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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初揭身世

在此情势之下,他可再顾不得自己说过的话,马上双手急扬,一招“四面八方”,先护住自己的整个面门再讲。

岂知,他的掌势方一发出,蒋少白却突然收招后退,冷讽地说道:“啊——原来舵主的例让三招,是请求我的,小爷差点误会了你的意思,可真有点儿不好意思!”

此话一出,直把那位蒙面舵主,羞惭得无地自容,不过,这家伙就有那么­阴­险,知道自己看走了眼,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别说让招要吃大亏,就是不让招恐怕都不易占到上风,因此眼珠一转,装成一付恼羞成怒的神态,根本不提什么让招不让招,趁蒋少白说话分神之际,猛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同时双掌一扬,上取双目,下袭­阴­交,一记“天昏地暗”,闪电也似地朝着蒋少白突袭过,招式发出以后,方始暴喝一声喊道:“小狗住嘴,你这是存心找死,老夫就看你怎么再躲这一招吧!”

可真没有想到对方会无耻到这般程度,一时之间,几乎弄得一个措手不及,险些伤在他这一记突袭之下。

总算他那一身艺业,不但已得天下二绝的真传,且因体内蕴藏得有二绝两人输传给他的全部真元,功力之高,更已青出于蓝,这一股潜蕰的功力,目前虽然尚不能全部引为己用,但比起这位蒙面舵主来,仍要高出不少,反应之快,虽然还不能达到意动即行的境界,也差不了多少。

因此,蒙面舵主虽然突出不意,使用驱近偷袭的卑鄙的手段,闪电也似地攻了过来,一时之间,化解虽然来不及,但当蒙面舵主那两只手掌,快要触及他的双目与下­阴­要害,只差一粒米的光景时,终于适时一个急闪,躲了开去,形势之险,真是千钧一发也不足以形容,饶他艺高人胆大,也不由自主地浑身冒了一身冷汗。

不过,这情形除了他自己以外,谁也感觉不到,倒像是他早巳有了准备似的,因此,蒙而舵主一招落空以后,小化子早时怨地叫了起来喊道:“蒋大哥,难道你真准备要让他三招吗?”

蒋少白本来已经引发了心中怒火,决定要马上给那蒙面舵主一阵猛烈反击的,但听到小化子的话,反倒将怒火压了下去,想道:“好卑鄙的家伙,如果就这样取你的狗命,实在太便宜,今天我非羞辱你一个够,再收拾你不迟!”

心念一动,立刻趁机答道:“那个当然,人家大舵主请求了半天,不让他三招,岂不是太叫人家失望了吗?”

蒙面舵主突袭没有成功,也认定他早已有备,因此猛然呆了一呆,不敢继续追了过去,此时听到小化子和蒋少白的对答后,心头简直就像倒翻了一只五味瓶似的,根本就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滋味来,玄巾后面那张老脸,更涨得成了紫酱颜­色­,难过的程度,提都不用提了。饶他心­性­再怎么­阴­沉,也感到有点受不了。

受不了尽管受不了,他可并不冲动,眼珠一转,毒念又生,暗自存着一种侥幸的心理想道:“好小子,就让你们损吧!既然你准备让老夫三招,老夫就厚着脸皮要你让好了,哼!这回老夫将令主新传的毒功用上,根本不从招式上占便宜,看你还怎么个让法,我就不相信你的内功,已经练到百毒不侵,金刚不坏的境界!”

想到这儿,陡然从喉管里,发出­阴­森森地毒笑,两眼狠狠地盯着蒋少白,缓缓地朝着他的面前走去,同时两手齐眉高举,五指箕张地作一付摄人而噬的样子,一个字一个字恨恨地说道:“小狗!你真有胆还让我一招吗?”

蒋少白,不禁暗笑地想道:“刚才你趁我不备,尚未得手,现在摆出这付恶劣的样子,就能吓得倒我吗?”

因此,考虑也不考虑地傲然地答道:“当然,小爷难道还会像你那样不要脸吗?”

蒙面舵主此时已经走到他的身前五尺左右,闻言马上停止下来,怒极反笑地暴喝一声喊道:“哈哈哈哈!小狗!这番你是死定了,哈哈哈哈!”

笑声甫起,齐肩高举的双手,突然暴涨一倍,每一个指头全部变得亮晶晶地泛出一种乌暗的光华。

紧接着,他双手猛然一震,十指指尖,突然波的一声,发出一阵轻响。

霎时腥风大作,中人欲呕,十股黑­色­的血浆,从指尖暴­射­而出,左右交错,构成一片血网,迎头向着蒋少白全身,急罩而下。

蒋少白只当心有什么出奇的招式发出,根本就没有想到他来的是这么一手,因此,当那蒙面舵主走到他身前五尺远的时候,还没有作闪避的打算。再加上江湖经验不够,当对方血箭暴­射­而出的时候,仍旧不知厉害,认为还可以像刚才一样,等到血箭快要­射­中自己的时候,再闪避也不算迟。

岂知,那十股血箭,并未直接朝着他的身上­射­来,而是指向他头顶的空间,但在到达他头顶上面的时候,却突然震散开来,整个变成一团血雾,从上朝下,急罩而下,将他四周三丈完全笼罩在内,这时他再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因经,刹那之间,他的整个身形,即已完全被那血雾包没,再也看不到影子了。

紧接着,从血雾之中,传出啪达一声重响,显见人已中毒的昏迷过去。

蒙面舵主见状之下,心中那份高兴,简直就无法加以形容,不禁发出一阵得意地狂笑说:“哈哈哈哈!小子!狠吧!想不到老夫练成血掌,第一次的利害,是发在你的身上,你小子可真值得骄傲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血掌二字,一听到退在一边观战的飞跃老人与丐帮帮主耳里,登时心头猛震,脸­色­惨变地失声叫道:“啊——是血掌,那不是毒门失传百年以上几种歹毒功夫之一吗?真要如此,那白儿岂不……”

蒙面舵主闻言之下,更显出一付志得意满的神态,睨着他们­阴­­阴­地说道:“嘿嘿!你们的见闻倒是不错,呀,居然知道血掌,是毒门失传已久的绝艺,真是难得,真是难得,可惜,你们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还是等着替你那位同伴收尸吧!唉!像他这样年纪轻轻的实在是……”

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那一付惋惜的样子,竟然装得蛮像那么一回事!

飞跃老人三个,那里还听得下他这种话,急痛攻心之下,顿忘厉害,不等他把话说完,立即暴喝一声喊道:“老贼!我们与你拚了!”

话音一落,正待朝着那位蒙而舵主的身前,急冲过去的时候。

蓦地里——

血雾之中,一声龙吟也似的长啸,猛然响了起来。

紧接着,一道青包人影,像幽灵般地,从中一幌而出。

他在离开血雾以后,眼神立即像电炬似的,猛然一扫,发现那位蒙面舵主所站的位置以后,立即停下身,缓缓地朝他的身前,一步一步地迫了过去。

大家定眼一看,简直就不敢相信。

可能吗?这青­色­人影,竟然会是他们认为已经死定了的蒋少白,瞧他那份神情气爽的样子,那有半点曾经中过毒的样子?

奇迹,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血掌,号称毒门绝技,岂是好对付的,尤其此功毒­性­发作之快,几乎令人难以想像,那怕你自己身上带得有此解药,如果没有事先将药含在口内,一旦沾上血雾,很快就得倒地不起,根本就没有时间,容许你从口袋里将解药掏了出来。

如果已经中毒倒地,在一时三刻之内,得不到解药施救的话,全身血­肉­,即已整个变质,现出一片乌黑颜­色­,那时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感到无能为力,其厉害的程度,可想而知。

正因为此功太过歹毒,有伤天和,毒门历代只传授掌门一人,百年以前,松威老人与九派掌门神秘失踪,毒掌这项绝技,也就随同那时掌门人的失踪,而告失传。

蒋少白不是神仙,决不可能想到蒙面舵主会练得有此失传已久的毒功,而事先准备好解药含在口里,何况,他被血雾将人整个包没的时候,大家清清楚楚听得啪达一声,显而易见,那时已经中毒昏倒,就有解药,也决未能及时用上。

然而现在,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罗喉血气尚未消散,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任何人过去救他,又怎能自动回醒过来,没有半点损害地从血雾里,钻了出来呢?那不是太古怪了吗?

因此,一时之间,大家全都为这突如其来的奇迹,给惊得呆了!

所有的声音,像琴弦陡断似的,突然全部中止!

所有的眼睛,全都变得比­鸡­蛋还要大,一动也不动地瞪着蒋少白,就好像非常害怕他会马上消失不见似的。

至于那位蒙面舵主,此时更已吓得连魂都不知到哪儿去了,一切机智,心计,全都忘到九霄云外,根本就想不出来,只知道骇然望着蒋少白,机械地顺着他缓缓迫近的步伐,毫不自觉地一个劲儿直往后退,好半天,方始从嘴里迸出一点声音来,颤栗地喊道:“啊……你!你!你……你没死!”

这时,蒋少白方始用冷得像冰似的声音,充满杀机地说道:“哼!这一点儿小的毒气,也能奈何我吗?本来,小爷只想给你一点教训,使你知难而退,就算了的,现在,你却一定得死,小爷决不能容许一个练得有这种歹毒功夫的人,存在世上害人,三招已过!老贼,你就准备死吧!”

死定一出口,身形立即一幌,闪电也似的欺近蒙面舵主的身前,单掌一挥,已经贯足十成真力,朝着蒙面舵主的胸前,狠狠地劈了过去,那份快捷的程度,令人看了咋舌!

第廿五章痛失魔链

蒙面舵主虽然给蒋少白的突然不死,几乎吓呆了,但求生的本能,却使得他及时惊醒过来,尤其是蒋少白因为恨透了他的关系,在掌势一起,还没有劈到他的胸前时,即已不知不觉地将贯注掌上的真力,吐了出来,使得蒙面舵主猛然感到呼吸一窒,而提早发现危机的存在,何况,他那一身本领,并不怎么太弱呢!

不过,任他惊觉得再快,想要轻易地避开蒋少白这闪电似的一招,仍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于出手硬挡,他更想也不敢去想,因为他已从那先掌而至的劲气中,测出蒋少白的力量,大得决不是他所能挡得了的!

怎么办呢?除了赶紧顺着掌势一倒,就地一个“懒驴打滚”,转了出去以外,恐怕再也找不出更好的方法来!只是这办法迹近无赖,别说像他这种修为的高手,不屑于使用,就在江湖上稍稍有名气的武林人物,也决不肯使用,因为那样一来,无异将自己的招牌,整个给砸了,今后那还能再在江湖上面混下去呢?

然而,蒙面舵主这时保命要紧,那里还管什么身份不身份,根本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这么倒了下去,大滚特滚地表演起来,那份狼狈的样子,简直令人看了,又是好笑,又是可怜!

由于他滚得太急,地面又是一处山坡,更助长滚动的速度,倒真完完全全地躲开了蒋少白那雷霆一击,连掌劲的边缘,都没有扫到他一点衣角,可是,也因为他滚得太快的关系,混身上下,全让地面那些突出的细小石块,给扎得遍体鳞伤,血污狼藉,好不容易刹住滚势,从地面爬了起来的时候,那里还像一个人的样子。

蒋少白不知是因为他这种无赖的做法,感到非常意外,抑或是看到他这份可怜的样子,使得内心有点下忍,见状之下,竟然不由自主地呆了一呆,并没有马上追击过来,否则,即令他滚得再快,躲得过那第一掌也无法躲得过第二掌。

自然,蒙面舵主决不会感激蒋少白给他这一丝喘气的机会,当他从地面爬了起来的时候,立即像疯了似的,朝着蒋少白的身前,冲了过去,双掌完全采取攻势,一点也不顾及防守地急袭而上,同时嘴里大声地喝道:“小狗崽子,老夫整个与你拚了!”

俗话说得好:一人拚命,万夫莫敌,蒙面舵主这种不顾生死的打法,蒋少白真不敢大意,一时之间,竟然被他逼得团团乱转,几乎失尽先机,落于下风。

这情形落到飞跃老人三人的眼里,不禁心头大震,要知道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否则,恐怕后果就要不堪想像了,由于关心太切的原因,竟然忘了蒋少白的吩咐,全都不知不觉地朝着他们两人的身前,移动过来。

他们这一动,立即引起其他那五位蒙面人物的注意,他们眼看自己的舵主,好不容易已经占到上风,岂能容忍他们出手,因此,也毫不犹豫地跟着向那搏斗的场中,慢慢靠近,并且目标对准飞跃老人,已经暗暗地采取了包围态势,只要他们略有不利于他们舵主的举动,立即先发制人,毫不客气地一涌而上,可惜飞跃老人三人的全神,整个贯注在蒋少白的身上去了,竟然一点没有警觉自己处境的危险!

其实,他们的两方面的观察,都错误了,蒋少白与蒙面舵主两人的搏斗,看起来好像是蒋少白已经落于下风,真正的情形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所谓棋差一着,缚手缚脚,蒙面舵主虽然气疯了心,采取这种不顾生死的拚命打法,使得蒋少白心中大为凛惧,但以他那一身所学,如果不求有功,只求无过的话,蒙面舵主就是拚命,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从表面上看来,蒙面舵主好像已经占尽了上风,打得蒋少白还手都无法还手似的,其实那不过是蒋少白存心处处退让闪避,暂避其锋,不原马上还手罢了,他这一阵疯狂的攻击,又何曾摸到蒋少白的一点衣角呢?

尤其像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最易消耗真力,所谓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一旦体力差不多了,那时再想拚命,恐怕也办不到了。

蒙面舵主几招未能得手,立即感到不对,但他此时已经与蒋少白短兵相接,变成骑虎难下,只有继续不顾一切地猛攻下去,否则的话,一旦让蒋少白喘过气来,争回主动,他就败得更快了。

如果飞跃老人他们,能够沉得住气,要不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可看清楚真正的情况,他们这么一动,倒正合了蒙面舵主的心意。

要知道蒋少白此时正背向他们,根本看不到正在向斗场移动的情形,同时两人搏斗正急,拳风虎虎,移动的声音,已被掩盖住了,自然也无法听得出来,虽然五位蒙面人移动的情形,可以看得到,以他的江湖经验,决想不到是受了飞跃老人他们行动的影响,只不过当作他们是与他们的舵主助威而已。

蒙面舵主就不同了,他早先在吩咐属下离开的时候,就留了一段伏笔,此时一见飞跃老人他们的行动,那还猜不出其他那五位蒙面人,会怎么办呢?

他为人何等狡诈,见状之下,立即计上心来,等到飞跃老人移动的位置,已经距离斗场很近的时候,马上集中全身真力,狠狠地向蒋少白捣了过去,当被迫得退出较远的一刹那,突然收招急退,猛然倒窜回去大声喊道:“后面,大家与我一齐上!”

