在嘉德殿内了。而看几人那焦急的神情,显然也已经知晓了大将军府所发生的事情。
“太傅、文若、公达!你们已经来了。朕正准备让容姐去请你们过来呢!”稍微有些错愕的看着几人一眼,刘辩很是有些欣喜的说道。
“我的陛下,你现在还能笑的出来,朝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老夫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可你却还有心思出宫闲游!”卢植眼见刘辩步入嘉德殿内。连忙走上前来,很是有些抱怨之气的唠叨了起来。
听及卢植的言辞,刘辩不禁有些无奈的向荀彧、荀攸两人看去,见两人神情也有焦急之色,也就已经知道,他这次出宫前往大将军府邸的事情,恐怕几人还一无所知呢。
“太傅大人。现在是危机之时,朕那里有心思去闲游啊。这次出宫,是去大将军府邸去看看情况!”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刘辩一边走向龙床,一边缓声的说道。
“什么……,皇上你亲自去大将军府来?”卢植一惊,声音陡然之间提升了八度,疾声的询问起来。
“没错。朕是亲自去大将军府邸来。而且正巧碰上了他们密谈之时!”眼见卢植如此的惊讶,刘辩不得不确认了一句,随即却又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呃!”卢植睁着眼睛。很是有些错愕的看着刘辩,在连续吞了数口口水之后,卢植才很是有些无奈的说道:“看来老夫真的老了。居然如此经不起惊吓。”
刘辩含笑摇了摇头,对于卢植有如此神情,心中不仅没有一丝的不满,反而很是有些满意。毕竟,卢植能够如此的关心此事,却也能够说明了他对刘辩与大汉皇室的忠诚。如此忠臣良将,刘辩心中怜惜还来不仅,又怎么会对其有所不满呢?
“太傅大人正当壮年。朕还要多有依仗,何来年迈之说?况古之廉颇古稀之龄,尚且能够震慑诸国。而太傅大人又怎么可以自甘放弃呢?”面带沉色,刘辩很是有些庄重的向卢植说道。
“多谢陛下厚爱,是老臣糊涂了!”听及到刘辩如此之言,卢植悚然一惊,随即很是恭敬的向刘辩说道。
满意的看了眼卢植,刘辩转身向荀彧、荀攸两人看去。见两人神情焦急,也就含笑说道:“文若、公达,你们两人是朕的知交好友,心中有什么疑虑的话,就请直言相告吧!”
听及到刘辩的话,荀彧与荀攸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荀彧起身向刘辩问道:“不知道陛下前往大将军府,可探听到什么消息?”
“不错。事情确实没有出乎朕的意料,大将军与袁司空两人已经狗急跳墙,要展开行动了!”神情稍微有些沉重,刘辩紧促着双眉,很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终于要开始了吗?”低声的自语了一声之后,荀彧双目骤然爆射出一道精芒,沉声向刘辩说道:“那陛下可知晓大将军与袁司空所要借用的外力是谁?如果大将军与袁司空没有依仗的话,恐怕陛下回来之时,也不会面带忧色!”
“文若观察的很细致,不错,这次大将军与袁司空的确实有所依仗,而这人正是是董卓、董凉州!”面带沉色的点了点头,刘辩稍微有些伤神的摇头轻叹了起来。
“董凉州,可是陛下一直让臣下留意之人?”荀彧一惊,随即想起来以前之时,刘辩曾经让他留意过的一些人物,而这个董卓,却正是刘辩千叮万嘱,要特别注意之人。
“正是这董卓!”沉声的确认了一句,刘辩很是有些嫉恨的说道:“大将军与袁司空倒行逆施,想将董卓招致京畿洛阳之地,恐怕最后谋事不成,反遭反噬。而我大汉皇朝,却也将就此没落。真是让朕恼怒!”
听及到刘辩如此略带杀意的话语,荀彧稍微的沉默了片刻之后,低声的说道:“陛下,董卓其人经过臣下的观察,其人颇有野心,更兼生于西北蛮荒之地,此人生性乖张、肆意枉为,而且还嗜杀成性!恐怕一旦董卓引兵入京,会造成京都大乱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确实如此,不过此事却已经不能够在阻止了。大将军与袁司空为了他们的自身利益,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将董卓引进京都洛阳!现在……,或许该是考虑应对董卓进京的事情了!”刘辩赞同的点了点头,很是有些担忧的说道。
刘辩的话音刚刚落罢,荀彧就疾步上前,双眼紧紧的盯视着刘辩,缓声说到:“不知道陛下心中可有决断??”
“朕刚刚前去大将军府邸之时,曾经试图阻止大将军与袁司空的倒行逆施之举,最后虽然冒着和大将军翻脸的危险,却还是没有取得任何的效果!”刘辩并没有直接回应荀彧的问题,而是缓步走到殿门处,好似自语一般的说出了如此一番话来。
听着刘辩的话,荀彧几人不觉的对视了几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浓重的担忧之色。不过几人却也并没有上前询问与刘辩前往大将军府邸的具体情形,因为他们知道,既然刘辩能够说出如此话来,那么随后,也就将会讲出他心中的决断。
“现在的洛阳三辅之地,在不久之后,恐怕就将要伦为险恶之地。古之圣贤有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所以。朕想要携带文若、公达几位潜出洛阳,前往河内张辽处,以求暂时避过眼前危机。待得时机成熟,在谋划大事!”刘辩稍显失落的叹息了一声,随即转身向荀彧、荀攸几人看去,缓声说道:“不知文若、公达你们看如此可行?”
“陛下不可……!”刘辩的话音刚刚落地,荀彧就霍然起身,疾步走到刘辩身前,满是焦急的说道。
“恩?”低声的惊疑一声,刘辩很是不解荀彧为什么会如此的激动,但还是压下心中的疑惑,向荀彧说道:“文若认为不可行嘛?那可否说出你是如何想的!”
“陛下,虽然大将军与袁司空肆意妄为,企图染指朝廷皇权,但皇上你也不可以轻易出宫啊。皇者……,国之命脉,犹如远古部落之图腾也。只要皇上你身在洛阳重地,有着朝中忠义之士的支持,更有陛下很早以前就已经布置的安排,形势并不一定会险恶到那里去的!”荀彧神情焦急,连声述说,以图劝解与刘辩能够回心转意。
“文若此言虽然有理,但董卓其人太过残暴,如果一旦进京祸乱,恐怕……!”说道这里,刘辩却又不由的想到了历史之上的汉少帝。自董卓进京之后,汉少帝整日以泪洗面,行事也异常的谨慎小心,唯恐惹来董卓的不满,就是如此,但最后汉少帝的结局也凄惨至极,落得个被董卓废弃,随后遭人暗杀的凄惨命运。
“陛下,不管如何,陛下身为当朝九五至尊,却也不能只身潜出京畿三辅之地啊。这有关国之大义,不可不思量。而且……,此事虽说危机,却也并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陛下早就已经定下了引外贼而灭内祸之计,如若董卓进京,只要略施小计,却也未尝不会有所转机,达到逢凶化吉之处!”荀彧拜倒在地,连声苦劝与刘辩。
眼见到荀彧拜倒与刘辩身下,荀攸以及卢植两人在低头思量片刻之后,也相继拜倒在刘辩身前,连声苦劝起刘辩来。
“陛下请三思啊。皇者,国之威严所在,如果陛下真的在此危难之时弃满朝文武,全天下百姓而去,必然会有损我大汉皇朝威仪。恐怕那时,陛下要重振我大汉,再现中兴之势却也就千难万难了!”
“陛下。董卓进京虽然危机,但陛下早有定计,为了此时此刻,陛下与臣等谋划多年,千万不可在这至关重要之时毅然远去啊。那么先不说陛下这几年所谋划准备之事一朝而成画饼,就连自身的安危,大汉皇朝的基业,却也难以保全了!”
看着跪倒在自己身前的卢植与荀彧几人,刘辩不仅有些伤神,自从荀彧几人跟随他一来,一直尽心尽力,而刘辩也报知以诚相待,几人之间数年犹如至亲之人。像今日这般。荀彧几人一起拜倒在他身下,连声苦劝。这却也是第一次。
“太傅大人,文若、公达请起吧!是朕糊涂了!”神情稍微有些伤感的叹息了一声,刘辩抛弃了心中的犹豫,走到荀彧几人身前,挨个将几人扶起,缓声的说道。
“陛下,你决定了?真的不走了吗?”卢植刚刚被刘辩扶起,就迫不及待的向刘辩询问了起来。
“不走了。列祖列宗打下来的基业,先皇传下来的大好河山,我刘辩虽然无能,却也不能如此轻易放弃啊!”刘辩轻笑一声,转身向嘉德殿外看去,投过层叠的时空,刘辩眼中好似浮现出了大汉王朝内那疾苦无着的百姓,那痛苦的呻吟,让刘辩心中一阵阵的阵痛。
“或许……,却是是我有些犹豫了。骤然之间知晓母舅如此狼子野心,确实是使得我心中稍微有些犹豫。也罢,反正此时已经没有后路了。冒险拼搏一次也未尝不可!更何况,我既然此时身为大汉王朝的帝王皇者,却也也不忍就此抛弃全天下的百姓,为了自身一家之安危。情何以堪?罢……罢罢!”
稍微有些伤神的叹息了一声,刘辩却也不去再去向潜出洛阳之事。转而坚定下心中的信念,缓步走到龙床之上,待得端坐好后,神情已经变得坚定无比。
“文若、既然你力劝朕不要潜离洛阳,那现在是否可以说下你心中的想法了。看你的神情如此的坚定,想来是有一定的计划了!”刘辩面色沉重的迟疑了片刻之后,双目紧紧的盯视着荀彧,缓声的说道。
“陛下,其实此时非常的简单,如果董卓进京肆意妄为,那么必然会引来大将军与袁司空的不满,而那时,两虎相争,却也是陛下从中斡旋之时,或许……,陛下还能够借助此次机会,悄然的发展自身势力也说不定呢!”荀彧展颜一笑,很是有些平淡的说道。
听及到荀彧之言,刘辩却不仅的苦笑了起来。虽然荀彧这一番定计和他以前所为刘辩谋划的构想相符合,但荀彧有那里会清楚何进不可能会活到那时候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刘辩非常的坚信,用不了多久,他那个肆意妄为的母舅,也就将丧生在十常侍张让、赵忠几人之手。
而伴随这何进的逝世,董卓恰巧赶到京都洛阳之地,这才揭起了为祸大汉数十年的群雄争霸。
“那文若可曾经如此设想过,如果到董卓进京之时,大将军却已经先逝去,而袁逢一届文弱书生,满朝文武,又有谁可以让朕依靠,又有谁可以制约与董卓呢?”稍微的沉默了片刻之后,刘辩神情略显担忧的向荀彧问道。
“大将军先逝去?”听及刘辩之言,荀彧不觉的一惊,很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刘辩。面上虽然还是一副平淡的神情,但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大浪。
“文若不必疑惑。无论怎么说,大将军也是朕的至亲母舅,朕还是不会亲手加害与他的。朕的意思是,如果在董卓还未进京,或者说董卓进京前夕,十常侍赵忠、张让等人如果谋害了大将军,那么朝廷之中必然会没有人来制衡与董卓,朕又当如何?”眼中绽放过一道冷芒,刘辩话语已经略带一丝的冷意。缓声的向荀彧说道。
对于荀彧,刘辩还是一直比较赞赏的。不过……,荀彧毕竟只是一个谋主,不能通晓世间之险恶,更不会如刘辩一般知晓历史大势。他又如何会晓得即将发生的事情呢?
何进虽然机关算尽,甘当袁逢等士族门阀的马前卒,一心想要借助外镇诸侯铲除朝中作乱的十常侍,但何进又那里会想到,还没等他先实现自己铲除十常侍的大计,就先被张让、赵忠几人谋算致死。
“啊……!这……!”
听及刘辩之言,荀彧悚然一惊,直到此时,他却才发现自己的谋算有着一个难以弥补的漏洞,而如果刘辩不向他提及此事的话,恐怕一旦到董卓入京之时,那么必然就会将刘辩置身在极其危险的境遇之中。
而这,却正是身为谋主所最不该犯下的失误。刘辩如此的礼遇与他,如果因为他一时的失算,而使得刘辩身遭险境,恐怕就是穷尽一生,荀彧也难以弥补自己的失误。
要是刘辩在这种险境之中丧生的话,恐怕荀彧即使不追随刘辩而去,也会愧疚致死吧。
想及至此,荀彧那经久不变的沉稳之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一层细密的冷汗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浮上了荀彧的额头。
“陛下,是微臣算计失误了。如果不是陛下提醒,恐怕荀彧必然会让陛下深陷险境之中,微臣该死,请陛下治罪!”荀彧也来不及擦拭去额头的冷汗,就连忙跪倒在刘辩身前,神情羞愧至极的向刘辩请罪道。
“文若请起吧!此事关系很多朝廷机密之事,你不清楚其中之事,谋算失误却也怪不得你!”淡然的点了点头,刘辩缓声的向荀彧说道:“不过此事却也有一定的可信性,文若还应早做准备!”
“谢陛下宽恕之恩!”
荀彧苦笑起身,挥手将额头之上的冷汗擦拭而去。随即就走到席位之上,陷入了苦思之中,在这一刻,荀彧已经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却也要想出解决眼前困局的办法。
看到荀彧退去,刘辩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随即向荀攸与卢植两人看去,希望可以从两人处得到一个可以解决此时困局的办法。
可是,在刘辩的目光停留在荀攸与卢植身上之时,两人却都很是有些惭愧的地下的头颅。
眼见此种情况,刘辩却也很是有些无奈,在做的几人,都已经算是大汉王朝的一时贤才,可是就是这样的英雄人物,绝世谋主,却也对眼前的困境束手无策。
不过,虽然刘辩心中有着一些的失望,却也并没有怪罪与几人的打算。在思量了片刻之后,刘辩也就闭目沉思了起来。
在这一刻,本就宽旷的嘉德殿瞬间变得寂静无比。而一直侍立在刘辩一侧的容姐虽然也心情焦急无比,但却也知道此时的刘辩与荀彧、荀攸几人正在苦思解决眼前困境的良策。却也只得强自压下心中的烦躁,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
如此,令人压抑的寂静持续了许久之后,就听见在空旷的嘉德殿内突然传出一声惊喜至极的低呼之声。
“有了!终于想到办法了!”
伴随这声音刚刚响起,一直在闭目沉思的刘辩不由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此时的荀彧神情激动无比的正在抚掌大笑,看那神情,如果不是此地是刘辩的寝宫之地的话,恐怕这个当时难以寻及的贤良君子都会如孩童一般大跳大笑起来。
看着荀彧这般神情,刘辩不由的笑了。刚才刘辩他刻意的装出一副阴冷的神情训斥荀彧一番,就是为了要将荀彧逼迫到绝境之处,只有如此,却才可以让荀彧想出解决眼前困局的良策来。
而荀彧,看眼前的神情,却也并没有让刘辩失望。
“果然是历史之上曾经留下传奇的贤能,能够与诸葛武侯、鬼才贾诩比肩的人物,确实不能小看啊!”
心中暗叹了一声,刘辩不仅又想到了贾诩此人,按照历史所说,此时的贾诩应该还是一个落魄而不得志的小小郎中,可是刘辩曾经数次查询朝中官员名录,却也没有发现此人。最后无奈之下。刘辩只有暂时的放弃了对贾诩的追寻。
如果说刘辩的心中的话,相较与诸葛武侯与荀彧、郭嘉这般的三国著名谋主,刘辩却还是比较欣赏与贾诩,究其原因,却还是贾诩那毒士之名。能够在三国这般群雄争霸之中,留下如此显赫威名的,除了贾诩之外,就是诸葛武侯却也没有此等能耐。
而最让刘辩对贾诩欣赏的却还并不只是如此一点,更为重要的是,刘辩很是清楚贾诩更是大汉少有的忠臣。或许如此说法放到现代之时并不会有人赞同,甚至或许还会遭到鄙夷。但刘辩却很是清楚,贾诩其人这一生之中虽然智计通天,但所谋划之事却少之又少。
而如果细算起来。在三国之时首先提出要辖天子以令诸侯的,却也是贾诩。但却少有人记得,在董卓火烧洛阳,献帝逃离之时,就是这贾诩,在郭淮几人之间为汉献帝谋算,却才让献帝这大汉王朝最后的帝王免得身死的凄惨下场。
“看来,如果以后有机会,却还是要寻找一下贾诩、郭嘉等人。荀彧、荀攸两人虽然也是智谋通天之辈,但两人毕竟是受儒家那仁厚思想侵蚀太重,无法做到为谋取最后的胜利而谋算一切的狠辣。这确实一种缺陷啊!”
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刘辩暂时放下心中的谋算,饶有兴趣的向荀彧看去,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含笑说道:“文若,看你如此兴奋的神情,可是想到了破解此时困局的良策?”
“陛下,臣下确实想到了破解此时困境的良策,只是如此一来,却也会给陛下造成一些麻烦。却还需要陛下忍耐一些!”荀彧神情先是一喜,随后略带愧疚之色的向刘辩说道。
“无妨……!为了我大汉基业,为了天下众多疾苦的百姓,我刘辩受一些委屈却又何妨?”刘辩浑然不在意的的摆了摆手,随即缓声对荀彧说道:“文若,你就请直言吧。如果在这么抽搐的话,恐怕就是朕,却也没有那份耐性去等待了!”
听及到刘辩之言,荀彧明显的长长出了一口气,而眼见到刘辩此时那欣喜的神情,荀彧也就不再多做犹豫。
“陛下!其实此事却也并不算为难,只要陛下也悄然下到圣谕,召集一些同样具有野心之人前来京都洛阳勤王,而在朝中,陛下大肆封赏一些略有才能之人,却也就算解了眼前这个困局了!”
低声的轻叹了一口气,荀彧缓声说出如此一番话来,而在荀彧的话音刚刚落罢之时,荀彧的脸上却也悄然的浮现上了一丝疲倦之色,看这神情,荀彧刚才必然是经过非常繁重的思量。才想出如此一个不是计策的计策来。不过,却也算是可以暂缓董卓进京之后的困境。
“召集外臣勤王?”
低声的自语了一声,刘辩的双眉不自觉的紧紧皱了起来。低头思量片刻之后,也就明白了荀彧所言的深意,历数先古诸朝,召集外臣勤王,无不是发生在国家危难之时,而这,却也隐晦的表达了那时帝王的无能,而刘辩如果真的将外臣召集来洛阳勤王,首先不说会表现出他的无能,更为重要的是,那大汉皇朝最后所生存下来的威严,却也要在此时有所损失。恐怕从此以后,大汉皇朝的旨意,却也无法在传达与天下数百州郡。
不过,荀彧却还是低估了刘辩那宽旷的胸怀,暂且不说董卓乱京之后,大汉皇朝最后的威严必然会荡然无存,就是刘辩自己的皇者名声,刘辩却也并不是太过看重,在刘辩看来,历史都是最后胜利之人的家书罢了。如果刘辩最终能够取得这场惊天豪赌的胜利,并重振大汉中兴,这点微小的缺陷,却也可以让人刻意的忽略过去。
或者……,甚至会有人将此事说成是刘辩的计策也不可而知。而在那时候,如果刘辩实在不喜此事的话,却也可以名史官将此事件删除而去。如果史官太过固执的话,为了他刘辩后世的英名,刘辩却也不会在意再如秦皇一般,在整个天下再来一次焚书坑儒之举。
“文若,召集外臣进京勤王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如何来保证这些外臣却不会如董卓一般任意妄为呢?而且……。如果这些外臣不能够制衡的住董卓的话,恐怕却也会给朕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危机!”低头思量片刻之后,刘辩一咬钢牙,心中下定了决断,但却还是有些疑惑的向荀彧问道。
“陛下这点可以放心,能够在这险恶官场之上站住脚的,又有那个是简单之辈,更何况有陛下在呢,只要陛下在其中稍加调控,却也就能够借助这些野心之人,来制衡与董卓了!”淡然的轻笑一声,荀彧很是轻松的说道。
“那以文若只见,朕该当召集那些州牧郡守领兵前来洛阳勤王呢。如果来人兵力薄弱,却也难以有胆量对抗与董卓,而如果来人兵力太过多的话,却也是又引来一只恶狼,这却让朕很是为难!”紧促着眉头思量片刻,刘辩还是向荀彧问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陛下,微臣认为。并州刺史部丁原可以担当此项大任。丁原此人能征善战,手下兵将甚多。而且此人虽然也是野心勃勃之辈,但相较与董卓的狼子野心而言,却可以直接无视掉,只要陛下适时的给丁原一些封赏,却也就能够安抚住丁原的贪欲了!”荀彧听及刘辩之言,稍微的沉吟片刻之后,也就缓声的说道。
“丁原……!”低声的闷哼了一声,想及这个名字,刘辩的脑中却不由的闪烁而过另外一个与丁原和董卓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物,那就是三国第一猛将吕布、吕奉先。
“是该吕布出场的时候了吗?只是不知道这吕布是否如历史之中所言,那么的勇猛非常,呵呵……,万人敌,这朕到是非常的有些期待。只是既然大汉皇朝此时是朕执掌,却也要看看你吕奉先还能否在能为三姓家奴!”低声的闷哼了一声,刘辩嘴角悄然的勾起一丝的冷笑。
“既然如此,那么此事就如此定下了。!”刘辩摆手将此事定下,随即含笑对卢植说道:“太傅大人,给并州刺史丁原的密诏,却只得有你亲自负责了。”
“老臣遵命,定当不负陛下所望!”听及刘辩之言,卢植起身干脆的说道。
“恩……!既然已经商议完毕,朕也乏了,诸位可以回府了!”
待得卢植答应之后,刘辩很是有些疲倦的点了点头,随即也就沉声向几人吩咐了一句,就在容姐的侍候之下,缓步走进了嘉德殿深处。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看来!或许是该我去接见一下曹操的时候了。看曹操在大将军府邸之时的神情。却也对何进与袁逢的做法甚是不满。如此一来,却也给了我驱使曹操的机会!”
自从刘辩与荀彧几人定下计策之后,如此平静的日子又过了月余。在这期间,整个大汉王朝却好似突然之间变得安静起来。就是十常侍与何进集团的争斗,却也在这段时间内稍微的平息了下来。
而刘辩与何进自从在大将军府邸翻脸以来,两人好似非常有默契的都将此事淡忘在脑后。数次相见,两人都是那副亲热的神情,这一副表现,却让不少人感到惊奇。
可是,却还是有一些明眼之人在这平和的时期内,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看出了暴风雨的前奏。在不只不觉间,一场席卷整个大汉王朝。影响力蔓延数十年的阴谋,却在黑暗之处悄然的开始铺设了开来。
“容姐,朕让你安排的事情可办妥了?”
刘辩随手将尚书省提送来的奏章批阅完毕,伸臂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随即含笑向一直侍立在其一侧的容姐问道。
“陛下,已经安排妥当了。就在今日午后,典军校尉曹操会在望月阁恭候陛下亲临!”容姐稍带疼惜之色的看了刘辩一眼,含笑将一杯参茶放在刘辩身前的精致桌子之上,平缓的说道。
“恩……!此事办的不错。”嘴角勾起一丝的笑意,刘辩很是平淡的称赞了容姐一句,随就就陷入了深思之中,可是刘辩却也没有看见,听及到他的称赞之后,容姐眼眸深处浮现过的一抹惊喜之色。
“曹孟德。不世之枭雄也。朕在前世,是从小听着你的传奇长大的。却不想能够在此地亲身与你接触。朕倒是很是好奇,此时的曹孟德是否如史实之中所记载的那般狠辣无情!哈哈……,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好霸气的话,就是不知道,有了朕的存在,你曹孟德还能否说出如此之言来!”心中思量着,刘辩的嘴角悄然的勾起了一丝淡淡的冷笑。
“陛下,现在以近午时,是否现在就出宫前往望月阁?”容姐早就已经习惯了刘辩不时的沉思,却也不去打扰,而现在在见到刘辩从沉思之中醒悟回来之后,含笑对刘辩说道。
听到容姐的话,刘辩抬眼看了看天色,也就淡然的点了点头,缓声的说道:“是该出宫的时候了。容姐,你去将邵平叫来。朕这次出宫,就带你们两人就可以了!”
“陛下……。就带奴婢与邵校尉两人出宫,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一些啊。现在的京都洛阳,可并不是如表面之上那般的平静啊!”容姐低声的轻呼了一声,随即很是有些不满的向刘辩说道。
“不妨!在朕的国土之上,恐怕此时却还没有人能够危机到朕的安危!”神色坚决的摆手打断而来容姐继续要劝说的话,扶膝而起,刘辩径直向着嘉德殿深处而去。
不一刻之后,刘辩就已经携带这容姐与乔装打扮的邵平出离了青锁门。而此时的刘辩,却早已经脱下了那身精致的龙袍,换上了一副洛阳城内最流行的贵公子服饰,至于容姐与邵平两人,却也已经打扮成了大户人家的侍女与家丁一般,恭敬的跟随在刘辩的身后。
步出皇宫,刘辩的身心好似突然之间有了阵阵的轻松之感,在这一刻,他却也并不着急前往望月阁与曹操会面了。反而饶有兴致的在洛阳的街市之中闲逛起来。
不得不说,洛阳城经历过十余位汉王朝皇者的治理之后,在数百年安稳状态之下,洛阳城已经发展成了一处非常繁华之地。
沿街而过,刘辩不知见到了多少各异的铺子,而在那铺位之中,刘辩却也见到了天南海北之中的不少奇异之物,如那精致细腻的夜光杯,却也曾经让刘辩暗暗赞赏不已。
“容姐、邵平,朕却也没有想到,在这洛阳京都之地,居然会此的繁华,可叹朕数次出宫,却也没有时间去留意这些。真是错过了不少啊!”缓慢的向着望月阁而去,刘辩一边欣赏着街边喧嚣的人群,一边却含笑向容姐与邵平说道。
“那还不是陛下你操劳政务的缘故。我大汉王朝能够有陛下这般爱民如子的帝王,却也算是一件幸事!”难得出宫,容姐也雀跃非常,在听闻到刘辩的感叹之后,很是有些调皮的说道。
听及容姐的话,刘辩含笑摇了摇头,对于容姐的恭维,刘辩却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很是清楚,此时的洛阳虽然繁华,却也已经如那短暂绽放的昙花一般。就将要伴随着董卓铁骑的入京而消逝。
却也正因为如此,刘辩才会有心出宫一次,他是想将这洛阳最后的风情记忆在心底之处,如果以后有机会,刘辩坚信,在他的努力之下,重现这洛阳繁华之地,却也不是没有可能之事。
“陛下,请恕微臣直言,陛下如此轻装简从出宫,却是万万不该!”
就在刘辩暗自神伤之时,生性耿直的邵平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向刘辩发起了牢骚来。
“邵校尉多虑了,有邵校尉为朕保驾,朕非常的放心。”刘辩悄然的皱了皱眉头,却也知晓邵平的性格,内心虽然不满与邵平在此时打扰他的兴致,却也含笑的向邵平说道。
“微臣……!”邵平很是不满的闷哼了一声,继而又张嘴想要相劝与刘辩。
看到邵平这般的神情,刘辩很是有些无奈的苦笑了起来,不过他却也知晓邵平是在为他的安全担忧。只得摆手将邵平还未说完的话阻止在嘴中,转移话题说道:“对了。邵校尉,朕听闻最近一段时间内,你跟随王越习练剑术,想来武艺之上一定进步很多吧。朕可是非常的期待你能有朝一日,替朕上阵杀敌呢!”
“恩……,微臣最近一段时间,是跟随王大师习练剑术,而且已经初步登堂入室了。”邵平很是有些羞愧的挠了挠头,才缓声的说道:“不过如果用来上阵杀敌,恐怕微臣就真的不行了。”
看到邵平这般神情,刘辩却也噗哧一声笑了。他心中那里指望这让邵平替他去上阵杀敌而,如此一问,却也只是向转移话题,不让邵平对他多加干扰罢了。
可是不想这邵平还真是木讷的可以,刘辩只是简单的随口一说,邵平居然就真的当真了。居然还一副很是辜负了刘辩厚望,羞愧不已的样子。
而就在刘辩想要在调侃邵平几句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前面的街道之上传来一阵慌乱之声,而在其中,却还不时的可以听闻到一阵阵略带跋扈之气的怒骂之声。
“这是谁啊,在这京畿三辅之地,居然会如此的嚣张。难道南北都尉府就不会去管理嘛?”看着前方不断向刘辩拥挤过来的人群,容姐很是不满的怒哼了一声,随即很是担忧的向刘辩看去:“陛下,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如果一旦出现什么意外的话……!”
“无妨,朕倒是想看看,在这京畿洛阳之地,到底是谁能够如此的肆意妄为!”刘辩神情阴冷的闷哼了一声,随即也不待容姐与邵平反应过来,就推开前面的人群,向着前方而去。
看到刘辩那渐渐融入人群的身影,容姐很是恼怒的跺了跺脚,但她却也不好去阻止与刘辩,很显然,此时的刘辩已经处于愤怒的边缘。所以,在稍微的愣神之后,容姐双目圆睁,狠狠的瞪视着依然傻楞在那里的邵平,沉声的说道:“邵校尉,你还看什么,还不去保护陛下,如果陛下出了任何的意外的话,你我的脑袋也就不用要了!”
邵平一惊,却也没有时间去顾及容姐这恶劣的语气,甩动他那有若磐石一般的手臂狠狠的推开了前往的人群,跟到了刘辩的身后,
而在这时,刘辩与容姐几人却才见到了那慌乱的原因,就在几人的前方不远处,两三个身着官宦子弟服饰的纨绔子弟,正在拉扯着一个神情疲倦,举止颓废的中年人。
“你小子能耐啊。居然敢在洛阳冲撞本公子。今日如果你不拿出个百八十两银子赔偿与本公子的话,你今日就别想离开这里!”
说话的是一个衣冠华丽,腰悬宝玉的阴冷少年。此时的少年一手抓着颓废中年人衣领,一边还不时的回头与几位同伴炫耀着。
而面对这般情形,刘辩却并没有直接上前去制止,而是神情疑惑的看向那神情颓废的中年人,此时的中年人虽然身材单薄,但面对这般的欺压,却神情淡然,没有一丝慌乱的神情。
“陛下,可要臣下前去制止住这些人?”邵平生性耿直,眼见到单薄的中年人被几个纨绔子弟欺负,忍不住向刘辩询问了起来。
听及邵平之言,容姐很是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前方被数个纨绔子弟欺负的中年人,但随即却还是咬着牙,冷声的向邵平说道:“去凑什么热闹,保护陛下安危要紧!”
邵平神情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很是有些不甘的看了眼场中,低声的说道:“那好吧!陛下要紧!”
看着容姐明显的欺负邵平这个老实人,刘辩虽然心中暗笑,却也并没有去阻止与他,而是摆手说道:“先看看,朕总觉得这个中年人并不简单!”
“不简单?”
容姐一愣,她可是很清楚刘辩的眼力的,如果刘辩说这个中年人不简单的话,那么此人必然也会有特别之处,想及至此,容姐也颇是有些好奇的向中年人看去。
而此时的场中情况却已经比刚才要更加的混乱,几个身着华丽服侍的纨绔子弟嬉笑怒骂着,不时的还用言语挑逗刺激中年人几句。但有一点这几个年轻人却还是很清楚的。不管他们如何作为,却也并没有对中年人拳脚相加。
至于那中年人,自始至终却总是一副平淡至极的样子,只是在中年人的目光扫过刘辩的时候,刘辩明显的看出了中年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也就在这时,刘辩才隐晦的发现中年人的嘴角不只不觉间已经勾起了一丝极淡的笑容。
“难道这人看出了我的身份?”
低声的轻咦了一声,刘辩对中年人的观察也更加的细致了起来。如此,场中的情形更加的乱套了起来,而就在这时,刘辩却眼见这中年人低声对其中一个青年说了一句话,随即中年人就含笑向他指了指。
而听到中年人的话之后,几个青年却是明显的一愣,随即居然不约而同的放过了中年人,神情怪异的向着刘辩走了过来。
“陛下……!可要臣下去教训教训这几人?”眼见几个青年坏笑着向刘辩走来,邵平却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冲动,焦急的向刘辩说道。
“无妨。朕此时却对这人有些好奇了。居然凭借一句话,就将祸水引到了朕的头上。”嘴角悄然的勾起了一丝笑意,刘辩转身对邵平说道:“邵校尉,一会先暂且慢点动手,朕可是知道,你跟随王越学习剑术一来,博斗技术很是有些提高,可别因为你的冲动,而破坏了朕难得的好兴致!”
听及到刘辩之言,邵平不由得向容姐看去,希望容姐能够劝解一下刘辩的行为,但不想容姐对刘辩想来诚服,现在看到邵平向她投来的求救目光,容姐Сhā腰冷哼了一声,有些霸道的向邵平说道:“看什么看,没听到陛下所说的话嘛?”
眼见到容姐也不去阻止却刘辩,邵平自己却也没有办法了,只得尴尬的挠了挠头,退后一步,将刘辩保护起来,却也不再说话了。
看着容姐难得表现出来的霸道之气,刘辩心中很是有些好笑,不过邵平为人忠厚老实,刘辩却也很是清楚,而且容姐久经人事,却也懂得分寸,所以刘辩只是含笑摇了摇头,却也并没有去阻止与两人。
而就在这时,那几个纨绔子弟却已经来到了刘辩的身前,其中一个明显是几人头目的人盯着刘辩很是打量了一番之后,少年却才高高的昂其了头颅,很是有些嚣张的说道:“听那人说,你是他的同乡,而且颇是有些资财。想必你却是能够为他赔偿与我吧!”
听到少年的话,刘辩不仅苦笑了起来。而他自己却也分不清楚,自己是在为这几人的愚蠢发笑,还是为中年人算计与他而发笑。
不过在经过片刻的思量之后,刘辩抬眼向中年人看去,见中年人含笑而立,居然一点谎话被揭穿的愧疚之色。见到此种情形,刘辩心中却更加的对中年人惊异起来。
“不错。我是这位仁兄的同乡。却不知道这位仁兄如何得罪了诸位?”刘辩含笑点了点头,很是有些惊讶的向少年说道。
“无他,只是这人在路上冲撞了我。还不巧的拉扯坏了我的衣裳,所以才会要他赔偿一些损失!”少年显然没有想到刘辩居然会如此的镇定,稍微惊奇的看了刘辩一眼后,少年却还是有些嚣张的说道。
“哦……!”低声的轻咦了一声,刘辩向着少年扫去,却并没有在少年身上看到一丝的损伤。眼见于此,刘辩的眉头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皱了起来。随即声音有些阴冷的向少年问道:“不知道那位兄台在你身上那里撕扯了衣裳,为什么我却没有在你的身上发现一点的损伤呢?”
听及到刘辩的疑问,少年很明显的一愣,随即回头和几个同行的少年嬉笑了起来,还不时的用手指回头指向刘辩,一番轻蔑的样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
看到少年如此的行为,邵平在刘辩身后再也忍耐不住,虎步一跨,已经挡在了刘辩身前,一双眼睛睁得犹如灯笼,满是杀意的向少年说道:“看什么,没听到我家主人在问你话呢。还有……,收起你那狗爪子,如果在敢用它指向我家主人,别怪我将他给剁下来送给你家长辈去。让他们好好的管教管教你!”
“幺……,碰上个彩头。居然还真有人敢在洛阳和咋们兄弟比横的!”为首少年惊讶的后退了一步,随即厉声的高叫了起来。
眼见邵平如此行为,刘辩含笑将邵平挥退,随即走上前去,对着少年说道:“希望你能够在自己衣服之上找出一些损伤来,如若不然的话,恐怕今日你是必须要上都尉衙门去走上一遭了。”
说道这里,刘辩顿了一顿,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几人一眼,随即轻笑这缓声说道:“看你们的衣着装束,想来却也是洛阳城之中的官宦子弟。不过我今天却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交代,即使是皇上亲至,却也保不住你!”
听到刘辩这一句话,容姐却在一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看着几人那错愕的神情,容姐很是有些解气。而更让容姐暗中发笑的却是刘辩那一句话,即使是当朝皇上亲至,却也保不得几人。
刘辩就是现在大汉王朝的皇上,此时刘辩却说出如此一番话来,却已经是明显在在调侃几人了。
几个纨绔少年在听到刘辩的话之后,很是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即就见其中几人的神情却也已经有些惊恐之色了。不过让刘辩很是惊奇的是,那为首的少年虽然先是有些惊讶错愕之色,但也只是短暂的一瞬间,却又恢复了过来。反而嘴角嚼着一丝的冷笑,缓缓的向刘辩走了过来。
“兄台,看不住你也是有些背景的人物,但不论你背景如何,却也比不上我。知道我舅舅是什么人吗?说出来吓死你。”少年说道这里,满是嚣张的看着刘辩,稍微的沉吟了片刻之后,只见少年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的狡诈之色,随即含笑对刘辩说道:“兄台不是想看我身上的伤痕嘛?这个简单……,现在我就让兄台见见!”
说罢,少年却也在刘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一抹自己的衣领,使劲一扯,却已经将自己的衣服撕下了很大的一块。
看到这种情形,刘辩却也有些傻眼了,虽然在现代这样的事情很常见,但在这以仁义、道德为准绳的大汉王朝,刘辩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也会出现如此的一幕。
“好……,不错!”低声的感叹了一句,刘辩的神情却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反而盯视着少年,语含冷意,缓缓的说道:“现在你的表演也结束了。却也该将你的那位能够无视当朝皇上的舅舅说出来了吧。现在即使是你不想说,恐怕也不行了!”
说道这里,刘辩神情冷冽的对着已经怒不可解的邵平使了个眼色,邵平在见到刘辩的眼神之后,神情阴冷的闷哼了一声,就抬步走到少年身前,伸出有若虎钳一般的手掌,直接将少年自地上拔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我舅舅可是朝廷中常侍张让。张公公!如果你敢对我无礼,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却也难以在大汉王朝存活下来!”少年神情惊恐的嘶吼了一声,色里内敛的盯着刘辩,神情焦急的说道。
“张让嘛?倒确实是个人物!”低声的自语了一声,刘辩突兀的想起了中年人对他曾经扫过来的那一眼,随即也就醒悟了过来,恐怕这中年人即使没有弄清刘辩的身份,却也应该弄清了这少年的身份,也正因为如此,这中年人才会玩出如此祸水东引之计。
想及这里,刘辩双目之中骤然爆射出一阵的冷芒,满是杀意的向中年人看了过去。可是在刘辩盯视住中年人的时候,却又忍不住的苦笑了起来。
此时的中年人感受到刘辩那毫不掩饰的杀机之后,却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胆怯。反而很是有些潇洒的站立在那里,淡然的对刘辩点了点头,好似这一件事情,完全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一般。
感受到此种情形,刘辩很是有些懊恼,自从来到这大汉以来,向来都是他刘辩暗算他人,即使是数年前刘辩在何进与十常侍张让、赵忠几人的联手遏制之下,却也只是稍微的退后了一步,在偏殿之中收敛起锋芒。但背地里,刘辩却还是在悄然的发展这自己的势力。
而现在,向来没有吃过亏的刘辩却在这市井之地,被这中年人狠狠的算计了一把,而这中年人算计完他之后,刘辩却也并没有任何的办法去惩处与中年人。这却让刘辩很是有些恼怒。
想他堂堂大汉王朝的皇者帝王,如果一旦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却也不免引来他人的嘲笑,而如果不说出去,却有难以惩处与中年人对他的暗算。看来。这个亏,刘辩却也只得自己咽下去了。
“好样的。看来古人所言确实不错,市井之中多豪杰,没有想到,朕只是一时兴起出宫一次,却也能遇到如此豪杰!:只是不知道这人的具体身份如何,如果却是有真才实学,这次朕出宫却也算是有个意外之喜。”心中无奈的感叹了一句,刘辩眼中的那抹杀意却已经渐渐的收敛了起来。直至最后,刘辩却还含笑对着中年人点了点头。
“你到底想怎么样?还不放开我。如果在不松手,等的我的人将消息传到官府衙门,恐怕今日你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如果现在松手,本公子却还可以将此事没有发生过!从此我们却也可以交个朋友!”
少年伸手撕扯着邵平的双手,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逃脱出来,而在见到刘辩听及到张让的名字之后,神情却并没有如以往他恐吓人之时的惊恐之色,少年也就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真的踢倒铁板了。
“邵平,将这人放下,你亲自拿着朕的腰牌,前往司隶校尉衙门,让袁本初跟朕好好的惩治这人。朕倒想看看,他张让还真能如此的嚣张不是?”神情阴冷的闷哼了一声,刘辩却也不再隐瞒身份,满脸杀意的看着少年,缓声的向邵平说道。
而在刘辩刚刚说完,一直在一旁看戏的容姐却也乖巧的自怀中拿出一方精致的金令,很是鄙夷的瞪视了少年一眼之后,含笑交给了邵平的手上。
“邵校尉,你可要收好了哦。这可是能够代表皇上身份的东西。等你将这人送往司隶校尉府邸之后,就要将金令送还给我!”
说罢,容姐还满是不舍的看了眼递交在邵平手中的金令,那是刘辩登基之后,特意颁发给容姐的,而在整个大汉王朝之中,却也只有容姐有这这么一块,这还是刘辩为了容姐出宫行事方便,所特意给他办法的,而容姐因为对刘辩有这淡淡的情愫,却也一直非常的珍重对待此物,如果今日不是刘辩亲自张口说出如此一番话来,恐怕容姐连让邵平看上一眼都很难。
邵平神情稍微有些激动的接过容姐递过来的金令,随即怪笑着看着手中的少年,而直至此时,这少年却才知晓了刘辩的真正身份,可是此时却也不能给他后悔的机会了。
“皇上……!”少年神情因为惊恐已经变得抽搐了起来。很是难以置信的低声嘶吼了一声,整个人却已经瞬间的瘫倒在地。一股浓重的无味杂粮之气却已经不只不觉间的自少年的下身处散发了出来。
刘辩冷眼的看了眼已经瘫倒在地的少年,神情阴冷的对着邵平挥了挥手,邵平却也就伸手抓起瘫倒在地的少年,冷声的呵斥着身前已经傻眼的其余几位少年,径直向司隶校尉衙门而去。
而这一切虽说繁多,但却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而满集市的人因为比较惧怕与少年平日那狼狈的名声的关系,此时却也并没有几人听闻到刘辩与少年所说的一番话。
待得邵平携带这少年远去,刘辩则含笑向单薄中年人走了过去,此时的刘辩,却已经对中年人的身份有着诸多的猜测了,而最大的怀疑目标,却正是刘辩那苦寻而不得的绝世谋主。
眼见到刘辩向自己走来,中年人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虽然他知晓刘辩必然有着非常显赫的身份,但却也并不想在此时过多的接触与刘辩,所以中年人只是对着刘辩苦笑拱了拱手后,就一闪身逃离了此地。
“陛下……,他走了!”容姐错愕的看着中年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很是有些不忿的怒哼了几声,随即很是有些不满的说道:“陛下,你身份尊贵无比,既然他不识抬举,你又何必要折节下交与他呢?”
“好锐利的识人之术。却也不知道此人是谁?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么或许以后朕还会和他相见的吧。只是……,不知道那时候是友是敌?”萧索的轻叹了一声,刘辩却也并没有去强追与此人,在刘辩看来,如果不能赢得此人的真心辅佐,却也就得不偿失了。
“容姐,你并不清楚朕的心意的。人才难得啊,尤其是在这个纷乱的世事,如果朕的身边没有一些经天纬地之才的话,恐怕连性命却也难以保全。”刘辩意味深长的叹息了一声,随即低声的自语道:“为了赢取到这些经天纬地之才的辅佐,朕就是折节下交又当如何呢?刘大耳朵尚能三请与诸葛武侯,难道我刘辩还能弱了他不成。这样虽然会稍微的有损朕的名声,但却总比狼狈逃窜、丢掉身家性命要好上很多啊!”
刘辩的自言自语容姐并不知晓,而就在容姐心中疑惑的时候,邵平也已经回到了此地,待见的刘辩并没有什么危险的时候,邵平那紧绷的脸庞却才稍微的松懈了下拉。
“邵平,可将那些纨绔子弟送交司隶校尉衙门了,为什么会如此快就能够回来?”刘辩紧促着双眉,很是有些疑惑与不满的向邵平说道。
“陛下,微臣在行及不远之时,正巧碰见太傅大人,而在微臣将此事报知给太傅大人的时候,太傅大人就先将微臣撵回来了。而那几个纨绔子弟,却已经有太傅大人亲自押解前往司隶校尉处了!”邵平疾步走到刘辩身前,神情犹豫片刻之后,还是低声下气的说道。
看着邵平这般的神情,刘辩含笑摇了摇头,有卢植去办理此事,刘辩却也很是满意。
而几人因为此事在外耽搁了许久,刘辩见已经处理完毕之后,也就环顾四周,见得并没有什么遗漏之后,也就举步向着望月阁而去。
在那里,正有一个刘辩一生的敌人在等待着。
望月阁,坐落在洛阳城内繁华之处,自从建立伊始,就是洛阳城内文人骚客与达官贵人聚集之地。也正因为如此,很多关系到大汉朝廷社稷的决策也不时的会在此地产生。
而刘辩却也不是第一次前来望月阁了。上一次前来望月阁,却还是在此地收服了张辽,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刘辩才会对此地记忆犹新,将接见曹操的地点定在了这里。
其实,这也不能不说代表这刘辩心底深处的一丝想法,对于曹操,刘辩是又欣赏又忌惮。而刘辩今日将曹操引到此处,却也不能不说,刘辩心底之中还是有着将曹操收归旗下的想法。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不切实际。
处理完在市井之中的不快之事,刘辩也不在留恋与市井,径直携带者容姐与邵平两人来到了望月阁。
站在望月阁脚下,刘辩仰起头颅,深深的看了那高耸的阁楼一眼,嘴角悄然的勾起了一丝的笑意。
“曹孟德,朕等今日,却已经等待的太久了一些,而今日能够在这里和你畅谈一番,却也算是一件幸事,只是……,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心中暗自冷哼了一声,刘辩就径直走了进去。
刚刚进入望月阁内。刘辩就感受到一股犹如刀剑临身之感,而这,却并不是金戈所致,刘辩很是清楚的感受到,这道临加在他身上的冷意,却只是一道锐利的目光而已。
低声的冷笑了一声,刘辩仰头向着目光头来的方向看去,见在望月阁的高层之处,正有一个面容刚毅的青年正在扶窗而望,而那青年的目光停留之处,却正是刚刚步入望月阁的刘辩。
“现在就迫不及待了嘛?不过这曹孟德却是是个人物,就是朕这般的身份,他却也敢肆无忌惮的打量,难道他就不怕朕会对他不利?亦或者是此时的曹操却以经猜到了朕将他召唤至此的用心。”心中暗自有些疑惑,刘辩回头对邵平说道:“邵平,你在这里把守,如果看到大将军与袁司空的人前来,就立刻上来通报一声。”
邵平看了眼身在高阁之上的曹操,见其面色阴沉,双目之中绽放着道道的精芒,心中很是有些担心的向刘辩说道:“陛下,还是微臣和你一同前往吧,看这人的神情,好似对陛下有所恶意。”
“邵校尉太过担忧了。朕对此人还是有着一些的了解。无妨的……!”刘辩摆了摆手,含笑向邵平说道:“就这么定下了。朕也曾经跟太傅大人习练过一段时间的剑术,如果一旦出现意外的话,还是能够坚持到邵校尉前来的。而且……,这曹操如果真的对朕动手的话,朕高兴却还来不及呢。”
听及刘辩之言,邵平很是有些不解。在邵平那简单的脑袋之中,刘辩能够亲自前来相见与曹操,却已经算是给了曹操很大的面子了。而现在看刘辩的神情,却并不是如此。
刘辩见邵平面色之上却还有这一些的疑惑,却也并不与他解释,而是径直向着高阁而去,在这途中,容姐也看出了刘辩今日的怪异之处。
“陛下,你这是怎么了?”容姐很是担忧的看向刘辩,低着头一边跟刘辩向上走着,一边焦急的问道。
“没什么!”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刘辩也就收束心神。面色却也渐渐的沉重了下去。
看着这般神情坚毅的刘辩,容姐不由得想到了前几日刘辩让他相邀与曹操之时的情况来。
记得那一日,刘辩的神情就犹如今日一般的沉重,当刘辩告知容姐,要在皇宫之外秘密接见曹操的时候,刘辩的神情就非常的怪异,从刘辩那时候的神情之中,容姐分明看到了一丝浓重的杀机。可是让容姐疑惑的是,她曾经向刘辩进言,将曹操召集至皇宫,如此一来,却也能够达成刘辩心中的所想。
可让容姐不解的是,刘辩在听及到她的提议之后,并没有做任何的犹豫就断然的否决了。而在容姐向刘辩询问原因的时候,容姐很清楚的记得,那时候的刘辩沉默了许久,才神情有些怪异的叹息着说曹操是个英雄。
或许,在刘辩的心中,对曹操还有着一份知己之情。
“陛下,你难道就不在考虑一下嘛?即使是现在,想将这曹操请去皇宫,却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要你亲自屈尊前来呢!”
“不必了!既然已经来了,如果现在离去,却未免让这曹操小看了!”刘辩抬头看了眼曹操,见其神情淡然,却并没有一丝要下来接见与他的意思,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缓声的说道。
看到刘辩的动作,容姐也向着高阁望了过去,见曹操还是那份风淡云清的神态,不禁很是恼怒的瞪视了曹操一眼,如果这里不是在皇宫之外,恐怕容姐早就忍不住要发飙了。
不过即使如此,容姐却也心中暗自打定主意,等一会相见到曹操之时,必然要给他一个难看。
第一百四十七章
如此,在刘辩与容姐各怀不同情绪思考的情况下,两人不一刻之后,就已经来到了曹操所在的高阁雅间之处。
而此时的曹操眼见到刘辩已经走了上来,却再也不敢故作深沉。连忙向这刚刚走上来的刘辩迎了过去。
“微臣大汉西园宿卫新军典军校尉曹操,拜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爱卿请起吧!”眼见到曹操恭敬的拜倒在自己的身前,刘辩嘴角悄然的勾起一丝笑意,神情淡然的一手虚托,缓声说道、
“哼……,不管你心比天高,但在这朕的天下中,在这神圣的皇权大义名分之下,你曹操却也只得对朕俯首称臣!”心中暗自冷哼了一声,刘辩面带笑意,却也不去理会曹操,径直就走进了雅间之中。
眼见到刘辩走进雅间,容姐却并没有直接跟随刘辩进入,而是面色阴沉的走到了曹操的身前,冷冷的看着曹操。缓声的说道:“曹校尉。你的架子还真大,皇上亲自前来接见与你,就已经是给了你很大的面子了。可现在……,见到皇上之后,你却连亲身相迎的礼数都不知道,曹校尉可还将陛下放在眼里?可还是大汉的臣民?”
说道最后之时,容姐的脸色却已经阴沉到了极点,声音却也透露着一股淡淡的杀意。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见到此种情况,恐怕都会被容姐吓得瘫倒在地。
可显然的是,曹操并不在这普通人之中。待听及到容姐那冷声的呵斥之后,曹操微微的愣了愣神,淡淡的向刘辩所处的雅间看了一眼,见刘辩并没有要阻止与容姐的意思,也就恭敬的向着刘辩所处的方向施了一礼,缓声的说道:“微臣刚才因为思量一些事情,怠慢了陛下龙架,还望陛下恕罪。”
看着曹操这云淡风情的神情,容姐和明显的一愣,随即就要继续呵斥与他。而恰在此时,刘辩的声音却已经在雅间之内传了出来。
“孟德请起吧!这却也并不怪你。是朕突然要接见与你。有些唐突了!”说道这里,刘辩的声音微微的一顿,随即缓声的说道:“容姐,你让孟德进来吧。本来朕今日有要事要与孟德商议,而如果你挡了架,那么朕今日可也就算白出来了。”
“既然陛下叫你,那么你进入吧!”不满的闷哼了一声,容姐恨恨的闪开了半个身子,却也算是让曹操有了觐见与刘辩的机会。
曹操双眸深处闪过一抹的精芒,随即含笑对容姐拱手说道:“多谢姑娘!”
“哼……!”淡淡的闷哼了一声,容姐却也径直闪进了雅间,不再为难与曹操。
无奈的摇了摇头,曹操面色一正,缓步的走进了雅间之中。
而此时的刘辩却早就已经端坐在主位之上,怡然自得的品着席间的特级毛尖。看那副平淡的神情,就好似刚刚所遭遇的不便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一般。
“孟德请坐吧!今日朕特意与宫外接见与你。想来你心中也已经有些猜测了。不如说出来,让朕听听,看是否如市井传闻一般,孟德有看透人心的锐利眼光!”神情淡然的一指席下一个座位,刘辩面带笑意的说道。
“谢陛下!”曹操在刚才已经见识到了刘辩的手段,此时却那里还有一丝的不恭之色。
曹操落座之后,抬眼打量了刘辩片刻,见刘辩神情淡然,却并没有一丝的焦躁之色,而这时,曹操的眉头却也不由的皱了起来。
对于识人手段,曹操还是很有这一些的自信的。而更加让曹操有些自傲的是,他能够凭借别人的微笑动作,甚至眼中闪现过的一抹神情,就可以探查到那人的心底所想。
可是,就在这一刻,曹操却不由的对自己产生了一丝的怀疑,此时的刘辩明明就坐在他的眼前,可是不管曹操.他如何的用心观察,却只能在刘辩的身上,感受到犹如一泓清水一般的平静,这份沉着,却是曹操数次见到刘辩之时,从来也没有见识到的、
“陛下,如果微臣没有猜测错误的话。陛下今日将微臣叫来此地,是为了月余前的大将军府议事之事吧!”微皱着眉头,曹操很是有些犹豫的说道。
“不错!看来市井传闻,却也算是有其可信之处。”低声的暗叹了一声,刘辩的眼中品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含笑说道:“朕听闻。孟德在大将军决意要招董凉州进京之时,曾经坚决无比的反驳过大将军,而因为此事,孟德却还引起了大将军的不快,被大将军呵斥一番。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淡淡的苦笑了一声,曹操很是有些伤感的说道。
“哦……!孟德为何感叹,是因为遭受到大将军的不满与嫉恨,却还是因为大将军这番计策?”绕与兴趣的轻咦一声,刘辩却也没有想到曹操居然会在他的面前表现出如何真切的心中想法。
“都不是!微臣是大汉臣民,曹家又累受皇恩,又岂会因为大将军一人的喜好而颓废丧志。。”摇了摇头,曹操稍带恨意的说道:“微臣这是感叹我大汉的前景啊。想我大汉高祖以三尺青锋斩白蛇而起义,历时四百余年,雄威远播与四海、百邦。可是却不想就要在今朝沦丧啊!”
听及到曹操的言辞,刘辩一直平淡风情的神情微微的一紧,但随即,却又一次的恢复了平常。
“曹校尉此言未免太过武断了一些吧,大将军与袁司空虽然在朝中弄权。但却也不会使得我大汉基业就此沦丧的!”低声的闷哼了一声,刘辩略带一些笑意的向曹操说道。
“哎……!”略显萧索的轻叹了一声,曹操随即拱手起身,缓声向刘辩说道:“微臣本以为陛下是胸襟宽广,有尧舜再生之志,但不想陛下如此听不进微臣之忠言,既然如此。微臣却也只得先行告辞了!”
说罢,曹操干脆利索的起身,在深深的看了刘辩一眼之后,也就在刘辩微露错愕,容姐那难以置信的神情之中缓步向雅间之外走了出去。
看到曹操的行为,容姐在稍微的愣了愣神之后,疾步走到了曹操身前,将雅间的房门挡住,随后满含怒意的说道:“大胆,陛下尚且没有让你离去,你就如此的放肆,难道就不怕陛下治你个怠慢之罪不成?”
听及到容姐之言,曹操略带无奈的苦笑摇头,神情很是萧索的回头看了刘辩一眼之后,依然的说道:“皇上不相信与微臣,却还对微臣抱有戒备之心。而我效忠的大汉王朝此时却已经面临生死危机。我曹操又岂会怜惜己身。这颗大好头颅,如果姑娘喜欢的话,那么就请直接拿去罢了。何必如此多言!”
“看来史实之中记载确实属实,此时的曹操还并没有一丝要谋逆与朝廷之心,还完全是一腔热血,怀着报效朝廷之心的愤世青年。但却不知,这曹操为何会在以后走上反叛朝廷的那谋逆之路!”
看着此时很是愤怒的曹操,刘辩不仅很是有些错愕,心中却已经对曹操的想法有了另外的改观。
“孟德且慢!”刘辩霍然起身,挥手打断了容姐继续的怒骂之声。
“陛下,你为何要叫住微臣,难道是想治罪与曹操不成?”听及到刘辩那急促的制止之声,曹操不仅面带愠色的转身,神情沉重的对刘辩说道。
“孟德是我大汉难得的忠臣良将,朕有岂会治罪与你?”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刘辩缓声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皇上叫住臣下是和用意?”
低声的长出一口气,曹操嘴角悄然的勾起一丝笑意,在他的心中,此时却已经知晓了刘辩将他叫住的用意,不过即使如此,曹操却还是满是疑问的询问了一声。
“朕将孟德叫住,是看孟德你确实是我大汉的忠臣良将,所以想抛弃心中疑虑,与你促膝长谈一番。”满意的一笑,刘辩缓声说道。
“皇上厚爱,微臣实不敢当!”曹操深深的看了刘辩一眼,随即拱手说道。
摇了摇头,刘辩挥手打断曹操之言,说道:“此时的孟德却当得朕这一番评论,只希望……,罢了!孟德你可否说一下你心中对大将军召集董凉州进京的感想。朕现在已经放下心中疑虑,却也希望孟德你不要对朕有所隐瞒!”
听及到刘辩之言,曹操微微的一愣,很是有些弄不明白刘辩今日这一番奇怪的言辞。不过此时既然刘辩已经放下心中的成见,那曹操却也不想因为这些微末小事而在引起刘辩的不满。
“陛下,依照微臣之见,大将军与袁司空为了自身私利,企图尽数铲除十常侍。这却并没有什么过错,但大将军与袁司空企图借助外部豪强进京剿灭十常侍。此举却与与虎谋皮无异,最后只能落得身死魂消、为祸朝廷的下场!”紧促着眉头,曹操沉思片刻之后,冷声的说道。
听着曹操的话,刘辩心中悚然一惊,这曹操还真不愧是奸雄人物,居然敢当着他的面,直言何进与袁逢为了自身利益而铲除十常侍并没有任何的过错。
不过,却也因为这一点,让刘辩对曹操很是有些刮目相看。但虽然如此,刘辩也对曹操如此肆无忌惮的狂妄行为,心中暗自忌惮无比,暗中下定决心,等待这次借助曹操之手度过此次难关之时,一旦发现曹操有反叛的征兆的话,那么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之亲手铲除。
“不错,朕也看出了这点,所以才会在大将军府邸之中,不惜冒着与大将军与袁司空翻脸的危机阻挡此事,可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刘辩发出一声疲惫的感叹之声。
萧索的轻叹了一声,刘辩面带期待之色的向曹操看去,缓声说道:“不知道曹爱卿可有良策挽救我大汉的危机,助朕以度过眼前之危机?”
“陛下,微臣也没有任何的良策。”缓缓的摇了摇头,曹操面色阴冷的闷哼了一声,随即冷声说道:“不过陛下也不用太担忧,如果一旦这些祸国殃民之臣子危机到陛下安全,危机到我大汉基业的话,微臣愿意效仿古之荆轲,只身前去将匪首刺杀,以还我大汉朝廷一个朗朗晴天。”
“没想到啊,原来曹操刺杀董卓的决心,早在这时居然就已经定下了!如此看来,这时候的曹操却也算是个忠臣良将,也不枉我刘辩亲自出宫接见与他!”心中暗自思量着,刘辩看待曹操的眼神也已经越加的柔和了起来。
“曹爱卿是国只栋梁,如非必要,曹爱卿却万不可行如此之举!”摇了摇头,刘辩缓声的说道:“朕倒是有一良策,不过却需要一些忠实可靠之人相助,却不知道曹爱卿可否让朕托付大任?”
“陛下如果看得上微臣,就请直言相告,微臣一门世受皇恩。曹操无德不能之辈,日夜思及报效皇恩,今日如果陛下有让曹操效劳之处,曹操必当万死以完成陛下之重托!”曹操肃然起身,神情恭敬无比的拜倒在刘辩身前,沉声说道。
“恩……,曹爱卿确实不愧是我大汉的忠臣,不过……,万死却是不用了,如果曹爱卿真的不幸先去的话,那么朕岂不是要寂寞了!”面含笑意,刘辩在曹操满是疑惑不解的神情之中亲自将曹操扶起,随即缓声说道:“其实此事却也并不算太过艰险,只是朕最近一段时间,向大肆赦封一些朝中有功勋的武将,希望以此来制衡与还未进京的董凉州,而曹爱卿,却正是朕所选定的首要之人。也是朕寄托了厚望的。”
说道这里,刘辩双眼绽放着精芒紧紧的盯视着曹操,用意非常的说道:“不知道曹爱卿可敢接受朕这番重担。?”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有不敢为之理?”曹操一展衣袖,很是有些豪迈之气的说道。
“好……,有爱卿今日之言,朕也就放心将身家性命相托与爱卿了。曹爱卿……,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朕的期望啊!“满意的轻笑一声,刘辩手握着曹操的双臂,神色沉重的说道。
“陛下!”听到刘辩如此沉重的托付之语,曹操神情稍微的有些激动。一双锐利的双眼在此时此刻,却已经悄然的浮上了一抹极淡的感动之色。
“曹爱卿不必如此!”刘辩断然打断了曹操的话,缓步走到高阁的阑珊之处,抬手一指远处的万里河山,嘴角嚼着一丝的笑意向曹操问道:“曹爱卿,你看朕这大好河山如何?能否引得无数英雄尽折腰?”
