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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太子出没之嫡妃就寝 > 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八章

大变态(二更)

难怪,能让云花衣栽得

他倒真是小看了她。

据说,这驭蛇曲已经消失了近千年,如今除了北拓疆域处鲜有人会之外,几乎失传,这个云初……

而暗室外,本来要走远的身影几乎在听到那声乐响起之时,身子便是一定,驭蛇曲,云王府大小姐竟然会驭蛇曲?

那日在安王府的地道里,她随意翻开的几本古籍中便记载了了两千多年前烈国公主冷言诺所写的驭蛇曲,她当时也只是好奇,便记下了,没曾想,眼下还真是用急之时。

看书,果然是有用的。

云初这一刻,心头也是不胜唏嘘。

云初­唇­间的乐声不断流露,渐强渐弱,又渐弱渐强,不是她会驾驭蛇,而是……

那些齐涌而上泛着冷冰凉意的原以正极速前进的蛇硬是生生在只距离云初毫厘处定住。

倾刻间,一道低低轻轻的声音自­唇­间流露而出。

或许,可以试一试,于是,下一瞬,云初轻抬起手指,然后放于­唇­间。

黑暗中,云初突然又笑了,­唇­角一丝明亮,如光般轻轻绽放。

不过……

而云初思索这般几瞬间,那些蛇便已经越来越近,黑暗中密密麻麻,像是就要揪着人的心,让人浑身颤栗。

眼下……

如此折磨人的法子,她前世都只在极度疯狂的­精­神病人身上见过。

好变态。

很明显,对方就是想看着她害怕,看着她求饶,又或者,就这样死于蛇腹。

黑暗中,云初咬牙,此处密不透风,地上所踩皆是极厚石材,将空气中的香味驱散?简直就是天荒夜谭。

“这些宝贝是寻着香味而来,只要你有本事将空气中的香味驱散,它们,就自动离开了。”这时,空气中又飘来一道声音,随即便没了。

而此时那些蛇正由远及近的拥了过来。

此处暗室虽然不见一丝光亮,可是云初眼睛利锐,在黑夜中也能依稀看出什么,而且听方才那人声音飘散范围,此处的暗室,如果她所料没错,竟足在几百尺之宽。

而且,不止百条。

蛇。

云初侧耳倾叶,面­色­霍然一变。

“悉悉簌簌”转瞬间,说话之人没了声儿,可是黑暗中,暗处,云初很明显的感觉到有冰凉细滑之物在一点一点靠近。

“嗯,能反驳我,讽刺我的,你也是先例。”那人说着话,似乎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云初便听到轻叩墙壁的声音,显然是外面之人在思考,又或者是……

黑暗中,云初闭上眼,声音极淡,“那是因为阁下没有遇到更厉害的人物,方才这般固步自封的自信。”

“能有胆子在此时和我对话的,你也是头一位。”空气中那声音没有答云初的话,而是好像在称赞云初。

声音­阴­­阴­柔柔媚媚没什么情绪的飘在空气中,响在头顶,云初只觉得头更沉,却拼命死咬着­唇­,好半响,从床榻上起身,站起,开口道,“那敢问,花衣就是阁下口中的……宠儿?”

“能在我的手段下,这么快回神的,你还是第一个呢。”那道声音笑过之后,又响起,只是这次更为沉了些,顿了一下又道,“花衣第一次来时,都几乎将心中秘密尽吐呢,看来,云王府大小姐,云初,当初我真真儿是小瞧了你啊。”

“呵呵……”黑暗中一道­阴­柔而带着戏虐的笑意突然响起,似声道被扩散般飘在周围,让人寻不到声源处,却越发觉得厚重迫人。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云初觉得好像过了好几个世纪那般长,而这般安静的时候脑中也想着许多,想到小时候不得见的母亲,想前世里那些枪林弹雨,想闺蜜的殷殷笑语,想之前云花衣口中所说,那个冒充她的人是不是被景元桀处理了,想秋兰和路十发现她不见,会如何寻找,想哥哥此时如果听到她失踪的消息,会不会忧­色­急寻,想景元桀如果知道她不见……云初思及此,突然一怔,随即禀紧了呼吸。

云初这般想着,没有动,整个神情竟然还放松下来。

看来,背后掳她来之人,心智并非常人。

而且,竟然没有对她使用药物。

现在,看眼下,有异曲同工之妙。

­精­神压力,前世里,审犯人时常用的法子。

如此密闭­阴­暗却又香气浓郁的房间本身就静谧安静的可怕,睁开眼,只是给自己找罪受。

黑暗中,云初眉峰蹙得死紧,睁开眼,随即又再度闭上。

不过,养了很久的宠儿?被她给毁了?

不说她本来的身手是如何敏锐,就说现在又有了内力,且早就融会贯通,不可能一个人无声无息突然靠得这般近,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还……

她只是听到了一道略显­阴­柔带着媚气的女子声音,而语气,很是震怒,她还没看清是谁,便晕了过去。

安静,空气中除了响起她轻轻摸索的声音和呼吸声,整个世界就像是静止了般,云初摸索了半响,感觉了四下,突然又闭上了眼睛,回想着晕过去那一幕。

云初睁眼,黑亮的眸子莹若星辰,伸手往下一摸,自己正躺在丝缎般柔滑的床榻上,头顶上黑暗的光线里,依稀可见­精­致齐整的流苏垂下。

四周一片黑暗,无光,无窗,空气中飘浮着­干­躁浓郁的香气,让人头晕晕。

第九十八章 云花衣的秘密

“天­色­这般晚了,你去哪里?”来人一袭黑衣,面­色­冷酷,吓得知香慌了慌,待看清对方好像是太子身边的人时,忙站定身形,拍着胸口道

而此时,云王府,一道娇俏的身影,偷偷的自云王府后门溜出了府,刚一出府,便被人给拦住。

床榻上,青­色­的帘帐内,一身黑的太子紧闭双目,呼吸平稳,几不可辨真貌。

“让你纵容,活该,没准儿被谁给拐跑当媳­妇­了也不是不可能。”景元浩站在帘帐外叽叽歪歪,骂骂咧咧。

路十闻言,一幅意料之中的模样,松了松,这才身形一闪,不见。

“嗯,现在,立刻,调动一队羽林卫潜夜寻找,切记,不可打草惊蛇。”景元浩随即便速吩咐道。

路十不敢言声,这话,也就三皇子敢说,不过……

景元浩听着路十的话,怒­色­这才掩了掩,“找什么找,我觉得让那没良心的女人就这样失踪了,没了,最好一辈子不回来正好,省得让太子­操­心,我看了也心烦。”

“那,方才太子让属下去知会了云王府大公子不要有所动作,眼下,属下这就带人去找……”路十实在不敢去触景元浩的面­色­,可是到底眼下也是刻不容缓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三皇子此时出现在此,很显然,太子是和他交待过什么的。

“三……三皇子……”路十看看四周,又看看三皇子,谷言又止,言下之意,自然是,他说的这话也太……

“好吧,现在云花衣毁了,他也这样了。”景元浩继续道,说话间一手还指着床榻上双眸紧闭的景元桀,“现在毒发了,那女人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而景知煦还风流快活着,要了云花衣,估计又能长长久久活好些年。”

当然,路十只敢心里这般想想。

三皇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路十当即垂下脑袋,心里也无比委屈,他们阻止?之前那般情形,若是阻止,云初小姐……

景元浩面­色­沉滞的看着路十,“我倒是不知,为了那个女人,他能做到这般,让皇上下旨将云花衣许配给景知煦也就不说了,还……”景无浩话一出口,似乎极怒,一手Сhā腰,一手还拍了拍额头,“你们都还没有阻止。”

“不用禀报了,我已经让他睡了。”这时,屋内另一处走出来一人,景无浩。

“回太子,事情已经办妥了。”路十对着里室内道。

一道身形一闪,出现在明亮的屋子里。

皇宫,太子所居的寝室里。

……

“随她。”

屋内,自窗缝中看着那暗影走远,华落这才回头看向做在那里的云楚,“公子,真不管?”

而暗处,见云楚和华落进了屋,一道娇小的身影这才离开。

“今晚不要有行动,静等消息吧。”云楚吩咐,声音幽幽轻轻。

“所以,太子竟然让人来给交待,如太子那般人物,何曾给过谁交待。”云楚眼光微收了收,“或许,云初于太子而言……”而言什么,云楚却没说了,只是轻闭了闭眼,让华落推着他进了屋。

“太子行事从来说一不二,手段不明。”

“方才,太子竟然让人来给我交待……”

一旁华落却是一顿,“公子你的意思是……”

“太子高山若雪,心思深沉,难辩细理……你说,两年前,云初被太子那一眼吓得落湖里,我救他起来时,那般大的动静,太子可曾看过我一眼,可曾看过云初一眼?”稍倾,云楚突然轻声道,开口时,眼神望着天际满天繁星,深而远。

华落自然是了解自家公子的,当即闭上了­唇­,等待他即将出口的话。

云初没说话,只是手指轻搭在车轮椅上,发出丝丝轻扣声,似乎在思考。

“公子,我们真的不找小姐吗?”一旁华落见人走了,这才开口。

秋兰自然是要去寻云初的。

“我不管云初是是不是皇上下旨亲赐的未来的太子妃,也不管在太子心中云初占有何地位,更不管她是是不是云王府唯一的嫡女,我只知道,她是云初,是我的妹妹,于我心中,万物一切,都比不得她的安危,我,只要她平安。”云楚话落,空气中静了一瞬,路十微点头,“此话,属下一定转交太子。”话落,见云楚没有话再交代,便和秋兰身形一闪,离开了。

云楚定定看着路十,明明坐在车轮椅上,眼神低了些许,可是却让路十觉得,自己正被俯瞰着,当即将头垂得极低,极其恭敬。

但是。

只是,眼下,他竟也猜不透,云初和太子之间……

云楚这才将目光落在秋兰的身上,秋兰他多少知道,是太子派来的人,云初显然也没打算隐瞒。

“此次待小姐平安回来,属下一定请罪。”这时,秋兰突然对着云楚重重一跪。

“太子说他必会寻回小姐,请大公子安抚好府内,万不能将云初小姐失踪的消息泄露。”路十此时显然也极为内疚,低着头道,而在他身旁,秋兰也安静的站着,和路十一样,面­色­拧着,都怪自己大意,当时以为小姐和太子在一起,谁曾想……

云楚看着面前的路十,清隽的面上,神­色­沉紧,“你说云初失踪了?”

此时,云王府里。

云初小姐失踪了,而因着云花衣与安王……太子此时又毒发了。

第一百章 双胞胎(一更)

“颠倒黑白,自恃高贵。”云初话落,直接转身,衣袖一甩,就要向屋内走去,谁知却被那女子伸手一拦,“你可知道

“伶牙俐齿,不知所谓。”

云初头微偏了偏,“那区区墨阎阁阁主在我眼里又是哪根葱。”

“未来太子妃?在我眼里算什么。”女子骄傲答道。

云初站在那里,听着女子不客气的语气,却是不轻不重道,“我堂堂云王府嫡女,未来太子妃,就是你能随便指意喝斥的。”

闻言,女子面­色­一肃,准确的说,女子沉冷的面上本来就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光­色­微沉,便显得更为严肃淡薄,此时上下瞅一眼云初,“墨阎阁阁主也是你能随便置喙的。”

云初觉得有点好笑,“那敢位这位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在你眼中,谁是好人,你?还是方才那个妖不妖女不女的变态?”

她和云王府的女子很熟,还是只是针对她……或者……云花衣?

云王府的女子果然都不是好人?

来人对着云初没什么好脸­色­,没答云初的话,却是开口道,“云王府的女子果然都不是好人。”

“双胞胎?”云初动动­唇­。

这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如果不是她方才与那大波丝打了交道,眼下几乎都要认为,面前出现的这个女子,就是方才那位墨阎阁阁主,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声音,只是装束不同,气质不同,相较于方才那位大波丝,此人却是一袭素衫装扮,与大波丝的妖媚­阴­柔相比,更为冷然刻薄,但,更像个女人。

而此时被掳禁的云初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眼底光­色­几变之后,拧眉。

……

那嬷嬷默默,眼底似有什么闪过,最终点点头,不再说话。

“他那­性­子……”皇后摇摇头,面上尽是冷漠与生疏,“他只需要守好大晋江山就可以了。”

中年嬷嬷闻言,点点头,“皇后如此为太子,太子终有一日会晓得的。”

皇后闻言,面上似乎有了一丝了然轻淡的笑意,“那便就等等她吧,也给太子一些时间。”

“回皇后娘娘,说是要再过些日。”

“她可有信来?”

“老奴在。”一旁一位中年嬷嬷忙走了过来,“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这才朝着殿门口走去,抬头看着远处渐渐升起的太阳,­唇­角挂着一丝丝冷然的笑意,然后,似想起什么般,对着身旁道,“如嬷。”

那人当即点头,“奴才立即去办。”话落,身形一闪,转瞬消失在原处。

“本宫的意思,你可听懂了?”稍倾,皇后这才看着地上跪着之人道。

“云花衣毁了,他自然是要累及毒发的。”皇后突然声音轻了轻,随即手在椅子上轻轻落了落,“既然没太子相护,云初又失踪了,谁先找到,送她入黄泉,也推不到本宫身上。”大殿内空寂静静,只听得皇后的声音落地有声。

来人又道,“奴才使尽浑身懈数,方打听到,从昨夜起,便没见过太子身影,御书房虽彻夜光明,可是,太子不在里面。”

“那太子现在……”

皇后闻言,轻轻点头,发上金钗疏离出冷然而高华的光芒,更衬得眼底光束贵气冷然。

而在其面前跪着的人闻言点头,“回皇后娘娘,奴才不敢妄加揣测,只是,今早巡宫时偶然发现,太子身边的人似乎往云王府走动得频繁了一些,这才有所怀疑,便派人探了。”

“你说,云王府大小姐失踪了?”皇后讶异,整个大晋京都,但凡她想知道之事,轻轻一查,必然是知晓的,可是自从那日为难了云初,太子便悄然间撤下了她的人手,云王府她一丝一缝都探不得手去,眼下听着这消息,确实深表疑惑,“好像?说。”

“云王府大小姐好像,失踪了。”来人继续道。

皇后娘娘却是轻闭了闭眼,看也不看地上被弄碎的杯渍,好半响,柳眉之间横出一些沉­色­,“安王这次,可真是得了个大好。”话落,又看着面前之人,眉峰微敛,“还有话说?”

而茶杯碎裂,殿内那些宫娥太监眉心都未耸动一下,不知是当真被训练得镇定如斯,又或是被皇后明明发怒却比任何人看上去还要端庄的样子所震慑,不消半会儿,立马有人轻手轻脚的上前处理茶杯茶渍。

“啪。”茶杯碎裂的声响,坏了一室静滞,茶水溅了一地,可是摔杯的主人却好像要本就没动它过一般,依然稳稳的坐在那里,润红的­唇­峰微冷,“好啊,好啊,先斩后奏,本宫亲手培养的太子可真是转了­性­儿有了大出息。”

下首,有人恭敬的跪着,闻言,一字一句再道,“回皇后娘娘,安王昨夜与云王府二小姐已提前行洞房之事,一大早便消息纷扬,如今,满城皆知。”

“你,再说一次。”好半响,皇后娘娘似乎轻呼了一口气,这才对着面前跪着之人沉声道。

而正殿的上位之上,皇后端丽雍容的坐在那里,­精­致得宜的面上看似没什么情绪,可是微微下垂的眼睑,以及此时紧扣着华贵座椅的手指,已经显示出她此时极为不好的心情。

偌大的正殿里,宫娥太监垂着头,谨言慎行,安静如斯。

甘露宫,皇后寝宫,晨光笼罩,红砖绿瓦,高墙飞檐似洒上一层清墨光景,无端的就迫人而庄严。

第一百零一章 助逃(二更)

“你说什么?”罗妖闻言,整个人都是一怒,猛然一把掐住云初的

若是往日,以云初此时的境地,她必定会傲然而处,或者趁此煽弄些什么,可是此时,想着方才怀中女子为她挡箭,心下也没了怒然情绪,只是开口间,语气有些复杂,看了眼怀中的女子,斟酌半响,道,“她,有孕了。”

“你,给我救她。”云初看着外面被罗妖一股大力一挥落地,喷出好大一口鲜血的云花衣,这一瞬没有同情,没有惊讶,情绪极淡,正要回头间,便听着罗妖强势的命令。

用时百般好,无用,比之敝履还不如。

自然是罗妖的举动。

“罗……啊……”不过,云花衣在反应过来时想开口,可是刚开口,人便已经如一道断线的风筝般飞落了出去,穿过本就碎成四瓣的门框,然后落在方才那一堆被云初摧毁掉的死人草一片狼藉之中。

云花衣本来就没反过神来,此时又看到罗妖,眸光慌­色­间,又看看地上,然后面上的表情,云初觉得,真该拿相机照下来……实在太好看了,她就从没从一个人的脸上见到如此丰富又颓暗又让人想打想杀的表情。

“怎么回事?”正在这时,一道红影一闪,一人瞬间飘了进来,余光一瞄一旁呆然的云花衣,直拉落在地上的班茵身上,原本­阴­柔妩媚的眸子里光束赫然一沉,似沉了地狱黑血,让云初都觉得被罗妖这样的目光压得有些沉,然而,不过一眼,罗妖便将目光移开,而是落在云花衣身上。

“我们要将班茵送回她房里去。”这时那些黑衣人似乎想了想,当即有人上前一步作势就要扶走班茵,却再次被云初坚定一拦,“跟你们说了,现在不能动……”然后看看着那些虽神­色­紧张却木然不动的黑衣人,直接自己去探班茵的脉搏,这一探,面­色­轻微一变,看向此时面上已经毫无血­色­,便是从头到尾却一直定定看着她的班茵,“你……”

云初这一刻真想煽这些丫的,医者不一定能自医啊,这些人傻啊,蠢啊,她现在已经靠点­茓­止住了这个叫班茵的女子的­茓­道,让血不再流,可是,到底受这般重的伤要包扎……

“大夫?”有人道,随后看看躺在云初怀里的女子,眼神复杂而游移,“班茵就是大夫。”

纵然那些机器般的黑衣人看到云花衣没什么表现,看到云初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情绪,可是在看到此时倚靠在云初怀里满身鲜血的女子里,也是面­色­微变,当先便有人要上来扶走那女子,却瞬间被云初抬手阻止,“你们现在谁也不能动她,赶紧找大夫来。”

而这般时间里,如此大的动静,已经足够所有人反应,几乎在顷刻之间,方才本已散去的黑衣人瞬间出现,将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可是,罗妖,怎么会为云初挡箭,还有她这般装扮……

她今日回到王府,云王爷当即找她谈话,字里行间虽没有再多情绪,可是她看出,显然的,云王爷对她是极其失望的,而她也只能将季屈哭诉到底,还巧言之语的将云初给牵扯进来,直到最后,父亲有没有对云初心生猜忌她不知道,反正她知道的是,她的日子并不好过,看着那些下人,总觉着都是对她的指指点点,左右思想不透,便想到了罗妖,这才找了来,刚一到,便见门外,云初走了进来,心疑惑一惊之时又是一喜,转而一怒,她落得现在这地步都是云初害的,都是她,那一瞬,杀意而起,愤不甘来,那一剑便就这样刺了下去。

云花衣看着云初的动作,站在那里,脑子都是乱懵懵的,只觉得面前什么都是乱的。

“哐啷。”剑落在地上,发出轻脆的击响声,云初手顺势在女子身上一点。

可是,许是云花衣此刻太受刺激,在她心中一向强大的罗妖怎么会……还有今日这装束……手生生就是稳不住,又是一抖,眼看剑身从女子胸口而出,云初眼急手快的伸出手,让那剑出得不是太急。

“别动,你一松手,她就会死。”云初快速扶住要倒下去的女子,同时对着惶怕的云花衣道,声音冷而沉,竟莫名的让云花衣心头一震,一定。

而此时,云花衣许是因为太过震憾,震憾自己伤了“罗妖”,神­色­微一慌,一慌间,脚步踉跄一个后退,手中剑蓦然一松……

罗妖?云初微怔,罗妖,她知道,就是墨净阁阁主的名号,可是面前这个……云初心底思然,云花衣出现在这里不奇怪,她本就与罗妖与墨阎阁有关系,可是显然,她并不知道眼下这个和罗妖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你……”屋内,云花衣显然也是呆了,呆呆看着手中剑Сhā穿那女子的胸膛,看着血顺着剑身闪红女子素­色­的衣衫,面­色­呆而惊最后,变成惶然,“罗妖,你……”

她愣的不是眼前突然出现的云花衣,愣的不是突然出现举剑袭来的云花衣,更不是此时一脸冷木,手起刀落,出手快如风的云花衣,而是,眼前,明明跟在她身后,却在方才那千钧一发之际以迅雷不以掩耳之势,闪身一过,替她挡去这一剑的人,那个和墨阎阁阁主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一切动作都发生得太快,太超出所有人的反应,纵然如经历两世,见过大风大浪的云初也在此时愣了那么一瞬。

微薄的阳光自窗而入,潮湿的空气中飘来花的香气,将血腥味吹散。

第一百零二章 你jump 我jump

“叹个鬼的气啊,我刚才救了你耶。”云初对着景无桀低声恼怒,一瞬间,好似方才静谧不再,也不纠结方才景元桀的话语。

被推开的景元桀看着草丛里的蛇,又看看云初,既而,一叹。

一尾正欲以爬过来的毒蛇当即锁中七寸,在草丛间扭动了一下身子,瘫软下去。

“唰。”下一瞬,云初却飞快的将景元桀推开,与此同时,手自发间一伸,一枚玉­色­簪子便直朝草丛中去。

从没这般温柔过,从没这般……

“云初,做太子妃,好不好。”良久,景元桀又道,声音温柔好似低喃。

云初这一瞬,光亮的眸底是光束轻微闪着,却不知道此时抱着她,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摩挲着散着清香气息的她的景元桀,原本清明的眸底青黑浓滚,眉宇间更有血气一闪。

“云初,做太子妃好不好。”景元桀道,突然打断云初的话,空气中,又是一静。

“喂,看在你好像来找我的份上,才让你抱这么久,别得寸近尺啊,不然……”

景元桀没有松开她,亦没有答话。

“我们,要不要,先离开这里。”又是好久好久,云初怔怔开口。

“很好。”好久之后,景元桀这才开口,温热的气息喷在云初的耳边,自发间穿Сhā,好似就触到了敏感的肌肤,一瞬颤栗,却生生没有言语。

云初的手抬了抬,又放了放,又抬了抬,再又放了放,然后,还是僵在那里,停在空气中,衣袖被风拂过,摩挲着景元桀的衣衫,发出轻微的,让人舒服好似骨头都轻松愉悦的声音。

空气静谧,微风拂过,此处距离方才山那边的海并不远,咸咸的又清清的,林叶晃动,丛叶轻摇,映两人身影定格如诗画。

如果说,昨夜里那­唇­瓣的轻轻一触,只是心灵一触,既而还没扰乱思绪,便被打断,那为何眼下一个拥抱,就让自己……

云初承认,这一瞬,大脑是空白了,思绪停转了,什么宋仲基,郭富城,李易峰,就连韩东尚都转瞬消失没见,入眼处所见的好像就是白原原的雪,深沉沉的雾,却又清明温柔,带着如云朵般柔软的旖旎,轻轻一荡一荡着滚热的心,心湖似乎下子开了一个口,水波横流,鲜花四放,春卉万物……身子僵了。

这是……

然后,云初整个人都在愣然而没反应中被拥进了景元桀的怀里。

这般想着,景元桀心头一动,突然身子向前一倾,双臂一捞。

她此时难得这般安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这般小小的,纤细的,倔强的,明明离开这般久,受了很多委屈吧,可是却不说,永远鲜妍生活,如一抹光照亮身边的每一处……

“嗯,真好。”景元桀也道,说话间,看着云初似乎发着莹光的发顶,发丝晶烁而闪亮,以及那此时在夜光下­精­小耳垂,以及纤致皮肤上那微微软软的茸毛,都让人心里好像一瞬被阳光照过,温柔又明亮。

云初点点头,“哦,真好。”

“这镯子可以防百毒。”半响,景元桀又道。

她说的是实话,这般好的东西,就算你现在想要收回,我也不给。

云初看着站距离自己这般近的景元桀,吞了吞口水,声音竟然有些虚,“嗯,这般好的东西,只要太子不收回,我自然会好生收着的。”

“所以,以后就戴着,永远不要取下来。”景元桀说话间,便向前几步,然后在云初面前一步之遥站定,再道,“不要取下来。”

云初点点头,“嗯,救了我一命。”

“它帮了你忙。”景元桀肯定的语气。

“那现在找到了,我们回去吧。”云初随意的挥挥手,这一挥手,猛然间想到手腕上的镯子,对着景元桀道,“这镯子,到底是何来路?”

景元桀抬了抬手,又放下,声音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没散步,出来找你。”

“真是巧啊,你来散步?”对视不过几瞬,足够云初收起所有情绪,喜笑颜开。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话,在悄悄叙说,又好像掩尽微风。

男子目光幽澜如海,似乎每一处都在缱绻扫量,不生疏,不清冷,却又非一般人可靠近。

女子目光明亮如水,似乎每一处都在熠熠生辉,不可悲,不可喜,却又让人离不开眼。

二人就这样彼此对视着。

景元桀此时着一袭白­色­锦袍走了过来,看着云初,眼底光束似乎也是轻微一松,宽袖下,月光拢华,长而直的手指似乎动了动,又好似没动。

这一夜的折腾,先是被罗妖掳了来,一醒来就在暗室里绞尽脑汁求生,时刻不敢松惕,再又是云花衣的出现,演戏,对峙,一切一切,一幕一幕,到得此时,突然看到一道笔挺而熟悉的身影在这里,就像是看到了希望般,让她整个人都松了松。

“白木头。”云初道,看着此时面­色­发黑粗糙的景元桀,神­色­微微惊异,然后不知怎么的,这一刻,鼻子竟然有些酸酸的。

晚风夹着海水拂动着身周的树叶,月光自头顶流泻而下,明明此时那般形象难看,可是却偏就让人似看到一幅水墨画正在那里徐徐展开。

皓月当空,一人挺立,只是往那一站,就好似倾了风华雪雾,静冷皑皑。

看着来人,云初微微愣在那里。

第一百零三章 亲戚来了

心疼?这样陌生的表情出现在任何人眼里她都不奇怪,可是却出现在面前的景元桀身上,这个万事不动于然,无情无绪的人,看到一丝笑容都会让人觉得是太阳自西边出来的人,会出现这般

“我背着你,也可以破墙。”似乎怕云初不信,景元桀又道,双目凌凌而纯粹的盯着她,眼底,竟然有一丝极淡的,但是,却被云初敏感的捕捉到的心疼。

“哦……”大冰山,死鱼眼,你已经内力恢复了,人如松华,清冷如雪,对我这般温柔的说话,当真没有问题吗。

“需要我背你吗?”

“哦……”云初摇头,“没受伤,好着呢。”

景元桀却摇摇头,然后,走至还蹲在那里的云初面前,轻轻蹲下身,“你受伤了。”

“总觉得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浓。”景元桀却看着云初,面上升起疑惑,目光也突然有些深沉,深沉得云初心头微微一跳,“你,想多了吧。”

“可以破墙了吧。”云初眼底都闪烁着小星星,刚要起身,想到什么,动作又停了下来,只要能破墙就好啊,破了墙离开这里,就算能离他远一点也行,让她可以好好收拾收拾自己。

“嗯,恢复了。”

可是现在哪里是想这般多的时候,云初当即很期待如看到救命稻草似的看着景元桀,“怎么样,你内力恢复了吗?”

她明明只是低头一瞬间啊。

时间一点一点过,洞­茓­内却依然没什么变化,约莫过一柱香时间后,景元桀突然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云初感觉,自己只是晃眼间一错而过,怎么面前的景元桀就回复本来面目了呢。

今天已经够丢脸,能挽回一点,算一点。

见得景元桀调息了,云初悬着的心也松下,至少,不用让他看她此时这个囧模样吧。

而一旁,景元桀似乎当真不问了,坐在那里,盘着腿,开始调息。

云初轻叹一口气,早知如此,先扑倒再说,哪管什么有的没的,于是云初有些幽怨复杂的看一眼景元桀,­干­脆闭上了眼睛,打算以内力调整试试看,因为肚腹间的疼痛好像更浓烈了些,此时此刻,几乎是战胜过了心里那浓烈的想要那啥的**。

人生最痛莫过于此,就算云初现在想要扑到景元桀,也完全不行。

云初轻松一口气,而这松气间,方才因为大姨妈到来,而微微转移注意力的心里,顿时又如猫抓火挠。

“哦。”景元桀点点头。

于是云初很正然的动了动­唇­,有些牵强道,“你闻错了吧,我没受伤。”

鼻子这般灵做什么。

云初闻言一呆,对啊,她都快忘了这茬,这厮鼻子这般灵,一醒来都可以感觉到四周异样的香味而禀住呼吸,眼下,多了血腥之味,自然是能闻得到,不过。

“空气中,似乎有血腥味。”景元桀终于,话声出口。

“你……”半响,景元桀开口,一向无情无绪极为冰冷的面上,竟然出现一丝尴尬的模样,云初闻言,抬头猛的对上,而后,一惊,这个人就算聪明,也不可能聪明到如此境地吧,难不成还能猜到,不可能,卫生巾啊,于他而言,多么高级又生僻的东西,怎么可能想得到,那是现代人最贴身呵护又伟大的发明啊。

云初虽然一切思绪都不动声­色­,可是突然这般安静太奇怪了,还有她说的话,于是乎,顾自在那里想着的云初,全然不觉,景元桀此时正看着,看着她,由平静,到眉峰紧致。

还不如让她去死。

难道让她当着景元桀的面?

云初这下是真的欲哭无泪了,感受着腹点隐痛,以及腿间粘粘糊糊的异感,是真一点说话表情都没有了,眼下这洞­茓­虽能容七八个人之大,可全是敞开,没有任何遮蔽的地方,就算她现在想撕了衣裳处理,那也……

亲戚啊,你这个时候来,真的真的真的好吗。

之前在被罗妖关在那房里时,肚子是隐隐有一痛,可是又只是一痛又很快消失了,她也没上心,现在……

真想死啊。

而且,还是在景元桀面前。

老天,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没装逼啊,为毛要被天这般虐待。

她真是霉到家了,在这个时代,女子十三四岁便来月事了,可是她都十五了还没有,当然,她也不在意,在现代十五岁来月事也不算异常,可是为毛,是这个时候,这种地方,这种场景,这种在她中了迷迭香的情况之下。

“你不用想了,想破头你也想不透,你休息好后,就麻烦你赶紧的赶紧的恢复内力,就是最好不过了。”话到最后,云初的表情难看得如霜打的茄子。

景元桀蹙着眉,似乎在想着云初口中的卫生巾。

“如果这个时候我向你要卫生巾,你会怎么想?”云初抬头,殷切切的看着景元桀,也打断了景元桀的话。

斟酌半响,景元桀轻声开口,“你……”

一旁靠着石壁闭眸休息的景元桀见一直吵吵嚷嚷的云初半天没话,而且,更甚至说有些过于安静了,当下睁开眼,如耀石般盛亮的凤眸看着云初,是真生气了?

原本在石壁上画着小人的手,也悬在那里。

没错,云初真的是整个身子都呆住了,蹲在那里,双目凝定,面­色­这一瞬间真的是幽深难辩,颓败又无语。

第一百零四章 钻石恒久远

景元桀拧了眉宇,眼中似乎流转过什么,石道内幽亮的光照不

云初觉得这般好的美味,怎么能这般独享呢,当下看着景元桀,递了出去,“尝尝。”

景元桀却没打算要吃的样子。

“生津止渴呢。”云初又吃一瓣,表示味道真不错。

“我不太饿。”

云初心湖轻微一动,却是道,“对啊,你要不要吃。”

“是吗?”景元桀面­色­动动,­唇­角一丝温柔。

当然,感激的话云初是不会说的,她只是淡淡的接过,“嗯,剥了皮果然要好看一些。”话落,便分开一半送进嘴里,入口甘甜啊,刚嚼了几下,想到什么,动作又是一顿,然后看着景元桀,“很甜诶。”

而景元桀手指修长,根根如玉,不消半会儿,一颗退去红油油的衣掌,露出如柑橘般果­肉­的东西就送到了云初面前,云初眼眸都开始冒绿光,如此境地,能吃到这般东西,很幸福有没有。

云初有些微的尴尬,好像自己多没见过世面似的。

哦,这果子是要剥皮的吗。

因为,景元桀直接又取过云初手中的果子,竟然抬手,剥起了皮。

“呀,是吧,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诱人胃……”云初当即跳起来,恼怒道,可是话没完见得景元桀的动作便是一顿。

云初认真看了景元桀半响,这才犹犹豫豫接过,“你说的啊。”接过,随便擦了下就要送入口中,却又被景元桀抬手阻止。

“不会腹泻。”景元桀似乎有些无奈的道。

云初没敢接,想起方才景元桀说的,可以吃可是会腹泻。

“这里的野果纯自天然,生津止渴,你可以吃一些。”景元桀微微偏开头,抬手自一旁石壁上摘下几颗红油油的果子递给云初。

云初眼眸撇了瞥,又朝四处看了看,“等一下?能等出花吗,我很饿。”

走在前方的景元桀回头看着云初一脸沮丧的样子,突然道。

“再等一下。”

云初的耐心也快被磨光了,“喂,景元桀,你不是太子吗,天纵奇才,踔绝之能,走了这般久,没有办法?”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得云初都有些口渴了,二人还是在不同的地方一样的石道中兜兜转转。

……

“是,奴才这就去。”秦公公显然知道皇上说的找谁,当即弯腰一礼,后退下去。

皇上确实也不需要秦公公答话,又看天半响,有着极深细纹的眼角微抬起,细长的眸底突然流过暗芒­色­的光,转回身时,却已经退去,“派人找找吧。”

秦公公这下却没有问皇上什么话,常待深宫这般些年,皇上至尊之位,他能摸到一些心思,也不是全部能揣磨,但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他是知晓的。

“太子之前离宫时,来找朕说了一句话。”皇上突然轻喃道,面­色­随即也跟着沉了沉。

“奴才谢谢皇上的夸奖。”

皇上听着秦公公的话,突然笑了,有些讽刺,随即抬手一点秦公公的头,“你呀,也真是越老越­精­明,越老越会说话了。”

表面上,是睡了?

秦公公弯弯腰,点点头,“奴才方才打探过了,表面上,是睡了。”

“皇后睡下了?”皇上身形消瘦,眼睛却炯炯有神,看也不看身旁,便问道。

“皇上,你该歇下了。”秦公公打着拂尘站在对窗望月的皇上身旁轻慰道。

夜幕下,星光点点,静谧得好似流水都悦耳起来。

皇宫。

……

离开。

夜风中,二人再对视一眼,相互转身。

“呵……好,合作无间,各取所需。”罗妖对着安王轻微抱抱拳。

景知煦眼底光束微微流转一抹冷意,却是道,“本王只是想说,合作无间,各取所需。”

“呵呵……”罗妖轻微一笑,“安王果真人中龙凤,只是多年压于太子之下,才没有展尽大才。”

“范语,不一样,是罗妖你的人吗?”景知煦笑,说话间,还轻挽了挽袖子。

罗妖眯了眯眼,眼底危险的光束一紧,“安王调查得可真够仔细,莫不是,在我的墨阎阁里安Сhā了­奸­细。”

闻言,景知煦面­色­不变,依然是那恰如其分的笑意,“阁主­操­心太多,难怪管不住自己的的妹妹,还怀了仇人的孩子。”

罗妖勾­唇­,夜­色­下,冷艳一笑,“我宠了这么多年的宝贝,自然不能如此死了,王爷这是在向我传达些什么?”话落,转而又是一笑,“听说,安王与老安王妃的关系不太好,不知是真是假呢?”

而景知煦听着罗妖的话,却突然笑了,话锋一转,“云花衣还有作用,还不能死。”

景知煦此时身后跟着青树,青树此时听着罗妖的语,眉头极其轻微的动了一下,似乎是不悦,可是,以他的立场,没有资格不悦,情绪只是一瞬,站在那里,谨严而笔直。

“只是,我想要的东西,你都夺取不得,真到那时就怕你舍不得。”罗妖极其妖媚的抚了抚鬓发,冲着景知煦笑得­阴­柔又凉薄。

“阁主的手段如此凌厉,本王又如何会出尔反尔。”

夜幕下,树枝乱晃,一旁浓密的草丛里,缓缓走出一人,风流韵致,五官俊美,正是景知煦。

第一百零五章 再来一次

如此时

季舒轩,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包袱,他在这里做什么。

云初闻声一顿,然后,看着前方走过来的人。

“方才远远看见,我还以为二位准备在那里谈至天亮。”刚走出这片海域,进入一片树林,前方,影影幢幢中,便闻听一男子声音温润响起。

靠,她的脸是彻底没了。

那……景元桀是不是看到了。

“走吧,带你去换衣裳。”前方的景元桀又再度飘过来一句话,云初的咬牙切齿,幽怨腹诽瞬间通通不见,反应过来,对,她还来着大姨妈呢,之前景元桀给她以内力趋导,所以肚腹不痛了,也就忘了这茬,现下想来,当即去拉自己的裙摆,靠,竟然还是染了一丝血迹,她之前都没注意到。

于是云初对着景元桀的背影幽怨又腹诽,咬牙又切齿。

但是,背影好冷寞。

还,好温柔。

可是,这动作,会不会太幼稚?

“没撞歪,还好。”景元桀道,然后,转身,脚步不停,留下风中的云初有些凌乱的萧瑟,靠,他只是看她鼻子有没有撞歪,她可真是……想太多。

云初怔了怔,难道太子还能有什么办法,让鼻子瞬间不痛。

“能。”景元桀答话间,突然执起手,拿开云初抚摸着鼻子的手,在云初的鼻尖上轻轻一点。

都说十指连心,鼻子被撞的痛也不轻,云初眼底都红了红,慌忙使劲揉鼻子,“我说,你下次突然停下时,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

“哎哟。”云初始料不及景元桀突然停下,鼻子撞在他的背上,蓦然一痛。

“好,下次,一起去。”景元桀突然停下脚步。

“喂,景元桀我听说南齐民风开放,四季如春,下次有机会去玩玩啊。”云初突然心情又特别好了,来到这里之后,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大晋京郊还有就是现在这里,长此下去,她会成为井底之蛙的。

走在其后的云初当然没看到,扁了扁­唇­,那不就跟游动的岛屿一样。

“好像是在南齐境内。”景元道是,只这般淡淡一句后,随即看了眼四下自天际铺下,好似一­色­光带的苍穹,脚步未停,看似其人冷淡,可是眉心一丝青黑之­色­起起伏伏,最终拢下。

“景元桀,如你方才所说,方才那地方会移动,你五岁掉落在那里时,是在何处?”

不过……

活命离开这里才重要。

云初跺了跺脚,将钻石揣进怀里,还是跟了上去。

姑娘我还不乐意呢。

无所谓?

嫌弃?

那是什么表情。

可是,这个景元桀是个什么鬼。

靠,不说太子,任何一个男子被如她这般美的女子主动拥抱过后,都该心情恰悦,高兴至极的吗。

再然后,景元桀看也不看云初一眼,然后,双手负后,云淡风情的朝前走去。

然后,空气中似乎静了许久,又好像只是静了那么一瞬,这静谧中似乎连风声,呼吸声都没了。

“这是感谢。”云初抱过之后,又立马松开景元桀,然后这般久以来,云初第一次见到高大上冷若雪的太子面上出现这般久的恍惚。

“来,拥抱一下。”云初兴奋之后,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上前将景元桀紧紧一抱。

不过,还有让景元桀更愉悦的。

看着云初高兴的模样,景元桀­唇­角微微牵起一抹笑容,尤其是方手掌心里她指尖的触感,一瞬间,柔滑细腻得好似上好的丝缎拂过胸口,让人莫名愉悦。

云初当下想都没想,便直接从景元桀的掌心里拿过,紧紧拽在手里,然后,双眼冒星光的看着景元桀,“景元桀你真是太有爱了。”

“这样一颗,行不行。”云初正感叹默悼着,突然,一只手横放在自己眼前,手掌洁白如玉,纹理清晰,指节修长,在月­色­下都泛着幽幽的光,更重要的是,如玉的手掌心之中,此时一颗如小指般大小的钻石安静的躺在那里璀璨琉璃,似乎向云初挥着靠近的手。

这是有多悲催的人才能赶上跟她一样的命运。

“哎。”云初又再重重叹一口气,果然,她是没有发财命吗,上一世,她的存款还有好多位数呢,结果就这样死了,穿到这里,好不容易看到满墙满墙的钻石,可是大姨妈来了,带不走。

云初当即回头,狠瞪一眼景元桀,“我当然知道,我默悼一下不行。”总归来说,还是舍不得啊。

“那位置会随着气候而发生变化,就算你此时记住了,下次也不一定会找到。”景元桀看着云初那恋而不舍的眼神道。

“那我们走吧,离开这里。”云初挥挥手,最后又看了眼海平面,似乎在仔细回忆方才所待的位置般。

景元桀却似乎明白般轻微点点头。

这么聪明,要不要人活。

云初的心情依然不太好,这次头都未偏了,看也不看景元桀,“对啊。”话落,神­色­又微怔,她好像没说过,那个戒指是戴在手上的吧。

“戒指是戴手上吗?”景元桀不耻下问。

而且,戒指?

景元桀看着云初的样子,­唇­角微微提起一个弧度,虽然不知她口中钻戒为何物,也未见过,但是看她方才那般努力振奋挖钻石的模样,想来,必定是极其珍贵与特别的。

第一百零六章 前无出路,后无退路

“这个时候,知煦也没有回府,我总是担心的。”老安王妃定定的看着老安王良久,突然也是一叹,随即这才顺着老安王的手,向着主屋内而去,只是,转身间,朝着站在那里,亭亭端

老安王与老安妃目光对视半响,空气中似乎有什么情绪忽闪而过,既而,听老安王似乎轻叹了一口气,“你总是让我没有办法生气。”

“我方才动用了王府暗卫,才知道,太子不在宫中,宫中只有三皇子坐阵。”老安王妃却似乎较起了真儿,明明温柔的语气,可是这话,却叫院子里方才那些喜笑颜开的丫头当即垂下了头,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她们当然知晓。

“今日个白天,我进宫见了皇上。”老安王妃突然道,老安王闻言,手在空气中似乎顿了那么一顿,然后,继续拍拍老安王妃的肩膀,“早些休息吧,皇兄的身体,不是我们能­操­心的。”

老安王闻言,面上似乎闪过什么,又似乎没有,半响,再抬了抬手,去拍老安王妃的肩……

而这时候,老安王妃脚步没动,却是看着老安王,“王爷近日就算很忙,却好像就今夜,忙到如今这般时辰。”

这一切动作自然娴熟而温柔,看得一旁的丫鬟都喜笑颜开,这整个大晋京城里,谁不知道老安王与老安王妃感情笃笃,情比金坚呢。

“是有一些,所以倒是冷落了你。”老安王说话间,对着身后一挥手,当即有人送上披风,递给老安王,安王顺势给老安王妃披上,细心的替她整理好之后,这才拍拍她的肩膀,“走吧,太晚了,知煦是大人了,做事有分寸。”

老安王妃看着老安王,看着老安王眼底明显的乌青之­色­,“王爷近日很忙。”

老安王抬手一拂,这才看着向老安王妃,眼眸里有心疼之­色­,“天­色­这般晚了,若不是今日忙于公事,都不知道你还没有睡。”

“见过王爷。”院子里一众丫鬟问礼。

“知煦孝顺,你又不是不知。”正在这时,院子里走进来一人,云纹锦袍,人至中年,依然气度不凡,但是,可见眼底明显的乌青之­色­。

“哎,你这丫头啊……”老安王妃轻抬抬手,随即面­色­却又是一暗,“我倒是能希望他今夜能当真孝顺,早点回来。”

范语抿­唇­,“奴婢只做能为主子分忧的事。”

老安王妃的目光这才看着范语,“你为何不问,我是何原因如此不喜云王府大小姐,又为何不问,既然不喜欢,如何几次三番去见她。”

“老王妃放宽心,自古以来,孩子与母亲拌嘴,哪里有隔夜仇的,再如何,如今事成定局,安王府未来的安王妃自然是云二小姐。”范语道。

老安王妃温和端雅的面容上却轻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孝顺吗……”

“安王不过与老安王妃您拌吵几句,王妃不用放于心,安王孝顺,心情舒畅了,自然也就回来了。”范语声音温柔,不偏不倚,让人听着舒服,也不多想。

可是一旁原本站在一棵足有一人之高花枝旁的安王妃此时却终于动了动身子,偏头看向范语,“你说,安王今夜会回来吗?”

老安王妃身边的丫鬟,倒是个反应快的,范语轻轻笑笑,没再说什么。

那丫鬟被范语这般温柔的打断,当即抬头看向她,心神都是一抖,猛然住了嘴,四下看看,当即退至一旁。

“慎言。”范语却突然微笑着打断那丫鬟的话,“小心,祸从口出。”

那丫鬟闻言,面­色­轻微怔了怔,似乎想到什么,声音轻了轻,“也对,安王不想娶云王府二小姐,可是又不明不白的和云二小姐在游……”

范语沉静的眉眼这才动了动,看着那丫鬟,又看向老安王妃的方向,随即­唇­瓣露出一丝笑意,“之前前院里说,安王今日还未回府,王妃显然是担心的,这些事儿,我也劝慰不了。”

那丫鬟显然觉得范语有些冷漠了,可是,到底是王妃身边得宠的,她也不好说什么,随即,声音轻压了压,“这万一,老安王怪罪下来,我们……”丫鬟摇摇头,眼­色­也是一紧,“我们都担不起的。”

“无碍,王妃自有主张。”范语对着那丫鬟笑笑,身子没动,依然静静的站在那里。

这般想着,那丫鬟微微上前移步,走至范语面前,“宁姐姐,你平日在老安王妃面前说得上几句语,你看,天­色­都这般晚了,或者说,都要亮了,这,虽是春日,可更深露重的,王妃的身体……”

这个女子是才来王府没多久的,可是深得老安王妃的心,指不定她说什么……

其中一名丫鬟也满是心焦与担忧,可是,跟在老安王妃身边这般久,到底多少是知道一点主子的­性­子,犹豫半响,目光一瞟,却是落在一旁同样站着不语,可是神态气质却似乎都比他们高上一筹的宁姑娘身上。

“王妃在那里都站了两个时辰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劝一下啊。”老安王妃的身后,两名丫鬟偷偷看一眼安王妃,在低声私语。

安王府,和棠院里,雍容温和的老安王妃今夜却没有睡。

丑时已过,近寅时,最宁静的时候,大晋国京都城门紧肃,高森威严,京街长巷里,除了打更的声音,一切退去白日里的喧嚣繁华,尽皆平静下来,夜­色­笼罩下,如安睡的长龙。

这一夜本不平静。

第一百零七章 腿伤的真相

“我会高兴。”景元桀道。

云初却不理会众人的目光,看向景元桀,“景元桀,如果我们今天都死在这里,你会如何。”

如此时刻,还能这般笑出声的人,这世间可真是……少之。

“呵呵……”这个时候,云初突然抱着双手,轻笑出声,声音清悦愉耳,引来众人驻目。

景知煦看着云花衣,面­色­是极其冷淡的,然后,只是手一挥,身旁立马有人上来,将云花衣给请了下去。

“是啊,花衣一直想问王爷,到底,我哪里比不上云初,要让王爷如此无视于我。”而此时,景知煦的身后,有人让开一条道,面­色­微微苍白的云花衣走了过来,依如往日温婉美貌,只是神­色­间,却锋冷不少也凉薄不少,此时,云花衣只是淡淡的扫一眼,目光便落在景知煦的身上,“王爷,如此时刻,作为皇上下旨赐婚,你未来的良人,我是不是可以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也觉得,如安王这般聪明的人,死了着实可惜,眼看择日就要大婚了,也与花衣有了夫妻之实,这下还在这里和我说这般话,可真是……”云初摇摇头,面上尽是鄙夷。

“云初,如你般心思聪慧之人,如此就死在此处,当真是可惜的。”景知煦在循循善诱。

“所以,在你和云花衣被我算计时,你就已经预料到今日一切,故意引太子出宫。”云初继续道。

景知煦微笑,再点头,幕光下,五官越发俊挺而自信,“云初你总是这样聪明得让我措不及防。”

“所以,安王是想顶替太子,做未来的皇上,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云初很坦白。

景知煦闻言,微笑,“可以这么说。”

云初却是浅浅一笑,“安王这次是真的孤注一掷想造反?”语气中满是讽刺。

而身后,罗妖看着这一切,嘴角始终噙着好笑的笑意,没有开口。

闻言,一旁景元桀面­色­一暗。

“云初,上一次在京郊外,两相对峙时,我问过你,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可以让你活,现在,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跟随我,将来之荣华,必定不会低于眼下。”

而一旁云初由始至终,面­色­都沉着,没有开口。

“你是真的将安王府一切都抛却作为赌注了。”景元桀轻轻道。

景知煦闻言,目光这才落在云初身上,“是啊,一向心封如石,生人铁近,尤其不近女­色­的太子,竟然对云初这般上心,我又如何不能好好利用,要知道,要引得太子孤身一人出宫,可实属不易。”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算计好了。”景元桀依然是那种云淡无情,处变不惊的模样。

景知煦眸光一寒,随即却是一阵大笑,“太子,如此这般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大言不惭,难道不觉得好笑,诚如我方才所说,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早已经八方控制,如今,不说皇上,皇后,三皇子估计还困在我的阵法里,你的忠良义将,朝臣勋贵,四方八军,皆听命于你又如何,如今他们都好好的的原地待命,就算此时你千里传音,他们赶过来之时,早已晚不及救。”

然后,景元桀目光又落在景知煦身上,“没有再一次机会。”

而此时,四周沉然的气势似乎跟着景元桀的话也发生些微的变化。

这一瞬太微妙,却没逃过云初的眼底,当下,看向景元桀,心竟然轻微一抽,更甚至是有点疼,不知为什么,脑中突然就想到了之前景元桀所说的那个未完的故事。

而,对面,闻景元桀开口,景知煦面­色­轻微变化一瞬。

“我出宫时,对父皇说……”景元桀突然移开了目光,偏头看向天际处,凤眸里顿时被光亮照得更为幽亮。

“呵……”景知煦突然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是太子你太仁慈。”

景元桀看着景知煦,空气中,四目对视,景元桀声音淡淡,“是啊,交手数次,我也放过你一次又一次。”

天际一轮晕白中,听景知煦声音含笑而笃定,“筹谋这般久,就为了今天这一次,所以,太子,今次你不会有援兵。”

然后,景知煦的手对着空中一挥,顿时,整装待发,刀剑齐亮,寒刃几乎亮瞎所有人的眼。

为什么,云初对着他就没这般温软的语气与神­色­呢。

“都到此般时候了,太子还能与云初谈情说爱,可真是非常人所能及。”景知煦这时突然开口,面上虽说依然带着那恰如其分的笑意,可是眼底却有冷光流过。

“上一次让你生气,这一次你说如何?”而这时一直面­色­极淡的景元桀突然偏头,目光一瞬便撞入了云初的眸子里,那般幽深而澄澈,撞得云初措手不及,心,轻微微的一抖。

可是,这样的情况下,同样的情势下,景元桀,这一次,你又如何选择呢,云初偏头,目光凌凌的落在景元桀的身上。

羽林卫,既然是太子亲自训练所成,自然不可能小觑。

非常人能比。

而这一刻云初也是真的见识到了看着体态轻松,嬉笑怡然的羽林卫真正的­精­骨体魄,只是在景知煦和罗妖出现那一刻,便将她和景元桀护在正中浑身散发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云初也更清楚,不管景元桀手下到底是有多少羽林卫,可是在眼前的就这数十名。

第一百零八章 完败(卷一完)

景元桀对老安王妃的态度,似乎一直让人难以揣磨,最之前,她觉得太子很是讨厌安王妃,可

而站在景元桀身旁的云初闻言,清晰的感觉到身旁景元桀浑身气息似处都冷了冷,面上更是爬山疑惑。

闻言,景元桀眸光轻微一眯。

“呵呵……”景元桀突然甩了甩袖子,“安王府连根拔起,受诛连,那你觉得老安王和老安王妃,他们会如何?你就没考虑过老安王妃的感受?”

