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细谄媚的声音瞬间从隔壁传了过来,“哟,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听声音,也知道隔壁的主儿必也是个多金的,不然不会让她如此妩媚几乎声音都柔的能掐出水来。
“本公子出白银千两要小离姑娘为我独奏。”
徐娘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今天这是怎么了,小离怎么一下子成了金花明珠,两个财大气粗的主儿都齐齐相中了她?
可恨她今天没来,这到了嘴边的肉就咽不到喉咙里去。
徐娘心疼的心肝儿都打颤了,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肉疼地说:“公子,小离真的不在……她若在,我怎么着也让她进来。您看这……”
徐娘只后悔自己的爹妈没给自己生个千里眼顺风耳,不然她就是豁上长成个妖怪,也把那小离找了出来。
隔壁包厢,湛云落唇角浮上一层不易察觉的冷笑,轻轻推开怀中的人,醉醺醺地嚷着,“什么人敢和爷抢小离?爷出两千两!”
“五千!”隔壁声音清冷如水,给人一种悠闲却深沉的压迫,不徐不缓,似乎根本不是在和人竞价,只是自己与自己的低吟浅酌。
湛云落恼了,嚯的站起来晃着身子火刺刺地冲出了包厢,带着一身的酒气,猛然踢开了隔壁的门,“爷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胆敢和爷抢人!”
若惜有些担心,和云芩跟着过来。
进门,却倏然一愣。
包厢里,一白衣锦袍的公子静静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青丝垂肩,眼睑半垂,手若白玉,闲适地捏着一只几乎与手同色的白玉杯。
杯如人,人如杯,如冰似玉,清素淡雅,最惹人注目的是,男子眉心间纹着的一枚如血的木樨花。
妖冶似火,流溢欲滴。
白衣胜雪与艳丽木樨彼此增色,华贵天成。
如此艳丽的纹饰,竟然都不能够增加一分属于女子的妩媚,只衬得他越发清贵绝尘,飘逸洒脱。
一双澄澈寒亮的眸子似两潭秋泓淡淡地凝着白玉杯里的酒。
许久以来,正是这白衣的公子一直尾随着若惜来飘香苑。
她来,他也来,她去,他也去。每次都是默默看她进了王府的门,才静然离开,映着一身月色。
可是,他从来没有和她攀谈过一句,甚至都不曾正眼瞧过她。每次听完琴,只留下一小锭银子,作为她的打赏。
银子不多,正是一个抚琴女应得的数量。
恐怕他也知道,再多就惹得她心疑,断不肯再受了。
不相问,不相知。
那么久都只是远远地欣赏,今晚他却为她,惹上离王。
他想要保护“小离”?
“若是想要饮酒,在下欢迎,若是想要斗酒,在下亦然奉陪。只是,若为小离姑娘,在下绝不后退。小离的曲子,能懂的只有在下一人而已。其他人,不配。”
白衣公子语笑嫣然,春风拂柳间,却隐着不容忽视的凌厉。一双清亮的眸子缓缓抬起,淡淡地穿过湛云落的身体,看向身后不知名的某处。
“笑话!这堂堂皇朝都是我们湛家的,区区一个抚琴女算得了什么?漫说爷是和你抢,就是强占了又如何?你又是哪来的东西?”湛云落喷着酒气,开始耍横。
“原来眼前的竟是鼎鼎有名的离王殿下,怪在下眼拙,方才竟没看出来。在下不是东西,姓顾名惜朝。” 顾惜朝嘴上虽说的尊敬,身子却是八风不动,依然稳稳地坐在梨花椅上,动作优雅地让人简直无懈可击。
只是,声音字字如玉,清脆地传到若惜的耳中,倒似有意让她知晓自己的名字。
若惜越过湛云落的肩,心潮澎湃地看着顾惜朝。他的名字中竟然也有一个惜字,取得是顾盼昔念,应惜今朝的意思吧。
“只不过……”顾惜朝抿了一口酒,淡淡地问:“离王殿下是打算以皇子的身份来压在下呢,还是准备和在下男人与男人之间认真地较量一番呢?”顾惜朝瞅准了离王的死|茓,毫不客气地讥讽。
湛云落受不得激,大刺刺地走过去,一ρi股坐在他对面,“爷用得着拿那皇子的身份去赢一个小小的抚琴女?你划出道来。爷就和你较量较量,放眼天下,还没有爷输过去的东西。”
顾惜朝颔首,翩然从怀中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优雅的眼睛里荡漾着迷人隽秀的光泽。
“我们就赌上一赌吧。就赌谁的银子多。”
湛云落仰天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你,你……你是自取其辱。这天下的钱财都是我湛家的,居然想和爷斗富?”
顾惜朝含笑不语,把玩着左手一直未曾放下的白玉杯,一缕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若惜。
似在惋惜她如何就嫁了这么一位浪荡轻浮的皇子,玷污了她的灵洁。
若惜眼中有伤,轻轻避开了他的目光,被那样的目光透视着,让她有种无处遁形的羞愧。
她从未想过嫁给任何一个皇亲贵戚,攀高附贵,更未想过嫁给眼前这个声色犬马*满天下的离王。可是,命运就像故意捉弄她,用一根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红线强硬地把他俩绑在了一起。
她,莫名其妙就成了离王妃。
她,莫名其妙就圈进了这深宫内院。
无意与人争宠,只怕山雨欲来风满楼。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机锋暗藏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