听及刘辩之言,曹操眼中不由的闪过一抹震惊之色,随即很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刘辩,心中暗自思量着刘辩今日这一番言辞的深刻含义。
要知道刘辩这一番言辞,其实与问曹操天下是否有人谋反并没有任何的区别。这样直截了当的向曹操询问,已经将曹操吓得很是有些不清,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曹操那刚毅的面庞却有些苍白了起来。
“陛下,微臣……!”曹操神情惊恐的看着刘辩,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呵呵……!曹爱卿可是在担心朕在试探与你?”刘辩含笑看着曹操,缓慢的摇了摇头,随即沉默片刻之后,好似自语一般的说道:“朕是想点评一下这纷乱的世事,或者……,或者也可以说煮酒论英雄吧!”
说道这里,刘辩的神情微微的有些怪异,在刘辩曾经所生活的那个世界,如果一提起煮酒论英雄,那么首先想到的绝对是曹操与刘备这一枭雄一奸雄。
可是现在,刘辩自己却当着曹操的面,很是有些伤怀的开始评论起天下的英雄来。这份篡改历史的快感,夹杂着那其中浓浓的沉重责任感,让刘辩心中不免有些怪异。
“陛下,微臣不敢!”曹操听及刘辩之言,神情瞬间苍白无比,也不去顾及刘辩的阻止,就毅然跪倒在刘辩的身前,全身俯拜在地,连起身却也不敢。
刘辩用眼瞥了曹操一眼,对于曹操这般的行为却并没有一丝的失望与鄙视。在刘辩看来,身为枭雄者,当能屈能伸。困则龙窝浅滩,腾则一鸣惊人。更何况只是拜倒在刘辩他这个名义上的当朝皇者身前了。
而如果曹操真能放下一切,神情豪爽的跟他来谈论天下,指点英雄的话,那么刘辩却才会对曹操有所失望。
或者,在此时刘辩的心中,这一举动虽然只是率性而为,却也有着一丝试探与曹操的心思存在。
“曹爱卿,请起吧!”单手虚托,刘辩眼看着曹操起身之后,才含笑走回到檀木香案之前,怡然自得的倒了一杯美酒,很是惬意的淡淡品了一口,缓声说道:“曹爱卿,其实朕确实没有要试探与你的意思,只是朕听闻你有识人之能,所以想从你的口中了解一些天下的世事,如此一来,却也能够让朕心中有数。”
说道这里,刘辩淡然的轻笑了一声,语气稍微有些阴冷的说道:“或者应该说,如果这些天下英雄,能够为朕所用,则朕当厚赏之,并托付于重任,而那些不识抬举、却不为朕所用之人,哼哼……,却少得不的朕要辣手一番了!”
听闻到刘辩如此浓重杀意的言语,曹操的身体不禁微微的颤动了片刻,但他到底还是千载难出的枭雄人物,只是片刻之间,曹操就已经恢复了常态,继而满是忌惮之色的看向刘辩。
此时的曹操又那里会不清楚刘辩说出如此一番话的深刻含义,虽然明面上是要和他曹操品谈一番天下英雄,但暗地里,刘辩却用他那深不可测的心机巧妙的在告诫这曹操。如果曹操一旦有朝一日走上和他相左的道路之时,那么刘辩不管对他曹操有多么的欣赏,却也会狠下杀手。绝对不会给他刘辩前行的道途留下一丝的障碍。
眼看到曹操的神情变化,刘辩很是满意的轻笑了一声,淡淡的品着手中的美酒,刘辩缓声的说道:“朕久居皇宫深处,而曹爱卿常年在军旅之中被波,接触的人面却也要比朕宽广许多,朕今日能够询问与你,却也是无奈之举,但朕却还是希望,曹爱卿能够直言相告与朕。”
第一百四十八章
“陛下,微臣虽然就在军旅,却并没有接触过太多的朝中官员。怎么能够当的起陛下如此厚爱?”曹操细小的双眼悄然的一眯,随即很是有些为难的说道。
含笑摇了摇头,直到此时,刘辩却才感觉到他在与曹操这一番的暗中较量之中占据了明显的主动,而这其实也正是刘辩除了试探曹操以外最大的用意。那就是刘辩想借助这一番谈论天下英雄之际,在曹操的心底深处悄然的埋设下他刘辩那高不可攀,心机深远、料事如神的影子。
而有了这一番的言语,想必以后刘辩真的和曹操战场论英雄之时,却也能够让曹操想及此事,就不免有一些的犹豫与踌躇。而就这一点点的犹豫,却也就能够有很大的几率可以改写整个战场,如果深远点去说,就有很大的可能会给整个天下的格局产生深远的意义。
“哈哈……!”刘辩很是豪迈的畅笑了一声,含笑放下手中酒尊,缓步走到阑珊之处,霍然抬手一指远处那苍茫的高山峻岭,绿草芬芳。神情很是有着一些指点江山的霸气。
“孟德将朕的语意理解错了。朕可并没有单指现在大汉王朝的那些高官郡吏。在朕的眼中,虽然父皇留给朕的江山之中确实有着一些难得之才。但这些……”含笑摇了摇头,刘辩双手自胸口处向外一展,沉声的说道:“但这些,却少有能够让朕入眼之人,而能够让朕忌惮的,却更加的稀少。”
说道这时,刘辩用满含深意的目光扫了曹操一眼,略作停顿之后,刘辩的声音陡然之间好似提高了数度,沉声的说道:“朕所言及的,是这隐藏在苍茫人海、崇山峻岭之间的那些英雄人物。或许……,此时的那些英雄、枭雄与奸雄之辈,还并没有能够将自己的威名传诵开来,但今日朕可以向孟德保证。不出数载,在这大好河山之中,将涌现出数之不尽、有若凡尘星斗一般的英雄豪杰。而这些人物,却才是我刘辩真真正正的对手!那英雄豪杰辈出的纷繁时代,却让朕此时的胸中热血都有些忍不住的沸腾了起来。”
“真是有些期待呢!”高声的嘶吼落罢,刘辩嘴角不知何时却已经勾起了一丝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容,缓缓的自语道。
看着如此豪迈神情的刘辩,一直侍立在其侧不曾发出一眼的容姐却已经陷入了沉迷之中,那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的脸庞,在不知何时却已经悄然的浮上了一抹淡淡的红霞。有若一泓秋水一般的双眸,此时却已经完全被浓浓的崇拜与爱慕所笼罩。
而此时的曹操,刚毅的面庞已经被一抹浓重的赤红之色松笼罩,但在短暂的惊愕与激动过后,曹操却已经紧锁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长久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曹操就已经恢复了平常之色,但从他那阴沉的双眸之中,却在不只不觉间,已经有了一丝刘辩的影子。
那是一抹极淡的崇拜与浓重至极的忌惮之情。
“皇上……!”神情稍微有些激动,曹操低声的轻呼了一声。
“恩!”刘辩惊疑一声,随即缓缓收拢自己心中那澎湃的热血。转身向曹操饶有兴趣的看去,说道:“曹爱卿。你想说什么?”
“皇上,微臣想知道在皇上心中,那英雄的定意是什么?”曹操面色稍微有些怪异,但还是坚定无比的向刘辩问道。
“英雄嘛?”低声的叹息了一声,刘辩的神情稍微的有些伤怀,许久之后,刘辩才很是怪异的叹息了一声:“要说古之英雄,当推高祖之敌手项羽。虽然……,虽然他是高祖的死敌,但朕却不得不承认,古往今来,恐怕将在难有这般的英雄了。”
“项羽?”
曹操微微的撇了撇嘴,神情很是有些不屑。
看着曹操的神情,刘辩心中雪亮着,但还是缓声的向曹操说道:“曹爱卿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嘛?如果有的话,就直接说出来好了。没关系的,就算是说得不对,朕也算你无罪!”
“皇上,微臣确实有不同的见解!”曹操走上前一步,神情很是有些自傲的说道:“微臣以为,霸王项羽虽然确实是世间少有的英雄豪杰,但却还不及高祖刘邦!”
“高祖……!”刘辩含笑摇了摇头,随即双手高举过头顶,很是有些崇拜的说道:“想我汉之高祖,发起与草莽之间,兴起与纷乱之时,以三尺青锋斩白蛇而创下汉之四百年基业。却也算是时间之罕见之豪杰。但……”
说道这里,刘辩稍微的有些顿了顿,随即缓声的说道:“但高祖却无法称之为英雄,虽然朕身为高祖子孙,但却也不得不承认,高祖只是世间奸雄。亦或者,也可以说是枭雄!”
“枭雄?”曹操听及刘辩之言,嘴角微微的有些抽搐,随即就沉默了下去。
看着曹操的神情,刘辩轻笑了一声,缓步走到阑珊之处,眺望着远方那苍翠的松柏,心中很是有些伤怀。
许久之后,刘辩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好似自语,又好似在与曹操谈话一般的说道:“世间之人多感慨。虽然人人都怜悯、赞扬与霸王,但却少有能够敬佩与他的。这或许也算是霸王的悲哀吧!”
顿了一顿,刘辩稍带苦笑的向曹操看去,见曹操面带沉思之色,随即摇了摇头,缓声的说道:“那曹爱卿以为什么样的人物才能成之为真英雄呢?”
听及刘辩之言,曹操微微的有些错愕,不知道自何适起,刚刚退散去的冷汗又悄然的浮上了曹操的额头之上。但此时的曹操却那里还有时间去顾及这些,所以只见曹操强自吞了两口口水之后,微带苦笑的向刘辩说道:“当然是封侯拜相、荫及子孙之人才能称之为真英雄!”
“哈哈……!”
看着曹操的神情,刘辩不禁豪迈的畅笑了起来,对于曹操的回应,刘辩可以说早就已经料到了。毕竟不管此时的曹操是否心真有野心,但在刘辩这位大汉王朝名义之上的皇者面前,他却都不敢有所表露出来,哪怕是一丝一毫,却都会惹来刘辩的忌惮与不满。
可是曹操却又那里清楚,就是他不再刘辩面前表现出丝毫的野心,刘辩却也不会对他放松一丝的警惕之心。
“曹爱卿。可知龙之变化?”
曹操悚然一惊,要知晓古之时候,龙之一字只可用在皇者帝王的身上,而普通百姓与官宦人家,如果枉论龙之一物,都会遭受到很严厉的惩罚,而刘辩今日却直截了当的与他曹操议论此事,却是否是在警示他曹操呢?
“皇上……!臣下不知!”背着刘辩曹操悄悄的擦拭去额头冷汗,很是有些胆战心惊的说道。
“曹爱卿是不敢跟朕谈论吧!没关系,既然曹爱卿不敢说,那么就有朕来向曹爱卿解释好了!”刘辩转身,饶有趣味的看着曹操,随即声音陡然之间提高了数度,很是有些激动的说道:“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
说道这里,刘辩面带深意的看向曹操,缓声的说道:“曹爱卿以为如何?”
“皇上!”曹操低声的轻呼了一声,附身拜倒在刘辩的身下,却已经不敢在说一句话。
“算了!”刘辩见曹操已经不敢在与他谈论,淡然的摆了摆手,随即缓声的说道:“曹爱卿,现在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朕刚才看到,在朕谈论到霸王之时,曹爱卿的神情明显有些不屑。但不知何故?”
“皇上,微臣认为,世间之事当以成败论英雄,先暂且不去谈及后世的评论如何,就看现在。霸王项羽确实也是世间难得的盖世豪杰,但其空有盖世豪气,却只能成为河边一荒土,人言之笑儿。微臣认为,霸王就连自己的爱妾和子孙尚且无法保全,又何以称之为英雄呢?”
“那曹爱卿认为谁人可称之为英雄?”刘辩稍作沉思,随即缓声的向曹操问道。
“当然是我汉之高祖。”曹操面色激动,稍带崇敬之色的说道。
“哦……!朕懂得爱卿的意思了!”缓缓的点头轻应了一声,刘辩却也不去在盯视着曹操,而是看向远处那层叠的山峦,声音略带阴沉的说道:“如曹爱卿之意,当以成败论英雄,那么就是说。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败者空余千古遗恨,而胜者则可行史书之一家之言。却等千百年过后,却也算是一代英雄了!”
“曹爱卿,朕说的可对?”刘辩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神色阴沉的看着曹操,缓声的说道。
眼见到刘辩双目绽放着精芒盯视着自己,曹操嘴角抽搐着苦笑点头说道:“皇上所言不错,微臣正是此意!”
听及到曹操肯定的回答,刘辩双眸不禁微微一凝,随即淡淡的点头轻应了一声,缓步走到檀木桌椅处,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在这时,容姐却也看出了刘辩的深意,含笑拿起席间酒尊,满满的替刘辩倒上了一杯。随即含笑侍立在刘辩身后,一双眼睛,却滴溜溜乱转着看向刘辩与曹操两人。
而此时的曹操却因为刚才刘辩那好似威迫一般的言辞而陷入了不知所措之中,没有刘辩的容许,曹操却也不敢落座,就这么站立在刘辩的身前。
“朕许久之前,曾经听闻族中长辈给朕讲过这么一个故事,故事主要讲及的是以为盖世枭雄的故事。在这则故事之中,那枭雄曾经说过一句话,至今让朕记忆犹新。现在朕想将这句话说出来,让曹爱卿与朕品谈一番。不知道曹爱卿可否能够尽数心中之所思所想?”端起酒杯,刘辩稍微的沉吟了片刻,随即淡淡的瞥了曹操一眼,缓声的说道。
“请陛下相告,微臣当直言不讳。不敢有丝毫的隐瞒!”眼见到刘辩至此还不放过自己,曹操嘴角的抽搐却更的浓重了起来。上前一步,恭敬的对刘辩施了一礼,沉声说道。
“好!这个问题朕心中疑虑了许久,却一直没有答案,却也希望曹爱卿能够给朕一个好的解释。那么朕却也能够轻松一些。”满意的点了点头,刘辩很是豪迈的将手中酒尊之酒一饮为今。随即面带沉色的说道:“朕曾经疑惑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那位枭雄曾经说过,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说道这时,刘辩的身上在不只不觉间已经悄然的笼罩上了一丝浓重的杀机,而这杀机所笼罩的对象,却似有似无的停留在了曹操的身上。
“曹爱卿。却不知道你如何看到这句话?”很是沉默了许久之后,刘辩缓声的说道。
“呃……!”曹操很是错愕的一愣神,脖颈之间的喉结急速的上下吞吐着,那响亮的吞口水之声,让身处在刘辩身后的容姐悄然的皱起了眉头。
“曹爱卿!你却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呢?”紧促着双眉,刘辩很是有些恼怒的看着曹操,沉声的说道。
“皇上,微臣……!”曹操神情怪异无比的轻叹了一声,却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
看着曹操这般的神情,刘辩却也已经在心中确认了这霸道千古的话有很大的可能,确实是出自于曹操的口中,如果不是如此的话,那么此时的曹操就应当奋起的反驳与刘辩,却也不是在为难之中左右徘徊。
“如果朕没有料错的话,在曹爱卿心中,应该还是比较赞同这句话的吧!”紧紧的盯视这曹操,刘辩含笑摇了摇头,随即很是有些无趣的说道:“其实在朕的心中,却也非常的赞同这句话,并曾经深深的为这位枭雄沉迷过。”
说完这些,刘辩扶膝而起,却也不在去理会曹操那难看的神情。
“好了!曹爱卿,朕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请曹爱卿切记朕今日所托付之事,大汉皇朝的生死危机,却也就在曹爱卿的一夕之间,望曹爱卿不要让朕失望!”刘辩深深的看了曹操一眼,随即含笑说道:“如此,朕今日就先回宫了。等待过些时日,对曹爱卿的封赏就会下来。到时候朕就要依仗曹爱卿了!”
“微臣不敢!”
曹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在刘辩这长久的压迫之下,此时的曹操已经有些身心疲惫。而眼见到刘辩终于要离去放过他时,曹操整个身心却好似都瞬间就轻松了下来。
满意的点了点头,刘辩携带着容姐就走出了雅间。刚刚步出雅间的房门,刘辩的脚步却突兀的停留了下来,回头看了雅间一眼,刘辩的双眸骤然的凝结了起来。
“曹操!!真不愧是世间之枭雄,能屈能伸,确实也当得起龙之能剩能隐之寓意。只是……,你认为你甘于受辱,就真的能够打消朕心中对你的忌惮嘛?错了……,你今日这番的表现,却让朕对你更加的刮目相看!”
心中思量着,刘辩神情冷冽的一展宽大的衣袖,肃声说道:“容姐……!回宫!”
……………………………………
并州河东郡,自从董卓受封凉州刺史以后,董卓依仗剿灭黄巾之乱时积累下的兵士,一直奉召而不上任,(奇)凭借着手中二十余万大军,(书)身处洛阳三辅之外,(网)怀有不臣之心,虎视京畿之变化,就等一着朝廷变动,亲帅手下兵将开进洛阳,窃取大汉朝廷之基业。
却说董卓自从收到大将军何进与袁逢两人的密报军职,就开始谋划率军进驻洛阳之事。
这一日,董卓的刺史府官邸之中。董卓帐下所有的谋臣武将尽皆到齐,所为的,正是大将军密诏董卓进京灭贼之事。
“大家都到齐了吧!今日本将军将诸位召集至此,只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大将军月余之前,曾经派密使前来河东郡递交给本将军一封密信,信中要求本将军携带旗下儿郎与诸位大人前往京畿洛阳,助大将军与袁司空两人剿灭朝中奸佞之人。却不知道诸位大人如何看待此事?”董卓面色阴沉的端坐在宽大的云床之上,一双狡诈的三角眼闪烁着阴森的寒芒,一边挥动着手中的书信,一边冷眼扫着席间的诸多大臣问道。
“将军!此乃千载难逢之机,却正是将军建功立业之时,将军不可不把握啊!”
董卓的话音刚刚落罢,就见到在董卓一侧闪过一个单薄的身影,瞧这人鹰目剑眉,好一派潇洒神情,而这人,却正是董卓的女婿。司隶冯翊郃阳人李儒。
李儒身为董卓的女婿、谋士,为董卓所亲信,大小事宜均与之参谋,堪称智囊。而现在李儒起身直言,却让董卓旗下所有的文臣、武将都将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文优(李儒字)。可否详细的解说一番。虽然本将军却也知晓这是千载难逢之机,但此去洛阳,前有朝廷大义压身,后有大将军何进与大司空袁逢掣肘,恐怕难有建功立业之时啊!”董卓微蹙着眉头,很是有些疑惑的向李儒说道。
“将军,大汉王朝自高祖斩白蛇而始创,至今已有四百余年。时值今日,经历桓、灵二帝,宦官与外戚党争不断,却已经呈现没落之象,而将军志向高远,此时却正是一展所长之时。”李儒上前一步,先恭维了董卓一番之后,随即沉声说道:“而此时的大汉皇朝,经历黄巾之乱,大义威严早以丧尽。至于大将军何进,兴起与草莽市井之间,虽然窃取大将军三公之高位,但其人生性愚蠢。如此天作之机,正是天下英雄群起而逐鹿之时,将军又岂可放弃?”
第一百四十九章
“话虽然如此,但朝廷之中却也有一些贤能之士。如若本将军轻骑入京,虽然有大将军钧旨,却也难免会惹来朝臣非议。此事不可不思议啊!”神情烦躁的摇了摇头,董卓的双眼之中闪烁过一抹的狠辣之色。
“将军所言不错,今虽奉诏,中间多有暗味。何不差人上表,名正言顺,。而其后将军命帐下诸位大人把守关隘,携旗下二十余万虎狼之师入京。借铲除朝中奸佞为由,寻机掌控朝政,则大事可图亦。”李儒剑眉一挑,神情激动无比的说道。
“文优此计甚妙!”董卓抚掌而笑,随即含笑对李儒说道:“文优替本将军向朝廷上表。具言窃闻天下所以乱逆不止者,皆由黄门常侍张让等侮慢天常之故。臣闻扬汤止沸,不如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毒。臣敢鸣钟鼓入洛阳,请除让等。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小婿领命……!”李儒阴冷的一笑,恭敬的说道。
“恩……!”满意的点了点头,董卓冷眼扫过帐下诸臣,沉声说道:“帐下诸将接令!”
“微臣(臣下)在!”
董卓的话音刚刚落罢,陪同在席的董卓帐下所有武将谋臣相继肃立而其,恭敬无比的对董卓施礼说道。
“牛辅何在?”董卓冷眼扫过诸臣,冷声的说道。
“小婿在!”董卓的话音刚落。帐下一浓眉大眼,面容刚毅的中年武将就闪了出来。
“牛辅,本将军给你虎狼之师三万。务必把守住西凉之所有要道关隘。你可敢领命?”闷哼一声,董卓冷声说道。
“小婿领命!”牛辅沉声一应,接过董卓手中军符,退回了席位之中。
满意的看着牛辅,董卓眼中闪过浓重的欣赏之色。随即一双狡诈的三角眼冷眼扫过其余诸臣,沉声说道:“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听令!汝等各自点齐本部儿郎,即日随本将军过虎牢关而如洛阳京畿。”
“微臣(臣下)领命!”
却说董卓自从召集帐下群臣商议之后,一边调整布防,把守关隘,一边却也将朝廷上表快马加鞭未下鞍送递京都洛阳。
这一日,何进正与袁司空、诸多朝臣在大将军府邸商议商议国事,正在何进烦躁的思索之时,一个面带苦涩的小厮却神情拘谨的走了进来。
“你怎么进来了!难道不知道本将军现在正与诸位大臣商议国事嘛!我看你这个狗头却也算挂到头了!”
恼怒的瞪视了小厮一眼,何进很是有些纳闷,为什么每次商议大事到关键的时刻,都是这个倒霉的小厮前来打扰与他。而且这小厮每次向他回禀的事情,还往往都是非常危机之事。
听及何进这满含杀意的话语,小厮脸上的苦涩更加的浓重了起来。而在这时,却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小厮的眼眸深处悄然的闪过了一抹的怨恨之色。
“大将军息怒,是西凉刺史董卓董大人的特使到了。小人不敢隐瞒,所以特意前来相告与大将军!”
“什么……!董凉州特使!”何进一惊,随即兴奋至极的畅笑了起来。此时的他却也没有心情在去怪罪与这小厮,反而很是有些赞赏的说道:“好……,这次算你做的对。还不快将特使给本将军请进来!”
“是!大将军,小人这就将特使请进来!”小厮大胆的看了眼何进,见其神情兴奋至极的神情,稍显怪异的轻声说道。
“去吧!”很是随意的挥了挥手中长袖,何进待得小厮离去,随即满脸兴奋之情看向在座诸多朝臣,稍微有些激动的说道:“诸位大人怎么样?本将军曾经就说过,一旦这董凉州接到本将军的钧旨,必当尽起帐下所有儿郎前来相助与本将军铲除朝中奸佞。哈哈……,此时却已经来亦!”
何进的话刚刚落罢,满座的朝臣之中就已经有为数不少的人陷入了苦涩之中,而在其中,甚至不少人用失望与怜悯的眼神悄然的打量着何进,还不时的感叹摇头。
“大将军,还是等董凉州的特使进来之后在谈论此事吧!现在大将军如此兴奋,却未免有些太早了一些!”侍御史郑泰低声轻叹了一声,却还是起身相劝与何进说道。
“侍御史太过担忧亦,想那董卓却也算是大汉忠义之士,必当能识辩朝廷善恶。此番去派特使前来。必定是与本将军商议起兵之事。侍御史大人就不用太过担忧了吧!”何进稍显不满的瞪了郑泰一眼,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哎……!”萧索的摇了摇头,郑泰无奈的退回了自己的席位之中。
而就在两人的谈话刚刚落罢之时,又是那个脑袋让驴给踢了的倒霉小厮神情拘谨的走了进来,而在小厮的身后,却跟随着一个鹰目剑眉的俊秀中年人。
李儒进入正堂之后,虽然很是惊异与此时何进府邸之中的朝臣众多,但却还是神情平淡。龙行虎步走到何进身前,略带恭敬的说道:“大汉凉州刺史董卓帐下主簿李儒参见大将军与诸位大人!”
“李大人请起!请入席吧。”何进轻捻着额下何须,神情很是随和的点了点头,缓声的说道。
“谢大将军!”潇洒的一拱手,李儒面带笑意的恭敬回道。
看着李儒这般举止神情,何进微微的有些惊愕与欣赏,而在心中,却更加的欣喜起来。这李儒只不过是董卓帐下的一届臣子,却尚有这般风情。那么董卓岂不是更加的英雄了得。
不过,虽然此时的何进心中暗喜,但在做不少大臣面上的担忧之色却更加的浓重了起来。而在其中,侍御史郑泰神情数度变化,几次想张口直言,但最终却还是强自忍耐了下来。
“李大人,不知道董凉州这次派大人前来,可有定下何时进京之事?而董凉州的大军现在又到了那里呢?”李儒刚刚入席,何进却也就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焦急,迫不及待的向李儒问道。
“大将军,董刺史的大军已经整束完毕,就等微臣归去之时,就当立刻进京助大将军平定京城之乱!只是此时却有一个非常危机之时,却希望大将军能够帮助董刺史解决!”李儒神情稍微的有些沉重,缓声的说道。
“哦……!大军还没有开拔啊!”何进听闻这消息,很是诧异,连忙出声向李儒问道:“不知道董凉州遇到了什么事情,居然会耽搁了大军开拔的大好良计,还要将李大人亲自派遣来此却才能放心呢!”
听及到何进之言,李肃含笑轻应了一声,自袖间拿出一方锦帕递交到何进手中,随即很是恭敬的说道:“董凉州深明大义,有心协助与大将军铲除朝中奸佞,但奈何没有获得朝廷的明确旨意,董凉州却也不敢背负着遭受天下臣民唾骂的危险,率领帐下诸军前来洛阳京畿之地。毕竟……,董刺史还是大汉皇朝的臣子。如果冒然帅兵叩击三辅之地,却要担负造反的骂名啊!”
“董凉州原来担心的是这个啊!”何进阅读完董卓的上奏表章,随即很是不在意的畅笑了起来。缓声的说道:“李大人今日就可以赶回河东郡,具言与董凉州知晓。朝廷大义圣旨不日就将传达到往,请董凉州即刻起兵开拔!”
“谢大将军,微臣领命,即使就赶回河东郡回禀与董凉州。想必如果董凉州知晓了大将军之意,必然会很是高兴的!”李儒一喜,他此番前来洛阳京都除了探查朝廷现状之外,最为重要的目的却也就是争取替董卓赢得率军进驻京畿的旨意,而只要董卓能够拿到那朝廷旨意,却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就可以率军进京了。而在那时。却也就是董卓独掌朝政,他李儒建功立业之时。
而大将军何进在听到李儒的话之后,却也很是欣喜的大笑了起来。在他的心中,此时或许已经开始幻想着董卓引军进京之后一句将十常侍铲除的情景了。
在这一刻,两个各怀心思的野心之徒却好似相交数年一般的惺惺相惜。但至于两人心中是如何想得,恐怕就只有何进与李儒两人知晓了。
“大将军,既然微臣已经办完董凉州所交代之事,那么微臣却也不能在此地过多久留了。此时微臣的心中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返回河东之地,将大将军所言之事告知给董凉州知晓,如此一来……,却也好早些将朝中奸佞之辈尽数铲除,从振我大汉之不世之雄风!”李肃在开怀的畅笑过后,却在意无法压下心中的激动,连忙起身向何进告辞道。
“恩!那李大人慢走。本将军就不送了!”满意的点了点头,何进缓声的说道。
李儒听见何进之言,很是潇洒的一笑,淡然的对着正堂之中的诸多朝臣轻笑了一声,就跟随着令其前来的小厮走出了正堂。
而伴随着李儒的离去,何进却也难以压抑心中的舒畅之感,很是有些欣喜的向着正堂之中的诸多朝臣晃了一晃,说道:“诸位大人,本将军所言如何?虽然董凉州此时还并没有率军进驻洛阳,但却已经有了替朝廷铲除奸佞之心。真是让本将军大感欣慰啊!”
何进的话音刚刚落罢。侍御史郑泰就神色焦急的走上前来,很是急迫的向何进劝说道:“大将军错矣,董卓乃豺狼也,一旦引入京城,必反噬而食人矣。请大将军三思而行,不可踉成追悔莫及之错啊!”
淡淡的看了郑泰一眼,何进对郑泰数次违逆与他很是有些不满。所以只听见何进阴冷的闷哼一声,沉声说道:“侍御史生性太过多疑了!”
眼见何进听不进劝,郑泰的神情明显的一滞,随即黯然摇头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之中,此时的郑泰神情明显已经有了灰暗之色。看那眼眸深处浓浓的失望去疲惫神情。好似郑泰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就已经对朝廷丧失了所有的信心一般。
而在这时,老将军皇甫嵩却也忍耐不住,疾步走上前来,对着何进淡淡的一拱手,沉声说道:“大将军,嵩素知董卓为人,其人面善心狠;一入禁庭,必生祸患。不如止之勿来,免致生乱。”(演义中为卢植劝谏,本文为情节稍有改动。)
“老将军勿要多言,进主意已定,万不会更改!”何进冷冷的扫了皇甫嵩一眼,因为顾及皇甫嵩在军伍之中的声望,虽然并没有严词训斥,却也断然的拒绝了。
“如此……!老臣请求大将军准许老臣弃官归隐!”皇甫嵩恨恨的闷哼了一声,很是有些颓废的说道。
“老将军何必如此……!”何进一愣,很是有些痛心的说道。
“老臣之意已决,请大将军成全!”用力的一抱双拳,皇甫嵩说道。
“既然何进无能挽留与老将军!那么老将军去吧!”萧索的轻叹了一声,何进稍显伤感的摆手说道。
“老臣多谢大将军成全!”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皇甫嵩缓缓的将头上戴了数十年的军盔拿下,很是珍重的看了一眼之后,缓慢的放到地下,随即大袖一挥,却也不与何进告辞就走出了正堂。
此时正堂之中的诸多朝臣看着皇甫嵩渐渐消失的背影,心中都不免闪过一抹的悲凉之色。但何进生性愚蠢,更兼执迷不悟,在这即将到来的杀身之时,却又有几个人不在思考各自的退路了呢?
而如皇甫嵩这么刚硬的老臣,却是他们也羡慕的。虽然在做大多数的朝臣都想如皇甫嵩一般当着何进的面辞官归隐,借以还能彰显他们对何进之策的不满,但很显然的是,在座诸多大臣都没有皇甫嵩那样老的朝廷资格。如果他们也如皇甫嵩一般毅然归去,恐怕还没等他们离开洛阳,就要先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了。
“诸位大人可还有要辞官归隐的,如果有的话,不妨今日一起提出来好了!”紧促着双眉,何进面色阴沉的一扫在做的诸多朝臣,冷声的说道。
眼见到何进如此神情,诸多大臣彼此苦涩的对视了一眼,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虽然每个人都打定主意要在此日过后就离开离朝,但却还是少有胆敢直面和何进对抗的人物存在。
可是这只是少有,在何进的话音刚刚落罢之时,就见到侍御史郑泰很是疲惫的轻叹了一声,也缓缓的摘下头顶金冠,轻轻的放在席位之间。却也不再多说一眼,就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正堂。
看着郑泰那渐渐的消失的背影,大将军何进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去,此时的何进心中的怒火早已经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不过他却也还是坚信这自己的决意,虽然已经有人直接表示出了对他的不赞同,但何进却只是冷然的一甩衣袖,恨声的说道:“今日的朝会就到这里吧!都散去吧!”
说罢,何进就神情阴沉的走进了内堂之中,留下了一群面带苦涩与担忧的朝臣还在正堂之中彼此伤神。
却说何进府邸之中的朝会刚刚落罢不久,那个被何进数次训斥的小厮就悄然的赶到了洛阳城之中的一处偏僻小院之中,将今日大将军府邸的一切举动告诉给了一个面色阴鸷的无须老者。
而就在这日晚间。大汉皇朝权利的中枢皇宫之地,一间阴暗的密室之中,张让、赵忠等剩余下来的十常侍都聚集到了一起。而看几人那阴沉而满含杀气的脸色,却明显已经知晓了何进府邸之中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诸位公公、自从黄巾之乱之时我等先丧中常侍封谞、徐奉两位公公开始,历经数年,蹇硕又丧生在袁式之手,时至今日,我等风光早已不再,可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大将军何进与老狐狸袁逢尚且还不放过我等,计议召集外臣董卓进京尽数诛杀我等。此等危机之时,诸公有何良策可以让我等绝处逢生?”
端坐在首位,张让神情阴冷,言语之中透露着浓浓的杀机,冷声的说道。
赵忠用眼撇了张让一眼,冷冽的挥了挥衣袖,沉声说道:“张公公所言不错,何进一届屠户出身,依仗先皇宠爱与其妹,更曾结交我等,才最终高踞大将军之位。可是何进却不思回报我等,却反而勾结袁逢老贼,一心想要诛杀我等,其人忘恩负义。可杀、可诛……!”
“赵公公所言即使。今日西凉刺史董卓特使李儒已经进京。与大将军何进议定,董凉州不日就将率军赶制京都洛阳之地,此何进之谋也;意在诛杀我等。我等不先下手,皆灭族矣。”张让用手轻敲着桌子,冷冷的闷哼一声,缓声说道。
听及张让之言,十常侍几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随即各自坚定了心中诛杀何进的决心,沉声的说道:“请张公公定议。我等必然誓死相随!”
“好……,只要诸位公公能够齐心合力,我等未尝不会有翻身之机!”张让抚掌轻笑一声,随即将几人召集到身边,低声的叙说了起来。
而伴随这张让的言语,赵忠几人也在旁不时的点头轻应着,不时的,却还能听见几人桀桀的阴笑之声。
“诸位公公可听明白了杂家的计策,如果没人反对的话,那么诸位公公就应当去分头行事了。此事关及我等身家性命,切不可和何进一般将事情泄露!”与赵忠几人商议完之后,张让轻轻的捏动着自己的鼻子,很是有些沉重的叮嘱着赵忠几人。
“请张公公放心!我等知晓了!”几人对着张让拱了拱手,随即推开密室鱼贯而出,不一刻几人就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翌日。天刚蒙蒙亮,张让与赵忠等人就赶到了何太后随居住的长乐宫内。
此时的何太后刚刚梳洗完毕,却还没有来得及整束容装。就见到张让与赵忠几人连滚带爬,推开守护宫门的太监宫女跑了进来。
“张常侍,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汝等这般的惊慌,这那里还有一个朝中老臣的样子!”皱着眉头,何太后很是不满的瞪了张让几人一眼,很是有些散漫的说道。
“娘娘救命啊!如果娘娘今日不怜悯与我等,那么我等的末日也就不远了啊!”
张让几人刚刚进入长乐宫,却也来不及去理会何太后的不满,扑腾一声就跪倒在何太后身前,很是有些凄惨的哭诉了起来。
眼看张让几人这般凄惨的神情,何太后微微的有些错愕,要知晓虽然此时的十常侍已经不负以往,但瘦死的骆驼尚且比马大呢。朝廷之中却还真没有什么人能够将十常侍逼迫到这般的地步,就是她何太后与当朝皇上刘辩却也不能。
当然,或许大将军何进是一个另类,却还是一个几乎可以忽略的另类。
也正因为如此,此时的何太后心中已经充满了疑惑,很是有些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将张让几人逼迫到和她这个有些仇怨之人前来寻救的地步。
“张常侍不用太过焦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细细跟本宫道来。”何太后微微蹙起双眉,语气尽量放平缓的向张让几人说道。
“娘娘。近日大将军发矫诏欲召外兵赶至京师,其目的就是要尽数诛杀我等,望娘娘看在往昔之情,垂怜赐救啊。”张让跪地爬行到何太后身前,连声的哭诉着说道。
“大将军要惩治与你等?”
第一百五十章
低声的惊疑一声,何太后含笑摇了摇头,很是有些随意的说道:“既然大将军要惩治你等,那么肯定你们有错再先。只要张常侍你们上大将军府邸之中向大将军赔罪一二,却也就可以将此事揭过去了!”
听及何太后之言,张让几人的神情明显的一滞。对视了一眼,张让脸上的凄惨之色却更加的浓重了起来。
“娘娘啊!如若我等只身前往大将军府。必然会落个身死魂消的下场。望娘娘怜悯与我等,将大将军招至长乐宫,好让我等亲自向大将军赔罪。如果娘娘不能成全老奴等人,老奴等只好向娘娘请死了……!”
说道这里,张让几人却再也忍耐不住,齐声的痛苦了起来,看那老泪纵横的样子,就是何太后心中却也稍微的有些不忍。
“好吧!”无奈的轻叹了一声,何太后缓声对张让几人说道:“张常侍你等都起来吧,这次本宫却也在帮你等一次就是了!”
何太后的话音刚落,张让几人瞬间就停下了哭啼之声,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兴奋之色。
“谢娘娘垂怜!此恩此情,我等没齿难忘!”张让与赵忠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意,连声向何太后说道。
张让、赵忠几人的神情变化何太后有那里知晓,眼见到张让几人那激动的拜谢之声,何太后却还以为张让几人在感激与她。
可是何太后不清楚的是,就是她这次大意的决定,却直接导致了大汉王朝连绵数十年的混乱。也就是在这一日开始,那曾经发下犯我强汉者、随远必诛豪言的强大王朝,开始走上了没落之路。
“恩……。你等暂且退下吧,稍后本宫会给大将军降下懿旨,让其前往长乐宫的。那时候你等向大将军赔罪一二,却也就可以了!”满意的点了点头,何太后稍带疲倦之色的挥了挥手说道。
“娘娘保重,老奴等告退!”张让低头轻笑一声,恭敬的说道。
“去吧!”闭目淡然的挥了挥手,何太后神情瞬间变的慵懒了起来。
张让与赵忠几人含笑对视了一眼,缓缓的走出了长乐宫宫门。
刚走出长乐宫几步,张让和赵忠两人紧眯双眼,眼中射出的精光带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不一会儿,两人却是对视着畅笑起来,笑声中却是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森森杀机。
张让笑声落下,回头用力指向长乐宫,嚣张地说道:“哈哈……世人都说何太后乃女中豪杰,却不想今日也被杂家等人利用,就此断送何氏一族庞大的势力,真是让杂家高兴阿……”
“张公公请慎言,此时却还在长乐宫前,如果一旦让娘娘知晓了我们的计策,却难免会落得个惨淡的结局!”
郭胜面带惊恐地来回扫视,担心周围有人会听到自己两人的对话后,连忙出声制止张让继而想要出口的话。
“郭公公多虑了。虽然杂家几人今日没落了,但在这皇宫之地,却还是没有人可以无视我等的存在,而且……!”张让冷冷的阴笑了一声,语含冷意的说道:“而且此时就是让娘娘知晓了我等的计策,却也来不及了!”
说道这里,张让神情瞬间的一正,冷眼扫过长乐宫,随即缓声的对赵忠问道:“赵公公,杂家让你安排的人手可已经全部安排好了。现在我等的身家性命,可就看这一刻了啊!”
“张公公请放心,五十名刀斧手此时早就已经安排在了嘉德殿外!只要何进一步迈进皇宫,那么他就是Сhā翅却也难以飞出去了!”桀桀的冷笑了一声,赵忠很是有些得意的说道。
“好……!有赵公公安排,杂家却也放心了!”含笑点头答应着,张让抬眼向皇宫之外看去,缓声的说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说实话,杂家却也算是久经危机之人了。此时心中居然会有些忐忑不安!”
无奈的摇了摇头,张让一摆长袖,甩去心中的不安。冷声的对赵忠几人说道:“诸位公公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吧。现在我们却要等娘娘的懿旨了!”
“谨遵张公之命!我等告退!”赵忠几人面色肃然的对视了一眼,恭敬地对张让说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也就在赵忠几人相继离去之时,在何太后所居住的长乐宫之中走出了一个神情倨傲的小黄门。看小黄门高举过头顶的黄|色卷轴,正是何太后召集大将军何进进宫议事的懿旨。
看着渐渐远去的小黄门,张让桀桀的怪笑了一声,闪身走进了宫殿的阴影之中,那无时不刻都散发着阵阵寒意的身影,却在片刻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此时的大将军府邸,何进正端坐在云床高处,一手持着精致的青铜酒尊,一手却不断的在侍女的身上上下游走着。看那面上显露的得意神情,却那里会知晓一场危机已经悄然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而在何进的身前席位之上,何进与袁逢两人在朝中的心腹朋党各自落座,其中很是有着一些人一手把持酒尊,一边很是沉迷的欣赏着场中的西域艳舞。
“哈哈……,真是痛快。这西域长史却也算是个识趣之人,居然给本将军送来如此美妾。看来以后有机会,却要好好的提拔他一番了呢!”
嚣张的大笑一声,何进挥手自桌案之上拿起一正滴落着油脂的羊腿,狠狠的撕咬了起来,片刻之后,何进嘴里塞满着肉食,语音不清的向堂下朝臣说道:“诸位大人,你们看本将军这几方妓妾如何?等的本将军诛杀了十常侍一党之后,本将军却也在向西域长史府要上一些来,送给各位暖暖床铺!”
“大将军请放心,不说为了朝廷社稷,就是为了这些娇媚似水的娘们,臣等却也要跟随大将军将十常侍这些奸佞之辈尽数诛杀!”
何进的话音刚刚落罢,正堂之中就有为数不少的朝臣大笑了起来。其中更有一些生性鲁莽的武将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了起来。很是眼馋的扫了眼席中热舞的西域女子。桀桀怪笑着说道。
虽然这些武将此时的言辞有些忤逆,但却在粗野之中透露着真情实感,即使是席间一些迂腐的老顽固听闻了此言,虽然眉头也悄然的皱了皱,却也含笑摇头,并没有制止与这些人。
“哈哈……。诸位大人请放心。只要本将军能够达成心愿,好处却少不了你们的!”畅笑一声,何进却也不去擦拭手中的污秽之物。伸出狗熊一般的爪子就扑在了身旁的貌美侍妾身上。却也不去理会那侍妾微微蹙起的双眉。
“那臣下等就在家中安置好房间,静等大将军的厚礼了啊!”那为神情魁梧的武将淫笑一笑,很是兴奋的走回了席位之中,继而再一次的投入到了酒色沉迷之中。
而就在何进与诸多大臣进行言欢之时,又是那个倒霉的小厮走了进来,小厮畏畏缩缩的看了何进一眼,面带苦涩的说道:“大将军,太后娘娘派人来宣读懿旨了!”
“太后娘娘?”何进错愕的惊疑一声,在身旁侍女身上上下游走的熊掌却也短暂的停留了下去。
“娘娘派来的人呢?为什么不直接领进来?”闷哼一声,何进很是不满的瞪视了小厮一眼,冷声的说道。
听见何进之言,小厮面上的苦涩更加的浓重起来,而在其眼眸深处,却有着一丝极淡的嘲讽之色一闪而过。
“大将军,这……。”苦笑了一声,小厮很是畏惧的扫了在场依然的尽兴欢闹的诸位大臣。
“恩!知道了!你下去将太后娘娘的使者请进来吧!”皱着眉头看了眼依然喧嚣的厅堂,何进烦躁的闷哼了一声,挥手将小厮打发离去。
眼见这小厮的身影从正堂之中消失,何进皱着眉头低吟了片刻,随即淫笑着拍打了下身旁貌美侍女的丰.臀,将之打发离去之后,何进的神情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诸位大人。太后娘娘派来特使前来宣旨了!”闷哼一声,何进神情严肃的说道。
“啊……!太后娘娘的特使?”
“这可如何是好,如果让特使看到这般情形,那岂不是要遭受到太后的训斥!”
何进的话刚刚落罢,刚才还喧嚣、淫乱的厅堂瞬间就变的鸡飞狗跳了起来。而在其中,更有不少的伪君子连忙的打发走身旁的美貌侍女。焦急的整束起衣冠来。
一时间,偌大的厅堂之中已经被一些稀稀疏疏的衣物摩擦之声所充斥,如果不是众人眼见如此情况的话,就听这番的声音,却还以为来到了烟花之地。
而且……,却还是好事将要开始之时的烟花之地。
慌乱的窸窣之声持续了片刻过后,刚才那些慌乱的臣子转眼之间变成了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君子。在这些人其中,更是有一些面容肃穆的朝臣,已经开始含笑做起了诗句来。
“君不见……”
“风花雪月兮……”
看着眼见这瞬间骤变的景象,就是生性荒诞、愚蠢的何进,却也悄然的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真他妈一群的伪君子!”低声怒骂了一声,何进却也学着这些朝臣的样子,缓缓的整束起衣装来。
恰在这时,正堂之外传来一阵平缓的脚步之声,伴随着声响,一个面色倨傲的锦衣小黄门已经闪进了正堂之中。
小黄门刚刚进入正堂,就感觉到一阵胭脂香风扑面而来,继而又看看了那故作深沉的朝臣与杂乱的席案。小黄门的眉头悄然的跳动了数下。
“一群肮脏的老货,明知道杂家身体残疾,却还在这淫乱之地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实在是可气、可恨!”
低声的怒骂了一声,小黄门恭敬的对端坐在云床高处的何进施礼道:“杂家见过大将军!”
“公公免礼。听府中的奴才传话,说公公是奉太后娘娘的懿旨前来。不知道所为何事?”淡淡的点头轻应了一声,何进稍带不愿之色的说道。
“大将军,太后娘娘今日身体偶恙。十分的想念与大将军往日的兄妹之情,所以太后特意让杂家前来传旨,请大将军前往长乐宫一叙兄妹之情。”小黄门将手中金黄卷轴高高举起,缓声的说道。
“娘娘宣我进宫叙述旧情?”何进低头沉吟了片刻,随即沉声的对小黄门说道:“本将军知晓了,稍带片刻后本将军就当前往长乐宫,请公公先回吧!”
“大将军,杂家在这里可要恭贺大将军了,听太后娘娘的意思,好像想要封赏与大将军。如果大将军能够封侯拜相,却也不要忘了杂家这传话之人啊!”
小黄门露出一排焦黄的牙床献媚的轻笑了一声,在见到何进淡然的点头之后,一边恭敬的缓缓后退,一边沉声的说道:“如此,那杂家先回长乐宫禀报娘娘知晓,杂家先告辞了!”
“去吧……!”随意的摆手回应了一句,何进却也不再理会小黄门。
眼见着小黄门渐渐的离去,何进手持着何太后亲笔所书的懿旨,眉头不知不觉的微微皱了起来。
“诸位大人,今日的宴会就此散了吧,太后娘娘宣本将军进宫叙述兄妹之情,本将军却也不好多耽搁了!”低头沉思片刻,何进扫过正堂,见朝臣此时却也没有了玩弄之情,就沉声的说道。
“大将军且慢行!”
何进的话音刚落,大将军府主簿陈琳就神情焦急的阻拦了起来。
“陈主簿,为何阻挡本将军?”浓眉一挑,何进很是有些不满的说道。
“大将军,太后此次诏书颇是诡异,其中透露着一股肃杀之气,必然是十常侍之谋,大将军切不可轻身前往。去必有祸临头啊。”陈琳上前一步,只身挡在何进身前,神情很是焦急的说道。
何进一愣,紧促着眉头说道:“太后,我至亲同胞之妹也,诏我进宫,还会有何祸事不成?陈主簿太过多疑了些吧!”
主播陈琳听及何进之言,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却也就退回了自己的席位之上。
陈琳身为大将军府府吏,本应尽力的阻拦与何进前去冒险,但何进生性太过愚蠢、执拗,陈琳见劝解不成,却也就黯然的放弃了。
“大将军,我等所谋之事已经泄漏,在这种危机之时,将军还欲轻身入宫不成?这不是以身犯险嘛!”袁绍扶膝而起,面色阴沉的向何进说道。
“太后乃当朝国母,今日传旨而本将军如若不去的话,却未免会惹来奸佞之人的诟病,这当如何?”
放下手中卷轴,何进继而很是有些犹豫的说道:“而且此事却也只是你等猜测之词,本将军却也不可因为你等的猜测就罔顾太后懿旨的。这次的皇宫之行,之必须要去的。”
“大将军如若执意要进宫面见太后,不若将十常侍等人召出皇宫,如此大将军进宫的安危就无忧了!”闷哼一声,曹操起身劝解何进道。
听及到曹操之言,何进不仅轻蔑的大笑了起来。抬手指向曹操说道:“孟德太过胆小了一些吧。这番言辞,却有如小儿之语,不可当真啊。本将军执掌天下之权,十常侍又敢待我如何?”
何进的话音刚刚落罢,曹操与袁绍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担忧与无奈之色。
“大将军如果执意要进宫面见太后,那请大将军容许我等引军屯与宫门之外,以防不测发生!”苦涩的摇了摇头,袁绍双手抱拳向何进说道。
“好吧!那就依你等之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帮,何进说道。
“如此我与孟德两人亲自去羽林、御林二军各自挑选五百名精装之士,随同前往大将军进宫!”袁绍稍微的露出一丝笑意,恭敬的向何进说道。
“好……,那就有公路(袁术字)领兵,本初与孟德两人随同本将军进宫面见太后!”霍然的一摆长袖,何进冷声的说道。
听见何进之言,袁绍与曹操两人就转身离开了大将军府邸。
不一刻后,两人各自携带着五百余精装的士卒回到大将军府邸,随即袁式兄弟与曹操三人护佑着何进就往皇宫而去。
行至青锁门外之时,何进在马上肃然的一摆手,沉声对袁术说道:“前方是皇宫重地青锁门,根据我大汉族制,擅自携带兵将闯入青锁门者,一律按照谋反罪名处置。所以公路你还是引兵布列青琐门外。以防万一。而本初与孟德两人随本将军进宫面见太后!”
“末将领命!”何进的话音刚落,一个全身披挂,面色阴鸷的少年就恭敬的闪到何进身前,沉声说道。
“恩……,那麻烦公路了!”
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何进一拍坐下宝马,缓缓的向皇宫而去。而在何进的身后,袁绍与曹操两人神情冷冽的持剑护佑,那浓重的杀机,让路过的不少人都面色数变。
不一刻之后,何进三人已经来到了来到了长乐宫前。正当三人将要迈进宫门之时,一个面色冷峻的小黄门拦在了三人的身前。
“大将军且慢!”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该死的狗才。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拦大将军的架!”袁绍剑眉一挑,手中宝剑光芒一闪而过,已经架在了小黄门的脖颈之上,一股浓重的杀意犹如倾泻的洪水就向这小太监涌了过去:“如此无视大将军权威,信不信本校尉现在就割下你的狗头?”
小黄门神色明显的一滞,随即淡淡的看了脖颈之上的宝剑一眼,缓声说道:“杂家当然相信。只是如果袁校尉斩下了杂家这颗项上人头,那么太后娘娘的懿旨却也没人能够传达了。”
“本初!暂且先退下!”何进闭目冷哼一声,将神情激动地袁绍制止住,随即淡淡的看着小黄门说道:“不知道太后娘娘有什么懿旨。就请公公相告吧!”
小黄门阴笑着看了袁绍一眼,随即神情倨傲的说道:“太后娘娘懿旨,特宣大将军入嘉德殿议事,余人不许辄入。”
“大将军不可轻易而入,此必是十常侍要谋害与大将军。大将军不如速速返回!”小黄门的话音刚刚落罢,曹操眼中闪过一道寒芒,疾声的向何进劝阻道。
“孟德不要多疑,太后乃本将军至亲,又岂会设计谋害与我?”何进大笑着摆手打断曹操之言,随即沉声说道。
“大将军……,万万不可如此轻敌啊!”袁绍上前一步,微皱着眉头拱手向何进说道。
“本初不要多多言,本将军主意已定!”
闷哼一声,何进却也不去理会袁绍与曹操两人那晦暗的脸色,就跟随着小黄门穿过长乐宫向着嘉德殿而去。
眼见何进愚蠢的轻信了小黄门的话,袁绍与曹操两人恨恨的叹息了一声,随即反身向着青锁门而去,此时的两人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十常侍等人真要谋害与何进的话,那么少不得两人要冒着天下之大不违,举兵攻进皇宫之中,将十常侍等人尽数诛杀。
却说何进跟随这小黄门刚刚穿过长乐宫来到嘉德殿外,就见到张让、段珪两人面带冷笑迎了上来,而在两人的身后,却还有着数十名神情冷冽刀斧手的跟随在后。
看到这种情形,何进悚然一惊,抬手指着张让惊恐的说道:“你……你要…干什么?我是当朝大将军,位列三公。你…可别乱来!”
“干什么?当然是在等候我们的大将军了!”张让哑然而笑,很是不屑的看着何进说道。
“等候我干什么!”何进怂了怂脖子,声音略带颤抖的问道。
“当然是向大将军问罪!”冷哼一声,张让的声音陡然之间提升了数度的高声吼道:“左右,给杂家围住!”
张让的话音刚落,一直跟随在其身后的五十名刀斧手冷哼一声,伴随着这一声冷哼,一股滔天的杀气瞬间就压在了何进的身上。随即在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之中,五十名刀斧手已经将何进的左右围的个水泄不通。
很显然,张让这次所调集的五十名刀斧手都是久经沙场之人,那冷冽刺骨的杀气,让何进这个朝中老臣都瞬间吓的脸色苍白。
“张公公,我何进何罪之有,即使是有,却也不是你张让可以问罪的吧!我要见太后娘娘!”何进强咬着牙,声音颤抖着质问张让说道。
“见太后,大将军,明着告诉你吧,今日杂家的行为就是太后准许的!”张让桀桀的怪笑了一声,很是有些鄙视何进的说道。
“太后准许的?”失神的那喃喃自语一声,随即何进很是疯狂的吼叫道:“我不相信,我要见太后。你们都给本将军让开!”
何进说罢,神情狰狞无比的就向着挡在身前的刀斧手冲了过去,因为何进的情绪太过激动,而刀斧手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倒还真让何进差点就冲出了刀斧手的包围。
“何屠户!”眼见到何进要冲出包围,张让很是恼怒的大吼了一声。
“啊……。”何进一愣,疯狂的情绪稍微的有些缓和了下来,但随即何进却有更加的恼怒了起来。
自从何进的妹妹何皇后被先皇灵帝宠爱开始,何进却已经很久没有听人听人如此称呼与他了。也正因为羞愧与以前的身份,所以何进一直一来都在刻意的让自己忘记屠户之名,而如果有人在他面前称呼与他屠户,却更会惹来何进的愤怒。
而自从何进登上大将军高位,手握天下兵权之后,却再也没有人胆敢当着他的面如此称呼与他,所以何进在一愣神之后,却更加的愤怒了起来。
“怎么了!恼怒杂家称呼你为屠户了吗?”阴冷的大笑了一声,张让很是有些解气的调侃起何进来。
“张让……,张阉党。你到底想怎么样?”何进恼怒的瞪视着张让,一双虎目充斥着疯狂的血色,满含杀意的向张让冷声的喝问道。
“怎么样?”
冷笑着闷哼一声,张让突然抬起手指指向何进,厉声的责问道:“何进,杂家问你。先皇之母董太后有何罪过,你已经将之发配会河间故国,却还要秘密派人前去将其毒杀?这暂且不算,董太后身为国母,死后安葬帝陵,可你何屠户却为何托疾不出?”
“这……!”喃喃的自语了片刻,何进数度张口,却还是没有能够说出什么来。
眼见何进无言回答,张让脸上的怒色更加的浓重了起来。一双苍老有若枯柴一般的手颤动着指着,灰暗的双眸却在这一刻绽放出浓浓的血红杀气。
“你何进本是屠沽小辈,如果没有我等举荐给天子,并多加赞赏,你何进有那里会有现在的富贵荣华、权势地位?可你今日不思报效与我等,却反欲设计谋害,你常言我等是奸佞小人,那杂家今日问你,你身边又有谁是正人君子?”
“啊……。这……。”
神情尴尬的张了张口,随后何进却还是没有能够在自己的心中找到一丝的答案来反驳与张让。
“怎么了?何屠户你无话可说了。那么现在你还认为杂家没有权利问罪与你嘛?”冷冷的诡笑一声,张让一双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隙,透漏这阵阵的杀意向何进问道。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大汉的大将军。你不能……!”
疯狂的嘶吼了一声,何进拔出腰间宝剑,用力的劈杀了几个挡在身前的刀斧手,连滚带爬的向宫门之外跑去。
看着何进的行为,张让却并没有出言制止与他,反而诡异的冷笑一声,淡淡的说道:“杂家让你跑,但却不知道你能不能跑的出去。哼哼……!”
正如张让所言,何进自从逃离出包围圈后,慌乱的奔逃到了嘉德殿宫门处,却很是恼怒的发现所有的宫门不知道在何时却已经完全关闭。
而就在何进神情惊恐的敲打宫门,喝令城门小校大开宫门之时,身后一直追杀与他的数十名刀斧手却也已经跟了上来。
看这些刀斧手那冷冽的神情,好似完全没有将何进斩杀了几人的事情放在眼里。
“啊哈!”
伴随着一声声整齐的巨吼之声,数十名刀斧手已经赶到何进的身前,却完全没有顾及何进那高贵的身份、地位,毅然的挥动着手中的刀斧向着何进就劈了过去。
“啊……。我跟你们拼了!”
眼见逃生无望,何进心中充满了懊悔,他悔恨自己不该不听从袁绍与曹操之言,不该轻蔑的嘲笑与大将军府主簿陈琳,更不该优柔寡断的一直不铲除与十常侍。以致造成今日丧身之危。
但这一切却已经晚了。此时无论何进如何的悔恨,如何的不甘,却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眼看着数十把刀斧即将砍到他的身上,何进却也抛弃了心中的悔恨与不甘,但却还是用透露着浓浓的怨恨的声音高声的吼叫起来。
“张让阉党。今日就是我何进早你一步先去。你老狗却也活不长了。哈哈……,董凉州的大军不日就将赶到京都洛阳,那时候却也是你张让老狗下来陪我何进之时!”
怨恨的嘶吼了一声,何进心中的不忿却也稍微的有些平息,随后冷冷的环顾已经攻到他身前的诸多刀斧手,厉吼着挥动着手中宝剑就向着已经杀到其身前的刀斧手斩了过去。
“杂种们,我何进就是死,却也要带上几个!”
何进的怒吼虽然让人听之神伤,却也没有能够撼动这些铁血军士一丝的神经。十数名刀斧手神情冷峻,没有任何的变化与顾虑的毅然挥动手中刀斧砍到了何进的身上。
在这一刻,伴随这一阵急促的金铁交集之声中,何进的怒吼之声却也渐渐的平淡了下去。直至最后,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在何进身死之后,神情冷峻的刀斧手闪身让开一条去路。张让几人却也缓缓的走了过来。
看着眼前一地的残尸,张让很是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而顺着尸身向上看去,张让却突然的惊叫一声,面色苍白的倒在了地上,慌乱的一边后退一边用手指着前方。冷声的说道:“给我把他的头颅砍下来,把他的眼睛给杂家捂上!”
顺着张让的手指看去,在何进那残破的尸身旁血淋淋的倒着数个神情痛苦的刀斧手尸体。而这,却还不是最让张让感觉到惊悚的。
最让张让感觉到惊恐的确是此时何进那完好的头颅,那头颅上的神情狰狞无比,滔天的愤怒已经将何进的头颅染成了赤红之色,而在那狰狞的头颅之上,一对圆睁的双眼却好似直视着张让一般,一股股滔天的怨恨将张让吓的脸都有些发绿了。
听及到张让之言,一个神情冷峻的刀斧手眉头微微一蹙,很是有些鄙视的闷哼了一声,浑然不在意的的走到何进的尸身之前,挥刀一刀却已经将何进的头颅斩了下来。
伴随着这位刀斧手小校的一刀下去,大汉王朝最是传奇的一位大将军却也就已经走到了陌路。
谈及何进这一生,却不得不让人感叹,一个无谋无断的市井屠户,却在汉室倾危之时凭借着裙带关系而爬上了三公高位,而何进虽然登上三公高位,却不知道珍惜,最后执拗的不听忠臣劝阻进谏。最终却反而落个身死魂消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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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袁绍与曹操两人自被何进呵斥回去之后,两人就回到了青锁门袁术处,焦急的等待了许久,却还没有见到何进走出皇宫。
而在这时,袁绍与曹操两人心中的那丝担忧却更加的浓重了起来。
“孟德。你看大将军进宫这么久了却还没有返回来,会不会出现什么危机了!”紧促着双眉,袁绍焦急的在青锁门外来回的度着步子,很是有些烦躁的向一旁神情阴冷的曹操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测错误的话,恐怕此时的大将军……!”伤神的摇了摇头,曹操低声的叹息着说道。
“孟德的意思是?大将军已经遇害了?”袁绍悚然一惊,很是有些惊恐的说道。
“不错!今日太后娘娘突然召集大将军入宫觐见本就透露着诡异,而在中途之中更是将你我二人挡在长乐宫外,而还不让大将军直接前往长乐宫,却就更加的怪异,综合上述这些诡异之事,恐怕此时的大将军真的已经遇害了!”