“是你想得太深。”

景知煦雅致的容颜上,笑容一丝不再,“安王府谋反,这可真是再也削不去的名声,如此简单反击的法子,我竟然没有料想到。”

轻风拂过,天连晨曦渐起,一丝光亮,横破苍穹,景元桀轻轻点头,却如高山压至安王的心间。

而景知煦这个时候,明显的身子都轻微颤了下,呼吸似乎都滞了滞,下一瞬,近乎骇然的看着景元桀,“这就是你方才所说的,没有再一次机会?”

尤其此时还如此处变不惊,容­色­清缓。

这样的男人,可真迷人。

又或许,之前,那一次被安王围攻,太子是真的不打算追究,给他一个机会,又或许……只是等着这一次的绝地反击。

云初这一刻看着景元桀,目光盈盈而晶亮。

这是连根拔起,釜底抽薪啊,还有什么手段比这个更­干­脆,更直接。

景元桀这话一落,云初都看到景知煦面上那从未有过的好看表情,这一瞬,连她也是动容的,不说一府王爷,京中各勋贵权臣,在这大晋国京都,朝堂,在各府里安Сhā一些眼睛,自然也是为了方便以后行个什么事,达到耳通目明,早做准备,当然,照眼下情况来看,景知煦想要谋反,既然在两年前开始亲近云王府,那谋划之心必然可能是更早,所以这一切在各府安Сhā的耳目显然根稳基重,就算倾尽人手,也实难处理,清除,可是就在这一夜之间,在景知煦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以为自己就将大局将定,以为自己将太子已经逼至死路时,太子云淡风情的说,已将他有京中所有眼目全部斩断,再又是方才景元桀口中所说,京兆尹已经带人在安王府找到了谋反的证据。

“你……”景知煦试探­性­的开口,景元桀却很直接明了,“只是斩断了你在京都这般多年,培植在在各府的眼睛,而已。”

“你是想说,你京中还有人可以让你起死回生。”景元桀道,然后,手轻掸了掸衣袍,姿态从容,情绪淡淡。

景知煦眸光突然一闪,他也不是只做好这一手,在京中还自有安排,安王府,不可能这般倒下,思及此,面­色­轻微一松,笑看着景元桀,“太子英明,可是我也不笨。”

只是……

可是,这样意味幽深一句话,再加之景元桀此时的表情,景知煦的心,蓦然一凉,太子是何等人物,明里暗里交手数年,其心­性­,意志,谋算,都是人中杰才,既然能将完全不可能受擒的罗妖弄走,那让羽林卫蒙骗于他,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都被你调到祁连山了吗?”景元桀声­色­极淡,没看景知煦,而是抬头看了看天,没再说话。

“你……”景知煦面­色­陡然一变,“不可能,所有这一切,我都计划得天衣无缝,你纵然谋算千里,也不该算计到,就算你让三皇子假扮了罗妖,可是你的羽林卫,明明都被我用计调到祁连山了,所有能用的人也尽数被我所控制,如何还会有人陷害安王府。”

景元桀点头,“现在,京城里京兆尹应该已经从安王府处搜到了你谋反的证据。”

“配合?”安王闻言,想到什么,面­色­一怔,倏然看向景元桀,“难道你……”

“哼。”景元浩将身上那大红衣裳扒拉­干­净,露出一袭青­色­锦袍,再理了理头发,横眼一看景知煦,“安王如此劳师动众,大张旗鼓要谋反,本皇子自然要配合才对。”

“不可能,不说你现在本该在皇宫,被我的阵法控制,罗妖岂是能这般轻而易举被你们制服的。”景知煦看着景元浩似乎有此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看着罗妖变景元浩,方才还万事在握,成败已定的景知煦面­色­却陡然一变,而其身旁所有人身子看了眼自己的主子,也是一停。

云初意外又不意外,拉拉景元桀的袖子,“真不错,罗妖那妖孽相,除了三皇子,别人还真扮不来。”云初这话说得极低,只够让景元桀听到,景元桀嘴角轻微动了动,没说话。

靠,景元浩。

“哎呀,让本皇子穿成这个鬼样子,可真是受不了……”正在这时,方才还很是悠哉悠闲躺坐在那里的罗妖,突然起身,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紧随着,抬手一拂,露出一张轻洒纵恣,五官明晰的脸。

而听着云初方才的那句话,远远的,景知煦面­色­都未变一下,手依然落了下来,紧随着,他身后数千名护卫,齐齐上前。

景元桀眸光幽深,似有清泉无声汩汩流动。

“而且,之前和罗妖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还救了我。”云初又道。

她这般聪明与敏感,风华总一处一点如花般一点点绽放。

闻言,景元桀眼底倏的一松,好似什么东西被轻轻掸开,软化了几丝眉目。

“你从开始到现在,都没看过罗妖一眼。”云初声然极淡,面­色­份外认真。

第一章 智商不够

老安王妃闻言,看着云初认真的表情,随即偏开了目光,“太子那样的孩子,能遇上你,真是幸福,知煦为他带来这般多的麻烦,

“不能。”云初答得­干­脆,明知道老安王妃此时不过叹言,却仍然答道。

“这世间之事一切自有因果,我就算此时此刻杀了你,知煦能回来吗。”

云初托着腮,面上笑意浅浅,“我本以为,老安王妃看到我,会喊打喊杀呢。”

“如今这地步,还有未来太子妃相送,倒叫我都不好再说什么。”老安王妃看着云初,面上退却往日­精­致的装束,眼角虽有细纹,却更有­妇­人仆实温善的味道,尤其此时此刻,到得如此境地,竟然还哪此温容和善,不怒不怨,倒叫人油然升起几丝好感。

马车平缓的走着,马车内只有老安王妃一人,但此时这辆马车里多了一个人,与老安王妃相对而坐。

而城门口,一个人影在秋兰和知香离开之际,身子飞速的一个穿梭一闪,便也跟着出了城门。

“走吧,走吧,寻一处地方等小姐。”秋兰一拉拉着知香离开了。

“诶,你……”

本就显得严肃正经的秋兰­唇­瓣都轻微扯了扯,“真没见着你哪里不好意思了。”

“秋兰姐姐这样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知香摸摸头,圆润的小脸上笑意满满。

闻言,秋兰一笑,“对,对,你可是有着奇异神通的人,之前都听说了。”

秋兰想跟,却被知香一拉,“算了,小姐不会走远,再说了有我,小姐不会丢。”

“你们先找处地方休息下,我去去就来。”知香和秋兰同样的心思刚转完,便见云初于无人处,如轻烟般,转瞬飘出了城。

眼看着马车出城,秋兰和知香都没有出声,她们知道,小姐今日是来送老安王妃的,但是,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定然不可能拦车的,到底,她如今顶着未来太子妃的头衔,多少还是要注意。

这个老安王妃,人近中年,却保养得宜,虽不如皇后风华绝代,却也是温柔雅至的­妇­人,没了尊贵的身份,没了唯一的儿子,跌落云端,此时此刻,不知是何表情,还有,她与皇上……

一共两辆马车,前方一辆想来就是老安王妃,其后,应当坐的是她的贴身侍女,听说,太子问过老安王妃,老安王妃只选了几个人跟着。

“小姐,来了。”这时知香突然指着前方驰得越来越近的马车道,马车朴素,由一队护卫押送着,又是如此时候,旁人一瞧,便知里面是谁。

秋兰摇头,“消息说,没看到出去……”

“老安王妃此时是不是出京了?”终于渐行缓步走至了城门口,云初看着行人进进出出的高严城门,开口道。

秋兰这下不问了,与云初相处这般久,她也多少知道,小姐的心思不是她能揣透的,就像太子,路十和路十一时常跟在太子身边,也不过能揣透其心思分毫。

云初却是抿­唇­一笑,“这个孩子可不是个简单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小姐,我看那孩子倒也是可爱,欢喜你得紧,你怎么回来见都不见他一面,就让属下叫人送他出京呢。”秋兰又道。

呵,云初心底轻微一笑。

“回小姐,送走了,不过……”秋兰提到这个孩子,似乎很是头疼,“之前一直吵闹着要找你,属下好不容易劝住他,他又趁属下不备之时跑了,跑了一个时辰,又垂头丧气的回来了,看样子好像是受了不少打击似的。

不过,云初随后想起来什么突然问道,“萧石头送走没?”

“哎,那个高大上又傲娇的家伙。”云初撇撇跟,显然也没生气,见此,秋兰神­色­也是一松。

秋兰闻言,神­色­一滞,然后不作声了。

云初轻笑着摇摇头,“没,我只是突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到底当初是我留下你呀,还是你家太子故意把你送给我的。”

“小姐,你笑什么?”秋兰很疑惑。

第一次听到秋兰这般坦白的弯相的夸景元桀,云初突然莞而一笑。

知香有些明白的点点头,一旁秋兰却道,“太子以前是对安王有所纵容,不过安王既然敢觊觎小姐,太子自然不能再容。”

云初却是轻叹一口气,“越是骄傲的人,一旦自高处跌落,越容易走上常人都难觉得的地步,安王这般多年,享惯荣华,高位不下,与太子交手数次,虽败,也还荣,可是这一次,太子不放手……”云初说到此处,顿了一下,眸中思绪飘转,可能皇上也终于在太子和安王面前做了抉择,又或许,太子终于忍到极致,皇上也阻拦不得,所以安王……但是这些话云初却是没说,既而又道,“自尊心受不得伤,所以,自缢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小姐,其实,我一直没想通,安王……那样的人,就算……可是怎么会……”一旁知香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她是跟在小姐身旁,确确实实见过安王尸体的人,没有易容,就是本人,所以,问这话时,一张小脸上表情也极其复杂。

云初走在大街小巷上,到处都能听到百姓们不胜唏嘘之声。

安王自缢,老安王被下天牢,老安王妃被遣送西城京云寺。

一代王府,皇室血脉,繁华矗立,却谋反昭昭,终在一夜之间,满府被抄,倾数被灭。

第二章 云花月回府

云初

“小姐请选。”

云初此时正在二楼的雅间等候,不过一会儿,云初方才所说的,千金一匹的云锦,三棱罗便摆在眼前,质段­精­良,衬得屋室内都生了光。

不知道他爹收到这封信后是个什么表情,还有那个疯女人。

萧石头星目里却转过一丝得意又狡黠的笑容,这才转身,走出了暗巷。

“是。”那几名接过信,整个心头都是一松。

萧石头接过,唰唰唰写了满满一篇,从头到尾,面上都洋溢着让人有些琢磨不透的笑容,然后折起来,火封好递给了几名大汉,“去吧,嗯,就说,必须爹亲自拆封。”

于是乎,几名大汉,很是快速的殷勤的将纸笔准备好递给萧石头。

闻言,几名大汉一喜,跟着小公子在这大晋京中待了这般多日,总是带不回去人,上面已经在指责他们办事不力了,如果这个时候,有小公子的亲笔书信,那是再好不过了,如何,他们多少还会有个交待。

萧石头的眼睛却在这时突然一亮,想到什么,托了托腮,既而扬手道,“来,你们拿纸笔来,帮我带封信回去。”

“咦,你说她不好。”萧石头突然诡异的笑了笑,让那大汗莫名的身子一抖,不是因为萧石头,而是萧石头话中的深意,他说云王府小姐不好,那可是未来太子妃,而且手段心思都不输男子,从来叫人看不透的女子,这话若是让听了去,那……当下那大汉吞了吞口水,看了看萧石头,便垂下了头。

“小公子你……”其中一名大汉上前一步道,“那云王府小姐有什么好,你怎么就……”

“你们回去告诉我爹,我不会回去的,我现在有吃有住,还有娘疼,死也不回。”

“小公子。”而暗巷处,有几名大汉看着萧石头,忙弯身一礼。

而萧石头一走出绸缎庄,便­阴­着一张小脸,大步朝着一旁暗巷里走去。

云初不置可否,这才跟着那人朝二楼走去。

“娘,你先去,我出去买点吃的。”萧石头觉得买绸缎这种事情,他留下真心没用,当下,身子一转,便跑了出去。

“好。”云初上前一步,然后顿住,又看着身后的萧石头。

那人闻言,面上笑意微微一怔,随即不着痕迹的用余光将云初打量一个遍,这才点头,“有,小姐请楼上请。”

云初­唇­角浮了浮,“应有尽有?我要千金一匹的云锦,三梭罗,有吗?”

一个绸缎庄的伙计,这气质……

云初看着来人一眼,不过二十多岁的男子,笑容谄媚又恰到正好,初眼一暼,便觉其人气质庸而又不俗。

“小姐需要什么,小店里应有尽有。”有人上来恭敬的招呼云初。

绸缎庄里极其雅致,普一进去,就给人舒心雅适之感。

这般想着,萧石头还是跟了进去,脚步刚要动,俊挺的眉心又是一皱,偏头,朝着远处看了一眼,又快速的收回了目光,跟上了云初的脚步。

不像啊。

萧石头远远的看了看在阳光下闪着漆金­色­光芒的“周记绸缎庄”几个大字,纳闷了,娘像是会去绸缎庄买绸缎的人吗?

“好,那先陪我去那个绸缎庄看看。”云初突然拍拍萧石头的头,然后便当先朝那绸缎庄走去。

一旁萧石头这下得到了云初的鼓励,心里本来那么一点点小失望立马烟消云散,拍拍胸脯,“娘放心,我一定志气到底。”

“嗯,有志气。”云初配合道,目光此时却定在了某一处的绸缎庄,那里进进出出,生意好不热闹,而且,进出之人皆是大户权贵,再一看牌匾,怎么都有种……

萧石头垂着头,叹着气,没注意到云初看向别处的表情,只以为她实在太关心自己了,很是认真加郑重道,“我和我爹派来的人协商了,商谈失败,他坚持要娶,还坚持要我回家,哼,我才不会这么听话,他若要娶,我就死不回家。”

“你爹打算再娶一个?”云初轻悠悠道,说话间,眼睛还朝着别处望着,别说,穿越这般久,一直在翻身农奴把歌唱,还真极难有机会在这京中最繁盛之处逛上一逛,各处物什,都还挺吸睛。

听着云初的话,萧石头一张小脸上本来浮起的笑意,立马僵了僵,明亮的大眼睛里,似乎涌上一丝叹声,竟然还学着大人的语调道,“哎,娘,你快别说了。”

“对了,之前听秋兰说,你背着她跑出去一个时辰,回来时垂头丧气的,说说,是受了什么打击。”

萧石头和云初还走在繁华的长街上,萧石头经过方才和云初的交谈,自认为云初已经开始动摇,打算嫁给他爹了,所以,整个心情都极好,已经在想着法子,如何游说自己爹了。

……

还是交给小姐处置吧。

黑衣男子眸光凝子凝,这几个何止身手,简直就是没身手,安王身边竟然会有这种武功如此低之人?不过思索一瞬,黑衣男子还是上前提起了几名男子。

“你们不是想要杀我家小姐给安王报仇吗。”黑衣男子道,话落,手起掌落,不过几道掌风,空气中,身姿如风般穿梭而过,那几名男子便晕倒在地,毫无知觉。

“你,你是什么人?”那几名男子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黑衣男子,面­色­一紧,当先举起双拳,严阵以待。

第三章 中毒

云初话落,正想带着知香秋兰转身离开,却忽闻身后传来温柔清灵的声音。

“花月见过大姐姐。”

闻声,云初回头,便见明亮的阳光下,云花月由丫鬟扶着下了马车,远远的还冲自己打着招呼。

云初眸光闪了闪,云花月啊,果然不愧大晋第一美人之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轻施粉黛,却似朝霞映天,体态盈盈,似如西施,可是偏偏如斯美人儿,素衣浅衫,掩了几分风姿,却更夺人眼目。

尤其一双美眸,水水波光,只一眼,便能让人油然而起保护欲。

“许久未见,三妹妹真是越发美了。”云初微笑,这是实话。

云花月此时已经和云王爷打过招呼了,闻言,一步一步的朝着云初走过来,低头间一抹羞涩,“大姐姐过奖了。”

“不过奖,不过奖,你我姐妹何需如此客套。”场面话,云初也会说的。

不过,这个云花月,本身气质不俗,倒不是个一眼便能看透的人,就这份依态,让人舒适的气度,倒是让人莫名生好感。

“好了,你们姐妹也许久未见,一会儿进了府,倒是可以好生叙叙。”这时候,云王爷走了过来,对着云初和云花月道。

云花月当下弯腰点头,“父亲说得是。”

“嗯。”云王爷点点头,既而又看向云初,“府中之事本是交由你,你看上去也不太想管,近日里全都交由琴芳在管着,如今,云花月择日就要嫁入户部尚书府,他日,你也是要嫁给太子的,一应管理,打整府中之事,更是要学,若没事,可以和花月一起好生商量着,先将府中事管理妥当。”

听着云王爷不偏不倚的话,云初眼底眸光轻闪了闪,微微一笑,正想说什么,却听云花衣先微微开口了。

“父亲,管家这种事,花衣就不要掺合了,花衣还是好生再学学缝绣诗画之艺吧。”云花衣显然对管家之事毫无兴趣。

云王爷闻言,看了眼云花月,眼底颇有赞赏之意。

云初面­色­不动,看着云花月,却是微微一笑,“花月妹妹如此秀贤,户部李公子真是有福。”

“姐姐笑话我。”云花月面­色­微微一红。

“那姐姐我就不笑话你了,妹妹自沧山别院赶来,想必辛苦,早点进府休息吧。”云初道,面上始终带着恰如其分的笑意。

云花月点点头,微微施礼,偏头间,似乎才看到一旁的萧石头似的,面上微微讶异,“这是……”

“一位小朋友,太子托我照顾着。”云初顺口答道。

“生得真是好看。”云花月赞美道,话落,便移开了目光。

一旁云王爷倒是多看一眼萧石头,这孩子,之前就在府里,他知道,云初也一直没和他说过是谁,倒是云楚向他交待过,说是太子让照顾的孩子。

既然是太子吩咐的,他自不好多问。

云花月这才朝府内而去。

云王爷对着云初也是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走了进去。

眼看着一众人将云花月的东西收拾完妥,陆续而入,一旁知香这才对着云初开口道,“小姐,为什么我觉得三小姐虽然温柔又可亲,言语得体又应当,可是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旁秋兰也点点头。

“丑人多作怪咯。”一直不言的萧石头却撇撇嘴道,当即引得云初侧头看着他,“你从哪里看出云花月丑了,那可是美中极品。”

萧石头却摇了摇头,“没灵气,空有脸,不好看。”

“砌,你个小孩子倒是知道蛮多。”云初敬谢不敏。

萧石头却小脸一扬,“所以咯,我觉得还是你最适合……”

“打住。”云初突然抬手打断萧石头的话,面­色­微微一黑,她实在不想再听到什么让她嫁给他爹的话了。

头疼。

不过……

云初眸光朝着府内云花月离去的方向看一眼,­唇­角却是挂起一丝笑意。

“小姐,你是不是觉得这三小姐也是个不怀好意的的。”一旁知香看着云初这表情,忙道。

云初微笑,“如果不是本身真善良,不计较,那就是掩饰得太过美好,不过……”

“不过什么?”接这话的是萧石头,那一脸希冀星星眼的模样,看得云初嘴抽,遂随意挥挥手道,“你小孩子不懂。”

不过,左右是要嫁的人了,在云王府也待不了许久。

云初这般想着,便一挥手,于是几人便回了水洛阁。

西霞院。

云花月安顿好一切,刚送走云王爷,此时正坐在屋里喝茶。

“小姐,依你所见,大小姐如何?”此时云花月身旁的一名丫鬟将屋内又收整了一遍,这才开口道。

云花月闻言,面上浮起笑意,眸底却升起疑惑,“没看懂。”

闻言,那丫鬟一怔,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云花月,“小姐,你说你没看懂大小姐,你的眼眸可是一向很利的啊,是人是鬼,是个什么心思,你一眼就通。”

云花月闻言,摇摇头,“可就是没看懂,看似嬉笑温言,可是又拒人三尺之外,我字字句句试探,她口口笑笑转移。”

那丫鬟闻言,似乎思沉半响,这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对啊,既然能得到太子那般人特的青睐,必定有过人之处,而且,还能扳倒安王,必有所长。”

第四章 关入大牢

云初冷笑,“永昌

“未来太子妃,皇上亲旨赐婚的人,我还不想得罪,但是,我儿,却不能白白中毒这般。”永昌侯道。

云初当即看向永昌侯,“永昌侯让百姓围满了云王府是个什么意思?”

“小姐,云王府外面现在都围满了人,似乎是听闻了府中之事,都在议论纷纷。”这时脑中有声音传来,云初眉心微蹙,堂堂云王府,并不是百姓想围观,便能围观,权臣勋贵的事,百姓并不是都愿意听,可是如今,这才多久,云王府便围满了人?

“我要我儿子活。”永昌侯几乎是咬着牙道。

“你想要什么结果?”云初面­色­微冷。

永昌侯却是一拂袖子,“我一直慎言,是云王爷和云大小姐不给我结果。”

“永昌侯还请慎言。”云初还没开口,一旁云王爷却开口了,看着永昌侯,面­色­显然不好,一句话,王爷气势陡然一放,可见也是生了怒。

“好啊。”永昌侯突然冷笑,人近中年,略显青瘦的面上,颧骨都鼓了鼓,“果然是未来太子妃啊,不过一点小事,却让云大小姐这般瑕疵必报,如此心­性­,胸襟,如何能担我大晋未来国母之位。”

云初看着永昌侯,眸光轻闪一瞬,道,“是我所做,我自会承认,但是平白的脏水,云初无能为力。”

“云大小姐现在是在推脱责任,眼睁睁看着我儿中毒活不久矣。”半响,永昌侯终于又开口,面­色­依然不见好转。

扪心自问,云王爷虽然到底看不清这个女儿在想些什么,便是,这个女儿聪明,他知道,如此自搬石头砸脚的事,她是万万不会做的,就算是真不喜宋玉,要下毒,也不会做得这般明显。

一旁云王爷看着云初,又看看永昌侯,面­色­也不见轻松,面前这个是永昌侯,是皇后娘娘娘的亲哥哥,小侯爷是皇后的亲侄儿,所以在京中这般多年为所欲为,嚣张跋扈,多少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却中了毒,而且,永昌侯还如此笃定直接是云初所为。

云初闻永昌侯这咄咄之言,也怒了,面­色­微沉,“堂堂侯爷说话做事还是要有分寸,我和小侯爷在闹市是有见过面,可说争执也太夸张,但是为何就说我下毒,照你这般说,那以小侯爷的行事做风,每日不知与多少人争执,又招多少人记恨,侯爷怎么又不去查,不理会。”云初字字珠玑,陡然严肃的语调,倒震慑得永昌侯的的声音都滞了滞,目光在云初身上游移半响。

“啪。”永昌侯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弄成这样,心都疼绿了,此时见云初这般淡定,还说不是她下的毒,怒从心来,一掌拍在一旁的的红木桌上,整个前厅都震了震,“云大小姐,你说没有关系,我儿就是白日里在闹市你与你有过争执,回府后就中毒,然后就这般,你说毒不是你下的。”

“我问心无愧,自然镇定。”云初道,不卑不吭。

“跟你有什么关系?”永昌侯面­色­发青,怒然的摇头,“云大小姐果然是镇定自若,倒让本侯都有些望尘莫及了。”

而闻听永昌侯言,云初偏头,对上永昌侯怒沉的目光,不怕不怯,“把毒解了?侯爷什么意思?小侯爷中毒,跟我有何关系?”

云初此时也看着一旁椅子上由人扶着,紧闭双目,面­色­发黑,形容枯槁的宋玉,是当真中毒,没有作假。

“哼,我不好。”永昌侯看着云初可是没半丝客气,虽然眼里也闪过一丝疑惑,看来,云王爷并没有偏袒云大小姐,而是派人叫云大小姐过来了,这样也好,遂也没什么好语气,“云大大小姐,你既然来了,就赶紧给我儿子把毒解了。”

“什么?中毒?”云初却表示很好奇,很纳闷,很费解,然后目光这才移向屋子里面的另一个人,“侯爷好。”

听着云王爷的话,永昌侯眉心动了动。

云王爷看着走进来的云初,面­色­微微怔了怔,似乎意外她出现在此,不是明明叫人……眉心蹙动之时,又看着云初一幅好奇的询问模样,眼底飞快闪过什么,这才温和道,“是这样,永昌侯小侯爷中了毒,永昌侯不问证据,便抬着人到了云王府,说是想问问你,此事是否你所为。”

云初却笑得比任何人都平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且看。”话落,便移步走了进去,语态清灵雅致,“不知父亲找我来什么事?”

云初朝管家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却还是抬脚走了前厅,脚步刚一动,袖子却被人轻轻一拉,“小姐,永昌侯向来溺宠这个小侯爷,如今为了他连王爷面子都不顾,你此时若真是进去了,只怕……”秋兰小声担忧道。

此时,一旁管家看到云初到来,忙无声摇头,示意云初不要进去。

云初刚走到前厅外面,便听到前厅里传来云王爷和永昌侯声­色­严肃的对话声,而前厅外面,丫鬟护卫们也是谨言肃行,似乎生怕大声了,受到波及。

“证据?我儿现在躺在这里,毫无意识,不能言不能语,面­色­发青,难道不是证据,王爷莫不是要偏袒云大小姐?”

“事无证据,侯爷还请慎重。”

“王爷今日若不给我一个交待,那我便至此不走,我老年才得这一子,千护万爱,就怕有个什么闪失,如今倒好,不过是小儿女间一些争执不满,何苦就劳得云大小姐用这般手段下毒。”

第五章 环境不错

太子言一出,四下静。

云初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景元桀,“你,方才说什么?”

景元桀对上云初的眸光,似乎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眼睛,没有答话。

云王爷此时面­色­也是一怔,似乎没想到太子会如此命令,明明太子对云初多么的不一样,而且,云初又是未来太子妃,可是,眼下太子却叫人将云初关进大牢,这……但是,动了动­唇­,触到太子那冰冷的眼神,云王爷却是没开口,而是看向一旁的云初。

云初沉默,只是面­色­显见难看,一旁知香和秋兰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尤其是秋兰,太子如此的喜欢云初小姐,莫说相不相信小姐给小侯爷下了毒,就算下了毒,太子也绝对是会站在小姐身边的,可是为何……

“太子英明。”而此时此刻,一旁的永昌侯却像是终于得到支持般,面上还升起一丝极淡的笑容,花落,还看向云初,那眼神好似在说,看你如何猖狂。

云初没理会一旁永昌侯投过来的目光,而是继续看着景元桀,认真而幽深,“你也相信我对宋玉下了毒?”

“两权相害取其轻。”景元桀道,阳光落下,为他剪一个侧影,衬其高洁如玉矜贵冷傲却又神­色­莫名。

云初­唇­角浮起一丝轻讽,“所以将我关进大牢,而让你给永昌侯以及那些大臣一个交待。”

“此时,别无选择。”景元桀目光又偏了偏。

“云大小姐,如果你现在将解药交出,那……”永昌侯看着太子明显不会更改命令的样子,这才对着云初开口,神态比之方才都高了几分。

云初却突然冷冷一笑,打断永昌侯的话,“将我关进大牢,你儿子就永远别想有解药。”

“你承认是你下的毒了?”永昌侯愤怒。

云初无奈的耸耸肩膀,“你如果非要如此说,我也没办法。”

而这时,景元桀身旁,已经有人上来,请云初往外走。

云初看了眼低眉顺眼的路十和路十下,眸光凉了凉,便要抬脚。

“且慢。”云王爷这时开口,开口之际,对着太子一礼,“太子,此事并未有真凭实据,不过是永昌侯一人之言……”

“闹市里那般多人看着,就只有云大小姐对我儿动了手,如今太子也说要查,云王爷又着急什么?”永昌侯听着云王爷的话,自然不乐意了。

云王他被永昌侯一句话气得怒也不是,气也不是,重重后甩袖子,“有太子给你撑腰,你自然有理。”

这明显的是一句气话。

一旁云初看了眼云王爷没说话,而是看向景元桀。

“云王爷不必多说,孰是孰非,我必会明查。”景元桀轻轻一摆手,那般淡定高冷的话语,云王爷­唇­瓣动了动,又看了眼云初。身在官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权力的重要,眼下外面群臣相激,而此时永昌侯又直指云初,到底,宋玉中了毒在那里躺着,形势比人强,太子如此做,确是明智之举,当下,云王爷眸光闪了半响,没说话。

云初看一眼云王爷,便收回了目光,云王爷不可能为了她得罪太子,她知道。

“左右不过是去大牢里转悠一圈,反正我也没去过,就当是旅游啦。”云初这个时候却轻轻一笑,对着一旁哭丧着脸的秋兰和知香摆摆手。

“你要去大牢,我陪你一起去。”而正在这时,前厅外响起一道如清音落琴般的声音。

云初偏头,便见云楚坐在车轮椅上由华落推着走了过来,人如淡菊,其­色­雅淡。

他哥哥回到云王府这般多日,可是­唇­­色­依然比常人要淡,淡得让人心疼,可是偏就那笔直坐在寻里,却叫任何人忽视不得,阳光下,目光清透而坚定,是任何人推压不得的满满满对妹妹的疼爱。

云初心里蓦然就是一暖,前世里没尝试过的亲情,今世在云楚这里她是尝到了。

“云楚,事情太子自会处理,你腿脚不便……”云王爷看着云楚出现面­色­就不见得好,听着云楚说要陪着云初一起去大牢,面­色­立马一变,声音都不自觉觉了沉,虽然和这个儿子不太亲厚,可是到底,如今是他唯一的儿子,怎能有何波折。

可是,话刚落,见到云楚面­色­虽未变可是却分明看着他更为生疏几分的目光,这才觉得,自己的语气太沉了些,对这个儿子,他终归是亏欠的,尤其是知道他是因何原因双腿如此之后,每每一见到他,就更为愧疚。

云王爷的心绪清清楚楚楚的写在脸上,云初自然看到,总归对云楚愧疚,愧疚就好,就怕他不愧疚,当然了,别说云王爷不允许,云初也不会让云楚陪着她一起去大牢,那般个地方,不适合这般清透隽秀的哥哥待。

“哥哥放心,你在府里帮我看顾好石头就可。”云初对着云楚微微一笑,若明花灿烂。

云楚看着云初,心头一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就这般直直的看着他,看似清澈如白纸,笑若珠玉,却始终看不透,须臾,云楚移开眸光,这才看向太子,“希望太子尽快找到解药,还云初公道。”

“自然。”景元桀颔首,空气中,四目对视,虽然是在说着话,可是云初站在二人间,都能清楚感觉刚才二人目光中的深沉与……惺惺相惜?

云楚不跟着去,云王爷松下一口气。

云初率先移步,随着路十和路十一等人一走出

第六章 暗谋波涌

而此时此刻,夕阳西下,远离京城闹市之后的一处雅室内,一人垂头在禀报,一人站如直树,清冷如玉。

范语面­色­复杂而难看,也不再犹豫,道,“收到消息,她,这两日似乎不在襄派。”

“去了何处?”景元桀面上虽然没什么情绪,可是开口间,四周空气似乎都冷凝几分。

范语摇了摇头,“不知,属下已经暗中传信于离歌,可是……”范语摇了摇头,既而又抬起头看着景元桀,“属下是怕她万一……”

景元桀却袖子一扫打断范语的话,“不会有万一。”话落,空气中似有风声拂动,范语再抬头间,原处已经没了景元桀的身影。

范语轻媚的目光凝了凝,这才转身,打开房门,对着屋外道,“立马再下去查,京中任何地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放过,就算是哪家生了孩子,纳了姨娘,都要通通来禀。”

“是。”门口有人应声,随后便见人影纷飞。

范语这才看了看天,但愿,不会是她。

她那般自命清高,应该,不会……

夕阳的霞光渐渐远去,天际远处一丝暗­色­与之盘旋,云初此时倚着墙壁借着那扇小窗户看着外面光斜影影,面­色­从容,­唇­­色­还浮起一丝笑意,最后打一个哈欠似乎是打上闭眸睡觉。

还好,她的大姨妈虽然来得不合时机,但是过程还算流畅,时间也不长,不然,这大牢房的,还真心塞。

云初这般想着,面­色­从容更甚是舒缓了些。

“如此安之若素,倒真是非常人能之。”云初的眼眸刚合上没一会儿,牢房四周便响起一道略为尖细的声音,云初眼眸睁开,看看四周,这里是京兆尹的牢房,不是寻常人能进来的,而且这里看着清静,但是最外围还有人守着。

“你是谁?”云初眯了眯眼,对着空气中发问。

“天就要黑了。”暗处那人却答非所问,语气里分明带着威胁的意味。

云初却耸了耸肩,“天黑了又如何,反正,我是没有解药了,怎么,永昌侯打通了京兆尹的头系瞒着太子让你来审问我。”

云初话落,四周却是静了下来,无人再传出声音。

空气中,云初却是叹了口气,“我跟你说吧,毒真不是我下的,无论你如何审,也审不出个道道,反而只会让永昌侯侯眼看着自己儿子一点一点死去。”声音响在如此安静的牢房内,余声缭缭,声线清灵而­干­净。

而与此同时,四周似乎有嘲讽声传来,很轻,但是,云初听到了。

然后,暗处有声音传来,“我当然知晓毒不是你下的。”不再是方才那一道声音,端庄,威严,透着上位者惯有的养尊处优与俯瞰天下苍生的高高在上。

云初识得,而后,眉心蹙紧。

与此同时,前方,光线似乎亮了些,又沉了些,紧接着,听到轻而齐整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的走来,一步一步,似乎每一步都是给人的心理示压,最后,隔着紧锁的牢房与云初四目对视。

云初抬手,微笑,“皇后娘娘好。”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以此处看到本宫。”皇后披着深墨­色­的披风,挽着高贵的发髻,淡着妆粉,打扮极素,却也掩不了高雅端庄的气质,只是眸光比往日里更为凉寒,此时只是瞥了眼云初,便扬了扬头道,那模样姿态,似乎厌极云初,多看她一眼好像都是对自己的亵渎。

云初冷哼哼,姐是鲜花,自有人欣赏,所以也不理会皇后的态度,笑容依旧,“意外?皇后娘娘为何不认为,云初是专程在此处等你呢。”

“呵呵……伶牙俐齿的丫头啊。”皇后轻拂了拂手,身旁搀扶着她的公公,哈着腰,堆着笑,应和道,“将死之人,总是会要话多一些,娘娘无需放于心。”

“呵呵……”云初看了眼那公公,正是最先前在暗处说话的人,随即笑道,“这公公可真会讨皇后娘娘欢心。”

“关于此处,你竟还能如此平淡,到让本宫欢喜一分,只是,奈何,你……”皇后娘娘上下扫一眼云初懒散的样子,“可真是对不起云王府大小姐的身份。”

云初眸光眨了眨,并无半丝怒气,反而极为平静道,“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你儿子觉得我好不就行了。”

皇后闻言,眼底暗­色­流过,却是道,“这次,太子都不保你了,若不然,以他之前护你的样子,如何会当真放手舍得将你送进这大牢来。”

“皇后娘娘说得,男子纵横名权,必当大作为,更何况龙彰凤姿的太子。”那公公可真是将谄媚行到了极致,一言一语,一唱一和好像都唱到了皇后的心坎,皇后闻言,面­色­笑笑,“到底是本宫亲手教养的儿子,断然是不会让本宫失望的。”

“呀呸。”云初看着皇后,真别怪她不尊敬她,她发誓,如果不是看她是太子的娘的份上,她真想上去呼呼两巴掌,拍得她爹妈都认不出来。

到底是被闺蜜抢了男人,心气无处发吧,所以看她是里外不上眼,还合着,这一唱一合的,来挑拨她和太子的关系。

当然了,云初突然起身,双手Сhā腰,毫不尊敬的样子惹得皇后退后一步,面­色­骤然难看,有些鄙夷的看着云初,“果然是顶着凤凰的身份,却做不来人上者的派头,这般模样,他日若是真让你成了未来太子妃,那我大晋岂不是要

第七章 置诛死地

天际处最后一丝光亮终于被暗­色­掩下,整座京兆尹府都沉浸在月光下,京兆尹此时带着人守在外面,半响,见里面没传来吩咐,吩咐人好生侯着,便走开了,他的小美人还在床上等着他呢,高位者的心思,他不想去猜,听命行事就可。

而此时,月光自窗户外照进来,衬得牢房里,份外静谧与肃穆。

好半响,皇后这才抬了抬眸,声音都低了几许,“你,你真的让宋玉……死了。”最后两个字,好似生生从嘴里挤出来似的,连一旁云初此时此刻看着皇后,都觉着这个向来高高在上,优雅高贵的皇后娘娘此时那神­色­间的颓败。

“你真的为了这么一个女子……”皇后声音又厉了几分,“置声名于不顾?行事如此极端如此不留余地。”

景元桀看着皇后,不为所动。

一旁云初的面­色­却不太好看,靠,怎么哪都能跟她扯上关系,你儿子就算把宋玉如何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在京中称霸这般些年,他头上的罪名早就够他死上百还不嫌多,跟她有毛关系。

不过,真让宋玉死了,怕是麻烦,那毕竟是永昌侯唯一的儿子,而不说永昌侯在朝中的地位,到底是太子的亲舅舅。

云初突然偏头看着景元桀,那眸光纯粹而认真,似乎有担忧,又似乎在等他开口。

景元桀接受到云初的注视,微微偏头看着她,虽还是那般的高冷覆雪霜,可是到底,眸子里难得的温柔,云初看得见。

“你可知道,宋玉死了,会有多大麻烦,永昌侯再如何,也是你的亲舅舅,宋玉也是你的表弟,再如何不济,也是你舅舅的唯一儿子,你如此做,当真就不怕永昌侯来个鱼死网破,哭闹京城?”一旁皇后此时此刻显然想得深,厉声的看着景元桀。

可是景元桀依旧没说话,只是眸光冰冷的看着皇后,云初觉得,那不是看母亲的目光,倒像是在看一个近乎残忍的陌生人。

自古皇宫多秘辛,皇家无亲情,可是,数载史记,多少经纬,云初觉得,她阅历再多,却从没看透过皇后和太子之间这种呣子关系。

到底这其中……云初心中突然漫起一丝心疼,到底是怎么样的教育方式,才导至景元桀这种冰冷的­性­子,更与皇后的关系如此……

正因为如此,当她隐隐猜到宋玉之事,可能是皇后所为时,才早在永昌侯到府,而她进前厅时,便与他商量,不管永昌侯要什么结果,“顺理成章”即可。

而与皇后交手一次,她也多少摸透些皇后,如果当真是她,她定然会迫不及待的来除她,所以她才和景元桀将时间约定得晚了些。

不过,知母莫若子。

或许,景元桀比她更先猜到。

“景元桀,你还是本宫的儿子吗?啊?你如此做,这太子的身份还要不要,宋家虽不是是掌握重兵,倒也是权臣后代,对你的支持,到底也是一股力量,你……”皇后终于震怒,面­色­都气得发青,然后,又似乎平息了一口气,突然拂袖着转身离开,似乎对景元桀极其失望,又似乎是在心急,接下来如何应对。

“宋玉没死,你的人已经成功暗中将解药送了过去。”这个时候,景元桀突然开口。

皇后怒起的脚步一顿,当即回头看着景元桀,眸光闪了闪,似乎松了一口气,然而,想到什么,整个面­色­都不太好看。

“没错,宋玉没死,但是,母后,如果宋玉真死了,结果,就是你方才所担心的那般,所以……”

“你在教训我?”皇后声音微沉。

景元桀点头,“儿臣只是在提醒母后,身为一国之母,有些事当做,有些事不当做,你最该是清楚,毒害亲侄这种事情,传出去,只会招人唾弃。”景元桀话落,皇后面­色­一僵。

不止皇后,一旁云初的面­色­也沉了沉,又暗了暗。

太子是在……

“你在威胁我?”皇后怒气盛涌,“教训我,又威胁我?”

景元桀却没什么情绪的点点头,“母后可以这样理解。”

“你……”

幽暗牢室外的通道内,月光倾泄下,照在皇后美丽端庄的面上,虽然表情还保持得宜,但是云初可见,皇后现在的面­色­,足可以冻死一头牛。

而云初看时,皇后也同时看向了她,那目光,云初觉得如果目光能杀死人的话,她已经能被杀了数千次。

云初知道,景元桀是在为她抱不平,一切都是为她,此时此刻,如果这般情况,换作别人,肯定是尽力解除误会,让她与皇后关系安好,可是在云初看来,在景元桀看来,皇后对她之厌,之恨,已经根深蒂固,采用这种警告威胁的方式,紧定他护她的立场,或许,才能让皇后自此真正的有所忌惮,不再找她麻烦。

云初懂景元桀所想,只是懂了之后,心底无声叹一口气,更为心疼,心疼之余,心中却有一些动摇。

到底,她和太子,对还是不对。

身旁人轻微的情绪变化自然都难逃景元桀的眼睛,景元桀倏然偏头看着云初,却见她就那般平静而了无情绪的站在那里,像是什么都没想,又像是想了许多,让他一下子竟然有些慌,凤眸里光束微微幽深几分。

这时,皇后似乎极力平息了下怒气,看着景元桀,“说吧,我的好太子要让本宫怎么做?”

景元桀姿态淡然

第八章 青梅竹马

云初突然抚额,一丝苦笑溢出眼底,然后定定的看着前方,没有焦距,“你认识三皇子吗?”

“你想想,就算出了阵法又如何,杀了朝廷命官,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你又是云王府嫡女,这才出牢狱,就要进天牢,这滋味……”那和云初一模一样的声音道,连该有的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让云初心里很膈应,而那声音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所以,你还不如困在我的阵法里,你想要风,我就给你风,想要雨,就给你雨,想要光,就给你光,当然,我还不需要你的感激与报酬。”

不过,云初这一瞬也觉得自己挺蠢的,竟然着了这背后之人的道儿。

云初捂着胸口,这人随虽在和她说话,可是四周空压的气势却一点未收,此时此刻,若不是她心智坚定,又是会武之人,只怕……

“你破不了。”空气中那道声音依然和云初一模一样,说这话时,似乎有些好笑,笑云初的轻浅,笑云初的蠢,更甚至带着鄙夷。

“我自己破呢。”云初对着空气中问,很认真。

“你胆子真大,要知道,这阵法,如果不是我解除,别人若想破,那……”

云初稳稳的坐在那里。

果然。

云初这时候,也不急了,看着远处落日西下,高山不见终,突然就朝着身后坐下了,如果她没记错,身后是有椅子的。

“哦?”够狂妄。

“不要试图找出我的位置,因为你找不到。”空气中又说话,连语气都和云初一模一样,三分轻讽,三分悠然,四分轻笑,“因为你和我差了永远不止一分半点。”

云初目光微一凝。

“呵呵呵……那作为如此欣赏,你不是更应该放我出去。”四周轻笑一声,竟然在重得着云初的话。

不过,云初冷笑,“那作为如此欣赏,你不是更应该放我出去。”

云初觉得这种自己和自己的对话,听着……毛骨悚然有没有。

“呵呵,我的阵法,能进来者少之,而进来了,还活到这般久的,也少之。”空气中又响起声音,还是云初的声音。

“是人是鬼,不如出来见见,如此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可真没品德。”云初捂着胸口对着空气中冷讽道。

因为,这笑声,竟然是她自己的声音。

而听着这笑声,云初目光一寒。

“呵呵……”正在这时,空气中,沙石突然停住,又倾刻间慢慢倒回,好似泼出去的水在一点一点收回,那场面,极其怪异,紧接着四周想起一道清灵的笑声。

她只需要静下心来,想想阵眼……

云初向来是个镇定的人,前世里在生死边缘走多了,越是这般急的时候,却越能淡定到好似春风不动,所以,此时此刻,被镯子唤回心智之时,默默打量着整个屋内,她知道虽然眼前早已千变万化,高山绿树,沙石走砾,但是,一定还是原来的地方,原来的布置。

“扑哧。”云初突然忍受不住,一口鲜血溢出,神智顿时清醒,脑中所有一切全部纷飞不在,与此同时,看着手腕上那散发着微光的镯子,原来,这镯子不仅能防百毒,还有提神明智的作用。

好似进入一处一望无际的沙漠,沙漠远处有落日,落日之下,竟有房屋,房屋内,一名­妇­人笑着看着她,她摊出手掌,掌心处落一发光晕白之物,发光之物看不清,­妇­人相貌看不清,可是­妇­人面上的笑容却清晰得好像就近在眼前,然后,向她招手,­唇­瓣轻喃,好似低语什么,听不清,又好像脑子里阻止听,心神急剧挣扎,在黑与光中穿梭交织……

可是,如此浩天来地的气势,阵眼何在?看着眼前纷飞的好像就要朝自己扑过来的那些沙石碎砾,云初只觉得压得头心疼,全身疼,好似整个身体都在受着凌迟极刑般,恍然间,闭上了眼眸。

一切阵法皆有缘法,而一切阵法,也皆在阵眼。

她前世是特工,对阵法不太熟悉,倒是前世那个出生古武世家的好闺蜜倒是­精­通这些,闲聊时偶有和她说过。

云初面­色­沉然,穿越这般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让她有些束手无策的情况。

估且先不说这阵法,云初能不能出去,就算出去了,而屋内两具尸体,她也百口莫辩,随便说她记恨京兆尹关她入牢,又或者说,这其中生了什么误会或者嫌隙,就足可以置她于死地,到底谁这般狠,这般想她死不可。

云初眸光凉了凉,不过打量这一瞬间,好似地面也在开始摇晃,倾刻间,感觉心跳都快了几分,然后,高山**消失,沙石碎砾好像全向自己涌来,似要倾倒这屋子,周遭一片真实得让人悚然,冲击人的眼球,带来前所未有的恐惧。

靠。

而且,两人身中数剑,身上伤口,竟然还和自己手中短剑吻合。

云初脑中快速思索一瞬,目光一转,便看到一旁床榻上那两具尸体,京兆尹,而其旁边­祼­身躺着的,应该是京兆尹的姨娘之类的。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皇后今晚是被她与景元桀算计,根本不可能如此快速反击的弄出此局,利用秋兰将她引来此处,显然非一蹴而就,必然是早有预谋,这……

置诛死地不可怕,可怕的是,眼前场景颠倒,好似天地万物都在发生变化,一切或明又或暗,周边若吵又若静。

第九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现在不一样,云初小姐看似没说什么,可是所做的,他们都看出来,对太子是在意的,而且,眼下又

“太子,真的回宫吗?”路十其实是想说,要不要去劝劝云初小姐,他记得上一次云初小姐和太子闹脾气是因为太子明明在绝好情势之下却还放过安王,而且,那时,太子和云初小姐是……

“太子,云初小姐已经顺利回府了。”这时空气中有人来报,景元桀自云初不发一言离开之后,紧锁的眉心这才动了动,随即对着路十道,“回宫。”

而此时此刻,夜­色­下,远离云王府一条街的长巷里,景元桀的马车依然在那里停着,路十也端正的不言一声。

……

云花月看一眼青柠,目光有些复杂,“不过……太子既然如此在意云初,如此这般时候,为何却没有亲自将她送回府?宫事繁忙?这借口……”云花月摇摇头,面上露出一丝极浅的笑意,“未免太过牵强。”

闻言,丫鬟沉默了,因为跟在小姐身边这般久,她知道,小姐说的都是对的。

云花月摇摇头,“父亲不会计较这般些小事情,他对母亲的感情还没静侧妃来得深。”

那丫鬟闻言,忙道,“那,难道是王爷……”

云花月闻言却又摇摇头,“不可能,云初现在好不容易在云王府站稳脚跟,又得太子欢心,名声大震,父亲疼宠,不管是为了现在,为了以后,她断然不会希望母亲回王府的,毕竟,于她而言,多少还是不便的。”

云花月摇摇头,却是面露疑惑,“按我和母亲的打算,母亲的风寒应当要过几日方才好才对,怎么就……”那丫鬟也聪明,闻言,忙道,“小姐的意思是,怀疑大小姐做了手脚?”

“小姐,怎么了?”云花月身旁,丫鬟见云花月半天不说话,上前小声道。

但,她不是云花衣,老天给了她般幸运,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而云花月站在原地,面上情绪复杂,她知道,云王爷是怕她走上云花衣的后路。

“秀侧妃将你教养得很好。”云王爷又道,话落,便走开了。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你们姐妹友好相处,为父看了也高兴。”云王爷这时收回目光,拍拍云花月的肩膀温和道,云花月当即微笑着点点头,“父亲之言,花月当知的。”

而云王爷身旁,远看着云初走远,而云王爷眼底那不消的赞赏之意,云花月的眸光微微暗了暗。

云初这才带着知香­奶­娘和萧石头朝水洛阁而去。

“早点休息。”云王爷眸中对云初的赞赏又升几分。

“身为云王府嫡女,顾大义,周体面,这不是应该的吗。”云初笑笑,纯良无害,话落,这才对着云王爷告退,“那女儿退下了。”

“妹妹与秀侧妃几日未见,想来也想得慌,到时若无要事,可以随同一起去接秀侧妃,也让秀侧妃路途有个说话之人。”云初这时候又看着云花月道,云花月本来在想些什么,听着云初说话,忙回过神来,点头应谢,“多谢大姐姐,考虑如此周到,母亲知道,必定喜极。”

她既然要这个排场,那便就给她这个排场。

如果不是她出手,秀侧妃的风寒能好得这般快?说白了,人家也不过是欲拒还迎,等着云王府亲自派人大张旗鼓去接而已。

云初余光扫一眼云花月,最后又看着云王爷。

一旁云花月听着云初的话,沉默一瞬,眼底情绪莫名。

云初回头,盈盈一笑,“云初也正有此意,左右,如今三妹妹也与户部公子订下婚约,虽说还没择好日期,但是,到底这是大事,也是需要做母亲的来筹划,秀侧妃既然风寒好了,那就劳父亲派人将秀侧妃接进府来吧。”云初说得字字真诚,云王爷眸中升起赞赏,整个人似乎都是一松。

“是。”云初看一眼云王爷的面­色­,便打算告退,刚要走,便听云王爷又道,“对了,如今府内无掌事,琴芳一人也难以应付,你又对此不太上心,贤侧妃的风寒也好了,你觉得……”

云王爷倒是没注意云初这些微的情绪,朝其摆摆手,“你也累了一天,赶紧回去休息吧。”

“嗯,那没什么事,女儿就告退了。”云初道,似乎并不太想提及太子。

“原来如此。”云王爷面­色­松下,然后又像是宽慰云初般道,“太子身份不同寻常,你多理解,是对的。”

想归想,云初面上却保持着刚刚好的笑容,“太子­宮­事繁多,云初不敢烦扰。”

不过,反正,她对这个父亲从来也没抱什么希望。

云初心里微微失望,感情还是看在她是未来太子妃的面子上,才这般劳师动众的等待,呵……

云王爷上下看一眼云初,“你无事就好,方才皇后也传来消息,说此事你也受了委屈,那宋玉自己吃错了东西,看永昌侯以后如何面对我。”云王爷说到最后,似乎有些气愤,话落,见云初站在那里不说话,这才又道,“太子……没送你回来?”

“让父亲和三妹妹担心了。”云初上前一步。

云初偏头看向一旁,便见云花月和云王爷正一起走过来,云王爷面­色­微松,显然看着她回来松了一口气,云花月面上也尽是担忧的神­色­。

“大姐姐能平安回来真好。”这时一道温婉清雅的声音自远处响起。

第十章 有钱,任­性­

“你喜欢……太子?”云初上下扫一眼面前的女子,这般想着,也这般问。

而那面­色­黝黑,难辨五官的女子闻言,看着云初,眼眸微微拧起,随即一只手一挥,空气中又是鞭影一闪,猝不及防的落下,与此同时响起女子的话,“脚踏两条船,该死。”

靠,云初郁闷,这女的能说点正常对话不,当即身形再一闪,另一只手又同时抓住另一条鞭子。

只是,到底之前在京兆尹府入阵受了内伤,脚步轻微趔趄一下,面­色­也白了白。

“你受了内伤?”那女子见此问。

云初没否认,而是看着面前不过几步之遥的女子,“你是何人?”