蒋少白只当他指挥身后那些蒙面人物向他围攻,不禁心头大怒,也马上暴喝一声,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追过去喊道:“哼!来不及了,你叫他们一起上吧,也救不了你的狗命,想跑,可没有那么容易!”

好快,语音尚在空中飘荡,人已到了蒙面舵主的身前,那位蒙面舵主根本还没站稳,手腕脉门,即已被他紧紧扣住,只觉全身一麻,挣扎的力量,已使不出来。

蒋少白得手以后,不禁得意地冷笑道:“老贼,在小爷的手下,你能跑得了吗?”

岂知,蒙面舵主神态镇静得很,好像有所仗持似的­阴­笑一声说道:“好小子,你先回头看看,再得意吧!”

蒋少白心头猛然一怔,不由自主地依言转过头去,一看之下,登时变得傻了,他自认为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段,在其余那些蒙面人还没有发动向他围攻以前,即已将他们的舵主制住,那还不是胜券在握吗?

可是,他又那能想像得到,其余那些蒙面人的目标,根本却不是他呢!他固然制住了他们的舵主,他们又何尝不是用很快的速度,制住了飞跃老人他们呢。

这一来,就像迎头给人浇了一盆冷水似的,满腔高兴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一时之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位蒙面舵主看到蒋少白黯然失神的样子,知道自己这一着棋,算是下对了,不禁更加志得满意起来,又睨着他发出一阵冷笑说:“嘿嘿,小子,你该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有这种转变吧!”

蒋少白闻言猛的警觉,立即回过神来,暗自忖道:“真糊涂,他们已经被我制住,事态还不能算是十分严重,我怎么能这般沉不住气呢?万一让他趁我失神的时候,猛然挣脱我的掌握,那时的后果,才叫做真正不堪想像了呢!”

想到这儿,心中总算有一点凭藉,神态立即镇定多了,也装出一付冷然的样子,表示并不着急说道:“哼!大舵主,别忘了你现在已经被我掌握,要死要活,完全在我一念之间,这时就感到高兴,未免显示太早了一点儿吧!”

“小子,只要你真不顾你那几个同伴的死活,老夫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嘿嘿,以一命换三命,老夫才不吃亏呢,有种的话,你就马上对老夫下手好了,老夫如果皱了一皱眉头,就算你好汉!”

蒋少白想不到他竟然同他赌起狠来,这几句话,可真正击中了他的弱点,登时哑口无言,心头猛的往下一沉,神态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地发起呆来,好半天,方始像斗败了的公­鸡­似的,无­精­打采的颓然说道:“唉!就算你们狠好了,那么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呢?”

蒙面舵主嘴角往上一撇说:“很简单,你先将老夫放开以后再说!”

蒋少白不禁感到有点犹豫地说:“这,这,这……”

蒙面舵主一听已知其意,马上脸­色­一沉地­阴­­阴­说道:“小子,爱放就放,不放拉倒,如果你认为将我制住,就可以骇得他们不敢对你那几位同伴怎么样,那你就打错了算盘,老实告诉你,本会素来只问目的,不择手段,老夫虽然是他们的舵主,但为了达成会主所交付的任务,到必要时,他们也只有将我牺牲不管了,不信,你就可问问看!”

此言一出,那些制住小化子他们的蒙面人物中,立即有人接口说道:“姓蒋的小子,我劝你还是把我们舵主放开的好,如果想借此要挟我们放人,可办不到,如果你先将我们舵主放开,我们在条件没有谈妥以前,倒可以保证不对你的那几位同伴怎么样,否则的话,事情可就难说了!”

蒋少白无计可施,只好表示屈服道:“好,好,放开就放开,反正我已经豁开去了,只要你们敢对我那几个同伴有一丝不利的行为,相信你们也逃不脱我的手下。”

说到此处,猛然将扣住蒙面舵主脉门手掌一松,同时往后退开了几步,又愤愤说道:“你们有什么条件,我全认了,就快点说出来吧!”

那位蒙面舵主揉了揉手腕,方始慢吞吞地说道:“小子不要­性­急,在没有谈条件以前,老夫还有几个问题,先得问问!”

这可叫急惊风遇到了慢郎中,但人在他们的手底,蒋少白心里着急,也只好耐着­性­子说:“好吧!你有什么问题,就提出来吧!”

蒙面舵主对于他所要提的问题,似乎已经想了很久,后马上说道:“早先与你小化子两个唱双簧的时候,究竟是用的什么功夫,可以说一说吧?”

蒋少白恍然说道:“啊——你是问这个,那叫隔体传功!”

蒙面舵主似乎不大清楚地说道:“隔体传功,这是一门什么功夫,是不是密导神功。”

“哼,如果是密导神功的话,小化子那二掌早就要了你的老命,老实告诉你吧,我那小兄弟只不过作几个姿态,配合我的动作罢了,其实你们所发的掌力,全是我一个人接的,知道了吧!”

蒙面舵主这才将心里的疑团解开,恍然地啊了一声说:“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的判断错了,否则,那一掌如果是你跟小化子两人合起来的力量,也只不过比我稍稍强一点儿,怎么单打独斗的时候,反而更高了呢,真是终日打雁,几乎让雁啄瞎了眼睛,差点就上了一个大当,不过,嘿嘿嘿嘿……”

说到这儿,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意思好像是说:“任你小子再鬼,最后还得要喝老子的洗脚水。”

蒋少白这时真是说不出的难过,可是碍着自己那几个伙伴被他们制住的份上,不敢发作,心里那份窝囊,简直就不用提了。

可是那蒙面舵主仿佛存心要折磨他似的,刺耳的笑声,一声接着一声下去,仿佛没有个完,最后,蒋少白终于忍耐不住,瞪了他一眼说道:“大舵主,现在该谈我们的条件了吧!”

蒙面舵主笑声一顿,冷冷地说道:“急什么,老夫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呢!如果你没有这份耐­性­,我们的交易,今天不做也没有什么关系!”

蒋少白心里虽然恨得牙痒痒的,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只好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说:“好,好,你问!你问!”

蒙面舵主这才摇头幌脑地­干­笑了两声说:“嗯,总算你小子还识时务,只要你能据实回答我这个问题,我们就可以谈谈交换人质的条件了,我问你,你究竟是用的什么法子,化解我那血掌的毒­性­?老夫可不相信你的功力,真达到了百毒不侵的境界!”

蒋少白毫无机心,老老实实地说:“你猜得不错,小爷如果不是身上带有家传的魔链在身,确实早已中了你的道,这叫做吉人自有天相,你知道吗?”

蒙面鸵主似乎不太相信地说道:“魔链?你身上带得有那件奇珍,没说谎话吧?”

蒋少白作­色­的道:“小爷为什么要说谎,你爱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蒙面舵主察言观­色­,知道蒋少白所言不假,忍不住心头狂喜地想道:“好小子,我还只当你真已练到百毒不侵的境界了呢?原来只不过是靠着魔链中那颗辟毒宝珠的功能,才逃过这一关,这一来,我只要将你那串魔链,夺了来以后,就不用怕你了,嘿嘿,想不到除了达成令主的任务之外,还顺带捞了这么一票,真是运气来了门板也挡不住!嘿嘿嘿嘿……”

想到得意之处,忍不住笑出声来,同时眼中露出一股贪婪的神­色­,望着蒋少白­阴­­阴­地说:“好小子,看在你答话爽快的份上,老夫也不再多啰嗦了,其实,换人的条件,非常简单,就是请你将那半张藏宝图,献给我们就行了!”

蒋少白闻言,不禁松一口大气想道:“对呀,我真是急昏了头,他们的目的,早就已经摆明了,还用得着问么?哼,如果仅仅只是这一个条件,那,那你们的当可上大了,想不到珍姐前天晚上,所想的那条妙计,这会儿又派上了用场!反正图的真假,除了我能分辩得出来以外,你们谁也弄不清楚,只要把人换回来,就有你们好瞧的!”

心中计议已定,因此毫不犹豫地答道:“好,我们一言为定,那半张地图就给你们好了。”

岂知,那位蒙面舵主却突然说道:“且慢,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现在又有点不同……”

蒋少白登时心头一紧,以为他不肯换人,不禁急急地打断他的话头说:“大舵主,那半张藏图你不要了!”

蒙面舵主­阴­笑地说道:“藏图自然还要,不过早晚时价不同,现在嘛,除了藏图外,还得附加一点利息!”

蒋少白只要肯换人就行了,因此考虑也不考虑地问道:“附加一点利息,那是什么东西,只要我有,都没有问题。”

蒙面舵主道:“自然你有,老夫才提了出来,那东西不是别的,就是你那一串家传魔链,舍得吗?”

蒋少白尚未答话,那位丐帮帮主忽然抢着说:“小恩人,这个可不能答应,别忘了它是用来……”

话没说完,已为他身侧蒙面人点了哑|­茓­,同时骂道:“臭要饭的,要你多什么嘴,别忘了你们几个人的­性­命,还在我的手下呢?”

蒋少白何尝不知道对自己的重要­性­,将来拯救母亲外祖,如果没有它,又怎能进入那地底火窟之内呢?

然而目前自己的伯父,与丐帮帮主师徒三人,已经被对方制住,他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坐视不理吗?

何况,在没有找到雪洪老人之前,就有此宝,也救了不外祖,自己现在给了对方,以后还可以想办法抢回,如果拒绝,被他们制住的三人,­性­命立即成了问题。

本来他心中还有点犹豫地,听到与丐帮帮主这么一喊,反倒使他迅速地作了决定,马上毅然说道:“好,你要我就给你,不过,交换的方式该怎么办,你可得说清楚,否则,东西给了你们以后,你们不放人,我岂不是……”

蒙面舵主根本就奉令不得取他们的­性­命,闻言之下,乐得表示大方的说道:“嗯,只要你小子肯把那两样东西交了出来,这点倒用不着担心,如果你信不过的话,我们不妨这样好了,你将东西放在你的脚,我们把人带到十丈以外,将他们的|­茓­道,点住以后,也放在地上,然后我们各自闪开一边,到达你所谓安全的距离以后,再站定下来,彼此口里数着一二三,三字一出口,马上各自抢到自己的目的物前,这样你该同意了吧。”

蒋少白想了一想,认为没有什么不妥,这才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不过我得看着你们点|­茓­,免得你们在暗中弄什么手脚,否则我不答应!”

蒙面舵主点头说:“这点可以依你!”

说完,马上朝着他手下的那儿位蒙面人物将手一挥说道:“你们将那三个人质的晕|­茓­点住,放下以后,马上撤退,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五人闻言,立即依言点住三人晕|­茓­放置地面,然后身形一闪,嗖嗖嗖地朝着密林方向,急窜而逝,晃眼之间,就已走进密林,看不到人影了!

这时,蒙面舵主也一个闪身,远远地退离蒋少白身边,以防他暴起突袭,并监视他趁机向飞跃老人身边抢扑过去,当五位蒙面人物撤走以后,马上开口说道:“小子,为了使你放心,老夫连手下都叫他们撤走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谁也无法同时兼顾两处地点,应该满意了吧!”

蒋少白倒没有想到他这么光明,马上也从怀里将地图和魔链取出,放置地面,同时闪开一边说道:“大舵主能如此做法,在下还有什么话说?现在我们就开始数数吧!”

一!

二!

三!

三字一落,双方身形一幌,各自以最快的速度,夺向自己目的物前,蒙面舵主东西到手,立即狂笑一声道:“小子,谢谢你的重礼,以后再见吧!”

声落人起,说到最后那句话时,早已飘然远逝,到了十里以外了!

蒋少白将飞跃老人及丐帮帮主师徒的|­茓­道解开时,他更不知已经跑到那里去了。

总算他们没有在三个人质身上弄鬼,蒋少白一点也没有费事,就将飞跃老人他们的|­茓­道解开,因此,虽然痛失奇珍,心里倒不怎么难过。

但丐帮帮主被救醒以后,立即大为埋怨说道:“小恩人,你怎么可以把魔链给他?并且听任他离开啦!要饭的这条贱命算得了什么?此贼身负血掌毒门绝技,留下他的­性­命,已经是绝大的错误,连能克制他的魔链,也让他得去,将来为祸之烈,当可想见,小恩人还须仗此珠进入地底火窟,拯救你的外祖与母亲呢?”

蒋少白不以为意地说道:“帮主的顾虑很对,不过,据我所知,辟毒珠既有克毒之功效,老贼得去此物,若能随身携带,恐怕不但不能害人,其一身毒功,恐怕也保不住呢?致于拯救家母与外祖,那是以后的事情,即令不能夺回此宝,乃有他法可想,晚辈总不能听任伯父与前辈师徒,任凭宰割,坐视不理,否则,那能算是人吗?”

飞跃老人也帮着说道:“白儿说得不错,同时事情已经过去,追悔没有用,不过,我始终感到今天的情形,仿佛有点不对似的,不知你们是否有此同感?”

大家经他这么一提,再加回想,果然也感到有些不对起来。

第一:他们既是神雕会的人,为什么又将而孔蒙了起来呢?

第二:他们既已掳走了七巧玉女汤淑珍,大可以逸待劳,等着自己这些人以图换人,又何必要在此进行拦截呢?

第三:自己这面绕道追踪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他们不可能未卜先知,又怎会守株待兔地事先埋伏在这儿等着他们来呢?

经过一番研究之后,大家勉强找出几点解释的理由。

第一点:也许是这些负责拦截的人物,都是大家所熟悉的知名之士,所以才蒙起面孔,以免为大家认出。

第二点:最可能的原因,汤淑珍已经被人先一步救走,他们失去了人质,只好进行拦截劫夺了。

第三点:更好解释,显而易见,是自己这边早已埋伏得有内­奸­,否则,他们决不可能事先知道他们一定会从此经过。

刚好那位蒙面舵主,可能因为事情突转顺利,一时喜极忘形,竟然在撤退的时候,忘了命令他的手下,将那位被他处死的同伴尸体,一起带走,只要将他脸上的蒙面玄巾揭掉,就可证明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小化子号称神眼花童,自信对于天下知名人物的面目特征,均能确认不误,因此,当大家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以后,马上走到那个留下来的蒙面人尸体前,将他脸上的黑­色­玄巾揭了下来。

结果一看之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位蒙面人的面目,不但陌生得大家从来没有见过,就是他的形像,听也没有听说过。

这一来,登时又把大家堕入五里雾中了,既然第一点猜想完全不对,那么第二点第三点猜想,又怎能再有信心呢?

飞跃老人在此情形之下,不禁发出一声感叹说:“唉!要是淑珍侄女不让他们掳走,也许可以根据这些线索,推测出一个正确的结论来。”

他的话音方始落下,从他们来时所走的路上,忽然有人接口说道:“正因为她的心思太细密了,所以才遭人掳走了呀!”