冷冷的闷哼了一声,曹操一展长袖,很是有些怪异的看着青锁门后的深宫之处,此时的曹操虽然对大汉王朝的前景很是有些担忧,但让他疑惑与不解的却是,不知道在何时起,一股极其淡薄的欣喜却悄然的浮上了他的心头。
而却让曹操很是苦恼的是,每当他心中那抹野心与悸动将要上涨之时,却总是不自觉的在其心头之上浮现出一道单薄的身影。
那单薄的身影一直背对着他,但却不知道为何,曹操却总是能够感受到那单薄的身影的总是在无时无刻的注视着他。好似如果他稍微的有些异动的话,那么就将要迎来这人有若海浪一般汹涌的攻击。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好霸道的一句话啊。”
低声的喃喃自语一声,曹操面色沉重的向着嘉德殿的方向眺望了过去,心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忌惮之情:“皇上,你曾经问过我龙的含义,却还更和我曹操品读过天下英雄,现在看来,却是很早以前你就已经开始留意与我了。只是不知道的是,我曹操在你的心中,能否算的上是一个英雄。亦或者……是个枭雄?”
袁绍怪异的看了曹操一眼,却也来不及思考此时的曹操为何会有如此的神情。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还等什么,赶紧挥军攻开城门,打进皇宫去,或许还能够将大将军救出来!”不满的闷哼了一声,袁绍就要拔出宝剑向青锁门而去。
“本初且慢!”神情一滞,曹操连忙的将已经处与暴走边缘地袁绍拦截了下来。
“恩?孟德为何阻拦与我,难道你也与阉党一般心存他想不成?”冷冷的闷哼了一声,袁绍很是不解的向曹操看去。
“本初误会我了!”缓缓的摇了摇头,曹操叹息着说道:“本初可记得大将军临行之时所言的话?”
“大将军说了很多话,不知道孟德所指的是那一句?”不满的轻哼了一声,袁绍很是不耐的说道。
“就是这里!”曹操抬起手臂,用力的向青锁门指去,沉声的说道:“大将军曾有言,青锁门乃是皇宫重地,如若谁擅自领兵入青锁门者,一律以谋反罪名论处?难道本初忘了?亦或者是想背负个谋反的骂名?”
听及曹操之言,袁绍愤怒的神情稍微的平息了下来,低头思索了片刻之后,袁绍拔出腰间宝剑狠狠的在空气之中挥动了数下,随即才恼怒的向曹操说道:“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孟德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眼见这大将军身死在十常侍手中吧!”
“本初不必如此,其实此事非常的简单。”
淡淡的摆手回应了一声,曹操很是有些怪异的看向皇宫的深处。心中却在思量着此事的背后是否有着刘辩的影子存在。
“孟德有良策?那还不速速道来!”袁绍神情明显的一喜,连忙急促的催促起曹操来。
“此事非常的简单,只要本初先到青锁门外催促与大将军,如果得不到大将军的回应,那么我等却也有了名义攻打与皇朝了!”轻笑了一声,曹操缓声的说道。
“孟德此计甚妙!”
袁绍抚掌而笑,却也不再与曹操多做言辞,疾步走到青锁门外,恭敬的对着皇宫的方向说道:“边疆急报,请城门之上的大人速度禀报与大将军!”
而就在袁绍的话音刚刚落罢之时,却听见青锁门之上响起了一声冷冷的闷哼之声。而随即,一颗硕大的头颅却也自青锁门上丢了下来。
“啊……。是大将军!”
“大将军死了。大将军居然死了。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有人谋反了!”
那硕大的头颅尚且还没有落地,在青锁门外布阵的士卒就已经有人高声的大喊了起来。而在这片刻间,原本整齐的军阵却已经有了混乱崩溃的迹象。
而就在诸多人慌乱的时候,何进的头颅却也掉落在地。此时的袁绍心中那仅存的侥幸却也丧失了。看着眼前那滚落的人头,袁绍在这一刻却已经傻眼了。
“大将军何进谋反,杂家几人奉太后懿旨平叛,今已将何进诛杀矣!其余胁同叛乱协从者,奉太后懿旨尽皆赦免。汝等还是速速退去吧!”
恰在这时,张让、赵忠几人却已经出现在了青锁门上,阴冷的扫过了青锁门下的诸人一眼,张让缓声的说道。
听闻到张让之言,愣神在那里的袁绍嘴角抽搐着,却也从那惊天的错愕之中醒悟了过来。
“阉官谋杀大臣!有心诛杀恶党,替大将军报仇的人前来助战!”袁绍挥动手中宝剑直指青锁门上的张让几人,厉声的大吼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为大将军报仇,诛杀阉党!”
“十常侍叛乱了,谋杀了大将军,杀进宫去,为大将军报仇啊!”
“弟兄们,张让、赵忠老狗叛乱了,现在正是我们报仇的时候,杀啊!”
袁绍的话音刚刚落罢,士卒之中何进的心腹之人就已经厉声的高喊了起来。而在这时,原本已经慌乱即将崩溃的军阵却也平复了下来。更已经有为数不少的军士已经开始挥动着手中兵器,向着青锁门冲了过去。
在这一刻,虽然其中确实有不少的人是心怀为何进报仇的心思在搏杀着,但却有更多的人是在忙碌的跟随着众人。
或者,在其中却也有一部分人是心怀叵测,幻想着凭借着这平复叛乱,诛杀十常侍的大好机会立功却也说不定。
眼见到士卒的情绪已经调动了起来,袁绍用手中宝剑冷冷一指部将吴匡,沉声的说道:“吴匡听令,你在青锁门外堆放狼焰,将城外的大军召集至此。”
“末将领命。”吴匡拱手答应了一声。随即点起几个机灵的兵士就去搜集引火之物。
于此同时,嘉德殿内。
“容姐,外面的情况如何了?”微蹙着眉头,刘辩焦急的向容姐询问道。
容姐作为代替刘辩掌控朝中情报的长官,虽然现在已经将手中职务尽皆交给他人掌管,专心服侍与刘辩,但容姐却也不想整日无事可干,最主要的还是,容姐还想帮助与刘辩处理一些事务,所以一直一来,虽然她已经卸任了,但却还是负责着刘辩的日常情报事务。
“陛下,外面此时已经大乱了。根据刚刚送递回来的消息。十常侍张让几人已经与嘉德殿宫门之外谋杀了大将军何进。此时张让几人恐怕已经携带着大将军的头颅去青锁门了!”略显担忧的看了眼眉头越加紧锁的刘辩,容姐沉声的说道。
“还是没有躲过这个命运吗?”黯然的轻叹了一声,刘辩缓步走到嘉德殿殿门处,听着外面那吵杂的喊杀之声,刘辩的心中却不知不觉的浮现上一抹的伤感。
虽然刘辩早就定下了引外贼灭内祸的毒计,但真的面临这情况之时,却还是不免有些伤感,无论怎么说,何进却还是他刘辩的至亲母舅。
更何况在这其中,却夹杂着何太后。对于何太后,刘辩还是很是有着一些感情的,亦或者可以说是感激。虽然刘辩此时的灵魂并不是何太后所赋予的。但何太后对刘辩那真挚之情与慈母的关怀,却让刘辩感受到温馨母爱的同时,一种沉重的压力却也不知不觉的压在了他的身上。
“母舅,朕的大将军。虽然你的丧生背后有着我刘辩的动作,但无论如何。你的命运却早就已经注定,生性愚蠢的你。也许只适合做一个富家翁。可是你却愚蠢的选择了这条路。一条阻挡我刘辩前进的路,这却也就怨不得我了。”
轻叹一声,刘辩的神情已经渐渐的变得刚毅起来。冷冷的闷哼了一声,刘辩却已经将心中的低落情绪瞬间的挥散
“容姐,朕如果没有料错的话,此时的张让几人应该已经将大将军的头颅交付给青锁门外之人了。而那些脾气暴躁的军士,肯定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却不免要行那险恶之事的!朕此时的处境,恐怕却已经非常的危机了。”面色阴沉的看了眼远方,听着那喧嚣的杀伐之声,刘辩不由的冷声说道。
“陛下,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容姐悚然一惊,连忙上前疾声的询问道
“哼哼……。想让我刘辩坐以待毙,就门外那些愚蠢之徒却还没有那个能力!”
冷哼一声。刘辩缓步走到龙床之上,稍作沉吟之后,缓声的向容姐说道:“容姐,现在文若、公达与太傅三人可以经潜进来皇宫之中?”
“陛下,根据你的授意,早在皇宫叛乱刚刚有迹象的时候,奴婢就已经派人潜出皇宫通知三位先生了。而因为青锁门还掌握在陛下的手中的关系,所以三位先生应该已经潜进皇宫了!”眉头紧锁的思索片刻,容姐虽然心里担忧的无比,却还是缓声的安慰刘辩说道。
“恩……。”低声的回应了一声,刘辩好似自语一般的说道:“现在却还不是彻底暴漏朕的所有底牌之时,等的文若几人进宫之后,却还要暂时躲避一下宫中的祸乱。”
低吟片刻之后,刘辩目光深邃的抬眼看了一下远方,嘴角却已经悄然的勾起了一丝淡淡的冷笑,心中低声的说道:“如果根据历史所言,此时却也该到董卓进京的时候了。那么也就是说,朕来到这个乱世之后最大的挑战,却也该到来了。”
“来吧!朕已经为了这一刻等待的太久了。董卓啊,你可别让朕失望!”用力的一挥衣袖,刘辩低声闷哼着说道。
“陛下!要不要奴婢去找寻一些人手,护佑陛下暂且出宫躲避一下?”听着殿门之外那更加喧杂的喊杀之声,容姐眼见到刘辩从沉思之中醒来,连忙疾声的说道。
“出宫躲避是必须的,不过此时却还并不是时候!”缓声答应了一声,刘辩神情复杂的看了眼长乐宫的放下,随即咬牙说道:“容姐,你亲自去将张幺儿几人叫来这里吧。是该朕用到他们的时候了。”
“陛下,你是想……?”神情很是明显的一喜,容姐却还以为刘辩已经打算做好出宫躲避的准备。
“不是,朕在皇宫之中却还有着一些的事情要处理,等待文若几人来到之后,朕在出宫却也不迟。
摆手打断了容姐的话,刘辩的声音却已经透露出微微的颤抖,缓声的说道:“容姐,你去通报完张幺儿之后,却也不要回到这嘉德殿了。先去母后的长乐宫之中,将母后送出皇宫才是此时的最迫切之事。”
“陛下,那你呢?奴婢不想在这时离开你独自逃生!”神情一暗,容姐却已经哭啼的拜服在刘辩的身前,连连的苦求道。
“容儿你先起来吧!”苦笑了一声,刘辩亲自将容姐扶起,很是温柔的说道:“容儿,你要理解朕的苦心,母后对朕至亲至爱。朕却是绝对不能容许她出现任何的闪失的。而你却也是朕的……。”
说道这里,刘辩稍微的顶顿了片刻,待见到容姐神情凄凉的看着他时,刘辩却很清楚的在容姐的眼眸深处看到了浓浓的期待之情。
低声的轻叹了一声,刘辩好似放下了心中长久一来压抑的重担。双眼透露着淡淡的温柔向容姐说道:“而你,却也是朕的至亲之人,朕却也是不忍心看着你身陷险境的。所以……,容姐你却还是先陪同母后出宫吧,有你跟随,朕却是也放心许多。”
“皇上……。”凄惨的低呼一声,容姐的神情却更加的悲伤。
“去吧。只要你和母后都能够安全的逃离皇宫,朕却也就能够全心全意的去对付与眼前的乱事。”低声的轻叹一声,刘辩神情痛楚的摆了摆手,缓声的说道。
看着刘辩着神情,容姐却也已经知晓此时已经无法在相劝与他,在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容姐的神情缓缓的变得坚定起来。从那不时闪烁而过的冷芒之中,却可以看出,就在这短短的一刹那之间,容姐却已经比以前变得坚毅了许多。
“陛下请放心吧,只要奴婢还活着,就绝对不会让太后娘娘有一点的危险的。”起身对着刘辩盈盈下拜,容姐沉声的说道。
稍微的思量了片刻之后,容姐那娇俏的容颜瞬间就布满了一层浓浓的杀机,冷声的说道:“不过陛下却也请多做保重,如果陛下一旦出现意外的话,奴婢却也不会独自偷生。等待奴婢将那些伤害陛下的人送走之后,奴婢却也会跟随陛下而去的。”
听见容姐这一番话,刘辩的神情很明显的一滞,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神情之中有着一丝的伤感、一丝的欣慰说道:“去吧,不用担心朕,对付这些愚蠢之徒,朕还是很有一些自信的!”
“如此奴婢就放心了。陛下请多保重!”缓缓的点头答应了一声,容姐神情冷峻的对着刘辩施了一礼,就疾步走出了嘉德殿。
看着容姐渐渐远去的背影,刘辩黯然的轻叹了一声,随即神情就瞬间变得冷冽、坚定了起来。
“董卓,朕为了迎接你,却是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数年的谋划布局,数年的焦急等待。就是为了今日这一刻,朕却要看看,你董卓是不是如历史之中所言那般的残暴。”
冷冽的闷哼一声,刘辩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候起荀彧几人来。
在刘辩闭目养神的这段时间里,嘉德殿外的情形却更加的混乱了起来。
而在此时,早就已经得到刘辩授意的荀彧几人却也悄然的潜进的皇宫之中。
“陛下……,陛下可还在这里?”荀彧几人走到嘉德殿,还没等进入殿门,卢植却已经亟不可待的大声的喊叫了起来。
听闻到卢植的喊叫之声,一直闭目沉思的刘辩突然的睁开了双眼,在这一刻,一道冷冽至极的目光却瞬间就自刘辩的双眼爆射而出,如果这时有一个人在刘辩身前看到此情此境的话,恐怕都会被刘辩那满是杀意的眼神吓得四肢发抖、如果是一个胆小之人,恐怕都会瞬间吓的肝胆破裂而亡的吧。
“是太傅吧?朕在这里,进来吧!”刘辩看了眼寂静无人的殿门,声音平淡的说道。
刘辩的话音刚落,荀彧三人已经满脸焦急的走进的嘉德殿内。看着神情轻松高坐在龙床之上的刘辩,三人很明显的一愣。不过在一刻之后,却很明显的在荀彧、荀攸两人的身上看出一丝淡淡的欣赏之色。
“我的陛下啊。你怎么还在这里,难道不知道现在大将军何进已经被张让几人谋害,而司隶校尉袁绍正在举兵攻打青锁门,此时的皇宫却已经成为了险恶之地吗?”卢植刚刚反应过来,就不禁有有些埋怨的向刘辩说道。
“呵呵……,太傅大人不用如此焦急,此时的情形却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危机!”轻笑一声,刘辩含笑打断了卢植的话。
“还没到那么危机?”卢植一愣,声音陡然之间提升了数度的高声喊叫了起来:“此时的情形还不危机,那皇上你认为什么情况下才算是危机呢?我的皇上啊,你还是快快的跟随老臣先潜出皇宫要紧,就别在这里等待什么了!”
看着卢植那焦急的神情,刘辩面带笑意的摇了摇头,心底却在暗自疑惑,如果此时的卢植知晓了董卓进京之后所作出的暴虐之事,知晓了董卓将要废弃与他的时候,却不知道卢植会是什么样的一副神情。
“太傅大人,此时的情形虽然危机,却还在朕的掌控之中。所以太傅大人却不用如此的焦躁!”面色一沉,刘辩冷冷的闷哼一声说道。
“呃……。”卢植很明显的一愣,随即很是有些惊恐的看向此时含笑点头的荀彧、荀攸两人,很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摇头叹息道:“你们真是一群疯子、一群疯子。这样的事情居然还都掌控在你们的手中,真不知晓你们到底谋划了多么大的事情。”
“老太傅不用怀疑,此事确实是陛下早就已经谋划好的,虽然和计划之中稍微的有些出路,却还是完全的掌控在陛下的计划之中。”荀彧轻笑了一声,神情轻松的对卢植说道。
“罢了,罢了!看来老夫真的老了。”卢植黯然的叹息一声,神情很是有些落寞。
看着卢植的神情,刘辩含笑摇了摇头,在这一刻,刘辩心中虽然对卢植的灰心丧气很是有些不满,但却还是不由的闪过一道奇异的感想。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哈哈……,朕居然也能看到这般的事情。”
含笑摇了摇头,刘辩还是沉声的对卢植说道:“太傅、你着象了!”
听及到刘辩之言,卢植稍微的有些错愕,随即就苦笑着摇了摇头,但神情却也渐渐的变得坚毅了起来。
“是老臣着象了,惭愧……。”苦笑一声,卢植摇头退后。
淡淡的看了眼卢植,刘辩含笑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向荀彧、荀攸两人看去,见两人此时虽然也面带焦急之色,却还能够平静下心中的焦虑,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恩……,果然不愧是历史之上的大能人、绝世谋主的风采此时却已经开始在两人的身上显露出来了!”看着两人那镇定自若的风采,刘辩不禁暗暗的点头称赞了起来。
“文若,你们应该也刚刚潜入进皇宫吧,不知道现在青锁门外的情况如何了?”稍作沉吟,刘辩皱着眉头向荀彧问道。
轻笑一声,荀彧对着荀攸与卢植点了点头,见两人回应之后,荀彧缓步走到殿门之处,抬手用力一直远处那杀伐喊叫之地。缓声说道:“陛下,微臣几人是从北宫潜入进皇宫的。而在微臣几人进入皇宫之时,司隶校尉袁绍已经协同族弟袁术与典军校尉曹操开始攻打青锁门了。”
“看来朕所料不错,袁绍几人确实是从青锁门开始攻打皇宫。哼……,此时虽然有情可原,但袁绍几人如此冒犯我大汉权威,等待此时过后,朕却少不得要治他们几人的反叛之罪!”
冷冷的闷哼了一声,刘辩眼见青锁门的方向已经滚起了浓浓的烟雾,随即冷笑着说道:“文若、朕所让你传达给邵平的信息可已经传达给他了?”
邵平自从跟随与刘辩以后,因为其生性敦厚老实,深受刘辩的喜爱,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刘辩才会将联络王越之事全权交有他负责。
而邵平早在跟随刘辩以前就已经是青锁门的校尉,虽然一直一来刘辩并没有给邵平加官进爵,但邵平却也对刘辩如此信任与他很是感激。
也就在不久之前,刘辩刚刚感觉到朝中暗流汹涌之时,却又一次的将邵平打发回了青锁门任职,现在邵平正以校尉身份执掌青锁门全权事务。
“陛下,微臣很早以前就已经将陛下的要求转达给邵校尉了。”面色怪异的轻叹了一声,荀彧很是有些沮丧的说道。
“哦……,如此说来,邵校尉却是接受了朕的旨意了呢。”
怪异的轻咦一声,刘辩含笑向荀彧说道:“文若,看你的神情,可是在邵校尉处碰到了钉子?”
“是啊。邵校尉生性太过耿直。在听到陛下要其在兵士攻击青锁门时反叛的消息之后,很是恼怒了一阵,当时就是微臣却也遭受到了邵校尉的怒骂。”苦笑摇了摇,荀彧很是无奈的说道。
“哈哈……。”
爽朗的大笑了一声,刘辩毫不在意的摆手说道:“邵校尉要是发怒就对了,如果他真的不对文若你发怒,朕倒是才会觉得怪异呢!”
“邵校尉生性太过耿直了一些。”低声轻叹一声,荀彧神色之上却并没有一丝的恼怒之色。
“恩……,文若理解就可以了。邵校尉虽然性格顽固,但其生性耿直,却是没有任何的坏心的。”含笑点了点头,刘辩缓声的说道。
“陛下,微臣怎么会怪罪与他的,同样是为陛下、为我大汉王朝效力,微臣还为皇上能有如此忠臣欣喜呢。”荀彧微微的对刘辩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罢了,既然青锁门那方面已经安排好了,那么想来此时袁绍大军却也应该已经快要攻进皇宫了,朕却要开始安排后面的事情了。”紧锁着眉头,刘辩沉声的说道。
听及到刘辩之言,荀彧、荀攸等三人的神情瞬间就一正,他们知道,此时刘辩所要吩咐的事情,却才是今日皇朝之中的重点。
也是关系到此后数十年朝廷政治走向的决定之策。
“朕在刚才,却已经叫容姐去长乐宫之中将母后安全的护佑出皇宫,而现在却有两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三位先生分头去办。不知道三位可敢接受?”低吟片刻,刘辩沉声的说道。
“请陛下吩咐!”
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却也并没有任何的疑虑就一起走上前来,微微抱拳说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恩!”
满意的额点了点头,刘辩冷眼扫过三人,随即说道:“文若。你现在就持着朕的金令前往掌印太监处,将传国玉玺请回来。”
荀彧一惊,他显然没有想到刘辩会将如此重任交与他手,要知晓。传国玉玺自从秦王朝之时,就是皇朝大义名分之所在,关系到整个王朝的命运。
而往往新皇登基之时,才会有朝中身居贤良才能之老臣代天授予传国玉玺。
却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传国玉玺也渐渐的成为了衡量一个皇上是否是正统的所在,如果一个新皇没有传国玉玺的话,那么必然会引起一些心怀叵测之人的诟病。
“微臣领命!”稍微的一愣之后,荀彧却也知晓此事的重要,沉声的说道。
“恩……,此事关系到整个天下苍生与朕的命运,文若切切要谨慎待之。”
神情慎重的叮嘱了荀彧一句,刘辩稍作沉默之后,冷声的说道:“文若,传国玉玺你请走以后,你就先暂且存放起来,对外就先暂且说丢失好了。”
刘辩的话音刚落,荀彧三人却已经惊讶的差点大叫起来。三人很是不解,刘辩为何会自己造成玉玺丢失的假象,要知晓,如果一个皇上在位之时丢失了玉玺,那么也就标示着这位皇上德行有失。
如此一来,等玉玺丢失之事在朝中传开的话,恐怕刘辩将会面临所有朝臣的指责,甚至还有可能会出现被群臣废立的危险。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玉玺乃天授,代表着皇权的大义威严,而如果陛下对外放出玉玺丢失一事,恐怕会引起所有朝臣的恐慌的,而最大的可能,甚至一些心怀叵测的野心之徒更会趁机某超篡位的啊!”卢植短暂的惊愕片刻之后,连忙跪倒在刘辩的身前,疾声的劝解道。
听见卢植的劝阻,刘辩的嘴角却悄然的抽动了起来。在刘辩的记忆之中,汉王朝的传国玉玺却也就是在十常侍祸乱朝纲之时丢失的。
也正因为如此,董卓没有了大义名分的制约,却才开始肆意妄为,进而祸乱朝纲。更因为传国玉玺的走失,才引出了江东小霸王孙坚的身死与袁术的某超篡位、短暂登基为帝之事。
不过那都是历史了,现在刘辩既然已经登基为帝,更知晓了历史的进程,他又岂会眼看着传国玉玺轻易走失?
而刘辩让荀彧暂且的收藏起玉玺,却也有着他的良苦用心。先暂且不说玉玺丢失会让董卓没有大义的名分而改换朝廷,单单以后刘辩以寻回传国玉玺为名从掌朝政,却也就将会对刘辩以后的计划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
“太傅不要多言,朕主意已定。”冷然的摆了摆手,刘辩打断了卢植下面的话,却也没有跟卢植解释什么。
“陛下……!”卢植见刘辩已经不可改变,神情痛楚的低呼了一声。
摇了摇头,刘辩很是无奈的向卢植说道:“太傅大人,玉玺丢失之事只是暂时的,等的现在朝廷之中的叛乱结束之时,朕却还会将玉玺亲自请回来的。只是朕此时却要用玉玺丢失之事做一做文章。此时关及到朕以后的大计,却是万万不会更改的了!”
“罢了,罢了。”黯然的叹息了一声,卢植也知晓刘辩心中自由沟壑,而他又不了解刘辩的所有谋划,却也不好在做阻拦。
更为重要的是,卢植还是对刘辩很是有着一些的自信的。暂且不说刘辩谋划天下群雄之事,就是此时的朝廷叛乱都完全在刘辩的掌控之中,却就已经让卢植对刘辩已经有了一种盲目的信心了。
眼见刘辩已经将卢植劝阻住,荀彧虽然心中还是有着一些的疑惑,却还是恭敬的向刘辩答应了下来。
“恩……,文若,等待你自掌印太监手中请过传国玉玺之后,就送掌印太监去见父皇吧。此事太过重大,却不能有任何的消息走失。”点头轻应了一声,刘辩神情冷冽无比,透露着浓浓的杀意说道。
“是陛下,微臣绝对不会辜负陛下的厚望!”荀彧听闻到刘辩之言神情明显的一愣,在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还是神情痛楚的答应了下来。
“朕自从出生以来,多次经历身死之难关,但能够数次化险为夷,其中多依赖与母后数次出手相救。而母后身为当朝国母,更是对朕甚是疼爱,这次朕因为要谋划大事,无奈之下牺牲了大将军何进,却也对母后深有愧疚,所以朕此时却不能在眼看着何苗身死了!”低声的叹息了一声,刘辩的眼前不由的浮现出了何太后那满是疲倦的神情。
刘辩曾经答应过何太后,会尽力的保全何氏一族的血脉,而这,却也是刘辩获得何太后全力支持的代价。现在的何进已经因为他的愚蠢而身死。刘辩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何苗在走上何进的道路。
如果一旦何苗也身死的话,刘辩却也不清楚何太后在知晓了这些事情之后,会被打击成什么样子。
对于何太后对他的疼爱,刘辩还是很感激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刘辩才会在何太后提出要保全何氏一族血脉的时候,没有经过任何思量的就答应了下来。
而荀彧三人在听见刘辩这突兀的言辞之后,稍作沉思之后却也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由,三人彼此对视一眼,却也已经知晓了刘辩下一步所要安排的事情。
三人虽然心中对何苗的品德很是不满,但却也知晓何苗身为刘辩的至亲之人,还是会得到刘辩的保护的。
更何况的是,刘辩与何苗的中间,却还夹杂着一个大汉王朝最有权势的女人,而这人就是刘辩的生身之母何太后。
低声的轻叹了一声,刘辩嘴角无奈的勾起了一丝的苦涩,随即沉声的说道:“所以,朕却是不得不设法保全与何骠骑。这事情,却只能麻烦与公达了。”
“陛下请放心,微臣一定会寻找到何骠骑。并最终护佑其安全!”荀攸面色一沉,恭敬的对刘辩说道。
“恩……,那么朕确实放心了。”
刘辩低声轻应一声,缓步走到了嘉德殿的殿门之处,看着青锁门外那滚滚的浓烟,刘辩心中却也微微的一沉。
大汉皇朝修建这皇宫已经数百年了,此时却居然要在刘辩手中眼见着臣子攻打皇宫,却让刘辩心中暗暗感到有些惭愧。
而在这时,没有被刘辩分派到任务的卢植却已经有些焦急起来了。看那额下一缕胡须微微的轻颤着,可以很显然的看出此时的卢植恐怕已经在暗自压抑自己心底的不满与焦急了。
“陛下,你已经给文若、公达两位先生都安排了任务,却为何独独遗忘了老臣,难道是认为老臣真的已经老迈了不成?”卢植闷哼一声,面色赤红的向刘辩说道。
听见卢植的询问,刘辩心中暗自畅笑了一声,刘辩那里是故意的遗漏了卢植,而是他有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却要安排与他,可是卢植身为当朝大儒,生性太过迂腐,如果刘辩不激一激这个老将的话,恐怕卢植却还不会因为他心中的不忍而给刘辩的计划造成非常大的损失。
“朕并非把太傅大人给遗忘了,只是此事杀伐过重,朕担心太傅大人会不能承担大任啊!”眼中悄然的闪烁过一抹浓重的杀机,刘辩缓声的说道。
“陛下是在轻视老夫吗?现在是整个朝廷危急存亡之时,老夫又岂会因为心中的仁慈而罔顾大汉朝廷安危?”卢植神色一怒,本就因为焦急所致的脸色更加的赤红起来。
“如此,朕确实有一件事情要托付给太傅大人,而且这件事情,却还太傅大人出面不可!”刘辩含笑点头,缓声的的说道。
“陛下请吩咐,如果老夫因为自身的原因而造成陛下的计划有所损失的话,那么老臣甘受陛下军法处置!”
卢植就在军伍,此时听及到刘辩吩咐他大事,却很自然的对刘辩行起了军中的礼节了。
“恩!”
满意的轻笑了一声,刘辩走到卢植身前,拉着卢植的手走到殿门处,用力一指远处那纷繁的杀伐之地,神情阴冷的说道:“太傅大人可知晓这祸乱的由来?”
“当然知晓!”卢植神情一愣,声音陡然之间提升了八度,冷声的说道:“这一切,都是十常侍祸乱朝廷所致。”
“不错……。正是张让等人。”刘辩怒哼一声,指向青锁门方向的手指居然都因为心中的怒火而有了微微的颤抖。
冷冷的闷哼一声,刘辩转身向卢植看去,双目骤然的一凝,满是杀机的说道:“所以,朕要求太傅大人今日留在皇宫之中,但见太监者……,杀……杀杀!”
“陛下要尽数铲除阉党?”卢植惊讶的低呼一声,很是有些错愕的看向刘辩。
要知道,早在秦朝之时皇宫之中就已经使用太监管理皇宫事务。等待发展到汉朝之时,整个皇宫之中除了一些宫女与禁卫之外,其他服侍之人都已经改换成太监小黄门。
而汉朝发展到桓、灵二帝之时,因为宦官权势暴涨,使得大汉王朝之中不少梦想一日富贵的普通百姓与落魄士子相继净身入宫。
也正因为如此,待得到刘辩当朝之时,整个皇宫之中的宦官人数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而如果刘辩真的要尽数诛杀宦官的话,那么所要造成的人员伤亡之数,却也就要达到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而卢植身为海内大儒,虽然在军伍之中久经锻炼,心智已经非常的狠辣,但一朝杀尽宫内宦官太监这般狠辣的行为,就是卢植却也不忍心下手。
“怎么?太傅大人心软了?”冷笑一声,刘辩斜眼看着卢植说道。
看着刘辩着略带讥讽的笑容,卢植心中一股怒火突兀的涌了上来,刚刚还没有平复下来的激荡心情却在一次的暴怒了起来。
“谁说老臣心软了?只是一次将皇宫之中的数千宦官尽数杀尽,老臣……。”赤红着脸卢植强硬的狡辩了一句,但说道最后之时,卢植的声音却还是渐渐变得淡了下去,最后却已经变得寂静无声了。
“哼哼……,太傅大人你还是太过心软了些。自从桓、灵二帝之始,宦官就已经开始为祸朝廷。而经过这近百年的时间,我大汉王朝最终没落至此,虽然确实有着先皇等人的不适之处,但宦官献媚与上,为祸与下却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而太傅身为我大汉之臣,卢式一族更世代受皇朝恩惠,难道现在连为朕铲除宫内宦官这般小事却也做不到嘛?”
冷冷的闷哼了一声,刘辩此时的话却已经非常的重了。要知晓卢植身为当朝太傅,位在三公之上,更是刘辩的帝师、至亲心腹之人。平日里刘辩对卢植都是礼敬有加。而如今刘辩说出如此重的话,却也已经可以看出他心中的愤怒了。
其实刘辩让卢植尽数将宫内太监尽数诛杀的原因,除了要将十常侍遗留在宫内的势力尽数铲除,更一层重要的原因却是,刘辩想要凭借这次的机会,在朝中竖立起自己的威信。
而这,却也可以说是刘辩在危机之中寻求到的一种机遇吧。毕竟伴随这董卓的进京,大汉王朝最后的尊严也将荡然无存,而如果刘辩在不表现的强硬一些的话,恐怕从今以后却也就没有什么人将他这个大汉王朝的当朝君王放在眼里了。
“陛下。老臣奉旨就是了!”萧索的轻叹了一声,卢植很是有些疲惫的说道。
听到卢植这非常勉强的声音,刘辩的嘴角悄然的勾起了一丝的笑意。虽然卢植此时已经完全的诚服与他,但刘辩却很是清楚卢植有着一个非常明显的缺点。这个缺点却正是其性格太过迂腐、其心太过软弱了一些。
而刘辩以后所要面临的危机不知凡几,如果此时不抓紧时间将卢植锻炼出来的话,恐怕刘辩以后需要用到人手之时,却未免就会有些匮乏,如此一来刘辩所要面临的危机也就更加的浓重了。
这一点刘辩却已经从现在就开始考虑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刘辩才会让卢植去行着狠辣之事,而所为的,却就是要凭借这个机会,将卢植那明显的缺点给尽数除去。
“很好!有太傅大人在宫内行事,如此一来,朕却也可以放心的暂且离开皇宫了。”含笑点了点头,刘辩神情阴冷的扫了眼青锁门的方向。低声的闷哼了一声。
“陛下要此时潜出皇宫?”卢植错愕的惊疑一声,很是担忧的看向青锁门外,见那里的杀伐之声越加的频繁,卢植不禁对刘辩的一行很是担忧。
“太傅大人不用担忧,此时朕却也早就做好了安排。”低声轻笑一声,刘辩很是不屑的看了眼青锁门的方向,虽然那里的杀伐之声越加的紧凑,但在刘辩的眼中却无异于狗咬狗罢了。
对于一群疯狗来说,虽然也会有反噬主人的行为,但在主人的眼里,却只是待宰羔羊,只要时机一到,却也就能够轻易的将其斩杀烹饪而食。
听及到刘辩之言,卢植不禁向荀彧几人看去,见荀彧等人面色平静,也就低声的叹息了一声,不再多发一眼了。
“好了,时间紧迫,三位还是请各自分头行事吧。等待此间的事情结束之时,朕会在恰当之时派人送信给几位相见的。”面色沉重的一扫三人,刘辩缓声的说道。
“如此,微臣告辞了。陛下请多多保重。”
荀彧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神情一肃恭敬的对刘辩说道。
“恩……,三位却也要各自保重,几位都是朕的勾股之臣,刘辩以后却还要对三位多做依靠呢!千万小心,却不要让朕失望啊。”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刘辩缓声的说道。
“陛下请放心。在没有协助陛下复兴大汉之前,微臣几人却还是不忍心如此轻视自家性命的。”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浓浓的感激之情。
“那各位请先行吧。”含笑轻应一声,刘辩亲自走到嘉德殿殿门之处,目送几人离去。
荀彧、荀攸三人刚刚离去不久,刘辩就听见殿门之外传来一阵吵杂的脚步之声,而在此时,刘辩却也已经知晓张幺儿几人已经来了。
“陛下在吗?张幺儿奉命前来!”
嘉德殿外的人还并没有进入,张幺儿那略显尖锐的声音却已经传进了殿内。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刘辩稍微的有些错愕,在刘辩的心中,张幺儿早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醇厚的小太监了,此时的张幺儿更像是一个惟利是图的小官僚。也正因为如此,此时的刘辩虽然对外表虽然对张幺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但心底却已经渐渐的和他疏远了。
可是刚才张幺儿那番焦急的声音,刘辩却还是能够在其中看出淡淡的担心之感。这让刘辩不仅心中很是有些疑惑。
亦或者也可以说,此时的刘辩却也有些惊讶。
“朕在里面,张幺儿你进来吧。”低头思索片刻,刘辩缓声的说道。
刘辩的话音刚落,张幺儿身后跟随着二十个小太监已经焦急的跑了进来。而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进入嘉德殿的关系,张幺儿在进入殿门之时,因为心情焦急却险些磕到在地。
看着这番情景,刘辩心中的疑惑更加的浓重了起来。在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刘辩却也已经大概的猜测出了张幺儿今日怪异行为的原因了。
如果说张幺儿此时确实有些担忧刘辩的安危,刘辩却还是赞同的。而刘辩更加相信的是,张幺儿担忧的是他的前程。毕竟张幺儿在皇宫之中根基单薄。如果丧失了刘辩的支持,那么他张幺儿以后在仕途之上的道路却也将就此终止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张幺儿,朕已经有数年没有看到你了吧,现在过的还好嘛?”含笑点了点头,刘辩缓声的说道。
“劳烦陛下挂心,张幺儿这数年过的还不错,只是时常挂念陛下。想念跟随在陛下身边的日子。那段热血沸腾的日子,让张幺儿心里真的很是怀念呢。”张幺儿偷眼看了刘辩一眼,很是有些献媚的说道。
听了张幺儿的话,刘辩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好你个张幺儿,当管事这数年,朕倒是没有看到你的能力有多大的提高,但这份拍马屁的功夫却渐渐的熟练了。是不是这数年来,你其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干,就光锻炼这张嘴了啊!”刘辩仔细的盯着张幺儿看了片刻之后,笑骂了一句。
“陛下这可是误会奴才了。这数年张幺儿可是尽心尽力的完成自己的职务,只是身份不同了,听惯了下面那些小家伙的献媚之词,却也就慢慢的学会而来这些。倒是让陛下笑话了。”尴尬的苦笑一声,张幺儿赤红着脸说道。
“呵呵……,这倒也是,此时你的身份却也是不同了。”低声的叹息了一声,刘辩神情突然的一冷,双目骤然爆射出一道冷芒,紧紧的盯视着张幺儿说道:“你现在的身份确实不同了,那么你可还记得你现在的尊贵身份、显赫的权势是谁给你的?"
听闻到刘辩这略带冷意的话,张幺儿的身体明显的微微颤抖了起来。偷眼看了刘辩一眼,见刘辩的神情虽然阴冷至极,却很明显的没有带有一丝的杀意。所以张幺儿却也悄然的放下了心来。
“张幺儿当然记得,张幺儿能够有现在这般的权势地位,全是陛下给张幺儿的。”张幺儿微微一颤,恭敬的拜服在刘辩的身下沉声的说道。
“恩……,你心中知晓朕很满意。”满意的点了点头,刘辩稍作沉吟之后,声音略带沉重的向张幺儿说道:“现在皇宫之中的情况想来你也知晓,朕现在却有一件事情要交付与你,却不知道张幺儿你可敢接受?”
“陛下敬请吩咐,但凡张幺儿能够做到的,必当万死不辞!”微微一愣,张幺儿连忙说道。
“那如果这件事情非常的危险呢,可能会有丧生的危机,张幺儿你却也能够接受嘛?”刘辩含笑摇了摇头,缓声的说道。
刘辩说罢,就神色沉重的向这张幺儿看去,此时的刘辩却也想要看看张幺儿会有如何的神情变化。
在刘辩刚刚收拢张幺儿等二十个太监的时候,其实刘辩的心中就已经早就做好了打算,如果一旦张幺儿几人以后有贪恋权势、为祸朝廷的行为,刘辩就会辣手将张幺儿几人除去,
而如果此时的张幺儿能够放下心中所有的担忧而誓死跟随与刘辩的话,那么刘辩对于以后对待张幺儿的态度,却也要思索一下了。
虽然刘辩心中并不喜欢宦官,或者应该说是厌恶非常才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刘辩才会授意与卢植尽数将皇宫之中的宦官太监尽数斩杀。
但如果此时的张幺儿能够诚心的辅助与他的话,虽然刘辩以后还是会对张幺儿多加关注,但刘辩却也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治罪与他。
毕竟身为皇者,水至清则无鱼这一简单的道理刘辩还是知晓的。而如果能够能够竖立张幺儿为朝廷之中的黑暗势力用来制约刘辩手下那些顽固之人的话,刘辩却也并不会有所厌恶。
身为皇者,平衡朝廷之中的势力,虽然此时的刘辩还并不需要去做,但也开始暗暗的安排了。
“张幺儿本是宫内一杂役小太监,如果没有陛下的赏识的话,却也难以有现在这般的权势地位。而陛下对张幺儿的赏识之恩,张幺儿就是结草衔环却也不能报答,现在有机会报答与陛下,张幺儿怎么会有害怕退缩的道理呢?”张幺儿稍微的沉吟片刻,神情沉重的说道。
听及到张幺儿这一番言辞,刘辩心中的笑意却更加的浓重了起来。世人都说权势地位会改变一个人,就是一个淳朴的农民如果沾染的权势太久了,却也会慢慢的丧失自己的心性。
而张幺儿这一番行为言语,却也是完美的诠释了这一点。以前的张幺儿生性淳朴,那里会有如此巧舌言辞,而张幺儿此时却能够对刘辩说出如此动听的献媚之词,却让刘辩心中也苦笑不已。
不过,对于张幺儿这一番回答,刘辩却还是很满意的。
“好,张幺儿你的这一番话,却也不枉费朕对你的一番关怀。”满意的轻笑了一声,刘辩缓步走到嘉德殿殿门之处,抬眼向着远方看去。
许久之后,刘辩嘴角悄然的勾起了一丝的冷笑。缓声自语道:“虽然朕对此时之事早有安排,但面临着董卓老贼的压迫,却也不好就此就将所有的底牌尽数的透露出来。却也是该暂时出宫躲避,假意受辱的之时了。也只有如此,却才能够让董卓老贼在入京之后,对朕放松警惕。”
低声的叹息了一声之后,刘辩的神情却也渐渐的恢复了平常之色。
“张幺儿,现在皇宫之中危机四伏,朕却也不好立于危墙之下。所以朕想暂时躲避皇宫险恶,潜出皇宫观望与朝中变化,不知道张幺儿可敢护送朕潜出皇宫?”面色沉重的叹息一声,刘辩双目灼灼的看着张幺儿,缓声的说道。
“护送陛下出宫?”错愕的惊异一声,张幺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而在这时,刘辩却听到远处的青锁门方向传来一阵震天的轰隆之声,听见这声音,刘辩那长久的平淡之色却瞬间有了一丝的变化。
“看来邵平却已经为悄然的打开了青锁门了。如此一来,恐怕此时的袁绍已经率军进宫了。而根据历史所言,此时狗急跳墙的张让几人却会前来略劫朕与皇弟等人。看来却也是朕该潜离出皇宫的时候了。”
低声自语一声,刘辩含笑向张幺儿看去,对于张幺儿是否会答应与他,刘辩却是一点也不担心的,暂且不说刘辩是张幺儿最大的靠山,就是张幺儿真的不护送刘辩出宫,以刘辩跟随卢植学习剑术多年所练就的身手,却也能够凭借这对皇宫之中的熟悉而潜出皇宫的。
“张幺儿,你现在可想清楚了?是否要护送朕出宫呢?”面带笑意的看着张幺儿,刘辩心中却暗自的冷笑了起来。
凭借刘辩现在的身份,他本是可以直接明令与张幺儿的。只是此时却是刘辩刻意的要去观察张幺儿的行为,以此来确认以后张幺儿在他刘辩王朝之中所处的地位。所以刘辩才会在这般险恶的情形之下对张幺儿如此的客气。
“陛下,张幺儿是你的臣子,护送陛下出宫却是应该的。陛下有何必要如此的询问呢。只要下一道圣旨,张幺儿却就会万死不辞的。”张幺儿一愣,很是有些尴尬的说道。
听闻到张幺儿的一番话,刘辩不禁畅笑了起来。
“哈哈……,朕自然有朕的深意,张幺儿你不理解却也是应该的。好了。时间紧迫,张幺儿你现在就护送朕前往皇弟之处,待得携带上皇弟刘协之后,我们就立刻出宫。”
大笑了一声,刘辩却并不理会张幺儿那疑惑的神情。大笑着就向着嘉德殿外走了出去。
刘辩携带着张幺儿等二十余个小太监出了嘉德殿之后,疾步的走到了陈留王刘协所居住的宫殿。
陈留王刘协,自从董太后临朝赦封之后,刘辩本以打算将其打发出宫前往封地,只是因为何进与袁逢几人对董太后的反击太过迅速。所以刘辩却也并没有来得及将刘协赶出皇宫。
而熟悉历史的刘辩又很是清楚,董卓之所以会有罢黜他而拥立刘协的念头,这一切的原因却都是因为刘协少而聪慧、稳重。
在历史之中的少帝与陈留王刘协初次与董卓相见之时,少帝因为生性怯懦的缘故,居然不能够震慑住董卓,使得陈留王刘协能够在董卓面前有所表现,才使得董卓有了罢黜刘辩,拥立刘协的心思。
而既然刘辩已经知晓了历史,却也当然就不会给刘协以在董卓面前有表现的机会。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刘辩在临出宫之时,却还是想要将刘协带离出宫,如此一来,即使是两人在出宫之时会偶然碰见董卓,有刘辩在其中周旋,却也就使得刘协丧失了在董卓面前表现的机会。
也就是说,如此一来,却也算是将董卓罢黜刘辩为帝的事情暂时的拖后了。
这样虽然只是一个短暂的时间差问题,但有这段时间的缓冲,却也能够给刘辩很大机会能够从容应付董卓的狼子野心。
刘辩几人刚刚来到刘协所居住的偏殿之时,远远的就看见偏殿之中已经混乱无比,无数的宫女、太监正神情慌张的奔逃着。
“张幺儿,你速速带领一些人前去寻找皇弟,记住。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眼中闪过一道冷芒,刘辩嘴角抽搐着说道。
其实在刘辩的心中,何尝又没有在这混乱之时将刘协铲除的想法,只要刘协身死,董卓却也就没有任何的理由和机会去废弃与他。
只是刘辩却也很是清楚,即使他现在能够铲除了一个刘协,但大汉皇室一族成千上万,如果董卓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废弃与他的话,那么从那个宗亲之中又找不到一个适合之人呢?
相对与那些未知之数,刘辩却还是比较喜欢与把握住主动。
所以,刘辩却也打消了诛杀刘协的心思,反而在谋划着靠刘协为挡箭牌来缓冲一下董卓的野心。
“是……,张幺儿领命!”张幺儿偷眼看了刘辩一眼,随即冷笑着说道。
张幺儿说罢,自跟随在刘辩身后的二十余小太监之中挑选了几人就疾步的闪进了偏殿之中。
不一刻之后,却眼见着张幺儿掖下夹着一个脸色略有苍白,但还能够有着一丝镇定的少年走了出来。
看着这熟悉的面孔,刘辩却有那里不清楚这少年正是他的好皇弟刘协呢。
不过让刘辩很是有些惊愕的是,此时的刘协虽然面对着宫内的混乱与张幺儿那冷峻的神情,却并没有一丝的惊恐之色。
“陛下。你可来了。你要在不来,皇弟却就要被吓死了。”待得张幺儿将刘协放在刘辩身前之时,刘辩很是清楚的看到刘协的神情明显的一松,随即慌乱的向刘辩说道。
对于刘协这般镇定的神情,刘辩心中暗暗点头赞赏不已。
“皇弟,你受惊了。现在皇宫之中混乱无比,而母后朕已经安排人先行送离出宫了。朕这次却是来接皇弟的。”含笑点头轻应了一声,刘辩很是有些温和的说的道、
“劳烦陛下挂心,刘协实在不敢当。”长舒一口气,刘协镇定自若的向着刘辩恭敬的施礼答道。
“皇弟是朕的至亲之人,而父皇终其一生却也就之余下我们两兄弟,朕代替父皇关爱与你,却也是应该的。”淡淡的点了点头,刘辩的脸上适时的浮现上了一抹的伤感之色。
听及到刘辩谈及先皇灵帝,刘协的神情也不觉的有些伤感。
“皇上……。”低声的轻呼一声,刘协的双眸之中已经不知不觉的浮现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看着刘协着神情,刘协心中暗暗的冷笑。无论如何,刘协却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即使生性聪慧,又多受到董太后的教导,但却也无法改变他年龄与阅历之间的差异。
而刘辩今日这番做作的表现,却也从刘协那幼稚没有蒙受到阴谋诡计熏陶的心中留下了一个非常好的印象。
虽然此时在刘辩看来并不会对他的大计有什么好的作用,但以后时间长着呢。刘辩却也不能保证就会有用不到刘协的时候。
对于这般平淡的几句话就能应该刘协的好感,刘辩却也还是不会觉得劳累的。
正如古时之所言,患难见真情,刘辩这一番患难之时对刘协的关爱,虽然刘辩的心中有着别样的想法,但在刘协的心中,却也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却也正因为今日刘辩这一番作为,为刘辩以后平反天下留下了一位忠心无比却又能征善战的王爷元帅。
当然……,这都是后话。
也就在刘辩与刘协两人谈话的时候,青锁门放下传来的杀伐之声更加的紧凑了起来。而在这时,袁绍也已经命人放火开始烧掠南北二宫。
火接风势,只是不一刻之间,原本奢华宏大的大汉王朝的皇宫却已经被这场普天大火所烧了成了摇摇欲坠。
看着这般的情形,刘辩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却也不由自觉的在心底之中对袁绍升起了滔天的恨意与杀机。
“好你个袁本初啊。这番作为却还真是狠辣无比。只是你这一场火虽然能够相助与你平复十常侍的叛乱,却也烧尽了我大汉王朝最后的尊严。这其中所要付出的代价。朕有朝一日却也要和你全部讨要回来的。”
冷冷的闷哼了一声,刘辩甩去心中的杀机,沉声对一旁很是疑惑的刘协说道:“皇弟,此地不宜久留,却还是跟朕早日出宫吧,等的朝中大臣平复了叛乱之时,你我兄弟在会皇宫之中叙述兄弟之情。”
“愿听陛下吩咐!”刘协惊恐的看了眼青锁门放下的大火,听着那越加临近的杀伐之声,刘协不禁颤抖了一下,随即恭敬的对刘辩说道。
“好……,那今日就让你我兄弟共患难一次。”
满意的畅笑一声,刘辩将刘协护佑在其身侧,而张幺儿几人也井然有序的将刘辩与刘协两人护佑在内。各自拿着手中朴刀、宝剑向着北宫而去。
在那里,刘辩早就已经命人挖好了一条能够潜出皇宫的密道。这不能不说,其实刘辩为了今日的事情,已经安排了太久、太久了。
伴随这刘辩一行的加快,路上一些慌乱冲撞的太监宫女也相继的跟随在了刘辩的身后,看着这些人,刘辩在稍作沉思之后,却还是并没有制止与他们。
对于刘辩来说,虽然这些人并没有什么用处,却也能够彰显出他的身份。如此随手而为之事,刘辩却还是不会拒绝的。
而在刘辩一行即将到北宫之时,刘辩却突然看到张让与郭胜两人正携带着一些军士与手持刀刃的太监神情焦急的向着他赶了过来。
“陛下……。”张幺儿看到张让与郭胜两人,眼中悄然的闪过一道冷芒,低声的向刘辩说道。
“暂且看看他们来意再说。”摆手打断张幺儿的话,刘辩神情阴沉的看着张让一行。
而因为没有刘辩的吩咐,所以一群人却也神情肃然的停留在了原地,而张幺儿与二十余个刘辩的亲信小太监则手持兵刃分布在刘辩与刘协的周围,将两人完全的护佑起来。
“张公公,你手持兵刃,带着这么多的兵士前来寻找与朕。到底有什么目的?”冷冷的扫了张让一行一眼,刘辩声音阴冷的说道。
“陛下,大将军举兵叛乱,已经被杂家几人诛杀。只是现在司隶校尉袁绍不满与计划外泄,已经举兵开始攻破了青锁门,现在袁绍正挥兵大肆斩杀不服从其心意的大臣与兵士。为了皇上的安全。杂家想请皇上先且移架与尚书省。待得杂家平复叛乱之后,在请陛下上朝处理这些叛逆臣子!”
张让与郭胜两人携带着众多的兵士来到刘辩身前之后,见张幺儿几人神情冷峻的盯视着两人。那浓浓压迫而来的杀机,让张让两人很是有些错愕。
“大将军举兵造反?”低声的惊疑一声,刘辩嘴角悄然的勾起了一丝的冷笑,但却还是用满是欣慰的神情看着张让与郭胜两人,含笑说道:“如此倒是劳烦张公公了。待得张公公平复了朝中叛乱,朕必定重重的赏赐与你。”
刘辩的说罢,含笑向张幺儿点了点头,沉声的说道:“张幺儿,放张公公与郭公公进来,其余跟随张公公而来的护驾之人就让他们在外围护佑吧。我们转去尚书省!”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听见刘辩的吩咐,张幺儿很明显的一愣,但张幺儿跟随刘辩日久,却也知晓一些刘辩的性情,平日里刘辩生性随和,但刘辩所要决定的事情,却绝对不会容许他们反驳。
而反驳刘辩意见所要付出的代价,张幺儿却也曾经亲身的见识过,或者应该说他张幺儿却还为刘辩剔除过一些朝中反驳与他的人物。
那狠辣无情的手段,让此时的张幺儿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敢有任何的反驳。
看到张幺儿与二十余个小太监让来一条能够直通与刘辩的道路,张让与郭胜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惊喜之情。
其实张让与郭胜两人能够为祸大汉王朝数十年,却也不是愚蠢之辈。如果两人能够经过短暂的思量之后,却也能够发现刘辩这行为之中的怪异之处,只是此时皇宫之中的情况非常的紧急。两人只想着挟持刘辩与陈留王刘协以护佑他们的安全。所以却也丧失了心中的理智。
“老奴多谢陛下!”
张让阴冷的一笑,恭敬的对刘辩施了一礼。随即就指挥着相随而来的兵士跟随在张幺儿身边。而他与郭胜两人却穿过人群之中的通道向刘辩而来。
眼看着张让与郭胜两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刘辩嘴角那一丝冷冷的笑意却也越加的浓重了起来。
“张公公,你平叛有功,却是有劳了!”闷哼一声,刘辩的神情瞬间就冷了下去。沉声的说道。
“老奴身为先皇臣子,替先皇照看大汉基业,却是应该的。”张让干笑一声,却也已经发现了刘辩的异样。
“为先皇照看我大汉基业?”不屑的冷哼一声,刘辩双目绽放着道道的精芒看向张让,缓缓的说道:“张公公你是不是说错话了。朕的江山。什么时候又需要张公公去费心了?”
“这……?”微微一愣,张让却突然的感觉到脖颈一凉,一把锋利至极、散发着道道寒芒的朴刀却已经不知道在和时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顺着朴刀看去,张让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这人正是张幺儿。
而在这一刻,张让甚至感觉到有些荒诞,对于张幺儿张让还是很熟悉的,其人和郭胜很是相熟,甚至有数次,他们十常侍面临危机之时,都是这张幺儿提前给他们报信。才让他们躲过了难关。
也正因为如此,刘辩让他与郭胜两人独自前往他身前之时,张让与郭胜两人才并不感觉到担心。
在两人看来,张幺儿也是宦官之中的新贵,却也应该是和他们一条心的。
“张……幺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浑身颤抖着,张让很是有些惊恐、有些不解的向张幺儿问道。
“什么意思,张公公。现在张幺儿可以告诉你了。其实……,张幺儿一直就是陛下的人!”
满脸狰狞的冷笑一声,张幺儿放在张让脖颈之处的朴刀轻轻一颤,却已经在张让的脖颈之处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一股股鲜红的热血在这一刻,却好似不要钱一般的自张让的脖颈之处滑落了下来。
感受到脖颈传来的一阵剧痛,张让不禁很是疑惑的伸手向着脖颈之处摸去,在感觉到一阵阵滑腻之感后,张让却已经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却还是有些不相信。身体颤抖着收回手,带看到手中那猩红的鲜血之时,张让惊恐的大叫一声,已经瘫倒在地了。
“不成器的东西,就这点胆子,真是不解你们为何会能够祸乱我大汉朝廷这么多年。"厌恶的看了眼倒在低声的张让。刘辩低声的怒骂道。
到了这时,郭胜与张让两人却那里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刘辩将两人招致他的身前,却那里有要犒赏与两人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要他们两人的性命嘛!
眼见着张让倒地不起,郭胜惊恐的后退一步,随即就要向后奔逃而去,一边跑着,郭胜却还不忘连声的怒骂跟随其而来的太监与兵士。让他们救他。
看着郭胜那奔逃的身影,张幺儿不禁很是疑惑的向刘辩看去。待见到刘辩神情冷冽的点了点头之后,就听见张幺儿发出一阵桀桀的怪笑之声向着郭胜追了过去。
“郭公公,别那么着急走啊。张幺儿跟随你这么多年,却还想在听听你的教导呢!”
阴冷的怪笑着,张幺儿那淳朴的面容已经渐渐的浮现上了一层极淡的血红之色。那狰狞的神情,却是让刘辩看了,都不禁暗暗皱了皱眉头。
“张幺儿,张公公。杂家这数年可没有亏待你,你就放杂家一次吧!”郭胜惊恐的回头看了张幺儿一眼,嘶哑的惊叫一声,连声的说道。
“没有亏待我张幺儿,那郭公公,张幺儿倒想问问你。这数年来你可曾经将我张幺儿当人看过?”双目圆睁,张幺儿疾步上前一步,手中朴刀一挥,已经在郭胜的背部划开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只不过眨眼一般的时间,郭胜的脸色就瞬间的苍白了下来。一股股犹如泉涌一般的鲜血已经瞬间就将郭胜的背部给完全的侵透了。
而郭胜却有那里还有时间去顾及这些,刚刚发生痛击的吼叫之声,郭胜就连滚带爬的起身再次向外逃去。
此时狼狈奔逃的郭胜与瘫倒在地,神情惊恐的张让两人却那里还有一丝以往那嚣张的神态。
“好了……,张幺儿。时间紧迫,却也不要在胡闹了。”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场景,刘辩略写不满的说道。
听闻到刘辩的声音,张幺儿那狰狞的神情稍微的一愣,随即背对着刘辩点了点头之后,快步走到郭胜身前,手中长袖一挥,却已经将郭胜打到在地。
看着张幺儿这身手,刘辩心中暗暗的点了点头,他曾经将张幺儿这二十个小太监悄悄的送出皇宫到王越处学习剑术,而看刚才张幺儿那整洁的动作、狠辣的手段,却也已经很是有些能力了。
眼见到张幺儿已经将张让与郭胜两人制服,而周围那些手持兵刃的太监与兵士却也并没有敢于乱动,张让嘴角含着一丝的冷笑,缓步走到张让与郭胜身边。
“张公公。这数十年你在朝廷之中作威作福,却也已经风光至极了。可是现在却为什么要相害与大将军,难道真的想要将朕的江山给埋没才甘心嘛?”
阴冷的闷哼一声,刘辩神情冷冽的扫过周围所有的太监、士卒与宫女,最后停留在了张幺儿的身上。嘴角微微一挑,沉声的说道:“杀了……。”
听见刘辩的声音,张让与郭胜两人微微的一愣,随即那里却还顾得上身体之上的伤口,连滚带爬走到刘辩身前,惊慌失措的向刘辩求乞绕来。
“陛下。你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而且老奴是先皇的近侍,数十年伺候与先皇,陛下却不能如此的狠心啊。”
“陛下饶命啊。老奴愿意现在就放弃朝中所有的权势、地位,甘愿净身出宫回老家安老,再也不去干预朝廷之事,却请陛下绕过老奴这一次啊。”
两人神情惊恐的看着刘辩,满脸都是献媚与求饶之色。
“哼哼……,你们确实是伺候先皇数十年、劳苦功高,但在这数十年里,你们却也将朕的江山弄的支离破碎,不成样子。难道你们认为朕却还会绕过你们在为祸朝廷不成?”
冷冷的闷哼一声,刘辩鄙夷的看着张让与郭胜两人,随即转身向着张幺儿怒骂道:“张幺儿,你却还在等什么?难道你还不忍心对这两人下手不成?”
“啊……,陛下不要啊!请饶恕老奴这一次啊。”听及到刘辩之言,张让与郭胜两人身体一颤,已经瘫倒在地上,但嘴中却还是在焦急的向刘辩求饶着。
冷笑这看了张让与郭胜两人一眼,
张幺儿恭敬的答应了一声,缓步走到张让与郭胜身侧,手中朴刀手起刀落,已经自张让与郭胜两人的脖颈之处一划而过。
伴随着一声扑哧的割肉之声,张让与郭胜两人的头颅却已经缓缓的滑到了刘辩的身前。
淡淡的看了一眼,刘辩冷笑一声,抬起头向着远方看去。低声的自语道:“朕自从来到这大汉王朝之始,就面临着无数的挑战,而现在,朕却是终于将这为祸全天下的首害十常侍除去了。”
略带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刘辩很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是这短短的片刻间,刘辩却好似突然之间身上的重担轻松了许多。一种自心扉深处传涌而来的轻快之感,让刘辩差一点忍不住的呻吟了起来。
“陛下……。”张幺儿随手将张让与郭胜的的头颅提起,很是有些不解的向刘辩询问道:“陛下,这张让与郭胜的头颅……?”