“你抢了我男人。”女子面上怒气不掩。

靠,云初觉得她今晚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啊,当下也不客气,手往前一拉,那女子吃不住,身子也一个趔趄,眉峰一紧,作势就要运内力……

“呀,没想到你这个疯女人来得这般快。”正在这时,院子旁边一角突然响起一道少年的声音。

云初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萧石头。

然后,云初再看一眼面前女子,心中了然。

“你知道我要来?”那女子甫一见到萧石头便道,那神­色­,似乎愉悦,又似疑惑。

“砌。”萧石头却是两手负后,头更是高傲的一昂,“我那般千叮万嘱要爹亲启的信,你肯定会拦截,肯定会看,看了,肯定会来,不过,来得还挺快。”

女子闻言,面­色­有一瞬难看,然后抬手指着云初对着萧石头道,“就是她要和我抢你爹。”

“当然,你看,比你美吧,功夫比你好吧,­性­子也比你好,我就是喜欢她。”

“比我好?”女子又偏头看向云初,上下一眼,然后道,“身无四两­肉­,要胸没胸,要ρi股没ρi股,哪里好。”

靠,你俩吵架不带人身攻击的吧。

云初眉心抽了抽,却是下意识的也看了自己一眼,嗯,好像,最近是又瘦了,而且,她的胸部好像,真不怎么大啊,再一看面前女子,不说五官,那纤腰挺胸的。

靠,大晚上打击人还要不要活。

当然了,此时此刻,云初也不想Сhā话,因为,萧石头和女子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跟我回去。”女子已经收起鞭子,作势就要上前去拉萧石头,萧石头身形往后一退,我不回去,你再碰我,我就立马去死,让你永远没法和我爹交待。”

女子也不怒,见云初没有帮忙的的打算,气息都平了平,“那我将你打晕,捆着回去。”

“回去我爹也不会娶你。”

“你……”

“你什么你,还不是你使计和我爹滚了床单,我爹才要娶你的,我一把火烧了新房,那是做大好事。”

呀,云初站在一旁,面皮抽抽,她是不是听到了不该听的。

还有……

“什么滚床单?”那女子显然被萧石头的话气到了,可是还是抓住了话里关键点?

萧石头一双星目里光­色­闪闪,然后一甩头,目光落在云初身上,“我娘说的,男女在一个床上,就是滚床单。”

“什么,你竟然教小孩子这样的东西?”女子闻言,目光沉然的看着云初。

云初额上黑线掉落,面对女子的目光,有些微的收虚,她怎么觉着,此时此刻有一种,她带坏别人小孩,被别人抓个现形的感觉。

“娘,你快让人把她丢出去,让她嚣张。”一旁萧石头此时却Сhā着腰,好像还很替云初不值,满是义愤填膺。

分明是挑事吧。

云初汗颜。

可是一旁的女子却沉不住气了,看一眼云初,对着萧石头很是生气道,“你不许叫她娘。”

“我就叫。”

“我才能是你娘。”

“你就算真的嫁给我爹,那也只能小老婆。”

“只要能嫁给你爹,小老婆也行。”

“你不要脸。”

“为了你爹和你,脸算个什么东西。”女子突然一撩头发,一张黑黝黝看不清真实五官的脸上竟然还洋溢出愉悦的笑容。

这下,萧石头被怔住了,抬起手指指着女子,“你你你……”你个半天,嘴­唇­哆嗦,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然后好半响,似乎想到什么,抬手一指云初对着女子道,“你打赢她我就跟你回去。”

萧石头话落,女子目光倏然的落在云初身上,那目光沉沉浮浮,满是严肃。

云初这一瞬也瞧着女子。

一旁萧石头眼里冒出星星眼,似乎已经想到一会儿面前这个疯女人被云初打得落花流水然后丢出去场面了。

不过,现实永远不是那么尽如人意。

那女子看了云初半响,眸光松下,突然道,“我今晚和你睡。”

纳尼?

这什么思维?

“我倒要看看你哪里好。”女子这般说着,竟然还真的不客气的朝云初的屋子走去。

云初抬手一阻,“喏,听着,我只说一遍,我不认识萧石头的爹,跟你也完全算不上情敌。”

“娘……”一旁响起萧石头极其幽怨可怜的声音,云初没理,却是冲萧石头笑了笑,然后,上前一步,直接一把拧起萧石头便往空中一扔,随后对着空气中吩咐,“将他给我丢进京郊,风吹日晒,饿上两日。”

“是。

第十一章 接生

“啊啊啊……”正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痛喊声。

痛喊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云初与季舒轩在空气中一对视,便同时望向人群外,与此同时,方才还紧拥却有序的人群已经让开了一条道,便见远处一辆华丽­精­致的马车停在那里,痛喊声显然是自里面传出。

“季神医,季神医,我家夫人要生了,我……”这时一个小丫头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看着季神医嗫嗫嚅嚅的开口,可是话还没说远,便被一个中年嬷嬷给拉了回去,“夫人要生了,你找季大夫也没用,快点,我们先回府。”

“可是这里就季神医一个大夫,距离府中还有一段距离,夫人……”那小丫头显然很季屈,看看中年嬷嬷,又看看马车,最后又看看季舒轩,眼神里是满满的挣扎,“宁嬷嬷,夫人……”

“此是闹市,别莫的毁了夫人的清誉。”那中年嬷嬷打断小丫鬟的话,似乎在警告。

一旁云初的目光在那中年嬷嬷身上落下一瞬,便移开了眼眸,很明显这个中年嬷嬷是在顾忌着什么,而且,再看那马车,此时里面痛喊声不断传来,再综合这小丫鬟的话,一看就是即临盆的节奏。

小丫鬟显然是希望季舒轩去救马车里面的所谓的夫人,可是,云初明白,这里是古代,不是曾经她生活的那个时代,虽然大晋国民风开放,但是女医较少,女子接生,为了清誉,名声,向来还是由产婆居多,男大夫最多在外面指挥,更有甚者,直接就是产婆全权接手,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而眼下,光看这马车就知马车里面的主人身份非富即贵,堂堂闹市,真若是让季舒轩接了生,那接下来,面对的也会是一大堆鄙夷与指责。

不过,这也和云初没关系,所以,云初并不理会那中年嬷嬷和小丫鬟的纠结拉扯,而是看向季舒轩,“还要帮忙不?”

季舒轩眸光轻微一闪,看着云初,“帮着接生。”

“季舒轩,你玩命啊?”云初不悦,季舒轩的表情神态很明显,他要去给马车里的主人接生,而当然的,他也考虑到男女不便,所以,这个意思是让她帮忙。

“季舒轩,你考虑清楚,我可不会接什么生?”云初走近一步低声道。

季舒轩却是玉朗风清,“没试过,怎么知道。”

而一旁本来被中年嬷嬷拉拔着离开的小丫鬟,听着季舒轩是想救人的意思,忙又折返过来,直接对着季舒轩一跪,“求季神医救救我家夫人,之前就说孩子可能胎位不正,会难产,这才将夫人接了回来,眼下……”

云初看着那小丫鬟,与一旁的中年嬷嬷相比,这个小丫鬟当真是穿得极其朴素,仆素得完全衬不上此时这­精­致华丽的马车。

“季大夫,勿用相帮,我家夫人再忍一忍也该快到了府了。”那中年嬷嬷尽显端庄大气和镇定。

“可是夫人已经忍不住了,羊水都破了。”那小丫鬟都快哭了,听着马车里面痛喊声一阵一阵,如果说方才还被中年嬷嬷阻着,顾忌着什么,眼下是真的谁能救她家夫人,她都会求上一求的。

而此处虽不算闹市,但因着季舒轩在此义诊,也围满了不少人,人群中也在这时发出一阵议论声,显然的,世上虽人情冷暖,却也暖心暖胃,也有人想着救人的。

“……”那小丫鬟望望马车,望望季舒轩,最后看看云初,茫然又无措。

云初心里蓦然一动,然后偏头看了季舒轩一眼,便抬脚,直接二话不说,向那马车走去。

“不是说不救吗?”身后,季舒轩见得云初的动作,轻喃一声,跟了上去。

云初也不客气,让身旁的知香驱退了众人,便拔开一条帘缝上了马车,动作快速,马车里面情形,分毫未露。

而马车周围守着的几名丫鬟眼看着云初上来,想拦,可是被那眼神一瞧,身子硬是僵着不动了。

一旁中年嬷嬷紧赶着走上来,似乎也是想阻止云初的,可能是到底是听见里面痛喊声太过嘶心裂肺,又或是看着云初是女子,直觉又不是自己能得罪之人,便又站在了原处,眼神犹豫间,对着马车一旁的其中一名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立马弯腰退了下去,转瞬间跑出人群。

云初看着马车里面的女子,不过十**岁,此时正躺在马车里,面­色­惨白,满脸是汗,高高隆起的肚腹下面,有水渍流出,应该是方才那小丫鬟所说的羊水。

而一见着云初进来马车,那女子明明此时此刻如此痛苦如此虚弱,却还是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肚子,“你……你是谁……别……别伤害我的……孩子。”

云初蹲下身,“我不会伤害你的孩子。”声音轻柔清灵,那女子听着一怔,如此绝美的女子,一进来就像一道光束似的,让人本就生不起来恶意,且又还是如此好听的声音与明亮的笑容,莫名的就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云初这个时候,手却已经把上了女子的脉搏,眉头凝了凝,随后对着外面道,“气息很弱,羊水已破,怎么办?”

马车外,季舒轩笔直的站在那里,眸光怔了怔,随后道,“帮她接生。”

而车外季舒轩话一落,云初明显的感觉到马车内的女子神­色­轻微一怔,不是那句“帮她接生”,而显然的是因为听到了季舒轩的声音。

这女子,季舒轩认识?

第十二章 交情一般

这其中心思一个内

而且,云王府大小姐在外面说了这般久,马车里面也未有阻止的声音传来,想来,名华府嫡少夫人是真有此言,但,那般时候,名华府嫡少夫人还承诺将孩子送于云王府大小姐,可见,在这位名华府嫡少夫人的眼里,云大小姐竟然比名华府主事夫人自己的婆婆还能信任?这……

照理说,如此时刻,先不说名华府嫡少夫人有没有说过要将孩子送于云初,就说这孩子才出生,就要离开母亲,围观的百姓自然也是心有龃龉的,可是对方是云初,这些人的心思又另当别论了,更何况,方才那惊险的救人助产一幕,他们虽没瞧着真况,但是在外围听着都觉得形势紧迫,在场又有不少生育过子嗣的­妇­人,自然更明白里面的的痛若与艰辛苦。

那丫鬟看着微笑不惊的知香,面­色­变了变,自然没有答话,而是看向自己的主子,名华府夫人。

知香脚步一顿,却是微笑着看着挡在面前的人,“敢问这位姐姐拦着我做什么?”

“是。”知香闻言,作势就要转身向马车行去,却突然被名华府夫人身旁的那位年纪稍长的丫鬟一拦。

“那既然如此……”云初声音一转,对着身旁安然静站的知香淡淡吩咐,“将孩子抱着吧,回府好生给寻个­奶­娘,这里就先交给名华夫人自行处理吧。”

名华府闻言,看了眼四周,云初声音不高不低,可是偏能让所有人都能听到,而她也不能断然在此时失了身份,点头,“自然算数。”

“那名华府嫡少夫人说的话,不算数?”云初再道。

如此时刻,就算再不喜车内的名华府嫡少夫人自己的儿媳­妇­,名华府夫人也要顾忌着整个名华府的声誉,­唇­瓣动了动,面­色­变得更为郁青,“里面那位当然是。”

“里面那位,难道不是名华府的嫡少夫人?”心知名华府夫人要说什么,云初幽幽的开口,打断名华府夫人欲言又止想说的话。

云华府的面­色­却抽动的难看,­精­致的妆容都因此变得有些抑郁,高挽的发髻都跟着颤了颤,“嗯,云大小姐,这毕竟是名华府的血脉,并非是……”

“没关系,这孩子我拼着所有力量接生的,可爱又欢腾,我也喜欢得紧。”云初摆摆手,表示,不麻烦,不劳累。

名华府夫人越想心思越沉,她虽不喜这孩子的母亲,可是,既然是男孩,那名华府的子嗣到底是要自己府内承担的,而且,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那对名华府的声誉……念头思转于此,名华府夫人笑看着云初,要多温和有多温和,“太子身负大晋重任,如此照养小儿这等事情,名华府是不敢劳烦的,云王府大小姐又年轻,怎可如此麻烦你更让你劳心劳累。”

这……

名华府夫人闻言,眼皮抽动一下,太……太子心思难测,常人难以仰望的人物,她虽身为名华府的掌家夫人,在这大晋京中也是有名的人物,身份比起那些王妃夫人也不低了去,可是太子到底也是未见过几面的,就算以前见过,也只是远远的不敢仰望,浑身清寒如雪的,可是眼下听这个云王府大小姐的意思,太子竟然……竟然还会视别家的孩子如己出,而且看云王府大小姐这姿态从容悠缓的样子,好似这事儿都不用跟太子商量,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云初微笑,“太子仁爱万民,定会视如已出。”

名华府内关系复杂,比之皇帝内宫也不简单了去,她能身为名华府的当家夫人,看人透事,阅历匪浅,当下一顿之际,面容又复完好,声音也极为温暖而轻,“云王府大小姐这毕竟……是未来的太子妃,未出嫁就领着一个孩子,怕是不太好。”

好歹人家是云王府嫡女,未来的太子妃,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打责谩骂的,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云王府大小姐是在开玩笑吧,估且不说,这感恩而送孩子一说……”名华府夫人说话间看着云初,力求从这个年轻的女子身上看出一丝半点情绪,而寻求突破,可是却见云初就那般和微笑着站在自己面前,姿态不高显,却更不低敛,是半丝都看不透。

而此时那­妇­人看云初半响,是怒也不是,责也不是。

稍倾,季舒轩摇了摇头,对着一旁仆童吩咐下去,如此时刻,先照料马车里面的人要紧。

名华府是世袭名府,声望,财富,都不可小觑,尤其是名华府如今的当家夫人,自来自诩高贵名门,更是手段凌厉,情绪半丝不露分毫,可是不过在这短短不过小半柱香时间都没到的功夫,被云初几句话给动了面­色­。

而从头到尾,一旁的季舒轩只是看了眼云初这边,没有打算掺和,只是俊长的眸底有向光束微微闪过。

“那是我名华府的血脉,怎能由那贱……由她说送予你就送予你……”­妇­人似乎极怒,本来听到是女孩,她多少失望,可是是男孩,自然欣喜,但是欣喜还没上升到该有弧度,便听面前云初这般说,那滋味……

云初心头冷笑,却姿态从容的点头,“你没听错。”

一般正常人在如此情况下听到云初说这种话的反应应该都是先会脱口而出“什么”,紧接着才是不可置信与讶异,可是,这个­妇­人倒真是好教养,还能忍一时方才脱口而出。

那­妇­人面­色­一变,似乎太过震惊又太过讶异,紧接着才道,“什么?”

第十三章 麻烦更麻烦

而就连一旁的季舒轩此时也站在一旁,看方位似乎距离云初较远,可是只要他愿意,绝对也是能以身相挡,或挥去箭矢,

云花月的目光轻变之余,又沉了沉。

为什么,云初就能让这么多人护她如此呢。

太子是何高霜若雪的人物,生人勿近,更不喜女­色­,竟然为她例外,对她露出笑容,季神医又是何等雅致风华,看似亲近,却似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有之前的安王,三皇子素日之行径也让整个京城之人闻其名便摇头可叹,可是偏对云初也显然不一样。

云初,到底是凭什么不一样,凭什么能得到这般多人的在意和重视。

而因着这突然的一幕,季舒轩身旁,两名仆童也在方前挡在了他身前。

“云初小姐,跟在你身边,真是不太安全。”半响,季舒轩眸光在四周扫了一圈,最后轻淡淡道。

云初闻言,眸光挑挑,“自从认识太子,我的人生便一路惊心动魄。”她这句话没有情绪,亦没有掩饰,让季舒轩本来开始舒缓的面­色­又极轻微的怔了怔,而挡在云初和知香面前的路十和路十一闻听云初的话,相互对视一眼,目光微重。

云花月早收敛好思绪,此时已经由一旁的丫鬟的扶着,站直了身子,小脸变得煞白,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三妹妹,方才你竟然以身相挡,我真是感激不尽。”云初给云花月递上一块帕子声音温柔。

云花月接过帕子,手指却极微的抖了一下,却还是尽量露出笑意,“多谢大姐姐,大姐姐面对如此危机还能临危不惧,真叫妹妹心生佩服。”

“如此危机之下,妹妹还能以身相挡,姐姐才更要佩服。”云初道,面上带着感激的笑意,可是不知为为什么,云花月却始终觉得云初话里有话,可是,再一定睛看她的面­色­,并无异样,这才松下一口气,走向一旁,尽量掩下心里因为方才的危机而带来的心绪不稳。

“四处搜巡。”而在这时,远远的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与命令声,紧接着,一人着官服,肃目正颜的当先走了过来,对着云初一礼,“方才听闻此处有刺客,不知云初小姐……”

云初看着京兆尹,摆摆手,“无事,想我死的人很多,可是我偏就活得很好。”

那京兆尹听着云初的话,额上瞬间冷汗落下,这京城的治安由他管辖,可是,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欲以暗箭伤人,他自然逃脱不了责任,更何况,且不说云初小姐是未来的太子妃,太子对其的例外,就凭着她如今在云王府的地位,在京城的名声,他也不能疏忽了去,而且,云初小姐这话,到底又是几个意思……

“幸亏京兆尹大人来得及时,那暗处贼人定然已经跑了。”京兆尹正寻思着说什些什么,一旁云花月却适时的出口,声音轻婉却不柔弱,又善意诚诚,倒一下子让京兆尹紧提的心都松了松,对着云花月感激的笑笑,“这是……”

“我乃云王府三小姐,大人有礼。”云花月也不拘谨,迎着京兆尹大人的眼神,目光平平,既不退缩羞涩,亦不咄咄逼人,将大家小姐的风范尽露无遗,让人心生好感。

云初余光轻轻瞄了眼云花月,没说话。

“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行凶,对象还是未来的太子妃,京兆尹大人最近确实是太清闲了些。”这时,远处又响起一道轻恣散慢的男子声音。

闻声,京兆尹大人忙转身对着来人一礼,“见过三皇子。”

“行了,别多礼了,如果对我行礼,能将人给抓住,本皇子并不介意你天天给我行礼。”景元浩说话摆手间,目光直接落在云初身上,“真是不让人省心。”

一双桃花眸里,看着云初,是既嫌弃,又有些微的担忧,云初迎着景元浩的目光,难得的没有出声反驳。

这前后箭矢袭来,京兆尹出现,景元浩到来,并未过多久时间,京兆尹府距离此处较远,按照最快的脚程也该在再过小半柱香时间再到,还有景元浩,看着姿态轻然,轻洒恣意,可是眉目间并不似姿态般的轻扬,反而带着丝微的沉重。

云初眸光深了深,如果她猜得不错,景元浩并不是才出现,而是早就等候在暗处。

“你们还没有处理好她。”云初突然没由头的开口道。

这话,云花月没听懂,一旁季舒轩也没听懂,可是景元浩自然听懂了,面­色­一瞬微滞,似乎为云初的敏感。

“到底是太仁慈,还是太善良。”云初又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轻讽。

“我说你这女人,能不能有点情义。”景元浩自然听出云初话里的意思,当下眉峰一竖道。

云初却是偏开头,完全没有想理他的打算,直接对着一旁的季舒轩道,“走吧,季神医,这里有三皇子和京兆尹大人就好,勿须我们­操­心。”

季舒轩闻言,看看云初,又看看景元浩,“三皇子,那季某先告退。”

景元浩的目光倏然落在季舒轩身上,空气中二人对视半响,没有输赢,季舒轩看着温润可是目光清透却有力,景元浩始终带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眸里也看不出半丝异样。

一旁京兆尹此时却是低眉,垂头,三皇子是什么人物,这大晋京城里谁敢惹,行事不羁又轻狂,之前,早早传来消息,说让他来这一处侯着,可是这云王府小姐似乎一点不给面儿,

第十四章 名玲珑

而一旁小蛮听着云初和知香的谈话,突然道,“云初小姐,我,一会儿可以和你和季大哥一起吗?

自家小姐赖着季大夫就想着讨酒喝,若是传出去,真的好吗。

“回小姐,方才季大夫派人过来说,一会儿就过来,请小姐静等佳酿。”知香看一眼知香,对着云初道,说到最后一句时,看着云初,似乎有些无奈。

“看你这模样,季大夫的府院内我还能被人给捉了去。”云初拍拍知香的肩,又道,“季大夫还没过来?”

知香远远的看到云初和小蛮安然走来,提着的心这才松下。

而看着云初朝外走去,脑中回荡着方才云初说的话,小蛮面­色­变得有些复杂,紧捏着袖子的手,又紧了紧,半响还是跟了上去。

二人心思差之千里,着实,不太可能。

说白了,云初都觉得不太可能,一个是­精­装美玉,不落凡尘,一个是凡间小花,远处云崖。

如季舒轩那般温润身世背景强大的人物,若是真心喜欢小蛮,那必定还好,可是,很明显,人家对这个傻姑娘是半分意思都没有。

她说得这般直白,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剩下的,就端看小蛮自己如何想清楚了。

云初看着一幅怔懵的小蛮,似乎轻叹了一口气,“季大夫心思高远,你当该摸清楚,真的喜欢,可以大胆追求,但是也不能白用功。”话落,便越过小蛮向外走去。

小蛮还没从云初的话里回过味来,便见云初已经站在了的她面前,小蛮下意识后退一步,身子都怔了怔。

“小蛮妹妹。”云初突然冷声打断门外小蛮的话,声音比之之前微微沉了沉,“这世间,有人活得高雅,如坐云端,有人跌落云泥,亦让人仰望,女子之心之情,可矜贵,可践踏,端看你自己如何看待,如何把握。”一句不轻不淡的话落,门已经自里面打开,云初已经站在了小蛮的面前。

“那如果季大哥喜欢你,你……”

屋内,正整理衣襟的云初动作一顿,随后,却是漫不经心道,“世事无常,谁也说不准。”

“这样啊。”小蛮似有所疑,又似有所悟的点点头,这才又带着云初朝前走去,将云初带进一处雅静的屋子后,便在屋外静静等候,只是,面­色­变了几瞬,却还是忍不住道,“云初小姐,你以后……会嫁给太子吧。”

云初闻言,莞而一笑,“我又不是季大哥肚子里的蛔虫,哪里能知晓。”

小蛮闻言,娟秀的小脸上似乎闪过什么,声音又轻了轻,“那依云初小姐说……季大哥……会喜欢……怎样的女子啊?”

云初脚步微顿,对着已经停住脚步的小蛮微微一笑,“我与季大夫交情一般,算不上熟,这种事情也说不好。”

“云初小姐,你说,如季大哥这般引人注目的男子,会喜欢怎样的女子啊?”刚转过两条小道,小蛮这才动了动­唇­轻声开口。

一旁云初这才随着小蛮去换衣裳。

知香犹豫一瞬,心知小姐想来是有话要和小蛮说,点点头,静静的等在那里。

知香要跟上,却被云初摆手阻止,“你就在这里守着吧,我一会儿就来。”

“不烦劳的,季大夫的朋友,小蛮自然荣幸之至。”小蛮温声说着,便领着云初朝一旁走去。

云初却看向小蛮,“小蛮,要烦劳你带我去换衣裳了。”

“多谢。”知香接过,便询意云初。

而这时,一旁有丫鬟走来,将衣衫递给知香,恭敬道,“这是季大夫吩咐送来的。”

迎着知香的笑脸,小蛮这才似松一口气,紧随是羞涩一笑。

一旁知香的目光在小蛮身上落下几瞬,冲其微笑,小蛮,她之前听小姐说过,帮着季大夫照顾着许多孤儿。

云初点点头。

小蛮这才微微抬起头,“多谢云初小姐关心,有我和我娘照看着,季大夫帮持着,一切都好。”

“别院里的孩子都还好吗?”云初见小蛮一直低着头,突然道。

上次在她的茶水里下毒,被她意外识破,又巧妙的不拆穿,就是想给她一条明路,只盼这么些天,她也想明白了。

云初抿­唇­一笑,“原来如此。”面­色­看似无异样,可是看着小蛮的眸底深处却是闪了闪,这个小蛮倒确实是个可爱的女子,只是……

小蛮一张秀气的的面容因着云初的话,变得微微有些白,随即见云初一副坦诚没恶意的模样,神­色­这才松了几分,掩了掩袖子轻声道,“没事,方才远远看着云初小姐,本想过来打招呼,可是见云初小姐和这位姐姐聊得正欢,便在犹豫着要不要过来打扰。”

“原来是小蛮姑娘,我还以为是哪个不知事的在那里偷听。”云初面上升起意外之­色­,随即走出凉亭,看着小蛮,“小蛮姑娘面­色­不太好,这是怎么了?”

小蛮此时远远的看着云初,­唇­瓣咬得死紧,双手更是局促的放在腰间,似在遮掩着什么,眸光闪烁间,看一眼云初又将头低了低。

云初认识,正是小蛮。

半响,便见那花枝草丛被人从里面拔开,露出一道娇俏的身影。

“我不喜欢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想来,季大夫也不喜欢。”云初又道,声音不温不浅。

云初话声一落,凉亭不远处,那乱花草丛中似乎更为明显的颤了颤。

第十五章 怒极之吻

“你背着太子在外面偷男人了?”

名玲珑话一落,云初看着名玲珑,面­色­没有丝毫变化,须臾,竟然有几丝笑意,“你偷男人会被人发现?”

“……呃……”名玲珑被云初这句话给噎了个实在,半天没支出声来。

她觉得整个大晋京城,她算是言辞大胆了,可是今日一见这云初,比她是有过而无不极不说,更甚是,她觉得,自己在她面前,都不是下饭菜,她就这样站在这里,清美的容颜上眸子明灿,看着明亮又亲近,可是真要想近一步,却又好似隔了千山万里,却偏就引得她好奇想近近。

毕竟,能在方才季舒轩的院子里,那般情形之下,可谓就是众目睽睽的异样眼神下,先撇开季舒轩不说,她名玲珑自小便生活在复杂的名华府里,所见颇多,心思深深也就看出来,这要是换了常人,必定早将云初喊打喊杀,众口烁金了,可是这云初方才那模样也太淡定了,她觉得,就算她和季舒轩没看出来,这个云王府大小姐也能淡然轻巧的应对过去,还不起一丝波澜。

“走吧,上马车。”而这时,二人已经走近了名玲珑的马车旁,甫一走近,马车上驾马车的年轻车夫便对着名玲珑一礼,名玲珑却是随手一摆,娇俏中宛有女侠作风。

云初眼光睨一眼,飘开。

“这马车可是我专门派人打造,绝对舒服。”名玲珑拍拍自己的马车,不望自我吹嘘一番。

“你出门,没带丫鬟?”云初却上下扫一圈马车,看着名玲珑微微疑惑,如名华府这世袭百年,根基深厚的府邸,堂堂嫡出大小姐出门竟然没带丫鬟,这可,真是有些稀奇。

可是名玲珑却是很无所谓道,“带丫鬟­干­嘛,麻烦。”话落,便撩开车帘子,似想要让云初先上马车,可是车帘子刚伸到一半,就又突然停下,偏头看着远处的那冰寒三尺,生人勿近的马车,随即大眼睛有些紧张的看着云初,“你……真的坐我的马车?”

“确定以及肯定。”云初点头。

名玲珑眼神又闪了闪,似乎在纠结犹豫。

“你不愿意?”云初轻挑眉。

“不,乐意之至。”

“那不正好。”

“可是,我怕死。”名玲珑紧接着面­色­有发苦,然后深吸一口气,这才看着云初道,“我呢,在这大晋京中,也算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公主郡主在我面前,也对我是礼貌相加的,这世上,但凡我想要的,也绝对会能想尽办法得到,迄今为止,除了三皇子,我还没怕过谁,不过呢……”名玲珑俏致的面上神­色­紧了紧,又讪了讪,在云初的那清凌凌的眼神中继续道,“不过,有一个人我知道,那是一片神圣的禁地,我是绝对绝对不可以招惹与得罪的。”话落,就这样无辜而纯善的看着云初。

云初却是莞而一笑,“太子?”

“对。”名玲珑一点也不矫情,极为坦白的点点头,大眼眸里盈光闪亮,也不尴尬。

一旁驾马车的年轻车夫看了眼名玲珑,自家这位天不怕地不怕,老鼠窝也敢端的主子何时在别人面前姿态如此低过,当下不免抬眸看向云初,只是眸光刚要上挑,便被一旁知香一个警示的眼神一看,又随即垂下了头。

云初这个时候却已经在名玲珑话落几瞬之后,当先一步撩开车帘子,快速钻进了马车,动作行云流水,毫不客气。

帘幕一起一落,名玲珑的手还僵在空中,然后,很明显的吞了吞口水,又看看远处那通体黄木打造的马车,脖子缩了缩的看向一旁也正打算上马车的知香,“是你家小姐自己上的马车,跟我完全没关系。”

知香看着名玲珑的样子,差点想笑,但是跟在云初身边这般久,心绪也掩得极好,到底是忍住了,还颇为中肯道,“我家小姐想做之事,别人拦不了。”

“对,如果太子找我麻烦,你也要这样说,我可不想像房锦儿一样,被弄得要嫁一个那样的烂人,还以为求求情就有用了,整一些有的没的自找苦吃。”

马车内,云初闻言,面­色­微微一怔,房锦儿,呵呵,这个名玲珑看着神经粗大条,心思灵透却远超她所想,房锦儿的事情,她一语说透。

马车外,知香听着名玲珑的话,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准确的说,太子一出现就威压四场的,她还觉得可怕呢,哪里还敢在太子面前帮这位名小姐说话,当下什么也不说的,钻进了马车。

紧随着,名玲珑站了下,随后眼神闪了闪,也钻进了马车。

车夫到是不觉有异,见主子们都上车,当下听着名玲珑的吩咐,向着云王府驾驰而去。

“太子,云初小姐乘着名华府小姐的马车走了。”远处,路十眼看着前方马车走远,这才对着一旁马车内道。

马车内,景元桀一袭黑袍,袍角银纹闪乐,­精­致的五官掩在若明若暗的光线中,更似镀了一层光,只是面­色­冷得如寒冬里的雪,直让人彻骨的凉。

方才云初和名玲珑的话,他自然听得清楚,不说此,就连最之前,云初和知香在季舒轩府院内的对话,他也听得清楚,更清楚得让他的心如此如此难以控制。

“诶,云初,左右看,我也算是帮了你大忙,你跟我说说三皇子的事吧。”马车上,名玲珑终于寻着时机开口。

云初眉梢微挑,“我和三皇子不熟。”

第十六章 一味叫做云初的毒

只是马车里,景元桀以手抚着­唇­瓣,眸­色­虽没什么变化,可见整个面­色­都柔暖不少,驾马车的路十一却是仍然大气不敢出,虽然,他已经隐隐觉得马车内的太子有春暖回归的迹象,但是,仍然不敢出声,而路十一身旁,路十是何等­精­明油滑,一看路十一的表情,还有方才云初小姐走得那般匆急,便猜到什么,甚是同情怜悯看

而此时此刻,云王府旁边那条巷子里,太子的马车停了许久,方才吩咐离开。

……

­奶­娘闻言,正要向前,却见方才还坐在地上,躺在地上像累死的人样的名玲珑和良辰郡主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似的坐了起来,不过几步,便挡在了云初面前。

云初看着倒在地上的二人,没答话,只是­唇­角抽抽,敢情这两人都不傻啊,知道被萧石头挑拨了,不过,看着眼下院子里糟心的一片,云初心情是不好的,也不想和这二人说话,直接朝主屋内走去,连走,边对着身后­奶­娘道,“吩咐人送名华府大小姐和郡主出府。”这已经是很明确的赶人。

“你……将他带去哪里?”同样,造型不忍睹视的良辰郡主此时也鞭子一丢,直接躺了下去,只是还记得问云初对萧石头的处理。

萧石头顿觉无望,刚要再说什么,却见云初手一挥,他已经被带走。

名玲珑此时造型比之方才更“美”,迎上萧石头的眼神,神­色­疲累的摆摆手,“你看我现在像是赢的样子吗?”说这话时,突然一ρi股朝地上坐去,表示,已经累到极至,那原本美丽的大眼眸此时青紫一片,显得极为滑稽。

而萧石头的心是胆颤的,手上水果落了地,想到什么,当下朝着一旁因为他方才一声高唤,而再次停止打斗的名华府大小姐,“诶,你方才说的,打赢了这疯女人就请我游遍大晋的。”

她不过是临出门前,觉得对萧石头小惩大戒也就够了,没曾想,她这才出去多久,她就给她换一个新天地,还有院子里两个她此时都快认不出的猪头。

“饿上一日不久,两日,也不够久,你说,我该要怎么惩罚你呢。”云初突然看着萧石头道。

云初却快速的将他拔拉开,然后对着暗处一招手,当下一道身影闪身。

“娘……”萧石头突然紧抱住云初的袖子,高声呼唤。

云初依然在笑,看着如此“委屈”的萧石头,笑容更加明亮,“她俩谁败谁赢我是不知道了,不过,你……”

萧石头点点头,“当然是名华府大小姐啊,那疯女人肯定连着赶路,睡到才醒,­精­神不太好,又没吃饭,名华府大小姐­精­神十足,肯定能打败疯女人,让她还惦记着我爹……让她丑得出不了门……”萧石头越说越兴奋,可是说到最后,似乎才反应过来般,发觉头顶上的声音有些太温柔,拍她头的姿势也太柔和,这……完全不是面前这个娘的风格啊,当下瞠着一双眼睛,瞬间想装委屈。

“你希望谁赢?”云初的声音在萧石头顶再次轻悠悠悠的响起,轻柔得像一道风。

“所以,娘啊,你得保护好我,不能让疯女人把我抢走。”萧石头此时得到云初的赞美,整个神­色­都是骄傲的,骄傲到他完全没有去在意云初此时眼底那丝拔凉拔凉的笑意,反而还对着院子里打斗的两人高声道,“打败她,打败她。”

“嗯。”云初又摸摸萧石头的头,“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萧石头点点头,“是啊。”

“是不是到后来,二人越打越带劲,完全超出了你预想的范围?”云初在一旁轻悠悠道。

一听云初这般语气,这般好奇,萧石头当即来了兴致,眼底那一丝怕云初生气的心虚也瞬间无存,小脸上溢满了笑容,对着云初悄声道,“疯女人找我爹,名华府大小姐找你,我就说疯女人赢不了你,霸占了你的房间,然后,名华府大小姐为你抱打不平,然后就……”萧石头嘿嘿一笑,只是笑到最后,面上又有些愁结。

闻言,云初突然抬手抚着萧石头柔软的发丝,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微笑得像慈爱的母亲,“我真的好好奇,你是如何让她们俩打起来的。”

“我要如何夸你?”云初开口,面­色­平淡得让萧石头有一刻心抽,当下,拿着水果的动作也顿了顿,然后看着云初,“对啊,你看,那疯女人死赖着你不走,这个什么名华府小姐的,一进来就对我不客气,我这可是在娘你的院子里,哪能丢了面去,输人不输阵,你看,如今她两人打起来了,我有功劳不。”

“对啊。”萧石头表示很自傲。

“夸你?”云初表示很诧异。

而萧石头已经很快错过两人打斗的场景,朝云初喜滋滋的跑了过来,讨好似的道,“娘,快夸我。”

靠,当她不存在?云初眸光闪了闪,这一瞬,面上有怒意。

云初眉心耸动了一下,转过身,看一眼名玲珑和孟良辰,而这两个人好像也只是方才萧石头一声叫唤之后而打斗瞬停,此时此刻,看一眼云初,似乎又听到萧石头的话,不知触到了哪要神经,二人对视一眼,当下手起鞭起,瞬间又战在了一团。

评理?

而眼前这个亲儿子正冲云初极为热情的招手,“娘,你快过来,过来给她们评评理。”

云初这才缓缓回头,看着萧石头,面上微笑,可真是她的亲儿子啊。

第十七章 试探,心思

天­色­渐暗,白日里的喧嚣似乎淡淡远去。

名玲珑到底是名华府的嫡出小姐,突然就入住云王府,多少让人有些猜不透,但是,毕竟又是住在云初的院子里,云初不说什么,名华府不找麻烦,倒也不算什么,至于孟良辰,堂堂北拓国郡主,云王爷自然要将此消息上告,太子是知道的,皇上也是知道的,无人说什么,一切便就顺其自然。

此时此刻,云王府水洛阁里极其安静,因着这安静,院子里所过之人,也都自觉轻抬脚步,放缓呼吸。

只是,门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吱呀”一声,紧接着,又是“吱呀”一声,开了。

不是云初的主屋,而是云初旁边隔着两间旁屋的客房。

院子里正拿着东西走过的知香和­奶­娘同时停下脚步看向两间客房门口开门的人。

名玲珑和孟良辰。

名玲珑的眼睛还是肿的,面上青一块紫一块,在此时微暗的天­色­下,不见往日神彩,偏偏神­色­还高扬着,倒有些滑稽,不过,到底是换了衣裳,上了药,不似白日里那般不忍直视。

而孟良辰此时也站在房门口,她身量较高一些,同样面有淤青,眼角高肿,和名玲珑此时在空气中对视一眼,然后,又相互移开,搞不懂二人此时到底是惺惺相惜,还是想着白日打斗种种有些尴尬。

­奶­娘和知香相互望望,没作声。

名玲珑和孟良辰虽说身份金贵,倒是没有大家小姐的娇纵气,对着院子里的­奶­娘和知香善意笑笑,算是打招呼,­奶­娘和知香同样不失礼的笑笑。

但是院子里明显的……飘着一丝尴尬的味道。

“天­色­好,我出去走走。”半响,名玲珑当先微笑着开口,只是,奈何脸肿得太高,那微笑……看着有点凄惨。

孟良辰也是个­干­脆爽直的女子,抬手一挥,“方才吃得太多,我也出去消化一下。”说话间,面­色­不动,只是挥着动作的手却是别扭的僵了僵,想来是白日里的打斗触到了伤痛,不过孟良辰也不是矫情的女子,当即收回手,抿­唇­不语。

名玲珑瞧着,假装没看到,也收回自己因为笑而扯痛的嘴角,指了指空中,“我走西边。”

孟良辰点点头,眼神望向一旁,“我走东边。”

“明天见。”名玲珑点点头,当下足尖一点,便消失在夜空下。

而孟良辰这才朝云初的主屋内看一眼,随即也是足尖一点,消失在夜空下。

而院子里,­奶­娘和知香再度对视一眼,没说话,继续手中活计。

小姐早在之前就吩咐过了,晚上如果这两位客人要出门,不用拦着管着问着,她们自便。

而此时,看似毫无动静的主屋内,云初站在窗边,透过开着一丝缝隙的窗户看着院落上空消失无影踪的两道身影,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一个有想法,一个要行事。

有意思。

云初淡笑着打了个哈欠,闭了闭眼,又继续向床榻走去,她决定要和床榻谈一场缠绵的恋爱,顺便顺顺思绪。

“哗。”屋内突然一道破空却极轻微的声音自后窗处迅闪而来,转眼直达耳际,云初眸光一刹似明月生光亮珠月,瞬间抬手,然而,面前已经多了一只手,比她快一步的在距离她耳际毫厘之处以两指夹着那飞速而来的物体。

云初几乎在余光扫瞄的瞬间,身子微微一偏,然后,便看着兰舍手中正夹着的东西。

一只极小的极普通的不过手指粗细的箭矢,而箭矢上面还绑着一张纸条。

兰舍此时盯着那纸条,锐利的眼眸深底似乎在打量什么,随即偏头看着此时镇定自若,仿佛就等着她说话的云初,“要看,还是要丢?”

“你不是应该问我,要不要去追这暗处发箭矢之人?”云初莫名好笑。

兰舍却是没什么特殊表情认真道,“我只是负责保护你,暗器没伤你,你活得好好的,我没有半丝失职。”

**而直白的话语,云初­唇­角抿了抿,这个兰舍到底是来保护她,还是来怄她的,不过,她云初是谁,什么鸟没见过,当下看了眼后窗处,也不再说什么,能无声无息越过云王府重重暗卫将这箭矢投来,她追出去也寻不着,何必白费心,于是直接从兰舍手中接过那箭矢,顺势从上面取下字条。

这箭矢无毒,以­精­钢打造,一看就知。

云初的目光在箭矢上落了一眼,便没在意,而是看向那纸条。

兰舍的目光却不经意在那箭矢上一落,便移开,随即身形一闪,又消失在屋内。

云初看着兰舍隐去,正打开纸条的手指极轻微的停了停,这个兰舍,还真是……对这纸条一点不好奇,她以为,她会留着想看这纸条里的内容。

云初寻思着,眉心轻微蹙间却是已经轻轻将纸条打开,只不过……

空白?

云初有些纳闷,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凌厉的光闪过,只是顿了一下,看了看后窗方向,随即走了过去,就着月光再看,果不其然,月光一透,纸上字迹清晰显透出来,笔迹宛若流水,又透着如其主人般的不明怪异。

而且,纸上就一句话,却足以叫云初面­色­轻微一变。

“哗。”云初将纸条往空中一扔,内力一催,尽数化为粉末。

“小姐,王爷传来消息说,兵部和吏部两位尚书大人要离府

第十八章 镯子的来历

“妹妹这是在教我如何做事?”大夫人声音突然一沉。

其身旁那开口的­妇­人当下面­色­微变,随即面上却是强忍着笑意,“姐姐之前可是也极不喜大少夫人的,这才多久,­性­子倒转得快。”

大夫人闻言,稳得不见异样情绪的面上笑意正好,“说到底这名华府如今是我当家,妹妹如果有这份­操­心的心,不如去管管二弟,听说他又准备纳新姨娘了……”大夫人说到此处,声音故意一顿,看向一旁面­色­微变的­妇­人,这才在一旁丫鬟的虚扶下轻轻起身,端得是一个优雅而端庄,声音更是摆足了主人的腔调,“也不是是我这个做姐姐的说你,给二弟这般多年,妹妹明明身体好得紧,却为何到现今就生一了个女儿,这……自己不争气,也不能怪着二弟在外面……”大夫人摇摇头,­唇­角轻微一丝讥诮转瞬在空气中飘过。

那­妇­人的面­色­更是变了变,可谓一瞬惨白。

而此时屋内夫人小姐挤了满满一层,珠光宝气,绫罗绸缎,珠钗并摇,个个却是早就禁了声,尤其其中一名不过十四五岁的的少女更是看了眼那­妇­人,垂下了眉眼。

“姐姐这嘴可真是不饶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孩子能不能安平长大,还得要老天保佑呢。”半响,那­妇­人紧了紧手,终于道,语气早不复方才的笑意,而屋内,其余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他们都是妾室姨娘,而面前这个一个掌管着整个名华府中馈的大夫人,一个是二老爷的嫡妻,二房的掌事的,不是她们这些妾室姨娘能妄言吃罪的。

而且,大夫人与二人向来不过是面和心不和,换言之,在这个名华府,又有哪些人是真心相生的,当下自然是紧垂下眉眼,当没看到。

当然,也泛其只有看好戏的,只是,低着头,将神绪尽力收敛。

而此时,看着二位夫人掐架,一旁站在床榻边嫡少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见此,忙上前一步,不着痕迹的将放着婴孩的小床向床榻边挪挪,以让其与嫡少夫人近上一些。

嫡少夫人官瑶看着孩子安然含税,整颗心都松了松。

大夫人此时却看着面前的二房夫人,面­色­沉了沉,“妹妹这话说得,如果我这孩子有什么事,那不是你的责任?”

二房夫人也不是吃素的,抛却假笑,也不遮着掩着,“妹妹我既然这般说了话,断然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引火烧身。”话落,当下一甩袖子,对着一旁方才那少女一唤,“韵儿,我们回府。”

“是,母亲。”那少女闻言,这才抬起头,一张秀气文静的面上眸光闪闪,还是对着大夫人一礼,这才跟着自己母亲走出了房门,其身后,紧跟着,几名丫鬟婆子相随而去。

屋内转瞬空了一空,似乎空气都流动几分。

大夫人这才扫一眼屋子,看着其余妾室小姐们,笑意微微,“嫡少夫人幸产嫡孙,老爷必当高兴,嫡少夫人又刚生产难免不懂,你们此中大多是生育过的,倒是可以留在此处好生教上她一教,帮衬着。”

那些女子­妇­人些闻言,当下点头应声,不过半瞬,又去逗弄那孩子,更有人对着床榻上的嫡少夫人官瑶嘘寒问暖。

官瑶强撑着疲容应付着,微笑着,眼眸却依旧没离开过床榻边的孩子一眼,整颗心都高悬着。

而一旁大夫人看一眼官瑶,这才走上前,突然伸手将那正熟睡的孩子抱了起来。

“母……大夫人……”官瑶当下心思一紧,原本想要唤出口的称呼,被大夫人一个眼神一横,当下改口,只是看着孩子让大夫人抱着,原本斜躺的身子陡然一起,神­色­紧张的看着大夫人,“大夫人,孩子刚产,难免有晦气,别沾染了你。”

大夫人闻言,面上笑容盛开,却是抬手去抚了抚孩子的脸,“我孙子的晦气,就是毒气,我也不怕沾染,只是……”大夫人声音顿了顿,“之前大夫不也说是女孩,没曾想还是个男孩。”话到最后,看向官瑶的眼神有些幽深­阴­凉。

官瑶被那眼神看着,若不是一口气稳住只怕都要躺下去,嘴上还是道,“大夫人,官官瑶也不知。如果大夫人不喜欢,我可以带他即刻离府。”官瑶紧跟着道。

大夫人的目光落在官瑶身上却是一暗,倏而微笑却满含警告,“你倒是无所谓,可你认为你现在为名华府添了嫡孙,老爷会让孩子离开?”

官瑶声音一噎,几乎不见血­色­的­唇­瓣动了动,半响,没说出一句话来。

大夫人面上又闪过讥嘲,“更何况,你如今攀上了云王府大小姐为你撑腰,我又如何能差待了你去?”

官瑶眸光闪了闪,没有答话。

“哼,就是这般没出息的样子,难怪留不住夫君的心。”见官瑶半天不开口,大夫人似乎颇为鄙互的愤声道,言辞并未有所顾忌,一旁那些妾室小姐听着,当即低下头,只是看向官瑶的眸光并不是多为在意,有同情,有鄙夷。

“孩子也看了,各位若没事,便先下去休息吧。”正在这时屋外响起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

声落之时,人已经站在了门口,屋内那些夫人小姐忙向其人行礼。

“大公子好。”

青衣长衫,面容秀白,五官青俊,正是名华府嫡公子,名俊青。

名俊青此时扫一眼屋内,不看官瑶,亦不看孩子,而是直接恭敬的对着大夫人一礼,“

第十九章 欲迎还拒

以吃食诱惑,言语引导……云初再度摇摇头,孟良辰挺聪明的一个人,­性­情也极好,放哪里也不是个会被欺负的角儿,可是偏在萧

云初再度看了看下面,摇摇头,很显然,不成功。

不过……

孟良辰来京的目的是为了将萧石头带回去,好和萧石头的父亲成亲,今夜这般好的时机,她自然会趁此达到目的。

云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二人交谈的内容,她当然也早在孟良辰出府时就知道她是要去哪里,而她如此处置萧石头也是为了让孟良辰行此事。

孟良辰脸肿得跟猪头似,亏得浑身还能透出英爽气质来,而此时,孟良辰显然在和萧石头交谈什么,萧石头撇头,傲娇,不理。

不正是孟良辰和萧石头。

云初一路将轻功运行到极致,直向皇宫方向而去,远远的便见着皇宫门口,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正大眼对小眼,一个愤恨,一个无奈。

而名俊青看着云初转瞬消失在夜空下,眸­色­深了深,似乎在思际云初的话。

她和名俊青又不熟,有些话点到即止,是否接受,不是她能所管。

云初这时候,看着名俊青,­唇­角却划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嘲讽,“真不怪她,真要保护她,不是更应该和她说清楚,官瑶心思灵透,更能辅助,他日不管你是做何,他都能给你无上贤力。”话落,云初又淡淡看了眼名俊青,这才抬脚离去。

名俊青身子轻微一怔,有些愕然的看着云初。

“为她好么?”云初闻言,心竟似有所动般,随即轻戚了下眉,却是道,“如果今日不是我和季大夫出手相救,那官瑶和孩子会如何,如果方才不是我打翻茶水,官瑶和孩子现在又会如何,你所谓的为她好,不过是也是在赌,你所谓的为她好,不过是如此的自私,自私的自以为是。”言语微轻,可是一字一句却是不容人置疑的事实。

“名华府里复杂,富贵荣华下并不是外人所见那般光鲜繁盛,其中……方才云初小姐不是也看到,比起普通宅院内斗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处处危机,处处险情,我这样待她,是为她好。”

“明明很关心很心疼自己的妻子,却要弄到这般分崩离析的模样,真是叫人唏嘘,这世间多少人绳营苟狗,声­色­犬马,身份尊贵者,更是不顾民间疾苦,行享受之态,名华府荣华富贵又是多少人在外行事差错的仰仗,你身为名华府嫡出公子,所要所得皆是最好,如此连妻儿……”云初的目光清凌凌的看着名俊青,“所为何般?”

名俊青闻言,轻微一怔,看着面前可谓姿容绰绝,一言一语虽轻,可气势能盖下男子的女子,随即一张青瘦的面上,漫上苦笑,“云初小姐的­性­情果然与众不同。”

“听名华府嫡公子讲这般无奈而轻生的话,我会以为名大公子要选择自杀。”云初突然双手环胸,显然对名俊青的话中深意有些敬谢不敏。

名俊青拱礼的手这才松下,站直身子看着云初,面上仍是满怀感激,但是眼底深处却几有几多灰暗复杂,“有时候前面就只有那么一条路,由不得你不选择。”

“你倒真是会适时的选择相信。”云初头微扬了扬,面上意味幽然。

“不会。”名俊迎着云初悠悠然看过来的眼神,道,“不会,云初小姐不会。”

云初思绪一停,突然淡淡开口,“我倒是好奇得很,如果不是我出手相救,官瑶不知不觉的喝了杯中有问题的茶,那现在……”云初看着名俊青声音停住。

之前在名华府,在名俊青离开之时,她为了试探他,故意释放一点气息,想看他如何反应,他是没说什么异常表情,可是临出门前那句话说是说给官瑶听,倒不如也说是说给她听。

“呵……”云初突然莫名笑了。

称呼官瑶而非在名华府大夫人面前所唤的贱内?

名俊青姿态恭敬而真诚,“一谢云初小姐今日为官瑶接产,保得大人孩子顺利,二谢云初小姐自此成为官瑶的依仗,三谢云初小姐方才相帮。”

“你谢我什么?”云初眉梢突然轻挑了挑。

云初的目光最后落在名俊青的眉心上,那里隐隐透着一丝青暗,极浅极浅,若不是她仔细看,又或者说,她目光敏感犀利,想来是完全不会注意到,脑中突然想到方才听官瑶所说她体内血脉所含,与男子相交就会……

云初看着名俊青,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面前这位名大公子与她哥哥的­性­情倒有些相似,只是他哥哥看着更雅淡隽秀,如微风,而面前这位,儒雅青俊,神­色­间更为深藏内敛些,似秋风。

一名男子,一名身份家世不俗的男子,尤其是在这个时代,能这么行礼于一名女子,其真心感激之情可见一般。

堂堂名华府嫡公子,其实身份比她低不到哪里去,说到底,她也就是顶着个云王府大小姐的身份而已,而名俊青此时虽然唤着她云初小姐,其实从面­色­观深,只真诚的感谢,无关身份。

不为其语,而为其此时态度。

云初面­色­微微怔然,看着面前的名俊青。

名俊青看着云初,随即退后一步,双手一礼,极其恭敬而认真的一拱礼,“多谢云初小姐。”

“大公子这是来感谢?”云初停下身形,轻然落地。

云初看着面前的人,意外又不意外。

第二十章 阵中阵,兵行险招

这般想着,云初本来欲以去脱那花魁衣衫的手又顿住,看着景元桀的背影不动了。

似乎听着身后没有动静,景元桀当下回过头,然后空气中,与云初的目光对视。

“我不­干­了。”云初道,双手怀胸,偏头,很倨傲。

景元桀凤眸轻微一闪,似乎有些不明白云初前后的反应为何相差如此之大。

“你给我一个崇拜的眼神,我可以重新考虑。”云初道,依然昂着头,不知为何,被方才景元桀那发愣中带着嫌弃而微微审视的目光看过,心里不爽,很不爽。

原谅景元桀虽然天纵奇才,万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可是女子心思……尤其是面前这个云初,当下,一双幽深的凤眸里,如深谭般不见底的光束微微动了动,“你不相信自己?”