蒋少白等人,猛然听到有人答腔,骇然的转过身来,望着来路的方向,大声喝问道:“朋友,你是谁?怎么知道……”

话才说到一半,已经看到一条灰­色­人影,从山下的路上,慢慢地走了上来,看起来好像走得非常缓慢,但实在的速度,却快得令人惊奇,他们转头之际,发现他与大家相距起码也在百丈以上,可是,还没有等他们定眼细看,人业已到了面前,像这种高明的轻功身法,就是已得二绝真传的蒋少白,也不敢自信自己一定能够办到,其余三人自然更不用说了。

来人这一手高明的轻功,使得他吃惊还不怎么厉害,当他们看清楚了他的面容之后,那份狞恶丑陋的长相,可更吓得他们倒抽了一口凉气,喝问的话,方始说到一半,就不由自主地猛然停顿了下来,身形也不知不觉地霍然暴退下!一时之间,全都感到有点失措起来。

还好,来人对他们毫无恶意,面容虽然丑恶得吓人,但眼神却正而不邪,并且充满着慈祥的光芒,她似乎知道他们吃惊的原因,因此也马上将身形停了下来,合掌为礼说道:“阿弥陀佛!贫尼总算将施主们赶上了,请问,四位中间,那一位是蒋少白公子,贫尼有事奉告。”

话说完后,两双眼睛早已停在蒋少白的身上,打量个不停。

蒋少白等人,发现对方没有恶意,心神立即镇定下来,同时也看清楚了对方那一身打扮,是一位佛门弟子,不过,如果不是对方自称贫尼的话,恐怕他们从她那一份长相上,决猜想不出她是一位女­性­。

不过,这时一听对方的问话,不禁又感到非常疑惑起来,因为在他们所认识的人里面,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位“恶面尼”,甚至在他们所知道的当今高手中,也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位人物,可是她又怎么会认识自己这些人,专程地追赶上来呢?听她的语气,好像还有很重要的事一样,岂不太令人费解了吗?

费解是一回事,现在却没有时间让他们思索,人家的问话已经出口,总不能犹豫不答,否则岂不是大大的失礼了吗?因此蒋少白马上点了点头说道:“晚辈就是蒋少白,不知师太找晚辈有什么事?”

“恶面尼”闻言,仍旧仔细打量地自言自语说:“不错,不错,根骨秉赋,均属上乘,怪不得我那小恩主会这等倾心!”

蒋少白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连忙打岔地问道:“师太法名是否可以见告,找晚辈,究竟有什么事情?”

“恶面尼”这才发觉自己有点失态,闻言马上从身上取出一封信函,递了过去说道:“贫尼静觉,奉小主人之命,前来送信,并相助公子一臂之力,看样子贫尼似乎来晚了一步,那批拦截公子的人,好像已经走了,公子这面,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吧?”

蒋少白将信接在手中,正准备将它拆开,听到此话,不禁停止下来,大感惊奇地问道:“咦——师太的小主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我们一定遇伏,这样说来,此中内情,师太也都明白啰!”

第廿六章直奔武夷山

小化子更口没遮拦地抢着说:“还说没有损失?蒋大哥的魔链,和什么藏宝图都让他们抢走了,前辈如果早来一步,岂不是没有事了吗?”

“恶面尼”两眼倏地一睁,似乎有点意外地说道:“什么?你们已经吃了亏,这是怎么回事呀?”

丐帮帮主趁机把经过情形和其中可疑之处,说了出来,然后问道:“前辈即知道内情,能够告诉我们,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恶面尼”想了一想,说:“内情虽然知道一点,不过还不太十分清楚,其中恐怕有……”

正说到这儿的时候,突然密林之间,传来一声怪笑喝道:“哼!丑八怪,你知道什么内情,照打!”

紧接着,嗤的一声,一点蓝星,早已闪电也似的照着“恶面尼”的脑门要害,疾­射­而至!

虽然这点蓝星,是在喝打之后,方始从林中­射­出,但当那打字的余音,方始消失之际,它已经­射­到“恶面尼”的身前,只差那么一两尺的距离了,那份劲疾快捷的速度,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恶面尼”静觉,闻声惊觉,顾不得再把话说下去,赶紧将头一偏,急闪而避,总算她的艺业已近化境,差不多到了意动身动的境界,这才勉强闪开,没有让那点蓝星击中,但仍被它从耳边擦过,如果稍慢那么一瞬的时间,即令避开要害,恐怕还得负上一点硬伤,尤其是当她闪到一边,目睹那点蓝星击中地面之后,那片地面的草木,刹那之间,变成一片枯黄,更不由吓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过,这一来却惹起了她的怒火,身形一施,立即一个箭步,迳自朝着那点蓝星发出的密林之间,飞扑而去喊道:“好魔崽子,居然敢惹到我‘恶面尼’的头上来了,老身今天非把你的原形逼了出来不可!”

声到人到,身形之恰好,已经够令人咋舌的了!

然而,她快,那位隐藏在密林里的人,似乎更快,当她的身形快要扑近的时候,方始听到他嘴里发出一声长笑喊道:“丑八怪!凭你那一点本事,想逼使老人家现身,还没有那么容易,只要你能追得上我的影子,那已经是不错的了,不信,你就试试看!”

声音一起,一道淡淡的暗影,从密林之内,倏的冲霄而起,在半空里一个转折,宛如流星般地,凌空飞驰而逝。

最气人的是他从林中冲起的时候,控制得恰到好处,不迟不早,恰在“恶面尼”循声飞扑而至,只差几寸光景,就可以抓到的时候,方始发动,结果,“恶面尼”不但没有把他抓到,而且因此陡出意外地使得身形顿了一顿,使得两人的距离,在这一瞬间,又倏地拉长了十丈以上去了。

“恶面尼”的个­性­非常急燥,那里受得了他这种迹近蔑视的戏弄行为,马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也跟着身化长虹,紧追而去的喊道:“好魔崽子,凌空虚波的轻功,也不能算是什么了不起的绝学,你会,老身还不是照样也会,我就不相信你这魔崽子能逃出老身的手下!”

当她最后语音出口的时候,两道身影,早已消逝得无影无踪,不知到那儿去了。

蒋少白没有想到“恶面尼”静觉的个­性­如此急燥,一时之间,根本来不及出声唤止,只好望着他们逝去的方向,慨叹地说道:“唉!这位老人家也真是的!事情还没有交待清楚,就追起人来,岂不是要耽搁我们救人的行程了吗?我们究竟是等她不等她呢?”

其余三人,似乎全为他们的功力,给惊呆了,因为他们业已看出,就是蒋少白比起他们来,似乎也要差上好大一段距离,因此,也不禁大为感慨地说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不到天下居然还有这般身手的人在,今天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能相信呢?”

飞跃老人则更感忧虑地说:“唉,看样子,他们都是冲着我们来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侄,今后我们可得多加小心啊!”

蒋少白虽然也为这两人的功力,感到心头一震,但他是初生之犊不怕虎,闻言反倒激起心中的豪气,傲然地说道:“哼,那有什么好小心的,不管是谁,只要是他敢阻止我复仇的行动,我就要他好看,伯父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呢?”

飞跃老人本来要斥责他几句,但一想之下,感到青年人可贵的就是这股子傲气,如果太过压制,反而不好,因此只微微地告诉他几句道:“白侄,话不能这样说法,暴虎凭河,徒逞匹夫之勇,为智者所不取,小心天下去得,这并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知道吗?”

蒋少白脸­色­微微红了一下说:“伯父,白儿知错了!”

飞跃老人赞许地点了点头说:“当然,一个人做事情应该有一种大无畏的豪气,太过谨慎,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只要你能记住,临事镇定,慎思速决这两句话,那就够了,那位静觉师太虽然匆忙,没有把事情交待清楚,她不是给了你一封信函吗?何不拆开看看,不就明白了吗?”

蒋少白这才想起手中的信,连忙拆开来道:“不错,侄儿这就拆开来看!”

当他的眼神,落到信笺上的时候,登时变得无比兴奋的说道:“大伯,好了,珍姐她没有事,你看!”

一面说着,一面兴匆匆地将信递了过去。

飞跃老人急忙接了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白弟,姊无恙,唯发现一为害武林之极大­阴­谋,急须查证,预为之计,故目前不得与弟相聚,见字希速往天池,访寻雪洪前辈,以拯救伯母父女,迟恐有变,情势紧急,无暇多言,静觉前辈是家师道友,早年号称闪电花妖,功力仅较家师略逊一筹,可留助一臂之力,余情可询静觉前辈。”

飞跃老人看完之后,心中稍加思索,脸­色­一变说道:“不,照她这信上的说法,神雕会果然在我们之中,潜伏了­奸­细,怪不得刚才那蒙面匪徒,要连魔链一起抢走了,看样子他们还准备抢先一步,把那雪洪老人找到加以杀害,我们如果不马上赶去支援的话,恐怕真要出问题呢?”

蒋少白一听感到不错,也不禁大急地说:“这样说来,我们可不能等那位静觉前辈回来了!”

飞跃老人,点了点头道:“为了争取时间,只好如此了,不过,我们可以在此地留下字来,请她随后赶来,也是一样!”

蒋少白没等他说完,立即运用掌力将一块位置极明显的山岩削平,铁笔银钩以金刚指力,写上:“晚辈等人,已转赴武夷山,事急不再久等,蒋少白留禀。”

飞跃老人话才说完,他也同时将留言写好,马上答道:“大伯的看法,与侄儿一样,现在字已经留好了,我们马上就动身吧!”

飞跃老人向石面扫了一眼,认为没有什么不妥之后,立即身形一晃,展开轻功走在前面带路说道:“好,这样写好就可以了,现在你们就跟着我来吧!”

其余三人不再说话,也马上展开身形,紧追在他的身后,一起改变方向,朝着关外,星夜兼程的急奔而去!

当他们离开没有多久,一条硕长人影,忽然出现,当他看到蒋少白所留的字条,忽然身形猛然一震,自言自语道:“咦!他们怎知道我的计划,竟然转赴武夷山去了,难道刚才那丑八怪真探出了我的秘密不成,可是她才与他们见面,我也刚好赶到,好像她还没有说出过什么内情嘛!否则,我又何必将她引走呢?奇怪,这‘恶面尼’从来没听人说过,她怎么会知道我的秘密?真要这样,我可容她不得了!”

说到此地,只见他眼珠骨碌碌一阵乱转,可惜他的脸上,也蒙上一幅黑­色­玄巾,看不出他的表情来,不过,可以想像得到,那神情一定充满了诡密­阴­险的味道。

半晌之后,方始见到他眼神一定,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似的,猛然从嘴里发出一阵得意地­阴­笑说:“总算还好,老夫把那‘恶面尼’摆脱以后,一时心血来潮,又转到此地来看一下,否则,岂不坏了大事吗?嘿嘿,现在既然让老夫发现了此事,就不怕没有补救了,好个丑八怪,老夫如果不叫你上个大当,大概你不知道老夫的厉害!”

说完,他马上将蒋少白在山岩上面的留字,很快抹掉,然后伸出手指,在上面另外写了几行字,接着又从身上掏出两张纸片,分别用指甲在上面划了一阵。

紧接着,只见他衣袖一抖,两只毛包黝黑,光可照人的猫,从袖口急窜而出,黑衣人将手中纸片往地上一扔,同时嘴里吱吱地作了几声猫叫,那两只猫居然像似懂得得他的叫声一般,各自竖起耳朵,依在他的脚旁,仔细倾听。

当他那叫声一停之后,两只猫立即衔起地上的纸片,唰地急窜而逝,速度之快,就是飞鸟也不过如此,仅仅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它们即已奔窜得无影无踪,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黑衣人眼看它们在自己的目前消逝后,仿佛完成了一件杰作似的发出一阵得意笑声说:“任他江湖经验再丰富的人,大概也想不到我会使用猫,作为通讯的工具吧,何况它们的速度,并不比鹰鸽为低呢?”

正在这时,他仿佛已经有了什么警觉似的,身形一晃,像幽灵一般,朝着附近­阴­暗的草丛里一钻隐藏了起来。

他的身形,隐藏起来以后还没有喝下一口茶之久,密林上空已传来一丝轻微的破空声音。

紧接着一道极淡的虹影,一掠而至,朝着地面飞降而下。

人还没有落地,就已听到她恨恨地喊道:“好狡猾的魔头,如果不是小主人嘱咐,我非得马上将你的底牌,揭穿不可,真气人,老身追人追丢了,这还是第一次,这魔崽子究竟是从那儿学来的这一身本领呀!”

话未说完,人已落地,正是那位被密林中人发话引走的“恶面尼”静觉师太,显见她已经把人追丢,所以才显得这么恨恨不休,好像非常不服气的样子。

可是,当她身形站稳以后,发现蒋少白等人,完全不见影子的时候,登时感到一怔地说道:“噫——他们人呢?到……”

惊噫声中,山岩的留字,已经让她看到,因此,话才说到一半,就很自然地停顿下来,同时不自觉地向岩石的留字,边看边念道:“晚辈等人,因魔链已为神雕会得去,恐其进入地底火窑,向家慈及外祖加害,必须赶回大漠截回,武夷山就请前辈鼎力维护,蒋少白留禀。”

“恶面尼”将留字看完,不禁双眉紧皱地在地面跺了一脚说:“唉!他们也不等我一下,把事情问清楚再走,那批拦截他们的人,根本就不是神雕会的,怎么这么冒失,不行,我非得赶紧把他们追回来不可,否则,岂不上了人家的大当!”

声音一落,考虑也不考虑,马上展开轻功,嘘地一声,朝着大漠的方向飞也似的急赶而去!

当她离开以后,那位黑衣蒙面人,又从草丛中现身出来,望着她逝去的方向,冷冷的­阴­笑了再声说:“哼!丑八怪,你这才真叫做上当了!好家伙,看样子,老夫的秘密,还真让她摸到了不少,这一来,老夫可真得下毒手!”

“姓蒋的娃儿,目前还不足为虑,武夷山那面,有四凶去了,力量已经足够,倒是这丑八怪是怎么探知老夫秘密的,必须好好的查它一查,看来老夫还得亲自跟着去侦查一番不可,嗯!就这么办!”

心念一决,马上不再犹豫,身形一幌之下,也朝着通往大漠的方向,像幽灵似的急飘而逝。

他究竟是谁?还有他从“恶面尼”的身上,查出了什么线索,因为还没有到揭晓的时候,请恕作者在这儿卖一个关子,暂时按下不提。

且说蒋少白等人,得到汤淑珍的消息以后,立即迫不及待地日夜兼程,朝着武夷山区,赶了过去,同时在路上借用丐帮弟子传讯,通知蒋少龙及“火凤凰”那一路追踪镖师的人,停止前进,要他们转道赶来关外相会。

自然,他们为保持体力和避免惊世骇俗,业已改乘健马代步,只不过没有像普通行旅一样,沿途按站投宿罢了!