“拿上吧,朕或许会有用!”平淡的点了点头,刘辩冷眼向扫过张幺儿手中那两颗满是嫉恨之色的头颅,缓声的说道。
“皇上。你为何要杀害张公公呢?张公公不是父皇的近侍嘛?”亲眼见识了诛杀张让、郭胜两人的刘协此时见事情已经结束,脸色虽然已经被吓得苍白,但刘协却还是强自撑着问道。
听及到刘协的话,刘辩稍微的有些错愕,但随即却也就淡然了。这刘协虽然少而聪慧,但毕竟还小,没有接触过朝廷之中的情况,又那里会知晓到十常侍带给大汉王朝的遗祸呢。
“因为朕需要他们去牺牲。所以朕就留他们不得。”冷笑一声,刘辩缓缓的说道。
“呃……。”刘协一愣,随即不由自觉的向刘辩身体之外走了一步,好似心中很是害怕刘辩一般。
看着刘协这般的神情,刘辩却也并没有劝阻与解释什么。如果能够在刘协那幼小的心灵之中留下他无上权威的影子,刘辩却还是很愿意的。
“好了……,张幺儿,简单的收拾一下,我们赶紧走吧。”满是深意的看了刘协一眼,刘辩冷声的对张幺儿说道。
“遵命。”张幺儿将张让与郭胜的头颅用破布随便一卷,随即神情冷冽的走到人群之前,神色阴冷的就已经带领着众人向北宫密道而去。
穿过密道,刘辩几人很快的就潜出了皇宫。
刚刚走出皇宫的刘辩,回头看了眼皇宫的方向,那里此时已经被冲天的火焰所弥漫,那滚滚的浓烟伴随着铺面而来的热浪。让刘辩的双眼不禁微微的眯了起来。
“朕还会回来的。待得朕回来之时,却也是该挥戈天下之日。”
暗自闷哼了一声,刘辩投过张幺儿几人的层层保护向洛阳的街面看去。此时的洛阳却那里还有刘辩曾见见过的繁荣景象。那街道两侧不时穿梭而过的迟械兵士,那冷峻的神情,却无一不再诠释着此时洛阳的乱象。
而就在这时,刘辩却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惊疑之声,随即刘辩就听见一阵急速的马蹄之声向着他奔驰了过来。
“难道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紧蹙着眉头,刘辩很是疑惑不解的转身向着来人看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刘辩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人群之前骑着高头大马的一个年轻校尉的身上。这校尉浓眉大眼,面带刚毅之色。
“为什么这人这么的眼熟?”
低声的自语一声,刘辩双眼紧紧的盯视着来人。虽然刘辩此时却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人的身份,也没有想出在那里见过此人,但不论如何,此时情况危机,刘辩却还是非常的谨慎。
“陛下,我们要怎么做?”张幺儿神情惊恐的看了眼来人身后那庞大的队伍,身体颤抖着向刘辩询问道。
“无妨,暂且看看此人的来意再说。如果这人心怀叵测,那么张幺儿你要第一时间出手将此人擒下。现在情况危机,却是不能够出一丝的差错。”神色淡然的摆了摆手,刘辩低声的吩咐张幺儿道。
“是,陛下。就是拼尽了张幺儿这条命,张幺儿却也会护佑陛下周全的。”
吞了吞口水,张幺儿紧紧的握了握手中的朴刀,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的缘故,张幺儿此时握着朴刀的手却有了微微的颤抖。
虽然此时的张幺儿在刘辩面前强作镇定,但刘辩却还是从张幺儿那紧紧握紧朴刀的手上看到了一丝的紧张之色,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的缘故,此时张幺儿那苍白的双手却已经突起了道道暗青色的血管。
不过虽然如此,刘辩却也对张幺儿誓死护佑他的表现很是满意。就因为张幺儿今日这一番视死如归的表现,刘辩却也会在以后给张幺儿一番好的前程。
当然,这一切此时的张幺儿却还一无所知。
而就在刘辩与张幺儿低声谈论的功夫,那青年校尉却也已经快马赶到了刘辩的身前。待得坐下宝马临近刘辩之时,青年校尉一紧手中揽绳,在将坐下宝马收束的同时,却也让高头大马前蹄高高的抬起。那抬起的马蹄却也险险的自张幺儿的面部擦了过去。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这里放肆。活的不耐烦了吧。你可知晓……。”张幺儿的身体微微一颤,待回过神来之时,他的全身却已经悄然的浮现上了一层的冷汗。怒声的训斥道。
“张幺儿且慢!”出声制止住张幺儿剩下的话,刘辩双眸闪烁着冷芒向青年校尉说道:“来人自报姓名。”
刘辩的话音刚落,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青年校尉已经干脆利落的自马上跳了下来。疾步走到刘辩的身前,神情微微有些激动的跪倒在刘辩的身前恭敬的说道:“微臣西园宿卫新军校尉陈凌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陈凌的话语,刘辩心中揪起的心情悄然的放了下去,但在刘辩的内心之中,却还是很疑惑这陈凌为何会认识与他。要知晓的是,刘辩虽然此时已经身为大汉王朝的至高主宰,但却并没有在外界露过面容,而这陈凌既然自称是西园宿卫新军校尉,那么刘辩却也敢保证并没有见过此人。
“爱卿请起。不知道爱卿从那里见过朕。居然能够如此远就已经看出了朕的身份。”嘴角含笑,刘辩亲自将陈凌扶起,很是疑惑的问道。
“皇上大概不记得微臣了。那么皇上可还记得曾经在郭胜老贼的面前庇护过一个禁军校尉?”憨笑一声,陈凌稍微有些不知所措的挠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笑着说道。
听见陈凌的话,刘辩却陷入了回忆之中。不一刻之后,刘辩却不由的轻笑了起来。
说起这陈凌,此时刘辩却也已经想起来了。刘辩和这陈凌初次相见之时,却还是在他刚刚穿越到大汉王朝不久,那时候的刘辩想要去北宫之中挑选一些有才能的小太监,而在途径复道之时,因为中常侍郭胜的马受惊,使得刘辩自车架之上跌落了下来。
也正因为如此,这陈凌很是严肃的呵斥了郭胜一顿,虽然最后有容姐出面将此事暂且压了过去。但这陈凌因为生性耿直却也得罪了中常侍郭胜。
要知道那时候的十常侍却正是权势最胜之时,而十常侍因为身体残疾的关系,所以每人都是呲牙必报之徒,任何一个得罪了他们的人,也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这陈凌那时候得罪了郭胜,却因为此人并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那时候的此人所要面对的情形将会有多么的严重却也就不用多言了。
不过虽然如此,刘辩却还是冒着与郭胜相逆的风险将此人庇护了下来。并最终将自己随身所戴的紫金冠交付给陈凌,让其投身在何进的祢下。却也正是因为如此,却才使这陈凌躲过了一次杀身之祸。
“原来是陈校尉啊。朕此时却是记得了!”
想明白这些,刘辩心中对陈凌的忌惮却缓慢的散去了。含笑拍了拍陈凌的肩膀,轻声的说道。
听见刘辩之言,陈凌憨厚的一笑,随即正色向刘辩问道:“陛下。现在洛阳大乱,却不知道你这是要去那里?”
“去那里?”
低声的自语一声,刘辩好似在心底之中在询问着自己,说实话,此时的他却也不知晓该去那里。在这偌大的洛阳城内,刘辩却也无法想到一处安全的地点。
其实在刘辩的心底之中,还是很清楚的,如果他此时去卢植的太傅府,也能够暂时的庇护他的安全。但刘辩却并不是一个甘于守成这人。
在现在洛阳这种乱景之时,虽然情况对刘辩来说也会有丧身的危机。但却未尝不是他趁机扩大自己势力的时候呢?
而伴随这何进的身亡,洛阳城内的军队都暂时性的丧失了统领之人,除去被此时袁绍所统领的一些何进近卫。那此时洛阳城外小平津附近的西园宿卫新军却也是一个偌大的蛋糕。
刘辩可是很清楚的,历史之中的董卓之所以在进入洛阳之后势力急速膨胀,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董卓进京之后吸收了何进与何苗两人丧失之时无人统领的庞大军队。
而现在何苗既然已经被刘辩用计庇护住,那么何苗所统领的军队就绝对不会旁落到董卓的手中,那何进所掌控的西园宿卫新军,刘辩却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放弃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陈校尉,朕打算前往西园宿卫新军处。不知道陈校尉可敢护朕前往?”心中思量一定,刘辩面色沉重的向陈凌说道。
“陛下,微臣受陛下再生之恩。就是为陛下赴汤蹈火、结草衔环却也不能够报答。之时护佑陛下前往西园宿卫新军处,微臣又那里会有不敢之理?”陈凌神情一肃,连忙上前半跪在刘辩身前沉声的说道。
“好……,陈爱卿果然是我大汉难得的忠臣,却也不枉当日朕费心庇护你一场。”抚掌而笑,刘辩缓声的说道:“陈爱卿,朕打算前往西园宿卫新军处接受军权。如果朕这一行顺利的话,陈爱卿却也算是为国立下盖世功劳,那时候陈爱卿就是封侯拜相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陛下请放心。微臣必当尽力”
面色一喜,陈凌潇洒的转身上马,拔出腰间长剑对着身后一干直属兵士嘶声大喊道:“儿郎们,你们告诉本校尉,你们生于我大汉王朝,效忠的对象是谁?”
“校尉大人。我们是大汉王朝的铁血军队,效忠的是当今皇上!”
陈凌的话音刚落,跟随在其身后的一千士卒用手中朴刀用力一拍胸膛,声音略带骄傲与兴奋的齐声大喊道。
“好……,那本校尉在问你们,现在我大汉王朝奸佞小人叛乱,皇上生命安危需要我们去保护,你们敢不敢跟随本校尉为皇上效死?”面色冷峻的点了点头,陈凌摆马在士卒的身前而过,再次高喊道。
“当然敢……,校尉大人就请下令吧!”刚才的吼声还没有平息,一千余士卒在一次的嘶吼了起来。
“好……,那本校尉现在就下令,整军前往小平津西园宿卫新军处。儿郎们,现在是用行动来证明你们是不是真正男儿的时候了。本校尉可不想看到。你们对不起你们胯下的那二两肉”陈凌的脸上不知不觉的浮现上一层的赤色,高举手中宝剑巨吼道。
“汉军威武……。”上千士兵在一次用手中朴刀狠狠敲击着自己的胸膛。高声的回应道。
看着眼前这些军心大振的士卒,刘辩还是很满意的。虽然此时的大汉王朝却是有些没落了,但强汉的军魂却还尚在。有了这一丝顽强不息的军魂,刘辩却也对以后的前景充满了希望。
他刚才可是亲眼的见证了眼前这些原本有些颓废散漫的士卒在陈凌这几句话简单的话语之中从新站立起来的。那赤红的脸膛。急速抽动的喉结,却无意不显示着此时这些士卒心中那激荡的心情。
虽然陈凌这一番的鼓舞士气之言并不是非常的热血沸腾,但却也正是因为如此,刘辩才对这些兵士更加的欣赏。
面对困境之时要靠一番怒骂淫.秽之词来鼓舞士气的,那不是士兵,那是匪、是寇。最精锐的士兵在面临血战之时,往往不用太多的话就可以鼓舞起他们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热血。
这一切,这就是因为,在他们的心中、他们的血液之中,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融入了一种不可磨灭、坚不可摧的军魂。
“好……,这才是朕的军队。让朕以后可以放心的挥戈天下、饮马黄河的铁血队伍。”看着眼前那并不算太多的士卒,刘辩神情激动的低声自语着。
而在此时此刻,刘辩却并不知晓因为此时他的心情太过激动的关系,手中尖锐的指甲却已经深深的Сhā入到了血肉之中。一丝丝鲜红的血液,却已经顺着他的掌心缓缓的滴落在地。
“陈校尉,你暂且退后。”再次紧了紧拳头,刘辩突然的对高坐在马上的陈凌说道。
陈凌听闻到刘辩的话,很是疑惑的看了刘辩一眼,但却也并没有多做询问,很是恭敬的下马走到刘辩的身后,用实际行动来说明了他的心意。
满意的点了点头,刘辩缓步走上前去。神情郑重的一扫身前的上千士卒。缓缓的说道:“士兵们。你们可知晓我是谁?”
刘辩的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前的士兵们就已经慌乱的交谈了起来。而在刚才,陈凌与刘辩的交谈虽然这些士卒并没有听到,但还是有很多人注意到陈凌对待刘辩之时那发自内心深处的恭敬。
“不清楚。想来是个大人物吧!”
“别他娘的废话了。快点说出你的身份吧。兄弟们还等着建功立业呢!”
“我管你什么身份,我们是皇上的军队。”
听着那吵杂的叫嚣之声,跟随在刘辩身后的陈凌与张幺儿面色骤变,当然……,张幺儿是愤怒这些草莽士兵对刘辩的无理。而陈凌则是在担忧刘辩会对士兵们产生不满,所以想要上前来训斥这些士兵一番。。
“无妨……。”
嘴角含笑制止住两人,刘辩含笑看着眼前这些有些颓废的士兵,虽然这些士兵们口出狂言,但刘辩心中却并没有一丝的不满与懊恼情绪。相反的是,此时的刘辩却好似找到了一种水|乳.交融之感,这种感觉,就好似他本来就应该是这些人之中的一员一般。
亦或者可以说是,刘辩本来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命运作弄使其穿越到了这命运多舛的汉少帝刘辩的身上。但在刘辩的骨子深处,却还是一个普通人,和你我、和这些挥动着手中朴刀叫嚣着的士卒一般的普通人。
“士兵们,你们心中此时一定在疑惑我的身份吧,现在我就告诉你。我就是大汉王朝的当今皇上——刘辩。”抬手制止住士兵们的喧哗之声,刘辩双手缓缓下压,微皱着眉头沉声的说道。
“皇上……?居然是皇上!”
“是真的吗?我张狗蛋居然有朝一日也能亲眼见到皇上了。”
“娘啊,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孩儿见到皇上了!”
喧嚣的吵杂之声中,这些士卒们却并没有立刻跪倒在地向刘辩施礼,却反而露出千奇百怪的神情,或者在兴奋的嘶吼着。或者在仰天轻叹,但在其中,却有更多的人在此时此刻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想用脸上的剧痛来证明现在他们所听所见到的都是真实的一幕。
那整齐的耳光之声想起之时,刘辩的嘴角不自觉的悄然的抽动了数下,但最后却还是含笑看着众多士兵。
在他的内心之中,却还是很了解这些士兵们的感想的。在大汉王朝之时,能够入伍参军的大多都是平民子弟,其中却更多的还是没有任何生计的难民。
而在这些难民之中,却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会和当今皇上近身相处。当刘辩这好似千吨重磅一样的消息落地之时,这些没有见过太大市面的士卒却理所当然的有些失神了。
看着眼前那神情怪异的士卒,张幺儿噗哧一声轻笑了起来,随即疾步上前两步,冷声的呵斥道:“见到皇上,你们还不拜见?”
张幺儿的话音落下之时,上千的士卒都微微的有些愣神,彼此注视了一眼之后,其中少数人跪倒在了刘辩的身前,但更多的人却将目光投向了陈凌的身上。
看到此种情形,刘辩的双眸不由的微微一眯,一道冷芒悄然的闪烁而过。但最后还是含笑看着众人。
而此时的陈凌却已经不知不觉的浑身出了一身的冷汗,虽然他生性憨厚,但却也并不是愚笨之徒,对于掌权者所忌讳的一些事情却还是有所了解的。现在他手下这些士卒虽然只是犹豫的看着他,但却已经将他陈凌放在了火上煎烤。
微微的闷哼一声,陈凌一摆身后的皂色披风,神情恭敬的半跪在刘辩身前,沉声的说道:“微臣大汉西园宿卫新军校尉陈凌携带部众参见吾皇。”
伴随着陈凌的动作,那些很是犹豫的士卒却也相继的跪倒在刘辩身前。
一时间,山崩海啸一般的叩拜之声瞬间就响彻了云霄。
看着这些士兵的神情,刘辩随便面上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但心底却不由的有些心惊。虽然这般的情势并不是陈凌所授意的,而刘辩却也并没有怪罪与陈凌的意思。但这一个细小的情况却让刘辩不得不深思。
从这些士兵们的神情之中,虽然对刘辩依然有着发自内心的尊敬,但刘辩却也发现了浓浓的危机。这些士兵对刘辩态度的犹豫,让刘辩在一次见识到了大汉皇权的落寞。
“看来我虽然登基为帝占据的皇权大义,但却还是并没有在朝中乃至军队之中竖立起自己的威信。这却非常的危险啊。如果这样看来,就是朕现在掌控了西园宿卫新军,却也还是会给董卓欺压与我创造了机会。这一点,不能不深思啊!”
心中思量片刻,刘辩面色微微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双手虚托说道:“请起吧!”
“谢皇上。”
陈凌见刘辩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满之色,悄悄的擦拭去额头的冷汗,引领着手下诸多士兵恭敬的回答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刘辩神色沉重的在诸多士兵身前走过。最后停留在了一个面色激动的青年身前。
这青年约莫还未弱冠,但那黝黑的脸膛之上却已经挂上了浓浓的沧桑之感。让刘辩看了心中却不禁微微的有些心疼。
“士兵、告诉朕你的名字!”双目柔和的看着青年士兵,刘辩含笑将青年士兵那散乱的军服整理了一下,缓声的问道。
“报告皇上,小人叫张狗蛋。”张狗蛋脸色一瞬间有些发红,不知所措的看着刘辩疾声说道。
“张狗蛋?倒是个朴素的名字。”低声的自语了一声,刘辩双目泛起一道精芒紧紧的注视着青年士兵说道:“张狗蛋,可想要朕赐予你一个正式的名字?”
在古代的历史之上,一个正式的名字代表着的不仅仅只是一个称呼,更多的则代表着身份与地位。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那时候的普通平民百姓是没有一个正是的身份的,他们大多只会用狗蛋、二蛋、傻蛋等等非常简单容易直接称呼的名讳来命名。
所以一直以来,不少的平民子弟都以获得自己的正式名字当作自己一生的奋斗目标。而刘辩刚才这一番简单的话,却也就已经让为数不少的普通士兵将目光都停在了他的身上。
“皇上,小人做梦都想获得一个正式的名字。只是那些官宦老爷们是不会给小人这样的普通百姓起名字的……。”张狗蛋挠了挠头,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刘辩说道。
听及到青年士兵的话,刘辩不由的笑了。这张狗蛋所言确实不错。在古汉之时学习识字的权利只掌握在士族门阀的手中,他们因为生来身份比普通人要高贵一些的关系,所以向来不把这些普通人放在眼里。
却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出现这般很可笑的事情,之时一个名字上的称呼,却也成了身份与地位的差别。
“朕可以赐予你一个正式的名字,可是你却也要为朕办一件事情。”刘辩的双目一凝,面色沉重的盯视着青年士兵,缓缓的说道:“士兵,你要知道,世间之事没有不劳而获得。想要获得,那么就必须要去付出,而士兵……。”
顿了一顿,刘辩双目冰冷的扫过所有的士兵。闷哼一声说道:“朕的士兵们,你们想要获的一个可以代表你们身份地位的名字吗?”
“想……!”一声满是激动的大吼之声瞬间就响了起来。
“好,那么朕再次问你们,朕的勇士们,你们甘于现在低人一等的生活嘛?你们想改变现状吗?那些达官贵人的所享受的女人、金钱、美酒、地位你们想要吗?”刘辩扫过众人。缓缓的说道。
说完这一句话之时,刘辩却突然的感觉到一阵不可遏制的笑意,他这那时在鼓舞军心啊。按照刘辩的想法,这一些话却应该放在现代之时那传销的演讲之上。
当然,不管刘辩心中是如何猜想的,但从那些激动的士兵们身上却也获得了满意的效果。
只是短短的一刹那,刘辩就分明看到了无数人那黝黑的脸膛之上已经浮现上了一抹潮红之色,而在其中,更是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激动的连连吞吐口水了。
“哼……,既然现在朕无法用声望来让你们诚心的服从与朕。那么就让朕来激发你们隐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些野心吧。”
嘴角悄然的勾起一丝笑意,刘辩缓步走到陈凌的身前,豁然转身冷冷的扫过嘉德殿的方向。抬手用力一指,沉声的说道:“朕的勇士们,现在朝廷动乱,朕需要你们拿起手中的兵器,用热血、用激|情去帮助朕平复叛乱,你们敢不敢?”
“敢……敢敢!”就听见“噗”的巨响声中,所有的士兵用力的挥动着手中的朴刀敲打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眼见到这般的情形,刘辩发自内心的笑了,他知道,眼前这些桀骜不驯的士兵此时却已经完全的掌控在了他的手中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但凭借着这些士兵,却也可以帮助刘辩来实现他的一些计划了。
“陈校尉何在?”狠狠的一甩手中马鞭,刘辩高声喝道。
“臣下在!”身体则身上前一步,陈凌抱拳恭敬的说道。
淡淡的点了点头,刘辩用手中马鞭用力一直黄河渡口的方向,沉声的说道:“陈校尉,朕现在命令你携带本部兵马在前开路,随朕前往小平津西园宿卫新军军营。路上但又阻拦者……,杀无赦……!”
“微臣领命!”用力一摆身后披风,陈凌半跪在刘辩身前恭敬的说道。
“去吧……。等你安排好事务之后上朕这里来一次,朕却是还有些事情要吩咐与你。”淡淡的摆了摆手,刘辩的神情略微的有些疲惫的说道。
眼见这刘辩说完话之后已经转身离去,陈凌微微的有些失神,但随即却还是神色坚定的转身向着他所率领的军伍而去。
经过陈凌与刘辩两人的鼓舞军心,此时的上千士卒却早就已经群情激昂了。陈凌也并没有在说出鼓励军心的话,只是声音严厉的吩咐众人成恭维之势,将刘辩一行人牢牢的护佑在军伍中央。
如此,刘辩在路上收服了陈凌一行人,他此时的安全也算是有了些许的保障了。
而伴随着队伍在洛阳城中前进的步伐,路途之中又加入了不少散兵游勇。待得行出洛阳城之事,刘辩身边跟随的兵士却也已经达到了三千余众。
看着跟随在身后的众多军士,刘辩在这一刻真有一种要转身挥戈皇宫的冲动,但他知道此时却并不是他率性而为的时候。
何进的身死、十常侍的叛乱,伴随而来的就将是董卓铁骑入京。
在这个时候,刘辩他很是清楚,他最应该做的不是返回皇宫平息那里的叛乱,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却恰恰是赶出洛阳城,前往西园宿卫新军处将没有人统领的那数万新军掌握在手。
记得一个伟人曾经说过这样一番至理名言,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是的……,现在的刘辩与那些手中掌握着数万大军的诸侯相比,虽然他身为大汉王朝的至高主宰,但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优势,如果说有的话,那么也只是那虚无缥缈的皇权大义名分。
但对于这皇权大义名分,就是刘辩自己却也不敢保证能够护佑他多久。他可是很清楚,如果一旦那些野心勃勃的诸侯军阀撕掉了遮掩自己野心的面具,那么他所要面对的,却也就不是一些身怀叵测的大汉臣子。
而是成千上万、甚至上百万众的虎狼之徒。在这连他自己都不可能确定的时间里,刘辩必须要尽力的发展自己的势力。
在这种情况下,西园宿卫新军的掌控权却就已经成为了刘辩此时最重要的事情了。暂且不说刘辩需要这支军队在以后给他征战天下,就是在不久之后面对董卓的强势压迫,刘辩却也需要用这支军队来弹压董卓的野心。
第一百五十七章
“皇上,陈校尉求见!”
在刘辩心中思量着如何面对眼前这困境之时,张幺儿面色稍有不满的走到刘辩的身前,恭敬的说道。
“恩……?”低声的惊疑一声,刘辩随后也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原由,此时陈凌前来求见与他,必然是已经完成了刘辩所交代的任务,听从刘辩的旨意前来见架了。
“让陈校尉进来吧!”抬眼看了张幺儿一眼,刘辩缓缓的笑着说道。
“皇上,陈校尉只不过是一军伍小校,皇上却不用如此的礼遇与他吧?”犹豫再三,张幺儿还是忍不住的向刘辩说道。
听闻到张幺儿的话,刘辩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张幺儿虽然改变的很快,但却有一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那就是那狭隘的心肠。此时张幺儿见刘辩如此的礼待与陈凌,因为担心陈凌在此后会抢了他张幺儿的功绩,所以张幺儿却也已经开始向陈凌开始进攻了。
不过张幺儿所说确实也没有任何的过错,想他刘辩身为大汉王朝的至高主宰,如果对陈凌有什么要求的话,那么只需要圣旨一道就可以了。
但张幺儿却那里会了解刘辩此时的苦衷,内忧外困的刘辩虽然有着显赫的身份,此时却还要靠着陈凌去保护,
在刘辩的心里,现在的折节下交虽然会有辱他的身份,但却总比被董卓欺凌之后在朝臣面前要哭诉要好许多。历史之上的汉少帝与汉灵帝两人,却可是都干出过苦求朝臣的事情,这岂不是更丢皇家脸面。
“你不会懂得朕的心中所想的。不过……,张幺儿此事却也不是你可以随便询问的。朕看在你今日护驾有功的份上,朕并不怪罪与你。但以后你可要切记,不是你该知道的绝对不要询问,要不今日的张让,却也是你的前车之鉴啊!”冷笑一声,刘辩双手轻卷马鞭,语含警告的说道。
“是皇上。张幺儿知错了。”张幺儿浑身一颤,连忙向刘辩说道。
“知错了那还不去将陈校尉引领进来,难道还让朕亲自去不成?”双眉一挑,刘辩冷声的说道。
"是…是是.”张幺儿神情惊恐的看了刘辩一眼,缓缓退后。在这一刻,张幺儿却才发现在不只不觉间,刘辩身上的皇者气势却已经达到了让他只可以仰望的地步。
张幺儿离去并没有多久,就已经领着陈凌走了进来。此时的陈凌面带激动之色,但见到刘辩之时,陈凌却还是神情恭敬无比。
看着陈凌的神情,刘辩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缓声说道:“陈校尉,朕与你相别数年,不知道这数年你过的可好?”
“多谢陛下挂怀,陈凌自从拿着陛下的紫金冠前往大将军处之后,大将军一直拿微臣当心腹之人对待,却还是很好的。”陈凌满是疑惑的看着刘辩,并不知晓刘辩突然发出如此一言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恭敬的回到。
“恩……,如此大将军确是有心了。”用手中马鞭轻轻的敲打着马鞍,刘辩缓声的说道:“那朕此时却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陈校尉,却不知道陈校尉可敢接受?先说好了,这项任务非常的危险,可能会有丧生的危机的。”
“皇上请吩咐,微臣现在的一切都是皇上当年给微臣的。为皇上效劳却也是微臣的无上荣光!”面色一肃,陈凌连忙说道。
听着陈凌的话,感受到陈凌那发自肺腑的真挚感情,刘辩不由的笑了。就是刘辩却也不会知晓,就是当年他那一番随意而为,却在不只不觉之时给他埋下了这么一颗重要的棋子。
“好……,只要陈校尉能够完成朕这次交代的任务,刚才朕所言的封侯拜相自是不提,光是陈校尉的子孙后代,只要我大汉王朝还在一日,朕却也会给他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抚掌而笑,刘辩语气陈恳的向陈凌许下了自己的诺言。
听见刘辩许下这么丰厚的诺言,即使陈凌这般的敦厚之人却也知晓刘辩即将要吩咐的事情必然是非常的危机、非常的重要。
不过陈凌先受刘辩再生之恩,又受刘辩今日如此礼遇之待,对于现在的陈凌来说,就是刘辩让他现在去死,陈凌却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而这,却也正是三国古汉之时一种社会风气使然,那时候的社会风气讲究诚信、仁义,有恩必报。哪怕是简单的知遇之恩,却也往往会让很多身负惊天智谋之人愤死效力终生。在这种风气之下,就是诸葛武侯这样的惊世神人却也没有能够逃脱,这陈凌又岂会侥幸呢。
“皇上就请吩咐吧。陈凌就是愤死也必定完成皇上所托付之事。”陈凌腰身一挺,神情沉重无比的缓声说道。
“好……,这才是朕的好臣子、大汉的忠臣。”淡淡的称赞了一句,刘辩沉声的说道:”陈校尉,你可听闻过西凉董卓此人?”
“董卓?”陈凌很是错愕的自语一声,随即就恭敬的对刘辩说道:“皇上说的可是现在的凉州刺史董卓董凉州?”
“不错。正是此人。”面色阴冷的回应了一声,刘辩一指河东郡的方向,缓声说道:“根据快马传回来的消息,董凉州不日就将率领着他旗下的数十万大军赶赴到京畿洛阳重地。”
“董凉州进京?他一届外放州牧如果没有皇上的圣旨是不可以轻易的率军进京的?难道这是皇上安排前来平定朝中叛乱的?”微微一愣,陈凌很是疑惑的说道。
“哼……,平叛?”冷冷的低声闷哼一声,刘辩面色稍微的有些难看,沉声的对陈凌说道:“这董凉州是奉大将军钧旨前来洛阳诛杀十常侍的,可是这董卓尚未进京,大将军却先身死在张让几人之手。而朕今日所要交付给陈校尉的任务,却也和这董凉州有着偌大的关系。”
刘辩这一番言辞关及到朝中的军机大事,陈凌就是身为何进的心腹将校却也并不知晓。但陈凌久在官场,却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的道理。所以在听见刘辩的话之后,陈凌并没有任何的言辞,只是恭敬的站在刘辩的身前,静静的等候着刘辩下面的吩咐。
满意的点了点头,此时的刘辩却是越来越喜欢这陈凌了:“陈校尉,董凉州轻身率领数十万大军前来洛阳,朕对他的意图并不是很知晓,所以待得朕今日收拢了西园宿卫新军之后,朕想让你携带一支西园新军投身在董凉州旗下,为朕将此人监控起来。”
顿了一顿,刘辩狠狠的一甩手中马鞭沉声说道:“一旦董凉州有所异动,陈校尉要即时的禀报与朕。这件事情陈校尉可敢接受?”
听到刘辩之言,陈凌的身体微微的一晃,虽然刘辩话语之中只是吩咐让他监控董卓,但陈凌又那里会不清楚刘辩话语之中所隐含的深意。刘辩这是让他在董卓有异动之时,在董卓的内部协助与刘辩将这一方大员斩杀啊。
想明白这些之后,陈凌心中对刘辩暗暗心惊不已,这刘辩刚刚才多大啊。居然就有如此深沉的心机,这份未雨绸缪的算计,却是让陈凌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怎么了?朕的大汉校尉不敢接受嘛?”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刘辩略带讽刺的说道。
“皇上,微臣接受。”用力的一抱拳,陈凌对着刘辩施了一个军礼沉声的说道。
满意的颔首,刘辩用力一夹马腹,待得坐下宝马缓缓向前迈动步子之后,刘辩才向陈凌说道:“陈爱卿,陪朕走走吧。”
陈凌奇异的看了刘辩一眼,随即无言的跟随在刘辩的身侧,虽然在刘辩的身边,但陈凌担负着刘辩的护佑重则,却那里敢有一丝的携带。只得抽出腰间宝剑,一路谨慎的看着四方的动静。缓缓而去。
就这般,刘辩一行人在天色刚刚放晚之时却已经来到了黄河渡口小平津。小平津所为与洛阳城最为接近的黄河渡口,在黄河水势减少之时,一直就是北方鲜卑叩击洛阳的毕竟之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历来的大汉帝王在小平津都陈放了数万的大军。
而在灵帝与何进设立西园宿卫新军之后,小平津附近陈设的军队更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可以说,在洛阳三辅之地,小平津附近的军队已经占据了半数以上的数字。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洛阳作为大汉王朝的权利中枢,历来在洛阳把守的军伍都是大汉王朝的精锐。而这半数的数字分量,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这里就是西园新军的军营嘛?怎么混乱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站在高高的山石之上,刘辩用手中马鞭遥遥一指前方那破烂不堪,不时还有军士四散奔逃的军营。微皱着眉头冷声的向侍立在一侧的陈凌问道。
苦笑一声,陈凌很是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低声下气的说道:“皇上,那里确实是西园新军的军营驻地!可是为何会乱成这般景象,微臣却是不知。”
“哼……,这那里还有一点大汉精锐的样子。朕倒要看看,这西园新军军营现在是谁在掌管。”冷眼扫了陈凌一眼,刘辩怒声的说道。
听闻到刘辩之话,陈凌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一下,脸上的苦涩更加的浓重了起来。
一路一来,刘辩那翻云覆雨、狠辣无情的手段却早就已经印刻在了陈凌的心中,此时眼见这刘辩已经发怒,陈凌不由的在心底暗暗的为那倒霉之人祈祷了起来。
“陈凌,张幺儿听令。”手中马鞭用力一挥,刘辩面色阴冷的看着西园新军大营,咬牙切齿的说道。
听及到刘辩之言,陈凌无奈的摇了摇头,恭敬的拜服在了刘辩身后,而此时的张幺儿在听见刘辩的话,却已经差点忍不住跳起来。他一路来尽心尽力的护佑刘辩的安全,不就正是想借助这个机会多立一些功劳嘛。
而这一路以来,因为有陈凌一众的护佑,他张幺儿却并没有能够立下多少的功劳,因为这个原因,张幺儿还曾经在刘辩身前进献陈凌的恶言,却反而惹来了刘辩的一番冷言警告。
就在张幺儿认为此行在也没有办法立功的时候,刘辩却在一次的叫他的名字,张幺儿又岂有不兴奋的道理。
“陈凌、张幺儿,你们两人各自率领一千士卒在左右两侧给朕将这新军大营包围起来。如果有人阻拦或者碰到逃兵者,可以不经过回报一律斩杀之。”双目微眯,刘辩眼中闪烁着寒芒缓声的说道。
听见刘辩着满是杀意的话,张幺儿两人不由的一惊,一直以来,刘辩虽然手段层出不穷,但却也并没有下过辣手。而刚才刘辩这一道圣旨,如果落到一些酷吏的手中,恐怕就会立刻有数千上万的人头落下。
“微臣(张幺儿)领命!"
不管两人此时心中是如何想得,但两人却也知晓此时不是相劝与刘辩之时,各自神情冷冽的闷哼了一声之后,点起兵将就在浓浓的烟尘之中向着西园新军大营而去。
看着两支军队奔驰而过所形成的尘土黄龙,刘辩的神情也越发的冷冽了起来。那紧眯在一起的双眼之中,一道道令人心寒的冷芒不时的闪烁而过。
“为了大计,朕确实忍耐的太久也太过仁慈了。但在这乱世之中,光是仁慈却并不能够帮助朕重现中兴,弹压那些野心之徒。此时却是该让整个天下见识一下朕的狠辣手段的时候了。”
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刘辩霍然一摆身后那宽大的披风,也不在骑马,缓缓的向着西园宿卫新军的军营而去。
伴随这刘辩的举动,剩余下来的兵士整齐的摆出队列,踏着相同的步子一步一步的缓缓的跟随在留不得身后。
一时间,刘辩甚至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而这个磅礴的黑云之中,他刘辩却正是那个掌控者、领头羊。
而在这时的陈凌与张幺儿两人也已经各自率领着旗下的军队来到了新军大营前。待两人指挥军队将大营包围起来之时。新军大营内的士兵却才发现了城外的举动。
“城下何人,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军营重地。难道要造反不成?”
就在张幺儿与陈凌两人安排好军队刚刚聚集到军营大门之时,在新军的大营之上闪出面容儒雅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全身披挂,面带烦躁之色的用手用力的指着张幺儿两人,语气冰冷的说道。
“陈校尉,这人是谁?”张幺儿看着中年人桀桀的怪笑一声,缓声的向身边的陈凌问道。
脸上的苦涩一闪而过,陈凌无奈的说道:“张公公,这人是西园宿卫新军下军校尉鲍鸿。西园新军设有八校尉,其中上军校负责典护诸军,大将军以下皆受其统属。旗下中军校尉与下军校尉负责统帅新军。而此时上军校尉应该在洛阳城之中。想来这新军大营就应该是这下军校尉鲍鸿在统属了。”
“哼哼……,西园新军八校尉,真是好大的名声,上军校尉蹇硕意图谋反再先,已经伏诛。而现在中军校尉袁绍却又率兵火烧皇宫。这西园新军杂家看怎么竟是出谋逆之臣的地方呢?”阴冷的怪笑一声,张幺儿阴阳怪气的说道。
听及到张幺儿之言,陈凌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并没有在去回应张幺儿的话,一拽手中缆绳,坐下宝马缓缓的向新军大营而去。
在这时候,新军大营之上的鲍鸿却也已经认出了陈凌的身份,只见其双眉一挑,已然拔出腰间长剑指着陈凌冷声的说道:“陈凌小儿,大将军待你不薄,视为心腹左右之人。而此时大将军刚刚被人谋害,你却不去跟随袁司隶去诛杀谋逆之臣,怎么反而前来围困与我大营重地。难道你忘记了大将军对你的恩情了吗?亦或者你陈凌小儿也是跟那些谋逆之臣是一路货色。想要染指军权不成?”
“鲍校尉,属下给你见礼了。”淡淡的拱了拱手,陈凌面色骤然一肃,冷声的高喝道:“鲍校尉,并非是陈凌背信弃义、不去为大将军报仇,只因陈凌此时背负着更为重要的使命,却不得不前来此地。鲍校尉,看在你我同僚一场的份上。还是快快打开城门吧。面色城门攻破之时,你反而落个身死魂消的凄惨下场。”
“更重要的使命?屁话……,现在除了给大将军报仇,铲除朝中谋逆之臣却那里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使命,你陈凌背信弃义却还要说出如此道貌岸然之言,简直可诛、可杀。”鲍鸿微微一愣,随即用手中宝剑指着陈凌怒骂不休。
“和这样的谋逆之辈陈校尉又何必要多费口舌?”张幺儿不满的瞪了陈凌一眼。冷冷的闷哼一声说道。
陈凌听闻到张幺儿的话,脸上的苦涩更加的浓重了起来。如果此时对他下令的不是汉帝刘辩的话,恐怕此时的陈凌却早就已经拍马而去了。又何必在此地隐晦的劝解与鲍鸿。所为的。不就是希望尽力的保全这些昔日的同僚嘛。
“城上那厮听着,皇上御驾已经亲临此地。还不快快打开军营大门迎接皇上?”桀桀的怪笑一声,张幺儿用力一夹胯下宝马,上前用手中马鞭指着鲍鸿冷声的说道。
“皇上来了?皇上居然来这里了?”
“皇上来了,这次咋们不用逃跑了。我周二蛋倒想看看。现在这些狗日的当官的还敢欺凌我们不成?”
“终于不用打仗了。俺家里上有八十老娘,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俺可不想为了那些当官的争名夺利却送死。皇上来了,却也不会在逼着俺去打仗了吧。”
张幺儿的话音刚落,本就已经军心涣散、队伍不整的新军大营更加的混乱了起来。而在其中,更是已经有着一些人悄然的放下了手中兵戈,走下城门想要去打开城门了。
当然,在这里面更多的人此时却很是茫然的站在那里,目光游历已经不知所措了。
“都给本校尉站住,这些谋逆之人信口开河,没有皇上圣旨,也没有见到皇上的玉面,你们就想去打开城门不成?”鲍鸿一楞,随即用手中宝剑亲手斩杀了数个已经放下兵器的士兵,双眼之中泛着阵阵的血光冷声的说道:“来人,给本校尉看护好城门,但有轻易靠近城门者,一律军法从事!”
第一百五十八章
“是……。”鲍鸿的近卫面色一肃,已经各自拔出兵刃守在城门出,看那冷冽的神情,四溢的杀气,如果一旦真有人想要去打开城门,这些人绝对不会有丝毫客气的就会动手杀人的。
看着城上鲍鸿的行为,陈凌很是失望的闭上了双眼,也不再相劝鲍鸿,拍打就退到后面调整军队去了。
“好煞气啊。西园新军果然是英雄辈出的地方,你鲍鸿一届小小的校尉,居然连皇上亲临都不打开城门迎接,难道想要被诛杀九族不成?”张幺儿怪笑一声,很是有些幸灾乐祸了说道。
“奸佞小人休得逞口舌之利。你算什么东西,说皇上亲临就亲临了?如果皇上真的来了,那么等本校尉见到皇上圣面之后,就立刻打开打开城门,而如果皇上没有在这里的话,那么奸佞小人你就少在这里信口开河!”鲍鸿冷笑一声,满脸鄙视之色的说道。
“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要皇上亲自前来看你?”张幺儿神情一滞,羞怒交加的的怒骂起鲍鸿来。
“他没有资格,不知道鲍校尉认为朕有没有资格呢?”
张幺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满是怒气的冷哼之声就在远处传了过来。而随着话音的起落,一个面容俊秀,稍带冷冽杀气的青年缓缓的自张幺儿身后走了过来。
而此人,却正是缓步走来的汉帝刘辩。
“皇上,属下无能……。”眼见到刘辩那恼怒的神情,张幺儿连忙惊恐的下马跪倒在地,微微有些颤抖的说道。
“哼…….”冷冷的闷哼了一声,刘辩径直穿过张幺儿那跪倒的身体,走上前来,目光冰冷的看着城门之上的鲍鸿,缓缓的说道:“鲍校尉,数年不见,你可还记得朕吗?”
刘辩刚刚出现,一直冷笑站在城门之上的鲍鸿神情明显的一愣,随即略微带着一丝惊恐的低声自语道:“皇上……。”
“既然认出了朕,那么还不快快打开城门,难道你真如张幺儿所言要谋反不成?”剑眉一挑,刘辩怒视着已经明显失神的刘辩沉声的说道。
“啊……,是……,微臣遵命。”在经过短暂的失神过后,鲍鸿浑身一颤,连忙惊恐的在城门之上颤声的说道。
看着神情惊慌失措的鲍鸿,刘辩嘴角暗自勾起一丝的冷笑,在刘辩看来,这鲍鸿轻视他再先,阻挠他接收西园新军在后,此时的鲍鸿却已经在刘辩的心中与死人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鲍鸿的走下城门不久,那新军大营的城门就已经缓缓的打开了。看着大营内那些惊慌失措、举止迷茫的士兵,刘辩的心底微微一沉。
“张幺儿、陈凌。待得朕进入大营之后,你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新军大营给朕控制起来。记住……,不得出现任何的意外,听到了吗?”面色阴冷的一扫大营内的士卒,刘辩低声的说道。
“微臣(张幺儿)领命!”两人神情一肃,冷声的说道。
“恩……。”满意的点了点头,刘辩在张幺儿与陈凌的保护之下缓缓的向着新军大营而去。
刚刚走进新军大营,刘辩的眉头就微微的皱了起来。看着大营内满脸菜色的士卒、肮脏混乱的营帐。刘辩的一直高悬起来的心悄然的沉了下去。
这哪里还是大汉王朝的精锐啊。看那士兵身上的颓废之色、那散漫的军纪,刘辩毫不怀疑,如果此时有一些匪寇前来攻打这军营的话,恐怕都会很轻易的攻下来的。
“皇上,微臣西园宿卫新军下军校尉鲍鸿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辩刚刚进入大营,鲍鸿就已经面色惊恐的跪倒在刘辩的身前,恭敬无比的说道。
淡淡的看了鲍鸿一眼,刘辩冷眼扫过大营内那稀疏的士兵。狠狠的甩了一下手中的马鞭,一边向大营内的帅帐走去一边冷声的说道:“鲍校尉请起吧。朕今日前来有要事要办理,鲍校尉速速前去整束士兵,朕要升帐、点兵。”
“是,陛下!”身体微微一颤,鲍鸿满脸苦涩的起身答道。
看着鲍鸿这可怜的神情,跟随在刘辩身后的张幺儿冷冷一哼,就跟随着刘辩而去。
至于陈凌,则在犹豫片刻之后站在鲍鸿的身前,低声的说道:“鲍校尉速速去点兵吧。陛下是贤德之君,却也不会对你如何的。”
“那就有劳陈校尉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了。鲍鸿在此暂且谢过!”苦涩的向着陈凌摇了摇头,鲍鸿无奈的拱手说道。
“恩……,去吧。”陈凌神情微微有些恍惚,苦笑着叹息说着渐渐远去了。
看着陈凌那渐渐远去的身影,鲍鸿微微的苦涩摇头,缓声的对跟随在其后的两人说道:“冯芳、淳于琼。我们也别待在这里了。赶紧去收拢士兵吧。”
“校尉大人。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看皇上来时的举动,很显然对我们有所不满啊,不如趁着现在这混乱的时候……。”冯芳面上狰狞之色一闪而逝,双目微凝冷声的说道。
“胡说什么呢?我们是大汉王朝的臣子。怎么能够干出如此谋逆之事,冯校尉,此事我就当作没有听到,如果你在有这种想法的话,那么我鲍鸿却也要对你不客气了。”身体一颤,鲍鸿眼神冰冷的一横冯芳,低沉的说道。
干笑一声,冯芳很是不甘的后退一步,神情紧张的盯视着鲍鸿片刻之后,摇头苦笑着离去了。
“哼……,还好听见这话的是本校尉,如果是别人的话,恐怕这冯芳的人生却也走到头了。”恨恨的瞪了远去的冯芳一眼,鲍鸿低声的说道。
“鲍校尉不要生气,冯芳这不是也是为了我们的生命着想嘛。看皇上这次前来的表情,却也分明透露着一丝的杀机。虽然这杀意并不算太明显,但对我们这些就在战场之人,却还是很清楚的能够分辨的出来的。而冯芳这也是担心啊。”淳于琼苦笑一声,连忙上前劝解起鲍鸿来。
“皇上如何这不劳校尉大人多言,鲍某却也不是愚钝之人。只是我鲍家世受皇恩,又岂能干出谋逆造反之时,更何况我们手中还掌握这西园新军上万的士兵,在这朝廷危机关头,想来皇上却也不会对我们动手的。”浑然不再意的摆了摆手,鲍鸿神情略微有些恍惚的向刘辩离去的方向看去,那迷离的神情,却是让人也无法猜测出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看着不能在相劝与鲍鸿,而且淳于琼心中确实也没有谋反的想法,也就把这一缕邪念给抛去了。
“既然如此,那么是属下失言了,属下这就去点起本部兵马,前去皇上面前回旨。校尉大人请保重!”面色一肃,淳于琼双手用力一抱拳,沉声的说道。
“去吧!”淡淡的摆了摆手,鲍鸿神情平淡的整束好衣装,缓步的就向着刘辩所在的点将台而去。
而此时的刘辩却还并不知晓,就在这短短的一刹那他却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当然,就是刘辩知晓了,这次西园新军之行刘辩却还是要来的。
“陈校尉,你看现在军营之中还有多少的兵马?这些士兵可堪一用不?”神情木然的站在点将台之上,刘辩微微皱着眉头,缓声的向陈凌询问道。
“皇上,自微臣进入大营之后就曾经大概的估算过这座大营之中的兵力,如果微臣没有估计错误的话,现在的新军大营最多也就还有一万余人,而在其中更是不乏老弱病残之士。这样的军士如果拉到战场之上的话,恐怕连敌人的一个冲锋都阻拦不下。却也就能够维持一下市面的治安,剿灭下山贼匪寇或许还可以、”苦涩的摇了摇头,陈凌很是有些沮丧的说道。
“只有一万余人吗?”低声的自语一声,刘辩神情复杂的看着大营之中那些散漫的兵士,一双深邃的双眸却不知何时已经泛起了道道的精芒。
在此时的刘辩的心中,他已经开始悄然的算计着自己与董卓的势力对比了。因为何苗并没有如历史上一般丧生,而是被刘辩设计保全下来的关系,所以此时的刘辩手中却也不是没有任何的兵力。
如果在加上此时陈凌手中所掌握的三千与众与这西园新军大营内的一万余老弱残兵,刘辩此时手中所掌控的兵力最少却也能够达到三万多了。
虽然此时刘辩的手中所掌控的实力确实比十常侍祸乱以前要充足一些,但刘辩却心底却并没有一丝的欣喜之情。
他可是很清楚董卓的势力的。通过这数年的搜索,刘辩已经摸清了董卓手下兵士最少也不再三十万之下。而这些人之中,却更是有着一些在黄巾之乱之中百战余生下来的精锐老兵。
这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此时刘辩手中所掌控的兵力如果和董卓对对碰的话,将会没有任何的取胜的可能。
或许有人会说,面对困境可以用计谋却赢取胜利。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却都已经不会有任何的意义,在那铺天盖地的压力面前,都将会变得苍白无力。
“虽然少了些,不过却也够让董卓稍微的忌惮了。”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刘辩转身向张幺儿看去,缓声说道:“张幺儿,一路来可收到太傅大人与文若、公达两人的消息?”
“陛下,刚刚收到太傅大人与两位先生的飞鸽传书,三位大人此时已经完成了陛下所交付的任务,此时想来应该在往小平津赶来的路上了。”张幺儿自怀中拿出几张小巧的锦帕递交到刘辩的手上,恭敬的说道。
“恩……,何骠骑也率领本部将士前来了嘛?这样看来朕在面对董卓的时候却也更加的有趣了呢!”展开锦帕,刘辩饶有兴趣的低声自语道。
轻笑一声,刘辩将手中锦帕收起放入怀中,随即向军营大门的放下看去,在那里。鲍鸿已经点齐了新军大营之中的兵士缓缓的走了进来。
“鲍校尉,不知道现在新军大营之中还有多少的兵士?当然……,朕所说的是可以拉出来一战的兵士。”稍作沉吟后,刘辩面色阴沉的向鲍鸿问道。
“陛下,西园宿卫新军本有马步军四万余人,抛出被司隶校尉袁绍和典军校尉曹操所带走的军士,此时尚还有马步军一万余人。请陛下检阅。”鲍鸿神情一滞,随即缓步走到刘辩的身前,低声的说道。
“还真是如此。”低声的感叹了一声,刘辩神情骤然一冷,沉声的向鲍鸿问道:“鲍校尉,朕问你,没有朕与大将军旨意,是谁容许你们随意调动朝廷兵马的?难道不知道私自调动朝廷兵马是要按照谋逆之罪惩处的吗?”
听闻到刘辩的话,鲍鸿脸上一抹悲哀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恭敬的跪倒在刘辩身前。低声说道:“微臣有罪。”
“哼……,身为大汉之臣,却罔顾大汉王法。鲍校尉,你说让朕如何治你之罪?”微微蹙起眉头,刘辩显然没有想到鲍鸿居然会如此的光棍。但却也正因为如此,刘辩心中对鲍鸿的态度微微有些改观。
“如果陛下能够给微臣一个机会,微臣一定尽心尽力为陛下效忠!”鲍鸿难以置信的看着刘辩,灰暗的眼中浮现上了一抹的生机之色。
“暂且起来吧。”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刘辩紧皱着眉头向已经排列好队形的士兵看去。心中急速的转换着。
说及鲍鸿,刘辩此时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与他了。本来刘辩此次前来,是想要拿他鲍鸿来杀鸡儆猴的。但鲍鸿如此的识趣,却让刘辩很是有些为难。
这倒不是刘辩优柔寡断,只是此时刘辩手下人才太过稀少了一些,但又一丝机会,刘辩都想要招收到一些有人才为自己所用。
而鲍鸿既然能够在西园新军这般的枭雄辈出之地占据一席地位,在刘辩看来也一定有着他的特殊之处。所以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刘辩却还是想要将这鲍鸿收归自己帐下的。
可是如果将这鲍鸿收归帐下,却还有这另一个让刘辩很是为难的事情让他很是犹豫不绝。那就是用何人来杀鸡儆猴?
“鲍校尉,给朕说说西园新军的体系吧。不要告诉朕西园新军是铁板一块。这样的话朕是不会相信的!”低声的叹息了一声,刘辩还是舍不得轻易放弃鲍鸿这般的贤才,只得打起了别人的主意来。
“陛下……。”神情复杂的看了眼刘辩,鲍鸿索然的低声叹息了一声,灰暗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的悲凉之色。
“怎么,鲍校尉难道不想告诉朕吗?”双目一凝,刘辩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轻笑着向鲍鸿问道。
“不…不不。陛下误会了。”面部肌肉一僵,鲍鸿干笑着连连摆手。
“恩……,那就好。鲍校尉,你应该也看出了朕此次前来的目的,为了我大汉的基业,为了天下苍生百姓,朕确是要牺牲一些人的。但朕很看好你,不想你去代朕牺牲知道嘛?”面带沉色的看着鲍鸿,刘辩语含双关的缓缓说道。
“微臣知道了。”僵硬的嘴角抽动着,鲍鸿满是苦涩的说道。
“恩,那鲍校尉可以给朕说说西园新军的情况了吧?”缓慢点头,刘辩不再去理会鲍鸿,看着点将台下的诸多兵士,缓声的说道。
长长出口气,鲍鸿好像要将心中的沉闷之气一挥而去。在这一刻,他已经知晓了此时他该如何去做了。刘辩的话说的很清楚,如果此时鲍鸿不牺牲别人的话,那么最后刘辩就只能牺牲他来杀鸡儆猴。
任何一个人都是自私的,在面对关系到自身生命的危机之时,哪怕是一个圣人都会变得自私起来。更何况是鲍鸿呢?
“皇上,确实如你所言,这西园新军确实不是铁板一块。在西园新军之中。势力最为庞大的当然是已逝的大将军何进,而随后就是司隶校尉袁绍与微臣了。”鲍鸿面色阴沉,脸色微微有些狰狞的看着点将台下的兵士,缓缓的说道。
“哦……,居然是这样的情况?”刘辩轻咦一声,饶有兴趣的看着鲍鸿,含笑说道:“那鲍校尉,此时的新军大营之中可还有袁绍的心腹之人。又有那些人会听你的呢?”
“陛下,因为洛阳城内十常侍叛乱的缘故。袁司隶已经将新军大营之中他的一些人手都调走了。此时在新军大营之中只剩下助军右校尉冯芳、左校尉夏牟与右校尉淳于琼三人了。而在这三人之中,右校尉冯芳与左校尉夏牟是袁校尉的人。微臣的心腹,只有淳于琼一人而已。”阴冷的扫了众多士兵之前的几人一眼,鲍鸿缓缓的说道。
“这样啊。”低声的轻咦一声,刘辩意味深长的看着鲍鸿。缓声的说道:“那如果朕将这两人诛杀的话,是不是鲍校尉就可以完全的控制住大营之中的兵士了呢?”
“如果皇上除去这两人的话,那么皇上确是可以完全的掌控此时大营之中的兵士。”鲍鸿淡淡的看了刘辩一眼,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的恭敬对刘辩说道。
“哈哈……,好,这才是朕的好臣子,大汉的忠义之士。”
满意的看着鲍鸿,刘辩心中暗自感叹鲍鸿的识趣的同时。却也不禁开怀畅笑了起来。
恰在刘辩与鲍鸿两人谈话的时候,冯芳、夏牟与淳于琼三人已经整束好各自的本部兵马,一手环抱军盔,缓缓的向着点将台而来。
“臣下冯芳、夏牟、淳于琼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走到点将台前,神色恭敬对对着刘辩施礼道。
“三位将军请起吧。”
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刘辩抬眼向三人身后的兵士看去。虽然刘辩对这些兵士并不是很满意。但在现在这危机之时,刘辩却也只能依靠与这些老弱残兵。所以,刘辩却还是想从这些兵士之中挑选出一些英勇之辈。
“谢皇上。”三人的眉头微微皱起,恭敬的说了一声之后,就各自神情阴沉的站在了点将台之前。
刘辩在点将台之上扫视了一周之后,并没有见到让他非常满意的兵士,不由的失望叹息了一声,随即转身向鲍鸿问道。
“鲍校尉,现在西园新军的编制可还足够?粮草军械是否充足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听见刘辩这突兀的一问,鲍鸿微微一愣,随即也就醒悟了过来,连忙疾步走到刘辩身前,拜倒在地很是惭愧的说道:“陛下。因为张让、赵忠狗贼叛逆朝廷,谋害大将军之事,已经使得新军之中人心浮动,不少的士兵已经在这两日逃营了。”
“恩……。”阴冷的闷哼一声,刘辩面带怒色的向鲍鸿看去,缓缓的说道:“那么朕的将军,你又为什么没有阻止士兵叛逃呢?”
顿了一顿,刘辩冷眼扫过冯芳、夏牟与淳于琼三人,缓缓的说道:“那么鲍校尉,到底是谁旗下的士兵叛逃严重呢?在这朝廷危机之时,朕却要看看那位将军如此的失职?”
刘辩的话音刚落,冯芳、夏牟与淳于琼三人的变色就瞬间的灰暗了下来。而在这时的三人却那里还不清楚这是刘辩即将要对他们动手的前兆了。
只是让三人很是疑惑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鲍鸿居然有配合刘辩的架势。这意味这什么呢?这不就是说明鲍鸿已经将几人给卖了借以投靠到刘辩的旗下了嘛。
“陛下,在新军将校之中,助军右校尉冯芳与左校尉夏牟部叛逃士兵最为严重。但这都是微臣监督不利所致。所以微臣也请陛下治罪。”鲍鸿神情怪异的看了冯芳与夏牟一眼,随即面色苦涩的对刘辩说道。
“鲍鸿小儿。你不要信口开河!”
“突那厮。你这是公报私仇。新军之中什么情况你难道不知晓嘛?居然在皇上面前进献如此谗言,本校尉这就将斩杀了你。”
鲍鸿的话音刚落,冯芳与夏牟两人的面色就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在刘辩意想不到的情况下,两人居然不顾他在此地的情况下就拔出腰间宝剑向鲍鸿跑了过去。
看这两人杀机四溢的神情,刘辩毫不怀疑两人如果真的赶到鲍鸿的身前的话,两人会毫不犹豫的对鲍鸿狠下杀手的额。
其实刘辩并不是很担心鲍鸿,鲍鸿既然能够在崇尚武力的军营之中占据比两人更高的位置,那么想来就会比冯芳与夏牟两人要厉害的多。
但最让刘辩气恼的是,这冯芳与夏牟居然当着他的面就要行凶,这还那里有将他这个当朝皇上放在眼里的架势?
“张幺儿、陈凌何在?还不给朕将这两个放肆之徒给朕抓起来。”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刘辩双目骤然一凝,抬手指着冯芳与夏牟冷声的说道。
“是皇上……。”张幺儿桀桀的怪笑一声,身形一纵就向着两人掠了过去。
张幺儿自从跟随王越习练剑术以来,虽然上阵杀敌还有若不如,但是单打独斗却已经能够和一些武将相较量了。
而且这正是他在刘辩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即使没有刘辩吩咐,张幺儿还在费尽心思的要谋取功劳呢。现在有了刘辩的吩咐,张幺儿又岂有不卖力的道理。
“冯芳、夏牟。你们两人想造反不成?”鲍鸿惊恐的在地上一跃而起,随即冷笑着拔出腰间宝剑,就向着两人走去。一边走着,鲍鸿还一边冷声的说道。
“造反?蝼蚁尚且偷生,现在你要置我等与死地,我等就是死却也要拉上你。”
阴冷的看着鲍鸿,冯芳一举手中宝剑,回头疯狂的对着士兵喊道:“鲍鸿不仁,要谋害我等,兄弟们陪我杀了这狗贼啊。”
看着已经疯狂的冯芳与夏牟两人,刘辩冷冷的闷哼一声,缓步上前,手中马鞭狠狠一甩,在空中抽出一个响亮的鞭啸之声后,刘辩冷眼扫过众多士兵,沉声说道:“朕的士兵们,不要听冯芳之言,冯芳触犯军法,依照大汉律法其罪当诛。”
而就在刘辩高声呼喊的时候,张幺儿与陈凌两人也已经感到了冯芳与夏牟两人的身前,在这一刻,刘辩却才见识到了陈凌的武艺。
只见其手中青冈枪上下轻点。只是在短短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已将将冯芳与夏牟两人栏了下来。
而在这时候,淳于琼也适时的赶到了战场的中央,淳于琼是一双青铜钢鞭,鞭影挥动间,不时的就可以听见一阵镇金铁交击之声。
在这时,冯芳与夏牟两人却也已经落到了险境之中,两人在鲍鸿、陈凌、张幺儿与淳于琼四人的围攻之下,只不过是短短的一刹那之间,两人的身上就已经挂出了数道伤口。
“留下这两人活口。”眼看这冯芳与夏牟两人就要惨死在四人手中,刘辩适时的叫住了几人。
听闻到刘辩的话,张幺儿冷冷的怪笑了一声,伸手在冯芳与夏牟两人的手脚筋处各自划了一刀,随即在鲍鸿与陈凌几人惊恐的神情之中将冯芳与夏牟两人拖到了刘辩的身前。
微微有些不满的看了张幺儿一眼,刘辩却也并没有训斥与他,现在正是险恶之时,刘辩感觉行事狠辣一些却也能够震慑住那些心存异心之辈。
而在这时,原本因为新军校尉之间窝里反而有所骚动的军士却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看着这种情况,刘辩心中微微提起的心才稍微的有些松懈了下来。
“冯芳,夏牟。你们好大的胆子啊。朕还在这里呢。你们难道就想向朕的臣子都手不成,难道你们忘记了你们是什么身份嘛?”