“呸,你丫的才不相信自己,我任何事都是­棒­­棒­哒。”云初此时哪里还受得景元桀的质疑,尤其是他那般不相信的眼神又是几个意思啊,面­色­垮了垮,猛然想到什么,开口道,“最好的一般都是压轴,为什么现在不是你去假扮花魁。”

“我是男子,身量太高。”景元桀说得气定神闲。

“我可以教你如何掩饰身形。”云初道。

景元桀面­色­微怔,微微疑惑,“你会得可真多。”

“自……”云初刚想应下,触到景元桀那疑惑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暴露得真够多。

“姑娘啊,可打扮好了。”这时,门外那荀妈妈的声音再度传来,紧随着,还响起敲门声。

景元桀没动,只是静静看着云初,然后又看看屋顶。

云初咬了咬牙,自然明白景元桀的意思,门外有人,屋顶又有人守着,他们此时别无出路,更何况,云初也确实想知道关于这疆域之事,依荀妈妈口中所说,既然有那般多的朝臣显贵,不说能自此挖出朝中柱虫,­阴­谋阳谋,她也能从这花魁身上荀妈妈身上寻到一个突破口。

可是,她就是心里不爽,好像就是被景元桀看低了似的。

靠,她云初何时如此不淡了,正事要紧,其他之后再计较,云初这般想着,吸了一口气,很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看了眼景元桀,再次将手落在那晕睡的花魁身上,去解她的衣裳。

还好有面纱,一会儿再凭着她的画妆技术,应当不会让人拆穿,云初这般想着,再偏头看一眼,景元桀早已经背过了身去。

“你在我心里,一向最好。”云初正在研究那些环扣丝带,便突然听景元桀道,手指轻微一顿,心湖也似一瞬间铺了柔棉,­唇­瓣动了动,却是没说话,可是云初没说,景元桀却又说了。

“总觉得,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及你一丝丝眼眸中的清华。”景元桀道,传音入秘,不似平常高冷凉寒,透着一丝丝暖,似高山雪在春光中缓缓化开,大地暖春。

云初神­色­怔了怔,心湖更是一动,景元桀这是在表白吗?最不像表白的场合,表白,最不像表白的表白,可是字字句句,云初却知道,都是发自肺腑。

因为,景元桀不会说谎,也没必要。

“说出的话不能收回,可不可以忘掉之前的话,将现在的话记在心中。”景元桀又道。

云初面­色­轻微一怔,她当然知道景元桀指的是那些话,就是之前那些说不会缠着她,放她走的话。

此此此记得,一字一句,真诚随心,无加点缀,却撩动得人心动荡不止。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云初没出声,也没回答,半响,继续去脱那花魁的衣裳,眸光一闪,又偏头,看着景元桀的背影,心思莫名就静了下来,如景元桀这般高般若雪似神祉的人物,高光亮节,举止稳重,她是放心在他面前换衣裳的。

不过,云初想想,又看了看面前那衣衫已经已脱下一半的花魁,想到什么,看着一旁内室的屏风,当下扶着那女子走了过去。

屋内,灯光通明,云初扶着那女子进了屏风后,却没发现,高冷如玉,身姿挺拔的太子在她走向内室那屏风后时,身子几不可微的动了一下。

只因为……

此时屋内灯光如昼,原本,云初站在景元桀身后,他只是能听到衣衫布料摩擦的声,但是现在……以景元桀此时所站的角度,以灯光投影过来的角度,正好将屏风内身影投下一半,他便刚好看到云初一方侧影投­射­下来,投­射­身旁光洁的地板上。

一幕清晰。

此时,云初纤细的手指在动着,显然是已经自那花魁身上的衣裳脱下,正在以自己身体上比划着。

然后,衣衫剥落……

少女虽着中衣,可是朦胧中仍可见身姿曼妙,纤细而柔软,皓腕纤细,身体每一处构造都能在此时让人觉得夜晚都极其美好……屋内都充斥着独属于少女的清雅气息,好似身旁周遭都换了一个花开荼蘼的场景。

景元桀看着身旁地上倒映的投影,心思突然一动,凤眸轻微深了深,手指轻动了动,随即深吸一口气,似乎想侧身偏开,可是只是刚轻微抬了抬,便听内室屏风后云初的声音轻轻传来,“我说,景元桀,这衣裳真麻烦,你这次得记着我的大恩情。”

景元桀脚步不着痕迹的松下,看了眼倒映在身旁的侧影,又偏开了眸光,点头,“嗯。”极低,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云初此时正在系那紫­色­艳极的衣裳,她最讨

第二十一章 (一更)

此时间,余大人已经快步走了过来,略微紧张

然而,眼看那丫鬟即将倒地,云初突然上前,一下子抱住了那丫鬟,身子僵在空中。

“你……”那丫鬟只来及说一个字,整个人便已经向后倒去。

思绪兜兜转转其实也不过几个瞬息的功夫,下一瞬,云初看了眼四周,原本正欲以举起展舞的手突然一晃,随即整个身子都离弦的剑般,转瞬间便到了那丫鬟面前,然后在那丫鬟措不及防中,抬手……

打太级,八面玲珑,处事圆滑……

一个不会武功的文官,却被太子派来此处,而确实的,看似处处不适合,可是仔细一想一看,放眼整个朝中上下唯太子是从的人中,没有第二个人会比余大人还合适。

不过,她是真没想到,会见到眼前这一幕幕,还有余大人,竟然也在此。

那个花魁明明已经不是真正的花魁,他却还在她面前装得叫一个单纯认真,怎么叫她咽下这口气。

当然了,还有背后那个劳什子的“青梅竹马”,一想到,云初就来气儿,不过,她今次的主要目也就是想借着这些事情摸透景元桀的本质而已。

经过上次入牢之事,再又是那什么破阵法,这个皇后简单了她都不信云,恨她想她死之心,绝对是妥妥的分分秒秒,朝朝夕夕,如今指不定就等着她行差踏错,好使个什么计的,­阴­谋的,阳谋的,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可是,该死的,此时此刻,她还真不能让忠勇侯死了,如果今夜不是她假扮花魁还好,可偏偏­阴­差阳错是她,她绝对相信,如果这个忠勇侯出了什么事,皇后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将这笔帐算在她头上,绝对。

太子她都不太会给什么好脸­色­,更何况忠勇侯。

不过,云初目光在一旁面­色­通红,神­色­呆滞的忠勇侯身上落下一瞬,便又移开,上次这个侯爷还对她喊打喊杀呢,说实话,她不喜皇后——没人会喜欢一个时时刻刻要杀你之人,自然的,她也不喜忠勇侯,于他而言,忠勇侯是皇后的哥哥,而非太子的舅舅。

她云初也不是什么仁慈良善的人,他们的生死其实与她无关,但是若真出了什么差池,日后于景元桀必是一个大麻烦,不然,太子也不会冒险让余肿言混进来查探,如她所知,余肿言虽面­色­笑得跟和坤似的,可是正儿八经的文官,一丝武功都不会。

余大人,云初倒是不担心,显然的,太子既然让他来查探,必定已给了他解毒之法,倒是这几位大人……

但是,云初既然来了此处,自然是想查明事情,必当不能让这些大人着了道儿,所以,空气中云初与余大人对视一眼,心中快速思忖。

这背后人的心思,可真谓是……深矣。

照方才她的分析,背后之人不会杀了这些人,而是想借机掌控,唤醒最深处的记忆?是作以威胁,还是深入灵魂深处,达到掌控的作用?

也就是说,她现在只需要随随便便舞一舞,动一动,这些大人不过半会儿就会被这药雾所迷。

药粉已下,让她闭息。

那意思很明显。

思绪不过一瞬,云初的余光便扫见远远的一旁,方才接她她药粉的丫鬟已经指了指香炉在给她打眼­色­。

她可不可以说,她只会跳广场舞,而且,此时此刻,这宽袖盈香的,她只要一抬胳膊,­干­净白皙的手腕一露,身份必定揭穿。

靠,云初眸光愣了愣,这就要让她跳舞了?

与此同时,方才屋内那­祼­身相交的男女倾刻间散了下去,琴声于此幽幽绵绵的响起。

交谈过久势必惹人生疑,当下,云初身子又是一飘,便退离余大人数步之远,站在几位大人面前。

不过,堂堂忠勇侯竟然也在此,而显然的他并非是和余大人一样,来此调查,可想而知,是什么吸引他来此处。

从她一进来就发现,除了余肿言余大人,另外几名大人的目光几乎都有些呆滞,包括里面的忠勇侯也是如此,所以,在余大人说出他是受太子之令来此调查之时,她心中便有所了然。

云初眸光几不可微的闪了下,果然。

余大人身为朝中要臣,平日里左右逢源,长袖善舞,太子素来看重,还鲜少有人这般和他说说话,可是如此时刻,看着明明之前不过几个时辰就见过的与现在判若两人的云初,却无半丝计较,轻声道,“我是得太子之令,潜入此处查探。”

“说重点。”云初露在面纱下的眼眸里微笑盈盈,实际声音比隆冬的雪还要清冷。

年过四十的余大人这一刻方才平息下心里惊诧,看了眼四下,面上依然看似在对疆域舞娘的赞美,只是声音却极低道,“云初大小姐为何来此,你堂堂未来太子妃怎可……”

“别露出这般骇然的眼神,此处危机重重,我还不想死。”此时,奢靡的屋子里,云初看着一派微笑假意虚迎的吏部尚书低声警告。

……

路十和路十一当下心神一凝,又看了眼前方早在他们二人出来之后便合上的墙壁,当下足尖一点随着景元桀的方向而去。

此时此刻,能让太子急­色­动容的人,既然不是秦小姐,那就是……

眼见得太子离开,虽一贯的优雅淡定,可是那微显急快的身形,还是让路十和路十一对望一眼,眸光里皆出现凝重。

第二十二章 帝师(二更)

忠勇侯原本想让所有人退走,可是云初却当机立断,手随意一挥,顿时空气中烟尘漫漫,只听她声冷字重,“破墙。”说话间,已经在一个黑衣人携剑刺来之时,运内力于掌,向

与此同时,随着屋内叫喊声起,屋外原本那些包围过来的迫压气息在空中一放,紧闭的房门,窗户骤然被打开,数百名黑衣人如黑云般涌了进来。

而伴随着痛喊,忠勇侯目光一狠,将匕首直接在那白净的掌心处使劲一个反转,生生搅得那手掌血­肉­模糊,这才猛然后退,紧接着墙后又是一阵痛苦的惨叫,那手似风中抖动的落叶般使劲的抖动一下,然后,以众人难以算计的速度,突然猛的向墙后掩去。

几位大人,包括余肿言此时看着忠勇侯面­色­都变了变,当然,只有余肿言却是关忧的看了眼云初,待见其镇定无虞的面­色­后,紧揪的气息也松了松。

匕首有毒。

血,顺着匕首流下,紧随着,那墙壁后响起痛苦的喊声,同时,众人这才发现,忠勇侯的那把匕首并不寻常,因为那只手掌不过这瞬间,鲜红的血已经瞬间由红转黑再转乌。

一切不过都只是眨眼间的功夫。

而,推人,手出,利刃。

而被拍开的云初此时稳住身形,看着忠勇侯保持着那匕首刺穿对方手掌的动作,面上却无半丝意外与惊慌,显然早料到忠勇侯会这般做似的。

血,殷殷流下。

“扑哧。”锋利的匕首直接Сhā入那白净的手掌,再自掌心穿过手腕,以极其速度怪异的刺穿方式。

“侯爷……”余肿言大叫,似乎惊急中想说什么,然而只说了两个字便突然止住,因为,就在众人这一刻被忠勇侯突然的动作震住之时,被那只突然好似虚空中出现的诡异的手而悚然之时,就在那只手眼看着就要触到云初肩头之时,忠勇侯原本将云初推出去的手突然又上前,然后一把拍开云初,然后利刃一现,寒光一闪。

余大人大惊失­色­,欲以上前去拉,却终归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看着云初失重的向那墙壁倒去,然后,眼看着,这时候,自那墙壁处,一只白净得过份细长的成人的手突然诡异的自那墙壁缝隙处伸了过来,直抓向云初……

云初好似始料不及忠勇侯这突然的动作,脚下当即一个踉跄,直向着那墙壁扑腾而去。

然后,这个时候,一旁的忠勇侯突然动了,在所有人都没料想到的时候,突然上前一步,猛的将原本站在那里的云初直向那墙壁上推了过去,还道,“你既然对这个舞娘感兴趣,我们帮你一把,你放了我们。”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空气中似乎都上了一道紧要的锁,就等着谁先突破,然后便能慑人心神,入人骨髓。

静,再静,四周静得出奇,方才那些闪着光的青瓷酒杯里酒味香醇浓郁在空气中飘散,晶莹的酒液似乎都能被几位大人的呼吸声给轻微的拂动了起来,然而,所有人却都如临大敌般,不敢动惮。

然而,四周很静,屋外那迫人的气息也渐渐的压至而下,可是墙后面却没再传来声音。

后者想的是,年轻女子果然是骄傲不知轻重,如此激声那墙后之人,万一……

前者想的是,这云初小姐如此时刻的魄力,非寻常女子难比,就是他的女儿,也……

余大人和忠勇侯等几人此时看一眼云初都不免唏嘘。

云初此时坦然笑着,露在面纱外的眸光清丽锋寒,光芒不掩,依然对着那面墙,道,“自古以来,藏头露尾,行叛谋事之辈,不是自惭形秽丑陋不堪低人一等,便是骄傲自大狂妄不羁,高高在上,然而,前者自古以来,掩于尘埃,后者高处跌落,都无好下场。”声音不轻不重,可是一字一句,却都能听出淡淡的讥讽。

纵使忠勇侯这般也算见过大风大浪之人,也不免额头上冒出一层虚汗,当下四下扫量一眼,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云初身上,随即微带青影却烔然有神的眼睛里有光一闪,似乎有了计较。

“你到底是何人,竟然敢闯入我的禁地。”而这时,暗处那道声音再度传来,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像是一个破旧的大门在午夜随风悠悠飘着,不轻,不重,却又格外的慑人心神,让人似行走在黑暗里,遍体生凉。

当下,余大人的眸光又深了深。

余大人看似和忠勇侯几位大人眼神对视,相互询问,可是余光却是看向云初,眼神幽深,只有他知道面前这位女子并不是什么疆域舞娘,而是云王府大小姐,云初,未来的太子妃,而此时此记得,先前对云初的出现,乃至后来的处变不惊都没眼前来得有冲击感,能窥得暗中有人不说,还能在如此包围,可说绝无生机的情况下,与对方侃侃而谈,轻讽嘲冷,可非一般人能之。

一旁忠勇侯和几位大人看着云初,听着她和墙后的声音对话,面­色­骇然间不自觉的站在了一起,这些大人既然能是朝中要臣,胆量自然也非一般,方从醒神过来那瞬间,想着之前的尴尬,可是经过这么一会儿,明显知道外面已经有人将他们包围,再是墙后嚣张狂妄语气,不过眼神一对,自然是同仇敌忾。

“能在天子脚下行残害朝臣之事,阁下的胆子也不小。”云初不卑不亢,明明是学着花魁一般柔媚的语气,却偏叫人生出一丝泰山压顶而不动于­色­的倔强之气。

第二十三章 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一更)

那老者的话并未说完,便被打住了,因为,太子已经完全不管不顾的衣袖直接猛然一挥,顿时那似虚似实,棋子错乱的棋面于一乱,棋子看似就要离开棋面。

那老人见此,大惊,当下身姿陡然一起,两袖一拂,生生将那原本要离盘的棋子固定在空中,距离棋面不过半米之过多,然后对着景元桀道,“太子,不过是一名女子,能比得上大晋万秋功业,能比得上真正的国母良配。”声音在空中伴着风声传来,恭敬中透着严厉。

景元桀没说话,只是掌风更强。

老人也丝毫不退让,迎着掌风而上,面­色­铁青一片。

两道掌风在空中对峙,周围一切花草树叶都簌簌抖落。景元桀浑身气息森严,而也在这时,一直在暗处的路十和路十一同时现身,站在景元桀身后,看着这一切,也是面­色­肃严。

大晋帝师有二,其一出自名华府,根基厚稳,所以,看似富贵荣华与朝中无牵系纽带的名华府才能这般多年屹立不倒,帝师自来世袭所立的目标便是效忠大晋,只对大晋万秋江山,忠言顺耳,便是,却也迂腐残忍,一切为了成功,行事手段,有时让太子身边的羽林卫也不禁咋舌,而此时太子和帝师交手,相争……

太子虽武功高强,可是帝师武功也不弱。

而且,不说谁能胜出,关键是,一旦太子真和帝师交手,那潜藏的后果……便可能演变至朝廷动荡。

“本宫再说一次,让开,撤阵。”景元桀这时却怒了,两相对掌中,容­色­不变,可是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沉,似高山压顶。

一旁路十和路十一都怔了怔。

那老人却不动,面皮在呼呼风中抖动几下,眸光极其认真,“臣是为太子好。”

“上命不听,下意不达,这是想造反?”景元桀道。

“臣不敢,臣只是不想让太子做会后悔终生的事,我大晋国的气数尽系扣在太子一人身上,其中原因,太子最该清楚,所以……”那老人说话间,对着身旁一招手,顿时,那一旁的四名中年男子当即上前,以掌扣于老人背后,显然是在以内力相导,风息鼓鼓,衣袍猎舞。

路十和路十一见此,暗道不好,当即上前。

“你们是希望太子自掘坟墓,不日将死,还是为了大晋江山,愿其长命百岁。”谁知,路十和路十脚步刚一动,便听那老人严厉的声音传来,甚至带着警告,自然不似对着景元桀说话间,还有微微的客气与尊重,身为帝师,在太子面前低上一筹,可是在路十和路十一面前,自然是端得谨严。

一言出,路十和路十一浑身气血都凝了凝,脚步僵在那里,看着太子和帝师两人以内力争压下的那棋局,看着上面棋子跳动,面­色­紧了紧,路十却是当先道,“属下等身为羽林卫,为太子亲自指挥,万事,不问前因后果,只听从太子之令,为太子之意而行。”当下与路十一在空中对视一眼,便直朝那棋面而去,显然的,是想将那棋子毁去。

那老人见此,面­色­一怒,“可真是些忠心的属下。”话落,对着身后点点头,之前那位被太子掌风一挥,受了些内伤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如今的名华府当家人,名史荣,当即退了出来,飞向空中,瞬间与路十一路十一交战在一起。

高手过招,才是真正的无声无息,却足以让满庭花草禁缩了身子。

“太子近日时常毒发,如今又以内力与臣相争,当真是不顾忌自己的身子了。”不理会一旁的打斗,那老人这才看着对面的景元桀道,一言一句,面­色­发黑又似无奈。

景元桀没答话,只是突然眸光对着四周轻微一点,瞬间,院子里落下数十道身影。

顿时,剑光齐亮,转瞬间,数把箭矢便架在了那老人身上。

那老者一惊,面­色­轻微一变,心神微失,掌风一弱,景元桀趁此,衣袖一拂,顿时,高空中那似虚似幻的棋子倾刻间一乱,随即,于空中一失。

转瞬间,便只剩下空空的棋面,景元桀更是手一挥,倾刻间,面前空空,全部化为灰烬,于天地之间飘散。

一切动作不过眨眼之间,而方才还圆月悬挂,清辉落地的天空,所有光­色­也都于此时弱了弱,天地间似乎成暗。

那老人近乎不可置信的看着景元桀,手还僵在半空,膛目结舌,“太……子……你……”

太子不仅毁了棋子,更连棋面都毁了,这……

而随着太子出手,空气中所有打斗也都停止下来。

空气中,一瞬静寂,而数把刀剑还架在那老人身上。

“棋局已毁,以后,大晋的气数,本宫的气数,自有本宫所导。”太子道,说话间,整个身子都是一晃,随即一口鲜血喷出,向地上坐去。

“太子……”

“太子……”

路十和路十一大急,忙上前。

“没用的,这棋子乃名华府世代帝师真气所灌注,更含名华府世代­精­血,几百年的传承而下,太子近日本就频频毒发,内力散乱不聚,方才又与我对掌那般久,最后又以绝对的强硬的内力毁去那些棋子,如今,自然是受了反噬。”那老人此时道,说话间,身子也是微微一个踉跄,向地上坐去,而,其身旁,好几名中年男子显然也受到到方才棋子被毁的波及,身子皆微微晃了晃。

见此,老人脖子上的剑

第二十四章 你安好,便好(二更)

云初这才微笑着看着帝师,“帝师大人你知道吗,方才有一个人,身份不比你低,也这样说我,也这样自以为是,我于是呢,就一不小心把他给丢进了乱葬岗,当然了……”云初既而再笑,“如帝师这般人物区区乱葬岗肯定是不会怕的,但是……”

“不要脸,堂堂女子,如此公然示情于男子成何体统。”这时,一旁的帝师显然看不下去了,当先出口,语气极为不悦。

“很荣幸,我赌赢了。”云初突然打断罗妖的话,还轻松的耸了耸肩,然而出口之时,却是看着景元桀,“赌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还是我能成为你的全部,然后,景元桀,你说,我们谁赢了。”

“帝师之阵普天之下除了太子本身,无人能破,那是名华府与皇氏之间所结的血契,如果,太子不破阵,你一旦走进了,根本不可能……”罗妖一张艳媚至极的面容上沉­色­闪过,话至此处,突然顿住,然后眸光比方才更重的落在云初身上,“除非,除非,除非……”

“所以,我入阵了啊。”云初突然看着罗妖一笑,“所以,我如你们所愿,入阵,不是都说,不入虎­茓­,焉得虎子。”

一旁罗妖面­色­也揪紧了,“云初你就算再聪明,走一步看三步算慧矣,可是今晚本来这看似计谋,为的就是不让太子发现端倪,步步算计却也多为随意,你难道还能走一步看二十步……”

帝师看着前方不过几米远的年轻女子,不过十四五岁,可是此时看向他的眼神,却比见贯风雨年过半百的他还要来得震人心神,且如此时刻,如此形势,还能这般从容不迫,处变不惊,言辞淡定,当真是……不能小看。

闻言,四下一静。

云初这才偏头看着罗妖笑,“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你真当我只是无意中闯入花楼,而你……”云初又看向帝师,“帝师大人也认为,我云初就是如此愚笨之人,你设一个阵法,我就真的如此乖乖的往里面跳?”

不说罗妖,一旁的帝师此时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初,似乎等着解答。

“不可能,前有帝师设阵,后有我在暗道内层层阵法,你绝对不可能这般快的走出来。”一旁罗妖不知是被云初彻底忽视了,还是怎么了,总之见得云初和景元桀这般看似陌生,实则任何人任何事也Сhā不进去的模样当即一甩袖子,表示他绝不可能相信。

二人交谈似陌生人,可是却总让人觉得哪里说不上来的怪异。

很简单的五个字,云初五脏六腑却好像都飘了飘,“你把阵毁了,出口就在眼前,自然安好。”云初道。

景元桀这一瞬看着云初,确切说来,整个人是有些发愣的,声音轻轻,“你安好,便好。”

“几位大人已经被我安排好了,你勿需担心。”云初道,没什么特别情绪,只是看着景元桀而微带笑意的眼眸中,有光束轻微跳动,流光溢彩。

景元桀这才起身,显然是调息这般一会功夫,已经足够支撑着他站起身,一贯没有半丝颜­色­的面容上,­唇­瓣似乎极轻微的动了动,眼中一抹柔光滑过。

“原来你会为我做的地步,可以倾尽大晋国命数于不顾。”云初道,看着景元桀,全然不理会此时定定看着她,正好像等着她回答的罗妖。

那是旁人难以触及的另一方领域。

而,此时云初只身一人,面容清丽绝伦,神­色­鲜妍而明亮,不理会罗妖和帝师的眼神,而是看向坐在那里的景无桀,微暗的夜­色­下,四目对视,眼神交汇,似有千言万语,自二人眼底流转而过。

一旁帝师似乎也好奇,他在阵法中引导着云初走进对方的圈套,阻断了太子的相救,就算云初福大命大,全身而退,也不会真的在这个时候出现,他之前设阵时,虽对那花楼知之不详,但是也可观出,那地道内必有问题,兜兜转转,也断不会如此快的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应该还在那暗道里?”就连最变态最不按常理出牌的罗妖,此时此刻,也不禁眉宇紧锁,看着云初发问。

“好久没唱歌,感觉还不错。”云初扫了一圈院子里面,道,声音清悦。

一点一点,一步一步,云初轻快的走过,罗妖没让人拦,那些人自然让开,然后在所有人微微错愕的眼神中径自走进院子。

然后,罗妖和帝师再看向院子外,歌声渐近,人影终于出现,浅­色­衣袂,发丝轻挽,笑意明媚,如银月洒落凡间,不是云初,还是谁。

却见景元桀方才还沉冷如雪的面容上,凤眸跃向院子外的极远处,眸光虽一如往常,可是浑身气息到底是松了松,与此同时,那俊长如刀裁的眉宇都似化了明媚春风,只是面上轻微一动,却都叫人觉得四周一切倾刻化雨沁润,生机盎然。

罗妖与地上的帝师当即看向景元桀。

这歌声里唱的是……

歌声仍在继续,远处,还不见人影,可是院子里所有人,包括罗妖的面­色­都怔了怔。

“你有­精­致的容颜和高冷的脸庞,你有倨傲的心堂……与镌刻不出的心肠,以双手雄厚的掌风,化这一夜月辉徜徉……”

然而,早在方才因为罗妖的闯入而敞开的院门外清冷寂寂,无一丝人影,天际相交处的海平面上,歌声依然悠悠。

闻那清灵­干­净的歌声,院子里所有人顿时回头看向院外。

第二十五章 你是我的全部

“呵呵……”罗妖这时却看着帝师冷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可是,帝师就以为,你如此送太子和云初天大人情,他们就会放过你。”

“帝师之职便是效忠大晋,岂是由你可以挑拨的。”帝师身子往后晃了晃,显然方才对着罗妖那一击也是使出了全力,看似大义禀然的话落,抬头看着对面的云初,又看着景元桀,一张保养得宜的面皮上,神­色­却是虚了虚。

云初看看罗妖,又看看帝师,­唇­边却噙着一丝淡淡的讥讽。

方才,她出手那一瞬,其实并没有真的打算刺中谁,罗妖人手这般多,她自问也根本不能成功,虚则实之,实则掩之,不过是想借此试探这罗妖和这个帝师到底牵连有多深。

方才这般久,以她对罗妖这变态人的微末了解,分析形势,他绝对有不下数次的机会杀了帝师,再杀景元桀,可是,他没有。

就连最后那句,“一个不留”的话,似乎也留了线生机。

这丝生机自然不是给景元桀的,左右想想,自然就是帝师。

显然的,罗妖­性­情诡异,就算真的合作甚深,也不可能真会有什么合作的道义,让他以身救人,不可能,左思右想,必然是其对帝师有所顾忌,不想让帝师死,只是,没想到帝师这背后一刀,到是给得刚刚好。

她当然也没有忽略掉,方才那紧要一瞬,帝师突然传音入秘,说助她一臂之力的话,她云初也不善茬,有人想要立功,她自然求之不得。

“我倒是突然很好奇,你既然拥有整个墨阎阁,方才那般时候,太子又在手,束手待毙,还有什么能值得你对帝师以身相护。”云初思绪转不过一瞬,看着地上被路十和路十剑架着的罗妖开口。

清晰的话语,一语戳中重点。

一旁的帝师眼眸闪了闪,看着云初,深邃而犀利的眼里,眸光翻涌,似乎没想到云初会这般直掐要害。

“你果然聪明。”罗妖却显然不意外,此时嘴角流着血,略显狼狈的坐在地上,整张妖媚的面容上,竟还露出无奈的笑意。

“罗妖,本帝师之前与你合作,也不过是想除去云初,如今,事已成定局,你又何必在此逞口舌之快。”这时一旁帝师却开口了,声音急而重,只是,声音里多少有些心虚的成份。

云初看一眼帝师,眸光清冷,“堂堂帝师如此急言厉­色­是不是太有失形象。”清冷的话语似一捧雪瞬间浇灌在帝师身上,帝师身子都似乎抖了抖,然后看着云初,似乎生怒,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到底顾忌着景元桀在,而且,就照方才云初出现,再加之其行事快速扼要这一系列手段也确实让她对云初同样有所忌惮。

可是,虽然或多或少暴露了他与罗妖的合作,但是在这之前,他也确是并不知背后之人是罗妖,只是身为帝师,心高气傲,既然有同样的目的,何乐而不为而已。

“说吧,你到底想从帝师身上得到什么?”云初最后还是将目光看向罗妖。

“你觉得我最需要什么?”罗妖却突然看着云初,“你亲手毁了云花衣,毁了我辛苦这般久的心血,到得如今,我自然要另觅方法。”

“原来帝师竟然妄想逆天改命,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罗妖话一落,景元桀却突然看着帝师冷声出口。

帝师现的面­色­都是煞白的。

身为帝师,自来忠于大晋,罗妖想要的是什么,一个不男不女,身体畸型的人需要什么,他身为帝师用一些极端的法子自然是可以一试的,但到底是见不得光,于他名义有损,或可能还会动荡大晋气脉,这些暗中之事,眼下被太子一口揭穿,整个人都呈颓败之态。

“初初儿……”这个时候一旁的罗妖开口,然而,话刚要出口,面­色­突然一怔,整个人又是一口鲜血吐出,然后云初和罗妖同时看向站在那里仿若高山深雪的景元桀。

“太子如此在意一个女子,会不会让人有机可趁。”罗妖轻唾一口,面­色­森寒。

云初自然明白,显然是方才罗妖口中那亲呢的“初初儿”三个字让景元桀出手,眸光轻轻晃了晃,心情很好,却是没说话。

“有机可趁的人正一步一步瓦解。”景元桀不急不缓。

“呵呵……”罗妖突然笑,然后眸光扫了一圈四周,“那又如何,我如此多的人,难不成,今夜太子还有后手……”罗妖声音顿了顿,“同一个地方我罗妖可不会跌倒两次,就算你和云初早有计谋,纵然太子你天纵奇才,世韬经纬,云初你聪慧,灵透,可是,若说能在如此危机之下,还早有准备,那我罗妖,可真是不信。”

“当然。”云初很配合罗妖话的点点头,然后眸光同样看了眼四周,那些整装肃严,似待出销的宝剑般浑身透着锋寒的黑衣人,却是轻抬了抬衣袖,“可是,他们再冷心冷血,也断然不愿意看着你死吧。”

“你真想要杀我?”罗妖眸光沉暗,反问道,语气里似乎有些不相信,然后还偏头看了眼帝师,“如此情形之下,你不是更应该除掉帝师吗,相对于而言,事情既然已经到得此般地步,为免以后着想,帝师的存在不是比我的存在威胁更大?”

云初闻言,上前一步,却是轻轻笑了,“杀了帝师吗?”云初突然偏头看向一旁的景元桀,“你觉得好不好。”

一旁帝师此时听着云初轻巧

第二十六章 火烧花楼

“下次,不要将自己置于险境。”好半响,头

生至如今,从未有过这一刻,这般,觉,岁月静好。

只是轻微紧了紧手,却又如何瞒得过此时抱着她虽行于空中,却将她一丝一毫动静都收心尽眼里心里的景元桀,眼睫微动,身子都似乎软了软,搂着云初的胳膊也顺势紧了紧。

云初思及此,眸光闪了闪,却是不说话了,随即,又看了看自己细­嫩­的掌心,眸光一瞬波涌之后,只是搂着景元桀腰身的手又紧了紧。

虽说,这也是她今夜本来的目的,但是多少,心中是惊骇的。

只不过,她是真没想到,景元桀会为了她,不顾大晋气数,将与大晋可谓牵连甚深的帝师都……

还是她急唤来暗卫将几位大人带回府,同时的,也将余大人送回府里,她这才运足轻功赶来此处。

不过,这个余大人倒是真可爱,反应过来,竟然当即抬手,顺手就将身旁几位有些云里雾里的大人给敲晕了过去。

在余大人错愕的眼神中,将忠勇侯直接甩在了逃出来那条大道上的的乱葬岗。

对,扔了。

景元桀通过阵法,千里传音,再后来,景元桀毁阵,她自然便瞬身而出,只是,她一袭疆域舞女着装,从头到尾在忠勇侯和几位大人面前都未暴露过真实身份,甫一出来,忠勇侯竟然过河拆桥,嚷嚷着她与背后主谋有逃脱不了的关系,废话多得她想将他塞回去回炉重造,所以,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当下一怒,就顺手把忠勇侯给扔了。

所以,帝师与景元桀的所有对话,她都全部倾数听到。

而且,当时她和余大人,忠勇侯等几位大人破墙跑入地道后,在里面兜兜转转便真是有些前无出路,后无退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面前发生的皆是真实之事,只是有人阻断了所有出路,不会让他们死,却就像是猫捉老鼠一样的调戏他们,终于,在所有人疲累至极之时,前方隐有光亮,然后,竟有声音传至她的脑中。

总又觉得哪里有些想不通透,就似一条线,被掩藏了起来。

有两种可能,就是之前在那庭院里的暗道内的是罗妖,而之后出现在景无桀和商师面前的不是,但是……

这……

而且,那奢靡**的让人喷血的场面,以及那般诡异的以丫鬟手中线配合药粉来控制几位大人,这手法……真真就像是罗妖做出的事,可事实是,之后出现那个人,也确实不是罗妖。

想来,之前“罗妖”口口所说,为了不让景元桀发现端倪而故布疑阵,随意之言,指的就是这个,估计,他们也不知余大人会在此。

当然,遇到余大人到确实是一件意外之事。

自从之前在京兆尹府入了那蚀心摧魂引人生梦生幻的阵法之后,身体莫名就对一些阵法有了抵触,所以,小心驶得万年船,她更加谨慎而行。

只不过,她确实没想到,那花魁竟然好像是景元桀的人,心中只不过微一计较,思虑万千,才决定,顺其道而行,当然,她也万万没想到,今夜不过随心一出,竟在是局中局,计中计,她之前被荀妈妈带着站在那庭院外,就觉得有些不对,果不其然,一进那庭院,便觉四周气息有异,虽淡,可是她云初生­性­敏感,身体记忆比任何人都要鲜明,上过一次的当,绝不对轻易上当第二次。

没有出处,没有始末,可是却足以叫云初更加谨慎细心,所以,她看似嬉笑于言,恍然不羁,实则步步小心,层层试探,今夜,她不是无故碰巧的闯入那花楼,只是故意暴露行踪,将计就计,既然暗处有网,她无法捕捉,那不如把网引透到明面上来,不是更好对付。

更何况,云初眸光凝了凝,突然想到昨夜那张飞窗而进的字条,上面只清晰的写了八个字,近来小心,物极必反。

帝师效忠朝廷,效忠皇上,效忠大晋,招惹上帝师或多或少会惹上一身麻烦,想要抽身而出,自没那般容易,因着之前他与安王合谋围攻她和景元桀之事,罗妖被算计而驱离大晋,以她对罗妖那微末点了解,这才多久,如此短的时间内,罗妖就想到了反击之法?

罗妖已经活了近二十多年,不说武功高低,就说身为墨阎阁阁主,江湖人脉,手中势力,真是想逆天改命,解决困极这般多年体疾之事,也不一定会找上帝师。

不错,方才那人虽然和罗妖拥有同一张脸,几乎找不出任何破绽,可是不说景元桀,就说云初也是心思敏感,与罗妖曾经交过手,有过交谈,以罗妖的­性­格,他总觉得方才罗妖的言辞有些牵强。

云初面上微微一笑晃过,却是道,“可是,能冒充罗妖,还能驱动如此多的墨阎阁之人,还对你我如此了解,不管其人如何,定然都不能小觑。”

闻言,正运足轻功飞行的景元桀眸光一瞬深了深,眼底飞快的闪过什么,然后轻声道,“不管是谁,都不会成为你我的威胁。”笃定而自信的语气,若是旁人说这话,云初必定会轻嗤一句,说大话,不要脸,可是,自景元桀口中说出来,声音清悦好听也就不说,那般轻淡的语气,却叫人由心底就相信了,而且,此时此刻,更像是无上的情话,听得让人舒心畅快,似某些承诺。

云初看着景元桀,突然想起来什么般道,“你说,方才那个假扮罗妖的,会是谁?”

第二十七章 你比他强

远处火光掩映,不消半刻,便似红了半边天,顿时,众人披衣夜观,瞬间将花楼外面围了个水泄不通,京兆尹带兵不久而至,一时间更是人声鼎沸嘈杂,人影匆匆。

不过,今晚夜风微微,那花楼看似处于繁华长巷,可是地形高低错落,与周围所处店铺房屋毗邻皆有一段距离,加之京兆尹带人来得及时,火势并未蔓延波及,旁处除了受到惊吓与紧张外,未受到一丝牵连,只不过,花楼却是一片狼藉,人慌影乱。

云初和景元桀远远的站在高楼之上,直至看到火光熄灭,空气中都飘荡着大火后的灰焦味这才离开。

“你想要找什么?”身影刚动,景元桀便道。

云初自然又在景元桀的怀里,闻言,眸光极轻微一闪,既而一笑,“看看花楼里到底藏了多少污,纳了多少垢。”

“现在?”景元桀眉梢微动,声音在风中更加低悦迷人。

云初笑,“失望而归,不过,能清理一片混池,为大晋国做出如此杰出的贡献,太子大人,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云初说话间扬着小脸,手依然紧搂着景元为的腰,眼眸里已经开始出现星星眼。

景元桀此时抱着云初一个起落,转眼间便无声无息落在一处院落里,正是方才眼见着那人影消失之处,闻听怀中云初微微轻软的语言,当下看向云初,看着此时她收敛了平日里的假笑锋芒,如此温软而可谓乖巧的倚在他的怀里,小脸明媚而白皙,睫毛卷翘如小扇,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更似黑石闪亮,流光溢转,月­色­下,春­色­灿然,­唇­瓣似花蕊一点而红,浑身气息清雅而馥郁,叫人只这一瞬间,便似看到清澈山间那流动不止,让人欲以向前的清谭,景元桀眸光当即一动,紧接毫无预兆的一个俯身。

轻轻一吻,似呵护极为贵重的珍宝,更像是爱怜娇柔的花朵。

手中宝,花中娇,心中疼。

“这是奖励。”景元桀道,只轻轻一触,便离开,声音,前所未有温柔。

靠,云初这一瞬是怔愣的,别说她本来定力极佳,就说,景元桀她吻过了,从­唇­瓣到­唇­舌,她都霸占过了,也抱过了,­精­瘦而有力的腰,方才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他结实紧致的让女子几欲血脉喷张的肌­肉­,眼下看这轻轻一个吻应当是撩动不了她什么的,她应该淡定十足的挥挥手说,“就一个吻,太子大人是不是太小气”,又或者说,“得了便宜还卖乖。”之类不着边际的话语。

可是,这一瞬,云初是怔愣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因为,景元桀这一瞬,太温柔了有没有,温柔得好像天空一瞬都变得更为广阔而宽大,温柔得好似心腔血液瞬间都流速非常。

方才那般突然而轻然的一靠近,那般轻吻之后衣衫淡淡的离开,恰到好处的肌肤相触,气息相近,就真像是微风拂过鼻翼下,一点点温热,更似青石落湖,搅动得人动弹不得。

撩妹啊,这是真正的撩妹啊。

谁说景元桀这般高冷的生物不懂温柔。

撩妹技术哪家强,大晋找太子啊。

“景元桀,你比宋仲基强。”愣然半响,云初终于恍神竖起大拇指,眸光纯然,极其认真而崇拜的给景元桀比了一个“赞。”

“宋仲基?”景元桀眼底温热的笑意一顿,将云初轻轻松开,与此同时,随着薄­唇­轻吐这两个字之时,眉梢也是轻微一暗,又道,“宋仲基?你口中全世界女人都想睡的男人?”话到最后,声音沉了沉,深如谭的眼中似有什么东西要突涌而出。

云初见势不好,浑身都紧了紧,当即微笑道,“他没你强。”

不过四个字,云初见得景元桀面­色­轻微一松,凤眸里倒映着的她都变得轻快几分,浑身气息也随之暖了几分。

其实,云初不知道的是,但凡男人,不管身份高低,其才超天,被自己喜欢的女子称赞,都要比打过一场雄厚的胜仗,下了一盘难分胜负的棋局还要来得让人心情愉悦,明目舒心。

所以,云初与景元桀相识这般久以来,第一次看到一向高冷若雪,面­色­千年不动的景元桀,露出这种……近乎,有些得意的表情。

如鬼斧神工般刀裁的眉毛轻轻上扬,不见一丝瑕疵­精­致到人神共愤­唇­角大大弧起,幽深莫测的眸光亮闪如雪……

得意?

云初轻轻倒抽一口气,她没看错吧。

再定睛一看,又好似错觉,景元桀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双手负后的站在那里,好似高山明月,携了万千风华,只一瞬,风华绝绝,静雪皑皑。

“嗯,我很强。”然后,景元桀又道。

云初这一瞬又觉得景元桀怪怪的,可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当下­唇­角咧开一丝笑容,“对,你很强。”夸奖高大上的太子大人,总不会有错。

然而,听着云初这般配合的话,景元桀却突然以袖掩­唇­,似乎在笑,又似乎没什么异常,随即,却是想到什么,道,

“你好像一直还没告诉过我,你为什知道那般多我不知道的……新奇的事?”

“因为我也很强啊。”云初顺口便道。

景元桀看着扬着小脸一幅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的云初,眸­色­动了动,当下点头,又以袖掩­唇­轻咳一声,而后似乎若有所思,“哦,你也很强,那我们,谁比较强?”

“这个……”云

第二十八章 我要做你嫂子

孟良辰此时双手放于腰间,颇有大义气范,而其身旁,名玲

“这般晚了,不会是想和我秉烛夜谈吧。”云初看着门口的两人,似乎一点不意外。

深寂月­色­下,两个身影站在那里,看着屋内,表情恬然。

知香和云初当即看向门口。

“吱呀。”知香的话还没完,房门却在这个时候给打开了。

“小姐,其实我一直都想问,萧石头的爹,是……”

云初闻言,却没多大的伤春悲秋,反而淡笑而过,“都是后妈给闹的。”

“良辰郡主回府时的表情?”知香给云初把最后一层纱布包好,当下抬起头,整个面上都是发暗发苦的又近乎带着同情的,然后轻声道,“我觉得吧,这良辰郡主虽说一来就直攻小姐你,可是没真的恶意,人也算好相处,可是之前看她回府时,表情是难得的落寞。”

“嗯。”云初点点头,转而又道,“良辰郡主回府时,是什么表情?”

知香当然成功的被分散了注意力,当下点头道,“睡下了,我没惊动她,为了不让­奶­娘担心,今夜这事,我只是模糊和她说你外出有要事,至于吏部尚书派人来之事,我也没说。”

“­奶­娘睡下了?”云初分散知香的注意力,她可不能让知香把伤口处理得太好,好得太快,就没用了。

知香看得是又心疼,又心急。

云初任知香给她处理伤口,从头到尾,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眼下这水洛阁不比平常,住了两位不省事省心的小姐祖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香自然不想给小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知香此时的面­色­都变了,已经不待云初吩咐的去屋内拿来纱布和药,还轻手轻脚的去打了水进来。

云初面­色­未变,之前胳膊受那帝师内伤冲击的伤口的确很重,她只是点了­茓­,又以内力控制不流血,更不想让景元桀担心,才故意装作当真很轻松,眼下一旦离开景元桀,她不再以内力所控,这血,自然就止不住了。

云初这才偏头看向自己的手腕,衣袖上一片血­色­殷红,温滑的血液,正顺着手掌心滴落在光可照人的地板上。

当然,到底是跟在云初身边不久,成熟了些,内敛了些,即使此时极为骇然惊讶,也将声音压得极低。

知香此时又很不放心的上下扫一眼云初,看其安然无事的,上下妥当的,这才退身,打算离开,身子刚要退下,眸光却突然一定,近乎骇然的看着云初的手腕,“呀,小姐,血。”

“我没事,余大人是个公私分明之人,远不如表象那般。”云初道,原本想再逗逗知香,可是不算明亮的光束下,看其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确实是担心了许久,估计是一直守在屋子外面呢,方才听着她并没有掩藏露出来的丝微动静,这才敲门的。

“哎呀,小姐,你是不知道,那个人一本正经严肃得紧,说是史部尚书府的人,可是说起话来,生硬得像机器似的,比起太子身边的路十一还要正经,我本来还以为是谁闯进来要对小姐不利,不过他出示了余大人的手信,那东西我是识得的啊,就告诉他你没回府,那人就走了,后来左右想想不对,小姐你说你是出去办事了儿,怎么就和余大人有联系了呢,而且,吏部尚书府的大小姐之前因为爱慕太子还被太子给毁了腿,那你……”

“扑哧。”云初看着知香的表情,听着她的话,突然忍不住笑出来。

知香这才对着云初一五一十道,“半柱香时间前,尚书府余大人悄悄派人来问我,问你是否顺利回府。”知香话落,似乎想到方才一幕,又拍了拍胸口,“如果不是时常跟在小姐身边,已经练就一身胆量,估计都要被突然出现在屋内的人给吓死。”

担心?云初眉心轻微蹙了蹙,她方才离府时就对知香有所交待,而且,今晚这一系列事情,虽经历步步惊心,可是,知香应该都不知道的,如何会是这般担心至极的表情。

知香闻言,似乎这才松了一口气般,将门又打开一此走了进来,很是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小姐,我都快担心死了。”

云初对着知香招招手,“我很好。”

“小姐,你睡了吗?”这时,门轻轻的被推开一条缝,传来知香的声音。

暗卫随即点头,“是。”话落,人影自窗户处一闪,屋内,转瞬清寂。

“大晋最不该查的那位皇子。”云初又道。

“皇子。”云初道,只说了两个字,暗卫面­色­动了一瞬。

“请小姐吩咐。”

思虑不过一瞬,云初收回思绪,对着暗卫摆摆手,“此时先不管,暗中查一个人。”

名玲珑与他哥哥可是没什么交集的。

屋内虽未点灯,可是,月光自窗户照入,屋内明明暗暗间,只见云初白皙如玉的容­色­上爬上一丝疑惑,在哥哥的院子里暗自多停留了一会儿吗?

暗卫摇摇头。

云初听着屋内暗卫禀报,点点头,“可还发现别的异样?”

“禀小姐,属下按你吩咐,一直暗中跟着玲珑小姐,她之前并未走远,甚至都未出云王府,就在云王府里四处逛了几圈,最后在二公子院外暗暗的多停留一会儿之后便回到了水洛阁。”

云初刚回到屋子,空气中瞬间便落下一道身影,对着云初一礼,姿态恭敬。

第二十九章 保孟良辰

孟良辰走出云初屋子时,整个面­色­都是崩溃的,现在就是叫她出去让忠勇侯严型拷问她都不怕,她怕的是最后的结果,她可没把握……

孟良辰想了想,然后在院子里站定,又来回踱步,一头本来在方才就已经抓得凌乱的头发,此时更为凌乱,再衬着那还淤青一片的眼角,和嘴角……

一旁知香敛了敛神­色­,吞了吞口水,默默的退了下去,才走开两步,便突然听身后“咚”的一声,当即回头看去。

“孟良辰,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你的房间在隔壁。”原来是孟良辰突然踢开了名玲珑的房门,此时名玲珑显然被吵醒,语气不爽。

“我想不到办法了,你快来个锦囊妙计。”孟良辰却是一个轻纵闪进屋,话语直接。

名玲珑此时裹着被子坐在床榻上,娇俏的脸上青青肿肿,眼眸快眯成一条缝的瞅着孟良辰,“你做什么坏事了?”

“把忠侯侯小侯爷打残了,算不算。”

孟良辰话一落,名玲珑顿时眼睛都亮了,“你可真是有胆量,那可是忠勇侯的心忠勇侯的肝,我每每遇到都要绕道走,免得脏了我的眼,坏了我的名,你竟然还把她打残了,从现在起,我开始崇拜你。”

孟良辰的神­色­似乎受到名玲珑的感染,微微松一松,正想着说什么时,却见名玲珑整个发亮的眼眸却又是一暗,“当然,法子我可没有,我名华府虽然倚着皇氏富贵荣华,可是比起忠勇侯府那明面上差了不是一点两点,人家爵位在那里摆着呢,你去找云初,她是云王府大小姐,如今连云王爷他爹,行事都要忌惮她几分,而且她脑袋似乎和我们不一样,定然有不少主意,嗯,我要睡了,明天还要想办法让云楚拜倒到在我的美­色­之下。”

“云初让我睡觉。”屋内,孟良辰看着一段话落已然躺在床榻上的名玲珑,眸光闪了闪,声音轻了轻,又似乎若有所思。

床榻上,名玲珑闻言,翻了个身,看着孟良辰,“那女人脑袋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所以,你也认为我该去睡觉?”孟良辰看上去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此时却很是希冀的看向名玲珑。

名玲珑两手一摊,随后指着自己的脸,“我这幅尊容,就算我真愿意为你舍生入死顶着整个名华府去得罪忠勇侯,那也怕别人认不出我来啊。”

闻言,孟良辰扫了眼名玲珑那肿得老家的眼角,抿了抿­唇­,表示赞同。

“再说,我为了住在这里不出去丢人,可是以我名华府世袭的名画为代价。”名玲珑又道,话里意思很明确,她在脸伤好之前,是不会出去见人的。

孟良辰眸光闪了闪,又有些吃痛的抚了抚眼角,当下也不说话了,下一瞬,大大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身,一步不停的走出了名玲珑的房间,声音又复豪爽­干­脆,“那先睡觉,天塌下来,也还有个高的人顶着。”

名玲珑不置可否,面无表情的对着孟良辰的背影打了个哈欠,当下往床榻上一倒,好像也很快的睡着了。

院子里,知香清楚的听到方才名玲珑房内,孟良辰与名玲珑未加掩饰的话,然后,看着孟良辰挠着头发走出来,再然后,看着孟良辰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再再然后,院子里一片静谧,花草安和。

如果不是前院子里的吵闹喧嚣传来,知香都快以为,这就是一方净土,一方安静详和的无人打扰的静土。

当然,小姐既然没有吩咐,知香自然,也睡觉去了。

于是,深寂的月幕下,可见,偌大云王府都为之涌动,人声嘈杂,众人披衣而起,静守消息,尤其前院里,两方僵滞不下,言语激烈,更可谓是一触即发之势,丫鬟家丁护卫此时都大气不敢喘一声,崩得神经都快断了弦,可唯有云初的水洛阁里,静得连一丝风声,似乎都听得出岁月静好的味道。

“云王爷,今夜你若不让云王府大小姐来给我一个交待,我忠勇侯就算是与你闹到皇宫,闹到议事殿,闹到太子跟前,也要讨个说话。”前院里,忠勇侯的目光一步不让的看着云王爷。

云王爷今日心绪也不算太好,好久没进香姨娘的房间了,说是身体一直抱恙,今夜难得兴致正好,去看她,却又吃了闭门羹,让下人都跟着看了一些笑话,可是却又生不能将香姆娘如何,当下拂袖而去,好不容易平心静气,本欲以入睡,却被忠勇侯如此声势的吵醒,竟在让府兵围了云王府,当他云王府好欺负吗,当下面­色­气得沉了沉,“忠勇侯这无凭无证闯我云王府,本王也就不说了,还带着府兵围攻又是什么道理,前有令郎腹泻却说是小女下毒,大家同僚一场,本王也就不追究了,你今次不过是凭着下人片面之辞,便认定令子受伤与小女有关,如此大费周章,难道是真当我云王府好欺负。”云王爷一段话落,怒气丝毫不掩,前院里,气氛也紧随着一沉。

此时,忠勇侯的人几乎围了整个云王府,其身后,近身护卫也是整装待发,面­色­肃严,大有只要忠勇侯一声命令,绝对能立马冲进去,将云初抓出来。

而云王爷身后,云兢带着一众护卫同样面­色­正严,严守以待。

云王爷身旁,云楚此时坐在车轮奇上,其前方,华落同样面­色­不见好的挡在前方,显然,在这之前,言辞更为激烈的发生过争辩。

云王爷虽震怒,但是,今晚

第三十章 北拓皇上

而一旁北拓闻听忠勇侯之言,倒是淡淡一笑,然后,目光落向一旁,之前忠勇侯口中所说的证人,那位说看到伤宋玉之人跑到云王府的护卫,声音醇厚而低悦,“你说,良辰郡主将你家小侯爷打伤?”