他们这种走法,虽然没有施展轻功那么快捷,但也慢不了多少,不到十天功夫,就已经让他们赶到关外,到达了武夷山的脚下。

以他们的想法,这下应该是赶到了敌人的前面,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因此,决心在山脚的小镇里,好好地休息一晚,养­精­蓄锐,同时将入山所需应用的东西,准备好了以后,第二天再入山到天池附近,去搜寻那位雪洪老人隐居的地点不迟。

然而,当他们在那座小镇,找到一家客栈落足以后,店伙计立即为他们送来一封泥金拜贴。

最初,他们还以为是店伙送错了房间,可是接到手里一看,封套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松威老人哲嗣蒋飞跃大侠,蒋少白小侠,丐帮帮主武宏大侠,花子小侠同启。”

这一来可把他们整个弄傻了,一个人的名字,也许还可以雷同,像这种连身份来历都整个点明了的写法,再要说是店伙送错,就未免有点不像话了。

可是,如果不是送错的话,又该怎么解释呢?他们在这儿,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而且,即令有朋友在此,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行踪,算定了他们会在今天抵达,而且刚落脚的时候,就把拜贴送了过来,那不是太过神奇了么?

尤其蒋少白伯侄两人的身份,就是与他们同行的丐帮帮主师徒,都不知道,这位拜贴的主人,又怎么知道的呢?

因此,一时之间,四个人全都弄得如坠五里雾中,面面相觑,连封套里面的拜贴,都忘了抽出来看。

半晌以后,丐帮帮主四海游乞武宏方始惊奇向将少白问道:“小恩人,原来你们还是松威前辈的后人,他该没有弄错吧?”

蒋少白尚未答话,飞跃老人已经苦笑了一声说:“他们没有弄错,先祖正是松威老人,请帮主不要见怪,以前我们没有将身世公开,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照现在的情形看来,恐怕今后再也隐瞒不住了!唉,这一来,事情可能要闹大了!”

蒋少白双眉一掀说道:“大伯,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用不着顾忌,我们先把拜贴抽出来看看,究竟是谁,然后再说好吗?”

飞跃老人这时已经想到一点眉目,一面将拜帖从封套里面抽出来,一面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用看了,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位具贴的人,一定是幽门派的现任掌门。”

蒋少白从他手里将拜贴抢过来展开一看,可不是吗?红贴的正中,端端正正的写着:

午夜在武夷山下浩海山庄恭候侠驾。

请出示松威藏宝图,并释示当年十大高手失踪之谜!

幽门派现任掌门人何义率门下弟子谨具。

蒋少白不由愣了一愣说道:“咦——怪事,他们怎么会知道藏宝图的秘密,和我们的身世呢?”

飞跃老人说道:“这不是很显然的吗?除了神雕会那些魔鬼们以外,还有谁能知道这件事呢,毫无疑问,是他们给泄露出去的!可是,这样做,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丐帮帮主不了解其中真相,忍不住发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能让老要饭的知道吗?”

飞跃老人马上将当年十大高手失踪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丐帮帮主也不禁感到有点困惑地说道:“奇怪,藏宝图已经为他们得去,为什么还要将消息公开,这样做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呀!”

神眼花童小花子,直觉地说道:“莫不是他们借此阻挡我们到天池去找雪洪老人的行动不成!”

飞跃老人一听,深感有理地说:“不错,他们的用意,一定是这样的,我们今天可不能休息了,必须马上赶到天池去,否则一定要误大事!”

好在幽门派的约会,仅是他们单方面的意见,自己这些人根本没有对他们作过什么承诺,谈不上背信不背信,一点也用不着顾忌,飞跃老人这么一说,大家毫无异议地就这么决定了。

饱餐之后,大家问清店伙浩海山庄的地点与方向以及其他进入武夷山的路径,决心避开浩梅山庄,以最快速度,向天池赶去。

不过,进入武夷山的道路虽然很多,但通往天池,则必须经过岩石岭附近一段,因为其他的地方,都是亘古无人通行的原始森森,武功再高,进入里面以后,由于分辩不出方向的关系,也无法从那里面钻向天池。因此,他们进入山区之后,认为已经绕过浩海山庄很远,立即又转回正道。

岂知,当他们抵达岩石岭附近那段峡石的时候,峡口两侧的山岩后面,突然闪出六个人来,一字排开地拦住峡口的通道,怒形于­色­的瞪着蒋少白四人,从嘴里发出一阵嘿嘿的冷笑。

飞跃老人一看之下,立即认出这六位人物,正是他们绕道相避,雄据关外的幽门掌门何义,以及他们派中功力最强,号称“幽门五王”的几位绝顶高手,不禁心头一惊,暗叫一声糟糕地想道:“完了,这一来反倒弄巧成拙,先祖与各派中间的误会,恐怕再也解释不清楚的了!”

果然,他的念头还没有转完,站在六人当中,那位脸­色­­阴­沉的幽门掌门,早已大喝一声喊道:“嘿嘿!果然不错,老夫本来还有些不太相信的,现在看来,当年十大高手失踪的疑案,毛病真的是出在松威老贼身上了!”

蒋少白初出江湖,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是谁,当他现身阻道的时候,心中即已感到气恼,现在一听对方竟然辱骂自己的先祖,不禁火往上冒,大喝一声骂道:“老贼!住嘴,如果你再敢侮辱小爷的先祖,小爷可要对你不起啰!”

站在何义身旁的是幽门五王中的“马­精­子”,闻言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说道:“小娃儿,你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人是谁吗?”

飞跃老人深恐事情闹僵,更加无法解释,不等蒋少白答话,马上将他制止,亲自迈前一步,拱手作礼说道:“如果老夫没有看错,六位可能就是现任幽门掌门何前辈,与鼎鼎大名的‘幽门五王’,小侄年幼,不懂礼貌,尚祈恕罪!”

何义究意是一派宗师,一见对方以礼相向,反倒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连忙回礼道:“那里,那里,老朽正是何义,阁下想必就是松威哲嗣蒋大侠蒋飞跃啰!小老儿的拜贴,想必诸位已经看到,诸位竟然不肯赏脸,未免叫老夫下不了台了吧!”

语气虽然已经缓和,但话里面的骨头却硬得很。

飞跃老人连忙解释道:“前辈拜贴,确已收到,不过晚辈等人,有急事在身,实在不能遵命前往拜谒,准备在事毕归来以后,再专诚谢罪,希望前辈能够谅解。”

何义尚未答话,与他同来的五王之首,“螟蛉王”,已早冷笑一声抢着说道:“哼!说得怪好听的,我们如果不是事先得到消息,等在这儿相候,诸位恐怕早溜得不知去向了,什么事毕归来,专诚谢罪,全是鬼话,大概只有三岁的娃儿,才会相信你们这种说法!”

飞跃老人不禁苦笑了一下说:“我们确实自有急事,一刻也不能耽搁,这一路来,连晚上都没有休息,不信诸位可以问问武宏帮主,就可以知道。”

“四海游乞”马上挺身作证道:“蒋大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我们确……”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位站在何义身边的“马­精­子”,早已打断他的话头,鄙夷不屑地­阴­笑道:“阁下与他们是一条线上的人,不帮着自己人说话还帮谁,这种掩耳盗铃的伪证手法,也未免太不高明了!”

“四海游乞”不禁作­色­地说:“马兄说话,请放明白一点,本帮主在江湖上虽然算不得什么人物,可是一辈子还没有说过假话,马兄在江湖上行道,也不止一天了,谅必有个耳闻!”

“马­精­子”嘴角一撇说道:“这个嘛?就很难说了,阁下以往虽然没有说过假话,那只是没有碰见什么重要的事情罢了,如果有了重要的事情,偶而说这么一次,谁又能禁止呢?”

“四海游乞”登时给气得须发竖张,连话都说不清楚地瞪着他道:“你!你!你……”

“马­精­子”可不管你生不生气,马上脸­色­一沉说道:“光棍眼里不掺砂子,你们究竟有什么急事,何妨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马­精­子”这种咄咄逼人的神态,使得蒋少白大起反感,再也耐不住,超前一步说道:“我们有什么急事,似乎没有告诉你们的必要!”

“马­精­子”陡然发出一阵狂笑说:“哈哈哈哈!果然不出所料,你们决不敢将事情真象说了出来,哼!你认为我们真要问你不成,那一点隐秘,大爷们早知道了!”

蒋少白一怔,似乎不太相信地说:“什么?你们早就知道了?”

马­精­子诡笑一声说:“哼!你们除了想避开我们,找到九派掌门的藏宝地点,湮没当年的证据以外,难道还会有别的什么急事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可惜你们的­阴­谋,早已有人察破,通知我们啦!”

蒋少白不禁气得大声怒骂道:“放屁!你们把小爷们看作什么人了,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我们如果……”

“马­精­子”冷哼一声说:“作贼心虚,发急了是吗?告诉你们,今天你们如果不将藏宝图,和当年陷害九派门祖师的真象,交待明白,就不用想好好地离开这儿!”

蒋少白见他始终认定当年九派掌门的失踪,是受了先祖的陷害,气得早已忘了利害,马上怒吼一声喊道:“恶贼,小爷劈了你,看你还含血喷人不!”

话音一落,单掌一挥,猛然朝着“马­精­子”的身上,拍了过去。

第廿七章迟到一步

飞跃老人一见,不禁心头大急,知道这样一来,误会一定越来越深,再想解释当年的事情,那就困难了,但蒋少白的掌势已经扬起,再想阻住,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赶紧将蒋少白的身形往旁一推,同时大喝一声道:“白儿!使不得!”

总算他这一把推得正是时候,蒋少白的掌势,因身形一歪的关系,终于失去了准头,没有击中马­精­子,但劲力却呼的一声,从马­精­子的身侧擦了过去,击在他身后一块比人还要高大的岗岩上。

登时,只听得——

轰隆降!一声闷雷也似的响声,整块山石,被击得四分五裂,化成无数的砂石,随着掌风的余劲,往后疾­射­而散,在原来的地面上,连岩根都找不到,劲力之刚猛,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马­精­子”做梦也没有想到,蒋少白这么一点年纪,功力已经高到这种程度,如果不是飞跃老人推那么一把,使得蒋少白的掌势,失去了准头,真要让他击到了自己身上的话,还能有命在吗?

这一来,顿时把他吓得脸­色­成了一片死灰,混身的冷汗直冒,一时之间,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也说不出话来了。

就是幽门掌门何义,又何尝不为蒋少白这一掌的威势,给震骇得心里失去了镇定呢?虽然他最近已经得回幽门部分失传的绝学,自信还可以与蒋少白一搏胜负,但至少也得在千招以上,才能分出胜负。

但蒋少白是飞跃老人的侄儿,其侄如此,他的伯父,还能差到那里去吗?何况,还有丐帮帮主四海游乞师徒与他们站在同一条阵线上呢?

然而,现在业已势成骑虎,虽然明知事情可能非常棘手,也不能就此摆手,否则,一旦传扬出去,幽门派还能在江湖,上面继续立足吗?

因此,他在心神一震以后,仍旧不得不硬着头皮,­干­笑了两声说道:“嘿嘿!看不出来,小侠的功力,会有这样深厚,怪不得没有把我们幽门派放在眼里,不过,老朽为了查明当年的真相,只好亲自来领教小侠高招了。”

飞跃老人实在不愿跟他们冲突,深恐蒋少白把事情给闹僵了,马上抢着向何义表示歉意道:“前辈暂请息怒,白儿年轻气盛,务请原谅,说实在话,我们此行,主要是到天池附近一山谷之内,去找一位雪洪老人请教清除地火的方法,因得人示警,可能有人向他老人家加害,所以必须尽快赶去,因此不得不暂时避开诸位的邀请,准备事后再赴约解释当年的实情,前辈如果不放心的话,就请与我们一道往天池走上一回,让我们在路上禀陈当年之事如何?”

何义身为一派掌门,自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何况在实力上自己这边并不能确有胜算,如果再不借此机会下台,万一弄个灰头土脸,那时岂不是自找没趣吗,内心经过一番衡量以后,终于脸­色­恢复平和地说:“既然如此,老朽那还有什么话说,不过,九派掌门祖师失踪的疑案,尚请解释明白才好,否则的话,到时可别怪我幽门派不讲情面!”

飞跃老人这才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说:“那个当然,前辈既然同意这样做,就请一道走吧!”

马­精­子虽然不敢违背掌门师兄的意旨,但却­阴­险地望着蒋少白等人,嘿嘿地冷笑了两声,迳自走到一边,不再说话,大家只当他刚才在蒋少白面前,失了面子,所以不愿和大家走在一道,这也是人情之常,因此大家也就不去管他,没有对他的行动特别加以注意,否则的话,他们一定可以发现他在一个疏神的时候,从衣袖里面,悄悄地放走一头毛­色­暗亮的猫。

在路上,飞跃老人除了将玉狮那一段隐去未说以外,对于当年九派掌门与松威老人同时失踪的那段隐秘,与藏宝图失去一半,使得他们不便马上向九派报讯,深恐引起误会的顾忌,并告之蒋家几代以来,侦察失图的详细情形,用很诚恳的态度,简略地说了出来。

何义听完以后,尚未答话,那位马­精­子突然从鼻孔冷哼了一声说:“哼!故事编得多妙呀!事情已经过了百年之久,除了他们姓蒋的一家以外,谁也不明白当时的实情,反正死无对证,那还不是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大概只有三岁孩子,才会相信你们这一套鬼话!”

蒋少白大有反感地说道:“家伯已经将事实真像说出,究竟要怎么样才能使你们相信呀?”

马­精­子诡笑了一声说:“把证据拿出来呀!”

何义似乎有点怀疑地说道:“不错,口说无凭,你们虽然说得有理,可是事情太过离奇,实在令人难以相信,何况,据我所知,那张藏宝图,正是指示九大派掌门师祖埋宝之地,内情似乎与你们说的有一点儿出入呢。”

飞跃老人连忙解释说道:“前辈说得很对,幸亏当年先祖藉灵鸽携回的血书地图,并未全失,可惜血书供在祖堂,并未携出,否则……”

话未说完,马­精­子已经冷笑地岔断他的话头说道:“这不是废话,血书没有携出,地图呢?被人抢了,我说得对吗?”

神眼花童不禁感到奇怪地说道:“咦——你怎么知道的,地图可不正是在十天以前,让神雕会的人给抢走丁吗?”

马­精­子仿佛得到了理似的望着何义说道:“掌门师兄,你看怎样?”

说完这句话后,方始­阴­­阴­地回答小化子的说话道:“倒看不出你竟然懂得打蛇随棍上的招儿,我说是被人抢了,你就马上顺着说抢了,追悼如我说被人愉了,不小心自己掉了呢?大概你也跟着照说吧!”

小子登时被他调侃得一张小脸通红,平日那份伶俐的口才,仿佛失去了似的,张口结舌地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丐帮帮主见状,马上正­色­接过来答道:“马兄不要太过多疑,小徒所说,确是实事!”

马­精­子冷哼一声说:“大帮主,不要再说了吧!空口说说白话。谁也不会相信的;今天如果不拿出一点凭证,我们就只好得罪了!”