犹如刀子一般锐利的目光自冯芳与夏牟两人的脸上一划而过,刘辩神情冷冽的闷哼一声,缓缓的说道。
“皇上。不是我等意图谋反,是你与这鲍鸿要设计诛杀我等。我等身为大汉之臣,不能对你如何,但这鲍鸿却是我等可以动手斩杀的。”冯芳神情好似已经疯狂,那狰狞的面孔呆呆的看着刘辩许久之后,才很是有些阴冷的说道。
听着冯芳之言,刘辩的身体微微一颤,随即就苦笑了起来。
如果这冯芳之言属实的话,那么冯芳应该早在刘辩刚刚进入新军大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的意图了。但刘辩却并不知晓为何这冯芳在那时并没有动手,反而最后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在刘辩看来,既然这冯芳想要在死的时候留下一个凄惨悲凉的好名声,那么刘辩却也并不会吝啬这些虚名的。
“不错。朕需要这些兵士。而冯校尉你也并没有什么过错,有过错的是这个纷繁的乱世。”稍显失落的叹息了一声,刘辩用手在冯芳的眼睛之上缓缓一抹,冷声的说道:“冯校尉为了我大汉王朝的千秋基业,你就先去吧。你的家眷儿小自会有朕照顾的。”
说罢,刘辩神情沉重的一甩头,而在这时,一直跟随在刘辩身侧的张幺儿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冷笑,随即抽刀干脆利落的将冯芳与夏牟的头颅砍了下来。
伴随这两人的头颅落地,刚刚平息下来的军士哄的一声在一次的乱了起来。
看着这般的情形,刘辩的淡淡的一笑,缓步走到了点将台前。随即对着鲍鸿微微一示意。
受到刘辩示意的鲍鸿缓缓的摇了摇头,随即面带苦涩的自地上拿起冯芳与夏牟两人的头颅,高高的举过头顶,也不去管那头颅上依然滴落的鲜血。沉声的说道:“冯芳、夏牟谋反已经伏诛,皇上顾念尔等为大汉王朝多有功绩,特意饶恕尔等。还不叩拜皇上隆恩?”
鲍鸿一边说着,那高举过头顶的头颅之上一股滚烫的鲜血却也已经顺着他的手臂滑落了下来,那滴落在脸上的点点血花,让此刻的鲍鸿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恐怖。
“皇上。我等愿意效犬马之劳。”
或许是见识到了刘辩这狠辣的作风,亦或者是被此时鲍鸿那狰狞、恐怖的神情吓到了。在鲍鸿的话音刚刚落罢之时。就已经有为数不少的士兵放下手中的兵器向着刘辩叩拜了下去。
而在这时,却依然还是有着数百人并没有如众人一般的拜服在刘辩的身前,这些人,很明显就是冯芳与夏牟两人的死忠之人。
冷笑着看着这数百人一眼,刘辩神情微微有些痛楚的一回头,对着张幺儿淡淡的一挥手后,就向着帅帐而去。
看到了刘辩的神情,张幺儿桀桀的怪笑着,领着一群士兵就向着依然站立在点将台前的数百士兵而去,又是一番血腥要在这里上演了。
如此,待得帅帐之外的嘶吼之声结束,张幺儿前来复命之时,整个天际却也已经完全的黑了下去。
而在这时,西园新军大营外也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在混乱的马蹄声中,还夹杂着一些高声的呼叫之音。
“陛下,太傅大人与文若、公达两位先生来了。”张幺儿神情慌乱的冲进帅帐,满脸兴奋之色的向着刘辩说道。
在张幺儿看来,随着卢植等人的到来,刘辩却也是该转回洛阳的时候了。而他张幺儿一路以来对刘辩尽心尽力,曾经数次出生如死。如果一旦刘辩回宫,那么他张幺儿的前程自当不用再说了。
“太傅与公达几人终于来了。”淡淡的自语一声,刘辩含笑点头,随即含笑对陈凌、鲍鸿等人说道:“两位将军,太傅大人已经来了。我们还是前去接应一下吧。”
“太傅大人身在三公高位,自当前去接应一二。”鲍鸿嘴角抽搐着,恭敬的说道。
缓缓点头,刘辩带领这新军大营内的所有官员步出帅帐,向着大营外走了过去。
而在这时,卢植与荀彧、荀攸两人携带这一些的朝中官员也来到了新军大营之前。
“太傅大人。朕可是等了你很久了。”刚刚步出新军大营,刘辩就迫不及待的向着已经疾步走过来的卢植说道。
“皇上。皇上你可担心死老臣了。”卢植看到刘辩安然无恙,一瞬间那苍老的面孔之上居然浮现上一抹潮红之色,浑浊的双眼在不只不觉间已经变得通红无比,一层薄薄的水雾已经浮现上了卢植的双眸之上。
看着卢植那发自内心的激动心情,刘辩心底微微的有些感动。不过他刘辩却也并不是儿女情长之辈。只是看着卢植那稍微有些颓废的神情开心的畅笑了起来。
“哈哈……,卢太傅。朕有什么可让你担心的。难道太傅大人还认为朕处理不了这些事情嘛?”畅笑着刘辩走到卢植身前,面色微沉的向卢植低声说道:“卢太傅,朕交给你的事情可都办妥了?”
听及到刘辩这一疑问。卢植的身体微不可查的轻轻一颤,随即满脸苦涩的向刘辩低声说道:“陛下,你交给老臣的任务,老臣已经办妥了。”
“办妥了就好。办妥了就好。”满意的感叹了一声,刘辩松开紧紧抓着卢植的手,向着跟随在卢植身后的朝臣看去。
此时这些跟随卢植一起前来的朝臣却那里还有一丝往日朝堂上的雍容华贵之色。除了少数几人神情之中依稀还有着一丝的坚毅之色外,其余的朝臣此时此刻却已经被洛阳城内的混乱吓得全身发白了。
不过虽然如此,但这些朝臣却依然还是大汉王朝的脊梁人物。如果一朝使得所有的朝臣相继身死的话,那么刘辩即使有着再大的抱负,却也只能看着瘫痪的朝廷政权而独自神伤了。
“太傅大人。你能够保护的下如此众多朝臣的性命,看来朕却又要给你记上一次大功了。”来回扫视着诸多的朝臣,刘辩含笑向卢植说道。
“陛下。这都是老臣应当做的。”卢植谦逊的一笑,含笑向刘辩说道。
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实话,刘辩这次是真的想要奖赏与卢植,但卢植生性君子风范太过浓重了一些,就是听出了刘辩有这种想法,却还是谦虚无比的样子。
这让刘辩看了,都不由的有些无奈。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让刘辩对卢植很是欣赏。数年以来一直委以重任。
“好了,太傅大人就不要谦让了。快快随朕进入大帐之中,朕却是有很多疑惑等着你解答呢。”无奈的摇了摇头,刘辩一手拉着卢植就向着大帐而去。
感受到刘辩那焦急的心情,卢植却也不在多做谦让,就在荀彧、荀攸几人爽朗的笑声之中走进了新军大营帅帐。
刚刚步入帅帐,刘辩待得卢植与荀彧几人落座之后,连忙向卢植询问起来:“太傅,不知道母后现在在何处?情况如何了?”
听到刘辩的询问,卢植不由的向荀彧、荀攸两人看去,最后无奈的感叹道:“公达先生果然是神人也,居然连陛下最关心的事情是什么都能够猜测的出来。”
“老太傅缪赞了。之时在下在陛下身边多年,所以了解的多了一些罢了。陛下与太后娘娘呣子情深,首先询问这件事情却也是应该的。”含笑摆了摆手,荀彧淡淡的说道。
“呃……。”稍微有些错愕的看着卢植与荀彧两人,微微一愣之后,刘辩笑骂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还不速速给朕道来。”
看着刘辩着焦急的神情,卢植与荀彧、荀攸三人相识一眼,随即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对于三人这有些调笑之言,刘辩却并没有任何要怪罪的意思,虽说此时的刘辩在面对敌人或者外人之时,其用心之狠辣,手段之无情让人都感到惊恐。
但对于卢植与荀彧、荀攸这三个在他落魄之时就陪同他风雨走来的亦师亦友,刘辩却向来很是随和,就是现在他登基为帝了。但偶尔几人的调笑,在刘辩看来却也不失为一个增进几人感情的方式。
“陛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在前来新军大营的路上,老臣与公达先生曾经打过一个赌。赌的内容就是待得见到陛下之后,陛下首先会问些什么?”卢植含笑用手点了点荀彧,缓声的向刘辩说道。
“哦……,居然会有如此事情,那么不知道太傅大人与公达先生两位都赌的什么呢?”微微一愣,刘辩饶有兴趣的问道。
“此事说来惭愧,老臣与公达先生所赌的,正是老臣家中所藏数坛百年佳谅。而公达先生嘛?则是答应为老臣的爱孙当首席老师。”轻捻这额下胡须,卢植含笑不已,好似他痛失了数坛百年佳谅还非常高兴一般。
“太傅大人这可是太过分了一些,既然家中有如此美酒,却还不给朕送来一些尝尝,反而还要不时的进皇宫来蹭朕的御酒喝。”用手轻点着卢植,刘辩笑骂道。
听及到刘辩如此的话语,卢植的老脸却也微微的浮上一抹的红色。就好似没有喝酒就已经醉了一般。
嬉笑怒骂片刻,帅帐之内已经充满了刘辩几人的笑声,而在这时,一直压在众人心头之上的沉重压力却好似突然的松了不少,这让几人在笑罢之后,神情也越加的坚定了起来。
“公达。董凉州的军队现在可有消息了?”刘辩笑罢,眼中浮现这一抹的担忧之色向荀彧问道。
“陛下,刚刚传回来消息,此时董凉州的军队已经到了北芒。想来深夜时分却也就会感到小平津觐见陛下了。”神情略微的显出一丝的沉重之色,荀彧缓缓的说道。
“恩……,按照时间来算,和朕估计的倒是差不了多少。”
第一百六十章
沉吟片刻,刘辩转身向荀攸看去,沉声的说道:“文若,朕让你前去协助与何苗何骠骑,不知道又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此时的何骠骑和他的军队又在何处呢?”
“事情没有出陛下所料,在下自从出嘉德殿后,就一直在洛阳城内四处寻找何骠骑,最后才在北市之中寻找到正与吴匡交战的何骠骑,而那时候何骠骑的部众已经伤亡惨重,眼看就要深陷绝境了。是在下巧设疑兵之计惊走了吴匡,才营救下了何骠骑,而现在的何骠骑并没有随同我等前来见架,是微臣让他在洛阳趁乱收拢散乱兵士。以图后用。”荀攸轻展衣袖,面色微带沉重的说道。
“恩。文若如此安排却也妥当。”
轻声的赞赏了荀攸一句,刘辩面色沉重的走到帅帐门前,看着帅帐外那忙碌的兵士,稍微有些沉重的说道:“想必几位也已经看到了,现在西园新军虽然已经被朕给收服了。但在大营之中所留下的,却都是一些老弱残兵之士,拿来重重样子,当当疑兵尚可。但如果用这些兵士去打仗,却还是略有不如啊。”
“陛下此言差异,虽说新军大营之中剩余的兵士确实不堪重用,但如果用得好的话,却也未尝不是一股奇兵呢?”含笑摇了摇头,荀彧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哦……,公达可有什么良策不成?”错愕的惊疑一声,刘辩满脸期待的向荀彧问道。
“良策倒是没有,不过陛下不觉得这老弱残兵之士却更加容易让人轻视吗?”扶膝而起,荀彧走到帅帐门侧,用手指遥遥一直北方缓缓说道。
“引起他人轻视?”喃喃的自语了一声,刘辩不由的击掌大笑了起来。仰头高声说道:“公达所言不错,虽然是一些老弱残兵,却也更加容易让人轻视,也不失为朕的一路奇兵。”
看到刘辩懂得了自己的意思,荀彧含笑点了点头,也就缓步走回了自己的席位之上。
“陛下,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老臣怎么又被你们转迷糊了?”看着刘辩与荀彧两人那暧昧的神情,卢植很是有些不解的问道。
“哈哈……,太傅大人多虑了。”发出一声舒畅了大笑之声,刘辩含笑走回到自己的席位之后,才喊声的说道:“公达的意思是此地的兵士没有一战之力,却也会让朕的敌人慢慢的将这一万余人渐渐淡忘的。而如果这些兵士之中朕挑选出一些精装之士加以训练,在未来却也可以当成朕的一股奇兵运用的。虽然人数确实少了点,但说不定真的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也说不定呢。”
“不错,在下确实是这个意思,太傅大人也了解董凉州的为人,此时董凉州进京在即,而陛下又无法将其劝解回封地,在下却也只好为陛下多做一些谋划、多做一些准备了。”含笑对着卢植点了点头,荀彧缓缓的说道。
“算了,这是你们这些老谋深算之人的事情,老臣我也就不掺和了,只要为陛下办好该办之事,老臣也就知足了。”浑然不在意的的摆了摆手,卢植轻捻着额下胡须说道。
听到卢植这般一推二六五的言语,刘辩与荀彧几人不禁调笑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候,军营帐外一直守护的张幺儿却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看着张幺儿那惊恐的神情,刘辩很是不满的瞪视了张幺儿一眼,心中很是疑惑这张幺儿今日表现的挺嗜血的,却为何会又如此惊恐的神情呢?
“张幺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微微蹙起着眉头,刘辩很是有些不耐的问道。
“陛下……陛下。大营外面来了好多的军队。”
“来了很多的军队?”
皱着眉头轻咦一声,刘辩转身向荀彧说道:“公达,洛阳城附近可还有大的军营之地?”
“陛下,洛阳城内的军营是有不少。刨除西园新军之外尚有羽林、御林二卫。但此时的这些军队都应该在洛阳城之中。不应该会前来这里的。如果微臣没有料错的话,这军队应该就是……。”荀彧扶膝而起,缓缓摇头说道。
“公达所说的是董卓?”轻咦一声,刘辩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向张幺儿问道:“张幺儿,你可从那些军队之中发现一些异常之状。恩……,比如长途奔袭的疲态?”
“疲态?这点倒是没有注意到,不过那些军队俨然是打过大仗的样子,刚刚赶到大营之外时,那铺天盖地而来的血腥杀气好是渗人。”张幺儿歪着头思考了片刻,面色略显苍白的说道。
“看来必是董卓的军队无疑了。只是这董卓又是如何知晓朕在这里的呢?”冷笑一声,刘辩很是有些不解的自语道。
“应该是董卓遇到了一些在洛阳城内奔逃而出的官员所以知晓的吧。不过此事却也不用深究了,陛下是否向亲自去接见一下董卓呢?”轻抚额头,荀彧很是有些头疼的说道。
“去。为什么不去呢?如果朕不敢直面他董卓的话,未免也会让他轻视了。”剑眉一挑,刘辩沉声说道。
“陛下万万不可啊,董卓乃一外放州牧,是外臣。陛下岂可轻身屈尊前去亲迎?”
刘辩的话音刚落,一声很是突兀的制止之声就传了过来,听这声音之中透露出来的焦急之色,很显然此人此时非常的焦急。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刘辩见到卢植那苍老的面孔已经蹙成了一团,面部赤红、神情焦急的盯视着他。
“太傅大人错矣,董卓,朕之臣子也。虽然此时董卓他率领大军临城,但无论如何却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如果在此情此境下朕不敢去接见与他,却也未免对让董卓轻视了朕。”含笑向卢植点了点头,刘辩很是理解卢植对他的关心,但还是神情坚定的说道。
“陛下所言不错。董卓其人虽然残暴成性,但现在我大汉威势尚存,那董卓却也不敢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对陛下的不敬,而陛下此时在数万大军压境之时能够从容面见与他,却也能够让董卓的心中那躁动的野心稍微的压制。对于陛下的大计却很是重要。”刘辩的话音刚落,一直不发一言的荀攸就立刻起身说道。
听到荀攸的话,刘辩很是惊异的向荀攸看了一眼。待见的荀攸此时正满脸欣赏的看着他时,刘辩含笑对荀攸点了点头。
说起荀攸,虽然跟随刘辩已经有数年之久,期间也曾经数次为刘辩出谋划策,但刘辩却很少能够看到荀攸会主动Сhā手与他的事务之中。
如果不是刘辩很是清楚荀攸对大汉王朝,对他的真挚感情的话,刘辩也会对荀攸是否真心辅佐与他新生怀疑。
不过,荀攸却也并没有让刘辩失望,在这个刘辩面临的最危机的关头,却还是荀攸站出来支持与他。这让刘辩的心中对荀攸暗暗有些感激。
“公达,你可敢亲身前往董卓军中,去替朕试探他一番。”点了点头,刘辩面色沉重的向荀攸说道。
“陛下有命,岂敢不从。”荀攸飒然一笑,恭敬的向刘辩拜下说道。
“公达请起。此行危机重重。还望公达多做小心啊。”疾步上前将荀攸扶起,刘辩轻拍着荀攸的手掌、真情流露的沉声说道。
“陛下请放心,董卓虽然残暴,但在某看来却也不过是一良家子而已。”很是感激的看了刘辩一眼,荀彧豪爽的大笑起来。
听及到荀攸如此的轻视与董卓,刘辩微微的一愣,随即摇头苦笑了起来。
说起董卓,他的出身确实不算太好,虽然现在已经身居高位,但在一些门阀士族的眼里,却也改变不了他那良家子的出身。
而荀攸如此的轻待与董卓,却也让刘辩很是有些担忧,他可是熟知历史之人,又岂能不清楚董卓的险恶心性。
不过在此时刘辩却也不好打击与荀攸,只得很是担忧的看着荀攸一眼,面色沉重的说道:“公达,董卓能够以一良家子身份爬到现在这般高位,坐拥数十万大军,虎视整个天下,却也不是请与之辈。公达切切不可轻视与他啊。”
“陛下请放心。在下还是晓得的。”浑然不在意的的轻笑一声,荀攸盯视这刘辩的双眸,缓缓的额说道。
看到荀攸这般的神情,刘辩一直提起的心也就悄然的放了下来。不过他心中却还有对荀攸轻身前往董卓军营有些担忧,在稍微的思量了片刻之后,刘辩在几人错愕的神情之中疾步回到席案之上,拿出他随身绣有腾龙的锦帕平铺在席案之上,大袖一挥,就见龙蛇翻腾间已经在锦帕之上写下了一行工整的文字。
满意的看着手中那工整的字体,刘辩畅笑一声,走到荀攸身前将锦帕放到其手中,沉声的说道:“公达,董卓狼子野心,但朕想来他此时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谋逆与朕,这封锦帕你带在身上,如果情势紧迫或许可以一用。”
看着刘辩递到手间的锦帕,荀攸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含笑将其收下,缓声的说道:“陛下请放心,公达必定不辜负陛下所托。”
“恩……,公达去吧。朕在此地等候你的好消息。”含笑点了点头,刘辩轻声说道。
“如此,那微臣暂且离去了。”含笑向刘辩几人点了点头,荀攸神情从容的步出了帅帐。
眼看着荀攸轻身而去,刘辩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很是担忧的叹息了一声之后,刘辩缓声的向荀彧说道:“朕很是担忧公达此行。太傅,文若。不如陪朕上军营城门之上去看看情况吧。”
“陛下请放心,公达虽然年幼,但机智权谋就是老臣也自愧不如,此行必然不会有任何的情况发生的。”卢植神情浓重的看了眼荀攸离去的方向,但还是缓声的向刘辩说道。
“希望如此吧。”
低头叹息了一声,刘辩暗自轻笑自己的多疑。但还是在卢植与荀彧几人的陪同下走出帅帐,向着军营的城门而去。
………………………………
董卓大营。
“文优。现在洛阳城内的情况可否探查清楚了?”高坐在宽大的席位之上,董卓艰难的挪动着自己那肥硕的身体,缓声的向李儒问道。
“回禀主公,洛阳城内经过数日的混乱,伴随着司隶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等人的辣手压制与十常侍的相继身死,此时的洛阳城却也已经恢复了安定了。”李儒含笑点头,说道。
“恩……,如此说来,那么此时的皇宫就应该掌控在那袁绍小儿之手了。只是可惜了,大汉王朝数百年的基业也不知道积攒下来多么庞大的财富,却凭空便宜了袁绍小儿。”很是肉痛的叹息了一声,董卓怪笑着说道。
“主公,相对与这些财宝珍玩来说,小婿认为还是有着一个更重要的东西却让主公遗忘了。而这个东西,真希望不要落到那些野心之人手中啊,要不以后对主公的大计恐怕会有不少的阻碍啊!”李儒很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沉声的说道。
“哦……,居然会有本将军遗忘的东西,居然还这么的重要?那文优你不妨说说看,到底本将军遗忘了什么呢?”董卓一惊,挪动着自己那肥胖的身体向李儒看去,饶有兴趣的问道。
“传国玉玺。主公,小婿所说主公遗忘的正是代表着皇权正统的传国玉玺。”面容一肃,李儒神情凝重的看着董卓,缓缓的说道:“主公,如果你心存大抱负的话,那么这传国玉玺却是绝对不能遗落他人之手,如若遗失的话,则必然会给主公的未来大计带来难以估量的阻碍啊。”
“传国玉玺?”
低声的自语了一声,董卓紧蹙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之后,才轻笑向李儒说道:“文优,这次可就是你谋算错误了。传国玉玺乃国之重器,一向有专人妥善保管,岂会轻易流失?恐怕此时的传国玉玺不是在小皇帝刘辩的手中就是在袁绍小儿的手中呢!而不管在这两人谁的手中却都不重要,现在洛阳三辅之地本将军的权势一时无两,等的面见了小皇帝后直接略劫过来就是了。”
“主公,但情况却并不是如主公所预料的那么简单。就在刚才,小婿在截获的京官之口中知晓,在皇宫大乱之时,不知道是什么人斩杀了掌印太监,而传国玉玺也不翼而飞了。”李儒神情怪异的摇了摇头,沉声的说道。
“什么……,传国玉玺丢失?”董卓一惊,那肥胖的身体居然以一种超越平常人的矫捷一跃而起,随即就见董卓神情激动的用手指向新军大营的方向怒骂道:“刘辩小儿,你真是气死我了。好好的传国玉玺你都保不住,还当什么皇者至尊?”
“主公请慎言。”
微微的皱着眉头,李儒沉声的说道:“这里毕竟还是朝廷三辅之地,而且现在却还不时主公可以欺压与皇上之时,小婿听闻,并州刺史丁原不知为何,也已经受诏领军前往洛阳了。按照时间推算的话,也就是不几日间,丁原就能够整束旗下兵将来到洛阳,到时候洛阳城就将会成为三强并立之势,所以主公还不能太过明显的轻视皇室啊。”
“丁原老儿,他怎么会也受诏前来洛阳呢?难道又是我们那个愚蠢至极的大将军何进所为不成?”微微一愣,董卓很是有些惊疑的向李儒问道。
淡然的摇了摇头,李儒的嘴角不知何时却已经勾起了一丝惨淡的笑意,稍微的沉默片刻后缓声的说道:“以小婿只见,恐怕丁原不可能是大将军所召集而来的。最大的可能……,恐怕就是我们现在大汉王朝的皇帝陛下所为了。”
“刘辩?”
轻声自语一声,董卓不再说话,反而缓步走会到席位之上沉思了起来。
许久之后,在大帐内那压抑感即将达到顶点之时,董卓才桀桀的怪笑了起来:“看来是本将军太过轻视了这小皇帝了呢。想不到他没有办法阻止与何进,却反而也想起了召集外臣来护驾的这一条计策。就是不知道最后之时,这小皇帝能不能够控制的住丁原这条豺狼呢?”
“这点倒轮不到我们担心,但小婿此时却有着一件事情很是疑惑。或许……,不知道从何时起,或许是在刚到洛阳之时吧,小婿总是感觉到在不知何处有着一双眼睛在观察着我们。”李儒神情犹豫,很是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文优的意思是?小皇帝很可能已经对本将军心生警示了?而且……,最大的可能他还已经开始对本将军开始行动了?”董卓神情怪异的看着李儒,缓声的说道。
“小婿也说不清楚,这只是小婿的一种感觉罢了。不过即使是皇上没有对主公心生警示,但却也是对主公忌惮不已的,这点却可以证实了。从丁原无故来京、传国玉玺不翼而飞,在到现在皇上在洛阳叛乱之时趁乱收服了西园宿卫新军,这一切的一切都表示。我们这位当朝的皇上恐怕并不是一个简单易于之辈啊。”苦笑着摇了摇头,李儒目光远眺着新军大营的方向,很是苦涩的说道。
“真是如此嘛?如果真如文优所预料的这般的话,那么这次洛阳之行却也要谨慎一些了。不过……。”
董卓说道这里,双眸之中闪烁着道道微不可查的血芒向着新军大营远眺而去,缓缓的、不知何时已经在其嘴角勾起一丝的冷笑,很是有些霸气的说道:“不过本将军却很是有些不相信呢,如果这小皇帝真的有如此深沉的心机,他却为何不再登基之后的这几年就将朝廷内部的冗杂势力整肃一遍呢?难道会是在等待我董卓不成?这个理由却未免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一些吧。”
如果此时的刘辩与荀彧几人在董卓的帅帐之中,听闻到董卓的这一番话的话,恐怕也会让刘辩很是震惊一场的吧。
毕竟在东汉晚期的军阀割据之时,任何一个能够在历史之中留下名讳的人物都不是易于之辈。而刘辩虽然设计的毒计很是匪夷所思,但却也不是没有可能让那些智谋犹如鬼神一般的存在知晓。
只是在这一切的事情之下有个前提存在,那就是刘辩从未来而来的灵魂,一个熟知历史之人,哪怕只是大概的了解一番历史,却也能够未雨绸缪的计划出一些的事情,以此来应对以后可能发生的危机。
第一百六十一章
“如果说皇上提前就对主公布置下了居的话,那么就是小婿却也不会相信的。毕竟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鬼神存在。”
收回远眺新军大营的目光,李儒的双眸闪烁了片刻,随即很是有些自嘲的说道:“这一切或许只是小婿的一番假想吧。正如主公所言,如果皇上真的能够预知这么遥远的事情的话,那么他为什么不率先清楚朝中的外戚势力集团和宦官势力集团呢?”
“看来是平静的太久了。就是这种感觉却也有些迟钝了。”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李儒苦笑着说道。
“文优也不用太过自责。不过你说的这些却也值得深思。”挥动这蒲扇一般巨大肥胖的手掌摆了一摆,董卓含笑向李儒说道。
“那主公打算如何安排呢?是否需要小婿前往新军大营探查一番?”李儒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恭敬的向董卓问道。
“暂时不用。文优,等会你向郭淮与李傕两人传达本将军军令,令两人携带各自帐下兵将前往北芒处,如若见到丁原老贼前来洛阳,务必将丁原老儿的军队给我挡在洛阳城之外。”顿了一顿,董卓稍显迟疑的说道:“至于小皇帝那里嘛。暂且先不要去接触与他,待得本将军亲自去试探一番再做定论。如果这小皇帝识趣还可以,如若不识趣……。呵呵……,那么老夫少不得要效仿古之先贤,也来一出废立之事了。”
“主公高见,小婿不如也。”李儒微微沉吟片刻,随即含笑说道。
“那里有什么高见之处,只不过是见识的多了。懂得就多了罢了。归根到底,本将军却也是一届俗人罢了。”
浑然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董卓挪动着肥胖的身体缓步走到帅帐之前,看着那帅帐外忙碌的兵士,眼中一抹浓浓的野心一闪而过。
而就在这时,董卓那细小的双眸骤然一凝,紧紧的盯视到了帅帐外正在向其走来的一个纤瘦文若书生身上。
“文优,这人是谁?如此潇洒风范,为何本将军却不记得曾经相识过?”董卓眉头微锁的转身向李儒看去,凝声的问道。
听闻到董卓的疑问,李儒掀开帅帐向外望去,而在这一刻,李儒的身体微不可查的轻轻一晃,随即面带苦涩的向董卓说道:“主公,如果来人小婿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颍川名士荀攸、荀公达是也。”
“荀攸?”低声自语一声,董卓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缓声的向李儒问道:“文优,此人才学与你相如何?”
“小婿自愧不如也。荀公达小有才名,更兼其曾经受教与诸多名士,其智谋之道应当远远胜于小婿。如果硬要去对比一番的话,那么只能是皓月与萤火也。不能相提并论。”面上的苦涩更加浓重,李儒摇头苦笑着说道。
“如此人才,本将军居然没有听闻过,真是失策啊。只是不知道这荀攸现在在何人帐下效力,如若可能的话,还希望文优将此人劝解归降。如此一来本将军的大计却才可以实现啊。”董卓面色一喜,随即疾声向李儒说道。
“这点恐怕很难。小婿曾经听一些同僚所言,这荀公达与其叔父国内名士荀彧两人都是皇上未曾登基之时的侍读。恐怕这两人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而这次荀公达前来,必然是皇上使其前来当说客,试探与主公的。”无奈摇头,李儒双眸之中闪过一道寒芒,缓声的说道。
“小皇帝的人?”冷冷的闷哼一声,董卓疾步走回到席位之上,随即声音阴冷的说道:“如此良才不能为我所用,那么今日少不得本将军却要辣手施为了。”
李儒听闻到董卓之言,很是隐晦的向董卓看了一眼,见其嘴角含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看到这种情形,李儒的身体微微一颤,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自心头一闪而过。
李儒跟随董卓日久,又那里会不清楚董卓的性情?董卓其人生性狡诈、多疑,更兼残暴成性。而这,却还并不是最让李儒感到害怕的地方,最让李儒害怕的是董卓那深沉的心机。每每董卓心中已经做下的决断,却往往不会表现出丝毫来。相反的是,还会露出一副很是让人舒心的笑意,而这股笑意,却恰恰是董卓要动手杀人的征兆。
“荀公达啊。你千不该万不该只身前来此地。更不该的是你学识还要比我李儒强上百倍。如若今日我李儒不借主公之手将你铲除,那么日后不是我李儒丧身你手,就是你将压迫我一头,这种险恶之事,却是我李儒万万不想看到的。”看着远方那渐渐走进的身影,李儒嘴角勾起一丝的冷笑,心中思量道。
“文优,既然此人是小皇帝的人,那么此次前来必定携带着小皇帝的旨意,你就代本将军去接见一下他吧。恩……,就说本将军身有不便,不能亲自相迎了。”董卓看着大帐外那浓浓的黑夜,冷声的向李儒说道。
“是。主公。”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李儒恭敬的对董卓说道。
“去吧。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来烦本将军了。话说在来洛阳的路上,本将军却也的却搜罗到一些婀娜多姿的美女,其中更是有一些熟妇,让本将军心中私欲难耐啊。”
淫笑了一声,董卓摆手走进了大帐深处。而在他离去之后,却在大帐内传来一声很是暧昧的声音:“文优,快些办理完此事,本将军却还有些美女要赏赐与你呢!”
看着董卓渐渐消逝的身影,听着董卓离去所言的话,李儒那纤瘦的身体却也发出一阵桀桀的怪笑之声,随即才含笑走出了帅帐。
………………
而于此同时,新军大营的高阁之处。
刘辩看着大营之外那延绵数十里的军帐,双眉微皱,心中却有一股嗜血的冲动一闪而逝。
“还真是壮观呢。董卓你在朕的面前摆出如此阵势,这是在护佑朕的安全呢,还是在向朕示威呢?”
冷冷的闷哼一声,刘辩回头向卢植与荀彧看去,稍作沉吟之后凝声说道:“太傅,你也是深通军伍之人,却不知道对董凉州这大军有如何看法?”
听闻到刘辩的询问,卢植很是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随即声音低沉,携带着一股淡淡的担忧之气说道:“陛下,虽然董卓其人乃良家子出身,更兼生性残暴。但在这军伍之中的见识,却是让老臣也自愧弗如啊。”
“老太傅所言不错,看这军阵的排列阵势,显然布设营地之人深通军法之道。”说道这里,荀彧微微一顿,随即抬手向董卓的大营用力指去,沉声的说道:“陛下请看,董卓的大营前后共有四门,如此一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能让其在最短的时间内有能力展开反击。而这……,却还不是最让微臣感到担忧的。”
“哦……,如此布置严禁的军阵,却还并不是最让文若看重的呢?那么不知道文若又担忧的是什么?”刘辩一惊,虽然他也曾经跟随卢植与荀彧几人学习过一些军阵知识,但到底还是没有真正带领过军队布阵应敌,却还是有些不明白的向荀彧问道。
听闻到刘辩的询问,荀彧与卢植两人相视而笑,随即卢植向荀彧说道:“公达先生,你见识超凡,还是你来向陛下解释吧。”
“那在下就献丑了。”
含笑向卢植点了点头,荀彧抬手一指董卓大营处那层次林立的高塔,沉声的对刘辩说道:“陛下你看那里是什么?”
“瞭望塔?不……,看样子更像是箭塔。”紧盯着那黑夜中座座高塔,刘辩很是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陛下所言算是答对了一半,那确实是瞭望塔,但他最重要的作用却不是用来瞭望。而是用来指挥整个大营之中的兵士。”荀彧收回手指,含笑向刘辩解释道。
听闻到荀彧的话,刘辩不由的再次向那黑夜之中的高阁看去。不久之后,刘辩的面色却渐渐的阴沉了下来。
在古代之时没有灯光,但凡到黑夜之时,行军打仗也就更加的危险,也正因为如此,历史之中才会出现了很多深夜偷营之事。
而董卓在其大营之中所布设的那些繁多的高塔,却正好无形之中的解除了这种危机。试想一下,如果一旦有人在深夜之中偷袭董卓的大营,先暂且不去替这股军队是否会被警戒塔之上的士兵发现。就单说军队进入到董卓的大营之中。那么在这繁多的警戒塔之下,却也不会有任何的好果子吃。
有着这些警戒塔的存在,董卓帐下的武将就可以根据警戒塔之上所发出的军令很完美的来对偷袭之人作出正确的应对方法,如此一来。也就算立于不败之地了。
“如此看来,董卓帐下确实有深通军略,智谋通达之辈啊。”烦躁的摇了摇头,刘辩心中不自觉的突然浮现上一抹担忧之色。
“不错,看这行军布阵之法,此人显然深通人性的弱点。如此之人,先不去提他是否在智谋之道上有所建树,单单用来做说客与布设离间计,却绝对是个可怕的对手了。”迎着那深夜的寒风,荀彧面色沉色的缓缓说道。
听闻到荀彧之言,刘辩的眼前突然的浮现上了一个身形纤瘦的书生身影,这书生面容刚毅,自有一派潇洒之气。而此人,正是在董卓进京之时帮助董卓劝降吕布,帮助董卓彻底掌控洛阳的毒士李儒。
在历史之上,李儒虽然在智谋与行军布阵之上并不算太突出,只能算是一个不算弱的谋士,但有一点却是让人将其彻底的记住,那就是李儒其人是三国之时少有的纵横家、绝代说客。
纵观李儒一声,他用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不知道帮助董卓解除了多少的危机。也因为如此,才会让董卓对李儒其人多加看重。
“不好……,是朕失误了。公达可能会有危险!”
想明白这些的刘辩,心中突然的升起一股惊恐,在经过短暂的沉思之后,刘辩才想明白了事情的原由。
三国之时的谋臣武将虽然讲求忠义,但也正因为如此,不少的谋臣才会为了其主公的大计而宁愿背负上千古骂名,做下了诛杀对方有才能之士与丧尽天良之计。
而这点,历史之上的诸葛武侯火烧藤甲兵如此,现在刘辩身边的谦谦君子荀彧也是如此。
“陛下,你多疑了吧,公达虽然年幼,但其见识、才学与机智就是老夫却也敬佩不已,怎么会有什么危险呢?”卢植很是奇异的看着刘辩,很是疑惑的问道。
“不错,公达是机智过人,但却也正因为如此,他此去董卓大营才会有危险的啊。这却是朕疏忽了。”悔恨的击打着自己的手掌,刘辩起身向着董卓的大营望去。很是担忧的说道。
“陛下。你的意思是……?”荀彧这时候却也明白了刘辩的意思,面色瞬间就苍白了起来,旋即疾声向刘辩问道。
“朕担心的是,李儒恐怕会因为心中妒忌公达的才学,或者是李儒会为了董卓的利益而将公达除去啊。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不为我作用之人才,宁愿诛杀之这样的话嘛?”双眸一凝,刘辩很是有些担忧的看着董卓的大营,而在其紧握大营栅栏的手掌之上,那狰狞而起的血管之上都能够看出他此时心中的急迫心情。
“既然如此,那可如何是好?陛下,要不老臣亲自前往董卓大营一次吧。以老臣在朝中的资历身份,想来董卓即使再过肆意妄为,却也会稍有忌惮的。或许老臣此时前去,还能够将公达先生救回来呢!”卢植一惊,疾声向刘辩说道。
“不用了,恐怕此时就是太傅大人前去却也晚了。”刘辩神情痛楚的摆了摆手,随即低声的自语道:’希望朕给公达的那方锦帕能够救得公达一命。董卓……,如果你真的谋害了公达的话,那么朕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于此同时,董卓的大营。
“公达先生。久仰了。”眼见荀攸即将赶到董卓的大帐,李儒阴冷的轻笑一声。含笑步出帅帐向荀攸迎了过去,人还为止,李儒已经热切的向荀攸打起了招呼来。
“文优先生。公达有礼了。”含笑点了点头,荀攸缓声的说道。
“公达先生,文优早就听说你在皇上身边任职,不知道今日怎么会有功夫和时间来这军营之地啊,你看这残破的军营,到处都是一些草莽汉子的汗臭味,实在是委屈了公达先生啊。公达先生大才,本当文优亲自前去拜见才是。”李儒潇洒的回应了一声,意有所指的向荀攸指了一指周围那精装的士兵,含笑说道。
听及到李儒之言,荀攸的面部微微一僵,但随即也就苦笑着说道:“文优先生纵横四海,裨益百合,公达岂敢劳烦文优先生亲自亲来拜访啊。”
说道这里,荀攸微不可查的扫了四周那满身杀气的士兵一眼,旋即含笑说道:“不知道董凉州此时在何处?某身负陛下圣旨,还请文优将董凉州请出。”
“圣旨?”微微一惊,李儒苦笑着说道:“公达先生,实在抱歉啊。主公自河东郡一路奔波,更加上一路来担心社稷安危,待到洛阳三辅之时却早就已经病倒了。恐怕是不能亲自前来恭领圣旨了。如果公达先生所携带的圣旨非常紧急的话,那么不如直接交给李某如何?李某必定亲自转交给主公知晓的。”
“董凉州病了?”双眸一凝,荀攸不由的向帅帐的方向看去,远远的,他还能够听见帅帐的方向依稀传来一阵淫.秽的呻吟之声。
看到这种情况,荀攸又那里不会清楚这是董卓所做的推脱之词。恐怕此时的董卓不仅没有生病,还在那帅帐深处行乐呢吧。
而这些却并没有让荀攸感觉到什么不妥,最让荀攸感到惊讶的是,董卓现在还没有面见刘辩呢,却就已经敢如此无视刘辩的圣旨,那么以后董卓对刘辩的态度,却已经让荀攸不得不深思了。
“是啊,主公一路劳顿,再加心忧社稷、水土不符,刚到三辅之地就已经病倒了呢。这一日来,在下已经请遍了洛阳城内外的名医,要不是如此的话,那么主公是最应该先去觐见皇上陛下的。这却是耽误了。”李儒点了点头,好似很是痛苦的说道。
荀攸平淡的扫了眼帅帐四周,见帅帐内外的兵士刀以出鞘,面含杀机,心底不由微微一沉,旋即很是苦恼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陛下还等待着接见董凉州呢。”
“那也没什么办法,公达先生总不能去将我家主公从病榻之上拉起来去觐见皇上吧,先不说我家主公还能不能起身,就是现在这种状态去面见皇上,却也是大不敬之罪啊。”李儒双眸一凝,盯视着荀攸苦笑说道。
“既然董凉州病逝危机,那么在下却也就不打扰了。待得在下回到皇上身边,必定将董凉州的病情如实转告皇上知晓。董凉州乃国之栋梁,而陛下也是世间罕见之贤德君主,如果陛下知晓了董凉州的病情必然会亲自选派御医前来给董凉州治病的。文优先生也不用太过担忧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面容先是一僵,荀攸随即苦笑向李儒说道。而随即,就见荀攸向李儒拱了拱手,就要转身离去。
看到荀攸大概已经看出了此地的危机,李儒却也不再掩饰了。就见他那细长的双眼一凝,一道寒芒一闪而过。
“公达先生暂且慢走。”李儒上前一步,拦在荀攸身前,冷笑着说道。
看到李儒如此行为,荀攸的面色虽然还是很是平淡,但在其心中却已经暗暗叫遭了。
“文优先生。不知道你为何拦住在下。难道董凉州还对文优先生别有安排不成?”冷笑一声,荀彧却也知晓此时不能露出一丝的胆怯来。冷声的说道。
“公达先生误会在下了。李某听闻公达先生乃世之名士,更是精通诸子百艺,想必公达先生也一定精通医道了。现在我家主公身患重病而不能下床,不如公达先生亲自去为我家主公诊治一番可好?”轻笑一声,李儒紧紧的盯视着荀攸,缓声的说道。
“为董凉州诊治?”低声自语了一声,荀攸含笑向李儒拱了拱手,沉声说道:“既然文优先生看的起在下,那么在下就献丑了。不知道董凉州此时在何处?在下虽然不甚精通医道,但却也略有薄见,或许还真能医治董凉州也不是没有可能呢,”
看到荀攸答应的如此爽快,李儒微微的有些愣神,随即冷笑着向荀攸说道:“既然公达先生有如此的自信,那么就请跟随在下来吧。”
李儒说罢,好似很是随意的对着大帐之外的几个小校点了点头,随即就径直走进了董卓的大帐之中。
“看来这李儒对董卓还真是尽心尽力呢。只是不知道陛下为何会提前预知到我来董卓军营会有危险。而那卷锦帕之中又记载的是什么呢?”
低头思索了片刻后,荀攸甩了甩头,含笑跟随着李儒走进了大帐之中。
而伴随着荀攸走进大帐,董卓大帐之外的小校也立刻离去了几人。不一刻之后,几个小校已经各自携带着数十名身材魁梧的刀斧手将大帐围了个水泄不通。
“主公。公达先生求见!”李儒在大帐之中等待了片刻,见荀攸走进来后,阴冷的轻笑一声,随即恭敬的对大帐之内说道。
“公达先生啊。那本将军这就出来。”
一声响亮的声音在大帐深处传了出来。伴随着声音,一阵结实有力的脚步之声也缓缓的自大帐深处传了出来。
听着这稳健的脚步之声,荀攸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动了数下,随即神色平静的侍立在大帐一侧,好似对董卓装病之事并没有任何的惊讶一般。
“此人不可留,留之必然会成为大患。”看着荀攸那平淡的神情,李儒双眸之中的杀意更加的浓重了起来。
“公达先生,可能让你失望了。我家主公身体强健,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刹那居然就好了。”闷哼一声,李儒看着荀攸饶有兴趣的说道。
“董凉州没有事情就好,如此一来陛下却也安心了。”含笑向李儒点了点头,荀彧缓声的说道。
“这倒是在下冒昧了。”李儒桀桀的轻笑一声,阴冷的说道。
“请恕在下武断,文优已经对在下起了杀心吧。”轻笑一声,荀彧神情平淡的看着李儒,好似在唠家常一般的说道。
突然听闻到荀攸如此直接的询问,李儒很明显的微微一愣,旋即李儒就在荀攸的面前大笑了起来。看那神情,就好似在看到一个将死之人在指点江山一般。
“没错,公达先生智谋高深,在下也自愧不如,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下却也绝对不能让公达先生活过今日了。”笑罢,李儒双眼之中透露着灼热的疯狂,冷冷的看着荀攸一字一句的说道。
“在下很是好奇,文优先生想要谋害与我,是因为你心中的嫉妒,疑惑者是别的呢?”荀彧摇了摇头,好似并没有在意李儒那疯狂的神情,冷冽的杀气,很是平淡的问道。
“看来传闻果然没有错啊,公达先生果然是智计过人之辈。”略显丧气的叹息了一声,李儒缓步走到荀攸身前,用只能他和荀攸两人可以听闻的声音缓缓的说道:“不错,在下确实很是嫉妒公达先生的智慧,所以……,今日公达先生确实难以离开此地了。”
“看来在下还是高估了文优先生了。”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荀攸低声的说道。
听闻到荀攸这很是轻视与他的话,李儒那细长的双眸一瞬间睁大如灯笼一般,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杀机盯视着荀攸,咬牙切齿的说道:“什么?你敢轻视我。信不信在下现在就命人杀了你。料你智谋通天,却也抵不过数十个刀斧手的乱刀吧。”
“文优先生所言不错,荀攸一届书生,又怎么会抵得过刀斧临身呢?只不过……。”荀彧很是平淡的与李儒对视着,嘴角略带这一丝的笑意说道。
“不过什么……,公达先生不会是想跟在下说,你今日还能够安全脱身吧。”双目泛着血光,李儒恨恨的盯着荀攸,咬牙切齿的说道。
“没错,在下的意思正是如此。”畅笑一声,荀攸那平淡的神情少有的流露出一丝的崇敬之色:“因为,在来到这里的时候,皇上就已经料到文优先生不会容我安全脱身了。而且……,皇上还给在下指出了一条明路,曾经谈及到如果董凉州看到他的亲笔所书之后,必然会安然的送在下离去。”
“你……!”李儒一惊,神色很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荀攸,凝声说道。
而还没等他说完,董卓已经挪动这他那肥胖的身体走了出来。而在他从大帐之中走出的时候,却也已经听到了荀攸与李儒两人的谈话。所以在他刚刚走出大帐的时候,就冷声的制止住了李儒的言辞。
“文优暂且压下心中的怒火,公达先生如此言论,却让本将军很是有些好奇呢。”神情冷冽的制止住了李儒的话,董卓转身饶有兴趣的向荀攸看去,缓声的说道:“公达先生,本将军还真是对你的大名听闻许久了呢,只是可惜了你这个人才了。”
“可惜了?董凉州失言了吧。荀攸本是大汉王朝的臣子,我荀家世受皇恩,效忠皇上,为皇上尽忠却也正是我等臣民该尽之义务,何来可惜之说?”看着董卓,荀彧摇头说道。
“算了,是本将军失言了。”平淡的摆了摆手,董卓坐到他那比平常人宽大数倍的席位之上,随即看向荀攸说道;“相对于公达先生,现在本将军更是好奇皇上让你随身携带来给本将军的亲笔诏书。不知道现在荀攸先生是否可以将皇上的诏书给本将军了呢?”
“当然。这诏书本来就是皇上要在下转交给将军的,又岂有不给大将军之理?”略显挑衅的看了李儒一眼,荀攸自衣袖之中拿出一方锦帕,很是恭敬的高举过胸口递到董卓的手中。
“哼……,本将军倒想看看,到底皇上会有何种言辞,能够在很远之外就能够保得公达先生那颗项上人头。”
闷哼一声,董卓随手拿过荀攸手中的锦帕就看了起来。而在不一刻之后,董卓那狰狞的面孔却瞬间变的怪异起来。
如此,就在荀彧提心吊胆,李儒愤怒的盯视着荀攸的情况下,董卓很是迅速的看完了手中的锦帕。而随即,董卓却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这时看董卓的神色,却很是轻易的可以看出一丝的犹豫之色。
“主公,万万不可轻易放此人离去啊。如若放其轻易离去,那么对于主公大业后患无穷啊。”看着董卓那犹豫的神情,李儒焦急的向其进言道。
“罢了。文优,将公达先生送出大营去吧。顺带召集大营内所有的文臣武将,随同本将军前往新军大营面见皇上。”放下手中锦帕,董卓面上浮现过一抹的挣扎之色,随即叹息着说道。
“主公……。”李儒一惊,急忙上前一步说道。
“没听到本将军的话吗?将公达先生恭敬的护送出大营。然后陪本将军去觐见陛下。”双眸骤然爆射出一道凌厉的杀气,董卓盯视着李儒怒生的说道。
“是,小婿这就送公达先生出营。”颓然的叹息了一声,李儒很是不甘心的说道。
听闻到董卓的话,荀攸最后很是好奇的看了董卓手中的那方锦帕一眼,随即恭敬的向董卓施礼道:“那么在下就先会皇上身边恭候董凉州了。”
“去吧……。”淡然的挥了挥手,董卓闭目说道。
看着董卓与李儒那各异的神情,荀攸轻笑一声,随即昂头挺胸的走出了董卓的大帐,而在他的身后,李儒满脸不甘的跟随其后,看他那恼怒的神情,好似没有杀掉荀攸让他很是不甘一样。
荀攸与李儒两人离去许久之后,董卓那闭着的双眼才缓缓的睁开,随即神情怪异的拿起手中的锦帕,在一次的看了一遍之后,董卓才饶有兴趣的自语道:“没有想到,我们这个小皇上居然也是这样一个人物。这倒是让我董卓没有想到呢。”
说罢,董卓很是舒畅的大笑了起来。不一刻之后,董卓豁然拔出腰间宝剑,一手将锦帕丢入空中,几个起落之后,地面之上却只剩下点点的碎屑。
……………………
新军大营。
“皇上,为何到现在了,公达还没有回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卢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时已经接近三更时分,不由很是担心的向刘辩问道。
“在等等吧,如果不出问题的话,今夜就会有答案了。”揉了揉额头,刘辩很是有些头痛的说道。
“陛下,在下一直很是好奇,在公达临行之时你给他的锦帕之中所书的是什么?难道真的能够救他一命嘛?”荀彧略显担忧的看了眼帐外,随即很是有些疑惑的向刘辩询问道。
听闻到荀彧的询问,刘辩的神情瞬间变得怪异无比起来,随即含笑摇了摇头,很是有些自嘲的笑道:“一些小把戏罢了。不过或许还真能救得公达一命。”
眼见到刘辩不愿提及,荀彧却也就不再询问,就这样三人一直紧紧的盯视着大帐之外。
在刘辩早期的阵营之中,荀攸虽然跟随他要比卢植与荀彧两人要稍晚一些,而且在期间荀攸还被刘辩派遣前往冀州辅助卢植平叛,但在刘辩的内心深处,对于荀攸的感情却绝对不会比卢植与荀彧两人要少。
作为一个有着极大抱负的君王,刘辩很是清楚深有智谋、决断的谋主对与他霸业的作用,而荀攸作为曾经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笔的绝代谋主,刘辩对其更是寄予了厚望。
而这却还只是一些利益之上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刘辩一直将卢植、荀彧、荀攸三人当作知己对待。来自后世的刘辩很是清楚一个道理,高处不胜寒。身处高位之后,他虽然会赢得别人没有的权势、地位、金钱、美女等等。但却也会相应的丧失掉亲情、友情与爱情。
而刘辩是一个追求完美之人,也正因为如此,他格外的珍惜这些来之不易的感情。在刘辩的心里,他很是清楚,在他没有发迹之前所获得的感情才是最为真挚的。
也正因为如此,刘辩对待何太后言听计从,这里面不仅有何太后对刘辩那发自内心深处的疼爱,更为重要的是刘辩想保留一份亲情的缘故。身为帝王,他抛弃了太多的亲情,算计了无数的至亲之人,但无论如何,刘辩却还是在竭力的保全着对何太后的那份依恋。也正因为这些缘故,在何太后要求刘辩尽力保全何氏一族血脉的时候,刘辩才会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而且还在十常侍叛乱之时派遣荀攸亲自去营救与何苗。所为的,也只不过是亲情二字罢了。
相对于对亲情依恋,刘辩对待友情却是另外一番的态度,对于卢植与荀彧三人,刘辩可以说一直用怀柔态度对待,或许应该用亦师亦友的亲情路线更为贴切一些。相识数年以来,刘辩对荀彧三人可以说是言听计从,更是对三人的生活无微不至。自从荀彧成为刘辩的侍读开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刘辩与荀彧、荀攸两人都是食则同桌、寝则同床。对于对未来的谋划之上,刘辩更是对三人毫无保留的直言相告,可以说,刘辩格外的珍惜这些友谊。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刘辩才赢得了荀彧几人的诚心辅佐。使得荀彧冒着天下之大不违,甘愿背负着千古骂名给刘辩制定下了那绝世的毒计。
说道这里,却也不能不提容姐,这个自小就照顾刘辩的婢女,从跟随刘辩之时的完成何太后的任务,再到后来对刘辩产生那朦胧的感情。直到最后对刘辩唯命是从,只要为了刘辩有益,那么容姐都会放弃一切去帮助刘辩做到。这份感情,让刘辩即是朦胧、惶恐又很是无奈。
“陛下,公达先生回来了。”
就在刘辩与荀彧几人低头深思的时候,张幺儿那略带尖锐的声音在大帐之外传了进来,而伴随着声音,张幺儿也急速的奔跑了进来。
“公达回来了?”刘辩豁然从沉思之中醒悟过来,随即焦急的向张幺儿说道;“既然公达已经回来了,那么你为什么不直接将公达请到这里来?”
“陛下,不是张幺儿不将公达先生直接请到这里来,而是公达先生让张幺儿如此做的。”面色一苦,张幺儿很是委屈的说道。
“公达让你如此做的?难道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低声的喃喃自语了一声,刘辩皱着眉头向张幺儿询问道:“张幺儿,公达可还曾对你说过别的话,现在情况紧急,你小子可千万别给朕出任何的疏漏,如果你真的将公达的话给朕忘了,那么朕斩了你的狗头!”
“啊……,那我好好想想。”张幺儿一惊,随即紧锁着眉头回忆了起来。
看到张幺儿这神情,卢植与荀彧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笑意与浓重的忧虑,两人对荀攸很是了解,荀攸办事沉稳,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么荀攸必然不会作出如此怪异的行为。
“对了,我想起来了。”回忆了片刻之后,张幺儿豁然跳了起来,抚掌而笑的说道:“陛下,公达先生曾经说过,不久之后会有人前来拜见与你,让陛下你多做准备。”
“有人前来拜见与我?”低声的自语了一声后刘辩霍然一惊,随即很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卢植与荀彧两人,缓缓的说道:“董卓?”
“陛下所料想来没有错误,如果不是董卓亲自前来的话,公达必然不会如此作为。只是不知道董卓来到洛阳许久不曾前来拜见与陛下,为何在今夜这般晚之时还要赶过来拜见与陛下呢?这里面恐怕还有着一些的蹊跷啊。”皱着眉头,荀彧很是有些疑惑的说道。
“没什么疑惑的了。朕已经知晓了原因,只是朕却没有想到,简单的一封书信,居然会让董卓深夜前来拜见与朕。”摆了摆手,刘辩很是有些自嘲的说道。
听闻到刘辩的话,荀彧与卢植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虽然两人对刘辩给董卓所写的书信内容很是疑惑好奇。但是既然刘辩不愿意告诉两人,两人却也并没有打算向刘辩询问什么。
身为臣子,卢植与荀彧两人还是很是有着一些的分寸的,虽然两人都很是清楚刘辩对待他们几人的态度,但一些尺度的问题,却也是身为臣子的两人会紧密的把握的。
“那陛下准备如何接待与董卓呢?是亲自出大营去相迎,亦或者是端坐与此坐等董卓前来?”荀彧苦笑一声,随即向刘辩问道。
“何必那么繁琐呢?董卓不论此时势力有多么的庞大,但朕此时却占据着朝廷的大义身份,他一届臣子,又没有立下过如太傅一般的拯救朝廷与危难的大功,朕又怎么会去亲迎与他?”
怪异的轻笑了一声,稍作沉吟之后,刘辩对荀彧说道:“不过此时形势比人强,朕却也不能太过轻视了董卓,太傅大人。你就代朕前去将董凉州迎进大营来吧。”
说道这里,刘辩微微的沉吟了片刻,很是烦躁的摇了摇头,随即沉声的说道;“至于董卓的帐下的那些文臣武将,就让董卓亲自挑选几人一起前来吧。恩……,如果他董卓太不识趣,非要携带众多的人前来朕的大帐的话,那么太傅大人可行临时决断之权。朕却也不能让董卓太过轻视了不是?”
第一百六十三章
“如此,老臣知晓了。”卢植轻笑一声,扶膝而起,很是严肃的整了整自己的服侍,还着重的整了整腰间的宝剑,随即含笑向刘辩说道。
“恩……,那么太傅大人有劳了。”含笑点了点头,刘辩说道。
“陛下抬爱了,这是老臣应该做的,老臣年迈无能,无法像文若先生与公达先生一般为陛下决胜与千里之外,更无法像张文远一般为陛下上阵杀敌,建立丰功伟业,这些与他人钩心斗角的接待之事,就交给老臣做就可以。”卢植很是谦虚的一笑,缓声的说道。
“太傅大人啊,你是朕的老来廉颇。朕又怎么会不知晓呢?”摇了摇头,刘辩略带笑意的调侃道。
对于刘辩的称赞,卢植很是有些欣慰,随即就志得意满的步出了大帐。
眼见到卢植离去,荀彧在稍微的沉吟片刻之后,凝声的向刘辩说道;“陛下,董凉州为人凶残成性,虽然现在他因为顾及我大汉权势尚存,还不会对陛下作出太过忤逆之事,但是否还是应该在大帐周围安排一些人手,如此一来如果董凉州但又一丝忤逆之举,那么陛下就可以在这里将其斩杀了。如此一来,却也将未来的祸害给除尽了。”
听闻到荀彧的话,刘辩心里很是有些意动,但随即刘辩在经过沉思之后还是放弃了这种不且实际的想法。
先暂且不去说董卓本来就是一个狡诈的老狐狸,而且其人更是久经沙场,练就了一身的武艺,刘辩安排一些人手能不能够将他擒住。就是新军大营之外那数十万的虎狼之徒,就瞬间犹如一盆凉水泼在刘辩的头上,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十常侍叛乱,何进身亡,刘辩无奈潜逃出皇宫,这一切的原由不就是因为十常侍没有估计到何进手下那些莽撞的武将的想法嘛?如果十常侍在擒住何进之后,不着急将其诛杀的话,那么或许也不会有现在洛阳的大乱。
而刘辩更是清楚的记得,在历史之上王允设美人计诛杀董卓之后,如果没有吕布这个绝代武将帮助其镇压的话,那么王允这个人物或许连董卓手下那些莽撞武夫都控制不了。
但最后王允不还是因为不愿意赦免郭淮等人而遭受到刀兵临身的待遇了嘛?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警示着刘辩,告诉这刘辩不要轻易的对董卓动手。
如果刘辩真的打算那天对董卓动手的话,那么就一定要安排好后面的一切事情。现实的与历史的教训血淋淋的摆放在刘辩的眼前,让刘辩不得不谨小慎微啊。
“文若,暂时先不要这样安排了。董卓也是久经官场的老狐狸了,他是不可能轻易只身犯险的。而如果朕真的安排下刀斧手埋伏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谋虎不成,反被虎噬的下场啊。十常侍的教训摆放在我们眼前,却不能不谨慎啊。”紧锁着眉头,刘辩很是有些叮嘱的向荀彧说道。
“陛下,是在下疏忽大意了。还好陛下深有决断,要不恐怕荀彧又要犯下一生难以弥补的过错了。”荀彧一惊,一瞬间他的脸色就苍白无比。荀彧也是深有智谋之人,只需要刘辩稍作解释,就已经能够想到他这个提议背后所带来的那无比的凶险。
不过刘辩却并没有对荀彧有任何的不满,在刘辩看来,荀彧虽然智谋通天,但到底还是一直跟随在他的身后,还并没有经历过血腥沙场的锻炼,在这种情况下,荀彧能够为他出谋划策,决胜与千里之外就已经很知足了。
更为重要的是,刘辩很是清楚一个君王所应该具有什么样的品质,一个有抱负的君王,他如果想成就大事,是不光只能有野心的。更为重要的是,他也要有自己的决断。而这一点,刘辩却对曹操很是有些钦佩。
“无妨,文若以后只要注意点就好了。”含笑摇了摇头,刘辩很是大度的说道。
而就在两人谈论的时候,大帐之外传来一阵细碎、凌乱的脚步之声,伴随着脚步声传来,卢植那苍老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陛下,老臣携带凉州刺史董卓前来拜见!”
“来了。董卓,朕终于要和你见面了。为了这一天,朕真的已经等的太久了。”
低声的自语了一声,刘辩面容一肃,沉声的说道:“太傅大人与董凉州请进来吧。”
刘辩的话音刚落,帅帐之外就走进了三个神情各异的人来,而这三人却正是大汉太傅卢植与凉州刺史董卓和董卓的女婿李儒。
董卓走进大帐之后,并没有立刻向刘辩施礼,反而面色阴沉的在大帐之中扫视了一圈。随即也不说话,就目光灼灼的盯视在了刘辩的身上。
看到董卓这般的神情,刘辩心中暗自恼怒,但神色之上却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反而饶有兴趣的向董卓问道:“董爱卿,你这是在找什么呢?”
“啊……,皇上,微臣并没有找什么,只是初次面见陛下,为陛下的风采所折服,有些失神了。”董卓一惊,随即干笑着说道。
听闻到董卓的话,刘辩不由自主的向荀彧撇了一眼,见其很是有些敬佩的看向自己之时,也就已经明白了董卓这般怪异举动的由来。
这董卓那里是被刘辩的风采所折服了啊,只是董卓一声久经沙场,早就已经锻炼的谨慎非常,现在只身前来拜见刘辩,又那里不会有所准备呢?