太子此时站在院子中央,一袭黑袍,更衬人如黑玉,高冷霜风,闻言,瞧一眼忠勇侯,那一眼,极深,没什么表情与情绪,却让忠勇侯瞬间全身发凉,就好似,自己没穿衣服,被人围驻观看似的。|

再如何,他也是太子的舅舅,不看僧面看佛面——虽然太子不是常人,但,只能拼着一把。

忠勇侯也聪明,虽然猜不透太子的心思,眼下,妄想带走人也没戏了,­干­脆将解决之法抛向北皇,更甚至为了怕太子置身事外,毕恭毕敬的将其一起问到。

“误会?”听到北拓皇上这般说,忠勇侯咬了咬牙齿,当即看向太子,却见太子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这才对着北皇道,“北皇方才所说,那良府郡主早已与你有婚约,那我自然是不会……那,现如今,我儿伤得如此,以后怕是……那依北皇和太子所看,该如何救治。”

北拓皇上萧翼山说话间看着忠勇侯,此时双手负后,身姿刚键,仪华千千,微微麦黄的面上,轮廓分明,五官明朗间全是微笑,“良辰郡主素来行事稳重,想来,这打伤人一事,定然有所误会。”

“良王府郡主早与本皇有婚约,之前也已经有传国书给大晋,只是后来,因为个中原因,成亲仪式没有顺利进行,这才暗中通知大晋皇上和太子压下此事,想来,是这其中让忠勇侯不太明白。”

而此时,忠勇侯还沉浸在方才北拓国君主的话里,对于北皇的话里意思已经大过了北皇为何突然出此的好奇,当下对着北拓国一礼之后,忙询问道,“不知北皇方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需多礼。”太子点头应声,他是太子,可是对方是皇上,虽是小国,可是于身份来说,北拓国君主这是对太子行了大礼的。

“云王爷客气了。”来人随意一抬手,这才对着景元桀微微双后点胸一礼,“此来大晋祝皇上寿辰,仪队在后,本皇先到,给太子问好了。”

众人当即看着场中央距离太子三步之遥不过三十岁左右,浓眉深镌,身材高健,刚气外露,身着绣风轻袍的男子,还是云王爷当先反应过来,“见过北拓君主。”

“怎么,难道侯爷还想让我的侧妃变成你的儿媳­妇­?”正在此时,一道极为低沉醇厚的男子声音突然响起,紧随着一道身影飘落在院子中央,盖了一半月华。

少倾,太子却是看着忠勇侯垂下的头,面­色­极轻微动动,然后,没说话。

云楚倒是极淡然的坐在那里,华落早在太子出现时,就已经退至了云楚身后。

一旁云王爷悄悄看了眼太子,眉峰紧锁。

一时间,院子里安静发厮,自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小侯爷伤到根本,所以要让打人的良王府郡主……

院子里气息微微,无人说话,似乎觉得有些可笑,可笑之后,又觉得严重。

忠勇侯闻言,看了看太子的面­色­,可是太子面­色­一贯没丝毫情绪,他看不透,当下心头凝了凝,又想了想之前大夫说的话,随即硬着头皮道,“太过追究也显得臣不大度,依臣看,郡主这身份合适,若是救不了小儿,那……”忠勇侯说到此处,声音顿住,可是,如此时侯,这话说得这般明显,在场人都不是笨人,自然都听出其话里深意。

“你想要怎么惩罚?”太子又道。

忠勇侯被太子这个眼神瞧着,蓦然的心里有些发虚,浑身轻微颤了颤,却终是紧了紧双手,随即拱拳一礼,头微垂,极力尊敬,“谁伤我儿根本,那就要负责到底,既然是北拓国良王府的郡主,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更不能脱罪了去,若是北皇知道,也必得严惩。

“你要本宫作什么主?”太子身影突然动了动,似高山侧影,目光倾刻间直逼向忠勇侯。

忠勇侯闻言,整个神­色­都定了定,手心更是紧了紧,随后却是道,“就算是北拓国良王府的郡主,那伤了我儿,还伤得……那也请太子给臣作主。”

“对,是北拓国良王府的郡主。”太子此时面无表情。

当然,如今,太子亲口说出来,云王爷一瞬间觉得天地都辽阔了,毕竟知道太过别人不知道的事,心底并不好受,而且,面前这个,不止是忠勇侯更是皇后的亲哥哥。

一旁云王爷一见到太子到来,整颗心都松下,有太子出马应对忠勇侯,自然解决他一大难题,此次,孟良辰来京本就没有透露消息,皇上寿辰在即,以免多生事端,他之前将此消息禀告于皇上和太子之时,皇上和太子也让他谨守消息,是以,也不能怪忠勇侯不知,如今大晋京中,真正知道良辰郡主在京城,在他府里的是寥寥可数。

但,北拓国良王府的郡主,如何会出现在云王府,而且,看上去,如果真是良王府郡主,照这情况看来,好像还住在云王府里,实在让人费解。

忠勇侯面­色­忽变忽变几瞬之后,触到太子那冰冷的眼神,声音都轻了轻,“依太子所说,打伤我儿的,是北拓国良王府的郡主?”语气询问,眼神里分明写着不解与不信,可是,太子的话,却不能叫忠勇侯不信。

第三十一章 我的宠点

名玲珑被云初那清凌而纯粹的目光看着,心头凉

“看样子,是没找到。”云初却道,眼神直直看着名玲珑。

名玲珑闻听云初之言,面­色­一瞬是发怔的,半响没说出话来。

而此时,云王府的水洛阁里。

……

北皇怔怔的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地上,拉开一条条长的倒影,好半响,看了看云王府的方向,然后将目光收回,声音正了正,“疲累奔波,突然好累,还是先去睡觉。”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然后,下一瞬,声音便消失在原处。

“良辰郡主就在她的院子里。”太子突然似乎想到什么,突然道,话落,轻然转身,转眼消失在原处,空气中似乎只留淡淡清香。

“不要去找她,不要去试探。”北皇刚走了一步,便闻听身后太子的话,当下脚步顿住,转身直愣愣的看着景元桀,“白木头,你这是真的有了烟火气儿,你这么对一个女子表白,她知道吗,之前听三皇子说还没觉得如何,如今看你这表现,我对这个叫云初的是真真的好奇不止。”

北皇掩­唇­,轻咳了声,“咳咳……石头就该受教训,你看着办。”话落,便要转身离开。

“你可以选择和他一起守宫门。”太子看着北皇声音轻悠。

“爹,救命啊……”空气中萧石头的呼喊声拉开一条长长的声线,可是他的爹,高大英俊的北皇没动,只是眼角轻微抽了抽。

“白日里的教训应当还不够,继续。”随着景元桀轻轻淡淡的话一落,手一拂,萧石头整个人在空中一抛。

“哦。”太子点点头,却是云淡风清,“不要惹云初,那是我的宠点。”话落,衣袖一挥,方才还在北皇身旁站着的萧石头,便被大力一吸,转瞬便到了太子身旁。

北拓皇上当即面­色­一怔,“白木头,不要提季舒轩,那是我的怒点。”

“季舒轩过两日就会回京,想必会很希望与北皇旧事重提。”太子不怒,薄­唇­里却是淡淡吐出这一句话。

听着萧石头的话,正有些纠结的北皇眉毛掀了掀,眼底一丝笑意转过,当下看向前方的太子,“太子觉得,石头的建议如何?”

安静的长巷里,带着稚音的声音清晰明了。

“爹,你可以娶云初娘。”抓着头发,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竟然帮了孟良辰的萧石头这时看着自家爹,眼睛澄亮而期切。

闻言,北皇似乎被引开了注意力,眼底神­色­轻微变了变,随即摆摆手,“那个女人……”似乎想到什么,也头痛得紧。

“管好你的侧妃。”太子的放紧随着在夜风中飘扬鼓荡,飘向北皇。

“我倒是突然对那个云王府大小姐好奇得很。”北皇突然摸了摸下巴,眼底若有所思。

长巷街影下,景元桀的身影不动,面上神­色­也不变,只是眼底却或多或少,似乎想到了某个人,带着一丝温柔的,极淡的笑意。

只不过……

“没兴趣。”景元桀眉头都未掀动一下。

北皇当下轻嗤一声,“对啊,他竟然什么也没看出来,不过,你可知道他还说出什么。”

“他什么也没看出来。”景元桀开口道。

北皇又继续道,“你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

景元桀依然没说话,只是,面­色­轻微缓了缓。

“我方才奔向云王府,看到那个人了,他千里而来,就为了看你钟爱的女子一面,结果,你连水都没请他喝一口,便带着人走了。”北皇又道。

景元桀不答话。

北皇看着太子,面­色­轻微动了动,“这个云王府大小姐可真有本事,竟然能让我看到太子这般一面。”

“身为太子,我还怕谁与我生了嫌隙。”

思绪在脑中一转,北皇面­色­轻微动了动,目光却是看向前方的太子,“忠勇侯就这一独子,太子今日为了一个女子这般对他,就不怕就此与忠勇侯生了嫌隙。”说话的语气不退方才在云王府的客套正经,宛若多年的好友。

这个儿子自小天姿聪疑,慧力过人,自来也是闯祸不断,可偏就让那些大臣头疼不已时又甚是夸赞,如果不是对云初太过相信,太想护着她,绝对不会做这般事情,不落井下石,往前烧点火就不错,更惶论是更帮了良辰一把。

“对啊,你当时在想什么啊。”北皇瞥一眼自家儿子,声音淡淡凉凉。

萧石头咧嘴一笑,胸脯抬得老高,“爹你真聪明,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忠勇侯,之前就来云王府想找我云初娘的麻烦,现在又来,喊打喊杀,还想拖着那个疯女人下水,我身为北拓的皇子,怎么能坐视不管,我,咦……哎呀……”萧石头洋洋得意的,义愤填膺的说到此处,面­色­一闪,猛的想到什么,当下张着嘴看着自家高帅高帅的爹,“爹,我方才如果不出手,更是顺手推舟一把,那个疯女人不是就有大麻烦了吗,如果她嫁给那什么破小侯爷,不是就不会缠着你了吗,哎呀……”萧石头突然一拍自己的脑代,“失策啊,我当时在想什么啊。”

闻言,北皇看了眼萧石头,然后,头昂了昂,“刚才对那个护卫出手的不是你。”

一旁萧石头轻松在空中一个翻身,便稳稳落在地上,随后想到什么,似乎才反应过来般,看着前方自家亲爹和太子爹,“为什么,云初娘会出卖我?”

第三十二章 在我怀里就行

听着屋内熟悉的声音,忠勇侯当下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对着身后又是一军手,连紧跟着来的侯爷夫人也被他阻在院子里,“你先带人下去,我和玉儿好好谈谈。”

侯爷夫人自是唯夫命是从,虽然疑惑,到底还是更带着丫鬟婆子离开了院子。

院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所以屋子里并没有刻意遮挡的对话声,格外明显。

“这里是侯爷府,我要将人杀了你。”宋玉依然在恼怒,话落,只听屋内“砰”的一声,想来是宋玉怒极扔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可是,另一熟悉的声音却是不慌不忙,“果然诚然自己不是人,所以踩了痛脚,这才怒火中烧。”声音里几多淡笑,几多轻讽,几多故意的触怒。

“云初,别以为你是未来太子子妃,就可以为所欲为,本小侯爷或是将你在这里杀了,一财随便埋了,谁也不会知道。”

“那你试试啊。”云初此时坐在外屋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茶,面上俱是得意的笑容。

“砰。”又是一声怒极砸东西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宋玉吩咐的声音。

“来人,来人啊……”

云初看着此时坐在床榻上,一张脸都被自己气得黑青的宋玉这才悠悠道,“叫什么人啊,你老子在外面听了这般久,都没有发号施令,哪里还轮得着你的份。”话落,云初目光看向紧闭的房门,声音清冷,“侯爷,你说,是吧。”

永昌侯侯此时站在门外本就在犹豫着是进还是不进,他当然对云初不满意,不管上次的中毒变腹泻事件,还是这次的良辰郡主打人事件,虽说,好似都和云初无关,但实际上又有关,偏偏就扯不到她身上去,再有方才太子说会来替宋玉治伤,眼下云王府大小姐竟然到到屋里,他一会儿走进去,要如何处理,如果是以前,虽说也顾忌着云王府的身份,但,到底,他也可以走走偏路,把云初掳了,打晕,教训什么的,保管也让人查不到蛛丝马迹,可是今日一见,云王爷,云二公子,显然都护云初得紧,更有这大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看似没说什么,实则已经在彰显他的保护,也告之所有人,云初是是未来的太子妃,不是任何可以随意欺凌的。

眼下,就算是皇后有令,他也不敢造次。

毕竟皇后虽是她的妹妹,到底是皇后,太子虽说是他亲侄儿,可到底是太子。

所以,眼下一听云初这般一说,忠勇侯整个头皮都是发麻的,本来儿子伤了根本之事已经独心头凌乱,此时又不知如何对待云初……

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忠勇侯却是已经上前推门。

门一开,便见着云初极为懒散的坐在那里,看似不过十四五岁的女子,可是渐身那淡而笼的气势,却让叫勇侯这个阅历丰富,可谓见过风浪之人,也不禁慑了慑。

能被太了看上的人,又能差得了哪里去。

“爹,你快让人把她打杀了。”此时,宋下一看忠勇侯走了进来,当下在床榻上立起身子,大声道,“快点把她杀了,她方才还骂我,说我不中用,酒囊饭袋。”

“我说的事实而已。”云初却适时的出声,打断宋玉的话,相较于宋下的激愤,整个人去却是云淡风清。

忠勇侯面皮抽了抽,对着自己的儿子满是心疼的抬抬手,示意他先别慌,这才看向云初,到底还是有些理亏,可能是为上次云初下牢之事,但是,心里却也是极多不喜的,所有情绪上堆到眼底,便成了复杂,“天­色­如此之晚,不知云王府大小姐出现在侯爷小儿房里是何原因。”

一个正常的女子不会无故出现在男子房里,但是在忠勇侯的眼里,云初已经不是能按照正常思维的女子。

云初看着忠勇侯,不过上下扫一眼,便将忠勇侯的情绪纳入眼底,当下起身,也算是对他的尊重,“我如果说,是来替小侯爷治病的,不知侯爷,可信?”

不信,忠勇侯闻言,当下心里就这般道,但是,看着云初,却见其这一瞬面­色­正然,全然不似说谎的样子,眉心极轻微的蹙了蹙,眼角处许是为宋玉之事­操­劳了心,一­色­明显的青影晃过,“不曾听说云王府大小姐会医术。”

“太子会不就行了。”云初却理所当然道。

“太……太子?”忠勇侯面­色­动了动,正想再说什么,却忽闻空气中响起一道声音,“侯爷难道不信本宫?”

随着说话声,屋内当下落下一道人影,只是因为他的到来,整个屋室里好像都生了夜明光,比之琉璃夜明珠更加闪亮。

忠勇侯看着来人,面­色­瞬间动容,更甚为感动的看着太子,“多谢太子,臣以为……”

“到底是北拓国郡主,忠勇侯能顾全大局,本宫深感欣慰。”景元桀道,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感情。

忠勇侯这一瞬间却是感动得一塌胡涂。

一旁云初看着忠勇侯的表情,嘴角却是抽得厉害,景元桀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实际上,就是在变相的打你一巴掌,给你一颗糖吃啊。

忠勇侯要不要这般感动。

而且,人比人,可是真气死人,她方才说要救宋玉,这忠勇侯是什么表情,现在,这景无桀还没动手呢,只是这面无表情的一说,就让这忠勇侯如此动容。

真是……

而此时,床榻上早已经坐起身的宋玉,在看到太子出现那一刻,

第三十三章 吃拆入腹

第三十三章

当然,方才的情迷意浓也因为这突然的声响与当头的茶水,顿时消弥无踪,云初身子动了动,这才准备起身,然而一动,这才发现自己……

衣衫……

腰带还完好,可是香肩半露,中衣微微松散,但凡自己再动一下,中衣里面素荷­色­肚兜必定……

云初当即看向景元桀,然后,四目对视一瞬,云初又是一巴掌拍在景元桀的胸口上,“你个流氓。”

云初现在是又羞,又怒,方才也吻得太深情了吧,衣衫都退至肩下了,她都没……

嗯,咳咳……

还有这肩膀上一看就很明显的……吻痕。

“难道,不是你比较流氓。”景元桀眸光深转间,却是看着云初轻轻一笑,声音清润悦耳,只是,看似轻松,可是呼吸却极轻微的窒了窒。

云初没注意,有点窘迫的看向景元桀,才发现,方才没看出来,现在细看才发现,水渍下,景元桀­精­致一线的锁骨下,平坦结实的肌­肉­下,一点点极浅极浅的吻痕……

月牙儿小巧,不正是自己方才的杰作。

咳咳……

云初又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眸光一抬,空气中,又是四目对视,一个压抑的火热,一个水汽的朦胧,有什么东西自眼底流淌如时光深邃,让浑身都开始变得软绵而绚丽。

“嗯,地上凉,先起来。”还是云初最先收回思绪,出口的声音却有些发虚。

她脸皮再厚,再没节­操­,这样衣衫不整的和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美得人神共愤的人如此女上男下的姿势躺倒在地,她倒不怕景元桀将她如何,倒是怕自己个把不住……

所以,云初打算起身,可是身子刚一动,却一把被景元桀拉住,云初始料不及,身子一个不稳,当下原本坐在景元桀身的姿势转为趴在景元桀身上。

紧随着,腰,被两只紧而有力的大手紧紧固住。

隔着薄薄的衣料都可以感受到那手掌与指节传递过来的微微滚烫的温度。

“别动。”云初面­色­一红的想挣扎,便听头顶传来景元桀低沉而比往日里多了些什么的声音。

云初又想抬头看景元桀,可是头又被景元桀的掌心给压住,“别动。”

“景元桀……你是……怕我看见你现在的脸红吗?”云初眸光闪了闪,不动了,头还顺势靠在景元桀的怀里,细软的发丝还蹭了蹭景元桀尖而无一丝瑕疵的下巴。

景元桀一瞬间身子都不敢动了,呼吸微微一窒,没回答。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光束太耀眼,因为方才亲吻过后,更是水汽氤氲迷人深致,配着那此时柔­嫩­而红的­唇­,让一向自诩定力过天的他,方才,竟然……

原本只是不想再看她那此时太过无意却诱人的目光,可是这般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娇小而柔软,似一团大大的棉花柔柔的塞满了他整个怀整颗心。

天地之间忽然辽阔,忽有万丝轻风徐来又忽然狭小,小得只能够他拥住一个小小的她。

而她的气息,清雅又好听,温热的体温透过发丝,直达他的下颚,竟让他身子都僵了一僵。

云初是何人,再没吃过猪­肉­,那也不止看过千十头猪跑了,纵然景元桀天纵奇才,足智多谋,定力过天,可是这般时候,这般明显的反应,她如果不明白过来,就鬼了。

她明白,所以,她没动。

她明白,所以,心头愉悦而激荡。

她想,景元桀现在的面­色­一定红得不要不要的,美得不行不行的,所以,恶作剧的云初小手动了动,直接覆上了景元桀的脸。

不过,刚一触到,便被景元桀快速的抓住,“别乱动。”声音里含了一丝让云初都心头一紧又一麻的层层火热。

云初这下这下是真不敢动了。

空气中,暧昧而意迷的味道太过浓烈,满室飘香。

空气一瞬静得能清楚听到二人明显的加快的心跳声。

云初手仍然被景元桀抓住,好久,突然咯咯的一笑,声音却压得极低,“景元桀,你抱够了没,是不是可以起来了。”

看着怀中努力将声音压低的云初,听着她微笑的却足可以震得他胸腔震动的轻柔声音,景元桀情愫浓列的眼底,突然转过一丝笑意。

他要不要告诉她,早在方才忠勇侯走出屋子里,他便用力内控制了他与她周围三尺之处。

至于宋玉落榻,茶壶倾落……纯属意外。

不过,听她这般轻柔的说话,又微微心痒而紧张的愉悦,景元桀面上也如春风入境,月华洒落,美得人间失­色­。

只不过,眼底却终是爬上一层青暗之­色­,让景元桀面­色­一沉。

而这时,云初的另一只手,却已经开始下移。

有一件事,她早就想确认了。

今次,如此好机会……

“原来,你这般想要我。”头顶蓦然一道含笑的声音,让云初的动作猛然一顿,然后抬头看着此时也正看着她的景元桀。

云初有一瞬被人抓住的心虚,当即讪讪一笑,可是手上动作却是不停,当下向着景元桀的腰下探去……

当然,注定云初不会成功。

原本躺在地上的景元桀突然一个翻身,转瞬间,便把云初压在了地上,天地旋转,云初的双手就被紧扣在脑袋两边,而咫尺之距,头顶上,是

第三十四章 谢绝见她

温软间,面­色­更红

云初突然面­色­一荡,眼底光束也比往日还亮了亮,神­色­更是温软。

云初想着想着,面上似乎就浮现了那一抹高山雪,禁欲冷傲,又如水墨画的男子,在眼前轻微晃动,从发丝到袍脚一点一点的展开,每一丝每一寸,都能让人心里莫名一软,更想到昨夜里二人几差是其肌肤相触的种种温柔,他无处不在的清似雪的气息,一眉一动,以及那诱人的湿裳画面……

之前,她只是单纯的在云王府站稳脚跟,可是,一步步招惹得太多,后来,她以为只要远离太子,就可以逍遥快活,悠哉且生,可是,到得最后,心思却最难控制,割舍不下。

云初想着想着,突然抬手抚了抚眉心,自从来到这里,她就没一天安生过,日子多姿多彩,惊心动魄得简直让人想要笑着流泪。

云初眉心沉了沉,总觉得,云花月浑身都透着一丝怪异,特别是她让暗卫去查回的消息,云花月,似乎,自从随着秀侧妃离开云王府去了沧山别院后,­性­子,转变得……

秀侧妃好制衡,倒是云花月……

看到­奶­娘和知香走了出去,云初的眸光这才深了深,她没说的是,不止如此,马上,秀侧妃就要回府,掌家之职,她必定会交给她,那秀侧妃也必定会将云王府大大小小的事情拽在手心,事多了,地位高了,做什么事就有无数双睛睛看着,瞧着,所以,有些事,既然迟早包不住,坦荡出来,反而不失为良策,先发制人,那样,秀侧妃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必也不敢随意动弹。

­奶­娘点头,这才走了出去,只不过,走了几步,又和知香同时回头看了眼云初,似乎见其是当真穿戴妥当这才放心般的走出去。

“再告诉香姨娘,就说让她放宽心,我自有法子应对。”云初这时边穿上外衫边对着已经走至门口的­奶­娘和知香道。

知香紧跟其后。

­奶­娘这才退了下去。

知香似懂非懂,却是将衣裳递给云初,云初毕竟是现代人,受不了别人替她更衣的服侍,素来除了发饰,衣裳更多的是自己穿。

云初轻轻摇摇头,眉峰轻敛了敛,“太过遮掩反而事与愿违。”

“可是,这一诊治,不是……”知香此时抱着衣裳过来,小姐上尽是疑惑。

到底,身体中着毒,又拖着孩子,而孩子如今又她唯一的希望,情绪必定有影响,云初思忖半响,手自水盘中顺势拿起,擦­干­,这才对着­奶­娘吩咐,“­奶­娘你一会儿送点点心去香姨娘的院子,顺便传个话,让她不要违逆云王爷的意思,不仅要让那大夫诊断,还要全程配合。”

云初此时正洗漱的动作微微一顿,香姨娘不是个笨人,这般些时日,她一直称病对云王爷避而不见,云王爷心中必定是起疑的,如此时候,叫来大夫,想来就是要探查出什么,以香姨娘的聪慧,自然也会想透这一点,再如何也该官面上做做掩掩,竟然直接拒绝了,这……倒是与她平日谨慎的行事作风大相径庭。

“去了,听说被香姨娘直接拒绝了。”­奶­娘点点头。

云初没看知香,将手放进一旁盆中,然后看着­奶­娘继续方才的话题,“那大夫可去了香姨娘的院子?”

知香这才走向一旁的柜子,只是,转头间,面­色­红了红。

知香是为她着想的,所以云初随意招招手,“你去拿吧。”

天气凉吗?云初这才收回思绪,看一眼窗外,繁花似锦阳光明媚,偶有清风拂过,绿草茵茵,花枝轻耀,不算凉啊,不过……

“嗯,小姐……”一旁的知香此时也看着云初的脖颈处目光变了变,然后在­奶­娘的眼神下,然后退开一步,“小姐,我觉得今日个天气有些凉,我去给你重新拿一身衣裳。”

而且,云王爷还找了大夫去给香姨娘诊治吗,云初眸光轻微飘忽,却没注意到­奶­娘此时看向她的眼神变了变,还对着一旁的知香使了个眼­色­。

云初一边穿好衣衫,一边点头,是啊,香姨娘如今肚子里有孕,怕招来多余事端,便没向外透露,连云王爷也是防得紧,可是,长此以往下去,他这个父亲又不是个笨人,必定会起疑,那到时……

自从云初在云王府地位一步步稳固,­奶­娘的面­色­和整个­精­气神也都好了太多,此时闻言,放下茶杯忙道,“说到香姨娘,晨间时分,芳琴还派人来对我说过,说如果小姐你醒了,就去看看,说是,昨夜里本来老爷是要去香姨娘的院子,可是又被香姨娘以病为由给拒绝掉了,王爷嘴上没说什么,也吩咐找来大夫,可是到底,心里头……”

“对了,这两日里,香姨娘院里可有特殊动静?”云初趿上鞋子忙对着正端着茶水走进来­奶­娘道。

就这份为人处事,能这般多年待在云王爷身边,地位稳固,那也是有迹可寻的。

云初闻言,突然噗嗤一笑,“是啊,琴芳是父亲身边的人,自然是极为能­干­的,办事稳重不说,心思细腻且没有半丝怨言。”不只如此,看事通透,小事不问,大事一切以自己为先,待自己吩咐行事。

“是啊,小姐,自从静侧妃出事被送走之后,府里内大大小小的事务小姐你都丢给了琴芳,我昨日里看见她,人都瘦了一圈儿。”知香应和道。

“琴芳吗?”云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自床榻起身。

第三十五章 他的秘密

云初看着那只手,看着那只比正常人还要更白一些的手,听着手的主人的声音,抬头,目光定定看着来人,“一朝而死?”云初头微扬,“你吓我?你觉得我云初是这般不禁吓的,还是说我云初会善良的顾忌着每一个人的­性­命?”语声夺夺,没有丝毫客气。

清丽柔弱的身姿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可向前的迫力。

云初对面,来人衣袍飘飘,仙逸道骨,整张面上,五官神­色­一如昨夜所见,淡得几乎没有表情,声音凉淡如梨花清香在空气中氤氲,却不能叫人忽视,此时看着云初,也很直白,“你看上去,倒真不像是善良的人。”

“谢谢。”云初上下看一眼来人,又扫了眼院子四周的府卫,最后目光落在来人身上,“不是说,谢绝任何人?那阁下又是……”

“突然赶到,和云初小姐一样,正打算进去。”来人道。

云初眉心轻微一蹙,“神棍说话果然不一样。”

“普天之下,除了刚出生时,还没有人这般称呼我,你是第一个。”来人道,正是昨夜里景元桀带着她在废弃萧落的安王府凉亭所见的那位只是一个背影便清辉了满庭月­色­的男子。

男子此时一袭白袍,宽衣宽袖,头发披散,随风飘荡,五官线条柔和又云端莫测。

如果,以前她觉得景元桀就是高山雪里禁欲倨傲的皑皑雪冰,那面前这个,虽说长相算不上绝美,可就似是高山深处不染纤尘的画中仙,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仙风道骨仿佛自眉间而生,一颦一动都带着脱离世俗的味道,与傲冷好似站在高山顶端的景元桀全然就是两个天地间的人。

而云初眸光只是在院子里粗粗一瞟,却发现,院子里所有府卫,包括路十一看着来人的目光都含着前所未有的尊敬,那是一种,远超过佩服近乎超过世欲的凡尘的崇仰。

云初眸光闪了闪,想到之前暗卫所查的消息,又看了看男子雪白掌心中的那片落叶,触到男子淡似无光的眼神,然后,轻微一笑,“普天之下,除了景元桀,迄今为止,也没人让我改变过主意。”声间含笑,可也同样满含警告。

意思很明显,不管面前现在站的是何人,她都会闯进去。

“你确定要进去?”男子修长的手指拈着那片­嫩­绿的树叶,然后,手往空中一掷,树叶又继续轻轻晃着,声音在空气中悠悠缓缓的飘散。

云初没有答话,而是已经迈开了脚步,径直错过那男子,“如果想拦……”云初笑意不退,“我也想要试试,出生就带着佛法光环的大皇子到底有何方圣法来阻。”

“云初小姐好慧眼。”男子神­色­丝毫不动,显然不意外云初猜到他的身份。

云初偏头看着男子,微笑,“过奖,只是碰巧猜到。”

是啊,猜到,大晋国传言有语,史载有云,当今皇后先后生两子,长子出生之日即说佛光普照,白云围绕,第二日一切与之有关的消息尽皆封锁,久而久之,便人尽淡忘,又或许是无人敢提,再然后,三年之后,皇后再得一子,便是如今的太子,景元桀。

然后,世传有云,神山有人,普造众生,却不理凡尘,世人称,空无,空无空无,一切皆无,甚为空。

书所载不过几语,却足够云初揣摩她想知道的,随即,话一落,便足尖一点,直接跃向太子府邸深处。

男子没动,面­色­神­色­不变,依然是那般淡如水的模样,而在他身后,路十一没动,那些府卫脚步动了动,却在接受到男子目光时,当即低下了头。

“不过……神棍?”而这时那男子却轻声道,话落,又呢喃一语,“有意思,有些意思,有点意思……”话落,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留空气中淡白梨花香,待府卫与路十一再一定神时,原地早已不见了空无身影。

“诶,原本还以为会激动万分的打一场,以缓解我老头儿的枯闷情绪,没曾想,这个大皇子一句话,便一切落石如水,却是不起波澜。”这时远远的一飞檐处传来中气十足却又满含戏味的声音。

“翁老头儿,你这样想,不怕云初拔光你的胡子。”而在一旁响起另一道年轻却纵恣的声音。

翁老这才偏头看向一旁的三皇子景元洗,“我们二人被拦在这里,都不得进入,里面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你倒也真是放心。”

景元浩闻言,眉梢微微暗了暗,一贯带着笑意的面上闪过什么,然后却是看向方才空无消失的地方,道,“他都如此放心走了,我自然是信他的。”

“唉。”翁老突然一拍膝盖,当即站起身,“让太子自个折腾去,老头儿我不管了。”话落,身影消失在空气中,化一落轻烟远去。

景元浩也没阻止,而是对着翁老消失的方向撇了撇嘴,“口是心非,真不管,会坐到现在才离开……”然后,目光又转而看向太子府邸深处,面­色­紧了紧,当即一个飘扬落在院落里。

院子里,方才的数十府卫和路十一都还站在那里。

“是空无放的人进去,你们苦着一张脸做什么。”景元浩一浮袖子,不­阴­不阳的说完一句话,便也大步跨出院落,朝府外而去。

然而,院落里,所有人,却是依然愣着。

……

云初此时站在太子府邸最大的院子外,四周静寂,只有风声。

太子府邸有女婢,

第三十六章 太子喝过我的­奶­

多生长在城外的庵里?

城外有几个庵?除了那个专为大家府邸里不受宠或受了重大身错而准备的苍月庵,还有哪一个。

静侧妃。

勿庸置疑,云初余光将云王爷,秀侧妃,云花月的面­色­尽数收尽眼底,心头自有计较,静侧妃如今儿子死了,女儿没了,娘家大学士府觉她败坏门庭,无人问津,加之,又无云王府的照应,在那庵里的日子当真是不太好,连一向小心谨慎的她,都在几多观察与查询之后觉得静侧妃已经是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

可是,这颗棋子如今却又被搬上了台面。

一个早已经送走至如今如今居于偏僻庵里的算是不会再有翻身之力的静侧妃,竟然还能引起人的注意?

又或者说,引起秀侧妃和云花月的注意?

眸光闪了闪,云初也不说话,而是仿若什么都没想到般,对着云王爷轻声道,“此中事,父亲主持作主,我还是先进去看看香姨娘。”

“哎,大小姐,屋子里如今晦气。”秀侧妃出声阻止。

云初回其一笑,“没事,既然是怀了父亲的孩子,也是我的弟弟妹妹,我自然是要进去看看的。”话落,便朝屋内走了去。

听着云初的话,云王爷看向她的面­色­,这才缓了几分,显然,到底是在意自己子嗣的,云初能这般识大局,他心里多少好受些。

“大姐姐真不愧是未来太子妃,行事顾大,花月佩服,方才,花月本来想看看,可是这心里……却还是慌得紧。”这时云花月上前一步道,面­色­纯然,话语真诚,看着云初一点不觉得是在贬低了自己,­唇­角更是露出一丝惭愧的笑意。

云初看着云花月,猛然想起,那日,她飞身为自己挡剑,那般不要命却背后心思必然千千计的姿态,当下笑得更为明妍,“花月妹妹何必妄自匪薄,那日里,你为我挡那暗中袭来之箭,可不是寻常女子能作为的。”

“姐姐过奖了。”云花月不好意思的笑笑,目光却不经意的紧锁着云初,可是却完全看不透她的想法,当然,能被轻易看透,又如何是云初呢,但是仔细思索这话,好像也确实没什么特别,可是……

等等,父亲看过来的眼神……云花月心底突然懊恼自己失策,能有勇气去为云初挡箭,如何就没有勇气去屋里看看,这不是让父亲……

云花月也聪明,对上云王爷投过来的眼神,却是情绪无丝毫波动,面­色­红了红,“当时,也就是想着大姐姐的安全去了,倒是没想过别的。”听上去了无心机的话,更能让人信服。

云王爷自然收起了一瞬而起的异­色­。

云初这时却突然道,“昨日里和太子提到,太子还对你赞赏有加呢,三皇子更是也鲜少的夸了几句。”一言一语,云初的目光都没错漏过云花月一丝一毫的表情。

可是,这个云花月也藏得深,到时看不出太多,但,越是看不出却越觉得怪异,云初惯于敛情收绪,却是前世里特工的身份一日日累积练就,可是云花月……

左右眼下,香姨娘最要紧,云初收回思绪,直接移步向屋内走了去。

身后,传来云王爷吩咐大夫救人的话语,所以,那老大夫也紧跟着云初进了主屋。

云初一走进内室,便见得香姨娘疼得在床榻上直抽气,面­色­煞白,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一见到云初到来,­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说话,可是喉间却只发出轻微的让人听不清的声响,显然,若不是肚子里孩子撑着她一口气,早就疼晕过去了。

而这时那老大夫已经走了进来,取出针,看样子,是要对香姨娘施针。

“老大夫施针为何?”云初突然看着那老大夫,那老大夫自然识得云初,云初又这般客气,当下一拱手,也不倚老卖老,很是恭敬,“回小姐,毒蝎草对姨娘是毒,对其他人却是补药,老大夫我施针,将其控制,这样……”

云初一瞬不瞬的看着那老大夫,“那有用吗?”声音似乎低了低。

那老大夫看着云初,眼神一瞬恍惚,只觉,眼前黑了黑,又亮了亮,然后点头,“有用,有用。”

“那,谢谢老大夫了。”云初道,轻微一笑,在无人得见的角度,眼底波光流转。

“不过,小姐可以留在这里,其余人还是先退下。”那老大夫这时又道,只是,如果细心一点的人就可以的看出,老大夫的眼神焦距有些散乱,像是个在听命行事的人。

那些丫鬟见云初在此,也没有反对,眼下主子要紧,自然就退了出去。

知香跟在丫鬟的身后,看了云初一眼,也走了出去。

香姨娘此时看着云初,目光探询。

“好好休息,孩子一定保住。”云初却是走前一步,然后抬起手……

约莫一个时辰后,香姨娘紧闭的房门打开,众人只见老大夫抚着满头汗走了出来,“王爷,幸不辱命,大人小孩尽皆保住,只要好好将养,便不会有事。”

云王爷本来霜寒一片的面­色­,闻言,当下一松。

一旁秀侧妃与云花月对视一眼,似乎意外,又似乎不意外,紧跟着上前安慰云王爷。

老大夫这才跟着管家去开药方。

屋门口,云初也在这时走了出来,“是父亲命中福气。”言语笑笑,说得云王爷当即朗声一笑。

老来得子,云王爷自

第三十七章 ­精­英中的战斗机

“哎……”云初突然抚额,这才转身朝着榻上走去,还什么云王府大小姐,未来太子妃,她就是劳碌的命,真是

暗处,兰姑姑听着云初对那暗卫的吩咐,眉心动了动,却是没有半丝表情。

来人并未有半分置疑,当即领命退下。

“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你带几个人现在就赶去城外苍月庵,必须要掩饰行踪身份,如果能不让人生疑的保得静侧妃一命,就保吧。”云初对着来人直接吩咐。

暗处一人影现身。

半响,暗处似乎传来一声轻叹,便不再传来兰姑姑的声音,当然,云初用用内力将胳膊上的伤痛压了下来,眸光飘忽一瞬,这才对着空气中道,“暗卫可在。”

云初面­色­当即一凝,看了眼暗处,似乎也没打算瞒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太子高山若雪,即使万事运筹帷幄,决算千里,细致入微,总也有些事,是他做不了,也猜不到的。”

“你胳膊上的伤……”云初正痛得呲牙咧嘴,兰姑姑欲言又止的声音突然又冷不丁的传了来。

她竟然用受伤的那只胳膊,真是,大意失荆州啊。

云初当即又猛一拍桌子,她下次一定要把他拧巴揉巴,让他见不了人,不过刚拍完桌子,云初立马痛得呲牙。

这该死的景元桀,真是……

云初这一瞬,突然有些恼怒,原本想在这个兰姑姑面前留下个高大上的形象,结果……

云初猛然想到什么,当即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颈处,这下,方才反应过来,她方才因为热,想着在屋子里,便换了一件领稍低一点的外衫,而她的皮肤本来又极为白皙灵透,那些昨天景元桀在她脖颈周围留下的一些深深浅浅的痕迹,自然不会逃过一双本来就打量着她的法眼。

不过,这眼睛也太……

云初吞了吞口水,一瞬间觉得这个兰姑姑的眼,可真够毒的,她怎么知道,她……咳……不过,不知为什么,云初总觉着兰姑姑对她说话的语气比初次出现时,更甚至比起方才时都要柔和了一点,尤其是方才最后的一句话。

“不管什么鬼,太子你摸了,看了,亲了,不就是你赢了。”暗处,兰姑姑的声音退去方才的正然,轻了轻。

云初坐在那里愣了半响,这才起身,然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那个青梅竹马到底是个什么鬼?”

“总之,太子的命是用很多人的生命保护下来的,所以,你不可以负他。”好半响,姑姑最后却只说了这般一句,便身形一闪,又消失了。

沉默中,却又透着死一般的寂静,兰姑姑没说话,只是一贯锐利如箭的目光似乎沉重几分,深远几分,连带着云初见见着兰姑姑这神­色­,面上的微微笑意也惭惭散去。

空气中,又是沉默。

“那你的孩子……”云初紧跟着问,面上好奇之意不掩,总觉得如兰姑姑这般人才生出来的孩子一定是人才中的­精­英,­精­英中的战斗机。

桌案对面传来兰姑姑的说话声,“生过孩子。”

云初还是深呼吸一口气,不过这下出口的话不是那般客气了,“那你能喂­奶­,总归生过孩子吧,别给我说,你除了能保养得宜外,还能天生自产­奶­,你自己都不会信,更何况我。”云初话落,目光直愣愣的看着

靠,心里有火,有没有。

“那好吧,这样,你既然说太子吃过你的­奶­……”云初顿了下,怎么就觉得这句话那么怪异呢,是她太无三观无节­操­吗,脑中自动就补出……

这语气……怎么让她想到了景元桀,靠。

“你学不会。”兰姑姑这时却又道,语气里竟然还透着一丝傲娇。

云初眸光闪了闪,语气一转,“兰姑姑,那不如你说说,你是用了什么法子将自己保养得如此之好,让我学学。”

云初面上突然没来由的有些恼怒,这个兰姑姑说话说一半是要折磨谁啊。

然而,空气中又沉默了,兰姑姑又不说话了看上去似乎也没有开口的打算。

云初头皮发麻时,又想到方才兰姑姑口中所言,当下面­色­微变,声音中的懒散也倾刻退去,“你继续说。”

高瘦的身体笔直如树的站着,略为粗黑的皮肤上,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云初,直看得云初头皮发麻。

“冰山雪冻,三日无食,弱弱婴孩,靠水存活。”好半响,姑姑突然道,也在这时突然现身站在云初桌对面。

院外春暖花开,花团锦簇,鸟语花香,似瑰丽而明媚的诗画,可是屋内随着云初的话落,却变得极为安静,只闻风声。

而相较而言,云初的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漫不经心,“嗯,好,你老人家继续吹,我小人家,继续随意的听,以示对您的尊重。”口中说着尊重,可是语气里却是无半丝尊重的意思——**­祼­的不信。

“兰姑姑我口中,绝无虚言。”兰姑姑道,声音突然前所未有的认真。

云初闻言,对着暗处看看,眉梢一挑,“吹牛的人都不会说自己吹牛,就像是喝醉酒的人都不会说自己喝醉,死刑犯临死前都会对天大喊冤枉,是一样一样的。”

“我没吹牛。”兰姑姑不笨。

云初说话间,意态悠然,笑意婉转,然后,手又一指窗户外那些正随风摇动的花枝树叶,“你看,它们是不是也抽搐得厉害。”

第三十八章 公公要杀未来儿媳­妇­

清楚听出的皇

皇上却是继续道,“朕之前也为之高兴,男子顶天之地,尤其是太子,自然是常人不可仰目与比拟的,但是……”皇上说到此处,声音蓦然沉了沉,目光一瞬犀冷的看着云初,“但是,若为了一个女子,失了判断的目的,那就不是朕所想要的。”

“原来,连皇上也觉得,太子之前冰冷如雪的不似正常人。”云初答话,只是轻轻一语后,在皇上那意味莫名的目光下,又不再说了,心里还在想着药引之事,只可惜云花月之前掉落悬崖,至现在未寻至尸骨,不然一定把她尸体弄过来研究,回头一定要问问翁老,云花月的血里面到底还有什么。

皇上却没答话,只是静默了一瞬,看着云初,“到底,太子确实因为你有了一丝属于正常人的气息。”

云初不信,“如果是如此重要的药引,皇上又怎么会坐视不管。”

所以,那个时候,太子对她……

所以,是她亲手毁了药引?

可是,不是说是对太子体内的毒有压制作用,原来,处之之血,竟然是药引?

“药引?”云初抓住这两个重要的字,面­色­正然,她之前当然知道,云花月体内有所不同,所以除了报复安王,也是为了明确太子对云花月的心思,可是太子对云花月的死,的牺牲,没有半丝特别,而在那时,她和太子还……她不认为,太子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就这样同意了,没有任何阻拦的让安王和云花月生米煮成熟饭,虽然,还出现了罗妖这个Сhā曲。

“太子一向­性­冷寡淡,却偏对你有了心思,所以,朕不顾皇后的反对,下了赐婚的圣旨。”皇上又道,“为了你,太子可是直接拒绝了云王府二小姐体内处子之血的药引,生生以安王的生死让朕将云花月赐婚给安王。”

云初微笑,笑不露齿,等着皇上接下来的话。

“你一夕之间,便让名华府翻了个底朝天,还成了刚出生的名小公子的恩人,如今,到得现在,名华府还未报上来,下一任帝师。”皇上又道,目光也没看云初,而是看向窗上,那里百花争艳,奇­色­斗穹。

云初点头,表示赞同,却不答话。

“名华府几百年来忠于大晋,帝师更是武功尚佳,自有造诣。”终于,皇上开口,声音语气,竟无限悠长。

你找我来,你先说事儿,看到底谁比较急。

见皇上不说话,云初也恬谈的站在那里,不急不慌,从容得好像一幅明妍灼灼的画。

而这时,一旁已经有人为皇上上了茶,茶香缭绕,云初站在那里,没有行礼,皇上也没让她坐,整个略显空旷的大殿里,两相静默着,只听到皇上茶盖碰击茶身的声音。

而且,比起上一次进宫见皇上,多少有些不同,她记得,那次皇上还躺在床榻上,说上一两句话还要轻咳一声,今次见来,中气倒是比之前足了不少,看来,为了几日后的寿辰,翁老也确实在皇上身上下了功夫,又或者说,太子对皇上,到底还是……

云初余光扫量着皇上,不愧是一代帝王,方才不过是区区交谈几句话的功夫,皇上看似无所在意,她答得也好像自然,可是整个自身而迫来的气势,却难免叫人心惊。

“这话,倒是灵透。”皇上道,声音醇厚而有力,紧随着其身后的公公搬来椅子,皇上这才远远的看了眼云初,坐下。

云初这才向前一步,极其乖巧,“皇上想要见臣女,自是千百种方法,左右眼下结果就是臣女见到了皇上,皇上见到了臣女,再去问原因也不过是浪费口舌做没有结果之事,何必。”

皇上听着云初脆生生的话却是脚步顿了顿,然后,面上露出一丝笑意,看着云初,“你这丫头为什么不好奇,朕将你带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多谢皇上夸奖。”云初站直身子,敛眉谦虚。

“一般中了这迷香就是内力再好之人也是要晕上半日的,你这丫头倒是根骨奇特,不过才小半个时辰,便醒了。”来人道,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极浅极淡,却又意味不明的笑意。

云初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人,眸光轻动,面­色­微变,身体却没动。

说是中年,却比同龄人都要老深许多。

云初只思索一瞬,便坐了起来,当先跳下床榻,刚趿上鞋子,便见前方紧闭的殿门被打开,阳光更强的照进来,与此同时,一道微瘦但是面部轮廓却极为深邃的着黄­色­衣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而且,这个地方,她来过。

然而,四周很静。

这里,是一处宫殿。

云初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睁开眼,入目便是一片明黄亮眼之­色­,头顶上流苏垂落,轻轻摇曳着一片明浅暗影,偏头,室内偌大,一目端雅,窗明几净,物少而­精­,此时,半开的雕花玉镂的窗户外,阳光照进来,更衬四周一片空寂中的光辉莹亮。

……

“其实,她远比所有人想像中还要聪明。”低低呢喃消在风中,无人听见。

好半响,兰姑姑似乎也放弃了冲破­茓­道,锐利的眸光看着前方天际处不见终点的一­色­远山青黛,须臾,眼底露出一丝闪亮的光芒。

那­妇­人听着兰姑姑的话,不以为意,空气中也不再传来声音,但是,兰姑姑知道,那人并将没走,而是一直守着她。

第三十九章 豆腐吃得别出心裁

而那酒,也确实是毒酒,跟在皇上身边这般多年,绝对勿庸置疑,而且,这个云王府大小姐,面生死存亡,不惧

皇上是何人,一言足可江山动摇,方才,这个云王府大小姐,与之对话,无惧无怕,即使面临生死,竟也……这世间有多少强者,纵然心­性­甚佳,但是当真的在生死面前,又有谁不怕。可是方才,他在暗处见着,这个云王府大小姐是真的打算喝下那毒酒的。

那人神­色­一僵,却是半响没说话,只是头微微低了低。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方才掳我来时对我的无理,人不欺我,我不迫人,人若欺我,虽远,百诛,不放。”云初道,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那所谓的皇家­精­卫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云初,方才云初动作太快,他竟然没躲得开,换而言之,就算能躲,他也不能躲,于是,他现在清楚的感觉到面上火辣辣的痛。

“啪。”一声轻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格外入耳。

那人依旧点头,“云初小姐过奖。”

“比御林军强过数倍?”云初又道,语气轻柔且莫名,让听者都不禁揪起了心。

“是。”

云初转身,看着面前的人,正是方才出现在她房间里说话且将她掳来此处之人,眸光轻微动了动,云初面上漾起一丝笑意,“皇家­精­卫?”

“云初小姐请。”到底,有了皇上如此吩咐,空气中突然出现的人对着云初说话也客气了几分。

云初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面上这才微微一冷,皇室多薄情,不外乎如是。

一步一步,威威身姿,明黄­色­龙袍在明媚的阳光下折­射­出一片冰冷的光芒。

“送云初小姐回府。”皇上点头,又看了云初一眼,这才对着暗中一挥手,话落,便起身,朝殿外走去。

“臣女自然知道后果。”云初点头。

皇上听得直皱眉头,直至最后,黑洞洞的眼神里,终于绽放出一丝丝的笑意,“太子选你,果然……你有几分胆识,好。”皇上拍了拍手,须臾,话锋却又是一转,面­色­也变得极快,“如果失败……”

“皇上圣明。”云初道,顿了下,这才语声娓娓而来。

“哦?”皇上这下似乎来了兴致,面上荡出几分笑意,“朕,洗耳恭听。”

“其实,皇上犹豫的无非也就是我的威胁,其实……”云初这时看着皇上,面上突然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向前走几步,在皇上面前三步之遥处停下,极为认真的一礼,“不如,臣女和皇上做个交易。”

自古帝王,帝王心术,权衡权衡,往往就会是另一层局面,只是看,这个砝码够与不够,而已。

既可以拿自己制衡皇后,又可以用自己的“忠心”控制太子,简直就是百利而无一害,如果这时候,皇上竟然还想杀她,那就是脑子有病了。

云初不动,面­色­纯然,只是,心底冷笑却早已泛开,皇上今日是真的想杀她,不过,她说了这般多,将皇后对她的猜忌不喜说得如此清楚,将自己的忠心表达得如此明确,一步一步,一点一扣,再怎么权衡利弊,皇上此时也不该杀她,不会想杀她的了。

皇上也看着云初,眉宇紧起,似乎在想什么。

“朕突然觉得,就让你这般死了,实在可惜。”与此同时,对面,响起皇上的声音,云初放下手,不惊慌,也不过多惊喜,相反,神­色­极淡极稳的看着皇上,“皇上……”

云初还保持着即将送酒入­唇­的姿势,这一瞬,面上满是疑惑,似乎很不可置信,方才还好好的酒杯,怎么就不在手中了,而再一看地上,怎么突然就碎了。

“碎。”空旷的大殿中,杯盏碎裂的声音,分外清晰,扰一室压迫。

云初浑身气息淡然,似乎也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当真是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唇­瓣微启,酒液,转瞬就要流入……

闻言,皇上突然沉默,一双眼睛如黑洞般定定的看着云初,没说话。

云初在此时,动作却又一顿,看着皇上,“其实,皇上有没有想过,就算没了我云初,以后,凭太子的身份,太子的惊世之才,也会有千千万万的女子为之前赴后继,而这千千万万的女子之中,不一定不会再出一个比云初过之万千的女子,而也不一定会如云初这般忠于皇上,更不一定待太子真心之好。”

云初没再说什么,而是已经接过公公递过来的酒,连着叹息三声,举杯,作势就要饮下,而空气中的迫压也无声而下,似乎防着云初突然逃走。

“云王爷果然会教女儿。”皇上这时倒是满含赞赏的称赞。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女是大晋云王府的嫡女,自然听从皇上指令,纵然心里千般万般不愿去死,也不能违逆皇上之意。”云初摇摇头,一段话说得发自肺腑,同时,面上复杂隐忍的表情在眼底明明显显的流转,分明就是一幅为国为民为皇上,可抛头颅洒热血的忠心模样。

皇上点头,却是道,“不用想着太子来救你。”

“皇上准备的酒还很香。”云初嘴里还说着赞美之词。

皇上目光灼灼的瞧着,面上微笑。

云初双目凌凌的看着,一丝不躲。

随着皇上一声命令,不过稍倾,便有公公端着酒上来,陶瓷­色­的酒盏里,清悠淡香的酒气在空气中浮动。

第四十章 诅咒

­奶­娘和知香都在,而且还都站在门口,完好无损的站在门口。

只是,二人此时保持着很是僵硬的微微向前倾的动作,那姿态模样看上去,就是要上前推门的样子。

而二人此是见着云初出来,目光当下在云初身上扫视一圈,然后云初看到知香,轻松了一口气,而一旁的­奶­娘目光复杂中,又含着揶揄。

不过,二人似乎太安静。

思虑不过这一瞬,云初想到什么,心底突然涌起无声尴尬,当即衣袖一挥,­奶­娘和知香这才如释重负。

身子一松,知香立马走上前来,拉着云初的袖子,“小姐,你……没事吧。”目光意味又复杂,说话间,眸光还朝着屋内瞅,自然知道知香看什么,云初面上升起尴尬却不点破。

而一旁­奶­娘到底是过来人,看得比知香通透些,一见着云初的样子,就知道,并没有发什么什么太大的她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心,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悬着一口气未松下。

云初此时却是面­色­爆红,几乎是压着嗓子问道,“是太子,点了你们的­茓­,还不让你们发出声音?”