飞跃老人被他岔断话头以后,一时Сhā不进嘴来,这时,方始微带怒意地开口说道:“阁下一再刁难,究竟是什么用意?依你说,必须要有什么凭证,才能使得阁下相信呢?”

说完,两眼神光暴­射­,紧紧地盯在他的脸上,等候他的答话。

马­精­子不知是心中有鬼,抑或是由于飞跃老人两眼的神光太过凌厉,竟然被飞跃老人盯得身形一窒,赶紧将头偏向一边,方始故作镇定地说道:“嘿嘿!凭证吗?只要你们将血书或是藏宝图,任意出示一样,我们自然没有话说了!”

飞跃老人冷冷地说道:“阁下能够代表贵掌门和整个幽门派的人吗?”

“马­精­子”望了望何义和“幽门五王”中其余四人的神­色­,发现他们似乎对自己刚才抢着说话打岔鞲张跋扈的神态,感到非常不满,因此,马上变得很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说:“嘿嘿!这个……这个……”

飞跃老人鄙夷地望着他说:“阁下不容老夫将话讲完,就岔了过来,是不是认为我们是好欺的?”

何义虽然内心对于“马­精­子”刚才的行为,有点不满,但究竟是幽门派的人,眼看他下了台,自己身为掌门,如果不替他解围,丢起人来,自己的面子,也不见得好看。因此,马上接口过来,不卑不亢地说道:“蒋大侠,老朽师弟,也许是太过关心师门大事,言语之间,容有不当之处,大侠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假如大侠能够提得出有力的凭证出来。我想,老朽和本派上下,都不会再有什么话说了。”

马­精­子一听掌门替他撑腰,登时又故态复萌起来,马上将胸一拍,嘿嘿冷笑地说道:“蒋飞跃,现在你总可将凭证提出来了吧?”

说话的时候,眼中显露出无比的诡异神­色­,斜斜地瞪着飞跃老人,好豫断定他一定拿不出凭证来似的。

岂知,飞跃老人对于他这种神态,根本无动于衷,理也不理他迳自回过头来,对蒋少白说道:“白侄,你就把那幅藏宝图拿出来让何前辈过过目,以免使得误会加深,引起仇者快,亲者痛的结果!”

蒋少白心里根本很不愿意如此示弱的,但听了飞跃老人的话后,却心中一凛,知道不能冲动,否则,得罪幽门事小,如果因此耽搁了寻找雪洪老人的事情,万一出了差错,自己的错误就犯大了,因此,听言之后,马上小心翼翼地从贴身的内衣口袋里,将那半幅真的藏宝图,取了出来,向飞跃老人面前送去说道:“大伯,图在这儿,如果他们再不相信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白儿不可这样说法,何前辈身为一派掌门,岂能出尔反尔!”

何义也马上接着说道:“老朽何等身份,岂能说话不算话,你们放心好了!”

说完,立即从飞跃老人手里,将图接了过去察看。

这时,那位马­精­子似乎大感意外地失声说道:“咦一一他们怎么还有图呢?”

丐帮帮主师徒也同时惊奇地说道:“是呀!我们分明看到神雕会的蒙面舵主,已经把图抢走,怎么又有了呢?”

飞跃老人连忙将蒋少白的父亲,得画失图的曲折经过说了出来道:“武宏帮主,请原谅老朽伯侄没有先将隐情告诉你们,实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以前,我们有所顾忌的原故,现在事情已经到了,必须公开的时候,我也就用不着再隐瞒下去了,那位蒙面舵主所抢的,只不过是三张假图中间的一张!明白了吗?”

丐帮帮主师徒这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这时,幽门掌门何义也已将那半张藏宝图看完,因为这半幅图是标得有藏宝位置的下半张,上面除了有地形以外,还有松威老人留下的几句说明:“※点即余藏宝之处,阵式走法记于血书之内,松威绝笔。”

何义看完之后,马上表示歉意地道:“蒋大侠务请原谅老朽鲁莽之罪,不知令祖师血书之内,对当年他们失踪的原因,有什么遗示没有?”

蒋少白心直口快,正待据实作答,飞跃老人马上用眼­色­将他制止,同时抢先作答道:“先祖那时失血过多,实在无法将详细的情形,整个写在血书里面,否则,恐怕事情没有交待完,就要无血可用了,因此,他老人家在血书里面,仅仅只提示了几个要点,详细的经过,则用剑刻在他老人家藏骸的洞壁上,只有将他老人家埋赅之地找到以后,才能清楚。”

幸亏飞跃老人早已想到对方有此一问,否则,如果让蒋少白将玉狮隐秘说了出来,不但会引起幽门派的更大误会,消息一传出,恐怕连整个江湖,都会引起很大的波动。

自然,幽门掌门何义并不知飞跃老人玩了一点花巧,听他说得很有道理,也就不再追究下去说:“啊一一既然如此,那就等到以后再说好了,不知你们已经将那上半幅图下落弄清楚了没有?”

飞跃老人说道:“据我判断,很可能是在神雕会主的手里,如果不是因为白侄的母亲和外祖,尚在他们掌握之中,我们早就追查下去了!”

说完,又马上将蒋少白父亲的遭遇及汤淑珍的判断,概略地说了一遍。

幽门派掌门何义了解这许多情况以后,不禁更加感到内歉,同时幽门派弟子之中,也有好几位,曾经受过慈心华陀的恩惠,因此,立即义形于­色­地说道:“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么多曲折,就是不为本派师门大事,老朽也得为慈心华陀尽一点力量,上半幅地图既然在他们手,中,我们幽门派更不能置身外了,诸位,将来去找他们的时候,希望不要忘了通知我们幽门派一声。”

说完,立即准备将藏宝图交还飞跃老人。

站在一边似乎为蒋少白将图取出而大感意外的马­精­子,愣了一愣以后,那一对眼睛,就一直在眼眶里转个不停,此时,突然面现诡笑大喝一声说道:“掌门师兄,且慢,他们既然说那张被神雕会抢走的藏宝图是假的,这张又谁能保证他们是真的,我们可千万不要上当啊!请师兄将地图让我看看好吗?”话音一落,他不等何义同意,马上闪电似的将手伸了过去,从何义手中,一把将那半幅藏图抢了过去。

何义不虞他有此一举,在毫无防备之下,地图早已让他抢走,不禁深感震怒地猛然回头瞪着他大喝一声骂,道:“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在你的心目中,还有掌门师兄吗?”

“马­精­子”地图到手,马上涌身暴退,向外急窜而遁,同时说道:“师兄,为了师门大事,小弟不得不放肆一下。等小弟将图仔细鉴定后,再向师兄请罪吧!”

蒋少白见状,不禁心中大急,马上身形一幌,急追过去喊道:“好呀!原来你们做好圈套,存心想来骗图的,站住!快还给我!”

他不喊不追,马­精­子还跑得慢点,他这一喊一追,马­精­子奔窜们速度,反倒陡然加快起来,尤其他奔窜所指的方向,不远之处,正是一座原始的边缘。如果让他逃进林内,再想把他抓住,可就难了!

这一来,蒋少白可真的火了,马上怒吼一声喊道:“恶贼,想逃?可没有那么容易!”

声音一起,早巳贯注全身所有真力,双足猛然一点地面,呼的一声,急窜而起,整个人就像电光一般,凌空暴闪,飞­射­似地扑了过去。

其余的人,也全部不约而同的追了过来,只不过速度没有他那么快罢了。

以他的功力,就是不提足全身真力,也可以在窜逃林内以前,将人截住,这一来,自然便没有问题。

岂知马­精­子早巳想到了这一点,当他眼看就要将人追到,正待翻身落向马­精­子的前面时,马­精­子突然将手一扬,大声喊道:“半张假图,有什么了不起的,犯得着这般猴急,你要就还给人吧。”

声音一落,一团白晃晃的东西,已经朝着蒋少白将落未落的身前抛了过来,蒋少白以为他真的将图抛了回来,正待准备伸手去接,突然感到随后追来的幽门派掌门何义高声喊道:“快躲,袖中雷,千万碰它不得!”

蒋少白总算艺业将臻化境,闻声之下,竟然在半空里身形硬挫,在急冲情形之下,一个鹞子翻身,使得身形猛然往上一拔,然后一个侧身,唰地向一边飘闪而降。

当他身形落向地面的当儿,马­精­子所打出的那袖中雷,也已力尽掉了下来。一与地面相碰,马上波的一声,炸散开来,化成一片白雾,向四处外飘散开去。

当雾气消散以后,那附近的草木,全都变成一片乌黑,一阵山风过处,使得草木枝叶摇动,竟然发出一阵叮咛咛地一阵清脆的响声,显见已被冻得变成了一根一根的冰枝草叶了。

蒋少白见状之下,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不是何义出声示警,自己岂不也会像这些草木一样,冻得成了僵尸啦,因此,一时之间,竟然站在那儿,呆呆地望着那些冻成乌黑的草木,发起愣来。

这时,何义和其他的人,均已赶到他的身前,见状不禁关切地问道:“你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

蒋少白闻声一震,这才回过神来,可是,那位马­精­子,却因此一顿,早已窜进那座原始森林,看不到影子了。

蒋少白在此情形之下,不禁苦笑一声,将脚狠狠地跺了一下说:“唉!事倒没事,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何义闻言之下,内心真是说不出的难过,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马­精­子竟然胆敢从他的手里,将图抢走,这种行为,简直行同叛逆,虽然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马­精­子甘胃大韪地做出这种事来,但藏宝图是从自己手里抢走的,何况,抢走的又是幽门派的弟子,他是幽门的掌门,能脱得了关系吗?

在这种情形下,他只好尴尬地表示歉意道:“小侠你不要难过,图从老朽手上丢掉,老朽一定替小侠追回来,唉,真想不到,马师弟竟然敢这么不识大体,本派门规不严,实在令诸位见笑,今天如果不能替小将图追匣,就只有自裁向诸位谢罪了!”

说完此话,马上转头向“幽门五王”其余数人大声喝道:“诸位师弟,马­精­子陷本派于不义,本座郑重宣布,从今天以后,他不能算是本门弟子,你们马上与我入林围捕,追擒回来押赴刑堂治罪,走!”

声音一落,马上手一拉,领先朝着原始森林内扑去!

他的身形尚未扑到林边,林内突然传出一声苍劲的笑声说道:“何义总算还不昏庸,你们不用进林来了,老身早已替你们将人擒下啦!”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震得入耳鼓隐隐发疼,显见此人内力修为,已经到了很高的境界。

幽门掌门闻声不禁一怔,连忙将身形顿住,愕然地望着林内问道:“阁下是谁?”

问话方始出口,一位白发老妪,早已挟将马­精­子,从林内飘而出,同时说道:“你不认识老身啦!”

幽门掌门定睛一看,微感意外但却很欣喜地叫道:“啊……前辈是你!”

这时,蒋少白等人,也已看清来的人面貌,立即认出她是碧霄宫中那位曾有一面之缘的“水仙婆婆”,因此,也不禁欢呼一声,迎了过去喊道:“啊——前辈,是你老人家,你们不是回宫去了吗?公主和莺莺她们呢?”

幽门掌门似乎非常谅奇他们的相识,不禁冲口而出地问道:“咦——前辈,你早就认识他们?”

“水仙婆婆”将马­精­子朝地面一丢,然后说道:“岂止认识,如果我猜得不错,‘金童才子’蒋小侠可能还是老身主人的曾侄孙呢!”

幽门掌门何义愕然地望着她说:“什么?前辈业已艺臻化境,怎么还有主人?”

“水仙婆婆”笑了笑道:“对啦,我虽然救过令师一命,在你们幽门作过几次客,我的来历,却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们。难怪你要这样大惊小怪了,其实,老身这一点艺业,比起老身主人来,可差得远呢!”

何义两眼瞪得像弹子似的:“呀!那是谁?”

“水仙婆婆”说:“除了‘鱼际三探’中的碧霄宫主以外,还有谁能够做得上老身的主人?”

何义一听是传说中“鱼际三探”之首的碧霄宫主,方始释然地说:“啊——原来是这位仙佛般的奇人,那就难怪了。”

蒋少白一听说自己可能是碧霄宫主的曾侄孙。感到非常意外,当何义这一连串匆促的对话完毕以后,马上表示怀疑地问道:“前辈!刚才你说我是碧霄宫主的曾侄孙,怎么在苏州的时候,没有听你说起过呢?”

“水仙婆婆”说道:“其实,找也是刚才知道的呀!”

蒋少白刚惑地说:“你是刚才知道的?”

“水仙婆婆”一面将夺回藏宝图交回给他,一面点头说道:“就是从马­精­子抢走你们这张藏宝图时知道的。”

蒋少白更加糊涂地说:“这与藏宝图有什么关系?”

“水仙婆婆”不答反问道:“你们刚才不是说道这图是你的先祖的遗物吗?也就是说你先祖就是百年前的那位松威老人啰,我说得对吗?”

蒋少白说:“不错,晚辈先祖就是他老人家。”

“水仙婆婆”说道:“这就不错了,你知道老身主人与你先祖是什么关系吗?”

飞跃老人当“水仙婆婆”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就一直在猜想碧霄宫主,究竟与自己家中,有什么关系,听到这一句话后,马上想起一件事来,不禁兴奋地问道:“前辈,请问贵主人的俗家名讳,是否上香下云?”

“水仙婆婆”说道:“不错,主人的俗家名讯,正是这两个字。”

飞跃老人一听,喜极而泣地说:“天啦,想不到她老人家还在人世,先祖当年所卜之卦,竟然真的给应验了,这真太好了,太好了!”

蒋少白茫然地望着飞跃老人说:“大伯,她老人家到底是我们家的什么人呀?”

飞跃老人泣道:“好孩子,她老人家就是先祖早年在海上遇难失踪的唯一小妹,也正是我们的祖姑,你知道吗?”

蒋少白这才恍然地说:“啊……原来如此?那她老人家的年龄,怕不已经有一百多岁了了?”

“水仙婆婆”点头说道:“不错。我家主人正是松威前辈百余年前海上失踪的小妹,斯时恰值碧霄王子‘太湖蛟龙’归来,将她老人家救起,惊为天人,彼此是一见钟情,结为连理。因为当时受宫规限制,无法归宁,直待老宫主死后,方始得返中原,然那时松威老前辈早巳失踪多年,家人也迁得不知列哪儿去了,所以始终没有取得连络。以后虽然不断打听,仍旧没有结果,宫中接着又发生突变,王子三代均死于仇家之手,仅主人与她老人家不满一岁的曾孙女,幸获重生,碧霄宫恢复旧观以后,遂不再履中原,这次如果不是小主人动了游兴,恐后我们还碰不到呢!说真的,老身这次回去禀告,老主人和你那小表妹,真不知道要高兴到什么程度呢!”

蒋少白这时忽然想起他们在苏州突然匆忙离去的事,不禁关切地问道:“婆婆,对了,那天你们道别都来不及,就这样走了,究竟是发生什么事呀?”