而他进入刘辩的大帐,并没有如一般的臣子一般立刻给刘辩施礼,反而先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分明是在查看四周是否有什么其他的埋伏没有?
“董爱卿过奖了,朕只不过是一个刚刚登上皇位的黄毛小儿,又怎么能够当得起手握数十万虎狼之师,雄踞天下的董凉州的厚爱呢?”刘辩闷哼一声,身子前倾,盯视着董卓缓缓的说道:“是不是啊,董爱卿?”
听闻到刘辩着略带警告的话语,董卓那狡诈的三角眼瞬间闪过一道冷芒,随即很是惶恐的跪倒在刘辩的身前,连声说道:“皇上误会微臣了,微臣深受先帝隆恩,又岂敢罔顾大汉权势与威严呢?”
“哦……,如此的话,那么朕现在想让董凉州卸去凉州刺史之职,前来朝廷担当大司徒之职。不知道董凉州可否答应?”低声轻咦一声,刘辩看着董卓饶有兴趣的问道。
“恩?"略带愤怒的惊疑一声,董卓霍然抬头看向刘辩,在发现刘辩一直含笑看着他时,董卓的脸色也越发的阴沉了下来。
“怎么?难道董凉州这么快就打算反悔了不成?亦或者是认为朕给董凉州的三公高位还不满意呢?”嘴角勾着一丝淡淡的冷笑,刘辩缓步走到董卓身前,俯瞰着董卓一字一句的说道。
“陛下厚爱,董卓本不应该推辞,只是微臣帐下兵士多是西北蛮夷之辈,如果没有了微臣的压制,恐怕会对朝廷造成大祸。而且现在北方鲜卑部落蠢蠢欲动,微臣也实在不忍心看着我大汉边境遭到蛮夷的侵蚀。所以……。”董卓不待刘辩容许就缓缓的起身,随即盯视着刘辩沉声的说道。
看到董卓如此明显的威胁之词,刘辩的眼眸深处不由的浮现上一抹的震怒之色。但随即却还是含笑说道:“所以什么呢?董爱卿也是我大汉王朝的栋梁之臣,国之脊柱。有什么话就请直接说就可以的。”
“所以……,微臣请陛下收回成命!”阴冷的闷哼一声,刘辩挪动着他那肥硕的身体走到刘辩的身前,缓缓的说道。
眼见到董卓如此放肆的行为,卢植与荀彧两人的神色瞬变,随即就见荀彧沉默了下来,而他的身体却缓缓的向大帐之外挪动了过去。
至于卢植,在稍微的错愕了片刻之后,立刻疾步上前,走到董卓身前伸出那苍老有若枯枝一般的手指用力的指向董卓,冷声的呵斥道:“董卓,天子面前,岂容你如此的放肆?还不速速向陛下请罪!”
“太傅大人暂且退下吧。”
淡笑着看着董卓,刘辩很是平淡的制止了卢植对董卓的呵斥之言,旋即含笑向董卓说道:“朕只不过是和董凉州开个玩笑而已,董凉州日夜操劳国事,还不忘为朕保土护疆,朕又怎么会舍得让董爱卿这般的贤臣前来朝廷养老呢,那岂不是太显得朕没有眼光了不是嘛?”
“陛下抬爱了。董卓一生别无所求,但求能够为国建立功勋,赢得千秋万世名声,足矣!”阴冷的扫了卢植一眼,董卓平淡的说道。
听闻到董卓如此厚颜无耻的话语,刘辩的双眸不自觉的一凝,心中暗自恼怒董卓的无耻。但还是含笑点头说道:“朕能够有董爱卿这般的朝中忠臣,真是朕一生的幸事啊!”
刘辩说罢,含笑看着董卓片刻,随即畅笑着走向席位之上。待得做到席位之后,刘辩才含笑向董卓说道:“董爱卿,不知道这次你前来京都平叛,带来了多少虎狼之师。朕却是很是好奇呢。能不能跟朕说一下呢?”
“什么虎狼之师,只不过是帐下儿郎杀敌奋勇罢了,”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董卓缓声的说道。
“是吗?董凉州倒是过谦了。朕可是曾经听闻过,董凉州的大军曾经威震羌族,震慑西北羌族不敢犯我大汉边疆,这般的虎狼之师,如果有机会朕倒想亲自去见识见识呢!”轻笑一声,刘辩好似很是随意的说道。
刘辩的话音刚落,董卓的面色瞬间一沉,眼中那道冷芒却更加的浓重了起来:“陛下难道也喜好军伍之道吗?要知道行军打仗可是很辛苦的,恐怕陛下受不了这个苦楚呢。”
“董爱卿此言就错了。想我大汉高祖刘邦建立我四百年大汉基业之时,又何尝不是靠着兵马娴熟赢得的天下?朕作为高祖子孙,可是无时不刻没有忘记啊。”目光深邃的看了眼帅帐外那寂静的黑夜,刘辩沉声说道。
“陛下雄才大略,微臣敬服。”眼中闪烁过一道疑惑的光芒,董卓含笑向刘辩说道。
“什么雄才大略?如果悉数我大汉数代先皇,除了高祖刘邦之外,也只有汉之武帝才能够配得上如此美称,朕确实远远不及呢。不过……,朕却是自小就以高祖与武帝为榜样,希望这一生能够及得上两位先皇十之一二,朕却也就很知足了!”颓然的叹息了一声,刘辩很是有些伤神的说道。
听闻到刘辩如此言语,董卓神色明显的一愣,随即神情怪异的打量起刘辩来。
要知晓汉代的高祖和武帝两人可都是凭借着开疆扩土,平定王朝叛乱而流芳千古。而刘辩此时向董卓提及以高祖与武帝两人为榜样,那么已经算是在隐晦的在告诫董卓,借以压制董卓心中那躁动的野心了。
可是董卓是什么人物?能够在中华五千年的历史之上留下浓墨重笔的人物又有那一个是易于之辈。
所以在董卓听闻到了刘辩这番略带警告的言辞之后,只是淡淡的轻笑了一声,也就缓声的说道:“陛下能够有如此抱负,微臣必当肝脑涂地效忠与陛下。”
眼见到董卓脸上挂着的那丝淡淡的鄙夷之色,刘辩无所谓的轻笑了起来。
就这般,董卓与刘辩两人勾心斗角的激烈的对峙了一番,虽然两人之间的谈话不时的夹杂着淡淡的笑声,但是其中隐藏的深沉杀机又有几人知晓?
而在这样的谈话之中,卢植、荀彧与李儒几人的神色已经越加的沉重了起来。期间卢植与荀彧两人彼此对视了数次,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阵阵的惊恐之色。
虽然董卓与刘辩两人的谈话很是轻松,但卢植几人却知晓其中所夹杂的风险却绝对不会比战场之中少多少,亦或者可以说现在刘辩与董卓的这次交锋,要比战场之上的意义还要重要一些。
如果刘辩此次在与董卓之间的那没有硝烟的交锋之中输给董卓一手的话,那么从此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恐怕刘辩都要受到董卓的压迫。
而这,却还并不是让卢植与荀彧两人感到惊恐的。最让两人感到惊恐的是,刘辩在与董卓的交锋之中,不仅要用言语去压制与董卓,还要时刻的把握他说话的尺度,现在董卓在洛阳城之中的势力最为庞大,就是身为当朝帝王的刘辩却也不得不小心对待。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刘辩虽然对董卓几次试探,却也并没有深入的强迫与董卓,几次三番都是点到而止。这却也不能不说是刘辩这个身为王朝主宰的一种悲哀。一种强汉没落的悲哀。
“哈哈……,今日和董爱卿一番长谈,真是让朕甚是开心啊。”交谈了许久,刘辩神色上很是有些开心的畅笑说道。
董卓轻捻着额下的胡须,很是有些欣赏的看着刘辩,虽然这次两人的交锋之中他占据了少许的上风,但在董卓的心中却还是对刘辩很是欣赏,亦或者是忌惮也可以。
要知道现在刘辩才多大?才登基为帝有多久?就能够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如此稳健的处事作风。这由不让董卓很是深思啊。
“微臣能够得到陛下亲自接待。却也是微臣的幸事。”艰难的挪动着他那肥硕的身体,董卓神情怪异的向刘辩说道。
听见董卓的言辞,刘辩略显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面色一肃,沉声说道:“大汉凉州刺史董卓接旨。”
“微臣在……。”董卓一惊,旋即略显恭敬的向刘辩施礼道。
“董爱卿深忧社稷,为平息朝廷叛乱不辞辛劳奔波数千里前来洛阳,护佑我大汉基业与危难之时,其忠心可嘉,其志向值得群臣效仿。朕心甚为。特封赏董卓为大汉左骠骑将军,受封为郿侯,食邑三千户。领兵镇守洛阳三辅之地。钦此。”
刘辩的话音刚落,董卓很明显的微微一愣,随即就见到董卓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恭敬的拜倒在刘辩身前,沉声说道:“微臣董卓领旨、谢恩!”
“董爱卿快快请起。朕以后的安危从此却也要交付到董爱卿之手了。希望董爱卿不要辜负了朕的厚望啊。”刘辩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冷笑,疾步走到董卓身前,将董卓虚托而起。
看着董卓与刘辩这一番刻意的作为,荀彧与卢植几人的神情更加的怪异了起来。如果不是几人都知道刘辩与董卓那不容水火的关系的话,现在看到刘辩与董卓这番相敬的举止,恐怕几人都会将两人当成古代的贤君与良臣的典范。
可是事情却并不是如此,刘辩与董卓那势同水火的形势卢植与荀彧两人都很是清楚,所以刘辩这一番对董卓的厚赏,却也更让两人担忧不已。
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刘辩已经在不得不对董卓手中那数十万大军暂时退让了。亦或者是不得不暂时退让。
而今日刘辩这一番举动,却也开始标标志着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恐怕大汉王朝的京畿三辅之地,都将要陷入到董卓的掌控之中。而大汉王朝的命运,也将在一次的迎来风雨飘摇的一段悲惨时期。
“陛下恩典,董卓永不遗忘。”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董卓含笑说道。
“恩……,朕乏了,今日天色也晚了。董爱卿请回吧。”满意的点了点头,刘辩挥手向董卓说道。
“那微臣告辞了。明日在来向陛下请安。”淡淡的扫了眼帅帐外的天色,不只不觉间在东方之际已经浮起了一抹旭日的初辉,董卓也很是疲倦的回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恩。太傅大人代朕松松董爱卿吧。”长长的伸了伸腰,刘辩向卢植说道。
卢植点了点头,随即就携带着董卓离开了刘辩的帅帐。
听着帅帐之外董卓那脚步之声越来越遥远,刘辩脸上浮现的笑意瞬间就收了起来。旋即面色沉重的看向荀彧,说道:“文若。你对董卓其人如何看待?”
“陛下,董卓不愧为世之枭雄,其人老奸巨猾、确实是一个非常难以对付的敌手啊。”烦躁的摇了摇头,荀彧很是有些丧气的说道。
“不错。确实是一个非常难以对付的对手。不过如果他不是如此的话,那么朕又岂会安排多年呢?”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冷笑,刘辩缓声的说道。
“陛下。现在董卓已经进京,而且看其刚才对陛下的态度,显然其人深具野心,如果一旦操纵不及,恐怕会对陛下与我大汉王朝的安危造成不利的影响啊。”稍微的沉默了片刻,荀彧疾声的向刘辩说道。
“这点朕自然知晓,只是董卓好对付,但董卓帐下那数十万大军却难以对付啊。如果朕在没有把握能够收服他旗下那数十万的虎狼之师以前,朕却是没有办法对他动手的。”无奈的摇了摇头,刘辩缓声的说道。
“确实如此,十常侍的教训就摆在我们的眼前,确实不得不让我们深思啊。”苦涩的摇了摇头,荀彧略带惨谈之色的苦笑说道。
“对付董卓,朕自有妙计,只是此时时机不够,却也不能够太过焦急了。”摆了摆手,刘辩缓解了荀彧心中那有若巨石一般的压力,随即向荀彧问道:“文若,不知道现在并州刺史丁原到何处了?如若丁原也来到洛阳,朕却也可以借助丁原的势力暂时的制衡与董卓。如此一来,却也给了朕安排的时间。”
刘辩说罢,心里暗暗的补充道:“伴随着丁原的到来,那有大漠孤狼之称的吕布却也该来到洛阳了吧。如此一来,朕却也给王允施展美人计安排了妥善的前提。只是不知道朕的到来,会不会将王允的计划拖后呢?亦或者是让王允放弃施展美人计。这点朕却不得不早做安排啊。”
想罢,刘辩却又不由自住的想到了那个被王允借以施展美人计的貂蝉。中国古典四大美女之一啊,如果刘辩没有记错的话,那么用来形容美人之称的闭月羞花之貌的由来也就是从貂蝉开始的。
而刘辩来到大汉之后,心中就一直很是好奇貂蝉其人,如果不是刘辩需要借用貂蝉来除掉董卓的话,那么刘辩却早已经忍不住向王允讨要貂蝉了。
不过,对于王允用计铲除董卓之后,刘辩是否想要在将貂蝉送与吕布之手,刘辩却还并没有决定下来。对于能够拥有古代最为美丽的女子,刘辩的心中却还是有着一些的躁动的。
“陛下,根据派往丁原处的人手前日传回来的消息,此时的丁并州应该已经赶到了弘农,不日就应该可以赶至洛阳了。”荀彧微微一愣,说道。
“已经赶至弘农了嘛?那文若给朕起一道旨意吧,封赏丁原为大汉执金吾,令其速速率军进驻与洛阳城外。”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刘辩缓声的说道。
“是……,微臣遵命。”苦笑一声,荀彧很是感伤与刘辩心中的无奈。沉声的说道。
“恩……,对了,文若。你也是刚从洛阳城内出来,不知道现在洛阳城内的情况如何?袁本初与曹孟德两人是否已经将十常侍一党尽数铲除?”稍微的沉吟了片刻,刘辩很是有些疑惑与好奇的向荀彧问道。
听闻到刘辩如此的询问,荀彧的神情瞬间变的怪异起来。许久之后,才见荀彧很是有些沉痛的说道:“陛下,袁本初与曹孟德两人确实已经将洛阳城内的十常侍一党尽数铲除,不过……,也正因为两人不曾约束其手下兵将,使得洛阳城内无故身死者众多,恐怕此时已经达到上万了。其中更是不乏为数不少的门阀贵族被那些兵痞们祸害了。”
“袁本初与曹孟德纵兵为祸洛阳?”错愕的疑问一声,刘辩不由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对于袁绍与曹操两人纵火焚烧皇宫,并进而铲除洛阳城之中的十常侍一党,其中可以说少不得刘辩在背后谋划,如果没有他牵制何进,并纵使何太后庇护张让等人,大将军何进也不会身死在张让几人之手。
而相应的,这却也正是荀彧为刘辩所制定下来的引外贼而灭内祸的计谋之中的一环,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一环。可以说,刘辩成功了,他借助袁绍与曹操之手将扎根大汉王朝上百年的宦官势力集团一举而铲除。
不过却也正因为如此,使得袁绍与曹操两人纵兵祸乱洛阳,无辜牺牲的门阀贵族与士绅百姓已经达到数万人,这却也是刘辩没有想到的。亦或者是刘辩虽然心中清楚,但他却从来克制着自己不去想的。
而荀彧现在的这般神情,刘辩也很是清楚,不管荀彧为了刘辩的抱负与大汉王朝的基业设下了多么狠毒的毒计,但归根到底荀彧却也是一个生性平和的谦谦君子。现在因为他的一番计划而使得洛阳城内无辜的丧失了数万条无辜的生命,确实不能不让荀彧很是有些伤感。
“文若,你可有后悔过你给朕所设下的计谋?”稍微的沉吟了片刻,刘辩很是有些担忧的看着荀彧,关心的问道。
听闻到刘辩的询问,感受着刘辩话语之中那浓浓的关怀之情,荀彧很是有些伤感的摇了摇头,随即满脸苦涩的说道:“陛下,微臣是大汉王朝的臣子,为陛下效力是微臣应该做的。又怎么会有后悔之举呢?只是因为微臣的计谋,而使得洛阳城内无故丧生数万条活生生的生命,让微臣略微有些伤感罢了。”
“文若,倒是苦了你了。”低沉的叹息了一声,刘辩缓步走到帅帐门侧,抬起手用力一指那东方天际刚刚升起的朝阳,缓声的说道:“文若,你如何看待着出生的朝阳呢?”
“朝阳?”微微的一愣,荀彧跟随刘辩来到帅帐门侧,极目远眺那遥远的东方,感受着那朝阳散播下的朦胧光辉,荀彧不由的微微有些失神了。
看着荀彧的神情,刘辩淡淡的额一笑,随即好似自语一般的说道:“旭日出生的朝阳,就好似一个即将在母亲的身体之中诞下的孩童一般,只有在经历过黎明前那最深沉的黑夜,经历过痛苦的挣扎过后,才会在黎明破晓的瞬间,撕裂笼罩在天地间的黑暗绽放他那朦胧的光辉。而在经历过这般痛苦的过程之后,这有若婴儿一般的朝阳才可以在天际之间绽放他那永恒的光辉,并渐渐的成为笼罩在天地之间,将黑暗尽数驱逐的耀眼太阳。”
说道这里,刘辩顿了一顿,随即用满是深意的目光看着荀彧,缓缓的说道:“文若,你可懂得朕的意思了。现在我大汉王朝就好似这黎明破晓的朝阳一般,如果不能够忍受剧痛而挣扎出困境的话,那么最后的结果就将是永坠与黑暗之中。进而消失在历史的尘埃。所以……,洛阳城内的那些无辜百姓的牺牲确是在所难免的,文若你也就不要在过多的自责了。”
“陛下。”待得刘辩说罢,荀彧眼中那浓浓的伤感微微的有些散去,随即用很是感激的神情看向刘辩。低声的自语一声。
“文若不必如此。朕这何尝又不是在劝解自己呢?这些丧生的无辜生命也是朕的子民,朕又怎么会不心痛呢,只是为了更多人的幸福。为了我大汉王朝数百年的基业,为了对得起先皇留给朕的大好江山,朕确是不得不忍痛牺牲他们啊。”苦涩的摇了摇头,刘辩很是有些伤感的说道。
“陛下,微臣明白了。”沉重的点了点头,荀彧脸上在一次的浮现上了一丝笑意,在这一刻,刘辩很清楚的感受到了荀彧那心中深处的成熟,而在荀彧的身上,刘辩此时却才真正的感受到了一个绝代谋主那沉稳有若泰山崩与前而不动摇的稳健之心。
“或许,这才是历史之上那个绝代的谋主荀彧、荀文若吧!”
低声的自语了一声,刘辩一甩衣袖,径直走出了帅帐,迎着那初生的朝阳站在帅帐之外。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初生的朝阳已经渐渐的悬挂在了东方天际的高空之中。而刘辩与荀彧两人因为一夜没有休息的缘故,两人的面色都略带了一丝的疲倦之色。
“这沉重的一天终于过去了。”低声的自语了一声,刘辩一展双臂,嘴角勾起一丝的笑意看向那高悬的骄阳。在这一刻,刘辩心中的那些沉重的压力、焦躁的心情都瞬间的被他挥散而去。
而就在刘辩与荀彧两人正在观看旭日初生之时,卢植的却也满脸疲惫的走到了刘辩的身边,在见到荀彧给其示意的眼色之后,卢植虽然很是焦急,却也并没有开口打扰与刘辩。
现在见到刘辩已经从那失神的状态之中恢复了过来,卢植却也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焦虑,疾声的向刘辩说道:“陛下,现在洛阳城之中的局势已经渐渐平复,而司隶校尉袁绍也曾经数次派遣使者前来询问与陛下何时回宫?陛下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回宫了。”
听闻到卢植的询问,刘辩淡淡的轻笑了一声,缓缓的扫过新军大营内那忙碌的兵士,随即沉声的对卢植说道:“太傅大人。不知道朕将这新军大营交给你掌管,你能否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朕训练出一支可以托付重任的军队来?”
“交给老臣掌管?”卢植微微一愣,随即疾声的追问道:“陛下,这里不是有鲍鸿校尉嘛?鲍校尉久经沙场,却也是已经深通军略的武将,陛下完全可以将新军大营这一万余军队交付给他掌管的啊。而且老臣相信,有了陛下的支持,鲍校尉也一定能够给陛下训练出一直可以托付重任的军队来。”
“不错,朕也相信鲍校尉可以为朕训练出一支可以托付重任的军队出来,但朕的要求可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朕不仅要得到一直可以让朕放心上阵杀敌的军队,更为重要的是需要一支可以完全效忠与朕,可以在朕的一道旨意下就可以不顾一切的忠勇之士。鲍校尉虽然能够帮朕训练出一支勇敢果决之师,但却不能够帮朕训练出一支忠心的军队。所以……,太傅大人,朕需要你来接管这支军队。并亲自训练他们。”
听闻到卢植的话,刘辩与荀彧对视了一眼,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沉声的向卢植解释道。
“陛下的意思是?以后可能要借助这支军队来……?”卢植踌躇了片刻,很是犹豫的向刘辩询问道。
“不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么这支军队很有可能会成为朕以后征战天下的精锐之师,所以……。朕需要太傅大人你亲自来督办此事。”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刘辩缓声的说道。
“好吧,既然这支军队对陛下有如此重要的作用,那么老臣也就亲自来督办、训练他们好了。”面色一肃,卢植面上的疲倦之色瞬间有了些消散,反而很是精神的说道。
“恩……,太傅大人费心了。那么你就亲自去和鲍校尉商议一下吧。不过这支军队暂时不要表现的太过耀眼,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将新军大营封闭起来。不要让外人知晓了大营之中的状况,朕可以在此后的一段时间内会有大用。”满意的点了点头,刘辩很是慎重的叮嘱卢植道。
“陛下请放心,老臣知晓此事的重要。”卢植恭敬的对刘辩施了一礼,随即疾步的离去了。
眼见到卢植离去,荀彧缓步走到刘辩的身前,低声的对刘辩说道:“陛下,我们回宫吧,太后娘娘此时大概很是担心陛下的安危,如果陛下不能够早日回宫,太后娘娘也会挂怀的。”
听闻到荀彧的话,刘辩却才突然想起了何太后此时的情况,虽然有着刘辩很早以前的安排,而且何太后身边还有着容姐这个刘辩的至亲之人照顾,但刘辩对何太后的呣子之情却是非常的看重的。所以在荀彧谈及到何太后的时候,刘辩的心中也已经忍不住的有些担忧起何太后了。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经过十常侍之乱与袁绍、曹操两人在洛阳城之中的一番祸乱之后,洛阳城民心不稳,官员职位也将会有很大的空缺,刘辩却也需要立刻回宫稳定民心,进而在这短暂的有利时机里尽力的安Сhā他的亲信,并最大限度的掌控朝廷之中的权势。
“好……,文若。收拾一下,随朕回宫!”
刘辩在处理完毕新军大营之中的事情之后,并没有在过多的停留,就携带着荀彧、荀攸两人与为数众多的军队向皇宫而去。
至于一直跟随护佑刘辩的陈凌等人,刘辩则早就将其打发离去。至于陈凌以后的路途,刘辩却也早就已经安排了好方案。
“为了朕的一己私欲,使得我大汉王朝数万百姓流离失所,朕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却也略有悔恨啊!”刚刚步入洛阳城,看着那因为战乱而破败不堪的民屋,刘辩很是有些伤感的自语道。
“陛下,一切都会过去的。”苦涩的轻笑一声,荀彧缓声的说道。
可是荀彧说完这句话之后,从他眼眸深处之中所透露出的淡淡哀伤却又有谁看不出来呢?现在他说这些话,也只不过是为了劝解刘辩而已,虽然这些话,刘辩也刚刚劝慰过他。
“是朕对不起他们啊。”
苦涩的摇了摇头。刘辩却也没有想到他见到洛阳城内那混乱的景象会如此的伤感。虽然他心中早就有所准备,还曾经亲自劝慰过荀彧,但那也是没有让他亲眼见识到洛阳城那惨败的景象罢了。而现在他眼见到了现在这般的情形,却是又有另外一种感想。
就这样,刘辩一路看着洛阳城内那残破的景象,几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昔日的望月阁下。
“这里,以前应该是望月阁吧。朕却还记得朕在这里接见过张文远,也曾经在这里收服了游侠儿王越,可是不想才时过数日,这洛阳城内最有声明的酒肆现在就已经成为了一堆残垣破瓦。世事无常,真是让人难以预料啊。”
缓步走到昔日的望月阁前,刘辩看着那残破依稀还有着一丝骨架的望月阁,心中悄然的浮现上一抹的伤感。往日的一幕幕场景,却在悄然之间就已经涌上了刘辩的心头。
“文远,你是武将出身,可只知道那匹良驹的由来?”
“殿下,这匹宝马如果臣下没有看错的话,正是西域大宛所特有的宝马良驹。汗血宝马!这种宝马,臣下曾经在丁原刺史大人手下的猛将吕布大人那里看过,吕布大人就有一匹如此神骏的宝马良驹!”
“吕布吗?可是世人所传言的大漠孤狼吕奉先?”
“不错,世人所说的大漠孤狼正是吕大人!”
“文远所言不错,这匹良驹正是西域大宛所特有的汗血宝马。或许还应该称之为天马也不为过。先祖武帝之时,曾经派遣贰师将军李广利携带大军兵出函谷关。为的就是这汗血宝马。此马以出汗如血而得名。更有日行千里,也行八百的脚力。想来,以此马配文远的绝世武功。应该不会影响文远的名声的吧!”
“文远,我希望,从此以后,你能够骑乘在这汗血宝马之上为我大汉朝廷建功立业。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啊!”
“陛下!张辽蒙陛下知遇之恩,必定赴汤蹈火、结草衔环以报答!”
一律清风拂过,刘辩的耳畔之中好似想起了那日与张辽那一番热切的对话。也就在那一日,刘辩征服了这个历史之上的五子良将之一。
也就在此地,刘辩为他日后征战天下谋划下了一副雄伟的蓝图。
可是现在……。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这一切,朕会让他恢复原状的。而那些让朕忍痛牺牲的野心之辈,朕却也还会让他为此而付出应有的代价。”
暗暗的下定决心,刘辩心中那抹淡淡的伤感也被他强自压在了心底。
“公达,朕却是有数年未曾见过文远了。不知道他现在可好?”再次留恋的看了那残破的望月阁一眼,刘辩声音略微的有些低沉的向荀攸问道。
“陛下,张文远确实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帅才。在平叛完黄巾之乱之后,陛下曾经让张文远训练过的颍川之士只剩余千余人,但经过张文远这数年努力,不仅河内郡有了明显的发展,就是那支被陛下寄予厚望的敢死之士,此时却也已经发展到近万人了。”荀攸一愣,随即略带一些欣喜之色的说道。
“哦……,居然会有如此成就,这倒是出乎朕的预料。”刘辩一愣,很是有些错愕的说道。
“不错,陛下眼光独到,想不到往昔那郡府小吏,此时却也已经成为了威波海内的名将了啊。”含笑点了点头,荀攸略带恭维之词的向刘辩说道。
听闻到荀攸这一番话,刘辩不禁略带惊奇的向荀攸看去,待见到荀攸很是恭敬的对他躬了躬身子之后,刘辩也已经明白了荀攸这般怪异行为的原由。
可是想明白这些,刘辩心中却也突兀的浮现上一抹的伤感之色。
“公达,你可是好奇朕给董凉州那封锦帕的内容?”略作沉吟之后,刘辩还是微蹙着双眉向荀攸问道。
“是的。当时在董凉州的军营之中,因为李儒对微臣的嫉妒之心,微臣本来以为都不可能在董凉州的军营回来拜见陛下了。却不想最后因为陛下的一封锦帕,却也就救了微臣的一命。微臣此时却还记得李儒当时听闻到董凉州放微臣离去之时那愤怒的神情。这不又不让微臣疑惑与好奇啊。”面容一僵,随即荀攸略带苦笑的说道。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只是在那封锦帕之中,朕描写了一些和公达往昔的友情。想来董凉州因为初来洛阳,并不想太过得罪与朕,所以才方公达安然出营的吧。”刘辩的神情略微的有些怪异,缓缓的说道。
“陛下……。”疑惑的看着刘辩,荀攸疾声的低呼了一声。
“罢了,公达既然已经回来了,此事却也不用太过在意。”眼含深意的看着荀攸,刘辩凝重的说道。
感受着刘辩话语之中的那番真挚感情,荀攸微微的有些失神,随即苦涩的一笑,也就不再追问与刘辩了。
“恩。。”满意的点了点头,刘辩目光深邃的向着洛阳城外看去,心中思量了起来。
对于荀攸能够从董卓大营之中安然脱身,虽然刘辩心中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却还是有着一些的自信,而荀彧现在突然之间对刘辩的态度恭敬了许多,让刘辩心中稍微的有些不适。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刘辩才会特意的向荀攸询问了他心中的疑惑,并用言语暗中的点拨了荀攸一句。
而现在荀攸的事情已经过去,刘辩却也并没有在此事之上在多做纠缠,反而将主意打在了张辽的身上。
张辽作为曾经在历史之上留下过浓墨重笔的绝代武将,刘辩对他在河内郡的一番作为并没有太过惊讶。而在刘辩的心中,如果张辽在河内郡没有什么太大的作为的话,那么刘辩却才会觉得惊讶呢。
对于三国之时的一些历史,刘辩虽然知晓的并不多,也就知晓一些曾经在历史之上留下过浓墨重笔的事情,并通过书籍和网络、电视等等曾经知晓过一些能够在三国之时留下威名的显赫谋臣。武将。
却也正是因为刘辩对这时的历史所知不多,所以他才会对张辽寄予了厚望。
而现在的张辽,却也并没有让刘辩失望不是?
“文若,朕此时心中有一想法,不知道你可否给朕解答一二。”收回目光。刘辩的嘴角微微上挑,随即缓声的向荀彧问道。
“陛下请讲。”荀彧潇洒一笑,含笑说道。
“恩……。”淡淡的点了点头,刘辩却也对荀彧那君子风范暗暗佩服不已。
“文若、公达,朕打算给张文远下道密旨,令其领其本部兵马进京,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陛下要让张将军领兵进京?这是不是太过莽撞了一些啊。”微蹙着双眉,荀彧很是不解的向刘辩看去,在荀彧的心里,虽然刘辩并不是那个事实谋划与前的绝代枭雄,但却也绝对不是如此轻易将底牌尽数显露之人。
“文若你理解错了。朕的意思是让张文远领兵进京,然后投身到董卓的旗下。毕竟朕只是在董卓旗下埋设下陈凌这一个暗棋,总是感觉有些不放心啊。”摇了摇头,刘辩略带叹息着说道。
“是让文远将军假意投身到董凉州旗下嘛?”
低声的喃喃自语一声,荀彧随即含笑赞同道:“陛下此计甚妙,虽然陈校尉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但其人还是太过忠厚了一些,而且陈校尉在海内的名声远远不及文远将军,更重要的是,陈校尉与文远将军之间的身份差异太大了。如果陛下只安排陈校尉去投身董卓的话,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陈校尉得不到董卓的重用,而我们却也无法对董卓的行动了如指掌。而文远将军却不同,文远将军先在冀州平叛黄巾之乱之时崭露锋芒,此时更是身领河内太守高位,坐下更有上万敢死之士,如果文远将军能够赢得董凉州的信任的话,那么必然会对陛下以后的大计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的!”
“朕却也是这么想得。只是文远毕竟曾经在太傅旗下任职多年,更是在冀州平叛黄巾之乱之时与太傅大人建立的深厚的友情。而如此轻易让文远投身到董卓的旗下的话,恐怕董卓会因为文远昔日与太傅的一段交情而得不到董卓的信任的。这却不能不让朕头疼啊。”缓缓的点了点头,刘辩很是有些烦躁的说道。
听闻到刘辩这一番言辞,荀彧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经过这几日与董卓的交锋,荀彧也看出了董卓的额一些性情,其人生性残暴嗜杀、更为重要的是董卓久经官场,早就已经养成了多疑的性格。
而张辽曾经跟随卢植前往冀州平叛,也正因为这份功劳张辽才能够在朝廷之中担任重职,如果现在就这样直接让张辽投身到董卓旗下的话,张辽能不能得到董卓的信任还是另说,张辽与他旗下那上万的敢死之士恐怕就要成为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陛下担心的只是这件事情吗?那么此事却也非常容易,微臣有一计策可以尽数消除董卓对文远将军的戒心。只不过却要让文远将军受点委屈了。”荀彧沉吟了片刻,面带轻笑的说道。
“哈哈……,朕就知道文若肯定有办法。只是到底是何种计策,居然会让文远受委屈呢。”欣喜的一拍手掌,刘辩很是有些疑惑的向荀彧问道。
“陛下,此事容易的很,只要陛下给文远将军修书一封,让其在河内郡贪墨一些金银,然后将这个消息暗中透露给太傅大人,以太傅大人的性格,必然会在朝堂之上公开的为难与文远将军。如果在让文远将军上书攻击太傅大人几句,那么整个朝廷必然就将认识到太傅大人与文远将军决裂的事情。”荀彧潇洒的一笑,随即缓声的说道。
“让文远贪墨军款?”低声的惊疑一声,刘辩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之后才一字一句的缓声说道:“朕却并不在乎那些金银之物,而且文远跟随朕多年,朕却也并没有对他有所封赏,那些金银就当朕赏赐与他的却也没有什么。只是平白无故的让文远承受上贪墨公款的坏名声,朕却是在有所不忍啊。”
顿了一顿,刘辩略带一些侥幸的向荀彧问道:“文若,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嘛?虽然朕也知晓这是最快捷的方法,但如此一来朕却对不起文远啊。”
感受到刘辩话语之中对张辽那浓浓的关怀之情,荀彧与荀攸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很是欣慰的轻笑了起来。
“陛下,这是最有效的方法,虽然如此一来会让文远将军担负上一些不好的名声,但以后等的陛下大计成功之日,陛下在其他的方面补偿文远一些就是了。而且微臣也熟知文远将军的性情,文远将军其人谦逊公达。想来会理解陛下的良苦用心的。”苦涩的摇了摇头,荀彧很是无奈的说道。
“那好吧,就按照这个计策来好了。只是朕刚才听文远的意思,此事文远却并不想让太傅大人知晓,这又是为何呢?”黯然的叹息一声,刘辩很是疑惑的问道。
“哈哈……。”
听闻到刘辩这般的询问,荀彧、荀攸两人不由的畅笑了起来。一时间,几人之间那原本略微有些压抑的心情也一扫而空。
“陛下,你对文远太过厚爱,却关心则乱了。要知晓太傅大人为人耿直,而如果将我们设计的事情告知给太傅大人的话,那么岂不是这场戏就演得不逼真了嘛!”面带笑意的看着刘辩,荀彧缓声说道。
“这样啊,这倒是朕疏忽了。”用手一拖额头,刘辩醒悟的说道:“不过文远此言倒是完全正确,现在整个朝廷之人都知晓太傅是朕的心腹之人,而如果太傅的表演不到位的话,却难免会给文远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只有太傅大人在朝堂之上对文远将军怒生呵斥,那么才会使得董卓相信太傅与文远分裂了。而此时,陛下你却也略显踌躇一些,不能明显的包庇文远将军,还要略微的惩罚文远一番,将这份戏做足,才能使得文远将军表现的心怀恨意而投身董卓的迹象,如此一来,却也能够让董卓对文远将军很快的放心并信任委以重任。”赞同的点了点头,荀彧含笑说道。
“哈哈……,如此一来,却也要让太傅大人受点委屈了呢。文若啊。你这个计谋虽然不错,但你就不担心一旦有照一日文远与太傅两人知晓了你的谋划,会对你有所不满嘛?”刘辩展颜一笑,略带玩味的向荀彧问道。
“这点微臣倒是并不怕,太傅大人为人虽然耿直了一些,但却是一个嗜酒如命的老酒虫,只要陛下倒是让微臣在御酒坊之中挑选几坛御酒送给太傅大人,那么太傅大人那里却也就能够过关了。至于文远嘛?文远是典型的儒将,其人谦逊待人,也不会怪罪微臣的。”含笑摇了摇头,荀彧说道。
“你啊。就是拿朕的东西送人吧。不过说到这里,朕却也对文若的识人眼光佩服不已呢。”笑骂了荀彧一句,刘辩的神情一肃,随即沉声的向荀彧问道:“文如,你也知晓朕此时的情况,身边无人可用啊,你这份卓著的识人眼光,却要为朕多多在民间或者那些不得志的士子之中挑选一些人才啊。”
“陛下请放心,此事微臣与公达两人从来没有间断过,只是因为现在朝局混乱,所以很多的有才之士都在试目以待,等待明主出世呢。微臣以为,只要陛下你能够妥善的处理了十常侍祸乱京都,董卓凌压皇权之事,就必然会赢得天下所有有才之辈的瞩目,那时候只要陛下的一纸诏书,天下群豪却也就将齐聚洛阳,拜服在陛下的身下了。”面色一肃,荀彧恭敬的说道。
“哎……,说来说去,还是桓、灵二帝的作为让天下士子寒心了啊,再加上外戚势力集团与宦官势力集团的争斗不休,更是让太多的人才不想Сhā手与朝政之中,却是让朕空有滔天抱负,却没有几人辅助与朕。实在是可叹。可恨啊!”
伤感的摇了摇头,刘辩在这一刻却有一次的想起了曾经在洛阳集市之中曾经见过的单薄中年人,如果当时刘辩没有看错的话,那无名中年人显然已经察觉出了他的身份,可是就是如此,刘辩空有皇权大义名分,却还是没有能够赢得那无名中年人的效忠。
想到这里,刘辩又暗自恼怒自己上世为何不熟读一些历史,如果他能够知晓天下的所有英雄豪杰的话,或者只知晓大部分,却也不用像现在这般只凭借着一些依稀的记忆来搜罗天下人才了。
“陛下也不要太过烦心了。现在天下士子都在观望洛阳,翘首以盼陛下如何解决此间之事,只要陛下能够完美的完成此事,却也就立刻可以掌握天下之士。到时大业可望矣!”荀彧上前一步,疾声的说道。
“可是……。”看着荀彧,刘辩低声的在心中说道;“时间不等人啊。董卓乱京之后,如果按照历史所言,那么也就是诸路诸侯讨伐之时,而在那时,朕的整个天下却也将在最终陷入群雄割据之日,时间啊。朕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颓然的摆了摆手,刘辩甩去心中的沉重,而在这时,刘辩的大部队却也来到了青锁门外。
看着往昔那雄伟的宫门今朝已成一地碎瓦,刘辩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起来。心中暗自恼怒袁绍与曹操两人那过激的行为。
“哼……,真是朕的好臣子啊。这一番在朝廷京畿之地的乱为,却让朕连宫门的安全都没有保障了啊。如果想要重新建立此门的话,那么又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的民脂民膏。”双眸一凝,刘辩看着那残砖碎瓦,低声的闷哼一声。
“陛下。你也不用太过劳心了。总有一天,陛下还是能够重现我大汉光辉的。”荀彧与荀攸两人也很是伤感的看着青锁门,苦涩的向刘辩劝解道。
“哼……,袁本初。你今日对朕这一番作为,朕迟早有朝一日会完完本本的向你讨要回来。”心中冷哼一声,刘辩神情阴沉的一挥长袖,沉声的说道:“文若、公达陪朕到长乐宫去面见母后。”
说罢,刘辩在一次的冷眼扫了青锁门那残缺的城墙,随即面色阴沉的走进了皇宫之中。
而今日刘辩这偶然的一次愤怒,却也为以后刘辩征战天下之时,首先就绞杀了袁绍留下了一丝的伏笔,当然,这都是后话。
进入皇宫之后的刘辩,看着那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宦官尸体,那前日大火烧的凌厉破碎的宫殿,想着往日那雄伟的景象,刘辩心中的那丝杀意也就越发的浓重了起来。
“呵呵……,这就是先皇留给朕的江山啊。我大汉四百年基业,最后却反要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真是让人心寒啊。”一边向长乐宫走着,刘辩一边抚摸着那残破的城墙,心中的伤感越加的浓重了起来。
看着刘辩这般的神情,荀彧、荀攸两人对视了一眼,但两人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跟随在刘辩的身后,但两人心中那渗入骨髓之中对大汉王朝的忠心,却让此时的两人心中的痛楚一点也并不比刘辩少多少。
忆往昔,就是在这座庞大的宫廷深处,曾经有人发下豪言壮语。“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可是现在呢,那个曾经的巨人已经病重倒下了。现在的大汉王朝还并没有等到外敌前来破坏,却在内部的慢慢的腐蚀了。
那个强大的巨人,那往昔的荣耀。那曾经的耀眼光坏,却已经渐渐的远去了,现在所留下的,只不过是后人对历史的膜拜与伤感。
不过,此时的情况却不同了,刘辩的横空出世,让荀彧两人看到了那强大的大汉王朝从新站立起来的希望。
雄才大略?或许此时用来评价刘辩却还是有些太过不适,但此时的刘辩却也已经渐渐的崭露锋芒,等待刘辩彻底的成熟,等待刘辩能够将朝廷之中的那些蛀虫尽数铲除之日,刘辩未尝不会有挥戈东进,再次饮马黄河之时。
“或许,我大汉王朝真的能够在陛下手中从新复兴吧。”荀彧、荀攸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暗自叹息道。
而就在两人各自伤怀之时,却见到刘辩一拳狠狠的堆在了那厚实的墙壁之上,伴随着一声“仆”的血肉与墙壁碰撞的闷响声。一股猩红的热血已经顺着刘辩的手掌缓缓的滴落在了地上,一滴滴血液滴落在地上,绽放出朵朵精致的血红色梅花。
“该死,袁本初的暴行,居然连弯儿也没有能够逃脱。”
听到刘辩的这一番满含怒气的话,荀彧与荀攸两人急速的对视一眼,随即两人快步走到刘辩身前,直到此时,两人却才看见在刘辩的身前,正有一个俏丽的妙龄宫女横陈在地。而从那妙龄宫女凌乱的衣着、满是惊恐的脸色与那怨恨的双眸之中,荀彧两人又那里会不清楚这妙龄宫女在临死之前才所遭遇到得非人待遇。
不过,虽然荀彧两人也很是同情妙龄宫女那悲惨的遭遇,但两人更加疑惑的是一路以来几人已经见过了不少未曾来得及收拾的太监与宫女的尸体,却也并没有看到刘辩有如此恼怒的神情,难道这含冤而死的妙龄宫女还和刘辩有着什么故事不成?
第一百六十六章
“陛下,此人是?”踌躇片刻,荀彧却是疑声的向刘辩问道。
“此人叫做弯儿,至于她的姓名,朕却并不知晓。只是她是朕自小就伺候在身边的宫女,可以说,朕很小时候的记忆就是伴随着弯儿的笑声成长起来的。不过在很早以前因为一些缘故的关系,所以朕将其惩罚驱逐出了偏殿。却不想最后这弯儿居然会落到如此的下场。”俯下身子,刘辩细心的将弯儿那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后,才神情略显痛楚的说道。
“陛下,还是微臣叫一些人将弯儿姑娘的尸身给收敛了吧,如果任由其在这里暴晒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弯儿姑娘的尸身就会脱水的。”
萧索的轻叹了一声,荀彧很是理解刘辩此时的感受,虽然都说生于帝王家没有多少的感情,但荀彧跟随刘辩多年,却还是知晓刘辩是一个恋旧之人,而既然这弯儿是自小就服侍刘辩的宫女,那么刘辩必然也对弯儿有着一些感情。现在弯儿遭受到如此的待遇,还满含怨恨的横陈在刘辩的身前,恐怕此时的刘辩心中必然会有着一些的伤感与悔恨吧。
“那就麻烦文若了,如果可能的话,尽量将弯儿的尸身送回到她的家人手中吧。归根到底,弯儿会有今日的下场,却也有着朕的一些不是。”最后伤感的看了弯儿一眼,刘辩很是痛楚的说道。
“是,陛下。微臣一定尽心办成此时。”荀彧恭敬的答应了一声,随即叫来其身后的一个侍卫将弯儿的尸身抬了出去。
看着弯儿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刘辩的眼中不由的浮现上了那昔日稍微有些怯懦、调皮的身影,那银铃一般的笑声,曾经也给刘辩那怯懦的童年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啊。
虽然此时刘辩这副身体早就已经换了一个灵魂,但对于“刘辩”曾经的那些故事与人,此时的刘辩却还是有着一些的感情的,亦或者也可以说是责任罢了。
不过对于弯儿,刘辩心中却还是有着一些的愧疚,刘辩还是记得,他在为了收服张幺儿等二十几个小太监之时,因为急于杀鸡儆猴竖立威严,所以在情势所迫之下,辣手的对弯儿降下了惩罚。
虽然在那时候眼疾手快的容姐适时的给了弯儿一条生路,也算是弥补了刘辩的一番愧疚,但也正因为如此,失去了刘辩宠爱的弯儿在这险恶的宫廷之中的遭遇可想而之。
“还是一个孩子啊。一个内心纯洁的少女,却就这样的离去了。真是物是人非,朕依稀记得,朕曾经因为弯儿和皇祖母对峙过,而却也因为朕的一些私欲所以使得弯儿最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而不知道的是……,在今日之后,又将有多少与朕关联之人,会在不同的险境之中丧生呢?”
低声的轻叹了一声,刘辩心中缓缓的浮现上一抹的沉重之感。
“陛下,你就别伤神了,人死已逝。再过伤怀却也没有什么作用的。”荀彧看着刘辩的神情,很是担忧的劝解道。
“无妨的,朕只是有些触景伤情罢了。不过弯儿的离去,却也让朕从新认识了现在大汉王朝现实的残酷,朕确是绝对不会在容许朕身边的亲人在离朕而去了。”苦涩的轻笑一声,刘辩缓声的说道。
“陛下,微臣相信你会做到的。”长出一口气,荀彧平淡的说道。
“好了,去母后的长乐宫吧,见到弯儿的事情,此时朕却更加的想要去见到母后了。只有看到母后平安无事,朕此时心中的焦虑之情却才能稍微的平息一些吧!”
不确定的叹息了一声,刘辩略显担忧的看向长乐宫的方向,心中此时却已经有些压抑不住那迫切的冲动了,在那不远前的长乐宫方向,不仅有着和他刘辩有着朦胧感情,甘愿放弃一切只为他开心的奇女子,更是有着一个对刘辩言听计从、和蔼慈祥的母亲啊。
穿过层层的宫殿,刘辩几人很快的就来到了长乐宫内。
这倒不是说刘辩几人的速度有多快,毕竟虽然宫廷已经被袁绍与曹操两人焚烧了很多,但大汉王朝经过数百年的发展,那庞大的宫廷却也不是可以让人很快就能穿越而过的。归根到底,刘辩在见到了弯儿的尸体之后,心中对何太后与容姐那担忧这情却还是占据了大多数的原因。
“母后,母后。你在这里吗?”刚刚步入长乐宫,刘辩也没有去在意那惊慌失措的宫女、小黄门,就情急的大叫了起来。
“皇儿,哀家在这里。你没怎么样吧,快进来让哀家看看,哀家这几日可担心死了。”刘辩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在长乐宫内传来一阵惊喜的声音,而从那声音之中的颤抖之音,却很容易让人感受到那说话之人心中的激动心情。
刘辩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很明显的微微一愣,随即就惊喜的奔进了长乐宫深处,此时的他却再也顾及不上那所谓的君王礼数,在此刻刘辩的心里,见到何太后那平安无事,熟悉的面孔却才是他最为重要的事情,而至于其他的一切,哪怕是军国大事,却也已经被刘辩抛掷脑后了。
而就在刘辩即将进入长乐宫深处之时,在一个隔扇之处却也走出来以为风韵尤存的美艳少妇。而从这少妇脸上那依稀悬挂的泪痕之中,很容易让人感受到那淡淡的伤感。
而此人,却正是当朝太后,刘辩的生身之母何太后。
见到何太后,刘辩瞬间就愣在了那里,一瞬间,刘辩感觉整个空间与时间好似都停止了一般,而唯有眼前的何太后,却正用那满是欣喜与欣慰的眼神在看着他。
“母后,你没受到什么伤害吧。”迟疑了片刻,刘辩声音略带一丝颤抖的低声说道。
“没事,没事。母后这不是好好的嘛。皇上就不要担心哀家了。”用手轻轻的擦拭与眼角的泪痕,何太后含笑看着刘辩说道。
直到此时,那个往昔在大汉王朝呼风唤雨的权势女人却才恢复了平常心态,而从对刘辩那称呼之中,却也已经能够看出何太后对刘辩那发自骨髓深处的呣子之情。
何太后是什么身份,曾经大汉帝国的背后掌控者之一,见惯了大风大浪。可以说,几乎任何的事情都不能够撼动的了他那磐石一般的心神。
可是却有一个人,这个人才是何太后心中唯一的缺陷、亦或者可以说是软肋,而这个人,正是何太后的唯一骨血,大汉王朝的至尊刘辩。
一声“皇儿”与“皇上”称呼的改变,虽然只是一个细微之间的差别,却让刘辩心底很是有些感动。在这一刻,一股难以言语的酸涩之感就已经覆盖了他的心头。
一声称呼,道出了那世间尊神圣与崇高的母爱,这份母爱,却是连那重重宫殿,时间最肮脏的皇宫却也挡住不住的。
“母后,皇儿让你担心了。皇儿对不起你。”惭愧的地下那倔强的头。刘辩略带一些颤音的说道。
听闻到刘辩这一番言辞,何太后微微的一愣,随即也就反应了过来。刘辩这简短的一番话,不仅道出了他对何太后那发自内心深处的呣子之情,更道出了刘辩设计何进,使得何氏一族蒙受沉重灾难对何太后那浓浓的愧疚。
“没事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只要皇儿你没有出什么事情。母后就不会怪罪你的。”
略带凄苦之色的摇了摇头,何太后缓步走到刘辩的身前,伸手将刘辩那已经高她一头的身体拥入怀中,这一个轻轻的拥抱,已经完全的体现了何太后心中对刘辩的感情,也道出了她心底之中那对刘辩浓浓关爱。这份关爱,却就是一些至亲之情却也无法与其比拟的。
“母后。”低声的轻声呼唤了一声,刘辩并没有从何太后那丰满的身体之中挣脱出来,而是神情略带一丝感动的向何太后看去。
这一次的拥抱,让刘辩在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何太后对他那无微不至可以说言听计从的关怀,而刘辩却还记得,上一次何太后将他拥入怀中之时,却已经是数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孩子。
虽然那时候的刘辩身体之中的灵魂早以易主,但刚刚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大汉王朝,那时候的刘辩是那样的迷茫、无助。更为重要的是,在知晓了他就是那个短命的汉少帝之后,那时的刘辩心中的惶恐、焦躁之情却是无法表达的。
而在那一刻,却也正是眼前这个女人,让刘辩在那迷茫无助之中寻找到了一丝的安慰。亦或者也可以说是一种寄托。让刘辩才能够坚定的按照自己的路走了下去。并一直庇护刘辩直到他完全成长起来。
“没事的。都过去了。”黯然的轻叹了一声,何太后目光深邃的看着刘辩,缓缓的说道。
听着这一番话,刘辩惭愧的地下了头,他又怎么不能从何太后那话语之中听出那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疼痛呢?只不过何太后为了不使得刘辩背负上心里阴影,所以才在强自控制着自己罢了。
“母后,过了今日,我刘辩在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了。不管是什么人也不可以。我刘辩发誓,如果以后还有人敢来伤害你,那么我刘辩就是和他拼个尸骨无存,却也要保护你。这是一个男儿的承诺,也将是用生命与热血去守护的承诺。”
用力的握紧着拳头,感受到那掌心之中阵阵的剧痛,刘辩心中暗自给何太后许下了一个承诺。一个一声的承诺。
“哎呀。皇儿你这是怎么了,手怎么受伤了。”神情欣慰的看着刘辩,何太后缓缓的用手抚摸着刘辩的头颅,却突然的发现刘辩的手掌之上正有着滴滴的鲜血在缓缓的滴落。不由的惊恐大叫了起来。
“来人啊。没看到皇上手上受伤了嘛?你们这些狗奴才的眼睛都瞎了不成,还不速速去叫御医前来为皇上诊治。”秀眉一挑,何太后很突兀的恢复了那往昔的霸道,一双凤目圆睁,散发着阵阵的寒意向着长乐宫那些惊慌未定的宫女太监怒生的呵斥道。
抬起手掌,刘辩很是平淡的看了一眼,好似手掌之中那依然滴落的鲜血并不是他的一般。
“母后,朕没什么事情的。现在皇宫动乱刚刚平息,却让他们上哪里去找太医啊。”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刘辩心中暗自嘀咕着何太后那急速的神情变化。
“哦……,这倒是母后忘记了。”神情优雅的抚了抚额头,何太后恍然大悟的说道:“不过皇上你却也不能一直这样啊,随母后进去,母后亲自为你包扎一下。”
听着何太后所说的话,刘辩心中很是有些感动,但还是含笑摇了摇头,随即却也不去管手掌之中那依然滴落在地的鲜血,疾声的向何太后问道:“母后,这只是一些小伤,不碍事的。不过容姐却在那里呢?朕不是让容姐陪伴在你左右的嘛。此时却为何没有见到她?”
“什么话,小伤就不是伤了,快快随母后进去。”
埋怨的瞪视了刘辩一眼,何太后用手拉着刘辩的胳膊就向着长乐宫深处而去,而一边走着,何太后还很是略带一丝怨气的向刘辩说道:“你啊,就记得那个死丫头,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听闻到何太后那略微带有一丝醋味的话,刘辩略微的有些失神,随即苦笑了起来,缓声的说道:“母后,容姐照顾朕多年,又在这危难之时曾经代朕孝敬母后,朕怎么能够不问问她的安危呢?”
“你是哀家的皇儿,哀家又怎么会不清楚你的心思。放心吧。容姐平安无事,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在你来之前,容姐刚刚从哀家的长乐宫离去,说是去你曾经居住的偏殿去看看。”看了眼刘辩的神情,何太后略带一丝笑意的调侃了起刘辩来。
“去偏殿了。她去偏殿干什么?真是太没有理智了,此时大乱刚刚平息,皇宫却也不是安全的地方,他就这样随意的乱走。难道就不怕出现什么危险嘛?”一愣,刘辩略带一丝疑惑、一丝怒气的说道。
“还不是为了你。容姐那丫头说皇上你恋旧,曾经多次的跟她提及过在偏低之中的生活,她怕你以后想在去偏低的时候看到那里面混乱的景象,所以才冒着危险回去收拾一下。不过皇儿你却也不用担心容姐那丫头的安全,母后也曾经安排了人去照顾她的。”笑骂刘辩一句,何太后神情略微有些怪异的看着刘辩缓缓的说道。
看着何太后那满是深意的眼神,刘辩很是有些无奈的干笑了起来。
而在此时刘辩的心里,虽然对容姐冒险前往偏殿很是有些不满,但更多的却是感动。虽然刘辩直至今日还并没有明确的竖立容姐在他心中的地位。但容姐对待他却绝对的没有二意,让刘辩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
就正如今日何太后所言,只是因为刘辩恋旧的这一个心理,容姐就能够甘冒风险去给刘辩处理好一切的事情,这让刘辩心中很是有些感动。
俗话都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而如果这个知己更是红颜知己的话,那么却就是幸福了。
“母后,那你当时怎么不拦着她点啊。”苦笑一声,看着何太后看他那怪异的神情,刘辩只得没话找话说道。
“哀家怎么能够拦的住那丫头啊。那丫头自从跟随皇上你以后,现在已经很是不将哀家的话放在眼里了。你说是不是啊,皇上。”含笑摇了摇头,何太后很是有些无良的调笑起刘辩来。
“呃……。”微微一愣,刘辩的喉咙上下的滚动了数次,却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看着刘辩那吃瘪的神情,何太后很是开心的大笑了起来。而在这时,何太后心中那抹哀伤却才有了一丝的缓解。现在的何太后,看起来或者应该说是一个普通人,如果准确的说的话,或许应该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不过皇儿啊,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让哀家给你筹备大婚的事情了。皇上,你可还记得你父皇之时曾经在朝廷之中担任过左中郎将的蔡邕、蔡伯喈吗?”面容一肃,何太后神情庄重的向刘辩说道。
“蔡伯喈?母后的意思是?”刘辩一愣,随即神情略显怪异的向何太后问道。
“不错,母后要为皇上安排大婚,现在朝廷动乱,一派沉闷之气,却也该安排一些喜庆之事来冲散一下了。”神情沉重的点了点头,何太后缓声道说道:“哀家听闻蔡伯喈家有一女,名琰,字昭姬。此女自小受蔡伯喈耳濡目染,既博学能文,又善诗赋,兼长辩才与音律就是十分自然的了。却是完全能够配的上皇上的。”
“蔡琰。蔡文姬?”刘辩双目圆睁,喉咙急速的滚动着,神情很是有些怪异。
第一百六十七章
虽然刘辩对三国之时的历史知晓不多。但对于蔡文姬这个中国古代历史之上的奇女子却还是有着一些的了解。蔡文姬的父亲是东汉之时大名鼎鼎的大文学家、大书法家蔡邕。而其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更因为一曲令人动人心魄的《胡笳十八拍》而留名与历史。
可以说,刘辩虽然来到东汉之后,也曾经幻想过以后他会拥有多么貌美、贤淑的女子为后,甚至曾经幻想过将貂蝉留下当作禁锢,但刘辩却还真是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他将要娶得蔡文姬为后。如蔡文姬这般曾经在历史之上留下过大名的女子,刘辩虽然心中有着一丝的激动、一丝的惶恐,却还是很有些不可置信。
不过这却不是最让刘辩感到怪异之处。最让刘辩感到怪异的是蔡邕的身份,而此时所说的身份,却并不是是蔡邕那大文学家、大书法家的身份,而是蔡邕曾经担任过曹操的少年老师,如果刘辩真的将蔡文姬立为皇后的话,那么岂不是刘辩又要跟曹操成为了师兄弟不成?
“这也太恶搞了些吧,朕拜卢植为师,确实是为了挖刘备的墙角,可那时候刘备却还声明不显。朕虽然存心不良,但却也是为了断绝刘备的后路而已。可现在……,哎。如果真的将蔡文姬立为皇后,那么朕却是要和这三国之时的几位枭雄有着剪不断的联系了。而照着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朕岂不是也要和江东孙权产生一些关系不成?”
心中暗自思量着,刘辩的身体不由的微微一颤,随即将心中那一丝略带激动的恐慌甩了出去。
“呃……,母后,朕的婚事自己做主可以吗?”吞了吞口水,刘辩很是有些艰难的说道。
“不行。其他的事情母后都可以依你。但唯独此事不成。”面色一冷,何太后冷声的说道;“皇上,你不要以为母后不知晓你与容姐那丫头的事情,虽然母后也很是喜欢那丫头。但他的身份却配不上你,如果你要立她为后,那么我大汉王朝皇家的尊严何在?”
顿了一顿,何太后见刘辩的神情瞬间就阴沉了下来,随即缓声的说道:“而且如果皇上你有没有想过。立容姐那丫头为后,那么又能够对皇上你的大业有什么帮助吗?皇上你身为大汉帝王,应该知道立后关系到国家的威严,如果皇上你不能够在士族门阀之中选立皇后的话,那么会惹来士族门阀的不满的,那样对皇上的大业却会造成很大的影响的。”
“大业嘛?难道为了大汉基业,朕却也要丧失掉自己的感情不成?”喃喃的自语一声,刘辩的神情很是有些失落的说道。
“皇上,难道你忘了你心中的抱负了嘛?为了实现皇儿你心中那雄伟的抱负,母后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皇儿你千万不能让母后失望啊。”面色一变,何太后疾声的说道:“而且母后却也并没有阻止你与容姐的事情啊,只是母后是绝对不会容许你立她为后的。这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母后。”略带悲凉之色的低声轻呼了一声,刘辩带着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向何太后看去。
此时的刘辩心中有着太多的无奈。正如何太后所言,如果刘辩死心立容姐为后的话,暂且不说容姐的身份问题,就是对朝廷与他以后的大业之上就有着难以估量的影响。
蔡邕是什么人物?大汉之时的名士,在士族门阀之中有着显赫的身份地位。就正如卢植一般,在海内有着非常好的名声。而如果刘辩真的能够娶的蔡邕的女儿。立蔡文姬为后的话,那么刘辩就将会赢得一部分,或许可以说大部分士族门阀的好感与拥立,这对于他以后的大业,将会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
而容姐呢?容姐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奴婢出身,虽然是自小就服侍与他刘辩的,身份地位略有不同,但归根到底却还是有着难以改变的差异。
在东汉之时,身份地位之上的区别是非常重要的。而这一点尤其在士族门阀与皇亲国戚上体现的更为清楚。如果刘辩真的下定决心要立容姐为后的话,那么他将要面对的,就将会引起天下所有士族门阀势力的不满。这对于以后刘辩去征战天下诸侯,重现大汉中兴却是有着难以言语的阻碍。这一点,却不得不让刘辩深思。
想到这里,刘辩沉默了,是的,他彻底的沉默了。
刘辩很是清楚自己的身份,身为帝王,虽然上天赐予了很多别人一生也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但相应的,刘辩他也会失去很多、很多。
亲情,友情、亦或者是爱情。
而刘辩心中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太多。有着他的抱负、有着他对整个天下黎民百姓的责任。正如他曾经所言及的那般,身为一个帝王,是不可以和正常人一般肆意妄为的,为了天下,为了大汉的基业,刘辩不能够如普通人一般的有着自己的喜好、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与抛弃一切。
虽然在刘辩的心中,他还是想要去追求这些,而且灵魂在未来社会所接受的那些自由思想,也让他对何太后的包办婚姻很是不满,但无论如何,刘辩却还是理智的。亦或者可以说,是一种带有悲伤色彩的理智。
而这,却还不仅仅是要让他去思考的,正如何太后所言及的那样,为了他刘辩的大业,何太后已经为刘辩牺牲了太多、太多。而在这其中,何太后更是忍痛的放弃了自己的至亲母血。在这般的情形之下,刘辩又怎么能够忍心固执己见,让何太后去伤怀呢?