知香点头,“是啊,我和­奶­娘本来一直守在院子里,然后,听到屋内有轻微的异动,这才上前,没想到,刚要推门,便突然就不能动了,刚要出声,又不能说话了。”声音委屈又无辜。

“异动?”云初看看知香,看着她委屈无辜之后又有些难为情的模样,心里觉着异样,太子是何人,武功出神入化到现在她都没摸个门清儿不说,真的出现在她的屋子,也不可能弄出声响,惹人生疑,思忖几瞬,然后,云初又看向­奶­娘,“怎么个异动法?”反正她上上下下检查过,除了胳膊,其他地方都没什么暧昧痕迹,衣衫也完好,所以,她自信。

­奶­娘闻言,一把年纪了,却是不自然的吞了吞口水,然后这才看着云初,声音略微低了低,“嗯,就是,可能是小姐睡得太迷糊了。”

“睡得太迷糊了?”云初觉得­奶­娘这话有些一语双关,然后,在看到­奶­娘那意味不明,又难以启齿的眼神时,这才醒悟过来,因为睡得太迷糊,所以可能不自觉的发出声音,而这所谓的声音……

靠,景元桀,你趁我睡着了,都对我做了什么啊,还能让我在如此沉睡中发出情不自抑惹人遐想让­奶­娘都难以启齿的声音。

“靠,景元桀你这个混蛋。”云初突然一拍门框,愤骂道。

­奶­娘和知香对视一眼,很自觉的没有作声,因为,她们不想成为小姐怒火的牺牲品。

不过,­奶­娘到底看着云初这含羞带怒的模样,心里是欣悦的,太子对小姐的在意,胜过一切,不管如何,只要小姐幸福,她也知足了,王妃在天之灵,想必也欣慰了。

知香愣了一瞬,想起来什么,率先打破沉寂,“哦,小姐,之前,良辰郡主和萧石头前后都来找过你……”

“什么?”云初无限呜呼,那不是……

“不过她们还没进到院子就被太子让人给丢出去了。”知香紧接着道,云初闻言,直接一个暴栗落在知香头上,“说话不大喘气能行吗。”

知香委屈的眨着大眼睛,却又道,“小姐,路十走了。”

“哦。”云初点头。

“连个招呼都没打。”知香又道,语气里竟也有愤愤不满之意。

云初看一眼知香,眼底掠过笑意,这才道,“别冤枉人家了,他不是不打招呼就离开了,而是根本就没机会打招呼。”估计,是被太子面无表情给提着走的吧。

那人啊,其实也是个大醋坛子。

不过,实在是太混蛋,竟然对她……

“呀呀呀呀,我一定要把你给吃掉吃掉吃掉。”云初突然一抚额,又狂乱的一揉头发,然后这才转身进了屋,当然了,将景元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给诅咒了无数遍。

太子府邸里。

景元桀此时正在沐浴。

坐在偌大的温泉池里,热气氤氲中,水波温润中,只见肌理平滑,紧实­精­瘦,锁骨一线,一向如玉的容颜上,此时不知是被温水浸泡着,还是因为什么,淡淡粉红浸透而出,一瞬如染了云天脂­色­,似风华潋滟的高山白雪。

然而,此时,高大上的太子却突然很没形象的打了一个喷嚏。

然后,高山白雪般的太子,抬起头,抚了抚鼻子,凤眸愣然一瞬,随即,­唇­瓣轻勾,一丝清浅却足可照亮人心底的笑意徐徐绽开。

一定,是她。

这般想着,太子的耳根处也似乎爬上一层绯红,昨夜,原本只是想就这般静静的看着她,可是她的睡姿……是挺好,好到,眉目一退白日里清醒时的丰富明妍又或是冷言气怒,带着温软更带着扣动心弦的轻弱,让人一瞬心间柔若云团。

他还记得初时,他隐在暗处,也看过她的睡姿,那时,她睡姿同样好,可是眉目严肃,好似在做着什么无声的挣扎,而昨夜她不知是真的疲累至极还是当真对外界放下了心,均匀的呼吸轻弱悠长,他突然好奇,她以前总在挣扎些什么,而她每一道气息更如羽毛般轻撩拔着他的心,揪得他的心不自觉向前,向前,所以,他向前。

然后……

她现在,一定很恼恨他吧。

这一生,至现在,尽是灰暗与晦淡,每一次抬头,天空最温热的阳光也照不进心里一

第四十一章 厌胜之术

“诅咒王爷的符纸?”云初眉心一蹙,“什么样的诅咒?”

“这个……”云兢犹豫了一瞬,还是道,“大小姐一会儿去看,就知道了。”

云初见此,也不再问,带着知香朝前走去。

而一旁管家由始至终没说过话,安静的待在一旁,紧跟着云初的脚步。

云初到得云王爷院子里时,远远的还没走近,便能感觉到院子里此时噤若寒蟑,凝重如深云压顶的气息。

抬眼看去,院子里最明显的位置,秀侧妃由云花月扶着面­色­谨严的站在那里,在另一旁,香姨娘也由丫鬟走着,不过,到底是有孕在身,王爷到是给了坐,但是,看上去,香姨娘的面­色­还是不太好。

想来还是忧思所致。

而院子正中央,云王爷一派正严的坐在那里,云王爷此时正眉目肃严的看着四周那些不声不言的人,而其身旁的桌案上,放着昨日里名华府送来的那个淡金­色­的长匣子。

云初扫了院子一圈,的确,整个云王府但凡有点位份的人都齐了。

也的确,今日的云王爷,怒气不仅毫不掩饰,更甚是比以往任何一次动怒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个人都有逆鳞,只是,端看你有没有触到,而很明显,这所为的“诅咒”让平日里左右逢源,温笑又不失气度的云王爷面上,终于满是霜严。

云初眸光闪了闪,已经带着知香,抬步走了进去。

“大姐姐来了。”云花月当先出声,声音轻弱绵软,让人听着舒心。

云初朝云花月微笑,这才上前对着云王爷一礼,“不知发生何事,让父亲这般动怒,还……”云初目光扫一圈院子,煞是疑惑。

云王爷看着前方不过几步之远站着,面­色­从容,姿态淡然的云初,面­色­怔结半响,对着其身后的云兢暗暗使了个眼­色­。

云初似装没看到,却是心知肚明。

云兢刚才看似对她说了许多,其实,不过是分散她的心绪罢了,想必,她前脚刚离开院子,屋室里便被人搜了一转。

当然了,她的屋子,别说有什么,就算真有什么,有兰姑姑在,也不会让人搜出什么。

自然,云初看到云王爷的眼神自她身后收回,随即,面­色­到底是软了一分,摊开掌心,将一张纸让一旁的丫鬟给云初递了过去。

云初接过,是一张淡黄­色­的纸,确是符纸,而且,符纸上还写了一排细细扭扭的字,大意无非就是,诅咒云王爷死无葬身之地,言辞浅薄­阴­毒,字迹歪斜,又带着符文,显然是经过处理,完全无从寻觅笔迹。

“这……”云初拿着符纸看着云王爷。

“从这匣子里的锁孔处掉落的。”云王爷道,随即,略为浊然的眸目深了深,“名华府送来时,这匣子你没打开过?”

云初很坦然的摇摇头,“虽说,这是名华府小姐指名要送给我的,可是一幅画,再珍贵,我又不懂欣赏,也不过是暴殄天物,想着父亲必定喜极,便直接让人丫鬟送了来,只是……”云初摇摇头,“名小姐既然能送来画,也不可能使这手段。”云初拈了拈手中的符纸,表示,很弄不清,话落,云初又看向一旁的知香,“对了,之前那丫鬟送了画回院子里时,可有说过发生什么异常没?”

知香自然明白云初的意思,当下摇摇头,“没有啊。”

“那就怪了。”云初的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谁也不看,最后却是落在那淡金­色­的匣子上,“名小姐不可能动手脚,我又从头到尾没碰过,中途送来也没发生异常,那这……”

院子里无人吱声,云王爷看着云初,面­色­沉得死紧,似乎也在想着其中关节。

一旁,香姨娘早在云初进院子时笑着打了个招呼,便移开了眼睛,太过熟络反而不好,即使如今云初已经不是曾经那可以任人随意欺凌的女子,但到底是,人言可畏,高处不胜寒,一丝把柄,也可能会造成无可补救的漩涡。

更何况……

香姨娘轻柔的抚了抚小腹处,眉眼中含着感激。

“其实,大小姐,你说让丫鬟送来的,会不会是那丫鬟在中途作了手脚呢。”而这时,院子里,几名姨娘小妾的身后,走出来一位穿着紫衫,腰细身软的,长眸妩笑的女子开口道。

云初看着开口的人,好像见过,她这个父亲众多姨娘中的其中一位,眼底光­色­动了动,云初状似有些被点透的感觉,可是,思疑一瞬,又看向云王爷,“但是,一个丫鬟能……”

“来人,去把那丫鬟给带上来。”云初话未落,云王爷当先开口,闻言,云兢身形一闪,原地消失不见。

云初看了眼那姨娘,又看看云王爷,最后余光又瞄了眼一旁由始至终从她到来都没开口说过话的秀侧妃和云花月。

秀侧妃面­色­淡定如常,云花月倾城容颜上是一贯的文弱秀雅,没有半丝异样,可是此时此刻,但凡一个正常人,不是该有一丝紧张?

就算是秀侧妃和云花月所为,可是秀侧妃的眼底很无辜,是真的无辜,云花月的情绪也收得太实在。

云初突然抬头抚了抚眉心,这个动作倒让一旁的云花月面­色­轻微动了动,随后开口,“大姐姐近日很累吗?”

“妹妹真关心我,让我都有些受宠若惊,你看我身边的这个丫鬟都不觉得我近日累呢。”云初对着云花月开

第四十二章 二手的

云初这动作是快狠准,又来得迅速而突然,让人诧异之时根本躲避不及……

“我知道太子的秘密。”千钧一发之际,北皇出口,云初动作一顿,眸光定定的看着北拓皇上。

北拓皇上见此,看着那只距离自己还有一掌之距的拳头,眉宇间露出意料之内的喜­色­,又正了正身子,理理衣襟,很是自信,“我就知道……”

“知道你个鬼。”云初只是怔了一瞬,一拳再度挥出,比方才还要狠,一拳下去,非肿即伤。

北皇显然也没想到,自己说出如此极有震憾力的话,应该是很能吸引云初的注意力的,怎么……只是,北皇身为一国皇上,武功心­性­定然赛过常人,眼见那拳近在咫尺,当即腰往后一仰,作势就要避过云初这毫不客气的,掌风凌厉的一拳……

然而……

“太子。”

云初对着北皇身后突然惊喜的一出口,北皇身体生生一定,面­色­一怔,随即,便听“砰”的一声,极其沉闷的拳头撞击肌­肉­骨头的声音。

然后,院子里,除了孟良辰此时本就好看得不要不要的面­色­是僵住的,萧石头也是愣住的,­奶­娘和知香直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爹,被打了……”萧石头最先开口,红­嫩­又高肿的面上眼角是抽抽的。

“对,我的翼山被打了,第一次,看到他被打。”一旁,孟良辰难得的语气轻忽,像坐过山车。

而知香­奶­娘直接呼吸都紧紧的一窒,到底,那是北拓的皇上啊,她们以为小姐只是说着玩玩,虽然,她们小姐从来不说着玩,但是……她们真的以为,小姐一定会在紧要时刻收回手,就算不会收回手,那北拓皇上,也不会这么菜吧,谁知道……

此时,北拓皇上……

这画面,不忍看。

而就在院子里几人思绪飘飞怔愣之时,云初身子已经一个横移,轻飘飘的落在院子中央,看着此时正扶着门口,虽然高健帅,可是一脸懵逼,眼角发红,鼻子红肿的北皇,­唇­角笑意微微。

“卑鄙。”而萧翼山在痛得倒抽了几口气之后,这才重重吐出两个字。

云初却是一脸气定神闲,慢条斯理,“我只是在深刻的教北皇,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这句话的真谛。”

北皇看着云初的样子,痛得直皱眉,终于,还是顾不得形象了,抬手捂起了鼻血,另一只手却指着云初,“本皇要,本皇要……”

“要纸吗?”云初对着空气中一挥,一张洁白的宣纸当即落在北皇的脚旁。

北皇面­色­这下是真变了,不知是痛的,还是被气怒的。

你能想像一个高大帅,一看就深邃硬朗的男子做出如此痛而扭曲的表情吗?

“你就真不对太子的秘密感兴趣?”好半响,北皇嘴时才蹦出这一句话。

云初耸耸肩膀,“除非你说你和太子有一腿。”

“你是女子吗?”北皇面露无限忧伤。

云初看看孟良辰,“身体构造和你家小妾一样。”

“云初,我不是小妾。”而这时,院子里的孟良辰终于在方才那声“小妾”这时又一声“小妾”之后后知后觉的抗议。

云初瞄她一眼,为什么,她有种只要北皇一出现,英气毫爽­干­练的孟良辰就是一幅懵憨的小女人的既视感。

上下左右再看看孟良辰,云初声音淡淡,“有什么区别?”

“我只是北皇的女人。”孟良辰低声,温柔,矜持的狂吼。

云初轻轻“哦”一声,余光瞄一眼在听到孟良辰这无心似宣誓一般的话语之后面­色­微微动然的北皇,还是看向孟良辰,“有什么区别,难道你还能把萧石头重新塞回她娘肚子去。”意思就是,正妻儿子都有了,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啊啊啊……云初,我跟你有仇。”孟良辰彻底被云初打击了,看看北皇,最后,看着萧石头,挠头发。

那模样……

云初嘴角有些抽,她身后的­奶­娘有些愣,一旁的知香额落黑线。

孟良辰那眼神里**­祼­的写着她现在真的在考虑,将萧石头塞回娘肚的打算。

“疯女人,你这什么眼神,我爹可在这里。”萧石头也不是个善茬,当即跳起来,指着孟良辰不满的喊道。

孟良辰难得的没有反驳,声音反而还低了低,“就是因为他在,不然,我一定将你打包捆绑再施以药物,让你叫我声娘听听。”

“疯女人,你就这么爱我爹。”

“此生唯一。”孟良辰心碎的点头。

“孟良辰,你是良王府郡主。”一旁捂着鼻子,终于有些听不下去的北皇终于对着孟良辰道,声音不轻不重,似有警告,又似在提醒。

“那良王府郡主可以早点嫁给你吗?”孟良辰已经将脸收进了腰包里。

云初这样觉得的,随即心底轻叹,还以为昨夜孟良辰跑出云王府这般久没回来,已经拿下北皇了,看样子……显然……

萧石头这时候看着孟良辰,整张小脸都拧在了一起,然后,就近拉拉云初的衣袖,“娘,疯女人好像更疯了。”

“别闹,人家这是在表白。”云初甩开萧石头的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北皇却能听到,空气中给她一个极为复杂的眼神。

云初装作没看到。

这一家三口都是绝迹了。

第四十三章 猪一样的二人

景元桀看着云初,眼底这一瞬一退方才与吴守领交谈时的霜冷冰雨,盛满了暖意,

“这个吴守领可真不错。”云初却是直接拍拍景元桀的肩膀,指着吴守领离开的方向道。

不过,云初小姐这时候出现在这里,那太子……

太子太在意云初小姐,他不想触了太子的逆鳞。

云初当即一个轻纵,转眼,便站在了景元桀的面前,其身后,路十显然有些意外云初突然出现,但是反应也快,对着云初笑了笑,忙退后几步。

而太子这才抬起目光,看向云初此时所站的方向。

吴将领忙带着人退下,竟有如蒙大之感。

太子轻颔首。

见此,那吴守领面上松一口气般,对着太子一拱手,“那太子若没有吩咐,下官这就带着人退下。”

景元桀此时一袭黑袍,站在那里,就宛如一座高山,一松青柏,黑朗如玉,夜­色­下,漆黑如墨的眸子淡淡看了眼那中年男子,却是摆摆手,“吴守领过虑。”

“多谢太子信任。”那中年男子闻言,又是一礼,话落,微微抬了抬头,看一眼太子,又快速收回,嘴里却是道,“这等事情,太子让人来吩咐就行,竟然亲自前来,实在让属下受宠若惊……”中年男子说到此处一顿,似乎又想到什么,原本正然而谦卑的面上爬上一抹凝重,“难道,是太子还有别的要事要当面吩咐?”

“你身为守城将令,本宫自然放心。”

景元桀此时身后跟着路十,而其面前,站着一位面貌硬朗,面­色­粗黑体形微胖却极为健硕的中年男子,其身后,还跟着数十护卫打扮之人,此时,听到太子的吩咐,那中年男子恭敬的点头,“太子放心,属下必当谨慎行事,绝不让可疑人士潜入京城。”

太子。

云初敛息收气,足尖一点,便已经跃上一旁高楼一处,顿时,下方,街角处的一切,尽收眼底。

“近日京城往来人多而杂,每日都必须要严加盘查。”云初刚一走进,便听安静的街角处,熟悉的声音在严肃吩咐。

云初刚走出巷子,便见前方,两道人影闪进一旁,当下足尖一点跟了上去。

等等,前面,那个身影,怎么这么眼熟?

反正,她不说,景元桀也不会知道,那两个人,她不看看,还真是……感觉会睡不着觉。

云初看着走得有些快速的暗卫,­唇­角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足尖一点,直接朝某处而去。

那暗卫闻言,见云初没再有别的吩咐,这才领命下去了。

古往今来,其实最大的消息来源都出自此处,而此处,若是有人异心混入,再如何谨慎,也会有疏漏之时。

云初点头,“那就好。”然后扫视了这长巷一圈,又吩咐道,“三日后就是皇上的寿辰,之前也让你们查探过这些日京城进出人士的情况,却并无异样,不过,方才名玲珑倒是提醒了我,你们再去查一下,不再查富商学子,查贩夫走卒,还有……”云初顿了顿,声音在夜­色­中清丽而微凉,“还有,乞丐。”

许是云初这个问题终于有些正常,很是明显的,那暗卫轻呼了一口气,随后答道,“副领伤口已结痂,内伤也好得七七八八。”

很是满意的笑笑,云初想到什么,道,“律戒的伤完好了吗?”

云初微笑,真是儒子可教也,律严手下的这些暗卫,办起事来,手段速度不错,这脑袋瓜子也通透。

那暗卫面­色­怔忡,不过却也聪明,不过一瞬,当下敛眉,低头,姿态恭敬,“小姐方才什么也没说。”

“我刚有对你说过什么话?”云初又道。

小姐,问他什么事?

“……”暗卫此时头顶一大群乌鸦飞过,而且,还是黑­色­的。

云初思忖犹豫纠结好半响,终于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起脚步就走,走了一步之后,又转身,看着还站在那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暗卫,“你出现是有何事?”

嗯……

而且,这般一想到他,提到她,心里就乱砰砰的……

没办法,景元桀那块木头太冷又太冰,看着高山白雪,却对她又极度小家子气……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他的感受,跟他打个招呼,这才比较像一个贴心的女朋友。”云初却又道,看似在和暗卫说话,可是却一手扶着下巴,拧眉沉思。

那暗卫闻言,面­色­动动,眼底的光­色­分明就写着讶异,似乎不相信面前的小姐会说出这样的话,当然不是指这话里的意思,而是这般犹豫纠结的神­色­,与平日里行事­干­净利脆,处事别具一格的小姐,完全是判若两人,所以,那暗卫,这一瞬是愣愣然的,动了动­唇­,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云初这才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暗卫,思了半响,开口,“你说,我现在若是去花楼,让太子知道了会怎么样?”

“小姐,有何吩咐?”就在云初又打算来回踱步时,可能是暗处的暗卫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次,不待云初吩咐,直接现身。

月光将云初的身影拉在地上,青丝微扬,纤长而柔细。

最后,还是回到原来的位置。

向左走几步,又向右走几步。

云初左右想不通透,抬头看看天际一望无尽的银灰月­色­,又低头,偏头,拧眉,然后,直接在原处来回又走了走。

第四十四章 公子,求放过

然而,才刚走一步,便眼前一黑,然后,“咚”的一声,便无任何征兆的直直的倒了

白衣男子依然没动,而这时,圆桌旁的推杯换盏已经停下,所有人也都望向这边,其中一人方才可看出是白衣男子朋友的人,看白衣男子半响没动,这才起身,似乎想走过来。

女子慌了慌,又抬手道,“公子,请。”

白衣男子没动,依然看着那棋局,好似外界的一切事物都已经不能打动他的心。

“小女子,给公子斟酒。”这时,女子已经将酒倒在一旁的酒杯上,葱­嫩­的手指紧捏碧绿的酒杯向白衣男子递了过去。

此处,竟还有这等人间尤物,实在是……

只是,却没有有注意到,青衫男子在看清女子面容时,瞬闪而逝的惊艳。

女子闻言,这才微微抬起头,又正好对上青衫男子那温和的笑容,这才拿起一旁的酒壶向着白衣男子走去。

“你先给这位公子倒上一杯吧。”青衫男子也确实开口了,开口间,便看了眼对面的的白衣男子,对着女子手一招。

圆桌旁的几名男子没开口,而是看向青衫男子,显然的,在等他吩咐。

最是这种无声的沉抑让人心慌,见屋内人半响不开口,女子脚步这才退了退,微微仓皇的,“要不,小女子先给各位斟酒。”声音都带着颤音。

而那个白衣男子,由始至终都未看向女子一眼,似乎,除了面前这局棋,其他,一切都与他无关。

青衫男子上下再扫眼女子,然后笑笑,却又不开口了,与此同时,圆桌旁那些男子的目光也同时落在女子身上,满是审视。

“会一点。”女子轻轻点点头,手还很是紧张的紧了紧手中怀抱的琴。

“好一个清新脱俗的美人啊。”青衫男子的目光落在走进来的女子身上,然后落在她手中的古­色­大琴上,“会弹琴?”

“多谢。”女子五官­精­致,肤白胜雪,长眉凤眼,细腰婀娜,淡着妆粉,却是楚楚可人,让人一见便似看到无辜的小鹿,毛茸茸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生生就能激起这世间最暴怒男子的保护欲,此时,身着一袭淡粉­色­衣衫,不似花楼其他女子酥胸半露,尽显风情,反而更似大家闺秀般的小家碧玉,盈盈移步间气息清雅,甫一走进来,便似清风送爽,闻者怡心,让人莫名的酒气上涌又清醒。

而,得到到青衣男子的首肯,那方才驱吼的男子这才上前几步,拉开门,然后,看着面前美丽的女子,眼底有什么光­色­动了动,喉结也轻微的涌了涌,却是掩饰得极好,侧开身,声音不变,“进来。”

门外,脚步声顿住。

“等等,先进来。”门外身影刚动,屋内,那青衫男子突然抬了抬衣袖,对着门外唤道。

“小女子……”门外,声音再叹了叹,声音终是轻了轻,“那小女子这就告退。”声音绵柔似软云,然后,便听到脚步走动,似要离去。

而屋内,一旁那男子看一眼青衫男子,见其没有吩咐,当下又对着门外摆手,“想活命就快点滚蛋。”

对面那白衣男子却没答话,全神灌注,似乎所有心神都倾注于面前的棋局上。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堂堂大晋第一花楼,还是顶级雅室,竟还有人自荐枕席。”这时,那青衫男子说话了,开口间,又落下一子,似笑非笑。

门外声音继续道,“小女子自幼颠被流离,然后落脚大晋,父死又母死,只能一手琴艺让人心情愉悦,今日见着客人们有着疆域口音,所以才向着妈妈举荐自己……”声音到最后近似叹。

门外声音静了静,须臾,又道,“小女子生自疆域……”说到此处,似乎极尽怅惘,声音一顿,而屋内,圆桌旁喝酒的人眉心皆轻微一蹙,然后尽皆看向正对弈的两人,却见两人无半丝情绪波动。

“滚蛋,这里不需要。”门外声音方落,屋内就响起那男子的驱赶声。

上什么酒菜,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不是简单的酒菜,上酒­色­还差不多。

“贵人们好,你们这屋里一直没唤人吩咐,妈妈特地让我进来给各位上点酒菜。”屋外响起女子娇俏又绵柔的应答声。

那男子闻言,面­色­暗了暗,头低了低,这才走上前,对着屋外唤,“何人?”

“不是已经吩咐过不让任何打扰吗?”青衫男子已经开口,说话间看向一旁圆桌边喝酒的其中一名男子。

不过,所有人中,只有白衣男子只看了门口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又看向棋局,动作虽轻微,可是却没逃过青衫男子的眼底,眼底流过轻讽的笑意。

不悦。

而且,众人面上的情绪很明显。

而随着敲门声,屋内喝酒的人动作一顿,就连在一旁下着棋的青衫男子和白衣男子此时闻言也停了动作,看向敲门处。

“咚咚。”而正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与别处不同,别间屋子或多或少美人站着倚着,真真酒­色­生香,这里却只有饮酒的男子,就连一旁斟酒的也尽是男子,因此,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红袖飘风的花楼里,二号雅室内,此时饮酒寒暄,棋局依旧。

夜­色­似乎也给大晋京城这一处热闹之地渡上一层轻薄的银纱,锦绣笙歌,丝竹靡靡,酒醉意浓。

清辉如幕,圆月如勾。

第四十五章 妖­精­没吃到唐僧­肉­

那白衣男子此时正坐在地上,闻言,看了眼云初,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四周,面上有轻微的抽动与嫌弃,不过,这些情绪都转瞬即逝,云初并没有注意到。

“你知道,那青衫男子的身份?”云初又好脾气的耐着­性­子再问。

“跟去看看就知道了。”白衣男子看着云初半响,回答。

云初点点头,突然微微一笑,以她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开口,“敢问这位大哥贵姓。”声音很好听,姿态也很柔美,尤其此时还是那幅让人楚楚生怜的打扮,再加上淡着妆粉却已经清丽姝­色­的模样……

云初不会说,她面上看似未着妆粉,其实涂了厚厚一层,眼线,­唇­线,眼角,全部通通­精­心勾勒打造。

只是……

云初忘了她方才在轰声起,地面裂开时,下意识的为了怕别人看到她的容颜识出她来,大做文章,而自己给自己面上抹的那一把灰,此时涂在面上,黑黑灰灰白白,再配以此时……的表情,分外……

“咳咳。”白衣男子嘴角轻微抽动一下,抬袖,气质翩翩,“在下京二。”

“京二?”这么奇怪的名字,云初面­色­狐疑,但是看着白衣男子一幅童叟无欺的模样,睥光轻微一闪,也没时间和他折腾了,当下道,“你识识我吗?”

“不认识。”

“那就好。”云初说话间,拳头已经毫无征兆的快如闪电般的挥了过去,开玩笑,药没将他迷到,还没搜到身,还辛苦她这般久把他给救出来,就这般什么也没打探到,不是很吃亏。

而且这般淡如冷霜,微微傲娇的模样,你以为你是太子啊,老子要将你这个白衣胜雪打得人见吐血。

出拳无声,看似绵柔,却携着重如千斤的力量,直让假山一旁的花枝都震得簌簌有声。

而那白衣男子愣在那里,全然没有反应,因为云初动作太快。

“那边好像有异响,快去看看。”就在云初一拳出,在距离白衣男子鼻翼只剩毫厘之时,假山外却突然传来声响。

云初一愣,她如此敛息收神,怎么会被人发现,当下看一眼似乎在她突然出手而还震愣住的白衣男子,然后,挥出去的拳头空中一翻,已经拉拔着男子往前一跃,躲进了假山深处。

只是,身影急纵间,云初没有发现,那白衣男子愣然的神­色­中,有什么情绪转过以及快速自指尖扔掉的一颗石子。

显然,那是吸引人到来的东西。

这边,云初刚拉着白衣男子躲藏好,便见假山洞口一暗,显然是有人走了进来,正在巡视。

“奇怪,方才明明听见有声音的。”

“再仔细的搜一下,方才雅室突然出现坍塌,上面吩咐,宁可错杀,不过放过一万。”

“是。”

紧接着,云初便听到脚步走向里面走来,黑暗中,心思当下悬起来,这是一处封闭的假山,换而言之,这个时代里,许多府邸,大院都会设假山,但大多都是这种,只有一个路口,里面再是层落错致的山石,供人观赏。

也就是说,她现在和这白衣男子躲在这里,却是退无可退,而眼看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云初当然自信,可以打倒这些人,逃出去,可是,这里到底是京城最大的花楼,能是最大,又在京城,盘根错节间,背后自然有所依仗,更莫说,方才,听这些人的语气,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她这一冲出去,只会立马被更多的人包围,还会多生事端,而且,眼下,她还不想离开,方才那几名女子把青衫男子带走了。

先不说,她对他的身份感兴趣,就这白衣男子所说,青衫男子武功很高,不是那般简单,那万一……

他自然觉得白衣男子武功没有青衫男子高,却还能没被迷倒迷到,醒着,那青衫男子……

云初思及此,脑中快速的想着方法,同时的还要防备着对面此时站着与她不过保持着三步之遥的白衣男子的突然出手。

其实,此时,云初有方法可以不动声­色­的逃出,只是,这个方法,面前的不是太子,所以,她不太想用。

她看似嬉闹,不拘不节,可是当真的的决定喜欢一个人,那,所行,必定也会万全的考虑着对方的想法。

两个人在一起,彼此尊重,更何况,是太子那般洁癖深重到……的人,她,不想伤。

而黑暗里,白衣男子一直禀息看着云初,清澈­干­净的眼底,光束没有半丝异样,相反,在云初看上去,就是在等着她想办法似的。

只是,白衣男子眼底深处,那在黑暗中沉暗的不让人得见的,却是光束闪动,挣扎,犹豫,期待,情绪穿Сhā而过,最后,归于平静。

“你可以,把我推出,我不会出卖你。”而这时,脑中突然传来白衣男子的声音。

云初微怔,眸光疑惑的看着白衣男子。

“我是雅室的贵宾,你又救了我,我不会害你。”白衣男子说得直白而真诚。

这话的话,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情境下,云初这纵往两世的心态,是打死也不会相信,可是眼下,她信了,看着对方的眼睛,看着那清澈而­干­净的细长双眸里光­色­深而淡,竟然莫名其妙的信了。

然后,云初就这样抬手,把白衣男子很­干­脆的给推了下去。

犹豫时,犹豫,下手时,­干­净利落,毫不脱泥带水。

第四十六章 皮肤太油, 护理不够

云初看着屋内的云花月和青衫男子,眼底光寒一片。

关于云花月的一些奇异的,一条条线,一滴滴穿在一起,让她心里不自觉胆寒,有什么东西,似乎呼之欲出,却又总差了点什么。

而,很明显,现在这青衫男子和云花月是一起的。

“反正我如今来了,你想让我做如何做?”而这时,屋内,云花月已经转开了话题。

那青衫男子这才睁开了眼睛,看着云花月,“我要云王府那幅画。”

“画?”云花月拧眉。

而屋顶上,云初同样纳闷,却听云花月对着那青衫男子道,“那幅画我早查过,应该是假的。”

“你没亲眼见过,如何就知道是假的?”青衫男子不予赞同。

云花月这时却温尔一笑,“我如今虽才回到云王府,在王府的地位比不上云初,可是掌控人心……”云花月一顿,“比起云初,也差不了哪里去,云王府所有人都得了我的好,想要旁敲侧击问出什么事,还算是轻而易举……再说……”云花月面­色­突然转出一丝讽冷之意,“如果那画是真的,以我这般多年我对我父亲的了解,他不该是那幅表情,而面上连一丝喜­色­都淌有,想来,他应该已经知道,只是,没说而已。”

“如你所说,那这画是你那姐姐转手送给你父亲的,他倒是真够偏袒你那姐姐的。”

“是不是偏袒,谁知道呢,到底是顶着未来太子妃的名头,而且……”云花月文静美丽的面上突然扬起一丝轻讽,“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云初近日里风头如此之盛,纵然心思再如何敏锐,也总有疏漏之时。”

青衫男子闻言,笑笑,随即,目光极其认真的落在云花月面上,“本公子真是突然觉得,与你合作,是一件极其高兴的事情。”

“所以……”

“所以,最近,暗地里的消息,你是否知晓?”青衫男子问。

“什么消息?”

“说是,这画本来就是假的,是名华府大小姐故意想要将云王府大小姐拉下水,才弄这一出而已。”

闻言,云花月拧眉,“你这消息属实?”

“自然。”

“不可能。”云花月摇头,“由此可看,我查过,名玲珑之前就在云初院子里住了半个晚上便走了,第二日,便传出消息,说其病了,这病得如此凑巧,别人会信,我可不信,所以,名玲珑与云初之间,定然发生过什么,关系极为微妙,又再是这幅画,既然名玲珑送的是假的,又如何会将这消息给散播出去,名华府虽家大业大,人多嘴杂,可到底是几百年毅力不倒,远不如表面上那般简单,堂堂嫡出小姐,又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想做什么事,也不会让人发现才对,如何就……”

“那如果,这消息本身就是你姐姐放出去的呢?”青衫男子却突然打断云花月微微沉凝的话。

云花月面­色­一滞,随后看着青衫男子,好半响,却是笑了,笑容似兰花绽开,幽幽荼蘼,然后,听她声音徐徐如百合清芳旖旎,“就连我也是百般思忖,几经考量方才得知那幅画是假的,而,皇上虽然赐婚云初和太子,可是皇后对云初到底是不喜的,她近日疲于应付皇后,又从头到尾没碰过那画,所以,我可以肯定,云初并不知道那幅画是假的。”

“哦,如此自信?”那青衫男子此时闻言,竟拿起一旁桌上的酒,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间,眼底一抹讥讽转瞬即逝,这抹讥讽飘忽得很快,没被云花月所察觉,却被屋顶上的云初捕捉无疑,这男子……心思敏锐得让她想立马将他回炉重造。

不过,她倒是一直低估了云花月。

“那真正的画你认为,现在何处?”男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才看着云花月。

云花月闻言,眉宇微拧,却是看着那男子,“到底名华府这幅画里面藏着什么秘密?这般多年来,自出生时,我便听说了名华府这福画,多少人想求得,却不能得,可若说是多贵重,那名玲珑又怎么会说送给云初就送给云初,虽然,是假的。”

“秘密?”青衫男子闻言,轻捏着手中酒杯,突然起身,一步一步向着云花走过来,目光幽然而深沉,一直在距离云花月三步之遥,都未站定。

云花月似乎没想至青衫男子突然这般靠近,身子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精­致的小脸上,­唇­瓣也轻微紧了紧。

屋顶上,看着走向云花月的男子,看着一脸终于露出紧张之­色­的云花月,云初的眼底光芒却是亮了。

靠,不会这两人现在要上演什么限制级的……

这样真的好吗。

她现在可是被点着­茓­啊。

云初面­色­突然开始纠结。

而在她纠结之时,眸光向下,屋内,那青衫男子竟然已经抬手,抚上了云花月的脸。

云花月竟然没有反抗?

按照方才那事态的节奏,按照方才云花月对这青衫男子的态度,按照云花月看似柔弱,但实际应该眼高于顶的的模样,断然也不会看上这名男子吧。

云初正纳闷着,却突然眸­色­一紧,只因为,身后,不过这思虑一瞬间,一道身影已经无声掠了过来,几乎在她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很明显的,站在了她的身后。

月光横下,她恰好看不到对方的投影。

也可惜,云初不能动,所以,她看不到

第四十八章 不会更加嫌弃你

知香见得云妆这般平淡从容,面上也缓和许多,到底,之前那是北皇,她和­奶­娘都不敢敢

“然后呢?”云初继续问。

正常,只是这样损她美名,没有再把她的屋子拆一遍,已经算不错,可以加一分。

云初点头。

闻言,知香大眼睛闪了闪,细累思索半响,这才有些欲言又止道,“北皇说小姐……不是女人,粗鲁……嗯……太子没眼光……”

“那北皇走时,可有说过什么?”

知香点点头,“本来被暗卫送回来了,不过,又被北皇带走了。”

“萧石头回来没?”云初一边走进主屋,一边问道。

云初看着知香,看着整齐有致,一切完好如初的主屋,点点头,她都快要忘了,出门前,主屋内可是一团糟心。

“小姐,北皇让人把屋子都收弄好,就离开了。”眼见着云初安然回来,知香忙上前道,同时,打开主屋门。

所以,云初有些纳闷,更甚是郁闷的回到了云王府。

云初离开那间屋子后,本来是想回方才的屋子,去找那青衫男子和云花月,可是,不过这短短时间内,屋内早已人去影空,更奇怪的是,她顺手抓来一个丫鬟,使用催眠术也没问到一星半点不说,更好似,今夜里,二号雅室里根本就没有过青衫男子和白衣男子这号客人似的。

……

而这个时候,景元桀已经身影一晃,原处已经没了身影。

“……”京二一口气没抽上来,直接愣在那里。

空气中,路十一顿时现身,站在在一旁,对上京二那期切的光芒,轻轻抬手掩­唇­,­干­咳了一声,声音微低,“京二公子,阿财,是府门口经常过来偷吃的一条狗。”

景元桀闻言,面­色­如常的对着空气中吩咐,“路十一,告诉京二公子阿财是哪位。”

“不过,阿财,具体是哪位?”京二比较好奇这个。

京二却是异常兴奋的雀跃,“没关系,能在你太子府邸的都不是简单的,我允许他们和我平起平坐。”

“我也经常夸府门口阿财。”景元桀慢条斯理的点头。

“太子爷,京二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变相的夸我?”须臾,京二喜滋滋的开口。

只是,京二忽略了景元桀眼底寻一抹民常柔软的光­色­,他也不知道的,也没明白的是,景元桀口中的大­干­一场与他口中的大­干­一场,全然,不是同一个意思。

“……”京二看着太子,眼中已经露出异常光亮的­色­彩,那就是一种常于被压于底处,终于得到人的认同,或者由内心所散发处的,自面­色­眼底透露出来的兴悦光芒。

景元桀看着京二,看着这位传言中纨绔风流,单纯善良的,但其实只有他知道,他真实­性­情的二公子,凤眸里,漆黑如墨间流转过一抹清澈光芒,“大­干­一场,你说的没错,对于没有错误的又符合我心意的话,我,自然赞同。”

可是男子闻言,上上下下看一眼景元桀,却是愣了那么一瞬,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上,浓眉星目好似不认识般的看着景元桀,“太子爷,是京二听错了吗?你方才赞同我一次,我已经是三生有幸,祖坟光照,与有荣焉,不用膳都能饱了,你现在……竟然又一次赞同我的话?”眸光里的疑惑全然不似作假。

“对。”景元桀点头,似乎表示赞同。

“她本来,就是这世间最聪慧的女子。”景元桀微微转身,侧眸看着男子,眼底对某人的赞赏之意丝毫不减,尤其此时一贯冰沉的眼底那微微轻软的光芒,看得­精­致的娃娃脸男子硬是一呆,“难怪离歌说,将来誓必大­干­一场……啧啧啧……”男子摇摇头,“之前我还不相信,看到云初其人之后,有点相信,在与她交谈几句之后,再相信一些,现在……”男子点头,“我完全,绝对,必须相信。”

男子此时倒腾着自己脸,似乎还很在意方才云初所说的“皮肤太油,护理不够”,全然没注意景元桀此时的面­色­,只是好半响,见太子不说话,看着其完美到让男子也失­色­的侧影,­唇­瓣撇了撇,想起来什么道,“不过,太子大爷,你未来的太子妃很聪明,撕了我面上一张面具不说,还不死心,竟然还想在我面上找出面具,若不是我……”

“嗯。”景元桀看一眼男子,轻声嗯了声,便移开目光,看着窗外,凝眉间,若有所思。

“一定是方才那张脸不够美。”面男子这才抚着自己的脸,有些如痴如醉,“果然还是我本来这张脸比较好看,我可是京家公认的,最小的美男子,普天之下,除了太子爷你和南齐那个妖孽太子,其他人都没我好看。”男子一点没有谦虚的打算,声音也与方才判若两人,极为清透。

听太子都这般说,那男子这才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不知怎么的,只见对方手在面上轻轻一抚,掌间似有云雾瞬息闪过,再定神时,男子的身量明显比方才矮了一些,此时与太子相对几步而站,也仅是到太子的耳际处,而且,面貌也早已不是方才那张丢在人堆里也难以找出的一张脸,而是一张极为­精­致的娃娃脸,­唇­瓣殷红,面­色­如桃,肌肤竟比女子还要红润,挑神间,目若明星,形容面如冠玉,肤若凝脂也不为过。

景元桀看着男子那一幅自我疑惑的样子,目光在其面上扫视一圈,“嗯,的确太油。”

第四十九章 人心难测

那现在……

而这青衫男子显然是来自疆域,这点勿庸置疑。

或许……背后有人假扮青衫男子,用他的身份,用他的人。

云初将今夜发生之生仔仔细细的过虑一遍,突然眸光一闪,难怪,方才,她总觉得,那青衫男子和云花衣交谈之间的神­色­有些奇怪。

也就是说……

“一定是别人假扮的,关键是,假扮他的那个人又是谁?”云初这时候,已经无谓再看这些男子尸体查出什么了,很显然,对方早在之前就将青衫男子杀掉。

孟良辰耸耸肩,“那如你所说,我们之前所见的青衫男子……”

云初白她一眼,“姐会的东西很多,你且得学。”

“云初,你还会验尸?”孟良辰注意的重点永远与众不同。

死了十个时辰,那方才她们在花楼里看到的又是谁?

“你说什么?”孟良辰张大了嘴。

“这青衫男子已经死了至少十个时辰。”

孟良辰理亏,无从反驳,还是想说什么,却见月光稀疏落影下,云初的面­色­紧紧的拧在一起,忙道,“你发现什么了?”

“你的智商几乎等于零。”云初道。

孟良辰此时正在在那几十具尸体上面倒腾,闻言,抬起头,月光下,看着云初明亮鲜妍的容颜,“我确定,不要忽视我的智商。”

“孟良辰,你确定,你将这五具尸体扛来时,这里没有任何异常。”

云初又看看了看青衫男子的面­色­,以及肤­色­,然后,再观察了一旁几名男子,眉头,突然紧紧拧起。

可是……

再摸一遍,没有人皮面具,是真脸。

她怎么觉得自己在兜圈圈。

真是撞鬼了。

“就这般死了?”云初上下将青衫男子摸了一遍,没有异样。

见此,孟良辰也不好站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是挪动脚步,朝那几十摞得高高的尸体而,行走如风,这一瞬,才真是良辰郡主的风范。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云初却轻悠悠道,说话间,手已经直接探向了那青衫男子的脸。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闲着。”孟良辰叹口气,又看了看四下,却是道,“我等你上来,我再去查,之前还不觉得,现在觉得,有些瘆得慌。”

云初回头看一眼孟良辰,这人果然在正事面前,还是正常的,当下朝她摆摆手,“你去,看看那些尸体,看能不能摸出身份来,怎么死的。”

“诶,小心有诈。”孟良辰在轻声阻止。

心中突然莫来由的烦躁,云初揉了抒眉心,觉得,眼前光影都一瞬间有些恍惚,又轻轻放下手,只是放手间,余光却瞄了眼自己的掌心,随即,云初二话不说,当下卷起裙摆,­操­起袖子,直接跳进那凹­茓­处,直向那青衫男子走去。

可是,现在,她想查的人都死了……

云初眸光凝了凝,她前来措索这几人的尸体,就是想查青衫男子的真实身份,疆域来的商人?她只信来自疆域。

可是,青衫男子此时却倒在这里,明显一剑毙命。

明明之前,她是想对青衫男子出手,可是被那白衣男子出手给阻止了,最后她回去那房间里,早已经人去楼空,屋内也没有半丝打斗痕迹,而且,云花月不会武功,这是绝对的事实,所以,就算后来两人二言不合,争论打斗,那,要死,也是云花月死,而不是青衫男子死。

云初现在整个面­色­都拧在了一起。

不错,与这五具尸体同时被树树掩挡的还有一个,竟然,正是那青衫男子。

云初一幅看白痴的眼神看向孟良辰,“如果青衫男子这么容易杀死,我至于在这里和你看尸体。”

孟良辰当即看向云初,面­色­复杂,“你确定,这青衫男子不是你杀的?”

尸体旁边多了数十具尸体不算,而就在这五具尸体旁边还多出来了一具,而这具多出来的尸体,竟然……

孟良辰这才上前几步,走了过去,与云初肩并着肩,这下,孟良辰的面­色­是真变了。

“我没必要逗你。”云初道,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孟良辰听着云初的话,再看着其比方才还要诡异而沉凝的神­色­,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云初,你不要告诉你,就在他们旁边还多出一具?”

云初这才顺着孟良辰的目光朝一旁一个深凹处看去,那里,的确是自成一个天然凹­茓­,如果不仔细看,还真是发现不了,所以,不待孟良辰再说,云初已经朝着那里走去,不过,就着月光看清地上的几具尸体时,云初面­色­又是轻微一变,对着一旁的孟良辰唤道,“你确定,你真的只扛了五具尸体过来?”

“不过过去半个时辰而已,当时,这里并没有这般多的尸体。”孟良辰面­色­紧了紧,道,随即目光在四处一瞟,最后定在某一处被乱枝覆盖的地方,“你看,那几人的尸体还在。”

云初看着孟良辰的表情,也不问了,显然,眼前这一切已经超出孟良辰的意外了,不过,同样的,也让她,极其意外。

“这……”孟良辰看着眼前这一切,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不是害怕,不是惊吓,而是骇然到吃惊。

尸体,不仅不止五具,而且,还是满满一大摞,粗粗一看,至少不下数十人。

第五十章 画的秘密

“真的。”知香闻言一喜,差点跳起来,如果不是担心小姐,她是可以出去的,其

云初眸光闪闪,南齐太子,多么风流盛名的人物,还有南延的君主,她也没见过,以后也难保不会有交集,去看一下,也未尝不好,遂一退困意,一个­精­神的跳下床榻,“走吧,去吧。”

“你想去?”云初的声音这时响在知香身后,知香当即转点头如捣蒜,“大晋京城里好久没这般热闹了,想去看看……”触到云初那直接而万事无所遁形的目光,知香声音又轻了轻,“想去看看南齐太子……”

“啊,小姐你真不去。”知香一脸圆圆的小脸上明显有些失望,似乎是很想去,可是,又看着云初好极其想睡的模样,最终,还是有些不舍的转身朝屋外走去,“那小姐,你先休息吧。”

云初摆摆手,“我看孟良辰这么爱热闹的人都没去,还能到她睡至极沉的均匀呼吸声,显然也没去看,还是先睡吧。”

“小姐,你不打算去城门口看看吗?”知香刚沉敛好心绪,便见自家小姐像个没事人似的还想睡觉,忙问道。

知香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却已经凑进云初的耳边,不知轻轻说了什么,云初面­色­复杂,眸底更是光­色­沉涌,随后却是让知香严密禁口,这才又打了一个哈欠,“我再睡会。”

“不应该的人?”云初轻蹙眉宇,看着知香一张圆圆的脸上难得认真的面­色­,神­色­也沉了沉。

知香摇摇头,随即眸光闪了闪,却是看着云初道,“小姐,你知道的我与常人不同,寻人自有奇法,你说,这法子会伤根本,让我不要常用,我也用之极少,之前,我试着寻找路十……”知香说到此处,面­色­有些羞红,却见云初并没有取笑她的意思,这才又道,“却无意中,发现了一个不应该的人的气息。”

“那华落可有传回来关于我哥哥的消息?”云初又问。

不过,管他什么人物鸟物,这南齐和北延的面子是不是也太大了,让云王爷等就算了,竟然还让她哥哥等,她哥哥自从被她想着法子弄回来之后,一贯公子哥间的宴会都拒不去还真没这般抛头露面过,如今,她那青俊盖华的哥哥岂不是也成了大猩猩被人观赏着。

南齐太子,传言里美至甚妖的人物……

知香忙点头,看起来,显然也很想一睹这南齐太子风彩。

云初­唇­角轻抽,“不会都是想一睹南齐太子真容吧。”

什么异样消息,知香当然知道,忙摇摇头,“我方才已经又打听过一次,城门口并没有特别消息传来,不过,倒是因为,一直等了这般久,城门口的百姓倒是比往日围得还要多,大多都是……”知香面­色­虚了虚。

“那可有异样消息传来?”云初问。

“还没到?”云初疑惑,照理说,还有两日就是皇上寿辰,如今,京城还房贷都暗自里准备开来,北拓皇上虽然是被她忽悠着着急赶来,可是仪队也在昨日早就进了城,入住了了行宫,这南齐和南延来晚也可说路上耽误了行程,可是既然是明确说了今日会到,如今到得这个时辰了……

知香忙正­色­的摇头,“用过午膳后,二公子和王爷便一起出府去城门迎接了,可是到得现在也没有回来,半个时辰前才传来消息,说是人还没到。”

“那现在,南齐太子和南延君主进京了吗?”云初这时又开口。

“我才不要他喜欢。”知香果然被云初给转移了注意力,一瞬面上神伤不再。

云初看着知香,这丫头,话还是没有减少,当下笑着对她摆摆手,“行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你再这样苦着一张脸,路十该不喜欢你了吧。”

云初顺手一挥,门轻轻找开,知香忙走了进来,“小姐,你都睡了快一天一夜了,我和­奶­娘都担心死了,要不是二公子吩咐过,说你可能睡得更久,让我们不要打扰你,我们……”知香苦着一张小脸,满是神伤,“可是,你也睡得太久了,你要再不醒,我和­奶­娘就要进来唤你了。”

而此时,听着屋内的动静,外面立马脚步声响起,紧接着,知香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小姐,你醒了?”

抬起手,又看了看雪白的掌心,云初突然闭了闭眼。

不用说,他想必也早已经知道了。

至于景元桀……

之前也偶尔有过突然没内力的情况,但是都极其短暂,有时候几乎就是在几个瞬间而已,只是昨夜,在那树林里她翻弄那些尸体时,眼睛竟然出现了酸疼恍惚感,回到院子时,一落地,竟觉得内力突然全无,如果不是云楚正好在屋子里,她是并不想将此事告诉他的。

现有,又有内力了,而且,敛神宁息,气运丹田,内力竟然比之前还要充沛,这到底是个什么鬼。

云初见此,面­色­不知是轻松一些,还是更复杂一些。

“啪嚓”茶杯应声碎裂。

今天不是南齐太子和南延君主要进京?云初思及此,当下翻开被子就要起身,却猛然想到什么,突然抬起衣袖对着桌上的茶杯一挥。

靠,她云初何时这般没警觉­性­了,不过一瞬,眼底一刹清明。

云初揉揉头,她这是错觉恍惚了,还是说,她从昨晚一直睡到现在,睡了近一天一夜?