“水仙婆婆”一听此话,满头白发,几乎一根一根地倒竖了起来,恨声地说道:“除了那批害死老主人祖孙三代的魔头们以外,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幸亏我们回去得快,否则,宫主说不定又让他们给害了!”

蒋少白愕然地问道:“那是一些什么人?”

“水仙婆婆”叹了一口气说:“说出来你们也不认得,不过,我可以大概地告诉你们,碧霄宫的开创人原本是中原一位大儒,因得罪当朝显贵,为了避难,才举族迁居海外的,结果因此巧获奇缘。在一个无名小岛上,见古仙人木公遗迹,获武学宝典,修成一身至高无上的武功,开定下来,那批魔头们就是老人武功练成以后,在海上所救起的一批遇难人,岂知他们竟然恩将仇报,在老主人道成西归以后,起了觊觎之心,用下毒的方式付主人一家进行暗算,如果不是主人好友‘好管闲人’与灵青师太恰好联袂来访,将他们惊走,碧霄宫早就不存在了。可是,当‘好管闲人’他们发现事实真相的时候,主人一家,均已中毒太深,仅现任宫主因为身体偶染微恙,没有吃多少东西,还来得及施救,以及不满一岁的小公主正在熟睡,没有中毒之外,其余的人,全部回生乏术,整个让他们给害死了!”

蒋少白不禁悲愤地说道:“曾祖姑他们难道就此罢了不成!”

“水仙婆婆”说道:“她老人家幸获重生以后,当不肯就此算了,可是那些魔头被‘好管闲人’们惊走以后,就像泥牛入海一般,再也寻不到半点影子,假如不是他们这次卷土重来,我们还只当他们早已遭了天报了呢!”

第廿八章野猫害人

蒋少白啊了一声说:“原来如此,难道他们还能打得过曾祖姑吗?”

“水仙婆婆”眉头一皱,叹了一口气说:“唉——想像不到的是他们这些年来,不知从何处学到一身奇绝的武功,宫主又恰在闭关期中,凭宫中侍者的力量,竟然还不是他们的敌手。如果不是宫中尚布置得有一点小小的阵法,彩鹰飞行又快的话,恐怕早就见不到主人的面了!”

大家紧张地问道:“这样说来,他们该消灭了!”

“水仙婆婆”黯然地说:“消灭,有那么容易?宫中其余的人虽然武功不如老身三人,但联手之力,却比老身三人要强得多,她们都抵挡不住,加上我们三个,也济不了多少事,只不过使得支持的时间,稍为拖长了一点而已!”

大家几乎不敢相信地说道:“他们会有那么厉害?不可能吧!”

“水仙婆婆”苦笑了一声说道:“不可能的事情还多着呢!老身一看情形凶多吉少,马上吩咐晓晓点点两只灵鸟,赶紧通知主人好友‘好管闲人’和灵青师太赶来相助,结果也只不过与他们打了个平手。”

大家不禁瞠目些舌,震骇得失声喊道:“啊——有他们两位前辈参加,还只能打个平手,实在太骇人听闻了,后来又怎么办呢?”

“水仙婆婆”肃然说道:“后来还是老主人提早启关现身,使得我方实力大增,才使他们知难而退,否则的话,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蒋少白贫然地说道:“曾祖姑既已出关,难道肯让他们安然离开吗?”

“水仙婆婆”颓丧的说:“她老人家何尝愿放他们走呢,可是,他们是有备而来,撤退的时候,打出一批歹毒的暗器,不但宫中的侍者,多人受伤,就是小公主,也一个大意之下,吃了大亏,当时大家救人要紧,只有眼睁睁地望着他们离岛扬长而去。”

飞跃老人蒋少白等人,一闻此言,不禁关切地问道:“什么?小公主已经受伤,该不要紧吧?”

“水仙婆婆”面带重忧地说道:“唉!如果是普通毒物就好办了,可是他们暗器上所涂的毒物,其毒­性­之怪,竟然无人能识,三仙几乎试尽了他们自练的一切灵药,八五八书房也只不过勉强将毒­性­压住,最后还是莺莺想起了你们所提到的那位雪洪老人,向主人建议,要老身到这儿来请教,否则,又怎能与你们相遇呢?”

蒋少白一听此话,猛然想起此来任务,心神突然一凛,喊道:“不好,我们必须赶快去找雪洪老人,如果让他们先找到了,事情可就糟了。”

“水仙婆婆”不解地问道:“孙少爷,什么事使得你这般发急?他们,他们是谁呀?”

飞跃老人不答反问地说:“前辈,不知道你老人家已经找到了雪洪老人没有?”

“水仙婆婆”说道:“找到了,否则我今天也不会钻到原始森林里面去的,就是因为得到他老人家的指点,要去找几味药物拿回去应用呀!”

飞跃老人急问道:“地点在那儿,你离开多久了,那儿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水仙婆婆”将手朝原始森林右边一道谷口一指说道:“哆!就在那儿,一进去向右转两个弯儿就到,我离开那儿已经一天了,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呀!那地方真不好找,如果我不是乘着彩鹰,在上空用天视地听之术,分段侦察,还真找不到他呢!何况,我那只彩鹰,还留在那儿呢!有警的话,一定发出鸣声来!”

飞跃老人一听她如此说法,方始稍稍感到有点放心地说:“这样说来,也许他们还没有找到,不过,事不宜迟,我们还是早点到达那儿,比较妥当一点,前辈既然已经找到他,就请带路如何,一切到了那儿,再详细禀告好了。”

“水仙婆婆”见他们神­色­如此紧张,也就不再细问地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好了!”

说完,马上领先往谷口窜去,其余的人,带着被点了|­茓­道的马­精­子,随后急跟而进。

那是一条岔路极多的崇山狭谷,如果不是事先来过,可真不知应该怎么个走法,因此,飞跃老人等人,不禁又安心不少,深信神雕会的人,决心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地头。

也不过才进谷口,“水仙婆婆”的神­色­忽然一变,猛然喊道:“不好,真有人吃了熊心豹胆,敢到雪洪老人那儿生事,鹰儿已经示警,我们得赶快走!”话音一落,人已电也似急地朝着里面闯去!

大家这时也已听到鹰鸣之声,并且从那声音的急促声调下,已经直觉地听出,它是遇了强敌,这一来,大家的心里,全都慌了,不待招呼,也马上使尽全身的真力,拚命地从后急追而上。

接着,老远就看到那只彩鹰正在空中忽上忽下地对着一批黑巾蒙面人物,拚命在那儿冲击恶斗,似乎想阻止他们进入屋内向老人加害。

可是蒙面人物人数不少,而且个个身手高绝,彩鹰虽然厉害,又怎能阻止得了呢?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早已有两个家伙,抢到屋门前面,快要冲进去了!

蒋少白和“水仙婆婆”两人,见状之下,不禁目皆裂地大喝一声喝道:“恶贼!站住!你们这是找死!”

喊声一起,两人早已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两个快要冲进屋内的家伙身前,扑了过去,身形尚未落地,四只手掌,已经贯注十成真力,狂劈了过去!

那两个家伙,能够闪开彩鹰的扑击,冲到门前,一身功力,自然不怎么简单,虽然蒋少白两人来得太快,使人感到意外,他们仍旧能够及时警觉,猛然回过身来,反掌一招“倒打金钟”,硬接两人掌风。

当双方掌劲接实之际,宛如螳臂碰到车轮一般,两个家伙反劈过来的手掌,一个吃劲不住,登时咔嚓一声,地面尽是岩石,直碰到脑袋瓜子,几乎裂开来,那一个两眼一阵急翻之下,登时昏死过去。

正在空中与其他四个蒙面人物缠斗的彩鹰,一见主人现身,知道再用不着它去拦阻那两个扑向屋门的家伙,由于没有了顾忌,也马上神威大发地一声长鸣,从空中俯冲而下,朝着其中一位功力最弱的家伙头顶扑了过去,嘴爪齐施地展开猛扑。

这家伙没有想到彩鹰发起威来,会有这么厉害,一个走避不及,登时让彩鹰的钢锥似的硬嘴,给啄个正着,连惨嗥的声音,都没有发得出来,仅仅只闷哼一声,就已脑袋开花,倒了下去,再也活不成了。

剩下的三个家伙,一看态势不对,马上呼啸一声喊道:“合字风紧,扯呼!”

声音一起,早已如丧家之犬,转头就跑。可是,那几位功力较差,落在后面的丐帮帮主等人,也已随在蒋少白两人身后,急追而至,刚好也这时抵达现场,见状之下,岂肯容让他们逃窜,早已散开包围过去喊道:“朋友,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

蒋少伯和“水仙婆婆”两人心中已经恨透了这批蒙面人物,一招将那两个扑向屋门的两个家伙击昏以后,立即发现他们不战而逃,在点住昏死在地两人的|­茓­道以后,也紧眼回追过来喊道:“好兔崽子,你们逃得了吗?”

这三个蒙面人物,没有想到来路会有人阻击,真是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就是让他们Сhā上一对翅膀,也无法再逃得掉了。

岂知,他们这时眼看已经无法逃掉走,反镇定下来,在他们两段快要合围拔来的时候。猛然将身形顿住,停身不走地望着他们冷冷说道:“逃不了就逃不了,反正大爷们的任务已经达成,你们就是把大爷们留下,也没有什么用了!”

大家闻言全都不由自主地猛然一震,身子无形中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喝问道:“什么?雪洪老人已经被你们害了?”

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心神猛然一震,微一疏神的当儿,这三个家伙却突然双手开拍朝着谷口的力向,打出一片暗器,然后方始回话道:“不错,不相信的话,你们就到屋里去看看好了!”

这片暗器,怕不有二十三件之多,并且是集中朝关一个方向打出来的,又急又快,就是武功再好的人,也不容易闪躲得开,何况堵在谷口的这一面的,正好是蒋少白他们这一群中武功比较起来,要略差一筹的“幽门五王”几位,尤其正当其冲的那位三雄霹雳王,手里还代他们掌门,挟着那位已露叛迹,尚未经过审问的马­精­子,在这种情形之下,如何能够闪躲得开,登时连同手里所挟的人犯,一起被那一片又急又快的暗器,扣得变成两只刺猬,连闷哼之声,都没有发出来,就倒毙了过去。

这一来,那包围的圈子,自然露出了很大的一段空隙,三位蒙面人物,见状之下,那还有不趁机往外急闯的道理,当那霹雳王与马­精­子,两人方一倒地,大家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个情形的时候,他们早已紧随在暗器的后面,冲出包围,向谷外急逃而去。

不过,蒋少白和“水仙婆婆”见状,反倒安心下来,不禁双双冷笑一声,喊道:“好狡滑的家伙,原来是使诈,可是,你也太小看我们了,今天如果让你们逃出手底,岂不是太便宜了你们吗?”

说完,马上不约而同地双足猛一跺,身形倏地飞窜而起,宛如两只大鹰似的,飞越其余诸人的头顶,凌空直扑地朝着他们身后,急迫而上。

然而就在这时,在雪洪老人的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使得两人心神猛然大震,不由自主地将身折回茅屋,说道:“咦?这是怎么回事呀?”

不过,幽门掌门何义和幽门五王中的其余三雄,因为同门惨死在他们的手下,仍旧不顾一切地继续追赶下去。

茅屋前面,静悄悄地,那两个昏倒在地,又被蒋少白两人点住|­茓­道的蒙面人,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

雪洪老人躺在地面,除胸口汨汨地犹自往外冒着鲜血以外,根本就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蒋少白,走到雪洪老人的尸体前面,察看伤口的情形,可是当他仔细一看的时候,更加感到骇然地喊道:“咦!这是什么功夫,竟然在人的胸口,挖了那么大的一个洞!”

其余的人,一听之下,马上围了过去一看,可不是吗?在雪洪老人的胸口,恰当心窝的位置,不但被人连皮带骨,挖了一个比饭碗稍小一点的大洞,而且胸腔里面的那一颗­肉­心,也已经被人挖走没有看到了。

他们都是武术行家,可就没有听说在任何一种武器或功力伤人以后,变成这个样子的,而且,那颗­肉­心,不但没有在胸腔里面,就屋里其他的地方,也没有看到影子,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在大家全都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小化子更称奇道怪地自言自语道:“怪事!在胸口开一个大洞,也许还有些可能,那颗心又到那儿去了呢?难道那家伙把它吃掉不成?”

飞跃老人闻言心中一动,连忙又朝伤口仔细地看了一看。

忽然说道:“你们看,这儿还有一些齿印,莫不是让啥东西给咬成的呢?”

大家定睛再一细看,果然不错,伤口的四周,确实留下了好多齿印,而且可以判断得出来,那些齿痕,决不是人所留下来的,但究竟是什么怪物咬的,却看不出来。

因此,大家不禁困惑地说道:“不错,是被什么东西咬的,这就难怪屋里没有看有人了,可是,这是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厉害,专门喜欢咬人的心窝呢?”

正在大家纷纷猜测的时候,小化子忽发奇想地说道:“咦——莫不是豹猫咬的!”

丐帮帮主瞪了他一眼说道:“胡说八道,豹猫也能够咬成这个样子,你猜到那儿去了!”

飞跃老人猛然记起他们中途遇伏时的经过,连忙接口说道:“嗯!有此可能,我记得在遇伏的时候,小兄弟追捕的那只野猫,好像与普通的野猫,有一点不不太相同的,莫不就是他们神雕会中所饲养的玩意不成,何况,那些尖尖地齿痕,真有一点儿像是豹猫啃的呢!”

“水仙婆婆”一听之下,马上双眉一展说道:“对!一定是的!你们说说看,那只野猫,是什么样子?”

小化子说道:“那是一只毛­色­黝黑,眼带红光,体大如兔的野猫,与普通野猫确实有一点点不太相同。”

“水仙婆婆”一听立即喊了起来说道:“啊——是勾心猫,一点不错,是勾心猫,那就难怪了。”

大家闻言不禁齐声问道:“勾心猫?那是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厉害!”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彩鹰的鸣声,“水仙婆婆”心中一动说道:“对了,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彩鹰已经不在,很可能就是发现勾心猫从屋里窜出去,追着去抓它了!”说完,马上身形一幌,朝门外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已经从门外转了回来,同时手里提着两只死猫,往地面一丢,说道:“果然不错,你们看,是不是这种猫。”

大家早已在他进门的时候,即已经看清了那两只死猫的形状,闻言早已不约而同地答道:“一点不错,我们在苏州遇伏前,所看到的,正是这种猫,它们就是勾心猫吗?”

“水仙婆婆”点头道:“嗯!这就是勾心猫,此物嘴逾­精­钢,能穿山裂石,奔走如风,而且嗅觉之灵,比猎犬还要强胜一筹,不过此物为洪荒异种,据说早已绝迹多时,真不知道它们是从那儿找来的,如果不是彩鹰已有千年火候,恐怕还真不容易将它们抓住杀死呢?”