相对于他自己的幸福来说,何太后那对他的慈母之情与大汉王朝那数百年的基业,亦或者也可以说是他刘辩的抱负,一些儿女情长,却显得太过渺小了。
这……,或许就是一个帝王的悲哀。
“皇上,你想清楚了嘛?此事关系重大,现在朝廷之中的情况你也有所了解。此时却不是皇上你可以任意妄为之时啊。”面带沉重之色的看着刘辩,何太后缓声的说道:“而且容姐那丫头此时却也应该要从偏殿之中回来了。此时你要不下决断的话,那么你以后要如何去对待与她呢?”
“母后不用在说了。朕已经知晓该如何去做了。”神情痛楚的摆了摆手,刘辩声音略带一丝颤抖的说道。
而在这时,刘辩掌心之中那数道伤口却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更加的汹涌了起来。直到此刻,刘辩却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的掌心之中却是又增添了一些的伤口,而那些伤口,也正是他心中痛下决断之时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手指指甲不自觉的刺入血肉所致。
只是,刘辩却也说不清那伤口却为何没有一丝的痛楚了。好似在此时,刘辩浑身的神经却好似变得迟钝了一般。
看着刘辩举过来的手掌,眼见着那依然还在滴落的鲜血,何太后双眸之中闪过一丝痛楚,但此时的何太后却好似打定了主意一般,不论他以前如何的疼惜与刘辩,却也并没有一丝要后退的意思。
“皇上,你还是把这手掌上的伤口包扎一下吧。如果这事情让容姐那丫头看到了。恐怕又免不了一阵心疼了。”缓缓的长叹一声,何太后闭上眼睛,将心底之中的那丝痛楚掩藏了起来,随即很是平淡的说道。
“朕知晓了。”黯然的苦笑一声,刘辩自怀中拿出一方锦帕,随意的包扎了一番,感受到掌心之中传出的阵阵刺痛,刘辩心中的苦涩更加的浓重了。
“或许,朕立蔡文姬为后却也是一条明路吧,只是这条明路,却为何让朕的心中感觉那么的悲哀呢?”
苦涩的轻笑一声,刘辩摇了摇头,随即陷入了沉默之中。
看着刘辩这般的神情,何太后有那里不会知晓他亲生之子的心情。不过世事无常,唯利益之道才是最终的取舍标准,而这利益的谋划之路,却又在皇室之中显得那么赤祼。就是何太后心中疼惜刘辩,却也无法去改变什么。
毕竟,何太后不仅身为刘辩的生身之母,更是大汉王朝的当朝太后,有一些事情,就是与她的利益牵涉并不算太多,却也是必须要让他考虑的。
而刘辩的立后大事,却又是此间之中的最重要之事。
“皇上,此事还有待定夺。此时却也不必让你太过烦忧,只是皇上对董卓进京如何看待,虽然母后并不太晓得董卓的心性,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之理却还是知晓的。董卓势大,而我皇室式微,皇上却需要早做定夺。”看着刘辩的神情,何太后低声的轻叹一声,随即转移话题道。
听着何太后之言,刘辩神情复杂的看了眼何太后,心中不仅暗自疑惑,这何太后如此询问的原由。
“母后,董卓之事朕心中早有定计,母后也就不用太过操劳了。”神情复杂的看着何太后,刘辩缓声的说道。
看着刘辩这般的神情,何太后却又那里不知晓此时的刘辩心中还在埋怨与他。不过身为人母,在一些事情之上,却也只得强自出头。而这一点,就是心中再过无奈,却也只得如此。
不过让何太后很是欣慰的是,刘辩不管现在成长的如何,却还是很在乎她的感受,而这一点,让何太后即是欣喜,又更加的疼惜起刘辩来。
“皇上心中有数就可以,只是哀家要叮嘱你一件事情,董卓能够凭借良家子之身,最终爬到如今高位,坐掌数十万大军,绝对不是易于之辈,皇上还要慎重为上啊。”
何太后略显担忧的看了眼刘辩,随即稍显犹豫的说道:“皇上,如果你一旦需要用人之时,就适当的用一下何苗吧。”
“何苗?”
微蹙着双眉,刘辩神情稍有不悦的向何太后看去,在刘辩的心里,其实并不是很喜欢何苗的。何苗其人虽然也算是有些真才实学,但他太过贪恋权势与黄白之物,为了其个人私利,曾经数次阻碍与何进铲除十常侍一党,而虽然其中少不了刘辩的一番操作,但何苗却也是致死何进的罪魁祸首之一。
而刘辩当日之所以派遣荀攸去拯救与何苗,虽然也是为了完成其对何太后的一番承诺,却也是在垂涎与何苗手下的那万余兵将。可以说,刘辩心中早就已经定下计策,一旦他在与董卓的一番对峙之中占据一点微末的上风之时,刘辩就绝对会对何苗下手,不为其他,就因为何苗手中的军权而已。
或者,这就是怀璧其罪的道理吧。
不过在现在,刘辩听闻到何太后这一番言辞之时,却心中在疑惑的同时,对何太后也有了一丝的不满,这份不满,或许应该说是刘辩对何太后干预他婚事的一种延续吧。
“母后,何苗反复无常,恐怕不但重用吧。”稍微的犹豫了片刻,刘辩还是缓声的说道。
何太后的秀眉一蹙,随即也就苦笑着说道:“皇上,请相信哀家。何苗虽然也有过错,但那都是以前之事,以后却绝对不会了。而且哀家可以保证,从今之后何苗绝对可以担当皇上的心腹之人。不会在去做那些让皇上不满之事了。”
说完这些,何太后神情略显期待的看着刘辩,心中却在思量着,以前那个弱不禁风,需要庇护在她羽翼之下的刘辩早就已经长大了,此时的刘辩在伴随着他权势的增长,待人处事之间的熟练,却也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主意,而此时的刘辩的一举一动,就是何太后却也要慎重对待了。
“母后,你的意思是?”沉吟了片刻,刘辩用眼睛盯视着掌心那依稀还在渗出鲜血的锦帕,缓声的疑问道。
“不错,哀家在昨日已经亲自面见过何苗了。而且哀家早已经将此时朝廷之中的形势细细的跟何苗分析了一番,而何苗却也已经下定决心,以后诚心诚意的跟随皇上你了。哀家知晓皇上你的脚步很快,就希望何苗能够跟的上你的脚步吧。”面色微苦的叹息了一声,何太后低声的说道。
“好吧,朕会考虑的。”稍微的沉默了片刻,刘辩才极为勉强的说道。
而在刘辩说完此话之后,刘辩与何太后两人却很是尴尬的陷入了沉默之中,看着刘辩脸上那依稀可以看出的不满之色,何太后心中的苦涩更加的浓重了起来。
“皇上,总有一日,你却还是会理解哀家的苦心的。”
低声的轻叹了一声,何太后面带苦色的向身边的宫女低声的吩咐了几句,随即也就闭上了双眼,低头沉思起来。
看着何太后这般的举动,刘辩虽然心中知晓何太后这一切的行为,都是在为他好,不过心中那隐藏极深的自由观念,却让刘辩无论如何却也无法正视与此。
而就在两人各怀心思的独自伤感之时,长乐宫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脚步声的主人还并没有进来,而声音却已经传过重重的墙壁传了进来。
“皇上,皇上你在那里?”
听着这熟悉的音色,刘辩心中的苦涩更加浓重了起来。不过此时的他也还是知晓不该将何太后与他所商谈的事情太早的让容姐知晓。也就强自撑起一丝笑意,向着长乐宫外看去。
“是容姐吧,朕在这里,进来吧。”
刘辩的话音刚落,容姐那俏丽的身影就已经闪了进来,而从其那赤红的面颊,微喘的神情之中,刘辩很是清楚的知晓了容姐刚才必然是急速的奔驰而来。而这一切的原因,却让刘辩心中对容姐那丝愧疚更加的浓重了起来。
“皇上,你手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是那个大胆之徒伤害的你,奴婢这就去找他去。”容姐刚刚进入长乐宫,一双眼睛瞬间就停留在了刘辩那依稀还在滴落着鲜血的手掌之上,在稍微的一愣之后,就怒生的大叫道。看那激动地神情,好似要立刻就要找人拼杀一番一般。
看着容姐那过激的神情,刘辩心中在感动之余,却也不仅暗自郁闷不已。虽然容姐这是在关心与他,但刘辩却怎么听怎么感觉自己好似很无能一般,出了事情居然还要让一个女子为其出头。
“容姐,这是在母后的寝宫之中,不要大呼小叫。”面色一肃,刘辩声音低沉的训斥了容姐一番,随即抬起自己的手掌,随意的看了一眼之后,缓声的说道:“而且容姐你认为在朕的江山之中,还有什么人敢于伤害朕嘛?这只不过是朕不小心自己弄破的。”
“呃……,奴婢知晓了。”容姐微微一愣,随即偷眼看了何太后一眼,见何太后面带阴郁之色,赶紧低头认错道。
看着前后反差如此巨大的容姐,刘辩很是有些无奈。随即也就已经明白了容姐如此怪异行为的原由,不论如何,容姐也是在何太后的宫中走出来的人,虽然现在很是得到刘辩的宠幸,但在容姐的深心之中,还是对何太后有着隐藏极深的惧怕。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容姐,你也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见惯了大风大浪。怎么还是如此的轻佻?难道就不能稳重点嘛?”何太后略带恼怒的瞪视了容姐一眼,很是不满的说道。
“母后。”低声的轻呼一声,刘辩很是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好吧。你们聊,哀家乏了。”缓声的叹息了一声,何太后深深的看了刘辩与容姐一眼,随即在几个宫女太监的服侍下离去了。
眼见着何太后那略带疲惫之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容姐很是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随即急速的奔跑到刘辩身前,此时的他却也不在去计较刘辩那显赫的身份,很是心疼的抢过刘辩的手,就细心的帮其包扎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会会自己受伤,难道那些奴才就没有眼睛不成,眼见着你受了如此重的伤,还不管不顾?”容姐一边小心的帮刘辩包扎着,一边很是埋怨的说道。
听着容姐这大惊小怪的言语,刘辩很是无奈的看了眼掌心之处那淡淡的几处伤口,随即苦笑着摇起了头来。
“这并不怪他们,只是朕不小心而已。对了……,容姐你护送母后潜离出皇宫之时,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略一沉吟之后,刘辩凝声的说道:“恩……,比如母后都接见了什么人没有?”
听闻到刘辩这奇怪的言辞,容姐微微一愣,随即很是怪异的看着刘辩,缓声的说道:“奴婢陪同太后娘娘出宫,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怪异之事啊,如果说太后娘娘接见过什么人,也就只有骠骑将军何苗和司徒王允大人两人了。”
“还真是如此,可是母后又为何要接见王允呢?”神情阴沉的点了点头,刘辩很是有些疑惑的说道。
“这点奴婢就不清楚了。太后娘娘接见两位大人的时候都将奴婢打发离去了。至于所商谈的结果,恐怕就只有两位大人知晓了。”容姐稍微的沉默了片刻,随即很是犹豫的说道。
“恩……,朕知晓了。此时重大,容姐你要替朕多打听一下为好。”点了点头,刘辩沉声的说道。
“皇上……,你与太后娘娘?”迟疑了一下,容姐很是小心的问道。
听闻到容姐如此疑问,刘辩很是有些错愕,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想到那里去了,母后待朕至慈至爱,是不会作出危害与朕的事情的,只是不知道为何,朕心里总是感觉母后在瞒着朕安排一场非常重大的事情。所以朕心里有些担心罢了。”
“是这样啊,那奴婢这就去安排,尽量将太后娘娘与两位大人商谈之事探听出来。”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容姐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说道。
“恩……,不知为何,朕心中突然的有种心惊肉跳之感。希望这只是朕的一次错觉吧。”满意的点了点头,刘辩低声的自语道。
刘辩说罢,随即转身向长乐宫外走去。待得来到长乐宫门外之时,见到荀彧。荀攸两人正神情焦急的在长乐宫外来回度着步子,刘辩不由的一惊,心中暗自叫遭。
“文若,公达。看你两人神情焦躁,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剑眉一挑,刘辩走到两人身前,凝声的问道。
“陛下,你可算出来了。出大事情了。”眼见刘辩出来,荀彧两人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随即疾声的向刘辩说道。
“到底是什么事情,难道董卓进京了不成?”刘辩闷哼一声,心中很是疑惑,以荀彧两人的沉稳性格,居然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将两人弄的如此惊慌失措。
“陛下你知道了?就在刚才,董卓已经命其帐下大奖郭淮率军接手了大将军遗留下来的军队,并控制了直隶校尉衙门与南北都尉府。现在整个洛阳城已经完全掌控在董卓之手了啊。”荀彧一愣,随即恨恨的说道。
“看来该发生的到底还是发生了。历史的车轮转来转去,却还是转回了原地。”刘辩一惊,随即低声自语道。
“陛下……。”荀彧眼见到刘辩在独自自语,连忙疾声的询问起来。
“无妨,此事朕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只不过朕却是没有想到,董卓居然会如此的沉不住气罢了。”神情冷冽的摆了摆手,刘辩冷声的说道。
“陛下早就已经知晓?”荀彧一愣,稍微的迟疑了片刻,凝声向刘辩询问道:“那陛下心中可有应付此时困境的办法,要知晓洛阳城乃我大汉之根本,如果让董卓大军掌控的话,那么董卓必然会在朝廷之中肆意妄为的,那么恐怕我大汉基业也就……。”
“朕能够有什么办法啊。现在董卓势大而朕势弱。只能暂时将锋芒隐藏起来。静等机会罢了。”苦涩的摇了摇头,刘辩双目盯视着荀彧,缓声的说道;“不过文若啊。你却是有些执着了。虽然董卓乱京之事发生的突然,但却也应该早在你的计划之中,此时却为何要如此的失态呢?”
“呃……。”荀彧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低声的说道;“是在下太过焦躁了。”
“无妨,这也是你心中忧虑我大汉社稷所致,不过现在朕却有一些事情需要文若、公达两人给朕谋划一下,文若,你确定你已经平复下自己的心态了嘛?”淡然的摆了摆手,刘辩目光深邃的眺望了眼远方,随即缓声的向荀彧问道。
听闻到刘辩的一番言语,荀彧与荀攸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两人恭敬的向刘辩施了一礼,沉声的说道;“请陛下吩咐。”
“文若,朕想知晓在你的估算之中,董卓会对朕不利的几率有几成,恩……,包括废立朕皇位在内吧。”刘辩迟疑了片刻,随即很是有些犹豫的说道。
“废立陛下的皇位?”荀彧悚然一惊,脸色瞬间就苍白了起来。
“不错,朕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情啊。如果董卓想要谋取我大汉基业,竖立自己的威势的话,他最大的可能却就是将朕废弃,只要此事能够实现,那么董卓在朝廷之中却也就能够横行无忌了。”黯然的叹息了一声,刘辩缓声的说道。
感受到刘辩那发自内心深处的担忧,荀彧此时却才真正的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凭借荀彧的智谋也曾经推测过董卓进入京都之后所会犯下的劣行,但却还真的没有将事情估计的如此严重。
要知晓的是,古时的皇权是被一种神权所笼罩的,古人常说皇权神授,就正如李斯在传国玉玺之中所书的那般“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历史之中虽然也出现过不少的权臣,却并没有几个人能够干出那废立皇位之事,废立皇位,不仅需要权臣在朝廷之中掌控庞大的权势,更为重要的是,那废立皇位之人还要为此所承受的后果。
大汉王朝虽然此时已经没落了。但无论如何在朝野四外还是存在这数之不尽的大汉忠臣,而且在朝廷之外,更是有着数之不尽的权势郡守州牧,这些人也不会轻易的看着董卓倒行逆施的。
“如果董卓真的能够行出如此倒行逆施之举,那么皇上心中可有什么定计没有?”迟疑了片刻,荀彧的脸色才渐渐的浮现上一层的血色,随即踌躇着说道。
“此时朕却还并没有任何的办法,不过朕想如果董卓真的要如此行事的话,还是让王越率领他的数千弟子攻进皇宫之中,护送朕前往河内郡,只有在张辽所管辖的地面,朕却才能够安全一些。而在那时候,在慢慢的某图大计吧。”神情担忧的看了眼长乐宫的方向,刘辩缓声的说道。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除非情况紧急,陛下不能有如此想法啊。”
刘辩的话音刚落,荀彧、荀攸两人神色瞬变,随即疾声的向刘辩劝解道。
“恩?”错愕的惊疑一声,刘辩抬眼向两人看去,稍微的沉默了片刻之后,凝声的问道:“文若,你认为朕的这个想法不合适嘛?那文若、公达你们两人可有什么办法解朕此时困境吗?”
“陛下,董卓狼子野心,但他却也不一定会行那倒行逆施之举,所以陛下大可暂且静观其变,如果董卓真的如此作为的话,那时在想其他办法却也可以。”面容一僵,荀彧很是有些惭愧的说道。
“如此说来,文若、公达你们两人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了么?”失望的叹息了一声,刘辩低声的说道。
“陛下,微臣无能。”荀彧两人神情一苦,随即很是惭愧的向刘辩说道。
“这并不怪你们,毕竟任何的权术、智谋在面对绝对的优势之时,都会显得苍白无力。”苦涩的摆了摆手,刘辩叹息着说道:“那么就这样吧,公路,你去通知王越,现在可以告诉他朕的身份了。”
说道这里,刘辩顿了一顿,随即面色一肃,沉声的说道:“公达,你告诉王越,只要协助朕度过此次难关,以后出仕还是小问题,封侯拜相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闻到刘辩如此之言,荀彧几人很明显的一愣,两人可是都清楚王越的身份的,虽然王越确实有着一些的真才实学,但他身份低微,而刘辩居然能够向其许下如此诺言,却也不能不说此时的刘辩心中对董卓的忌惮已经有多么的大了。
“是,陛下。”公达摇了摇头,轻声的说道。
“恩……,如此那么公达现在就去办理此事吧。”缓缓的点了点头,刘辩神情稍显落寞的说道。
荀攸最后看了刘辩一眼,旋即转身离去了。而看他那神情,好似对刘辩如此被动的作为很是有些不赞同一般。
看着荀攸离去之时的神情,刘辩微微的苦涩一笑,心中暗自叹息自己这个皇上未免太过悲哀了一些,身为大汉王朝的至尊主宰,却需要靠一些草莽之辈前来搭救。
“娘的,大概朕算是大汉历史一来最窝囊的皇上了。”恨恨的怒骂一声,刘辩霍然转头,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的盯视着荀彧,冷声的说道;“文若,在你的心里,是不是也认为朕此举太过窝囊了呢?”
“陛下!”荀彧一愣,他显然没有想到刘辩的情绪会如此的激动。
不过荀彧却并没有对刘辩如此神情语气稍有不满,连日来大汉王朝的情势数变,任何一个和此事有关的人都会被那错乱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更何况是身为当事者的刘辩了。
在荀彧看来,董卓与十常侍几人虽然这一番作为都是因为他们各自的利益,但无论如何却也改变不了他们在大汉王朝作乱的现实,而刘辩身为九五至尊,身为大汉王朝名义上的君主,眼见着一些本该是朝臣之人在他的国土上肆意妄为。这份感觉又岂会好受?
更何况此时的刘辩还痛下如此决断。就更让荀彧对刘辩很是理解了。荀彧跟随刘辩已经有数载,虽然也曾经见到过刘辩因为情势所迫而收敛锋芒之时,但更多的时候,荀彧却感觉刘辩应该是一个强势的君主。这一点,在刘辩与何进和董卓几人的对话与行为之中就可以感受的出来。
可是即使如此,此时的刘辩还是被逼无奈的选择了暂时后退,这不能不说是刘辩的悲哀。
而这种悲哀在积攒到了一定的数量之时,转化成愤怒却也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了。
“文若不必说了。是朕太过执着了。”看着荀彧那数次张口却又闭上的神情,刘辩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旋即神情淡然的说道。
…………………………
翌日。
刘辩在容姐的服侍下刚刚起身,就听见嘉德殿外传来了上朝的钟磬之音。
听着这沉重的旋律,刘辩微微的苦笑了一声,随即神情复杂的看向皇宫之外。
许久之后,刘辩低声的自语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不知道董卓今日会如何作为?会不会如历史之(奇)中所言那般,在朝堂之(书)上肆意妄为。看来朕那日在(网)与他的暗中较量,却还是并没有能够压制的住他的野心啊。不过却也是朕太过轻敌了。想那董卓也是久经沙场之人,见惯了朝堂之上的险恶,虽然会对朕稍有忌惮,却有怎么轻易的将其打压住呢?”
“陛下,可是有心事?”细心的容姐一边为刘辩整理着衣着,一边很是疑惑的问道。
听见着有若黄鹂鸣唱一般的声音,刘辩微微的苦涩一笑,随即缓声的安慰道:“没有什么事情的。只不过朕有些恍惚罢了。”
说完这一句话,刘辩不仅心中暗自嘲笑自己,在不知觉间,刘辩却也已经学会了坚强了。或者更应该说是大男子主意了。
听闻到刘辩如此言辞,容姐那秀丽的双眸闪过一道精芒,旋即善解人意的说道:“恩。今日是十常侍祸乱洛阳之后的第一个朝会,想来必然会有很多的事情等候陛下处理呢。陛下还是早些去吧。”
“是啊。该去了。”
黯然的低声轻叹一声,刘辩缓慢的闭上了双眼,片刻之后在睁开之时,那深邃的双眸再一次的透露出一股坚毅之色。
“董卓,朕来了。朕今日倒想看看,你这历史之上有名的枭雄人物,又会耍出什么幺蛾子来。”淡淡的冷笑一声,刘辩神情冷冽的一甩长袖,径直向着嘉德殿而去。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刚刚步入嘉德殿,刘辩就听见了一声好似洪流一般的声音,而在这时,刘辩向身下朝臣看去,却突然的发现了一丝怪异之象。
按照董卓在朝廷之中的身份地位,如果上朝也只能站在武将一列的中等位置或者还要稍后一些。
可是此时在嘉德殿内的情形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此时的董卓好似已经忘记了他的身份,双手用力的杵着一把精致的青钢宝剑,大大咧咧的站在了诸多朝臣的班首之位。
而这却还并不是让刘辩感觉到恼怒的,最让刘辩感觉到恼怒的是,在董卓的身后很大的一片地方中,并没有一个朝中的官员侍立,却相反的有着一些董卓的心腹爱将跟随在他的身后。
“诸位爱卿请起吧。”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刘辩神情略显阴沉的一挥手臂,双手虚托的向嘉德殿下的诸多朝臣说道。
而在这时,刘辩却才发现刚才向自己跪拜下的群臣之中,除了在朝廷之中享受免跪之礼的三公之人,董卓却也是如金鸡独立一般的站在那里,连一点要向他跪拜行礼的架势也没有。
“谢陛下。”群臣之中神情怪异的扫了董卓一眼,随即恭敬的说道。
“恩。”
淡然的点了点头,刘辩好似并没有看到董卓那放肆的举动一般,随即淡然的说道;“诸位爱卿,我大汉王朝刚刚经历过立国以来最大的动乱,而在这次的大乱之中,大将军何进惨遭十常侍杀害,朕心中甚是悲痛。可诸位臣工身为我大汉栋梁之才,却也不能稍有懈怠啊。”
“是。臣等领命。”
又是一阵没有营养的喧嚣之声,随即嘉德殿内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第一百六十九章
看着这诸多朝臣这般懦弱的神情,刘辩又怎么会不知道此时这种怪异之象的原因呢。只不过是所有的大臣都惧怕、忌惮董卓的权势罢了。
微微不满的闷哼一声,刘辩冷眼扫过所有的朝臣,尤其在董卓与袁逢几人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随即神情略显沉痛的说道:“大将军十余年为我大汉王朝殚精竭虑,劳苦功高,而朕今日想特意高悬大将军高位,从此在不常设此官职,以掉念大将军为国效劳之功绩,不知道诸位爱卿可否同意?”
说完这话,刘辩的双眼却紧紧的盯视在了董卓的身上,而此时的他却也心中清楚,在这混乱之时,朝中的诸多大臣是不会冒着被何进残存党羽怨恨的危险阻挠他的。而唯一能够在此事之上提出反对的,也就只有这代替何进掌管京畿三辅的权臣董卓而已。
其实刘辩这一番话,却也算是他给董卓设下的一个陷阱。虽然何进此时已经身死,但何进一生对其部将却也算是恩典有加,也正因为如此,何进身死之后刘辩敢于保证,在满朝的文武群臣之中,肯定还有着一些忠诚与何进的官员。
而刘辩这一番话,在引诱董卓反对的同时,却也在隐晦的获得何进一党与袁逢等人的好感,他这是在暗中向袁逢与何进一党表示,即使现在何进已经惨死了,那么他刘辩却还并没有遗忘掉何进对朝廷之中的功劳。让那些忠于何进或者曾经跟随与何进的人知晓他刘辩的心意,那就是他刘辩以后还要依靠与他们。
不过让刘辩很是满意的是,他这一番话确实也收到了理想的效果,在他的话音刚落之时,在朝堂之中确实有着为数不少的朝臣神情顺瞬间一震,而在其中,又以袁逢更是神情怪异的看着刘辩,一丝淡淡的笑意在不只不觉间已经挂在了袁逢的嘴角之上。
“皇上圣明!”
袁逢嘴角含着笑意,径直走上前来,恭敬的对着刘辩说道。
“恩……。袁司空请起。大将军为过尽忠,朕此举却也是应该的。朕是不会让为国献出生命的勇士在死后还闭不上双眼的。”含笑点了点头,刘辩随即看着董卓,一字一句的缓声说道:“是不是啊,董爱卿?”
“皇上决断英名,微臣不如也!”董卓淡淡的冷哼一声,饶有兴趣的看着刘辩,沉声的说道。
“董爱卿妙赞了。董爱卿其实也是大汉的忠臣嘛,如果董爱卿有朝一日,不幸丧命的话的,那么朕却也会……。”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冷笑,刘辩好似自语一般的说道。
“那么微臣在这里谢陛下厚爱了,只是微臣现在身体康健,恐怕是享受到不到陛下这番厚爱了。”董卓神情一冷,双眸不自觉的闪烁过一道寒芒,旋即平淡的说道。
“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董爱卿却是太过自信了一些了。”双目一凝,刘辩含笑调侃道。
看着刘辩与董卓这一番激烈的交锋,嘉德殿内的诸多朝臣很明显的都微微一愣,随即刘辩就看到在为数不少的朝臣之中已经开始浮现上一抹的激动之色。而在其中更是有着一些的老臣已经激动地声泪俱下了。
听闻到刘辩这一番话,董卓双手驻着的宝剑微微一错,随即含笑说道;“那微臣却就谢陛下了。”
“恩……,”
满意的点了点头,刘辩感觉在这一次的交锋之中他确实也占据到了一定的上风,不过他却也不敢再过刺激与董卓。毕竟狗急了还会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是董卓这个披着人皮的豺狼了。
“好了。朕也乏了,如果诸位大人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么今日的朝会就此结束吧。各个衙司在经历过洛阳之乱后肯定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朕却也不好在强留与诸位大人了。”
眼见到自己占到了便宜,也算是扳回了董卓在嘉德殿放肆的一局,刘辩连忙就张罗着要退朝了。
而就在这时,一直跟随在董卓身后的李儒却突然的走上前来。淡然的向着刘辩施了一礼,随即沉声的说道:“陛下,董凉州心忧朝廷社稷安危,更兼保护京畿三辅,平定叛乱之功。所以请陛下赐予董凉州太师之位!”
李儒的话音刚落,就见到在嘉德殿内有几个朝臣在挣扎片刻之后,也跟随着李儒拜倒了刘辩身下,赞同起来。
“陛下,董凉州有功与朝廷,陛下应当赏赐与董凉州,以免寒了天下有功将士之心啊。”
“陛下,董凉州对于朝廷之功劳无人可及,陛下应当从新设立太师位,以褒奖董凉州之功绩。”
“微臣赞同。请陛下容许。”
“微臣复议,请陛下决断。”
连续数声上奏之言,将刘辩打击的微微一愣,随即就见刘辩的面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这董卓动作还真快。刚刚携带兵将入京,却也就开始要Сhā手朝中政务了。只是这些复议的朝臣实在可恶至极,哼……,你们认为以后的大汉王朝就将是董卓的天下了嘛?等待朕处理完董卓之后,却少不得要惩治你们这些墙头草。”
阴冷的闷哼一声,刘辩向着袁逢看去,凝声的询问道:“司空大人,太师之位在我朝鲜有设立。虽然董凉州有功与朝廷,但却也不好从新设立如此重职,不知道你如何认为呢?”
听闻到刘辩的询问,袁逢面色一僵,随即很是平淡的走上前来,沉声的向刘辩说道;“请陛下圣裁,微臣没有异议。”
“娘的,又是个老狐狸。”
心中怒骂袁逢一声,刘辩继而向其余的朝臣看去,最后停留在了卢植的身上。在这时,刘辩是绝对不会容许董卓占据高位的,毕竟如果让董卓占据了上风,那么以后他刘辩恐怕就很难在有翻身之日了。
“太傅大人。你如何看待此事?”双目紧紧的盯视着卢植,刘辩凝声的说道。
“陛下,我朝自古没有设立过太师之位,而董凉州虽然有功与社稷,但却还是不能够轻易开此先例啊。”卢植面色一苦,但他身为刘辩的帝师,还是不得不上前说道。
卢植的话音刚落,刘辩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向董卓看去,那神情之中也已经有了淡淡的得意之色。
“董爱卿,正如太傅大人所言,我朝自古没有设立过太师之位。而董爱卿有功与社稷,那么朕特设封董爱卿为大司马之职,掌管朝廷军务。此事就这么定了吧。”
刘辩说罢,神情冷冽的一甩衣袖,就要向嘉德殿外走去。
“皇上且慢。”
可是还没等刘辩离去,就听见董卓那阴冷的声音响彻在了嘉德殿之中。
听闻到董卓之言,刘辩的面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随即转身向董卓看去,冷声的说道:“董爱卿可还有其他事情要上奏?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么还是请回吧。”
“陛下,微臣却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有一些事情要询问与太傅大人,所以请陛下做个见证。”董卓用力一跺手中宝剑,冷声的说道。
双目一凝,刘辩心中的怒火已经不可遏制的爆发了出来。不过在经过短暂的压抑之后,刘辩还是阴冷的看着董卓,沉声的说道:“董爱卿还有什么事情要向太傅大人询问,朕却也想听听。”
刘辩说罢,狠狠的用力一甩衣袖,随即从新坐回了龙椅之上。
而在这时的嘉德殿之中的群臣,却也看出了董卓与刘辩之间那浓浓的矛盾,只见为数不少的朝臣在短暂的犹豫之后,相继的地下了他们往昔那高昂的头颅。好似脚下有着什么特别吸引他们的东西一般。
“也无他事,只是本将军想向太傅大人询问一下,本将军那里的功绩不适合担任太师之职了?亦或者说,本将军为我大汉朝廷保卫边疆,数次清剿叛乱的功绩难道都不算数不成?”董卓淡淡的看了刘辩一眼,随即手中宝剑用力指向卢植,满是杀意的说道。
“董卓。这是在朕的嘉德殿之中,你持剑上朝本就已经触犯了我大汉族制,难道还想在朝堂之上行凶不成?”刘辩的面色一冷,随即怒生的向董卓说道。
在这时,刘辩却是绝对不会对董卓有任何的退缩了。暂且不说董卓这一番行为确实惹怒了刘辩,就是刘辩与卢植那亦师亦友的关系,刘辩却也绝对不会眼看着董卓对卢植下毒手的。
“哼……。”恨恨的闷哼了一声,董卓神情怪异的看着刘辩,在短暂的犹豫了片刻之后,董卓却还是缓缓的放下了手中宝剑。
眼见到董卓如此举动,刘辩心中的怒火才稍微的有些减缓了下来。其实他不想和董卓如此快的翻脸,但身为男人。或者说身为皇者,却还是有着一些的事情要坚守的。而对于卢植,刘辩是绝对不会容许他受到一点的伤害的。
“太傅大人,本将军问你。对于朝廷,什么样的功绩才能够算的上功绩,难道要向你一般,张张口就算是功绩了嘛?现在大人身居太傅高位,难道就瞧不起我这般的兵痞不成?”最后扫了刘辩一眼,董卓神情阴沉的向卢植问道。
“董凉州这是何意?身为大汉臣子,享受皇上隆恩,难道你还想强要官职不成?你还有没有一点身为臣子的觉悟?”卢植听闻到董卓之言,神情一愣之后就愤怒的指着董卓厉声问道。
“太傅大人错矣,本将军并没有要向皇上索要官职之意,只是对太傅大人轻视本将军很是有些不满,如果今日太傅大人不给本将军一个解释的话,那么本将军却也只得放肆了。”董卓面上浮现出一股狰狞之色,冷声的说道。
眼见董卓如此行为,刘辩微微的一愣,虽然他心中早就已经做好了董卓要肆意妄为的准备,但却也没有想到董卓居然会跋扈到如此地步。
而在这一刻,刘辩心中对董卓那原本就已经韵踉了数年的杀意更加的浓重了起来。可以相信,如果此时不是在洛阳城外陈列着董卓的数十万大军的话,那么刘辩会立刻亲手拔剑将董卓斩首与嘉德殿之中。
“董爱卿,你想对太傅大人如何?太傅大人是朕的帝师,在海内享有很高的声望,而且太傅大人亲自平定了冀州黄巾之乱,论对于朝廷的功绩却也并不会比你少多少吧。”微微的皱着眉头,刘辩沉声的说道。
听闻到刘辩之言,董卓那一直盯视这卢植的双眼霍然转身向刘辩看去。就这样,董卓盯视着刘辩许久、许久。而在其中,刘辩分明看到了董卓对他的愤怒与那淡淡的杀意。
“是本将军冒犯了。”沉默了许久之后,董卓恨恨的瞪视了刘辩一眼,随即恼怒的说道。
看到董卓这般神情,刘辩那里会不清楚因为他庇护卢植之事已经引起了董卓的不满,不过他却也并没有太过后悔的意思。而在此时的刘辩心中,却已经急速的思考起来。
“看来还是不免要和董卓翻脸的了。只是却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如此的快。”苦涩的抽动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刘辩黯然的摇了摇头。
“董爱卿严重了。你也是不经常在朝中议事,而且长期在外征战,养成一些煞气却也是应该的。”淡然的摆了摆手,刘辩缓声的说道。
而此时的董卓面色也已经渐渐的平复了下来,在最后看了眼刘辩与卢植两人之后,董卓缓步走会到了他原来的位置,陷入了沉默之中。
“诸位大人,可还有什么异议没有,如果没有什么异议的话,那么今日的朝会就到这里吧。”面色微沉,刘辩冷声的说道。
听闻到刘辩如此的疑问,刚刚见识到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的诸多朝臣那里还敢有所异议,各自沉默了下去、
而就在刘辩以为此事已经过去之时,卢植那苍老的身影却有站了出来。
看着卢植那愤怒的神情,刘辩心中的苦涩更加的浓重了起来。
“陛下,微臣有事要奏。”卢植神情肃穆的看着刘辩,也不去顾及周围所有朝臣那异样的眼光,沉声的说道。
“太傅大人,不知道你又有什么事情啊。”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刘辩很是无奈的说道。
“陛下,老臣最近听闻河内太守张辽监守自盗,贪墨军饷。请皇上定夺。”卢植上前一步,凝声的说道。
听闻到卢植这番言辞,刘辩心中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随即心中暗自轻笑了起来。
“这文若办事倒也速度。不过在今日这番情形之下,卢植对文远发难,却也更加容易取得董卓的信任。”
暗中点了点头,刘辩略显犹豫的说道:“是张文远吧,朕听闻张文远曾经在冀州之时,曾经跟随在太傅帐下剿灭黄巾叛乱,而且立下过显赫的功绩,应当不会作出如此愚蠢之事的吧。”
“陛下,张辽确实曾经在老臣帐下效力,而其人也的却很是有些才干。之时此事已经确认,是张辽身边之人举报给老臣的。所以老臣还是请陛下下旨惩处。”卢植摇了摇头,激愤的说道。
看着卢植这般的神情,刘辩此时却才懂得了荀彧所说要隐瞒与卢植的原由。如果很早以前就已经将荀彧的一番定计告诉给卢植的话,恐怕以卢植的性情,却还真的很难表演的如此的激愤、如此的到伟。
最少,刘辩此时却看到董卓在听到卢植的话之时,却也已经陷入了沉思之中,而从董卓那若有所思的神情之中,刘辩也已经感觉到了董卓有心动的表现。
“太傅大人有心了。不过现在朝廷动乱,四方暴民起义不断,而朝廷确实也需要像张文远这般的勇猛之士来镇压,而且朕听闻张文远在河内郡训练了万余精装之士,这般的将才,朕实在不忍心因为这些事情就轻易的治罪与他啊。”
刘辩很是痛惜的摇了摇头,随即缓声的说道:“不如这样吧,太傅大人代朕给张文远下道旨意训斥其一番,令其立刻偿还贪墨的军饷,此事就暂且作罢。如果张辽以后再犯,那么从重处理。”
而在刘辩刚刚说完这一番话的时候,董卓那双细长的三角眼骤然爆射出一道精芒,随即就见董卓的嘴角悄然的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眼见到董卓如此的神情,刘辩心中也已经知晓荀彧的计策已经成功了。
“陛下万万不可啊。如果轻易将此事揭过,那么必然会助长朝廷腐败之风。所以老臣认为陛下应当从重惩处张辽,以儆效尤。”卢植一惊,随即上前一步,沉声的说道。
“太傅大人,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在乎张辽在你帐下的情分嘛?”微蹙着双眉,刘辩凝声的问道。
“老臣与张辽的情分是私事,而张辽贪墨朝廷军饷是国事,老臣又岂敢因私而亡公?请陛下圣裁。”卢植面色一肃,跪倒在刘辩身前,疾声说道。
“那好吧,太傅大人代朕下旨吧,罚没张辽半年俸禄,言辞训斥他一番,令其立即交出贪墨之军饷,如果以后在犯的话,那么数罪并罚,严惩不贷。”刘辩颓然的叹息了一声,随即面色严肃的说道。
“陛下圣明。”卢植一喜,高声的疾呼道。
第一百七十章
看着卢植这般真情流露,不因为自己私利而废弃朝廷公事,刘辩在心中暗自欣慰的同时,却也对自己隐瞒卢植而稍有愧疚之情。
不过在看到董卓面色之中那明显的欣喜之情之后,刘辩也就感觉到此事值得了。虽然此时确实对卢植有所隐瞒,但为了大汉的基业。刘辩感觉暂且隐瞒卢植一段时间还是只得的。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卢植其人的心性,在这一件事情之中,刘辩就很是清楚的了解到卢植公私分明,对待国家之事很是尽心尽力。
所以刘辩还是很有信心,只要以后对卢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利益得失叙述清楚,那么卢植一定会理解刘辩的苦心的。
“恩……,那么此事就如此定下了。朕也乏了。退朝吧。”面容之中浮现上一丝的疲倦之色,刘辩缓声的说道。
虽然今日朝会开设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期间情势数度变化,先是董卓那一番忤逆的举动让刘辩很是恼怒,随即伴随而来的就是董卓的发难与刘辩与其的一番钩心斗角,这一切还并没有完成,却有因为卢植的一番言辞,使得刘辩差点与董卓决裂。
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此时的刘辩身心疲惫了。
洛阳城外、董卓军营。
董卓刚刚从嘉德殿早朝而回,刚刚步入大营之内,人就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
待得董卓亲手斩杀了十余个无辜将士之后,董卓那愤怒的神情才稍微的有了一些的减缓。
“文优。文优何在!”手中拿着依然在滴血的宝剑,董卓神情阴冷的在大营之内高声疾呼着。
而看到董卓如此狰狞的神情,四周的军卒都神情惊恐的躲避了开来,一时间,偌大的军营居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而也真因为如此,却也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回应董卓。
看到这般的景象,董卓那刚刚平息下来的怒火再一次的涌了上来。
“你……,给本将军过来。”董卓抬起手中宝剑一直畏缩在大帐一侧的小校,狰狞怪笑着说道。
“将军……。不知道将军……找……小的有和吩咐?”小校脸色一白,神情惊恐无比的缓步挪动到董卓身前,声音颤抖无比的说道。
“你没有听见本将军的话吗?文优在那里?速速去给本将军找来,如果一炷香内本将军见不到文优,那么你的狗头也就不用在脑袋上挂着了。”手中宝剑冷芒一闪,董卓已经将宝剑架在了小校的脖颈一侧,在小校那苍白的面色之中,冷声的说道。
“将军……,文优先生……。”小校神情一颤,一股腥臭之气就已经在小校的下身散发了出来。
“主公且慢动手,小婿在这里呢。”
就在董卓狰狞一笑,面带厌恶之色刚要斩杀小校之时,李儒那单薄、飘逸的身影也已经适时的出现在了大帐一侧。
“文优,你这是去那里了?为何本将军刚刚从嘉德殿出来,却就找不到你的身影了,难道是去串通刘辩那小儿不成?”董卓面色阴沉的瞥了李儒一眼,阴冷的说道。
董卓自草莽之中兴起,经历了太过的险境,在最终成就一方霸业的同时,却也养成了生性多疑的毛病,而今日他在嘉德殿内受了刘辩与卢植的一肚子气,正在没出泄愤之时,却又找不到了李儒这个谋主,当时的董卓就已经愤怒无比了。
“主公误会了。小婿刚才确实有机密大事,所以在刚刚散朝之时,也就已经离开了。却没有和主公相告,是小婿的不是。”李儒面色一苦,微微躬身向董卓说道。
“哦……,有机密之事?”面容一正,董卓缓缓将手中宝剑Сhā入剑鞘之中,随即冷声的向李儒说道;“文优,你最好给本将军一个合理的理由,要不……,哼哼。就是你是本将军的女婿,本将军却也要治你个怠慢之罪。”
李儒面色一僵,随即躬身向董卓说道:“主公请先会帅帐,小婿所带回来的消息,必然会让主公满意的。”
“希望如此吧。”阴冷的扫了李儒一眼,董卓一甩宽大的衣袖,以和他身材不相匹配的矫捷速度就向着帅帐而去。
眼见到董卓如此的神情,李儒的面色先是一僵,随即就阴冷的怪笑了起来;“看来今日的朝会刘辩小儿确是将将军气的不轻啊。如此一来,也就有好戏看了。”
桀桀的怪笑一声,李儒轻缓的整束了一下自己的衣装,缓步走进了董卓的帅帐之中。
刚刚进入帅帐,李儒就看到董卓正端坐在那宽大的席位之上,一手捏着一把精致的银质酒壶,正好似不要钱一样的狂饮着。
“主公,酒大伤神,而且现在主公大业要紧,千万不可损坏了身体啊。”李儒眼见董卓如此,在稍微的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沉声的说道。
“少说这些没有用得。文优你今日也不是没有在嘉德殿内,那刘辩小儿与卢植老头两人明显是在做戏欺凌与本将军,本将军岂能容下如此大辱?”董卓那细长的三角眼一横,用力将手中银质酒壶狠狠的一甩在地,满是怒气的向李儒说道。
阴冷的闷哼一声,董卓艰难的挪动了下他那肥硕的身体,随即恨恨的说道:“不用他们好美的,本将军总有一日要让刘辩小儿与卢植老头见识一下本将军的厉害。”
“主公,不知道你可想过废立皇位之事?”李儒眼中闪烁过一道疯狂之色,随即低声的向董卓说道。
“废立皇位?此事关及重大,恐怕一时不甚就会落得个天下群雄讨伐的结果吧。”面色一僵,董卓那神情略带一丝意动,但在思量片刻之后,董卓还是有些犹豫的说道。
“主公差异,大汉王朝立国四百载,在经历过桓、灵二帝之时的党锢之乱之后,在经过蔓延全国的黄金之乱。现在大汉王朝权威已经丧尽,此时却正是天下英雄群起而逐鹿之时,而现在主公手握数十万虎狼之师,雄踞京畿三辅之地,如果此时不趁势在朝廷之中竖立威信,那么恐怕在日后群雄纷起之时,就将陷入被动了啊。”李儒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冷笑,上前一步,疾声的向董卓说道。
“文优此言虽然正确,但大汉王朝在中原经营四百余载,此时虽然已经式微,皇权大义也已经渐渐旁落,但在天下的士族门阀势力之中还是很有着一些死忠之士的,如果不将这些人处理掉的话,恐怕轻言废立皇位之事,真的会遭受到后悔莫及的结果。”眼中闪烁过一抹的疯狂之色,董卓轻轻揉动着自己的额头,很是有些烦恼的说道。
“这也正是小婿向主公言及的废立的原由。”
李儒一拍自己的手掌,随即在帅帐之中度起了步子。在沉吟了片刻之后,李儒才缓声的说道;“正如主公所说,现在大汉王朝虽然已经呈现没落之象,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却也不是我们可以轻易去撼动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主公才需要作出一种姿态,来试探一下天下群雄与士族门阀势力的态度。”
说道这里,李儒顿了一顿,在见到已经吸引了董卓的兴趣之时,李儒才含笑说道;“而废立皇位,却正是试探天下群雄与士族门阀势力的最好手段。如果主公可以轻易的废立了刘辩的皇位,还并没有引起天下群雄与士族门阀势力的明确不满,那么主公也就可以筹备登基为帝之事了。”
“登基为帝?”董卓的神情微微一愣,在迟疑了片刻之后,董卓不禁畅笑了起来。很是有些赞同的说道;“不错。文优此计甚妙,确实是该登基为帝了。”
畅笑了一阵之后,董卓神情略显癫狂的看着李儒,缓声的说道;“文优,如果本将军能够开国登基,那么你就是开国首辅。”
面色一喜,李儒躬身向董卓叩拜道:”那么小婿先在这里谢过主公隆恩了。”
“应该的,文优跟随本将军多年,一路走来所立功劳无数,受些封赏却也是应该的。”董卓神情兴奋的摆了摆手,缓声的说道。
而在此时,董卓还并没有登基为帝,却也就已经开始耍起了皇帝的架势来了。不能不说正如古之俗语一般,天若使其亡,必先使其狂啊。
顿了一顿,董卓的神情略微的平复了下来,随即面色阴沉的盯视着李李儒,缓缓的说道:“文优,既然此计是你定下的,那么就有你来联络朝中诸位大人吧。此事却并不能本将军亲自出面,以免引起天下那么多事的文人的诟病啊。”
“主公且慢,此时却并不是主公废立皇位的最恰当之时。”李儒一惊,显然没有想到董卓居然会如此的心急,连忙疾声的劝解道。
“恩……?”董卓一愣,面上浮现上一抹的狰狞煞气,旋即紧紧的盯视着李儒,很是不满的说道;“文优,献此策的是你,可是为何阻拦与本将军的也是你。如果今日.你不给本将军一个好的解释的话,那么可别怪本将军无情了。”
苦涩的摇了摇头,李儒双手抱拳向董卓说道:“主公稍安勿躁,在下既然给主公献上此策,而现在又阻拦主公,自然也是为了主公大计着想。只要主公耐心的听在下讲解一番,也就可以会理解在下的苦衷了。”
“好,那本将军就暂且听听你有什么解释。”阴冷的闷哼一声,董卓那肥硕的身体微微前倾,冷声的说道。
“将军可还记得在下刚才所言有要事离开之时?”李儒飒然一笑,缓声的说道。
“当然记得,本将军却还记得让你给本将军一个合理的解释呢?”缓缓的点了点头,董卓随即面带不耐之色的冷声说道;“别说那些废话了,有什么话就速速道来。”
“是……。”恭敬的微微躬了躬身子,李儒沉声的说道:“主公,并州刺史丁原的大军已经到北芒了。”
“丁原老儿?”面上浮现过一抹的煞气,董卓略带疑惑的看向李儒,缓声的说道:“虽然丁原老儿势力不弱,手下也有数万大军。但这与文优你阻拦本将军有何干系?”
“大有关系!”身体一挺,李儒那双阴冷的双眸爆射出一道的冷芒,随即沉声的说道;“主公可还记得今日朝会之事?今日朝会之上皇上与太傅两人合谋演奏了一场戏,将主公的大计搁浅了下来,而究其原由,也正是刘辩与满朝诸臣还并没有见识到主公那狠辣手段的原因。而主公不觉得丁原这数万大军此时前来,不正是给主公送来的立威的工具嘛?”
“杀鸡儆猴吗?”轻捻着额下那络腮胡须,董卓略有意动的说道。
“不错,正是杀鸡儆猴、竖立威信。”用力的一拍手掌,李儒神情略带一丝的激动,很是兴奋的说道;“主公今日没有在朝会之中达成所愿,就正是因为朝臣还有见识到主公的实力的缘故,而如果主公寻机消灭了丁原那数万大军,让满朝诸臣和皇上见识到了主公那浑厚的实力,满朝的大臣也就不敢在轻视与主公了。”
沉了一沉,李儒那俊秀的脸庞之上浮现过一抹的暧昧之色,随即低声的对董卓说道;“而且……,主公不觉得丁原是个严重的威胁吗?如果主公消灭了丁原的数万大军,一则可以借机吞没了丁原的势力,二则可以在朝廷之中竖立威信,三则嘛……。”
“三则如何?”董卓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在听到李儒那故意的停顿之后,连忙疾声的问道。
“三则,主公却也正好借助消灭丁原之后那锋芒正劲之时废立刘辩的皇位。此时乃一箭三雕之计,主公请决断!”李儒的神情微微带有一丝的潮红之色,激动的向董卓说道。
“好一个一箭三雕之计。文优真乃本将军之子牙也。”董卓抚掌而笑,一时间他那肥硕的身体居然轻捷的跳了起来。很是有些兴奋的说道。
“主公缪赞了。为主公效力,本就是小婿应尽之事。”神情很是有些自得,但李儒还是微微弓着身子向董卓说道。
“哈哈……,不过分,文优确实当得起如此称赞的。”缓步上前,董卓用力的拍打着李儒那纤瘦的肩膀,随即面色一沉,冷声的说道;“文优,既然心中早就已经有所定计了,那么可以去安排了。”
感受到董卓拍打在肩膀之上那巨大的劲力,李儒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片刻,随即躬身向董卓说道;“请主公稍待,小婿这就去寻找郭淮、樊稠几位将军。待得商议一番之后,立刻发兵北芒。”
“好……,那么文优速速前去。”满意的点了点头,董卓沉声的说道。
李儒神情兴奋的点了点头,随即躬身离去。
眼看着李儒那纤瘦的身体渐渐走出帅帐,董卓的面上渐渐的浮现上一抹的狰狞之色,而随即董卓就缓步的走出了帅帐,冷眼向着洛阳城内皇宫的方向看去。
“刘辩小儿,你欺凌本将军太甚。本将军此番倒要看看,你能否度过此次难关。”
而在李儒离去不久,李儒就携带这郭淮与樊稠等几位董卓的心腹爱将而来,自然几人有是一番商议。
次日,董卓亲自率领李儒、郭淮、樊稠几人裹带着数万大军开拔到北芒丁原的军营之前。
“这就是丁原的军营吗?看着排兵布阵的手法,却也算是深通军略啊。”骑坐在宝马良驹之上,董卓在身后众多的文臣武将护卫下,神情略写不屑的用手中马鞭扬手一直前方的军营,回头对身后的文武大臣轻笑着说道。
“丁原久经沙场,主公不可轻易小觑啊。”面带严肃之色的扫了眼那连绵数十里的军营,李儒缓声的说道。
“文优先生太过轻视我军,抬举丁原老儿了吧。且看小将先去拔个头筹,杀杀丁原老儿的锐气。”
李儒的话音刚落,董卓身后就站出一相貌丑陋,全身披挂的小校来,小校很是不屑的瞪视了李儒一眼,随即在见到董卓并没有制止与他的时候,就拍马向着丁原的军营而去。
小校手拿一对八角铜锤,一边向着丁原的军营而去,一边还嗷嗷大叫着辱骂起丁原来,因为董卓的帐下多是西凉蛮夷之辈,所以地方言语之气浓重,那辱骂的艺术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而在小校拍打感到丁原的军营前往一箭之地之时,丁原军营内的兵士却也发现了小校的身影,待见到董卓身后那犹如人海一般的数万大军之时,兵士也已经知晓了事态的严重,所及立即将情况传报给了并州刺史。执金吾丁原知晓。
“董卓老贼,你我同朝为官,今日都是为了平定朝中十常侍叛乱而来,为何你无故率领大军前来围困与我,难道要挑衅生事不成?”
在小校感到军营门侧不久之时,丁原的军营大门就已经在数十名军士的努力之下打开了。而随即就见到一个全身披挂,面容刚毅的中年武将在一群兵将的拱卫下赶出了军营大门。
中年武将冷眼扫了丑陋小校一眼,很是不屑的闷哼了一声之后,随即抽出腰间宝剑,用力一指依然站立在远处的董卓,冷声的呵斥道。
而在这时的董卓却也看清了来人是谁,所以在轻笑一声之后,董卓面色阴冷的向身后的诸多文臣武将说道;“诸位大人,这来人正是并州刺史丁原也,诸位大人不如暂且随本将军前去会见一下丁原老儿如何?”
“主公有命,不敢不从。”董卓身后的诸多文武大臣不屑的看着丁原哄笑一声,随即在马上向董卓躬身说道。
“好……。那就让本将军暂且看看这丁原能够窃取一州之牧守,却有没有真才实学。”在马上挪动着他那肥硕的身体,董卓笑骂了一声,随即拍马向着丁原而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在董卓还并没有赶到丁原身前之时,那在董卓面前夸下海口的丑陋小校却也已经忍受不住丁原对他的轻视而哇哇大叫了起来。
“秃那老儿,你却也太过轻视你家爷爷了。且先吃下我这一锤。”用力的挥动着手中的八角铜锤,丑陋小校就拍马向着丁原而去。
而丁原在听闻到丑陋小校如此轻狂的怒骂之后,那刚毅的面容也不由的浮现上了一抹的怒色,随即就见到丁原向着身后一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手执方天画戟的白袍小将低声说了几句,就冷笑着看向丑陋小校,那眉宇之间浓浓的不屑,却已经很清楚的使人感觉到丁原已经将丑陋小校当作死人看待了。
受到丁原叮嘱的白袍小将面色阴冷,很是不屑的看了丑陋小校一眼之后,狞笑一声,拍马赶到小校身前百步之地,一甩身后披风,手中方天画戟用力一指丑陋小将凝声说道:“来人通报性命,你家吕爷爷不斩无名之鬼。”
“哇牙牙……,欺人太甚。先吃你家爷爷一锤。”丑陋小校一怒,也不回应吕布的话,就挥动着手中一对八角铜锤,夹带着一阵呼啸的劲风拍马向着吕布而去。
眼看到丑陋小校马速极快的向着自己而来,吕布不屑的闷哼一声,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就见到吕布挥动方天画戟向着丑陋小校而去。
两马相交,还没待丑陋小校挥动手中那一对八角铜锤向吕布打去之时,就听见吕布大吼一声,其声如雷,震得丑陋小校微微一愣,随即在一道冷芒之中,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已经划过了丑陋小校的脖颈。
说来缓慢,其实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丑陋小校手中那对八角铜锤已经在叮当一声之中掉在了地上,而此时如果有人向丑陋小校的双眼看去,却能够在其中看到浓浓的不信与对尘世的眷恋之色。
而在铜锤落地之时,丁原与董卓两军之中的兵士还没有缓过劲来之时,就见到丑陋小校的脖颈之处骤然爆射出喷射出一道血柱,随即就见丑陋小校已经在马上掉在了地上。
而此时的吕布却才收住马力,刚刚回身。
眼见到丑陋小校已经身亡,吕布很是不屑的看了丑陋小校的尸身一眼,随即拍马缓步走到丑陋小校的身前,手中方天画戟用力一挥,已经将丑陋小校的头颅割了下来。
随即就见到吕布在马上微微一弯身,已经将丑陋小校的头颅提在了手中,伴随着头颅之上那依然在滴落的滚滚热血,吕布将人头高举过头顶,却也不去理会那鲜血浇灌在脸上之时那狰狞的神情,就用力的向着董卓大军的方向高声的嘶吼了起来。
“嗷……。”
伴随着这一声嘶吼,在看着吕布手中那滴血的头颅,在这一刻,为数不少的两军将士身体都不由的微微一颤,随即已经惊恐的看向那器宇轩昂的白袍小将。
此时的众人眼中那白袍小将那里还有一丝的俊秀之感。在众人的心中,那依然在嘶吼的小将,伴随着那依稀滴落的鲜血人头,那狰狞的面孔夹杂着淡淡的冷笑,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尊在地狱之中刚刚走出来的魔神。
“此人是谁,居然如此的勇猛,真乃万人敌也!”
董卓刚刚拍马走下山坡,却也就见到了吕布高举丑陋小校仰天嘶吼的神情。很是错愕的一愣之后,董卓很是有些惊恐的向身后的众多文武大臣询问道。
闻听到董卓的询问,诸多的文武大臣相继向吕布看去,带见吕布那高举头颅仰天嘶吼的神情之后,为数不少的文武大臣面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
“此人乃是丁原义子:姓吕,名布,字奉先者也。有万夫不当之勇,主公且不可与之相见。须避之。”抬头向着吕布看了一眼之后,李儒神情略带惊恐之色的向董卓说道。
“啊……,丁原有如此勇猛武将辅助,本将军该怎么办?诸位大人,可还有人敢于前去迎战此人?”董卓略显惊恐的一拉手中缰绳,随即凝声向身后的众多武将问道。
听闻到董卓如此疑问,其身后的众多武将都面色一边,随即就见到为数众多的武将相继的低下了头颅,却也一点也不敢去看董卓的脸色。
看到如此景象,董卓恨恨的一甩手中马鞭,随即就见到董卓的脸上浮现过一抹的狰狞之色,随即用手中马鞭一指身后的几位武将,凝声说道:“你、你、你。你们速速前去迎战。”
被董卓点到的几位武将听闻到董卓的话,面色瞬间就煞白了起来,众人可是都很清楚的看到那丑陋小校只不过在吕布的擦马而过之时就已经莫名其妙的身死场景了。现在却还有谁敢于上前去与吕布对敌啊。
而在被董卓点到的三名武将之中,在董卓的话音刚落之时,就见到一名武将脸上闪过一道淤青之色,随即就口吐腥臭的黄水倒下了马来。眼见就已经活不成了。
看着如此情形,李儒瞅了那倒地的武将一眼,随即苦涩的向董卓说道;“主公,此人已经被吕布的勇武吓破了胆子,肝胆破裂而亡了。主公还是暂且退避吧。”
“什么?退避?”脸上闪烁过一丝的疯狂之色,董卓神情狰狞的回头向着李儒看去,凝声的说道:“本将军率领数万大军前来,还并没有与丁原老儿交战,就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将所吓到,传出去还不被全天下之人笑话,还有没有一丝的面皮?”
“可……。”李儒神情略显为难的看了看吕布,随即说道:“可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主公切不可轻易与之面对的啊,以免有生命危险。”
“文优闭嘴。本将军知晓该怎么办!”
神情恼怒的瞪视了李儒一眼,董卓拔出腰间宝剑,拍马走到那被吕布吓的肝胆破裂的武将身前,狞笑着将那武将的头颅割下,随即用依然在滴着鲜血的宝剑指向那刚刚被他点到的两名武将,凝声说道;“你们还不给本将军前去迎战,本将军现在告诉你们,如果不敢前去迎战,那么就以此人为榜样军法从事,如果你们战死了,本将军却还是会赡养你们家小。自己考虑吧,”
冷哼一声,董卓挥手用力将那武将的头颅丢弃,随即神情阴冷的向着吕布看去。
而看到董卓如此的举动,听闻到董卓如此的言语之后,那两名被董卓点到姓名的武将神情已经变得没有了一丝的血色,两人在对视了一眼之后,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悲哀与淡淡的疯狂之色。
“嗷……。娘的,老子跟他拼了!”