云初再醒来时已是夕阳横斜,屋内清风卷帘,一室浅光寂静。

第五十一章 正常套路应该你吻我

云初点头,明亮而漆黑的眼眼里却划过一

“皇后本就不喜你,如今,有太子护着你,她不能伤你损你,自然要想方设法,寻求别的途径。”云楚道,“不过,这个名玲玲竟然能从偌大名华府里得到皇后的赏识,为她行事,显然,靠的不止是那名华府嫡女这好行事的身份,其自身,必有过人之处。”

而云王府门口,见得名玲珑上了马车,绝尘而去,并未走远的云初这才看向一旁的同样并未走远的云楚,神­色­凝重,“看来,皇后已经把手伸向哥哥这里了。”

名玲珑没有答话,眸光轻闪了闪,“我本来还想……算了,反正,云初也不会信我。”然后,名玲珑看了看天这才转身离去。

“小姐,我们要离开吗?”而这时一人走至名玲珑身边,是一名年轻的车夫,那车夫看着名玲珑,在询问。

名玲珑站在那里,看着云初转身离去的背影,好半响,似乎才回过神来,面­色­复杂晦暗如深海。

“大家都是聪明人,身处这繁盛权利的中心,行事都不能只代表一个人,更要懂得权衡利弊,替我向你嫂子官瑶问声好。”云初又道,最后一句话极为温和已经算是在客套的寒暄,话落这才带着知香转身朝府内走去。

“名玲珑,不要挑战我的耐­性­,爱我敬我护我之人,我必护之爱之敬之,换而言之……”云初却不待名玲珑开口,突然凑进名玲珑耳边,“换言之,谁若想欺爱我敬我护多之人,那我云初,必当百倍,千倍,万倍,以她所绝对想不到的代价还之。”字字声声似清音入耳,又似魔音入脑,震得名玲珑这一瞬,瞳孔微缩,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名玲珑这下是真的僵住了,面­色­也随着云初的话,一瞬间­阴­沉如墨,­唇­瓣轻咬着,娇俏的面蛋上,面­色­青了暗,暗了黑,眼底光束也波涌得厉害,但是,看着云初,却是生生的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你……”

“皇后娘娘是拆散我和太子不成,又想方设法让你来引诱我哥哥,他日好来威胁我么?”云初一言说清最根处的事实。

云初一声冷笑,“为了忠心,还可以牺牲掉自己的幸福没脸没躁的示爱男子。”语气微冷,已经没有半丝客气,“我以为你名玲珑虽然心思不简单,但是,到底是来得光明正大,可是如今看来,你真真是……”云初极为冷讽的摇头,让名玲珑直接浑身一僵,抬起头极为复杂而含蓄的看着云初,“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名玲珑显然没弄明白云初的意思,语声轻微一沉。

云初看着名玲珑,清冷的目光落在她的面上,身上,看着她娇俏的面上那双此时忽转沉凝的眼眸,随即,却是轻然一笑,“名华府果然是忠心之臣。”

“你哥哥在我心里,同样如此,你有多爱太子,我就有多爱你哥哥,换而言之,太子有多在意你,我就有多在意你哥哥。”名玲珑定定道,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云初看着名玲珑,果然是聪明人,看得通透,稍倾,轻声道,“与众不同,独一无二。”

“那太子又是哪里迷到了你,让你心甘情愿,为她承受诸多麻烦,诸多暗杀,诸多算计。”名玲珑毫不退缩。

云初直接拍开名玲珑的手掌,“你可真大方,我哥哥到底是哪里迷到了你,你如此执着。”

“我可以让她做小。”

“你打不过。”

名玲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大家闺秀,当即明白,面­色­忽转忽转半响,却是猛的一挥手掌,“你告诉我那女子是谁。”

“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你说是吧。”云初挑眉,眼底意味幽明,一眼可以看出,她指的是什么。

“不可能。”名玲珑当下一个退身,死愣愣的看云初,“你哥哥,他……这样,怎么可以……”

云初很认真的点头,“比金子还真的真话。”

“你说什么?”名玲珑一脸不可置信,震惊之­色­不加一丝掩饰。

“你一定不知道,我哥哥早就喜当爹了。”云初却当先打断名玲珑的话。

名玲珑深吸一口气,“我对你哥哥……”

“坏人都不会说自己是坏人。”云初敬谢不敏。

名玲珑这才将手从一旁的丫鬟手中伸出,哪里还有方才那柔弱的模样,只不过,到底,面­色­还是不太好,看着云初,也不矫情,“我对你没恶意的。”

“行了,我哥哥都已经远了,你再望眼欲穿,也于事无补。”云初目送着云楚进府,这才向名玲珑走去,扰了扰袖子,“说吧,能把我哥哥逼得说话如此不留余地,你­干­什么好事了?”

名玲珑没有拦,看着云楚那好似躲瘟疫似的模样,一双水波盈盈的大眼里,­阴­沉苦涩情绪一闪而过。

云楚到底是温文而雅秀公子,闻言,看着名玲珑,声音清绝,“天还没黑,名小姐不要说胡话。”话声落,直接对着身后的华落一挥手,不作丝毫停留的进了府门。

云初觉得,头有些晕。

这告白……

“可我名玲珑偏偏就喜欢你云二公子,你说怎么办。”

换而言之,他这个哥哥是有多不喜名玲珑,才这般,而且,名玲珑这面­色­……

“是。”云楚直白得让一旁的云初都有些愣愣,不是愣于云楚的话,而是愣然云楚如此­干­脆不留余地的拒绝。

第五十二章 换了命数(二更)

更甚是说,此时此刻,但凡聪明点的,随着忠勇侯这句话,面上都升起了狐疑之­色­,在场都是朝中大臣,心思都不是个笨的,忠勇侯此间说的话,暗里的意思,他们也早就想出来了,就是不说而已。

天灾?

这前前后后,都没查到是何人所为,更甚是没有人动手的可能,他们自然有所揣测,只不,都不敢说出来而已。

不说这是否属实,就说这过两日后就是皇上的寿辰,如此时刻……说天灾,那不是变相的在诅咒皇上生辰不祥吗。

于是,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呼吸收紧,不予多语。

然后,众人又看向大殿中央站在那里,微弯着身子的忠勇侯,神­色­复杂。

自然的,上首九龙盘绕的龙座上,皇上的面­色­也是倏然一沉,看着下首的忠勇侯,“忠勇侯,这话作何解?”声音,已经明显的沉下,沉得大殿里的人都莫名觉得空气积压,让人胆寒。

忠勇侯身子轻微的颤了颤,却是不慌,“回皇上,臣的意思是,山石滑落,还接连两次,如今,南齐太子和南延皇上虽没说什么,可是,这消息若传回南齐和南延本国,到底于大晋不利,无形中就毁坏大晋和南齐南延的邦交,所以,臣在想,左右也查不到什么,会不会是天有所指示,自古以来,天意之命这种事情,向来旁人难以揣测的。”忠勇侯这话说得也恰好,说是天意,很聪明的让人转移了心思。

而忠勇侯此时话落,明显的抬起袖子,擦了下额头,显然的,在皇上这等凌厉森严的目光下,也不比在太子面前好受几分,额上细汗层层渗出。

皇上闻言,凝眉细思半响,这才看着忠勇侯,面­色­正然,“忠勇侯说得也不无道理……”说话间,­精­瘦而微微发黄的手,轻轻的敲着一旁的龙椅上,似乎在思考什么。

自然的,群臣们也不好说什么,就等着皇上发话。

忠勇侯这般多年在朝,也不是个走马观花的,皇上之心虽不能全测,揣个一星半点还是会的,如此时候,他已经这般说了,再多说,反而无益,只能等皇上发话。

许久,皇上看着忠勇侯,“如今三皇子和云王爷都在一线天崖,忠勇侯既然想到这些,也前去帮忙吧。”

忠勇侯闻言,面­色­轻微一变,他说这些,可不是为了当领先马的啊,如今这情况,前有三皇子在那里,后又有云王爷,他这下前去,岂不是……可是抬头悄看一眼皇上的面­色­,皇上九五之尊威仪,面­色­严肃,真看不出一星半点内里意思,好半响,忠勇侯这才心头惴惴的一礼,“谨遵皇上之令。”话落,心头几微思量,眼底闪过什么,却是道,“不过,此中发生这般大事,到底是南齐太子和南延君主,身份也不低了去,如今三皇子身份贵重,云王爷堂堂王爷,也没什么辱没南齐和南延的的,但是,这山石二度滑波,多少还是会让有人多一一层心思,就臣一人前去……”忠勇侯犹犹豫豫说到此处,抬头,一脸温和谦卑的看着皇上,“太子天纵奇才,乃我大晋之福,其才其略其华众所共睹,如今这般时候,如果太子能前去,应当是最好。”忠勇侯虽然这般说着,其实,心里却在打鼓,不过,仔细一想,自己说得也没有半丝错误,心里才稍微的落了堂。

如果,有太子前去,那……

而上乎,皇上闻言,拧眉深思。

见皇上没有生怒,忠勇侯这才对着一旁交好的朝臣暗暗使了个眼­色­。

当下,便有两位大臣出列,应和忠勇侯的话不止,更是权衡利弊,说得天花乱坠。

而一旁,余肿言和李尚书两人看着忠勇侯,又看看上首的皇上,相互对视一眼,却是没说话。

四个字,静观其变。

“也是,此中,皇上身体康好,太子出面,想必南齐和南延必定还会赞我大晋处事周全。”朝臣中,又有人对忠勇侯这个意见表示赞同。

而上首,皇上的眉宇却是凝得重了些,沉思半响,这才道,“方才,朕已经派人去唤太子,太子有要事处理……”皇上说到此处轻微一顿,目光在大殿里扫了一圈,意思很明显,太子去不了,而如今,仅次于太子的云王爷,三皇子都去了,难不成还要让皇上亲自前去。

“再者,朕认为,虽然南齐和南延是在大晋境内出事,但是人员并无伤亡,相反,消息一出,太子便已经下令让三皇子亲自前去处理,也算是给南齐和南延最好的态度,如此这般之后,太子再亲自前去,反而有些太过。”皇上又道。

闻言,大殿里一静。

众臣互相望望,犹豫半天,没再支声。

“对了,宋玉的身体,好些了?”皇上这时却突然看着忠勇侯,转移了话题,语气缓和几分。

忠勇侯端不明白皇上心思,当即拱手回答,“多谢皇上挂心,全靠太子怜惜,如今,快要大好了。”

“是啊,因着宋玉之事,太子近日却是有些身心疲累。”皇上又道。

这下,忠勇侯明白皇上的意思了,原来是责怪自己教子无方,当下面­色­讪讪,心神虚虚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言声了,自能说自己倒霉,不该掺合进这一脚。

“启禀皇上,方才城外来了消息,说是南延皇上突然昏迷。”而正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禀报声。

闻听来人言,方才还静寂的议事殿里,顿

第五十三章 抱紧我,放弃我(一更)

皇上不喜皇后,心仪安王妃,爱屋及屋,自然喜爱景知煦,皇后稳坐东宫,得不到爱情,自然要权力,无上的权力来证明自己的绝顶存在,撇开大晋皇长子不能为皇之事不说,当时的皇后将全部希望都寄于自己的孩子身上,可是却出

“成功,还是不成功?”云初眉峰蹙得死紧,景元桀明明三言两语,平铺直叙说得简单,可是她却似乎能感受到当时的惊天骇浪。

“大晋自建朝以来,长子早夭,帝师曾言,长子不能为皇,否则会伤根毁本,但是,二十多年前,我出生时,并没有佛光笼罩,相反,空无出生时……”景元桀缓缓开口,“空无身子体弱,八字与皇室所有人无巧不成书的相克,根本不能留在皇宫,母后心高气傲,而我,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带着我,千里跋涉至疆域死人谷,寻到自两千年前烈国流传的宗族一脉把我和空无换了命格……”

云初却是轻叹,“近朱者,近墨者黑,而已。”

“我以为你不会知道。”景元桀终于开口,声音蓦然低沉。

不过,三步,可是眼神交错间,却深沉似海。

三步之遥远,相识前,二人最近的距离,相爱后,二人最远的距离。

“所以,你弄这般一出,故意以名华府那幅画作饵,故意看着皇后借名玲珑的手来算计我,而不理会,就是为了将云王府陷入众矢之地,来表达若有一日,你放弃我的决心,然后……”云初突然不说话了,只是这般看着景元桀。

景元桀眼底眸光一闪,依然没说话。

“所以,景元桀,如果,今夜我没有将这些说出来,你是不是就打算瞒着我又或者说……放弃我。”

景元桀没答话。

“呵呵……”云初这时候却突然轻笑,似嘲笑,似轻讽,“所以,景元桀,你体内的毒一日不解,你一日就要与我这般相爱不相近,若即又若离。”

这世间,除了一人可解,其余与他亲近之人……

是的,他心时有多在意她,有多喜欢她,有多爱她,只有他心里知晓,曾经冷寂孤苍的心,在遇到她,爱上她那一刻,就似枯竭的江海注入了温暖的细流,丝丝扣扣,紧扣着他的心,他的神,所以,生平第一次,不受控制的陷了,只是,他体内的毒。

“是。”景元桀没有反驳,眸光沉涌间,轻声应答。

“那一夜,在安王府,我与翁老那般巧的在安王府碰面,真是只是巧合吗?”云初道,“翁老生­性­喜游,可是真的会因为我一的拜托,救治香姨娘而在这京里流连多许……”云初声音轻声一顿,“实际上,他是一直在观察我的身体变化,是与不是。”

他藏得如此深,掩饰得如此紧密,竟然还是被她一眼识破。

云初话一落,景元桀眉峰一瞬蹙下,似乎极其意外。

“不是么?”云初面上闪过一丝恍惚,然后起身,下了床榻,一步一步的向景元桀走来,然后,在距离他三步之遥站定,“那,景元桀,给我一个今夜你如此诸多不愿靠近我的理由。”

“不是。”明明暗暗的光束中,景元桀紧握的手突然松开,终于开口。

“而你并不是想害我。”云初却又道,似乎也并没想过让景元桀回答她什么,“如果,我所料不错,传言里,所谓的生人勿近,除去你自己深重的洁癖,就是,你体内的毒,会影响到与你亲近之人……”云初说到此处声音一顿,然后,抬头看着景元桀,“凡是与你亲近之人,就会受你体内的毒素的影响,所以,这才是你不喜人触碰的最大的原因。”

沉默,静滞,死一般的静滞。

“与其说是你让兰姑姑来保护我,不如说是你只是想让她时刻观察着我的身体变化,对吧。”云初又道,说话间,已经撩开了帘幕,一双清透明亮的眸子穿过空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重的看着景元桀。

景元桀面­色­又白了白,掩在袖中的拳头紧握,却是沉默。

景元桀掩在袖中的手指突然轻轻弯了弯,幽谭如墨的眸底里光束沉涌如海,脚步似乎想向前,却又停下,然后,听云初继续面无表情的道,“我没有着了谁的道,也没中了谁的毒,我虽不­精­通医术,可是,对自己的身体却是了解得透彻,换而言之,这些日子,真正能近我身的人除了我的贴身丫鬟和­奶­娘,就只是你。”云初最后一个字落,定定的看着景元桀,“知香和­奶­娘不可能,所以……”云初声轻字重,“就只有你。”

“最近,我的内力时有时无,间隔极短,有时短到我无所察觉,而镯子却越来越亮,偶尔眼痛,恍惚……”云初却当先打断景元桀的话,声音淡淡,帘幕轻晃,全然看不透她此时真正情绪。

而,很明显的,一贯万事不动于然,更无丝毫情绪的景元桀身子极轻微的颤动一下,一刹间,似乎,面­色­都比平日里更白了几分,然后,­唇­瓣轻启,“云初……”

一切似乎都沉浸了什么,沉重,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隔着帘幕,空气中,四目对视。

屋内静寂,当天边最后一丝亮­色­掩下,月­色­已经悄悄缓缓的爬上来,一片晕影自窗滑落,一人身姿挺拔立于窗前,一个侧影美了人间一­色­,一个坐于榻间,轻衫衣袂,青丝如墨,眸光灵动间,晃了一室晃影。

“是防你身上的毒吗。”云初道。

第五十四章 红颜知己(二更)

今夜的大晋京城似乎格外的平静,白日里那般热闹的迎接,到最后,却传来南齐和南延在城外被阻的消息,所有人尽皆散去,也似乎是心照不宣般,明明天­色­才暗下来,长街闹市里却比以往静下不少。

所以,云初急纵着马,再配合她完美的驱马之术,几乎没有任何阻滞停留的横穿而过,直向城门而去。

“小……小姐……”急纵马背上,坐在云初身后的知香此时承受着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感受着身下的晃动,眼眸都不敢睁开,好久,这才从喉咙间艰难的挤出声,“小姐,我们真的……需要……这么……快……”

“不是要快,也不是着急,只是,你家小姐我现在心情不太好,看着身后那辆马车上坐的人,也更更不爽。”说话间,云初倒是让马儿走得缓了些。

随着马车放缓,知香此时也终于渐渐习惯了马身的颠簸,虽然,臀下还是极不舒服,但是还是朝身后看了眼,那里,长街静寂,无一丝人影,显然的,小姐带着她不过走才没多久的时辰,已经将忠勇侯远远的给落下了。

“小姐,到底是皇上下的旨意,让你和忠勇侯爷一起,你这样……”知香思前想后,还觉得有些不太妥。

云初自然明白知香话里的意思,轻声笑笑,“有何不妥,你怎知忠勇侯现在不是为了怕落人口实,已经猴急白赖的紧赶着追上来。”

知香闻言,听着云初的笑声,却是不说话了。

不知为什么,虽然小姐在笑,可是她却总觉着,小姐的心情并不见得高涨。

这种感觉极其轻微,若不是她一直在小姐身边,又本身体质与常人有些不一样,也断难看出。

之前,太子在小姐的房里那般久,二人说什么,她自然不得知,可是之后,路十来和她打过招呼之后离开时,面­色­分明是极其复杂的。

所以,知香思忖半响,圆圆的脸上,大眼睛闪了又闪,终是抿了抿­唇­,双手也不自觉的紧紧抓着云初的腰间的衣衫,轻声开口,“小姐,太子……”

“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人了,不仅是太子,凡是与皇室有丁点血缘的人都不要提。”云初直接打断知香欲以开口的话,语气如常,并没有半丝怒意。

知香嘴一闭,想了想,又看看云初浸在月­色­下光滑一线的侧颜,见其面­色­平常,深感疑惑,但,到底是跟在云初身边太久,脑子也灵光了,轻声道,“那小姐,忠勇侯只是太子的舅舅和皇室没什么血缘关系,我们这……”

“嗯。”云初点头,然后风声中,声音极其缓而慢,“忘了说一句,与皇后有关的人和事,我也不想听。”

好吧,知香闭嘴,不过,抓着云初衣衫的手,却是紧了紧,她怕小姐将她丢下去,而且,只有她知道,小姐方才在提到太子那一瞬,浑身极轻微的一颤,很轻,很微,可是,她感觉到了。

太子和小姐到底……

“哒哒哒……”而就在云初让马缓下来这般没多久,身后,渐渐传来马蹄急驰而来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自然是忠勇侯要追上来了。

“这忠勇侯可真执作,还真是拿着皇命不当儿戏。”云初冷笑。

“小姐,那我们现在是等着侯爷一起,还是……”知香看看身后,又看看云初,在询问。

云初看了看天­色­,却一拉马缰,让马停了下来,然后,目光落在两边长街的暗影交晃处。

知香见得云初的表情,也跟着她的目光,看向那长街­阴­影处,只见一道细长的身影投下,如不仔细看,都几乎看不出,那是一个人的身影。

知香当下面­色­拧紧,原本抓着云初的衣衫,害怕自己摔落的手此时更紧的搂紧了云初的腰,好似一个保护的姿态。

云初感觉到知香的动作,低眉看了眼腰间,却是对着其安抚的一笑,然后对着那暗影处道,“既然来了,又不献身,不是白跑一趟。”

云初话声落,那几乎与月­色­融合在一起的细长身影似乎动了动,然后,有人走了出来。

是名女子。

熟人。

范语。

那位因为父亲与外敌巫蛊往来,意欲加害皇上,被皇上下旨,一连九族,满门抄斩,一夜之间,门庭败落的范氏大小姐,太子还亲自督办抄族之事,可是暗中,谁也不会想到,这位范家小姐竟然是在为太子做事,而且,还是珠宝店肆的掌柜,可说是景元桀的掌钱人。

而之前,绊倒安王,又哪里全是她的功劳,这其中,多少也有这位范家大小姐的贡献。

还记得,那夜,她女扮男装,初次与范语相见时,她轻笑烟语,媚态横生,一眼一笑,勾魂夺魄,意欲对她下毒,却被她一眼识破。

然后……

云初此时看着走出来的娉婷身影,面上微微一笑,“我倒是一直想问,那夜,我女扮男装与你第一次见面时,你如何是那般窘态。”

“被朝廷通缉,云初小姐觉得我还能不那么落魄。”范语走过来道。

她此时一袭素青­色­衣衫,五官不算美,却甚在柔,只是此时这般情竟下出现,又这般衣着,显得眉目清寒,其人内敛,与之前任何一次见面,都有些不大一样。

云初­唇­角微勾,笑意轻讽,“难道,那个时候,你还没有为太子做事?”

“在斟酌。”范语也不含粗,答得直白,只是

第五十五章 (一更)

看着云初和忠勇侯一前一后出城,站在暗处的范语面­色­复杂,犹豫半响,这才转身欲以离开,脚步刚动,面前便出现一人拦住去路。

范语看着来人,当下苦笑一声,“太子真是运筹帷幄,万事了然于心,我这才和云初小姐说完话,便立派了你来。”

“请吧。”来人面无表情,一本正经,是路十一,只不过,语气还是比之平时稍微缓和一分。

范语自然察觉到,看一眼路十一,又看一眼城门方向,随即面上苦笑更深了深,云初,云初,你怎么就这般厉害能让这般多人为你诚服。

太子府邸。

范语此时站在前院里,没再向前,没有太子吩咐和命令,无人敢再往前踏一步,先前,也只有云初能那般闯进去。

而此时,范语看着前方数步之远站着的景元桀,双手极为恭敬的一礼,“见过太子。”

“不要再去找她。”景元桀开口便是这般淡淡的似命令的话,语气冰冷,青暗月光下一袭黑­色­锦袍,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那般如雪山沉冷的模样。

范语头微垂,没说话,她自然明白太子口中的“她”是谁,眸­色­闪了闪,却极其谦卑道,“范语自知有错,一会愿意到暗室领罚。”有些事情,并不是她能问便知道的。

景元桀似乎也只说这般一句话,然后,转身,向里面走去,背影,似乎都变得更加深远。

“既然说放弃就这般放弃,当初还那般怒力做什么。”范语站在那里,好半响,轻喃自语。

“丫头,如果努力有用,还放弃做什么?”而这时,空气中一道年老却­精­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范语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是太子身边的药师,她见过,此时听他这般说,忙道,“这此中……”

“你应该最清楚才是。”翁老看着范语,难得认真的说回话,又或者说,只有对着云初那般没节­操­的,才毫无形象。

范语看着翁老,眸光闪烁半响,却是摇头,“不懂,不过,我既然已经效忠太子,只希望太子安好。”

“云初好,太子便好。”

“可是,云初现在好吗。”范语不予苟同。

……

而此时,太子府邸最深处的庭院内,景元桀正双手负后,抬头看天,一贯的面无表情,冷如隆雪,高冷得就似雪山上亮却静的垂影,远观,却丝毫不敢近看。

然后,很久之后,空气中落下一道身影,不再是之前的白衣打扮,酒气氤氲间,­精­致可爱的娃娃脸在月光下流醉出一抹胭红。

“下次来我府邸前,将自己洗­干­净。”景元桀蹙眉,然后,眼神都未抬一下,手直接一挥,空气中,刚要落地的人便被挥出老远,连句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直接一个身转,被直接挥出了太子府邸。

暗处,路十和路十一同时拧眉,对这位京二公子投以十二万分的同情,毕竟能在这般时候这般有勇气的出现,着实让人佩服,然后又被太子毫不客气挥走的,也着实没几个。

京二此时确实满身酒气,面­色­红晕眼底光­色­迷乱,一看就是刚刚才行了什么事。

只是,如此一张­精­致的娃娃脸,实在很难想象,竟如此风流多情……

京二武功不差,而且,太子又只使三分内力,所以京二远远的在空中一个腾挪便稳住了身形,然后,便瞧见着正自太子府邸走出来的范语,月­色­下,女子眸光清寒,虽不是极其出众,却自有韵味,当下面­色­一喜,一个翻转,就凑了过去。

“范家大小姐?”

范语没想到不过一个眼神微抬间,面前便多了出一人,偏头一看,竟似一个可爱的男子,只是,这面­色­……

她本曾得太子之令跟着罗妖修习过媚术,又因范氏本身,更不似普通大家闺秀掩于闺房,所以,只一眼,便知此男子才经历过什么,当下退身数步。

“唉,别走啊,我问你,你还没回答我呢。”京二再上前一步。

“唰。”范语一剑出鞘,直抵着京二的胸膛,“如果不是你出现在此处,显然是太子的人,你现在只能拿着自己的人头奔向黄泉。”

京二眉眼笑得明亮,丝毫不受范语的威胁,而是低头看着抵在自己胸膛处那锋冷的剑法时,还拿手指轻轻挑了挑,弹了弹,“好锋利。”

“走开。”范语语气森冷。

“我说,我就是问问你是不是范家大小姐?”京二有些无辜的泛着大眼眸,本就是一张娃娃脸,再配以此番表情,当真天然萌呆不忍欺负,便偏偏遇上本就不是好心绪的范语。

范语一点面子都不给,但,最终,还是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头,然后点头,“是。”

“那范家二小姐呢?”京二却紧跟着问。

闻言,范语眉心一蹙,眼底光­色­轻微一变。

“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京二说这话时,轻轻挑开范语的剑,语态极其柔和。

范语看着面前男子红­唇­白齿可爱的模样,眉心却蹙得更紧,没有丝毫客气,“范家只有一位女儿,没有二小姐。”

“没有就没有,你这般紧张做什么。”

范语抬头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的京二,眸光沉得厉害,明眸里丝丝寒意外泄。

“怎么这样看着本公子,我会怕的。”京二夸张的退后一步,“据我所知,你不是会媚术吗,来来,给本公

第五十六章 收心(二更)

而一旁,见着云初走来,那些衙卫们尽皆退下,一直传言里这云初大小姐如何,今日一见果然气质与众不同,风彩超群,美貌更是堪比天上星,不

知香这一瞬也弄不懂云初的意思,却是跟了上去。

云初却轻而一笑,然后看向那些堆压的巨大石块,然后,微笑着,走了过去。

“这不是绵薄之力,今日近半日,三皇子已经派了皇室护卫清扫了多许,纵然身有武功,体壮如男都不行,你……”

“云初……”云王爷见云初这般,当下向前一步,似乎想阻止,却听云初道,“父亲,能尽绵薄之力,云初自然乐意之至。”

可是,云初却像是没瞧见着云王爷的面­色­似的,而是依然很纯粹认真的看着县守,“杨大人,云初既然说帮忙,自然不会退却。”云初说话间,定定看着县守,面­色­温和,笑意盈盈,不是作假,也不是推脱,而是第一眼神中都带着极其认真。

云王爷当即看向云初,暗暗对其使眼­色­,意思自然是让她顺着县守这个台阶下就好了,不必较真。

“不是县守大人使唤我,云初是真的想帮忙。”而一旁,云初却突然以这时又道。

云王爷自然没看到,见得县守这态度,这才敛了气势怒意,也不再说什么,可是面­色­却并不见得多好。

“云王爷哪里话,下官不过是玩笑话,谁知云初小姐竟然当了真儿。”县守虽然忠诚耿直,处事一板一眼,也不笨,不想惹的麻烦不会惹,不能招的事儿不会招,对方毕竟是王爷,不是他能得罪的,当下对着云王爷一拱手,又道,“云初小姐身子贵重,下官也不好叫一名女子来做这等粗事不是,玩笑,玩笑。”说着玩笑,可是眼底的嘲弄却被云初捕捉无疑。

当然了,不说这些本来就是县守的的手下,此时,一旁的云王爷面­色­都紧了下来,让云初去搬石头,这成何体梳,当下沉声开口,却不是对着云初,而是看着县守,“县守大要可真是会使唤人。”这话说出来,多少还是带上了王爷的气势。

所有,再度看向县守,这些人面上,眼底分明写着,他家大人是不是回答错了,还是说,太过劳累,诚然,他家大人忠诚耿直,可是这是不是也太……

不说堂堂云王府嫡小姐身份尊贵,不说还是未来太子妃,就这般如诗如画的身姿纤细的柔弱女子,让她帮忙搬石头……

“好啊。”县守怔然半响,随即答道,眼底轻视之意明显,而随着他如此雄厚的话声一落,一旁远远的正在搬着山石忙话的护卫衙兵们瞬间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也看向这边,看看云初,又看看自家大人。

没曾想这个云王府大小姐和其父亲一样,也是个会做面面子的。

不过……

要云初帮他帮石头?县守杨大人本就略黑更甚至比同龄人沧桑些的面上有些怔然,看着云初,面前的女子语态真诚,全然不似作做,好似,只要自己开口,她就真会来帮自己搬石头似的。

云初思绪打住,不再去想,而是看着县守此时听到她的话后微微拧结的表情,继续微笑,声音不轻不重,“所以,杨大人,你是要云初帮你抬石头吗?”

不过,余肿言听命于谁?不就是太子,那这背后……

而且如果云初没记错的话,面前这个人可是考了六次才考上县守,据说当时因为他的直言直语,见事就说,被许多人不喜,极多人反对他就任,最后,还是一向游刃于官场,左右逢源的史部尚书余肿言的举荐之下,才顺利任职,而自从上任后,胜在敢于直言,百姓爱戴,也败在太过耿直,所以,这般些年,还是一方县守。

凤县县守,她曾经了解过,换而言之,整个大晋朝,由京往外,所有郡县的官司她都了解过。

不过,能这般敢直敢言说出来,还当着云王爷的面,这县守,也确是,勇气可嘉。

云初也懂,哪个地方,就算在现代社会还以等级行事,更何况这里,就如此时,她的父亲云纹袍裳整洁,发丝不苟,而相较于而言,县守……

这,着实……

不过,云初方才来时就注意到了,确如这县守所说,那些真正处理山石深入根处的人,竟都是着县衙兵服的人,而一旁有穿Сhā着护卫,有云王府的人,也有调来的别处府兵,却都只是略尽绵力之态,并未做到实处。

但是,上下扫一眼这县守,眉目正然,­精­魄铁骨,看来,应该是前者。

不是这县守太有实力,就是身家雄厚。

云王爷的情绪表达得如此清楚,云初自然接收到了,不过,他这个父亲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还身为王爷,想处理谁,又不过是一个九品县守也当是轻而易举之事,却任由这县守这般不避不讳的言语,还这般……

而一旁云王爷本来因为县守大人的话而黑沉的面上,面皮轻抽一下,目光倏然看向云初,写着满满的疑惑与不赞同。

县守大人闻听云初之言,一张黑脸上,眼角的细纹上似乎都轻轻晃了晃,他不过是是想着借着云初来说说这些高高在上的王爷们不做实事,因为云初虽然是未来太子妃,也是云王爷嫡女,可是到底没有官阶,他对她说这些,也不会连累到谁,只是没想到,云初竟然说他说得对。

说得对?

“县守大人说得对。”云初再度赞同。

第五十七章 画面感如此强烈

云初带着知香进入凤县时,四周人声静静,到处可见守卫森严。

也对,出了这般大的事,就算是想瞒住,也多少会有消息渗透,三皇子一定是传下消息,提前宵禁了。

马车最后缓缓的在一处庭院停下。

“云初小姐,南齐太子和南延君主都被安顿在这里。”马车外,驾车夫将马车停好,对着车内禀告。

云初这才一把撩开帘幕,看了看月­色­,又看了看前方矗立在月­色­下的高门庭院,对着车夫点点头,和知香下了马车。

刚走到门口,显然是早收到消息,立马有人出来迎接。

“见过云初小姐。”是一位体态苍老的老人家,不会武功,身子虽微微佝偻,身子骨却很是硬朗,此时眉目间俱是笑意的对着云初谦卑一礼。

云初扫眼老者,轻轻抬手,“无须多礼,走吧,先进去看看。”

“是。”那老者将云初引进前院,看了看前院里分贫的两条道路,脚步顿下,这才转身又对着云初请示,“禀云初小姐,因为南齐太子喜净,而南延皇上又突然晕迷了,现在医者不绝于门庭,又因二人身份特殊,所有,一个居于北院,一个居于南院,你现在是……”那老者说到此处顿住,显然的是在等云初吩咐。

云初站立一瞬,看看两边,月­色­下,轻风鼓掌,发丝轻扬,须臾,对着老人点头,“先去看南延皇上。”

那老人闻言,神­色­轻微一顿,随即却是没说什么,引着云初便向左边那条青石小道走去,知香紧随其后。

云初自然看到了老者面上的神­色­,这人啊,越到中年,也越是想得深透。

不错,此时此刻,如此形势,先去看活蹦乱跳的人也比着去看昏迷着不能说不能语的人要强。

而且,一个是南齐太子,一个是南延皇上,说到底,身份也差了一截,以她的身份,与南齐太子相处总比南延皇上强吧,更是……

云初此时用脚都能想到,出了这般事情,南延皇上身边……一会定然是要承爱着南延皇上身边之人的那些异样而凝重的目光。

也确如她所想,随着老人在一处偌大宽敞的院子外停下,便能感觉到此处,虽然医者往来不断,脚步匆匆,但是气氛,明显沉严。

而待人进去通禀,云初走进去之后,那些南延皇上身边的护卫们那眼神……

很压迫

云初坦然视之,不卑不亢,纤细弱小的身影,却似穹天下不倒的青树,撑起一弯天月。

“云初小姐现在前来,不知是否有法子唤醒我国皇上。”云初刚走至门口,便被人伸手一拦。

云初脚步停下,看着面前,面­色­严肃,一股剑气凛然的,显然,是南皇身边地位等级都不低的亲信之人,而此时此人对她投以十二万分的不相信。

云初微笑,“有法无法,要先看过才知。”

“那,云初小姐请回吧。”那人看一眼云初也不客气。

一旁知香蹙眉,自然是因为这男子的态度,不说小姐身份,再有,小姐是按着旨意前来,多少就是代表着皇上的,这人实在太无礼……

可是如此人多势众,云初又对她暗使眼­色­,知香到底是紧了紧手,没言声,这个时候,她在想,如果秋兰在此处,一定毫不犹豫的出手,先揍了再说,而她……

知香明明都看到小姐掩有袖里的手指轻动,却还是忍着,到底,小姐是担心她不会武功,应付不过来,所以……

“既然如此,那我晚点再来,我也不会医术,此中就交由医者们了。”云初却也不急,人家不让进,她还真就不进了,一语落,又对着那些进进往往的医者们交待几句,这才带着知香,在众人微微疑惑的眼神中,又走出了院子。

无人阻挡。

“小姐,真就不管了。”知香不太懂,小姐不是个无地放矢的人,既然来了此处,已经承了皇上旨意,先前又在那一线天崖里弄那般一处,方才,明明又生气得紧,就算是顾忌她,也断然不会就这样撒手不管了。

云初瞧一眼知香,将她的面­色­收进眼底,却是轻声道,“有些东西,不光是用看就能知道的。”方才,她站在屋外,只稍加内力控视,屋内情形,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也知道了。

南皇,确实是昏迷着,不过好在气息平顺,呼吸如常。

那守在院门口的老者没曾想到云初这般快又出来了,不过,眼底闪过疑惑,却是也没问,依然一派温和有礼,“云初小姐现在是去见南齐太子吗?”

云初点头,却是开口道,“老伯若有事可先去忙活,此院布局简单,云初识路。”

那老人闻言,又抬头看一眼云初,眼底到底随着年纪增长,而略为浑浊深沉的光束轻微一闪,却终是点点头,退下了。

“小姐,这位老伯是在监视我们吗?”见那老伯退下,一旁知香看了眼四周,上前对着云初小声道,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着。

云初赞赏的看一眼知香,“聪明了。”

“那当然,跟着小姐,怎么也得学到几手。”知香道、

“走吧。”云初却是抿­唇­一笑,当先向前走去。

知香见得小姐笑了,心头也松了几分,想到方才,听小姐说和太子……

“啊。”知香想着想着,却猛的一声惊呼,然后,停在那里,一双大眼睛

第五十八章 脱衣舞吧,带劲儿

“太子怎么了?”女子如凝脂般的皮肤因为紧张都红了一片。

“嘘。”云初却很是凝重的抬起食指对着女子做着噤声的动作。

女子眼底清眸流转,当即住了声,紧紧拽着衣袖,一瞬不瞬的看着云初。

“太子在和我们玩游戏,姐姐不要去。”云初又轻声道,神­色­间也一派柔和而认真。

那女子见得云初这般认真又郑得的表情,当下点点头。

一旁,孟良辰此时也是呆懵的,或者说,懵逼的,然后,接着倒抽几口气,指着女子对着云初道,“云初,天仙下凡啊,你姐姐?”

“屁,我娘女儿就生了我一个,这是天造的。”云初前一句话对着孟良辰说得粗俗无比,后一句话是对着女子,那眼神叫一个此物就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然后,那女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低头,又拧了拧袖子,清波婉转,远看流水月,近看荡漾心。

“那……”孟良辰到底不是花痴,盯着那女子看了几眼,还是将目光投向云初。

云初闻言,没看孟良辰,而是目光一转,看向一旁趴在那里的南齐太子和景元浩,托腮凝思。

“那个……”孟良辰见云初凝思半响不说话,似乎又想了什么,声音轻微低了低,“你方才说,你和太子……玩完了?真的假的。”

“我云初嘴里何时出过虚言。”云初白一眼孟良辰,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此时此刻,你能不要那么八卦吗。

孟良辰却全然不管云初此时的白眼,瞳孔一瞬间都放大了些,原本扶着北皇的胳膊都轻微松了松,头也往前不自觉的倾了倾,满是不可思议,随即下一瞬,却又似意料之内般的,身子往后一仰,眸光一收,“也对,你浑身上下哪里也没看出一丝半分太子妃的自觉。”

“对,所以,我现在被太子抛弃了,如果不是还顶着太子妃的赐婚,我只一走出府门,光是唾沫星子也足够淹死我。”云初很配合孟良辰的道,言语这般坦白,却一点没有被甩的难过伤心颓败,看得孟良辰是一愣一愣的,她知道云初口中无假话,更何况是与太子有关的事,她也是女子,女子动情是何般,她知道,太子爱云初,在意云初,勿需言语,只一个眼神,一个极细微的动作便能看出,云初也在意太子,爱太子,那是属于女子的直感。

可是真的如云初所说,为何,她面上一点伤心难过的表情都没有,纵然她知道,云初与寻常女子不一般,她的想法,别人永远只能望莫及,可是,能掩饰得这般好?

“别看我了,我脸上也没长出一朵花,看那吧。”而这时,云初已经一抬手指着那里的南齐太子,“我突然觉得,背后的人既然想玩,那咱们,就玩个大的。”

孟良辰闻言,立马收回思绪,来了兴致,也顺着云初的目光看向她指向的人,南齐太子。

“你想怎么玩?”孟良辰吞了吞口水,略细而显得英气的眼眸里上此时尽是期待的光芒。

“你不是南齐太子的女人吗,你是不是很爱他。”云初这时却偏头看向那绝世美女子。

美女子弄不懂云初的意思,却是很认真的点头,“当然,我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

“行了,仙女姐且,我知道,你死后也是会要入南齐太子棺木的是吧。”

“呃……”绝世美女子的话被云初打断,又思疑一瞬她的话,心知她说得对,又赞同的点头,“只要太子愿意,那自然……”

“美女姐姐,麻烦你下次说太子之前,前面加个南齐,不然,我好生别扭。”云初笑嘻嘻的又打断女子的话,然后,一脸严肃的从袖中取出一物交递给女子,“很明显,我们现在被人暗算了,被套在这个阵法里,这阵法只有设阵之人可解,可是此阵,无武功之人心­性­纯然,却不会受到丝毫影响,如今,你的心上人,你的所有依仗,俊美无双的南齐太子,现在也被弄昏了,这昏迷一时半会没事,可若是太过久,必定乱其心智,伤其体肤,你到时可就真的要跟着南齐太子进棺木了。”

“哦,那怎么办?”女子看着云初递过来的类似于药粉的东西,听云初说得如此认真,如此沉重,美丽的脸上一瞬揪得死紧,瞳孔深处也满是害怕与彷徨。

云初却轻轻拍拍女子的手,“没关系,你不会武功,这阵法拦截不了你,你将这药粉洒在南齐太子面上,这样他就会醒来,南齐太子文涛武略,身份尊贵,此些人中算武功最高,先把他唤醒了,我们再一起突破阵法,我也好救出我的丫头。”

那女子闻言,面­色­彷徨而纠结,看看云初,又看看一旁比她还懵然的孟良辰,最后,再看一看那里趴着的南齐太子,眼珠定了定,没动,有些怕。

“你放心,此阵只对会武功的人起作用。”云初在循序善诱的催促,“再说了,美女姐姐,就算设阵的人突然出现,你好歹也是为太子而死,你放心。”云初拍拍女子的肩膀,“如果你此次遇上不测,我会向南齐太子大言赞你的英勇牺牲。”

女子眼底光芒盛盛,随即似乎又有些犹豫,然后却是看着云初,“我……”

“不要犹豫,相信自己,就像老鼠爱大米。”云初点头,给女子勇气。

女子依旧犹豫,雪白的面上纠结一片。

“对了,云初小姐,方才知道

第五十九章 背后的决定

日光正好,春风和煦,碧柳依依,纷繁明媚,有人对溪吟诗,有人开心浅聊,有人谋心略论,有人步步险机,有人……

守卫森严的京兆尹府邸内,最偏僻­阴­冷的一角,气息生冷的停尸室内,云初看着面前躺在床板上,紧闭双眸,身上一剑刺胸的男子,眼珠子转了半响,都没反过神来。

知香到底是跟着云初身边训练出来了,看到如此面­色­­阴­冷,浑身气息冰冷的尸体也没有害怕得抖索,不过,看看自家小姐盯着床板上那具尸体眼神怔然的模样,知香却很是疑惑了,小姐和这死去的人……好像认识。

“京二。”然后,这时候,云初看着那尸体凝声开口。

京二?知香上前一步,捂着鼻子看着云初,“小姐,京二是谁?”

“京家的二公子,先前见过,此人武功不低,怎么会……”云初说话间,脑中翻转过那一晚在花楼里京二的身影,总觉得此人不可能这般死在这里,而且,她可是听说户部嫡子李才并不会武功啊,这男子一看就也没中毒或者喝醉的迹象,那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是怎么样将一个会武功的头脑清醒的人杀死的?

而且,还是一剑穿胸,看这模样,是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思及此,云初抬手就要向尸体探去,却被知香阻止,“小姐,你要做什么,让我来。”

“你不怕?”云初看着知香捂着鼻子,面­色­青暗却还要帮她忙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好笑中又有些许感动,不过出声间,不是带着些许揶揄。

知香这才收回手,“小姐,你就笑我,今日这事情我觉得甚是奇怪,我是怕这其中有什么诈。”

“有诈的话,我们现在也早就出不去了。”又不是现代,谁难道还能埋个火雷在尸体肚子里。

云初说话间看看四周,此时室内静悄悄的,只躺着这一具尸体,并无异物,一目了然,倏而,云初又收回目光,看一眼知香,示意她退后一步,自己便伸手直接朝那尸体身上的剑伤摸去。

知香全程都提着心,小姐就是让她永远猜不透又仰望不及的人物,这若是换了别的女子,就算良辰郡主在此,怕也是不会触这尸体的吧。

云初哪里去管知香的小心思,认真的翻查着,剑杀外细内粗,血­肉­翻烂,刀口齐整却又存瑕疵,一看就不是高手所致,倒真是像李才那种不会武功的人用蛮力所造成。

好半响,云初又上上下下打量一眼京二之后,抬手,直接触上其的鼻息,久久不移。

一旁知香看着自家小姐的动作,又看看了那床板上一动不动的一看就不可能有呼吸,一看就气绝的人,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小姐……呃……我觉得吧……”

“真的死了。”而这时,云初已经收回了手,眉目间似乎还有些惋惜和不确定。

一旁知香话声止住,看看云初,又再看看床板上的尸体,难道小姐因为和太子……所以,这人一看就是真死了啊。

“再探探。”而这时候,云初却又抬起手,朝那尸体的鼻息叹去。

“……”知香看着云初的动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且,抬眸,看着自家小姐那认真而专注的样子,她觉得,小姐一定没受刺激,对,一定没受刺激,一定没有。

然而……

接下来,知香却又看到,自家小姐在那尸体的脸上,摸,捏,拧……

知香吞了吞口水,好吧,虽然这个具尸体现在死了都这般俊美可爱,皮肤极好,想来生前一定也是美得不错的,可是小姐……

“哎,是真的真的死了,这世上,果然还是有因果报应的。”云初这时候却已经收回了手,轻喃一语,然后手在一旁原本盖着尸体的薄背上使劲儿擦了擦,这才潇洒的一转身,对着知香道,“走吧。”

“小姐……”知香却没动,看着云初,欲言又止,想问又不问的模样,看得云初却忍不住先开口,“放心吧,你家小姐我没受刺激,很正常,只是很好奇这人为什么就这般死了,而且,死得这般容易。”

“哦。”知香看着云初的表情,松了口气,但是还是不太信的模样。

“还有,太子与我不合适,就算分开也没什么。”云初又道,“我更不可能­精­神错乱。”

知香眸光闪了闪,真的没什么吗,随即声音低了低,“可是,小姐,这可是皇上所赐的婚约,而且,太子对你……”

“太子不管之前对我千般万般好,如今,都已经不再重要,我的生命,我的人生,不是只会为一人而转。”云初看着知香定定道。

这一瞬,知香抬头看着云初,看着云初倾国容颜上,微暗的光束洒下一圈迷人而深致的光晕,看着云初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流光溢转,那是……从未有过的光束闪动,从未有过的坚定。

那是天地之大,不为任何折腰,不为任何事心扰的独撑于天地之间的美。

小姐,好美,是美至骨髓人内散发的那种影响人心的美。

知香这一瞬,心突然如高处落平石,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圆圆的小脸上怔凝之­色­退去,眸光晃亮。

云初见此,这才拉着知香朝外走了出去。

她的人生,从来不需要别人Сhā手。

一走出去,便有人迎了上来,正是京兆尹带着府内的兵将走了过来,此时看着云初,极其有礼

第六十章 一根筋的死男人

就是,不放云花月,先将她关在这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李公子现在还关在里面,也不好叫人说什么嫌话。”云初道,话里意思却极为明确。

京兆尹人近中年,闻言,面­色­这才松了几分,这其中事态如何,到底还是要李公子自己所说才好,而且,看样子,云初小姐已经说通了李公子,那就好,“不过……”京兆尹很是客气,“那云三小姐……”

“我想,稍后,李公子会自行和大人说。”云初微笑。

云初没走多远,便见京兆尹也已经带人来了,看着云初,面­色­极其温和,“不知云初小姐问得如何?”

……

好半响,李才这才收回目光,情绪回复如常,­唇­瓣却抿得死紧,似乎在考虑。

“公子,你怎么了?”一旁仆童觉得奇怪,方才云初小姐最后走时也没说什么啊,怎么自家公子就这般表情了。

而此时此刻,牢房里,李才却在云初转身离开后,浑身都僵滞在寻里,眸光一瞬不动,似乎,难以置信,又似乎极其疑惑。

云初却收回了目光,看着知香,突然一笑,“左右,这也不是我们能主宰的事。”

知香点点头,“是啊,马上就是皇上寿辰,这般多事发生……”

“最近的事情好多。”云初抬头,不惧阳光刺眼的看着天际处,声音些许怅惘。

一出牢门,阳光洒落,空气清新。

所以,既然已经知道了此中关键,云初也不再作停留,带着知香出了牢门,只不过……

“字面上的意思。”云初不再多说,她知道李才是聪明人,或许心中自己也有猜测,只是还欠缺一个旁人的提点,如今她这般一说,他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云初小姐什么意思?”李才闻言抬眉。

听到这里,云初摇头,“你对云花月可真是够痴情。”

“所以,云初小姐觉得李某该如何向他们说。”李才说完,面上闪过懊恼之­色­,“当时就云三小姐在场,她一介弱女子早就吓得瑟瑟发抖,我又不能……”

聪明。

但是,总而言之,李才确实杀了人,却不是他本意,而云花月虽然从头到尾都在,可是却真的只是个人证,此中杀人之事好像从头到尾都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而李才之所以迟迟不说,是因为,作为一个男子,到底有他的自尊心,在自己都没弄明白这事前,再告诉他人……更何况,这万一背后有什么,岂不是也连累尚书府。

事实就是如此狗血而简单。

原来,是京二突然出现,先攻击李才,而李才顺势还手,结果,京二就那样突然站住不动,一个大力冲撞下,长剑便直接Сhā入了京二的胸膛。

云初听完凝眉。

李才眉心暗了暗,似乎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可是,此时此刻,对着云初那清澈明亮的眼睛,也不想再隐瞒,当下一字一句,将事情前因后果说明。

“我不是一定非要听的。”云初很淡定。

李才愣然看着云初,“你……”

所以,云初转身,又抬脚走了回去,“可以说了。”方才的用意不加掩饰。

以云花月为饵试探,结果……可见一般。

不过,是诛心,而已。

方才在大门外,一眼可看出,李才并不想说出这其中杀人前后的细节,但是,她却需要听听,所以她从头到尾只字不提这些,就等着让他说出来。

什么事,你再急,也要让对方先急。

云初背对着李才站住,身姿不动,可是,眼底却滑过一些了然如此的笑意。

李才看着云初走,看着云初好似真的一幅事已成定局的模样,看着云初就要走出大门,终于,深叹一口气叫住云初,“云初小姐等一等。”

没有停留。

云初这时却是看着李才,淡淡一笑,然后还看向一旁仆童手中的食盒,“吃点吧,饱死总比饿死强。”话落,转身便走。

而一旁的仆童听到这话,面­色­早就急了,可是到底碍于云初的身份,张了张嘴,硬是不知说些什么。

云初却是无所谓的耸耸肩,“说句没良心的话,云花月是我妹妹,只要她安好无事,名声不损,于我而言,你李才到底也是只和她有过婚约,你若真出了什么,婚约解除,仅止而已。”话语说得直白而浅薄,李才却听得凝沉而面暗。

闻言,李才眸光沉下,“所以,云初小姐也并不想知道,我为何会杀人。”

云初停住脚步看着李才,“诚如你方才和你仆童所说,你确实杀了人,而人现在也已经死了,还躺在京兆尹的停尸室里,证据确凿,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无需再问。”

“云初小姐来此,就只是想问这个?”李才这时却出声叫住云初,满是血迹的衣衫面容上,前所未有的疑惑。

云初听着李才说的话,在其面上打量几瞬,好半响,点头,“我明白了。”话落,转身就欲以离去。

李才看着云初,眉心蹙得再紧了些,“李才生于尚书府自幼习礼教之仪,断可问天无愧,对地昭心,不说对云三小姐,就算对这世间任何人也并未做出什么有愧之事。”言辞昭昭,面­色­坚毅。

外面阳光明媚,而京兆尹的地牢里虽还算是通风上佳的位置,到底还是­阴­湿气息重。

第六十一章 满京哗然

而这个时候,云初却突然似想起什么般突然道,“对了,有一事,我倒是

“那……”秀侧妃见云初这般说,面上却是没松下心,而是看着云初,似乎想从她面上看出什么,可是除了对于云花月的担心和一脸温和,是真的看不出什么。

云初脑中思虑一瞬,面上盈盈笑意,语气也极其温和,“秀侧妃放心,我已去过京兆尹,妹妹极好着,你不必担心。”

看来,云花月此次行事,好似并未与秀侧妃通气儿。

云初看着秀侧妃在自己面前这般谦卑的模样,眸光定定的打量其一眼,秀侧妃此时这模样,俨然就是一幅万事听从云初之令的模样,倒真像是担心云花月。

“花月,花月可还好?”秀侧妃看着云初,并无半分逾矩,姿态端得极好,生怕说话声响大了都能影向到云初的心情。

云初看着秀侧妃,秀侧妃一脸素淡,不似之前的静侧妃那般妆容­精­致,脸蛋妩媚,却胜在秀雅恬淡,和云花月她女儿身上的的气质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到底,还是哪里有些不一样。

“大小姐回来了,不知……”秀侧妃一见着云初下了马车,忙由老嬷扶着急步走上前来询问。

“算了,左右这掌家之权也是要交出去的,如今她这般扬声立名好排场,也懒得我费心。”云初说话间,已经由知香扶着下了马车。

云初顺着知香的目光朝外看了一眼,的确,秀侧妃此时一身素淡,却是满脸堆笑,而在其身旁,王府内有丁点身份的人都站在府门外迎接,当然,除了香姨娘,估计,秀侧妃也考虑到她的身子,再有前次的事情,更怕云王爷不在时,生出什么事端,让人说嫌话,所以才没提拉着一起。

知香此时却是先一步撩开马车窗幄一角朝外看去,然后,收回目光时,眉心轻蹙,“小姐,这掌家权还没交出呢,秀侧妃就弄这般大的阵仗来欢迎你,不是变相在说着,她已经是这王府的女主人吗?”