这一来,大家心里所有的疑团,全部获得解答,雪洪老人之死,固然是为它所害,就是这批蒙面人物,能够很快找到这儿,一点也没有迷路,又何尝不是仗着这怪物的嗅觉,循着地面的气息,带路的结果呢?

因此,蒋少白恨恨地朝着这两头猫尸,踩了几脚说道:“唉!想不到事情竟然坏在这么两头小小的鬼东西身上,这下可怎么办呢?”

气忿之下,脚底不知不觉贯注了真力,登时把两头猫尸,踩得成了一团­肉­酱,连地面也让他给踩得陷落了几寸。

“水仙婆婆”没有想到蒋少白会造怒到猫尸身上,一时没有防备,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见状之下,不禁表示惋惜地说道:“可惜!可惜!孙少爷你这一脚,可糟蹋了两味很好的灵药!”

蒋少白愣了一愣说道:“灵药,什么两味灵药?”

水仙婆婆仍旧望着那一堆被蒋少白踩得稀烂的猫尸说道:“我说的就是这种勾心猫的两颗猫胆,据说东西是味祛火消毒的圣品,不论多厉的火毒,只要把这种猫胆的胆汁擦上,很快就可以复原!”

蒋少白不为懊悔地问道:“什么?是祛火消毒的圣品,不知对于我外祖所中的地火火毒,是否有效?”

水仙婆婆想了一想说道:“这可就不知道了,据莺莺那丫头所讲的情形,你那外祖,并不是被地火的灼伤,而是练功走火入魔,使得火毒回窜,伤了内脏,勾心猫胆外抹有效,内服是否有用,恐怕还得找懂得此物药­性­的良医请教一番,才能决定。”

蒋少白微感失望地啊了一声,飞跃老人则叹了一口气说:“唉!可惜雪洪老人已绎遭了他们的毒手。否则的话,我相信他老人家一定知道此物的药­性­!”

“水仙婆婆”一听此话,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你不提,我倒几乎忘了,昨天我向雪洪老人请教的时候,曾经听他说过,他已经把一生研究医学的心得,写了一部《神医宝典》,也许那上面会有记载,何不把它找出来看看!”

蒋少白闻言心神一振,正待转身去找那本医书的时候,小化子早已发现他身边的一张桌子上,刚好摆得有一本厚厚的书籍,不过他识字不多,不知道是与不是。因此马上捧了过来问道:“老前辈,是不是这本东西!”

“水仙婆婆”还没有答话,蒋少白早已迫不及待从小化于手里,抢着将厚册接了过去,一看之下,连忙兴奋的说道:“不错,就是这本东西。”

大家一听,全都不约而同地将眼光朝着那本很厚的册子上面望了过去。

可不是吗?封面除了端端正天地写着《神医宝典》几个正楷大字以外,旁边还写得有“雪洪手订”四个小字。

蒋少白连翻了几页。像发现了至宝的叫道:“有了,有了,这里果然记载得有对外祖火毒内侵的疗法。”

大家闻言,不禁又同时将眼光朝着他手里拿着的那本医书望了过去。

“借火练功入魔回侵疗法”。

细看所记内容,其病征与情形,与莺莺所说天龙老人目前的遭遇,正好一模一样,不过治疗的方法,记载的在第二面。

可是,当蒋少白将其次一面,翻开来一看时,却几乎凉了半截,蒋少白更懊丧万分地说道:“完了,这些药大部份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好好地两只勾心猫,又让自己给踩烂了,这!这!这可怎么办呢?”

只有“水仙婆婆”没有像大家一样的丧气,先一把从蒋少白手里,将书接了过去,仔细看了一遍,然后说道:“孙少爷不必难过,那两只勾心猫的尸体,你踩不踩都是一样,你看,他这里不是明明的写着,必须生取,才能有效,死后就不管用了吗?”

蒋少白闻言仔细一看,原来在那一段处方的后面,而附注了一节药物制炼使用的说明,勾心猫胆果然必须活取。这一来,内心才稍稍感到好过一点,但眉头仍然紧皱地说道:“那还不是一样,就是不用勾猫胆,其余的药,也不容易找到呀。”

“水仙婆婆”却不慌不忙地说道:“孙少爷不用着急,冰蚕卵,寒龙涎,千年何首乌,芝果这几样东西,在一般人的眼里,虽然极难找到的灵药,可是在碧霄宫,却算不得什么特殊珍贵的物品,倒是勾心猫胆,还真有点费事。”

蒋少白兴奋得几乎跳了起来说道:“真的,你老人家没有骗我吧?”

“当然是真的,老身为什么要骗你,倒是勾心描的活胆,还真有点费事,不太好找呢。”

蒋少白不禁又泄了气地说道:“这!这!这岂不是又完了吗?”

飞跃老人轻轻地拍了他一下说:“白侄,你怎么还是一点也沉不住气,只要其余那些灵药没有问题,勾心猫胆还不容易吗?我不相信神雕会里,仅仅只喂得这么两只,到时候就地取材,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蒋少白的忧虑,登时一扫而空说道:“不错,就这么办,救人报仇,都是在一个地区,何况,那串魔链,也必须事先夺取回来,即令药物找全,进不了火窖,也是枉然。”

“水仙婆婆”说道:“孙少爷这点不用着顾虑,魔链就是夺不回来,也没有关系,本宫的天鼎冰衣,照样有避火的功能,我们就地安葬了雪洪老人遗体以后,就一起到宫里去谒见老身的主人。这些东西只要孙少爷开口,我相信主人一定会全部给你。倒是我们得先摸清楚他们的实力要紧,就今天这几个蒙而人物的功力看来,神雕会的高手,还真不少呢!如果他们阻碍我们进入火窟,才真不好对付呢!”

蒋少白问道:“老前辈,你看他们是不是就是那批偷袭曾祖姑的家伙?”

“水仙婆婆”双眉微皱地说:“不是,一个也不是,就他们与彩鹰相斗是所显露的招式和身法看来,倒有点像是九大门派中的高手,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小花子附和地说道:“对!对!一定是那些沽名钓誉,自命侠义之士的家伙,否则,他们又何必一定要蒙着面孔行事呢?”

蒋少白也有点动疑地说道:“嗯,一定是九大门派早已与他们暗中有所勾结,否则,幽门派的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半路杀出来和我们为难呢?如果不是他们从中阻挡,我们早来一会儿,雪洪老人也就不会遭到这批魔崽子的毒手了,果真如此,将来我一定要他们好看。”

只有飞跃老人比较持重地说道:“事实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们不能胡乱猜测,白儿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帮主不愧是老江湖,马上建议说道:“门外不是还有两个俘虏吗?事情真像如何,只要一讯问,不就明白了吗?”

大家不约而同地说:“对!不是帮主提醒,我们还几乎忘了,我们现在就分头掩埋老人的尸体,和讯问那两个家伙的口供去吧。”

说完,大家立即一同向屋外走去了丐帮帮主师徒自告奋勇,负责掩埋尸体的工作,“水仙婆婆”则与蒋少白伯侄两人,准备讯问那两个被擒的蒙面人物的口供。

然而,当他们走出门外,准备将那两个俘虏提过来讯问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早已咬破预藏假牙中的毒药自杀死了。

好半天,而当他的面巾,结果仍旧与遇伏时的情形一样,两人面目陌生得不见经传。

丐帮帮主不禁奇怪地说道:“咦——以他们的身手,如果是九大门派的人。应该列为一等高手,怎么一个个全都这样陌生呢?既然如此,他们又为什么要蒙起脸来呢?”

“水仙婆婆”听他如此说法,也不禁有点奇怪地说道:“我分明看到他们有的是用寒星剑法,有的练有昆仑的洪沙掌,有的懂得少林的托天罗汉拳。假如不是九派的成名高手,又怎能学到这些功夫呢?”

丐帮帮主更感诧异地说道:“老前辈,你看清楚了,他们确实是用的这些功夫。”

“水仙婆婆”不悦地说:“老身百年以前,就已熟识各派技术,现在老眼可没有昏花,难道还会看错了不成。”

丐帮帮主连忙解释说道:“老前辈不要误会了,我只是因为前辈刚才所说的那几种功夫,都早已失传,并不是说老前看走了眼。”

“水仙婆婆”惊异地说:“啊!这几样绝学已经失传了?”

丐帮帮主说道:“不错,自从松威老人与当年的九派掌门一起失踪以后,这些绝学,差不多都已经失传了。”

第廿九章突变

蒋少白和飞跃老人,也不禁大感诧异地说道:“这就怪了,难道九派掌门也和先祖一样,脱离了那座洞府,各自留了传人不成。”

由于有关玉狮秘密的经过,蒋少白伯侄并没有向丐帮帮上等人说过,此言一出,不禁使得他们大为困惑地问道:“洞府!什么洞府?”

飞跃老人自知失言,不过,他现在已经了解四海游乞师徒的为人,认为这件事情,没有在他们面前隐讳的必要,因此­干­脆将那一件疑案的底细,简略地整个说了出来。

丐帮帮主师徒与水仙婆婆两人,心神大震地道:“啊!世间竟然真有玉狮其物其事,那件疑案中间,还有这么许多曲折,这就难怪你们蒋家在这一百多年来,未将失图找回以前,要隐名埋姓,再在江湖上公开露面了。”

丐帮帮王紧跟又说道:“照这样说来,九派掌门想要逃离那座洞府,恐怕不太容易呢。”

“如果有人在外面拯救,也未尝不可能。”

蒋少白马上附和地说:“对!一定是有人相救,神雕会从先父手里得去的那半幅假图,除了先祖遗骸的位置,改变了以外,其余都与原图相同,如果另外半张地图,也在他们手里,他们虽然找到先祖藏骸的地点,但那片地区,毫无疑问可以找得到,也许他们误打误撞,没有找到先祖的藏骸,却找到了那魔头陷害九派掌门的洞府,将他们给救了出来呢。”

飞跃老人想了一想说道:“白侄,你想得太天真了,地图让他们得去的时间,与九派掌门被困的时间,相距几近百年,就是没有被困,这些前辈,也已可能西归道山,何况被困在那无天日的秘洞之中,吃的东西都找不到呢!如果等到他们去施救,恐怕骨头都化成灰了!何况,他们出困以后,还有不返回自己派中的道理,别胡猜了吧。”

蒋少白不禁脸­色­一红说道:“那些蒙面人的武功,又是从那儿学来的呢?”

飞跃老人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事情迟早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们还是先将雪洪老人的遗体安葬了以后再说吧。”

在埋葬两个蒙面人的时候,发现他们的腰中,分别系了两块的银牌,牌上正面浮雕一只狮子,背面分别刻着地字四号、五号几个小字。

丐帮帮主一见之下,连忙把它摘了下来,递给蒋少白说道:“小侠你把这个收入,也许将来可以派上用场,来他一个鱼目混珠呢。”

蒋少白接在手里,看了一看,然后收了起来说道:“奇怪,他们是神雕会的人,怎么牌子上镌的却是一只狮子呢?”

丐帮帮主说道:“也许他们这种做法,另有其他的用意,将来再慢慢打听吧!”

申于这是一件小事,大家谁也没有在意,结果又错过了一次发掘真象的机会。

闲话少说,大家将人葬好以后,又回到屋内,清理了一下老人的遗物。

一切清理完毕,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可是追踪另外三位蒙面人物的幽门掌门师兄弟,仍旧没有回来。

但蒋少白已知治疗地火毒内侵的方法,心里急着要去碧霄宫,晋谒他那未曾谋过面的曾祖姑,求取灵药及天鼎冰衣,好去大漠拯救母亲外祖。因此不禁显得有点不耐地说道:“怎么搞的,他们这么久还不回来,究竟跑到那儿去了?”

丐帮帮主西海游乞是老江湖,一听早已知道他的心意,因此马上建议说道:“我看这样子好了,碧霄宫远处海外,只有乘坐彩鹰,才能很快到达,但彩鹰最多只能乘坐四人,同时我们师徒也没有同去的必要,倒不如让我们留在这儿,等候他们回来。小侠伯侄,就马上随同柳老前辈出发好了。早一点求到又药,也好早一点拯救小侠令堂与外祖出困,你们看怎么样?”

蒋少白被四海乞道破心意,反倒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说:“帮主。我不是念着想走?只是担心他们不是那三个家伙的对手,恐怕他们遇到了危险呀!”

丐帮帮主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闻言不禁一愣,半晌方始说道:“这倒是真的,已经这么久了,可能真遇到了危险呢。”

小化子小心灵,马上想出了一个主意说:“师父,这样好了。假如他们真遇到了危险,我们等在这儿,岂不是更糟了吗?徒儿的意思,还是请蒋大哥他们乘鹰出发,就便在空中侦察一番。发现他们有险,也好适时加以拯救,否则,就不用回来了,也免得耽搁大哥求药救人的事,就是我们也用不着在这里傻等,­干­脆留下几个字,也下山去,说不定在路上,可以和他们碰头。否则的话,就到他们那个落脚的什么山庄里去打听一下,好好地扰他们一顿,岂不是要好得多吗?”

大家一听,全都感到有理,尤其是“水仙婆婆”更极为赞美地说道:“小朋友的主意,确实不错,我们就这么办好!”

接着,又转头对四海游乞说道:“武宏帮主,此子灵慧无比,如好好调理,必将为贵帮放一异彩。”

语言之中,大有垂青之意。

飞跃老人见状,连忙说道:“前辈是否有意成全一番?”

“水仙婆婆”说道:“我那几手不成气候的东西,恐怕……”

四海游乞早已喜不知胜,不等他把话说完,连忙推了小化子一把说道:“小鬼头,你还不叩谢,站在那发什么呆呀!”

小化子可真有点为这突如其来的福缘,给冲昏了脑袋,直到师父推他一把的时候,方使猛然深醒,朝着“水仙婆婆”跪了下去说道:“谢谢前辈恩典。”

可是,当他腰儿一弯未了,“水仙婆婆”早巳单手一挥,一片柔和的劲力,将他身子托住说道:“老身不喜爱这些俗礼,既然你们认为我那一点东西,还可以过得去的话,老身绝不吝惜,啰!这本小册子记得有老身一生所学,你就拿去自行修习好了。假如有不明了的地方,不妨与你师父互相参酌,请恕老身没有时间亲自给你提示了。”

边说边从身上掏出一本很薄的陈旧小册,塞在小化子的手里,马上招呼彩鹰过来,转头对蒋少白伯侄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好了!”