“反正前后都是一死,拼了。只希望主公能够赡养在下的家中老小。”
两个武将霍然拔出各自的武器,神情狰狞的看着吕布说道。
“去吧。本将军既然答应了你们,就已经会做到。”冷冽的摆了摆手,董卓微皱着眉头说道。
两名武将对视了一眼,随即就嗷嗷怪叫着拍马向着吕布而去。
眼见着董卓帐下又跑出来两名武将,依然在场中来回纵马奔驰炫耀武力的吕布狞笑着收住了坐下宝马,神情狰狞的用力将手中那丑陋小校的头颅丢弃到远处。
“又来了两个送死之人。来人通报性命。”神情嚣张无比的畅笑了一声,吕布手中方天画戟高举过头顶,狞笑着说道。
“去死吧。”
“爷爷我是西凉马通。吕布小儿送死。”
两声充满悲愤的嘶吼之声中,两名武将各自挥动着手中的兵刃已经来到了吕布的身前。
就见到吕布手中方天画戟越过马头向两人狠狠一扫,在一阵激烈的金铁交集之声中,吕布却也已经畅笑着穿过了两人。
而在此时,丁原与董卓两方那数万的大军也已经相继的陷入了寂静之中。两方不管多少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场中交错而过的三人之中。
在这一刻,数万人都知晓此时场中的决战的情况如何,也就决定这这次战争的胜负情况了。
在三国之时的战场之中,武将的单挑对决是很神圣了。虽然单个的武力有时候并不能够决定一场胜负,但却往往能够凭借这武将单挑之时的胜负来决定两军的士气。
而士气这东西,虽然说来玄乎,但也往往决定这一场胜负的归属。也正因为如此,却才出现了吕布一人将十八路诸侯拦截在虎牢关之事,也正因为如此,才出现了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匹马走千骑之雄举。
就在这数万人目光齐聚之时,吕布那抬手挥动着手中方天画戟直指苍穹的一幕却也永远的停留在了数万人的心中。
这一切只因为在吕布与两位武将错马而过后不久,就见到那两个刚刚自董卓军营之中奔出的武将艰难的回转马头,神情惊恐很是难以置信的用手指了指吕布,随即就见到两股鲜血已经在两人的胸口喷射了出来。
两人已经在数万人那齐齐倒吸凉气的声音之中掉下马来倒在了地上。
其实这却也不能说是这两个董卓帐下的武将不重用,也不能说吕布的武力有多么的厉害,万人敌。那都是以讹传讹而已。
只能说是吕布刚才匹马斩杀丑陋小校的场景太过震撼,已经将两个董卓帐下的武将吓的丧失了信心。
没有信心的武将去面对正神情兴奋三国第一武将,最后的结果不得而知。
“嘶……,好厉害。”
董卓眼见到帐下的两个武将相继倒在地上,神情惊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转身向身后的众多文武大臣看去。见众人神情早已经吓的面无人色。董卓也就已经知道此时的众人早就已经被吕布那骁勇之气所震撼。
“今日这场算是彻底的败了!”
神情黯然的回头看了眼那众多的兵士,见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已经面无血色,更有一部分人居然已经浑身颤抖了起来。董卓就已经知道此时以方的兵士已经被吕布打消的没有了任何的士气。
“鸣金。收兵。”狠狠的用手中马鞭甩在了坐下的马臀之上,董卓神情狰狞的说道。
听闻到董卓之言,在董卓身后的众多武将相继面色一松,随即也不去收拢他们的诸多兵士,各自神情慌乱的就向着身后奔驰而去。
而在这时,经历过无数沙场征伐的丁原却也看出了董卓一方的情形,所以在狰狞的一笑之后,就见到丁原拔出宝剑,用力向前一挥。冷声的说道:“将是们,董卓老贼那胯下的二两肉已经被吓的缩回去了。冲啊……。”
听闻到丁原之言,本来就已经被吕布连斩数人而激愤起来的士气瞬间一震,随即就见到丁原军营之中的诸多大门相继打开,无数的兵士在嗷嗷乱叫之中挥动着武器向着董卓那溃败的军阵冲杀了过去。
而眼见到如此情形。本来就已经慌乱的董卓军那里还有一点的秩序而言,一时间,丢盔弃甲、争相践踏的人间惨剧在董卓大军之中纷繁上演。
而在丁原的一方,吕布那骁勇的身姿一直怪叫着奔驰在第一线,就见到吕布手中方天画戟不断的上下挑动,数百的兵士已经丧生在了他的手中。
“董卓老贼休走,西凉吕布前来取你项上人头。”
正在疾驰的吕布眼见到前方董卓那肥硕的身体,面上浮现过一抹的兴奋之色后,吕布手中方天画戟上下挥动,连续斩杀了数名挡路的兵士之后,嘶吼着高叫了起来。
正在亡命奔逃的董卓听闻到背后那厉声吼叫,回头向吕布看了一眼,见吕布神情狰狞,正在急速的向他奔驰而来,而在一路之中那为数不少的兵士却不能挡住他的一丝锋芒。
“来人啊。谁能挡住吕布去路,助本将军逃回大营,本将军赏赐他千两黄金,官升三级。”浑身一颤,董卓悲吼一声,也不去管后面是否有人阻拦的住吕布,挥动着手中宝剑将拦路的几名兵士斩杀,就神情惊恐的向着后面奔驰而去。
或许人性是贪婪的,在听闻到董卓许下的丰厚赏赐之后,虽然众人都对吕布很是惊恐,但却还是有为数不少的兵将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神情狰狞的向着吕布劫杀了过去。
看着拦截过来的众人,吕布此时心中也正在幻想这斩杀掉董卓之后能够获得的封赏,却那里还会有一丝的仁慈之色。
就见到吕布狞笑着嘶吼了一声,随即连连用力夹坐下的宝马良驹,在坐下宝马嘶吼数声之后,吕布挥动着手中方天画戟,率领着身后一众兵士犹如尖刀破腹一般的穿透过了董卓的军阵,在来回一阵拼杀过后,吕布也已经甩去了身边的拦截之人。
可是此时的吕布却也因为杀敌过多,那双透露着阵阵杀机的双眼已经失去了董卓的身影。
阴冷的闷哼一声,吕布狞笑着在路边随便挑选了一名正在亡命奔逃的董卓军小校,手中方天画戟轻轻一挑,已经用力将那名小校自马上拉过来夹在了臂下。随即神情狰狞的冷笑一声,冷声问道:“看看到董卓老贼?”
那名被吕布夹在臂下的小校神情一惊,随即惊恐的大叫一声就已经昏死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冷冷的闷哼一声,吕布手臂用力一夹,在小校闷哼之声中,吕布居然已经将臂弯之间的小校生生夹死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一直跟随在吕布身后的一名丁原军看到了董卓那猩红的披风,随即兴奋的高声大叫了起来:“奉先将军,穿猩红披风之人是董卓。”
听闻到兵士如此尖叫,吕布转身向兵士所指的方向看去,确实远远的见到正有一个身披猩红披风的肥硕之人正在亡命的狂奔着,而从此时那人的方向看去,却也已经即将逃离这混乱的战场了。
看到此种情形,吕布却有那里能够轻易的将到手的肥肉放弃,在仰天嘶吼一声之后,吕布大吼道;“身穿猩红披风的董卓慢走,西凉吕奉先前来去汝狗头。”
不得不说,上天是公平的,给了吕布那横行无忌,决战天下的武力的同时,却也将吕布的头脑剥削了。
虽然吕布的头脑不能说是低于平常之人,但确实也是莽撞之辈。在这时,眼见到董卓即将逃离,却还能愚笨的大吼一声。
吕布的声音犹如一声响雷瞬间就响彻了整个战场,听闻到那一声巨吼之声,正在亡命奔逃的董卓浑身一颤,肥硕的身体以不和身体匹配的速度瞬间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用力的丢在了身后的一名亲兵之上。凝声的说道:“披上,待得本将军逃过此劫,本将军保你一声富贵。”
那名亲兵的神情瞬间一阵苍白,一层密集的冷汗却已经在极快的速度之中浮现在了亲兵的额头之上,随即在回头看了吕布一眼之后,亲兵神情挣扎的咬了咬牙,艰难的将披风披在了身后,在董卓那厉声的嘶吼之声中,携带着一队兵士向着另一个方向奔逃而去。
而此时已经杀红了眼的吕布却那里还能够分辨的出来谁是董卓,待得见到身披猩红披风之人转身向另一个方向奔逃之时,也就率领着身后的一众兵士向着其人追赶而去。
失去了吕布在身后那亡命的追杀之后,董卓稍微的松了一口气,却也没有心思去收拢旗下的兵将,亡命的奔逃三十余里,总算在日落之日逃回到了重兵把守的大营之中。
是役,在吕布那万夫不当之勇的率领之下,董卓先失三名帐下爱将,随即亡命奔逃之中,在丁原的率领之下一战而损失万余兵士。从此不敢在轻易出战。
整个洛阳却也四散的宣扬起董卓落败之事。
第一百七十二章
董卓败退回军营之中,待得收拢残兵败将之后,一点齐兵马,却发现一战而丧失上万兵士。
眼见与此种情况,董卓在焦躁的同时,连忙召集帐下所有文臣武将商议。
“诸公,今日与丁原军对战惨败。一战而伤亡数万人。诸公如何看待此事?”紧促着双眉,董卓神情略显烦躁的向帅帐内的所有大臣问道。
董卓的话音落罢,帅帐之内的群臣相继沉默了下来。众人都是亲眼见识了战场情况之人,又那里不清楚董卓如此询问的原由?
不过虽然众人心中清楚,但却并没有几人想向董卓进言,众人此时心中都在惊恐与那战场之中脸浇鲜血,仰天嘶吼的吕布身影,又有那个人想冒着风险去承担此事呢?
“主公,今日之败,究其缘由唯有吕布一人而已,如果主公帐下有武将而已拦截住吕布的锋芒的话,那么一战而平定丁原军当易如反掌而。”
在众人相继莫言之时,就见到一直隐藏在董卓身后阴影之中闪出一道纤瘦的身影。而此人正是董卓的女婿西凉人李儒。
“话虽如此,但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本将军帐下又没有人能够抵挡住他。真是让本将军烦忧啊!”面色一沉,董卓神情阴沉的缓缓说道。
“主公差异,既然不能抵挡,那么何不招揽之?”微微一笑,李儒轻声的说道。
“招揽?本将军观吕布非常人也。若得此人,则本将军大事可成矣。但奈何吕布身为丁原老儿义子,想将之招揽至本将军帐下,其艰难可想而知啊!”
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董卓略带一丝侥幸心里向李儒问道:“文优,你既然劝解本将军招揽吕奉先,可有良策助本将军一臂之力?”
闻听到董卓的询问,李儒那微微弓起的身子稍微的挺了一挺,随即含笑向董卓说道;“此事有何难?主公现在手握数十万大军,虎踞洛阳三辅之地,实为当朝之首辅也。而吕布虽然颇举武力,但想来也想在朝中谋得一些官职。主公只要使一口占莲花之人前去游说,则主公就可以得到一世间之虎将也!”
“游说吕布?”董卓微微一愣,随即细长的三角眼冷眼向着帐下诸臣扫去,沉声的说道:“诸公可有人能够助本将军一臂之力,前往丁原大营说服吕布前来投诚?”
感受到董卓那扫视而过的冷冽目光,为数不少的朝臣相继低下了头颅,在此时众人的心中躲避吕布还来不及,又哪里会有人愿意去主动送上门去?
而董卓在见到众人那畏缩的神情之后,很是失望的叹息了一声。不过他此时却也好去怪罪与众人,虽然董卓残暴嗜杀,但此时帅帐之内的众人却也是他董卓权势的保障。
这些人可是不同于他随意可以残杀的士兵。在这个混乱的世事,只要有钱粮那么他董卓凭借权势地位。可以很轻易的招揽到很多可以为他卖命的兵士。
但此时大帐之内的诸人却并不是如此,两汉之时的教育都掌握在庞大的士族门阀势力手中,也正因为如此,所以那时候的人才也尤为的稀少。可以说,此时董卓之所以能够手握数十万大军,虎踞洛阳三辅之地,这一切的原由却也都是建立在帅帐之内的诸多大臣的身上。
所以董卓虽然对众人的表现很是不满,但却也不好太过恼怒。
而就在董卓烦躁之时。帐前一人走上前来向董卓缓缓一拜,说道:“主公勿忧。某与吕布同乡,知晓其人勇而无谋,见利忘义。如果主公不弃,某愿意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前往丁原军营之中,说服吕布拱手来降,主公意下如何?”
董卓闻听此言不由大喜,忙向说话之人看去,才发现此人乃虎贲中郎将李肃也。
李肃本来是大将军何进帐下谋士,因为大将军何进惨遭十常侍谋害,此时却已经没有效忠之人,待得董卓进京之后,眼见到董卓权势滔天的李肃在没有依靠之下,也就投身在了董卓帐下。
而李肃投靠董卓之时,也正是董卓忙于收拢何进死后遗留下来的残兵败将之时,董卓在听闻到李肃前来相投之后,在知晓了李肃在何进一派之中所拥有的地位,忙亲自接待了一番,还向其许下了乃虎贲中郎将之职。从此留在大帐之中留用。
可就是董卓自己却也没有想到,往日那无心之举,却也给他留下了如此的人才。
“汝前往招揽吕奉先不无不可,只是吕布也是世间虎将,前去游说也应该携带一些拜见之物,却不想你所带何物前往?”董卓沉吟片刻,揉动着自己额下的胡须,缓缓的说道。
闻听到董卓之言,李肃先是一喜,随即上前一步说道:“某曾经听闻主公有名马一匹,号曰赤兔,白日行千里。如若主公想招揽吕布,某须得主公赠送此马,再用金珠,以利结其心。某更进说词,与吕布细谈此时天下形势,则吕布必反丁原,来投主公矣。”
“赤兔马吗?”
董卓听闻到李肃的话,面色之上闪现过一抹的心疼之色。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董卓还是略带不舍的向身后的李儒看去,凝声说道:“文优如何看待虎贲中郎将此计?”
“主公,小婿斗胆请问主公一事,不知道主公可否真诚相告?”李儒面带赞赏之色的看了李肃一眼,随即轻笑这向董卓问道。
“文优乃本将军心腹。心中有所疑惑就直言相问吧。”疑惑的看了李儒一眼,董卓艰难的挪动着他那肥硕的身体缓声的说道。
“那好,那小婿就放肆了!”面带沉色的点了点头,李儒的身体微微前倾,紧挨着董卓的身体缓声的询问道:“主公,不知道在主公心中一匹宝马良驹重要,亦或者还是主公的大业重要。”
“废话,只要本将军大业可成,那么天下的宝马良驹还不手到擒来。”剑眉一挑,董卓冷声的说道。
而在董卓说完此话之后,董卓却也明白了李儒的意思,那一双细长的三角眼紧紧的盯视着李儒凝声的问道:“文优的意思是……?”
“不错……,某正是此意,主公欲得天下,那么何惜一匹宝马良驹乎?”李儒缓缓点头,轻声的说道。
“恩……,文优此言不错。”
赞同的点了点头。董卓脸上的不舍之色稍有缓减,在迟疑了片刻之后,董卓在那宽大的席位之上扶膝而起,缓步走到李肃身前,凝声的说道:“本将军给予汝黄金一千两、明珠数十颗、玉带一条。携带赤兔宝马前往丁原大营,不知道汝可有把握将吕奉先劝降而归?”
李肃神情一震,恭敬的拜倒在董卓身前,沉声回应道:“主公,某携带主公所馈赠之物前往奉先大营,如若不能将吕布将军劝解归降,某甘愿领受军法处置。”
“好……。”董卓神情一喜,畅笑了一声之后,那细长的三角眼之中闪烁过一道的冷芒,紧紧的盯视着李肃凝声的说道:“汝可敢立军令状?”
问道到董卓如此之言,李肃的身体微微一晃,眼中闪烁过一抹的怨恨之色,随即地下头向着董卓说道:“主公既然能够信任微臣,微臣甘愿立下军令状。如若不能够将奉先将军劝解归降,那么微臣甘愿受死。”
“来人。上笔墨纸砚。”狠狠的一甩衣袖,董卓神情阴沉的巨吼道。
而在董卓言罢之后,几个帅帐之内的小校拿出一些纸膜笔砚放到李肃身前,在李肃那晦暗的神情之中看着李肃亲自的写下了一纸军令。随即小校神情阴冷的在李肃的手下拿起军令状递交到董卓的手中。
自小校的手中接过军令状,董卓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将军令状交付给身后的李儒,才见董卓的嘴角挂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缓声的向李肃说道;“那本将军就在这里祝伟恭(李肃字)马到功成了。如果伟恭能够劝降吕布将军前来投诚。那么本将军当记伟恭大功一件。”
“主公厚爱,微臣必然会竭尽全力达成此事。万万不敢让主公失望。”悄然的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李肃沉声的说道。
“那伟恭请去吧。本将军在大营之内静候伟恭好消息。”含笑点了点头,董卓神情淡然的挥了挥衣袖,随即就沉思了起来。
“那微臣告退。”恭敬的向着董卓施了一礼之后,李肃缓缓的退出了帅帐。
而董卓与大帐之中的人却都没有看见,在李肃转身离去之时,他那细小的双眼曾经隐晦的射出了一道冷芒。
眼见到李肃离去,董卓才从沉思之中醒悟回来,随即凝声的向李儒问道:“文优,你可了解河内太守张辽此人?”
闻听到董卓如此疑问,李儒明显的微微一愣,在沉思了片刻之后,缓声的向董卓回应道:“主公,张辽此人起与草莽之中,曾经在并州刺史丁原帐下任过郡府小吏,在黄巾之乱之时曾经前往颍川、陈留一带招募义勇数千,随后投身到当时的北中郎将卢植帐下,协助卢植剿灭冀州黄巾之乱,此人勇猛非常,更兼深通军略,却是一个难得的帅才!”
顿了一顿,李儒神情疑惑的向董卓问道:“不知道主公突然询问与张辽之事,却不知道有和原由没有?”
“文优可还记得前几日在朝会之时卢植老儿曾经状告与张辽贪墨军饷之事?”董卓并没有立刻回应李儒的询问,反而神情怪异的凝声说道。
“当然记得。不过小婿听闻张辽在冀州辅佐卢植平定黄巾叛乱之时,曾经和卢植老儿相较深厚,却真的很是疑惑为何那日卢植居然会一反常态的向皇上揭发张辽贪墨军饷之事,更为奇怪的是,在皇上不舍的庇护张辽之时,卢植还坚决的劝阻了皇上,看那日的情形,好似卢植老儿非要将张辽置之死地不可的样子。”微微一愣,李儒缓声的说道。
“此事文优倒不用疑惑,本将军与卢植老儿同朝为官多年,对那老顽固的性格还是了解一些的。卢植老儿长长自比大汉忠臣,而现在为了张辽贪墨军饷之事,想要杀鸡儆猴警告一番天下的官员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淡然的摆了摆手,董卓稍微的踌躇了片刻之后,凝声向李儒说道:“本将军现在想知晓的是,如果本将军能够庇护的住张辽,不失其遭受朝廷责难,能不能将张辽收归旗下啊。”
说道这里,董卓双眼之中带有这一丝的兴奋与幸灾乐祸之色向皇宫之内的方向看去,缓声的说道:“正如文优所言,张辽是一个世间难寻的帅才,而切最为重要的是,经历过数年的治理经营之后,张辽已经在河内郡招募了万余勇敢果决之士,这份势力既然小皇帝刘辩不想要,那么本将军又岂有不接受之理?”
“主公的意思是想将张辽收归帐下?”李儒一惊,疾声的询问道。
“不错,本将军正有此意,只是不知道文优如何看待此事呢?”董卓缓缓的点了点头,含笑说道。
“如此,那小婿先且在这里恭贺主公了。如果这次伟恭能够将吕布将军劝降归来,在待得主公将张辽将军收归帐下,则主公旗下必将群雄汇集,主公的大业可期也!”李儒微微的思考了片刻,随即面带欣喜之色的向董卓说道。
“哈哈……。不错。本将军正是如此想得。只要能够将两位将军收归帐下。在剿灭了北芒之处屯兵的丁原老儿,那么本将军就可以借助胜利之势,去按照文优的计策行事,则大业可期也、。”董卓神情欣喜的点了点头,畅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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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芒,丁原屯兵大营外。
李肃赍带了董卓所赠送给吕布的礼物,骑乘着赤兔宝马投奔吕布营寨来。
“哼……,董卓真是欺人太甚。只不过是区区一匹赤兔马而已,就居然要强迫我写下军令状,如若这次我不将吕布劝降的话,那么岂不是回到大营之后就将要遭受到军法处置?”
骑乘在赤兔宝马之上,李肃的神情微微的有些恍惚,而从他那急速转动的眼眸之中,却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心中已经在急速的运转着。
“希望此次能够将吕布劝降吧,如果不能的话,那么我也只好匹马远遁了。不过携带这这些金珠玉玩,宝马良驹我想就是到那里却也会受到四方郡守的欢迎的。”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坐下的赤兔宝马,李肃的嘴角悄然的勾起了一丝的冷笑。
“不过不管如何,董卓如此残暴心性,待我又狠辣无情至极,如果有机会,却一定要讨还回来。”
冷冷的闷哼一声,李肃拍马疾驰,不一刻之后却也已经来到了丁原的军营之前,远远的,李肃就已经自赤兔马之上跳了下来。缓步向吕布的营寨而去。
李肃在前来丁原大营寻找吕布之前,却也就已经将吕布的军营打听清楚。为了避免被丁原知晓了他此行的目的,所以李肃还是觉得直接前去寻找吕布为好。
而还没等他走到大营之前,就听见四周的树木从之中窜出几条矫捷的身影,随即李肃就感觉浑身一凉,几把时刻散发着阵阵寒芒的兵器却也已经指在了他的身体四周不远之处。
“什么人?前方是军营重地,如果在往前一步,就修怪我等下狠手了。”一个面带冷笑的淳朴青年上下的打量了李肃一遍之后,冷声的说道。
神情尴尬的看了看身边那散发着阵阵寒芒的兵器,李肃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一展衣袖,很是有些潇洒之气的向着小校说道:““将军,可否速速通报吕布、吕奉先将军,有故人来见。”
淳朴小校一惊,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微微收敛,随即围着李肃转了数圈,待得见到李肃并没有携带什么武器,只是随身佩带着一把书生装饰的宝剑之后,才憨笑着向李肃说道:“少将军故人。不知道先生可否相告名讳与小的。如此却好也让小的通报少将军知晓。”
眼见到小校身上的杀气收敛,李肃心中一直提起的心才微微的放了下来。随即正了正装束,很是厌烦的向周围的兵器扫去。
看到李肃的神情,淳朴小校甘笑着挠了挠自己的头颅,缓声的向李肃说道;“先生请勿怪罪,小的这也是在执行公务。”
憨笑了一声之后,淳朴小校冷眼扫了身边的几位兵士一眼,沉声的说道;“暂且先将兵器收起来。待得本校尉将先生的事情转告给少将军知晓之后,在做定夺。”
听闻到淳朴小校的话语,李肃的面容不由的一僵,嘴角悄然的抽动了数下之后,才见到几个士兵很是不甘的将兵器收了起来。
“这小校白张了一张淳朴的脸啊,什么叫暂且收起来,还等转告吕布知晓之后在定夺。分明就是一个狡诈之徒嘛!是不是如果我不是吕布的故人,他就要将我当作奸细斩杀前去领赏呢?”
低声暗骂一声。李肃才缓声的说道:“校尉大人,本人五原人李肃,字伟恭。数年之前曾经与吕布少将军相识,今日在洛阳之中听闻到吕布少将军大败西凉刺史大军,很是一展雄风,特意携带厚礼前来拜见一二。请校尉大人转告与吕布少将军知晓。”
小校闻听到李肃的话之后,淡淡的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去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一刻之后,才见到小校神情怪异的从大营之内走了出来,待得来到李肃面前之后,含笑向李肃说道:“先生。刚才是小的误会先生了。还请先生不要见怪,我家少将军有请先生进去呢。”
看着小校这前后之间神色上的瞬间变化,李肃对小校那狡诈的心性更加的确认了起来。而更让李肃感到无奈的是,这小校还分明张了一张忠厚、朴实的脸庞。
“无妨,这也是将军应尽的义务,在下又岂会怪罪呢?:”
摆了摆手,李肃含笑牵着赤兔马,缓步跟随着小校就向着军营而去。
穿过大营的寨门,李肃就看到正有一些忙碌的士兵正在急忙的搬运着一些军用物品,看这情形,明显是在准备与董卓的下一次对决呢。
嘴角悄然的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李肃含笑向四周指去,缓声向小校说道;“将军,这可是在准备打仗呢?如果真的在打仗的话,那么吕布将军岂不是又要立功,扬名天下了。”
闻听到李肃对吕布的称赞之词,小校的面上也瞬间浮现上一抹的崇拜之色,随即含笑向李肃连连点头说道;“先生所言不错,我家少将军勇猛无比,想来整个大汉王朝却也不一定会有人能够和我家少将军在战场之上一角长短的。只要来日出战,那么我将少将军绝对会轻易的斩下董卓老贼的人头,再立新功的。”
“哦……,那我倒有些亟不可待的相见奉先将军了。”淡然的扫了小校那崇拜的神色,听着小校那明显的亲近之词,李肃也清楚这小校很可能是吕布的亲信之人。
在小校那恭敬的引领下,李肃携带着董卓所馈赠给吕布的宝马良驹与金珠玉玩不一刻后就已经来到了大营内一处明显有些奢华的大帐之前。
而在此时的大帐之前,正有一个面如冠玉,全身披挂的白袍小将正手持方天画戟在大帐外等候着。而此人,却正是三国之时闻名天下的第一武将,吕布、吕奉先。
“贤弟别来无恙!”刚刚见到吕布,李肃就远远的含笑拱手说道。
闻听到李肃之言,吕布神情淡然的将手中方天画戟交付到身侧的士兵手中,随即上前拱手说道;“布与先生久不相见,不知道先生现在身居何处?担任何种官职?”
听及到吕布如此直接的询问,李肃面色不由的浮现上一抹欣喜之色,心中暗自感叹这数年虽然并不和吕布相识,但吕布这势力眼与见利忘义、热衷官职的性情却并没有一丝的改变。
而也正因为如此。李肃对此行能否达成董卓所交付的目的却也更加充满了信心。
李肃拉动了一下身后的赤兔马,在赤兔马一声嘶鸣之声中,李肃好似不经意的翻动了一下赤兔马上面的包裹,在露出一丝金珠玉玩之后。才向吕布看去。
而此时的吕布却也并没有让李肃失望,早在赤兔马刚刚嘶鸣的时候,吕布的双眼就已经泛着一阵阵惊喜、一丝丝的嫉妒与浓浓的贪婪向着赤兔马望了过去。
待得见到李肃装作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那些金珠玉玩之后,吕布脸上的的贪婪与嫉妒之色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掩饰之色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李肃用力一拉赤兔马的缰绳,待得走到吕布身前之后,含笑向吕布说道:“在下没有什么能耐,现任虎贲中郎将之职。”
“虎贲中郎将?”喃喃的自语了一声,吕布的神情稍微的有些恍惚,双眸之中那浓浓的嫉妒却已经犹如喷射的火山一般的看向李肃。
“先生有高才,吕布不及也。”苦涩的摇了摇头,吕布再一次的偷眼向赤兔马看了一眼,随即声音略带一丝阴冷与不满的说道:“不知道先生此次前来有何事?不会是向某前来炫耀的吧。:”
听闻到吕布之言,李肃在看了看吕布那已经被嫉妒和贪婪冲的有些发昏了的脸色,随即开心的畅笑了起来。
而眼见到李肃如此神情,吕布的面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不一刻之后,吕布的面上已经浮现上了一抹淡淡的杀意。而此时如果不是吕布顾及李肃的身份。也不清楚李肃的来意的话,恐怕他早就因为李肃对他的轻视态度了上前将李肃斩杀了。
当然,或许对于吕布来说,最为重要的还是李肃带到他之前的赤兔宝马与那满满一包裹的金珠玉玩。这恐怕才是吕布对李肃起杀心的原因。
感受到吕布那毫不掩饰的杀意,李肃的身体微微的一颤,随即也就甘笑着收起了笑容。缓缓用手拍打着赤兔马的身体,凝声的说道:“贤弟误会了。此次在下前来,却是为贤弟送上一场富贵而来。”
“为某送富贵而来?”吕布的面色一僵,脸上的杀气渐渐的散去,随即苦涩着摇头向李肃说道:“先生却是取笑在下了。某只不过是一届武夫,有什么富贵可言,却那里像先生,只不过数年未见,却已经在朝中担任要职,就是在下却也嫉妒的紧呢。”
“贤弟差异。只要贤弟能够听在下一言,那么在下必保得贤弟一场富贵。而且还是连在下也要去羡慕与嫉妒的富贵。”含笑摇了摇头,李肃面色一肃,凝声的说道。
“哦……,那么请先生速速道来。”吕布一惊,旋即神情焦急的连忙说道。
看到吕布如此神情,李肃却也已经知晓此次董卓所交代的事情也已经办成了。而此时他却也并不着急去劝解与吕布,反而含笑向吕布问道:“贤弟,在下难得前来一次,贤弟却连一杯酒水却也不舍得吗?"
“啊……,这倒是在下遗忘了。实在是心情太过焦急,怠慢了先生,还望先生勿怪。”吕布用力的一敲自己的额头,在一阵响亮之声中,吕布很是有些恼怒自己的说道。
听着吕布那敲击自己额头的响亮之声,李肃的神情微微一愣,随即很是担心的向着吕布的额头看去,待见到吕布的额头之上并没有一丝的损伤之后,低声的自语了一声::“还真是一个怪物,听着响亮的声音,恐怕击打到石头之上都能敲碎了,他却并没有什么事情。”
而此时已经缓过神来的吕布含笑走到李肃的身前,很是亲热的拉着李肃的手就要向大帐而去,一边走着,还一边疾声的催促着李肃。
此时的吕布却那里还有一点刚才那动辄变色的狠辣之色。却已经完全被李肃所许下的富贵冲昏了头脑了。
“先生,外面天凉,不如你我到大帐里泡上几壶热酒,再让小的们拿上一些野味在一叙旧情如何?”最后很是不舍的再看了赤兔马一眼,吕布疾声的催促道。
“贤弟稍安勿躁。在下却还有一件大礼要送与贤弟呢。”李肃含笑将吕布搭在肩膀之上的手臂推开,缓声的说道。
“哦……,送给在下礼物,却不知道兄长要送给小弟何种礼物呢?”吕布一惊,言语之中却已经悄然的改变了称呼了。一副亲近至极的样子。
感受到吕布那话语之间的改变,李肃面上的笑意更加的浓重了起来。在悄然的扫了四周兵士一眼之后,才双目灼灼的向着吕布看去。
“兄长直说无妨,这大营之中都是小弟的亲信心腹之人。”感受到李肃那言语之中的深意,吕布很是有些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
“那在下就直言了。”神情沉重的点了点头,李肃将手中赤兔马的缰绳用力一拉,在吕布那满是嫉妒的神情之中拍了拍赤兔马的马臀,随即缓声说道:“贤弟认为此宝马良驹如何?”
听闻到李肃的话,吕布的双眸之中闪现过一丝的激动地欣喜之色,此时的李肃已经将话说得如此明显,他吕布却又那里还不清楚这赤兔马就是李肃要赠送给他的礼物呢。
双手用力的搓了以搓,吕布以难以言及的速度走到了赤兔马的身前,上下的打量了起来。
这匹赤兔宝马浑身上下犹如火炭一般的赤红,全身却并没有半根的杂毛;从头至尾,长有一丈余;从马蹄至脖项,高有八尺;其嘶喊咆哮之声有若响雷乍起,让人望而生畏。而睁匹赤兔宝马有腾空入海之状,让人一眼见之就已经欣喜异常。
“兄长之意可是想要将此宝马良驹赠送给小弟?”神情恍惚的在赤兔马之上轻轻的抚摸而过,吕布神情欣喜之中带着一丝的难以置信向李肃问道。
“不错。在下今日听闻贤弟与北芒外大胜一仗,一时间扬名天下。而贤弟更有匡扶社稷之心,在下闻听此事不胜欣喜。而恰好在下府中有宝马良驹一匹,日间可行千里,夜间可行八百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名曰赤兔:所以今日特意携带而来赠送与贤弟,以助贤弟虎威。”李肃含笑点了点头,轻拍着赤兔马的马头,缓声的对吕布说道。
闻听到李肃那确认之词,吕布虽然心中早有猜测,却也忍受不住的大喜异常。
“兄长赐与小弟如此龙驹,这让小弟情何以堪,如何报答兄长如此厚爱啊?”神情激动的上下挥动了数次之后,吕布脸上略带感激之色的向李肃说道。
李肃正色的摇了摇头,一双眼睛泛着道道的精芒看向吕布,一字一句的凝声说道:“在下有感贤弟虎威,为义气而来。岂望贤弟报答?只要贤弟能够骑乘此马立下显赫的功劳,那么在下却也就知足了。”
“兄长厚爱,吕布岂敢推辞,但请兄长放心,如果吕布日后但又发迹之日,小弟一定忘不了兄长今日赠送宝马良驹之情。”吕布面色稍有的呈现上一抹的严肃之色,恭敬无比的向着李肃拱手说道。
“如此,那么在下却也就放心了。”欣慰的点了点头,李肃请捏着自己额下的胡须缓缓的说道。
最后满是不舍的拍了拍赤兔马的身体,吕布令一心腹将校将赤兔马迁走,又严词的叮嘱了小校要好生照料赤兔马之后,吕布的面色之上的激动之色才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兄长。今日兄长难得前来,刚才小弟已经让小的去安排酒菜,你们兄弟二人正好一起叙述旧情,而且小弟还正要向兄长请教那富贵之事呢。”双手用力的一握,吕布神情焦急的向李肃说道。
“那么在下却也不推辞了,贤弟请。”含笑点了点头,李肃让开半个身子,向着吕布说道。
“还是兄长请吧。兄长要给小弟指引一条富贵之路,小弟怎么敢走在兄长前面呢?”畅笑了一阵,吕布连忙摇头说道。
“那么你我兄弟一起如何?”李肃满意的点了点头,缓声的说道。
“一起。一起……。”吕布抚掌而笑,疾声说道。
如此,吕布与李肃两人进入大帐之中,借着大帐之外的月色,品尝着军士所奉上的山珍野味一番畅饮了起来。
酒至半酣。李肃脸上稍带一抹红晕之色的看着吕布,一手拿着青铜酒尊,笑着向吕布说道:“在下与贤弟很少能够相见;不过在下却经常能够在洛阳见到令尊前来的。不过却为何不见令尊携带贤弟前来京畿洛阳呢,如果早日相见到贤弟,你我兄弟不就早就能够聚会畅饮一番了。真是人生一大遗憾之事啊!”
听闻到李肃如此之言,吕布微微一愣,随即很是疑惑的看了李肃一眼,见其醉眼朦胧,才畅笑着举起酒尊喝了一口之后,缓声的说道:“兄长确是醉了!小弟先父弃世已经多年,又怎么会能够前来洛阳与兄长多次相见呢?兄长醉了。”
“哈哈……,贤弟却还说在下醉了,在下却看是贤弟醉了吧。”大笑了数声,李肃手中拿着酒尊,很是有些潇洒之气的将酒尊之中的酒水倒入口中,才缓声的说道。
“兄长此言何意?小弟先父却以离世多年,今日却又怎么在兄长口中冒出来一个家父呢?”面色微有不满之色,吕布声音略带一丝冷意的向着李肃说道。
“非也,贤弟误会了。在下所说的正是此地的并州刺史丁原、丁刺史耳。”大笑着摇了摇头,李肃嘴角挂着一丝的笑意,缓声的向吕布说道。
听闻到李肃之言,吕布的神情微微的有些不满与惶恐之色,在迟疑了片刻之后,才见吕布很是有些埋怨之色的说道:“兄长取消小弟了。小弟在丁建阳处效力,其实也是出于无奈罢了。”
“额……,贤弟欺瞒与我、没有将在下当作知心至交看待。”李肃神情略带醉意的摇了摇头,毅然的将手中酒尊丢弃在地上,冷声的说道。
面色一正,吕布神情苦涩的摇了摇头,缓声的说道:“小弟确实并没有欺瞒与兄长,此时小弟拜的丁建阳为义父,也是无奈之举罢了。”
眼看着形势已经进入了李肃的掌控之中,李肃却也不再去乔装醉态,神情庄重的盯视着吕布,凝声的说道:“在下观贤弟有擎天驾海之才,海内各方郡守诸侯孰不钦佩敬仰?对于贤弟而言,功名富贵却犹如探囊取物一般,何言无奈而在人之下乎”
吕布苦涩的摇了摇头,仰头将酒尊之中的酒水一饮为尽。才缓缓的说道:“正如兄长之言,小弟心中也有大报复,也向封侯殷子,但奈何没有碰到明主啊。”
“贤弟不闻古之圣贤云,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现在见到机会不抓住,恐怕日后后悔也晚矣啊。”双眸之中绽放着道道的精芒,李肃盯视着吕布缓声的说道。
听闻到李肃之言,吕布的很明显的一愣,随即神情庄重的看向李肃,缓声的说道;“兄长久在朝廷任职,在你看来现在天下有何人可以称之为世之英雄?”
李肃的神情一顿。缓声说道:“在下久在朝野,遍观天下群臣,皆不如董卓、董凉州也。董卓为人敬贤礼士,赏罚分明,最终必然能够终成大业。贤弟何不前往投之?”
“小弟也想前往投靠,但恨无门路引荐啊!”颓然的叹息了一声,吕布说道。
听见吕布如此言语,李肃向着吕布盯视了过去,许久之后才见其面色一肃,自身后的包裹之中将金珠、玉玩等物一起取出,放在了酒席之上。
看到李肃如此怪异的举动,吕布一愣之后,疑惑的向李肃问道:“兄长这是何意?”
李肃看了看四周侍候的兵士,神情冷冽的说道:“贤弟还请将众人退下,此间在下所说之事关及你我两人性命,切不可让你我二人之后的第三人知晓。”
吕布奇异的看了眼李肃,随即将侍候之人挥散而去。
待得吕布将侍候之人挥退之后,李肃才将金珠之物拿起,放到吕布身前,凝声的说道:“这些都是董公所赐予贤弟之物,董公久慕贤弟大名,今日特意令在下将此金珠玉玩之物奉献给贤弟。而且那匹神骏异常的赤兔宝马却也是董公所赠与贤弟的。董公真是厚待贤弟啊,让在下却也羡慕的要死。”
吕布神情挣扎的看着酒席之上的金珠、玉玩之物,数次伸手想去抚摸却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来,旋即面色怪异的向李肃看去,声音略带颤抖的询问道:“兄长,不知道董公如此见爱与小弟,小弟将何以报答呢?”
李肃的面色一正,霍然起身,狠狠的用力将手中的青铜酒尊丢弃在地上,随即才声音高昂的说道:“贤弟,如在下这般不才之人,投身董公帐下尚且担任虎贲中郎将要职;如果贤弟真能投身董公的话,贤弟必当贵不可言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李肃的话音刚落,吕布的神情已经兴奋了起来。但在挣扎了片刻之后,吕布还是颓然的双手一滩,无可奈何的说道:“可恨我无涓埃之功,有何面目以当觐见之礼呢?”
闻听到吕布之言,李肃的脸上缓慢的浮现上一抹的狰狞之色,随即眼中绽放着阵阵的杀意。冷声的说道:“贤弟。功劳就在你翻手之间,就看贤弟肯与不肯罢了。”
李肃的话音刚落,吕布就已经陷入了沉默之中,如果此时有人向吕布看去,就能够发现吕布的面色时而狰狞,时而疯狂,但却并没有一丝的犹豫与不忍之色。
“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吕布抬手自酒席之上拿起满满一坛的美酒,仰天狂饮了起来。待得酒坛之中酒尽之时,吕布的面色已经潮红无比,狰狞血杀之气却也在不只不觉间充斥满了大帐之中。
“哼……。”用力的将手中的酒坛摔打在地,伴随着一声巨响后,吕布神情狰狞,双目赤红的说道:“我想斩杀丁原,携带丁原人头引军归董公,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李肃听闻到吕布之言,神情一喜,随即疾声的说道;“贤弟若能如此,则真将立下莫大之功也!但此事不宜拖延,贤弟请速速决断。”
“那兄长就请回禀董公,不日之内我当携带丁原老儿人头引军前往投靠。”阴冷的怪笑一声,吕布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贤弟小心。在下这就立刻回到董公大营,将贤弟之事禀告主公知晓。”李肃怪笑一声,拱手向吕布说道:“那么在下就在董公的军营等候贤弟好消息了。”
公元189年秋日,董卓指使吕布杀死了执金吾、并州刺史丁原,吞并了他旗下数万的部队,至此京都的兵权全部掌握在董卓手中。
铲除了阻拦其权势的丁原之后,董卓在洛阳三辅之地威势越大。大权在握的董卓从此在洛阳更加的嚣张跋扈,而借助一举铲除丁原大军的余风,董卓自封为太尉,掌管前将军的事务,加节传、斧钺、虎贲,改封为封郿侯。不久,董卓升为相国,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又自封董卓的母亲为池阳君。封其弟董旻为左将军、鄠侯,封吕布为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
而至此,李儒也趁势劝解董卓早定废立之计。董卓采纳了李儒之计,于太尉中设宴,会集公卿,令吕布将甲士千余,侍卫左右。
是日,太傅袁隗协同百官皆到太尉府邸之中。一时间,洛阳风波又起,新一轮的争斗再次粉墨登场。
待得朝中诸臣到齐之后,董卓全身披挂,骑马缓缓自圆门而入,待得下马之后,董卓带剑入席。
自又是一番淫乱宴请。
待得酒至半酣之时,李儒嘴角挂着冷笑将舞女、侍从挥退。而董卓按剑站立在台阶之上,冷眼的扫过整个庭院之中所有的朝臣。狞笑着说道:“今日诸公尽兴,本将军有一言,诸公请倾听!”
朝臣闻言各自放下手中酒尊,收回那停留在舞姬身上的不舍目光,全身贯注的侧目向董卓看去。
眼见到已经吸引住所有朝臣的目光,董卓桀桀的怪笑一声,厉声说道:“当今皇上羸弱,行为举止轻佻,没有一丝皇者威严之气,权势、人品不能亲自侍奉宗庙;本将军将要依照古之圣贤伊尹、霍光的故事,废弃皇上为弘农王,立陈留王刘协为当今圣上。不知道诸公可有异议?”
董卓的话音刚落,庭院之中的所有朝臣面色瞬变。不少的朝臣神情惶恐的看向董卓,但随即却都相继的陷入了无声之中。
而在这些朝臣之中,有着一些亲近刘辩的老臣或者刘辩的心腹之人神情瞬间就灰暗无比,其中更是已经有为数不少的老臣已经悄然的流下了眼泪。
“怎么?诸公没有异议吗?如果诸公没有意义的话,那么明日朝会之事就要劳烦诸公上奏,以劝解皇上退位了啊。”阴冷的闷哼一声,董卓双手轻轻的敲动着手间的剑柄,冷声的说道。
“不可!不可!你是何人,敢发如此狂妄之语?天子乃先帝嫡子,登基之后并没有任何的过失,如何能够妄议废立之事!你难道是想要谋朝篡位、企图造反不成?”坐上一人推案而起,站立与筵席之前,神情激愤的大声怒骂董卓,道。
此人话音刚落,满席的朝臣都向此人看去,待得见到此人正是现任司隶校尉,袁式嫡亲长子袁绍、袁本初之后。众人心中的担忧才稍有缓解。
当然,在这些人之中,却还是很是有着一些的人已经向袁绍投去了幸灾乐祸的目光。
而袁式一族在大汉王朝历经数百年,期间曾经处过数个身居三公高位之人。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可以说,袁式一族完全就可以说是大汉王朝士族门阀势力的代表人物。
哪怕就是现在,大汉王朝中央权势威严日失,袁式一族的势力却也不是任何人可以小觑的。最少,现在的董卓还不敢无视袁式一族的力量。
闻听到袁绍之言,董卓那微笑的面容一僵,随即双手按住剑柄用力一顿地面,面带杀机的向着袁绍怒生说道:“天下事在我一言而决!我现在要废立皇上,又有谁敢不从!你难道认为我手中的宝剑不锋利嘛??”
袁绍一惊,随即也自腰间拔剑而其,剑尖直指董卓的鼻梁之处,厉声嘶吼道:“你的宝剑锋利,难道我的宝剑就不能嗜血不成?”
感受到袁绍身上那散发出来的彻骨寒意,董卓微微的一愣,随即挪动着他那肥硕的身体用力将宝剑自地上拔起,手拿宝剑直指袁绍,狞笑着说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既然你如此寻思,那么本将军就提前送你上路。”
“那也要试试才知道。”闷哼一声,袁绍手中宝剑自下向上一挑,已经直指着董卓的脖颈之处攻了过去。
可是还没待得袁绍的宝剑攻到董卓那肥硕的身体之旁,袁绍就见到在董卓的身后闪过一个面如冠玉,全身披挂,手持方天画戟的冷冽白袍小将。
而此人,却正是董卓所新近认下的义子,吕布、吕奉先。
“突那贼人,有本将军再次,企容你伤害我之义父?”厉声嘶吼一声,吕布手中方天画戟轻轻一磕,以及你个将袁绍攻向董卓的宝剑栏了下来。
两把兵器一交锋,在一阵乒乓之声中,袁绍神情惊恐的后退一步,紧握宝剑的手掌已经不只不觉间间滴落下点点的鲜血。却是他的虎口已经在与吕布的一击之中已经被震裂了。
在这一声金铁巨响之声中,刚才因为袁绍突然与董卓翻脸而陷入失神的朝臣相继的醒悟了过来。而此时的众人的神情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众人即是惊愕与袁绍敢于在此时此地与权势一时无两的董卓动手,更是震惊与吕布那绝世的武力。
而此时刚刚击退袁绍的吕布面上冷笑一声,身形一纵,却已经将手中方天画戟在半空之中挥舞成一圈,径直向着倒退不至的袁绍斩了过去。
而看此时吕布面上所挂着的狰狞之色,却也很清楚的看到吕布已经对袁绍动了杀心。
不过这却也怪不得吕布,吕布本就是心性凉薄之辈,更兼鲁莽成性,他刚刚投身在董卓帐下,寸功为例,正为了讨好董卓而发愁呢。却那里还会顾及的上袁式一族在朝中的权势。
“奉先将军且慢动手。”就在吕布的方天画戟即将划过袁绍的头颅之时,一直隐藏在董卓身后背影之中的李儒疾声的大吼起来。
听闻到李儒的制止之音,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微微一顿,随即很是无奈的收回了方天画戟,转身用力将方天画戟狠狠的敲打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冷声向李儒问道:“文优先生,不知道你为何制止与我。此人意图谋害义父,该杀至极。”
其实说来吕布虽然虽然鲁莽,但其人却还是久经官场之人,对于李儒在董卓派系之中所占据的地位还是很清楚、很忌惮的。所以虽然吕布心中急切的想斩杀袁绍向董卓讨喜,但却还是强自制止住了自己的杀意,耐下心来倾听李儒的话语。
眼见到吕布停下的手中的动作,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浑厚杀机却也悄然的收拢了回去,李儒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随即疾步上前拉住吕布的方天画戟,疾声说道:“奉先,今日主公饮宴群臣,切不可动杀伐兵戈之物啊。至于国政权威之事;来日在公堂朝会之上在议论就可以的。何必在喜庆之时见血杀伐呢?”
而此时那些失神的朝臣却也醒悟了过来。眼见到李儒将吕布拦截下来。袁逢、袁愧几人也连忙起身将神情愤怒的袁绍拦截了下来。连声劝解袁绍暂且离去。
闻听到袁逢几人之言,袁绍最后恨恨的瞪了董卓与吕布两人一眼之后,一甩他那宽大的衣袖,也不与董卓几人告辞,就神情冷冽的转身离开了。
亲眼见者袁绍那嚣张离去的神情,董卓的眉头微微的皱起,但他却也并没有去阻止与袁绍,反而向李儒看去,带见到李儒缓缓摇头之后,也就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的坐回了自己的席位之中。
而此时的董卓却也已经知晓他今日的朝仪恐怕很难有所结果了,经过袁绍这一番打闹,为数不少大汉王朝的官员都将目光停留在了袁逢、袁愧与卢植几人的身上。
众人都很是清楚,无论袁绍如何闹腾,但他最终所代表的都将是在这个庞大王朝之中最有权势的袁式一族,而如果董卓不能够先劝服与袁式一族的话,那么恐怕就是董卓肆意妄为将刘辩废弃,却也将会迎来天下群雄的讨伐。
“诸位大人,本将军今日所言是否合理?”迟疑了片刻之后,董卓还是有些不死心的询问道。
诸多朝臣眼见到董卓经历过如此一番事情之后,心中依然还存有废立之时,都微微的一愣。
“废立九五至尊之事,切不可酒后相商,太尉大人还是择日另行商议吧。”侍中王允踌躇了片刻,咬牙上前向董卓说道。
闻听到王允之言,董卓低声的闷哼一声,随即神情恼怒的向其余朝臣看去,待见得大多数的朝臣面上都带有不满之色之时,董卓桀桀的怪笑了一声。随即大声说道:“王侍中所言不错,是本将军醉了。”
顿了一顿,董卓乔装成喝醉了的模样,用蒲扇一般肥大的手掌轻轻的拖着自己的额头,烦躁了摇了摇头之后。很是有些无可奈何的对李儒说道:“文优,本将军醉意浓重,已经不能在陪诸位大人畅饮了。就有你来代替本将军招待诸位大人一番如何?”
“主公有命,小婿岂敢推辞?”李儒含笑向着董卓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随即恭敬的说道。
看到李儒的神情,董卓淡淡的答应了一声,却也就向庭院之中的朝臣告罪了一声,就在众多侍女的服侍下离去了。
“诸位大人。我家主公久未饮酒,今日却是醉了。不如就让在下前来提主公招待诸位大人如何?”李儒潇洒的一甩衣袖,伸手字席案之上拿起一尊酒尊,高举过胸口向庭院之中的所有朝臣说道。
“文优先生客气了。”大多数朝臣无可奈何的对视了一眼,随即满面苦涩的说道。
当然,在这么多的朝臣之中,却还是有着一些身居高位之人见到董卓离去,也就在和李儒随意的扯了两句之后就急忙的离开了。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李儒的面色却在不只不觉间悄然的阴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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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大汉王朝的权利中枢嘉德殿内。
刘辩高坐在龙椅之上,身下卢植、荀彧、荀攸几个早期跟随刘辩的谋臣武将齐聚一堂。而除了荀彧几人之外,此次刘辩召集心腹之人议事,却也突然的多出了一些陌生的面孔。
在这些人之中,除了骠骑将军何苗之外,却唯有一人生的相貌怪异。此人身长八尺三寸(约合现今191CM),美须髯。端的一副俊秀书生之象。
不过却让人感觉怪异的是,此人的一双眼睛略带泛白之色,就好似死鱼眼一般,让人望之而生寒蝉之意。从那双眼睛之中,不时闪烁而过的阴冷之光中,却也可以看出此人却是一个生性怪癖,狠辣至极之辈。
而此人,却正是荀彧今日新近向刘辩所推荐上来的人才。兖州东郡东阿程昱、程仲德。
初始刘辩闻听到荀彧将要为其介绍一个贤德之人之时,刘辩心里还很是有些欣喜,甚至已经开始自己思量着荀彧此次所要为其介绍的谋主,是不是那个曾经在历史之上为曹操立下过汗马功劳的鬼才郭嘉。但最后刘辩却失望了。
不过对于程昱此人,刘辩却也并没有任何的不满,虽然刘辩并不记得程昱此人曾经在历史之中做出过如何出名之事,但他却也依稀的记得自己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
所以在最后无奈之下,刘辩还是亲自的接待了此人。在许下金珠玉玩与高官显贵之后,程昱却也很顺从的答应了出仕。为刘辩的大业效犬马之劳。。
“文若,你先给诸位大人说说最近朝廷之中的形势吧。”刘辩面色微沉,声音冰冷的向着荀彧说道。
“是……,陛下。”荀彧面色微沉的向着刘辩恭敬施了一礼,沉声说道。
荀彧说罢,转身向嘉德殿内的群臣看去。荀彧很是清楚,此时此地之中的这些人可都是刘辩的亲信。亦或者可以说已经包含了刘辩在朝中所有的势力也不为过。
“诸位大人。此时朝廷之中的情况诸位想必也有一些了解了。根据前几日卢太傅所传回来的消息,董卓狼子野心,残暴不仁,在指使吕布谋害了执金吾、并州刺史丁原之后,其人在朝廷之中的权势已经达到了定点。而趁此时机,董卓的女婿李儒趁机向董卓进言,为了树立董卓的威严,董卓企图废立吾皇皇位,迎去陈留王刘协为帝。”
顿了一顿,荀彧冷眼扫过嘉德殿内的群臣,声音略微带着一丝的颤抖,很是有些痛心的说道:“诸位大人。听及到在下的简述,想必诸位大人也已经知晓了此事的危机了。而我等深受皇上隆恩,为我主解除心中犯愁却也是我等之使命。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文若!”刘辩神情阴沉的打断了荀彧的话,随即目光灼灼的看着荀彧几人。踌躇了片刻之后,冷笑了一声,凝声说道:“诸公,刚才文若已经将此时的形势给诸位大人分析了。可以这么说,此时却也已经是朕自登基为帝之后所面临的最大危机了。不知道诸位大人可有什么良策以教朕?”
听及到刘辩的询问,荀彧几人很是无奈的苦涩摇头。
“陛下,微臣有一良计,但此计太过冒险,微臣心中实在不敢轻易上奏啊。”程昱起身,脸色略带踌躇的向刘辩说道。
“哦……?”饶有兴趣的惊疑一声,刘辩脸带期待的向着程昱看去。缓声的说道:“仲徳,如果你有什么良策就直接说吧,不要去顾及什么,那些事情却是朕所应该考虑的。”
“多谢陛下。”程昱恭敬的向着刘辩施了一礼,一双泛白的死鱼眼骤然爆射出一道寒芒,狞笑着说道:“陛下,此时事情已经到危机之时了。陛下何不谋划将董卓老贼诛杀呢?”
“诛杀董卓?”低声的喃喃自语一声,刘辩的脸上悄然的浮现上了一抹的冷笑,随即看着程昱缓声的说道:“此计却也算是直接,不过朕心中有一疑惑,却不知道仲徳你可否解朕心中疑惑呢?”
“陛下请示意,微臣但又所知,必当不敢隐瞒。”程昱一愣,缓声的说道。
“好……,那么朕却就直接询问仲徳了。”顿了一顿,刘辩嘴角含着一丝的笑意向荀彧、荀攸几人看去,缓声的说道:“文若,公达,如果你们能够解除朕心中的疑惑,那么也可以直言的。”
“是……,陛下。”荀彧几人对视了一眼,随即恭声说道。
“恩,那么仲徳,朕想知道你想如何铲除董卓狗贼呢?”迟疑了片刻,刘辩双目泛着阵阵精芒的向着程昱说道。
“陛下可曾听说过这样一句古话。英雄多出屠狗辈?只要陛下下旨,那么微臣就当在草莽之中寻找一二勇猛之士,寻机诛杀董卓,以解除陛下之危机。”程昱起身先恭敬的向着刘辩施了一礼,缓声的说道。
“刺杀嘛?”刘辩用手轻轻敲打着龙椅的把手,神情好似在沉思者。但脸上却不由的缓缓的浮上的一抹的冷笑。
“那么仲徳,朕想问你。吕奉先勇猛过人,而董卓也是久经沙城的老臣了。岂是那么容易会被人刺杀的呢?”闷哼一声,刘辩霍然起身,疾步走到了嘉德殿门侧,用手用力一指嘉德殿外。沉声的说道:“而且诸位可还记得,就在不久之前,大将军何进就是丧生在这嘉德殿之外。这却也是十常侍的一次完美刺杀。可最后的结果如何呢?因为十常侍并不能够压制住大将军帐下的那么鲁莽武夫,最后却反而落得个身死混淆的下场。”
“当然,朕却并不是可怜、同情与十常侍,朕想说的是,董卓在凉州经营日久,手掌数十万大军。而其帐下群臣更是对其忠心耿耿,如果朕今日设谋诛杀了董卓,那么又将用谁来压制住那些打着为董卓报仇而谋乱的武夫呢?”
说道这里,刘辩缓步的走到程昱身前,俯下身子向程昱看去,一字一句的说道:“仲徳,你可有思量过此事?亦或者程昱你有能够压制住那些数十万大军的绝代武将以献与朕不成?”
“这……,这。”程昱一愣,随即神情惶恐的拜倒在刘辩身下,连声说道:“陛下,微臣思量不周,请陛下责罚!!”
“仲徳请起吧。你刚刚接触朝中事务,不知晓这些事情却也并不能怪罪与你的。”刘辩摇了摇头,亲自将程昱扶起。缓声的劝解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多谢陛下。”面带惭愧之色,程昱直到此时却才开始真正的审视刘辩,在这一刻,程昱才感觉到刘辩或许并不是如外界所传扬那般,只是一个心胸宽旷的帝王,而更加重要的确是,刘辩还是一个心中自有沟壑,见识独到无比的狠辣之辈。
而在这时,听完了刘辩所分析的事情之后,众人却才清楚的知晓了此时所面临的险恶处境。在这期间,何苗数次想开口直言,却最终还是有些踌躇的闭上了嘴。
看到何苗这反常的举动,刘辩不知为何却又想到了何太后与何苗等人曾经密谈的事情,根据容姐最近传达给刘辩的消息之中得知,就在这几日间,何太后与何苗、王允之间的密谈次数更加的频繁了起来。
但刘辩虽然也曾经怀疑过何太后在谋划着什么重大的事情,不过经过数次的试探之后,刘辩还是没有能够从何太后的口中知晓他们密谈之事,最后刘辩却也只能无奈的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总之,根据刘辩对何太后的了解,何太后是绝对不会谋害与他就是了,至于何太后所谋划的是什么事情,刘辩相信根据朝中情况的变化,迟早还是能够显露出一丝的征兆来的、
“何骠骑,你是否有什么事情要说,如果有的话,可千万不要顾及什么啊。”沉吟了一下,刘辩面色微沉的向着何苗问道。
“陛下,微臣愚钝,那里有文若、公达几位先生的智谋啊。只是微臣旗下却也有数万兵士,而卢太傅也掌控着万余西园新军,如果陛下能够狠下决断的话,或许也不是没有一拼的实力啊。”何苗踌躇了片刻,很是疑惑的向着刘辩说道。
“罢了。虽然何骠骑帐下有数万的将士,但那些将士却又怎么能够和董卓旗下那些就在西北蛮荒之中和蛮夷拼战的士兵相比,这数万将士恐怕连洛阳城都守护不了。至于西园宿卫新军嘛……。”
摇了摇头,刘辩很是无奈的说道:“早在大将军身死之时,西园新军的精锐却也就已经丧失殆尽,其中所剩不多的那些,却也已经被董卓所收编了。那西园大营之中所剩下的,却那里还能够承担重任啊。”
听及到刘辩之言,何苗面容一惊,张了张口之后,却还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做回了原来的座位之中。
看着何苗的神情,刘辩却更加的确认了何苗必然有事情在瞒着与他。不过在其中,却少不了何太后的隐瞒,为了何太后之间的感情,刘辩却也不好强迫与何苗、
“陛下,老臣倒是有一计,不知道陛下可否一听?”太傅卢植眼见到刘辩的神情稍有颓废,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却还是起身说道。
“太傅大人请说。”刘辩微微有些错愕,随即向卢植追问道。
“陛下可曾经想过董卓为何要废立陛下皇位?”卢植那苍老的面孔眉头一蹙,好似挤成了一团紧促的核桃一般,凝声的说道。
“董卓要废立与朕的原因?”
刘辩一愣,随即陷入了沉默之中。在经过短暂的沉思之后,刘辩才略带一些不确定的说道;“如果朕没有料错的话,董卓却是想凭借废立朕的皇位,来在朝廷之中竖立他的威严的吧。亦或者是为了他以后谋朝篡位在试探与天下的州牧与士族门阀势力。”
“不错,如果老臣没有看错的话,董卓老贼行此谋逆之举,他最大的意图却也就是要竖立威严,企图试探与朝臣诸臣。”面带沉重的点了点头,卢植随即说道:“此时的董卓却正如那秦时的赵高一般,指鹿为马以试探朝中是否有忤逆他的朝臣一般情形。”
“太傅大人所言不错,这和朕的预料并没有什么出入,不过这和太傅大人的计策却又有什么关系呢?”微微点头,刘辩的兴趣却也被卢植提了起来,缓声的问道。
“有很大的关系。”卢植一甩长袖,疾步走到刘辩的身前,凝声的向刘辩说道:“陛下岂不闻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