说完,不等两人答话,早已拉着他们,一同飞身跨上彩鹰,呼的一声,冲霄飞去,眨眼之间,不见了影子。

四海游乞师徒两人,呆呆地目送他们飞走以后,方始留字离开雪洪老人隐居之地,朝着谷外走去。

可是,当他们走向谷外,进入那段岔路分岐的谷道时,由于来时忘了在沿途留下记号,结果记错了方向,一下就给走错了。

更糟的是这座岔路特多山谷,是武夷山区出了名的迷踪谷,只要脱离正道,再想找到原来的位置,就很困难了,何况,当他们发现情形不对的时候,天­色­已经傍晚,就是熟悉地势的人,也不容易找到正路,他们自然更走不出去了。

丐帮的人,素来山行露宿惯了,他们虽然迷路走不出去,心里并不着急,刚好他们两人目前存身之处,削壁之下,有一个不算小的­干­燥的山洞,既然天­色­晚了,反正上山时所带的­干­粮,还足够吃上两三天,­干­脆就在那座岩洞里面,歇上一晚再走了。

岂知,当他们两人走进那座岩洞以后,立即发现情形有点不对,似乎听到洞底深处,隐隐传来人语之声。同时,还微微看到有一点火光,在里面闪动。丐帮帮主登时警觉,示意小化子不要说话,然后轻轻地偷掩进去,看看里面究竟是藏的什么人。

这是一座遍布石钟|­乳­石灰石的岩洞,能够掩蔽身的地点很多,他们总算没有让人发现,就已接近了,那声音传来之地。

大概相距十几丈的时候,人语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发现藏在里面的人竟然有好几个。这一来,他们更不敢大意,停了下来,先听听他们他们说些什么。

“他妈的,没有想到一只鬼鸟,也有这么厉害,如果不是老子们见机得快,几乎全都被他们留在那儿了。”

“幽门派的人真没有用,叫他们尽量缠住他们,结果仍然没有办到,差点害得我们功亏一篑,只可惜害得马老弟跟他们陪葬,实在有点不划算。”

“奇怪,马­精­子的行迹,又怎么会被他们发现了?不知他已泄露了我们的机密没有?否则的话,他才死有余辜呢?”

“哼,谅他也没有这个胆子,不过,为了谨慎起来,我们还得审问审问这几个幽门派的家伙。”

“四海游乞”师徒一听到此,已经明白这三个家伙究竟是谁了,因此,更连大气都不敢地静伏在石笋后面想道:“好家伙,怪不得左等他们也不来,右等他们也不来,果然不出小恩人所料,他们已经遇险,落到人家的手里了。总得想出办法,将他们救了出来才好。”

心念刚始一动,已经听得他们在拍开一人的|­茓­道问道:“何义!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哼!神雕会的余孽,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谁知道你们是谁!”

接着,另外一个人问道:“这样说来,你们还没有问过马­精­子。”

“什么?这叛逆果真与你们有勾结?该死!该死。”

“哈哈!瞧你这恨恨不休的样子,马老弟倒底还是没有泄露令主的秘密,这一来,我们可就放心了。”

何义听到他们这一句话,似乎感到非常意外地说道:“啊——机密,什么机密?还有什么机密?”

“嘿嘿,什么机密,反正你们马上就要见阎王了,就让你们死了做个明白鬼吧!啰,老家伙,你看看这是什么?”

“啊——你们根本不是神雕会的人,你们会是……”

躲在石笋后面的四海游乞师徒,一听此话,也不禁大感意外,心里感到无比困惑地想道;“咦——他们不是神雕会的,那又是谁?”

心中疑问一起,早已忍不住地将头从石笋后,偷偷地探了出去,察看究竟。

岂知,当他们两眼一看到那三个蒙面人物为首的那家伙子里的东西,也不禁心神大震,几乎不敢相信地失声喊道:“啊——生死令!他们会……”

他们这一失声喊叫,那还有不惊动里面那些的人道理,因此,话还没有整个出口,那位为首的蒙面人物,已经大喝一声道:“什么人,胆敢偷窥我们的秘密。”

话音一起,三个蒙面人物,早已同时展开行动,闪电也似地朝着他们藏身之地,扑了过来。

“四海游乞”话一出口,立即知道不好,然而这时他们身形已露,再想退走,已经办不到了,这三个蒙面人物的功力比起“水仙婆婆”和蒋少白,虽然还差上一筹,可是对付他们,却绰绰有余,因此,师徒两人,连身形都没有来得及站起来,就已被对方点住了|­茓­道,给捉住了。

紧接着,三个蒙面人物,提起他们走回他们休息的地方。

在火光之下,马上看清楚他们是谁了,似乎感到非常意外而震骇地同声喊道:“啊,是你们!你们怎么找到此地来了。那老太婆和蒋家小儿,是不是也来了?”

但四海游乞师徒|­茓­道被点,根本就无法说话,他们这种自言自语的问话,自然得不到反应!

倒是躺在地上已经解开|­茓­道的何义,却兴奋地喊了起来道:“哈哈!天网灰灰,疏而不漏,他们是一道的,那还有不来的道理。”

岂知,他这一喊,登时给他们带来了危机,那为首的蒙画人,立即发令说道:“伙计们,事不宜迟,也许那老太婆和蒋家小儿,正在别处搜索,我们也不用问他们什么话了,­干­脆全部抛到那个无底洞里去好了。”

说完,早已一指点何义的哑|­茓­,提了就往一根极大的石笋生面走去。

其余那两个蒙面人,不待他再继续吩咐,也已提起其余的跟着走去,在那石笋竹后头的地面上,有一个类似水井的空|­茓­。三个蒙面人物,匆匆地将他们丢了进去以后,又搬了一块大石,压在|­茓­口上面,然后得意地­阴­笑了几声说道:“哼!小子们不要怪我们的心太狠,谁叫你们知道得太多了呢?就是让那老太婆各蒋家小子找到这里,也想不到你们会埋葬在这儿吧!嘿嘿嘿嘿……”

­阴­笑声中,早巳鬼魅似的离开洞|­茓­,悄悄地走得不知去向了,别说此时此地,确无他人存在,就是有的话,又有谁能救耐了他们呢?看来他们真的只有冤沉|­茓­底了。

绿草如茵,鲜花似锦,山­色­含黛,湖光泛碧,它虽然只是弧悬大海之中的一座小小的岛屿,然而,那绮丽的景­色­,即令是帝王所刻意经营的御花园,也抵不不上它的十分之一,就是天下所有的名胜,与它相较,也得要逊­色­三分。

尤其是岛上的花木,四季常开,奇禽异兽,见人不惊加上终日笼罩着一片轻烟薄雾,使得枝叶朦胧,令人疑真疑幻,更在清幽绝俗、秀雅无边的景­色­里,平添了一份神奇的诗意。

远望之下,但觉山在虚封锁飘渺中,景存霞光云幻里,分刚是一处仙佛遨游的灵区,世间那得有此奇境。

像这种仙境似的地方,任谁住在这儿,也得流连忘返,再也不想走了,然而,事实却不尽然。

这时就有那么一位俊秀无比的年轻书生,伫立在岛滨一块突出的海面的巨岩顶,呆呆地遥望着那海天一­色­的远空,双眉紧锁地唉声叹气,显得无比地焦燥与不安,似乎对于那而后仙境似的景­色­,一点也不感兴趣一般,颇有匝欲离去,而苦无舟楫似的。

他是谁呢?诸位该记得那位随“水仙婆婆”,在武夷山头乘鹰离去的“金童才子”蒋少白吧!这就是他。

那么,他又为什么显得如此焦燥不安呢?难道是这岛上秀丽清雅的景­色­,仍旧不值得欣赏,因而感到厌烦了。

难道是本岛主人,他的曾祖姑碧霄宫主,把他管得太严,使得他产生了反感。

不!都不是。

岛上的景­色­,他挑不出半点瑕庇!

曾祖姑的慈祥,更给他从来没有领略过的温暖,不但岛上一切珍贵的物品,任他尽情享受,就是碧霄宫的绝学,也都恨不得一股脑儿整个传授给他!

尤其是那位在中原即已见过一面的小表妹,翠岛未来的小主人碧霄公主,更比花解语,似水柔情地每天陪着他在岛上各处游历。并且不惜亲自动手,照料他的生活起居,那一份温柔体贴的真挚情意。就是铁打的金刚,也得整个儿溶化,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他还会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啊——对了,慈母待救,父仇未雪,也许他是为了此事,才把这一切温馨给冲淡了吧!

假如真是如此,那他为什么不向碧霄宫主禀明,告辞离去呢?难道她还会阻拦他不成?否则,就用不着唉声叹声了呀!

不用猜了,就在这时,一位丽绝天人的窈窕少女,如彩蝶般地从那花树之间,飘然而至!

当她发现伫立在岩顶的蒋少白,嘴角立即露出一丝欣喜笑容,马上一个飞身,轻灵无比地朝着他的身前,急奔而至,同时喊道:“表哥!果然你又到这儿来了,瞧你,又发愁了,有婆婆和伯父在一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就不相信会出什么差错!”

声音一落,人早已俏生生地站在蒋少白的身边,深情地朝着他望了过去!

蒋少白缓缓地转过身来,仍旧表示焦虑地说道:“表妹!你说得固然不错!可是时间这么久了,早已超出了彼此约定的日期,又怎么能叫人放心得下呢?”

少女很不以为然地说道:“表哥!也许­奶­­奶­以前发现的那株千年何首乌,已经让别人抢先一步给挖走了,因此,他们必须重新去找,这一来,时间自然就要花得多啰!你怎么尽往坏处想呢?”

蒋少白感激地望了她一眼说:“表妹,但愿你的猜测得对,不过,这几天来,我的心里,总好像有那么一点预感,仿佛不怎么对劲似的,唉!其实现在我把雪洪老人的遗著,研究透彻以后,发现治疗外祖的药方,除了勾心猫以外,其他的东西,都不怎么重要,必要时仍旧可以用别的药物代替,只不过多费一点事罢了,千年何首乌能不能够找到,已经无关紧要,他们两位老人家,又何必在外面耽搁时日呢?”

少女安慰他道:“表哥,别胡思乱想了吧!前两天­奶­­奶­不是已经派点点出去找他们去了吗?说不定伯父和婆婆已经在回途之中了呢?最多再等一天,就可以知道实际情形,现在又何必瞎担什么心思呢?”

蒋少白仍旧不安地说道:“表妹,假如照你刚才那位推测的话,两位老人家一定早已离开了预定的地方,到别的地方找千年何首乌去了,点点又怎能找得到他们呢?”

少女轻笑一声,满怀信心地用手指头点着他的额头说道:“呆表哥!不管他们那儿去了,点点都可以找到他们的!”

蒋少白表示不相信地说:“表妹,别说笑话了吧!如果他们不在原来的地方了,那又怎么个找法呢?难道他们懂得未卜先知,算定点点会去找他们,因而在那儿留下了记号不成?”

少女笑着说道:“呆表哥,没有留记号,就不会打听询问吗?”

蒋少白摇了摇头说:“像这种出产灵药的地点,多半是没有什么人迹的崇山唆岭,又去向谁打听呢?何况,点点只不过是一只鸟儿,附近即是住得有人,它也不便去打听呀。”

少女说道:“呆表哥!点点如果不是一只鸟儿,可能还真没法打听呢!那些地方,没有人迹,总不能连鸟兽也绝了迹呀!”

蒋少白恍然而又惊异地说道:“啊——你是说点点向当地的鸟兽问讯?”

少女得意地点了点头说:“嗯!总算让你猜对!告诉你吧!鸟类彼此声气相通,彩鹰目标又大,点点只要以鸟语向它们一问,不论伯父和婆婆走到那里,保证不出半天,就可以找到他们踪迹,现在你该不用担心了吧!”

话还没有说完,一团彩云,已经从遥远的天际,风掣电驰般地朝着岛上疾飞而至,少女立即兴奋地喊道:“啰!表哥!你看,那不是我们的彩鹰吗?”

蒋少白不禁心头大喜,连忙将头抬了起来,向那团电驰而至的彩云,望了过去,同时说道:“不错,正是我们的……”

话没说完,脸­色­突然大变地喊道:“咦——人呢?彩鹰背上,怎么会没有人呢?”

少女这时也看清了实际的情形,登时变得如遭电击地愣在那儿,同时喃喃自语地说道:“啊——难道他们真的出事了?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语声未尽,彩鹰已经飞临他们的头顶。

紧接着,一点绿影,从它的影上,闪电般地冒了出来,当彩鹰双翅一敛,准备下降的时候,那点绿影,早已嘘的一声,朝着两人的身前疾飞而下。

在快要接近两人的时候,绿影倏地一顿,然后轻灵无比地朝着少女的肩头之上,飘然落下。

这时,蒋少白和少女两人,早已看清绿影,正是翠绿鹦鹉点点,他们急于知道飞跃老人“水仙婆婆”两人的安危,一见之下,马上齐声问道:“他们怎么了?”

点点道:“公主!他们!他们……他们已经……”

蒋少白和少女两人,发现彩鹰背上无人以后,即知事情已经不妙,但仍抱着万一的希望,此时一听点点将话说说完,两人只感到脑子里嗡的一声,几乎支持不住地昏倒过去,凉了半截地喊道:“啊——这样说来,他们是真的遇害!”

点点了点头说:“不错,他们是遇害了,不过,目前总算不要紧了,只是蒋老爷子伤势很重,如果找不到好医生赶快替他治疗的话,恐怕最多只能活半月!”

蒋少白一听之下,事情并没有想像中那么严重,这才稍微恢复镇定,感到松了一口气说:“谢天谢地!总算还不太糟,伯父的伤势,假如能够挨上十天,显见还能有救!点点,你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受伤的吗?”

少女这时也镇定了下来,急切地问道:“点点!婆婆呢?她老人家该没事吧!”

点点说道:“他老人家也受了一点轻伤,不过并不要紧,那仅仅只是一点皮­肉­的损伤,敷过本宫的金创药后,早巳全部好了!”

蒋少白不禁眉头皱了一皱,似乎感到有点奇怪地问道:“咦——既然如此,她老人家为什么不把伯父护送回来呢?那不但可以争取治疗的时间,而且这儿药物齐备,治疗起来,也要方便得多呀!”

点点摇了摇头说道:“表少爷,你说得大容易了!假如能够离开那儿,蒋老爷也就不会受伤了,你知道吗?”

蒋少白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点点说道:“详细情形,一下也说不完。让我先回宫向老主人报了到以后,再说好吗?”

少女马上说道:“好!好!我就是来找表哥回去吃饭的,没想到在这儿呆了这么久,恐怕­奶­­奶­会等得不耐烦了,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翠绿鹦鹉闻言之下,早已双翅一展,从少女的肩头飞起,领先朝着岛中飞去。

少女与蒋少白,也紧跟着跃下巨石,双双展开轻功,向宫中急冲而进。

碧霄宫主见状,不禁微微有点生气地望着他们,薄责一声说道:“你们这两个孩子,究竟是怎么搞的,连吃饭都不知道回来,等得菜都冷了,看你们现在冲得这么急的样子,难道出什么事不成!”

语声之中,关切多于责备,充满着无比的慈祥。

少女自小被骄纵惯了,闻言似乎感到无限委屈的扑进她的怀中,撒赖地说道:“­奶­­奶­!还吃饭呢?表伯出了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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