“嗯。”云初淡淡应声,她已经听到了府门外“热情”的迎接。

“大小姐回来了。”马车里,云初正思忖着,便听车外传来声音,紧随着又听到马车外驾车暗卫的声音,“小姐,到了。”

不过,有些事情……

勿庸置疑,既然如今南齐太子和三皇子都已经出在京城中,那云王爷应该就还留在城外,南延皇上晕迷至今仍未醒,病因是何都还未找到,自然不可能在如此时刻进京。

……

“抢女人?”而暗处,看着南容凌和其属下离开,传来一声暗讽逝于风中,“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然后,南齐太子这才带着来人离开。

“对啊,几年前,我不过吃了他一担粮,他就吞了我一队最­精­奇的马。”南容凌想到此处,面上似乎才真的有了一丝晦暗,半响,却是轻声一笑,“所以,本太子决定了,就要抢他的女人。”

“……”其身后,来人额头掉落一地黑线,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太子,大晋太子并不是好相与的人,你……”

南容凌却是抚袖笑得流离光生,“正是有婚约,不是才好玩。”

“可是,太子,那云初小姐到底是大晋皇上赐婚,和大晋太子有婚约的……”身后,来人小声提醒。

而南容凌接过热茶轻抿一口,面上却并无半丝挫败之意,反而兴致颇高,“正是这样,才能吸引本太子,能叫大晋太子欢喜在意的女子,让景元浩失态生怒的人物,本太子如何不生奇。”

如果云初此时在这,一定会唾一声,奢靡大浪费。

长街,热茶,上好的青花瓷杯,长得­精­细­精­致的属下……

“太子,你昨夜个用迷心阵已经试探了云初小姐,她也确实聪明,不仅没入局,拆穿你所有,还让你……”而这时,有人出现在南容凌身后,说话间,还递上了一杯温热的茶。

然后,安静的长街上,南容凌依然笑意醉生,看看景元浩离开的方向,最后,又看看云初离开的方向,眼底一抹兴致闪过。

景元浩却没再说话,只是轻哼了声儿,转身,离开。

“可是那迷心阵,让心智坚坚的北皇都对着心爱的女子说了实话,却没叫三皇子吐出半丝言语,真真让我……”南容凌摇头,似乎很是挫败的抚额,“让我很受伤。”

景元浩看着南容凌,良久,­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昨儿夜里,我不就是被你给算计困在了迷心阵吗?”

“那之前,我看三皇子暗中潜入我南齐时,不仅没收敛,还打死我了两个最美的姬妾,那又该怎么办呢?”南容凌一点不给景元浩面子,当真是想起这事般很认真的看着景元浩。

景元浩轻挑眉梢,依然是那幅轻纵恣意,万事羁洒的模样,甚至还很潇洒的甩了甩衣袖,“到底这是在大晋之内,收敛一些总是好的。”

“哦。”南容凌轻声应笑,“三皇子这是在威胁我吗?”

景元浩闻言,当即看向南容凌,面上也爬上笑意,桃花眸里更是光芒万丈,“那南齐太子可以试试,看你还有没有那个命。”

“狠心的女人,本太子最是喜欢。”而一旁南齐太子笑如醉生,看着云初的背影却是若有所思,眸光向往。

“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景元浩看着云初不带丝毫情绪的背影,再次道。

第六十二章 名华府的秘密

云初一开口,名玲珑的脚步也突然顿住,面上神­色­一瞬僵滞,“我以为,你是真的被打击到昏了头,是要和我去喝酒的,再不济也该是去找云花月的,和我说了这般多,结果……”

名玲珑话一落,云初这才停下脚步,侧眸看着名玲珑,“那你告诉我名华府那幅所谓的名画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说,到底什么事能让你现在有点兴趣?”名玲珑敛了几分气息。

云初耸耸肩膀,表示无所谓。

“你就不怕我现在大喊一声,你立马被人围观。”名玲珑有些气不顺。

“畅快。”云初直接无视,还轻轻笑了笑。

“云初……”名玲珑方才还好好的语气有着开始发怒的趋向。

“对,就这是这样,眸光下垂,眼角下耷,­唇­瓣轻颤……嗯,我就是喜欢看别人这种讨厌我又不能如何我的模样。”

真是……

自恋就算了,还这么这么……

“我不会忘了你本来是来看我笑话的,只不过我够强,让你失望而已。”云初看一眼名玲珑,看得名玲珑眼抽。

“云初,你就真是这般瑕疵必报是吧,说不得你一点不好。”

云初点头,没什么特殊表情,“可能他喜欢我。”话落,还很若无其事的看着名玲珑,“我看你之前那年轻车夫对我很好,可能也喜欢你。”

“爱财如命的季神医,想要他出手救人那都是必付千金贵物方才有了点盼头,却对你这般大方?”名玲珑行走间又偏头看着云初,似乎好奇。

云初点头,没有否认。

“听说,你以前可是吃了季神医好几坛子好酒。”出了云王府,转过几样长街,名玲珑突然道。

而暗处,兰姑姑看着云初的背影,听着她对着暗卫的吩咐,瞳孔紧紧一缩,然后,朝着皇宫那巍巍宫阙方向看去,久久,不动。

可见,小姐对太子是真的……

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了太子。

云初闻言,眸光怔然一瞬,随即,拉着名玲珑转身,声音比这夕阳边境下的重青­色­更重,“任何人,没有例外。”

“那小姐,如果是太子……”知香听着云初对着暗卫吩咐,忙上前道。

不过,云初走了几步,却又转身,对着屋内道,“从现在起,无论何人闯院闯屋,一律,拦无赦。”

知香却不看名玲珑,而是满是担忧的看着云初,这个时候出府……二公子也交代让小姐别出府……可是却上云初那无需担忧的眼神,­唇­瓣动了动,这才退至一旁,不再阻止。

“什么眼神,我还能把你家小姐给吃掉。”名玲珑对上知香的目光,很是不屑。

而一旁,知香一直在一旁站着,听着自家小姐和名玲珑的对话没言声,此时眼看着云初就要出房门,当下向前一步,“小姐……”开口间,眼神游移的看向名玲珑,那不信任的意思十二分的明确。

“好,喝酒。”云初突然一拍桌子,起身,拉上名玲珑便朝院子外走去。

“真心的,没目的。”名玲珑定定看着云初,尽力表示自己的真诚。

云初看着名玲珑一副极其坦诚的模样,面上却闪过狐疑,“这种时候,告诉我这种事情,目的?”

“偶然在街上遇到,我也好奇,你这妹妹真有意思。”

闻言,云初当即抬眸看着名玲珑,然后一笑,“云花月对男人这般有经验?”

名玲珑听着云初的话,眸光一闪,却也没有遮掩,坦然到,“你妹妹,云花月。”

“总不会是我。”云初轻抛白眼,面上有了些许情绪。

名玲珑这才哈哈一笑,“对,方才那话不我说的,不过,你可知道,是谁对我说的。”

“不是你的行事作风。”云初依然看着名玲珑。

“能进他心就行。”名玲珑道,须臾,又道,“真心的。”

“不像你。”云初撇嘴。

“不信拉到。”

“听从皇后命令到这般?”云初好笑。

名玲珑闻言,俏脸上,美眸流转间却是,瞳仁发亮,“如果不能让一个男人爱上你,那就背道而驰,让他恨你,怨你,然后将你记在心里。”

“你不是说要做我嫂子,我哥哥喜欢温良的女子,你……”云初上下看一下眼名玲珑,她行事不拘世俗,因为她本来也不是这里的人,行为自然不同,可是,名玲珑虽然不似大家闺秀,可是,这般直接的邀请她喝酒……云初摇摇头,又道,“再者,与我哥哥背道而行,蛊惑我此时出府,可不会讨他欢喜。”云初托着腮看着名玲珑。

“那去喝酒。”名玲珑已经很­干­脆的起身。

云初点头,“我也不信。”

“你会当真这般听话的在这里坐以待毙。”名玲玲俏脸上明显的讥诮,“我不信。”

云初侧眸看着名玲珑,不予赞同,“我哥哥叫我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名玲珑看着云初,看着她顾自喝茶,眉眼不动,语气轻淡的模样,更听着她云淡风清的话,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面­色­闪了闪,终是划过一线怅惘与恍惚,然后,在云初的对面坐下,一把夺过云初手中的青姿茶杯,“喝茶有什么意思,我们去喝酒。”

最初爱上便死心塌地的男人,一旦放弃,同样的,绝情绝心。

第六十三章 解除婚约吧!

尚书大人冷不丁被云初这般的话一堵,面­色­有些难看,却见一旁太子如高山雪般的站在那里,没有丝

“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有时候,亲眼见到的也不一定可信,亲耳听到也可能是误闻,更何况,如今不过是令公子片面之辞,尚书大人如些质问的语气,又是何道理。”云初道,相较于尚书大人一脸质问,其人平淡,明明说着反驳的话,可是,语气轻缓,一字一句,不让人忽略的同时,却是掷地有声。

户部尚书这下看一眼云初,然后侧眉看向太子,见其这般久了,不只是在那里站着,到底是没有开口的打算,当下气势也足了足,看着云初,“我儿与云初小姐从无交集,眼下我儿与云王府云三小姐还有婚约,更不会无故冤枉云大小姐,何况其我儿亲口所指之时,神清智明,字字真言,云初小姐作何解释?”

“令公子不是晕迷了吗,既然晕迷了,自然要等他醒过来,醒过来不是一切真相大白。”这时候,云初又道。

这个云王府大小姐果然不好应付,难怪出门前,忠勇侯让人传来消息再三提醒他,此中果然不是没有道理。

是的,如果真这般聪明,还能这般自我陷害,而无丝毫防犯?可是他的儿子……

这话,反倒让尚书大人语声一滞。

云初闻言,轻微一笑,“诚如尚书大人所说,我果真如此慧极,还能如今满城风雨,让自己落得众矢之的,被人陷害,谣言尽指,声名可危。”云初的声音到最后寒了寒,意思也极为明确,都落得如今这般田地了,被人陷害,不奇怪。

可是,户部尚书护子心切,就算能思量,此时也不会去思量,而是有些讥讽道,“云大小姐聪**极,谁又能嫁祸你。”

云初当然听懂了,也不避闪,“那,如尚书大人如此铁板钉钉而说,是我杀人,令公子遭陷害,那又可否想过,是不是有人在暗害于我,嫁祸于我呢。”声音清然,似清水流动,没有丝毫急切,却足够这里这般多人好好思量思量。

尚书大人也是哑然一瞬,但是却也不是个呆滞的,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如今晕迷不醒,遂道,“证据?云初小姐要证据?如今京兆府内的尸体都给弄走了,还何来证据?”话里意有所指,就是云初派人将尸体弄走了。

群臣不言语,气息更是敛了敛。

而太子此时无声,却更似有声,越是这种心绪不透,越难叫人揣测。

景元桀站在那里,深透的目光看一眼依然还跪在地上的一众大臣们,最后,又看向云初,站在那里,没有作声。

明明看似纤细如清泓的女子,此时突然声音一沉,竟似有极大引力般,让众人的心神都是一跳。

“大人也知是传言,堂堂尚书大人,不信证据,信传言?”云初接下来却声音一沉,面是极其为赞同。

尚书大人看着云初,有些弄不明白这个女子的意思,但是,这也确实是事实,沉声点头,“自然。”

云初这才点点头,然后,很是淡定的看着尚书大人,“尚书大人说的是那些沸沸扬扬,大街小巷的所谓的天意,所谓的天煞之星的传言?”

尚书大人继续道,“更莫说,如今满京言论四起,就算云大小姐想不知道,难道这一路进宫就没听到一丝半点?”

云初眸光闪闪没说话。

“哼。”户问尚书气怒的一拂袖子,“好一个不知,之前,我儿想来是有所顾忌而不说出真相,如今终于说出事实,便晕迷不醒,百法无用,更是,如今皇上在,太子在,所有大人都在,云初小姐还说不知道。”

“不知。”云初摇头,“不知之事如何否认。”

尚书大人看着云初这副当真不知的模样,面­色­沉了沉,可是到底,不是他能随意撒气的对象,还是耐着­性­子道,“你使计陷害我儿杀人,你就当真不知,还是想着否认。”

“发生何事?”云初表示很懵懂,眸光闪闪,等待尚书大人给她解惑。

“云大小姐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如今京中都传遍了的事,云大小姐会不知道?”户部尚书听着云初的话,当下面­色­不悦。

到底,她还是知道维护自己的声名。

景元桀看着云初如此淡定不知却实际在力证自己清白的模样,心头不知为何,一松,眼底深处揪紧的神­色­,也倏然似轻风化雨。

云初没看景元桀,更没去注意他的目光,而是看着户部尚书轻轻开口,“尚书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云初自今晨回京去了京兆尹府后,便一直就在府中,何谈现身,又何谈要解释些什么?”言辞神态,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似乎,这才是真的她,明亮如清水,亦可清辉闪耀。

而随着户部尚书大人的话,所有原本正跪着的大人此时也都看向云初,就连景元桀,这一瞬,看向云初也似乎多了些什么,有什么在那漆黑深亮处闪烁着,跳动着,隐隐期切,似乎期切她反驳,她厉辞,她声浅微言而扭转乾坤。

云初闻言,这才看向一旁的户部尚书,人近中年,身强体壮,又许是担心儿子,眼底有一层极浅和血丝,此时看着云初,眼底的厌恨之意,虽极力掩饰,到底还是被云初捕捉到无疑。

“云初小姐终于现身,可是为此中事做出解释?”户部尚书这下一思索直接看向云初。

第六十四章 好,如你所愿

云初眸光轻微一沉,“那太子如今做出这一切?又是什么意思?”

景元桀闻言,面­色­轻微一变。

云初却显然生了怒,语气倏然一冷,“鬼火之事不是你所为?山石突然倾倒阻路不是你所为?南延皇上晕迷不是你所为?京二之死不是你作为?户部尚书之子拖我下水不是你所为?”

景元桀凤眸深处光束一晃,薄­唇­轻启,可是看着云初那清澈而失望的眼神,竟是一个字说不出。

云初口中所说几条,多许是他所为,可是他所为的,如今,却早已经违逆了本意,所以,此时此刻,他胸膛一滞,竟无法反驳。

云初见景元桀不反驳,面­色­更冷,“所有这一切,桩桩件件,劳师动众的将我陷入至今,难道不是太子最想解除婚约?”

景元桀沉默,是,他想解除婚约,但是……

“所以,事实无从反驳,已经这般,太子还在这里做什么虚情假意,当我云初脑子和你一样是被驴踢了,你这般推阻我,拒绝我,我云初又是有多差,还要厚着脸皮往上贴。”云初眉梢眼角都是恼怒。

“我……”

“还是说,太子现在突然又后悔了,觉得与我同甘共苦也不错,觉得就算是身受其毒,也还是可以互相商量法子的。”云初说到这里,扬头看着景元桀,看着这位,初次一见,就让她倒抽气的,不管是容颜还是气势都足以震慑半壁江山的人,言辞夺夺,“不好意思,我云初,不——稀——罕。”

不稀罕。

景元桀不自觉的的身子轻微一颤,看着云初,凤眸里黑云悉动,如浪淘沙,眼睑处似乎都一瞬间笼上一层青影,声音也似被什么压抑着,“云初……”

“太子不用多说什么了,我说过,我云初不是什么胡搅蛮缠之人,眼下,不过是如你之意而已,你怕连累我,独断的做好一切决定,那云初就如你所愿,自此,各行各路,也请,放云初一条生路。”云初说得坦然,说得疏离,景元桀挺拔的身姿投在这月华初下,闻言,身子再一颤,眸光愈深,一片­阴­影睡彰笼罩云初,“你说,让我放你一条生路。”语气里的不可置信与压抑如高雪即将轰顶。

云初恍不觉那自头顶而下的那高势之压,点头,“云初是云王府的人,云王爷是云初的父亲,希望太子,能尽快让他回府。”话落,云初深吸一口气,没什么情绪的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投在地上的身影拉长,退离。

然后,云初对着太子极其认真而恭敬的一礼,“云初不想成为众矢之地,不想万民唾弃,权衡利弊,还请太子,遵循众臣之意,解除婚约。”

景元桀沉默,胸膛似乎都是一痛,这一瞬,深沉的目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深沉,似乎那深涌的黑云即将破眶而出般,这一瞬,面前的女子好陌生,陌生到他全身血脉禁锢。

云初看着,没说话。

好久,景元桀眸中涌动的黑云在这一刻突然轻轻停下,积聚之压,更加紧持的看着云初,一瞬不瞬。

云初承受着,承受着那似高山压下的目光,忍着心头难受的疼痛,却是依然很是恭敬的站在那里,“请太子,放过,云初。”

“放过……你……”又是好久,景元桀终于收回目光,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好,本宫,成全你,成全你所谓的皆大欢喜,成全你的各行各路。”

闻言,云初心头一紧,又一松,面上却无丝毫情绪,定定看着太子,“多谢太子。”然后,再一礼,转身,看一眼御书房外映着蜿蜒飞檐的月横西影,深吸一口气,毫不停留的向御书房门口走去。

门开,月华一瞬滑入,御书房外,众大臣站着,当即看向云初,方才,太子与云初的淡话,自然是用内力所阻的,所有,无人得以听清,所以眼下自然想从她的面上看出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尤其是此时自从太子那般把云初拉进御书房之后,一直思忖不断,捉摸不透的忠勇侯和户部尚书……

只是,云初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子,明明纤细得得如一叶,可是此时站在那里,月影重幕这定,面上带着恰如其分的笑意,不慌,不惧,不乱,不急,愣是让他们看不出什么情绪,而此中,又是个什么结果。

“云初……”站在御书房门口最近的位置的景元浩此时却看着云初开口,不过刚说了两个字,目光越过云初的头顶往里处一瞄,便正好看到太子皇兄此时虽然背对着众人,可是以他的角度,却是看到,太子皇兄的脸上,从未有过的震怒,从未有有过的……沉暗,那压抑得,几乎让眉心发黑的怒沉晦暗……

云初原本看着景元浩等他的话,不过看着其错过自己看向御书房内,一瞬间拧起的眉心,心知他也猜到,当下,也不再说什么。

“云初……”皇上此时也看向云初,面­色­极其复杂,不过,只出口两个字,便见云初一笑,随即轻声道,“臣女觉得,皇上还是进去御书房比较好。”话声落,对着皇上行一个告礼,“云初告退。”

“此中事,朕交由太子处理。”皇上看一眼云初,­精­光­精­深的眼底,不知闪过些什么,竟突然丢下这句话,然后,转身,没有任何交待的离去,其向后,公公紧随着跟上。

而看着那道明黄身影走远,众臣互相望望,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第六十五章 滚

闻言,云花月眼底闪过些什么,极快,连云初都没捕捉到,便听云花月道,“李才杀人之事,确是我所

云初闻言,轻然一笑,“我不会为不值得的人失望,更不会难过。”

许是云初这一瞬笑容太明亮,明亮得不像一个如今该是众人同情的人,云花月心里有些不甘,“那姐姐能不能告诉我,如今被太子如此算计,是不是很失望,很难过。”

云初提起的脚步一收,然后缓缓转头,看着云花月,笑容明亮,“洗耳恭听。”

“姐姐难道就不好奇,为何,李才会突然说是你指使他杀人?”云花月开口。

“既然此事不是你作为,而我也确实觉得你没这么大的能耐,那我何必再浪费时间。”云初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就抬脚欲走。

“姐姐就这般走了。”这下,云花月的面­色­轻微一晃,眼底似乎才当真有了丝意外之­色­。

“原来如此。”云初点头,然后转身,竟作势就打算离去。

云花月却是微微一笑,如幽兰花绽放,美眸看了眼四下,­唇­角无奈,“然后,姐姐觉得,我如今就关在这里,既无武功,又无内力,更无能力,如何能害你。”

“然后?”云初继续问。

“所以,以姐姐如此谨密而知一解九的心思,左思右想肯定会怀疑到妹妹我的。”

“所以?”云初拧眉。

云花月面­色­不变,声音极其平静而轻柔,“如今外面谣言满天飞,你的声名一落千仗不说,更是连太子这个依仗也没了,这种种事情,如此突然而及时的,若不是有人为之,不说姐姐,就连妹妹我,也是不信的。”

“妹妹好像料到我会来找你。”须臾,云初收回思绪,开口。

一眸一动间,都是难以让人猜透的心思。

深思时,沉然的淡定。

“没曾想,大姐姐在这般时候,还能有空来妹妹。”云花月看着云初出现在这里,嘴里说着意外的话,可是面上,却丝毫没有意料之­色­,不仅如此,娴静美丽的面上,美眸里光束烁烁,有这么一瞬,云初走进来时竟然有些恍惚,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所以,云初很顺利的到了牢房,隔着牢房矗立的隔挡,看着里面依然姿态平静,双手交握在身前,仿不觉外面天塌地陷谣言四起的云花月。

美其名曰,看看三小姐能不能想起什么,还她清白,当然,京找尹看着云初那深透而意味不明的眸子也当知,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可是,偏偏,他也不好说什么,到底,之前在皇宫,皇上也没说什么,更莫要说,对于云初小姐,京兆尹心里多少是不愿看到她不好的,所以,摆摆手,也没有阻止。

而且,云初也很客气,仿佛就像是一个没事人儿似的,对京兆尹客气的打招呼,然后,在京兆尹那纠结的面­色­中,又很不客气的让人带她去牢房。

看着云初到来时,刚回到府门口的的京兆尹包括其属下都是吃惊的,不说如今云初与太子解除婚约的消息满天飞,不说,她如今天煞孤星之名四处而起,就说之前户部李公子指认云初杀人以异法诱使他杀人之事,虽说没有确切证据,但是若说扣留云初,那眼下理由也是绝对够充分的,但凡是个聪明的,眼下,不是躺在某个角落哭泣,想法,就是闭门不出,以免多生事端,可是,这个时候,云初小姐面­色­无忧无虞不说,还亲自到此时最不该来的京兆尹府,这,着实让人猜不透。

这是自云花月被关进来之后,云初今天第二次踏足这里。

半个时辰后,京兆尹府。

云初脚步一顿,面­色­闪过什么,却是看着律戒道,“给哥哥发消息说我没事。”

“小姐,方才属下得到消息,二公子一直在水洛阁等你,很担心你……”云初抬步刚抬,律严又道。

“不睡觉?”云初轻声喃着,一个正常的人为何不睡觉,为何不让自己睡?随即却是对着律戒道,“走吧,去京兆尹府。”

律戒点头,“是的,之前属下没在意,可是之后却觉得有些奇怪,她就算有困意,也很快能醒,而且,还取下头上簪子向狱卒换来一枚针,每每自己想睡时,就以针扎自己,这着实……可若说有问题,这不睡觉……”说到这,律戒面上面上似乎也很是疑惑,“可是,又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不睡觉?”云初拧眉,“不睡觉?”

“自从你和太子解除婚约的消息传出后,我一直观察着三小姐,她确实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和任何人联络,可是却有一点,就是,三小姐她,不睡觉。”

“说吧。”

律戒斟酌半天,终于开口,“属下也不知这是不是异样,但是在属下这般二十多年里,却是真的没见过这事。”

律戒再摇头,“没有,不过……”律戒似乎有纠结,到底该不该说,云初也没急着问,只是眸光望着远处的天,极深极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丝异样都没有?”云初又问。

律戒摇摇头。

“云花月有什么特别的动静没。”

律戒点头,“回小姐,全好了。”

“伤,全好了?”云初道。

暗处当即有人现身,正是暗卫副统领律戒。

而云初隐在高楼,看着北皇的马车离开,这才对着暗中道,“出来吧。”

第六十六章 只对死人温柔

夜幕无星,似墨般铺天罩下。

云初此时站在云王府门口,看着那个似乎不过几个时辰间便形容憔悴的云楚,呼吸都轻微一紧。

“哥哥都听说了。”云初开口。

云楚此时却没看云初,而是看着她裙摆处那几滴虽然被夜­色­弥盖,可是,一眼看去又极其鲜明的血迹,眸光,轻微变了变。

“这不是我的。”云初开口,像在解释。

“我知道,幸好不是你的。”云楚淡淡开口,话落,不看云初,而是看向云初身后,此时因为腹部受伤而由两名属下扶着,面­色­发白的安王,瞳孔紧然一缩。

“我现在留他有用。”云初清楚的看到了云楚从来淡然如清波的眼底那一瞬而起的杀意,轻声开口,声清,却是不容让人置驳的笃定。

云楚当下抬头看着云初,瞳孔深处,再是一缩。

空气一瞬沉寂,这时候,云楚身后的华落一张面­色­也是煞白的,公子担心小姐,一直在这里守着,自从皇宫里关于解除婚约的消息来之后,更是一直在这里一步不动的守着,然后,小姐是回来了,平安的回来了,却带着一个曾经间害得公子腿伤的所有人都以为已死的安王出现在公子面前,而且,还说,留他有用。

留他有用是什么意思?

就是公子不能伤害他?

华落面­色­紧了紧,扶着车轮椅的手也紧了紧,青筋一瞬而起,怒意比云楚来得更为清烈。

面对着云楚和华落的怒视,站在云初身后的景知煦却是很热情的笑笑,“生能见到熟人,感觉不错。”

“景知煦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一旁,云初不客气的一盘冷水浇过来,景知煦当即闭上了嘴,竟很似听话般的又一笑笑,“好,听你的。”

好,听你的。

云初偏头,极其复杂的看一眼景知煦,“你若不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不介意比任何人都先一步,送你上西天。”

“你……”景知煦没开口,可是景知煦身旁的其中一位护卫却微微移动脚步,上前一步似乎对出初极为不满。

云初睨他一眼,然后看着景知煦,“管好你的人,我不介意让他缺胳膊断腿。”

“青树,退下。”景知煦当即吩咐,他身旁的护卫正是青树,曾经帮主子送礼给云初,云初不仅没收,还转交给云花衣而让青树一脸挫败的人。

不过,青树自然是听主子的,当然还是退了下去,只不过,眼底到底多少不是不悦的,主子是什么人,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偏就这……谋划这般多,做了这般多,却因为这个云初小姐……

“华落,我们回院子吧。”而这时,前方,云楚却突然收回目光,好似无情无绪的对着身后的华落吩咐。

华落没动,脚步一瞬僵硬,就这样走了,这仇人就在眼前,这……

不止华落,云初身后,景知煦这一瞬抚着发痛的腹部看着云楚,眼底也多少有些动然。

曾经的天之骄子,满京城人人羡及的人物,却一日云端落土泥,双腿不行,隐世两年,如今……

连他都以为,跟着云初回云王府,势必要大­干­一场,却没曾想……

看着云楚,然后,景知煦又将目光看向云初,随即,似是明白了什么,眼底不知叹然还是什么。

云楚果然是最在意她这个妹妹,他眼底对自己的杀意如此明了,却只是不想让云初麻烦,不想让云初累及,所以才暂时不理会于他。

这个云楚,云王府曾经风华千千的二公子,万万不能小觑。

而云初看着云楚任华落推着转身,眼看着云楚就要进入府门口,终还是突然出声,“哥哥……”

“可以安排他在我院子里的客房住下。”云楚只说了这般一句,随即轻叹一口气,这才进了府。

云初这才点点头,是的,她是把安王带了回来,可是他的身份不能泄露,而且云王府里这般多人,人多口杂,她也根本不可能把他安排在她的院子里,所以,当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安排在云楚的院子子里,不过,到底她都不是圣人,更何况他的哥哥,没曾想,云楚根本不待她开口,便同意了。

收回思绪,云初眸光一收,看向一旁的景知煦又是一冷,“如果我哥哥有半丝不高兴,我不介意亲自送你上西天。”话落,直接迈步进了府门口。

身后,景知煦苦涩的笑笑,看着夜幕下,云王府三个耀光闪闪的三个大字下那纤细而冷傲的背影,当下对着身旁的那些不服气云初这般口气和他说话的护卫点头。

“主子,我们又不是非要住这里,我们……”

“你们觉得,眼下,这京城里,还有比云王府更安全的地方?”景知煦偏头,看着青树意味幽深的道。

青树和一旁另一名护卫当即对视一眼,却是不说话了。

是啊,如今主子在京中不止是暴露了,还是彻底暴露在太子面前,云王府虽不是铜墙铁壁,可是依着云初小姐和太子……眼下,真是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说是固若金汤也不为过。

当下,二人不好再说什么。

景知煦这才抚着腹部朝前走去,只是,在即将进入云王府大门时,脚步轻微停顿,对着某处,头微扬,然后,极其风流畅快的一笑。

“轰。”极远处,景元浩一拳轰掉身旁最

第六十七章 谁的局

­奶­娘却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我是记得,王妃出嫁前,王妃

“这物,我娘如何得来?”云初眸光凝得极深。

­奶­娘极为正­色­的点头,“具体我不清楚,只是当年,王妃死后,我本来去给王妃收拾东西,却见到一个黑衣人在王妃的屋内四处翻找,王妃­性­子温和,从不得罪人,对谁都温柔客气,所以,后来我思虑很久,想来,也只有此物了。”

“你说,当年我娘中毒而死,也可能是因为这个镯子?”云初开口,声音发沉。

­奶­娘在云初依然疑惑的目光下轻叹一口气,又若有所思道,“其实这般多年,我一直想着,王妃当年之死,是不是就是因为此物。”

“这镯子……”云初看着手中镯子越发费解,又看着­奶­娘,为何一生平淡无争就毁掉,若是……

­奶­娘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是王妃临死前,曾将我唤到床榻边,就给了我这个,并且还说,如果你这一生平淡无争,便不要给你,待你成亲之日让我将它丢掉,但若是……”­奶­娘看着云初,慈和的眉目满是思虑再三的认真,“所以,我再三想着,还是拿出来交给了小姐你。”

“这镯子有什么问题?”云初疑惑更深。

“这是王妃留下的。”­奶­娘也不再隐瞒。

云初当即看向­奶­娘,等着她解惑。

可是,之前听官瑶那意思,这个镯子应当是独一无二,为何现在……

云初看着脑中突然就响起当日官瑶所说的话。她其实后来也对这镯子用了千百种方法,却还是发现除了能防百毒之外,无他用,遂也没再管。

“此镯据说是两千年前自烈国公主传下,颇有灵­性­,达到顶峰,能镯随心动,更能借它千里传音,预知时局。”

这镯子,灵胭镯。

而她手中丝帕上的,赫然正是与手腕上一模一样镯子,只不过,没有她手上镯子这般晶莹剔透罢了,就像是最之前太子赏赐给她时一模一样。

云初当即拂开自己手腕上的衣袖,之前太子所赠那看似不寻常,如今更加翠绿通透的镯子挂在纤细白­嫩­的胳膊上,鲜艳欲滴得似绿晶。

这用锦帕包得极好的东西竟然……

然后,云初面­色­一滞。

云初没动,看着­奶­娘那复杂而期切的眼神这才抬手接过,打开……

­奶­娘却已经伸手入怀拿出一个用丝织锦帕包得极好的物什小心翼翼的递给云初。

云初眸光一凝。

“不是。”­奶­娘摇头,然后,看着云初,“小姐行事自有分寸,不是我能妄自揣摩的,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小姐。”

云初看着­奶­娘,面­色­微动,却是道,“我和安王……”

­奶­娘这才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见方才的桌子旁没了人,面­色­似乎这才好看了些,然后又转身将门小心翼翼的关上,这才上前一步,看着云初,“小姐,我有话和你说。”满是褶子却一贯温和慈爱的面上,从未有过的认真。

云初当即看向门口,“我没睡,­奶­娘若有事,进来说吧。”

“小姐……”而这时,似是听到窗户关上的声音,门外,传来­奶­娘的声音。

看着半开的窗户,直到屋内血腥气都风吹散而消没了,云初这才抬手一挥,窗户关严,然后,转身,朝内室而去。

然后,不再有话,一个伤口包扎了差不多用了一柱香时间,景知煦这才和青树离开。

而此时,一旁云初的神­色­同样轻微一僵,景知煦这般语气,真是……轻蹙了蹙眉心,云初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屋内的气氛似乎不再如方才那般压抑沉重。

他一开口,青树动作一僵,神­色­间满是不可思议,只因为,这般多年,主子看似温和好处,可是,因着那身份,对谁说过这种客气的这种竟似乎还透着微微低求的话,当日大难,就算身处火海,后来被人所救,也没见主子这般语气过,如今,这伤是为了云初小姐而伤,就算好语气的让人弄盘水来了,说起来,也是应该的,可是主子……

“麻烦你了。”而这时,屋内,一直没再开口景知煦突然道。

青树这下也不驳嘴了,其实,主子这般喜欢云初小姐,云初小姐如果真的对主子好,就……

“别看我,赶紧弄好赶紧滚。”云初的语气不见得好。

青树有了水,当即给自家主子清理伤口,只不过,还是悄悄看了眼云初。

­奶­娘迎着云初的眼神,似乎想说什么,好半响,还是退了下去。

“­奶­娘你先下去吧。”云初这才对着­奶­娘吩咐,只不过,语气到底是要温和些。

而这时候,青树已经很自觉的上前接过盆子,将水放至景知煦一旁。

安王,怎么跑到小姐的屋子里来了。

门口,­奶­娘听着云初的吩咐,有些疑惑,却还是打了盆清水,只不过,当­奶­娘端着清水推开房门,一瞬看到屋内桌旁坐着的人时,莫说面­色­,整个人都是微僵的。

景知煦听到云初对着门外的吩咐,这一瞬,心头不禁颤动一下,似乎全身血液都流动得快了几分。

景知煦面­色­微微动然,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情绪,却听门外响起­奶­娘快速跑来的应答声,然后,云初道,“打盆清水来。”

“­奶­娘。”景知煦正要开口,云初却已经对着门外吩咐。

第六十八章 秀侧妃的下场

“小姐,没想到,这个秀侧妃看着也挺厉害,可是却这般沉不住气,你三言两语便叫她现了原形。”而此时,远远的院子外暗处

而秀侧妃听着云王爷的话,看着云王爷越来越远的身影,终于,浑身的力气似乎都突然枯竭般,呆呆坐在那里,眸光瞬间无神。

云兢当即让人上前。

“本王让你回府,差点毁了本王的孩子,就是本王最后悔的事。”云王爷的声音已怒得没有半丝温度,冷声打断秀侧妃的话,转身,对着云兢点头。

秀侧妃眼看着云王爷要走,又看着云兢让人上来拉拔她,当下似乎下定决心般,­唇­瓣一咬,“王爷,你不能放弃花月,你放弃她,你会后悔的,她……”

“关着就关着吧,无辜不无辜,我看你娘俩心里有数得很。”云王爷头也不回。

秀侧妃却是挣扎着爬起来对着云王爷大喊,“王爷,你不能这般对妾身啊,你还有花月啊,花月可是你的女儿啊,花月如今还在牢房里关着呢。”

“将这贱人带下去。”云王爷转身,显然不想再看着这幅场面。

“不要,不要啊,王爷,你不能这样,妾身……”一听云王爷这般说,秀侧妃面­色­已经惨白一片,当即上前去抱着云王爷的大腿,试图让他回心转意,云王爷看着哭哭啼啼的秀侧妃,再看她此时这幅糟心的面容,面上更是厌弃,当即一脚大力甩开,秀侧妃生生被甩出老远,趴在地上,发髻也歪向一边,而身旁,根本无人敢上去扶。

“近些日来,发生如此多事情,所以,本王特意晚些回府就是想看看,这府内还能生出个什么天,没曾想,竟是本王的枕边人,秀侧妃,你倒是真不让本王失望。”云王爷这时候,显然气怒已经忍无可忍,话落之时,已经懒得搭理秀侧妃,似乎,生怕多看一眼就会污了眼睛似的,直接拂袖对着身旁沉声吩咐,“我看秀侧妃方才也提到了静侧妃,正好,送和她作个伴。”

这个云初,没想到,只是三言两语,便叫她陷入如经绝境,秀侧妃暗暗咬牙,此时,恨不能将云初生吞活剖。

“王爷……妾身……妾身……”秀侧妃­唇­瓣抖动咧缩半响,承受着云王爷那失望至极的眼神,终于,还是噗通一声,也跪了下去,“王爷,妾身……”如果说,方才,秀侧妃还不太真的明白云初的眼神,还在想着狡辩,想着拖云初下水,那现在,秀侧妃也明白了,此中之局,本就是王爷所设,所以,在本就是事实的面前,在王爷已经对她彻底失望之时,她百口莫辩。

“这般些日子,发生如此多事情,本王就觉有异,只不过,左思右想,也没想到,竟是本王一直以为最是温婉解意的秀侧妃你­干­的好事,不用再说,想来,之前香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之事,你是惦记许久了吧。”云王爷怒目而视,一字一句都是肯定。

而此时此刻,秀侧妃身旁那些贴身丫鬟婆子已经彻底变了脸­色­,更有一旁方才看上去就是想整治琴芳的两位中年嬷嬷当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唇­瓣抖动了下,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于是,当即的,所有人忙低下了头,王府大院,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她们还是知道的。

而此时此刻,一旁,那些丫鬟婆子自然没听到方才秀侧妃和云初的谈话,但是没想到原本说还在城外的云王爷竟然回来了,而且,显然的,王爷此时是在质问秀侧妃,是秀侧妃做错了什么,而再依王爷口中所言……当下,看向秀侧妃的眼神都极其怪异起来,更有琴芳突然起身走向云王爷身后,勿庸置疑,今次之事……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云王爷字字讥讽,“我看秀侧妃好像还挺意外。”

王爷都知道了,他竟然知道这前香姨娘之事,既然知道符纸……

秀侧妃身子猛然抖动一下,煞着一张脸,“王爷,你……”

云王爷人近中年,却依然气态风逸,此时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眸怒视着秀侧妃,面严­色­沉,无端便让人心肝抖颤,然后,声音更是沉到谷底的薄冷,“云初能害你说出你心里想说出的话,云初能让是你暗害香姨娘和她肚中的孩子,云初能害你当日是在画匣上藏匿符纸,云初能害你陷害琴芳,云初能提前准备好布偶放在琴芳的屋子里?”云王爷看着秀侧妃,一句一句,字字声沉。1

“是云初啊,王爷,这一切都是云初故意为之的,为的就是除去妾身和花月,王爷你相信妾身。”秀侧妃大急,一贯看似贤淑温静的面­色­也显得有些狰狞,看着云王爷一脸不屑与嫌弃的目光,又道,“云初为了巩固自己有王府的地位,才弄出这一切的,王爷……”秀侧妃还在想着将事情转嫁到云初手上,也仍然觉得,此事,是云初所为。

“死到临头,还能切齿狡辩,秀侧妃可真是让本王再度刮目相看,步步心计,也真是让本王佩服不已。”

“王爷,是云初,是云初害我。”秀侧妃面­色­翻涌之后,似乎想到什么般,当即开口,“是云初,是云初设的局害妾身的,妾身……”

“本王以往对秀侧妃可真是小瞧了。”云王爷看着秀侧妃,声音里的嘲讽不加掩饰,越是怒至极致越是反而没了脾气,但只一个眼神,便叫人望而生畏。

“王爷,我……”秀侧妃面­色­大变,脚步发颤,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第六十九章 云花月的秘密

“我真的很好奇,我前世到底是做了

“是不是没话说了。”云花月看着云初,“你永远不会明白。”说话间,云花月面上甚至还扬着一丝常人难以捉摸的诡异之­色­,也学着云初的样子,拿过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永远不会明白,怀着恨而存活下去是多么痛苦又兴奋……”

云初这一瞬黑亮的眸底有什么东西轻微一缩,定定的看着云花月,看着云花月说话间,放在桌上不自觉握得死紧的手掌,眉心,同样的轻微一蹙,没说话。

“我对你的恨,岂是说说便能尽出其中真髓。”云花月也将手放在桌子上,声音淡了些,可是美眸里似淬毒的光束却没有丝毫掩饰,“如果说,这世间,恨这个字眼,有所比较的话,我对你的恨能称一,绝对无人敢称其二。”

明明此般环境下,听着这般似地狱幽花绽花的话语,云初地反而来了兴致般,手指轻点桌面,“说说。”

“是啊。”反正被云初说穿,云花月索幸也不再遮挡了,反而抚抚袖子,就近着圆桌边的椅子从容坐下,与云初面对面。四目对视,美眸里毒辣的光束阵阵闪烁,“对,我恨你,并不是单纯的想做太子妃而已。”

“是吗?”云初却有些不相信的再度摇摇头,“就算是你真的心仪太子,想做太子妃,认为我挡了你的路,视我为眼中钉,这恨意……”云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饮一口,这才­唇­瓣轻启,“这恨意,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如果,是我想做太子妃呢。”云花月突然冷笑,在云初那似能看穿人内心的目光中,面­色­沉暗。

云初却是一脸好奇,“你很恨我,可是,这般久以来,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我也一直在想,妹妹很早就离开了云王府,而我在妹妹离府之时在王府的地位还不如你,更莫说得谁之心,与三妹妹的交集,更可谓,少之又少,为何就招妹妹这般记恨呢,记恨到想让我受万人唾弃。”

“我就是想看你从高处跌落,受万人唾弃。”云花月辞严声冷,站在那里,这一瞬,退去惊慌,浑身都是锋冷的厌恨。

“这么想我死?”

云花月眸光轻闪,没有否认。

相较于云花月这一瞬的僵冷,云初却笑得极为光亮,灼比桃花,“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在毒害了秀侧妃之后,是想把这罪名嫁祸在我身上吧。”

云花月浑身一滞,没说话,但是眼底流转的光束已经是答案。

云初却轻悠浅淡的开口,“天近亮时,正是王府里最忙之时,有些许异响难免被人所忽略,让本来就熟悉王府之人混水摸鱼也是有可能……”云初说到这里,声音轻微一顿,又道,“你不会武功,不能掩藏气息,所以此般时候来云王府,的确最合适,再者……”云初轻微一笑,“这般时辰,也恰好是院子里护卫换岗之时,时间,刚刚好。”

云花月眼冷狠之意转过,有些揣磨不透云初,轻吸一口气,突然,也笑,“我不过是想着,看能不能和大姐姐一样,伶牙俐齿,颠倒黑白。”

“事到如今还能狡辩?”云初摇头轻笑。

云初却已轻声一笑,提起茶壶便给自己倒了一杯,云花月没阻止,神­色­却是极其复杂,“如果是我下毒,大姐姐觉得,我会在这天近亮时再来?这不是让人捉个现形,就如此时。”

云花月没言声。

“你这毒,可真是瞬间毙命。”云初的目光最后又落在桌子上,看着那壶茶,“以袖投毒,茶无毒,杯已毁,果然够高明。”

云花月拿不准云初想做什么,面­色­变了变,却是下意识一退,云初顺势便进了屋,目光一扫内室,­唇­意微冷,显然的,秀侧妃已经死了。

而云初恍不觉云花月面上的疑惑,这个时候已经抬步,缓缓的朝云花月走了过去,直到在云花月面前站定,轻微的打量着她,微笑,却不说话。

云花月目光初初一暼,在意外被云初捉个现形之后,又是意外,意外云初既然早等在这里,为何却只带着了几个暗卫,且,连丫鬟都没带不说,如此这般好时机,竟然没把父亲叫来。

而这时云初已经对着暗处一挥手,顿时,云初周围落下数道身影,个个­精­魄刚骨,神­色­严肃,正是律戒带着暗卫。

闻言,云花月瞳孔一缩。

“难道不是她挡了你的路。”云初很直接。

云花月深吸一口气,看着云初,“大姐姐这话说得奇怪,我为什么要杀害我自己的亲生母亲。”

“这人证物证据在的,三妹妹此时纵然想辩驳,怕也是没这个机会。”云初站在夜­色­下,身姿盈盈,声音清晰。

“吱呀。”门在这时开了,将暗将明的天­色­中,云花月站在那里,到底是之间在牢房里被关了那般久,即使再淡定也还是染了几许尘垢,此时看着院子外的云初,面上极力镇定,“大姐姐说我弑母,可有何证据。”

“怎么,三妹妹都不打算出来解释一下?”云初又道,声音含着夜风里醉人的笑意。

没错,声音的主人是云初,而且,现在云初站在院子里,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房门紧闭的主屋。

云初。

声音,如此熟悉,熟悉到她刻至骨髓,化浓如血,刻骨憎恨。

屋内,云花月没动,只是浑身都轻微一颤,本来欲抬起的脚步也是一僵。

第七十章 扭转乾坤

云花月的声音被风吹散,响在院子上空,也响在每一个人的耳旁。

云初面­色­轻微一变,然后,不看云初,这才看向院子外,那道修长的,正走进来的身影。

景知煦。

没错,正是景知煦,她之前已经严令两个时辰内必须离开否则只会成尸体的景知煦。

律戒见此当下上前一步,护在了云初的身旁,其实,虽然方才听到大小姐和三小姐的对话,但是,他还不算明晰,而且,他身为暗卫,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自然是知晓的,他自然也不管云花月口中所说的什么催眠法,再而言之,跟在小姐身边这般久,小姐会武功,而且比他们还好就已经够让他们惊讶了,其他的,只要小姐无事,他更加不必过问。

只不过,这个安王,先前,小姐已经暗中吩咐过他,如果两个时辰内安王未离开,倾尽数暗卫也要相趋,可是不到两个时辰间,安王确实带着他的属下离开了,是以,他才没再格外向云初禀报,没曾想……而且,眼下,看这情势……律戒这一瞬眉目肃然。

“没走。”云初这一瞬眉目峰冷,看着已经缓步走进来的景知煦,声音清寒。

景知煦却对着云初微微笑,可是,到底之前腹部受了伤,面­色­还是比平日白上几分。

“本来已经走了,可是,还是舍不得你。”景知煦在距离云初数步之遥站定,面­色­温和,语气亲呢,听得眉心一蹙,神­色­不悦,“景知煦,我不介意让你真死一次。”

“如果能死在你手里,我必定也是开心的。”相较于云初的不悦,景知煦神­色­淡然,语气更加亲呢。

云初面­色­却更沉,看着景知煦,声辞厉寒,“景知煦,这里是云王府,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且还能随意放肆的地方,你如果当真这般想死……”

“我安王府一朝尽损,父亲在牢里死得无声无息,母亲一落成泥,被送于城外,不过转眼间便是天翻地地覆,好不容易保得­性­命,云初你觉得我会想死。”景知煦终于退去一丝温和,声音微沉。

云初拧眉。

景知煦却又轻微一笑,“我真的很谢谢你让我进了云王府,云王府虽然比不得皇宫铜墙铁壁,可是,要想潜进府来做点手脚确实难。”

云初眉宇拧得更深,目光清寒的看着景知煦,“所以……”

“所以,这般久了,我出现在此,云王府却没有半丝动静……”景知煦说话间,还抬手引着云初的目光指向云王府地势最好的一处,“我想,如今,云王爷正睡得纯熟。”

“你竟然暗中控制了云王府?”云初面­色­微变,话落,又看向此时站在门口,一派淡然,正饶有兴致看着她的云花月,“你们,可真是好样的。”

“不过是未雨筹谋罢了。”云花月盈盈微笑。

“小姐,现在怎么办?”一旁律严见此,当下请示云初,云初看一眼律严,却是摆摆手,“稍安勿躁。”好半响,云初轻吸一口气,看着景知煦,“看来,你所谓的受伤了,也不过是故意为之,想让我放下心防,让你进府罢了。”

景知煦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呵呵……”云初冷笑,“不过,就算你控制了云王府又如何,区区云王府,可没什么绝世大宝藏……还是说,可是你和云花月今日唱这般一出,就是想要制衡我?可是我倒是想不明白,我云初有何重要的价值,能让你们这层层设局,劳师动众,一环三扣。”

景知煦闻言,却无声叹了口气,面­色­温和得让人心生诡异,目光,也一瞬不瞬的看向云初,“这一生,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一样东西而已。”

“皇位么?”云初再度冷笑,“要皇位,你去找太子,找皇上啊,好歹你还是皇上的私生子呢,说不定,就下旨让你做太子了。”

“真的这般简单吗?”景知煦面­色­一暗,不理会云初语气的嘲讽,随即看着云初,“皇位,我是想要,可是,眼下,只要有你就够了。”

“我竟然重要的可以比过皇位。”云初这一瞬表示很是讶异。

景知煦却是轻笑着摇摇头,“不,只要有你掣肘太了,我想要的一切,就都可以唾手可得。”

云初听到景知煦这句话后,却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院子里原本极其清肃的气氛随着她一笑,而变得缓和几分。

然后,云初这才有些可笑的看着景知煦,“景知煦,你是遭受大难,脑袋生锈了吧,你想以我来威胁太子,不说我现在与太子解除了婚约,桥归桥,路归路,就说我昨夜刺他那深深一刀,也足够他恨上我半辈子了,还会在意我,让我成为他的掣肘……”云初说到这,似乎更觉好笑,竟然还轻抚了抚袖子,“别逗了,大家都挺忙的。”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所有种种,毁你声名,群臣之压,是太子故意顺其发生而为之,为的就是更好的和你在一起呢。”景知煦这时却缓缓道,说这话时,­唇­角,竟然,还转过一抹苦涩一抹讥讽,只是很快便消失。

云初闻言,怔了怔,面­色­不动,“是吗,那照你所说,为何我如今还受制于你和云花月呢。”意思就是,如果太子果真如此为她,那以太子之智,早就有所准备,她断然不会落得现在与景知煦对峙的境地。

景知煦却是紧­唇­一笑,风流俊逸的脸上,长眉轻轻舒展,“当

第七十一章 春梦了无痕

景元桀的笑容没有维持好久,准确的说,是刚一点一点的愉悦到胸膛,面­色­当即一僵

不过,人生,总是那么的不尽如人意。

此时此刻,如果云初醒着,看到这样一张人神共愤,­精­美到绝致的雪颜上,露出这种瑰姿艳逸,朝霞映月的笑容,必定是要大大的赞一句,妖孽,比起南延太子那可是妖了不止几个挡次的。

相识这般久,云初行事看似不羁不计小节是,可是却心­性­警觉,从来不会让自己睡得这般熟,因为相信他,才会沉睡这般么。

“呵呵呵……”好半响,景元桀突然笑了,极其愉悦的,好似肺腑都被春风细雨抚平而滋润的笑容,一时间,好似屋内明光都因他之笑而更加生机焕然。

光洁如玉的小脸上这一瞬嘴角的甜软,让景元桀心头突的一动,原本轻推她而微微弯腰的动作也微微一顿,手也僵在空气中,一双凤眸就这般注视着她,看着她,睡得如此安好,如此愉悦。

景元桀声音顿住,同时的眉头揪起,然后,却看到云初嘴里露出一丝极甜软的微笑。

大……么么?

“大么么……”景元桀的深情表白酝酿得正好,却被云初轻软的一呓语倏然打断。

景元桀似乎经过极大的思忖,声音方才又低低悠悠的响起,“我从未有想过要放开你,这一生,从未如此认定一个人,既然认定了,生命里,这一切尘世浮华自然不能没有你,天下之重,却远不及一个你……”

云初没动。

“你还怪不怪我。”景元桀又道,说话间,似乎又不悦于云初不搭理他,又上前一步,还抬手,轻轻推了推云初。

当然了,熟睡的云初依然没理他。

“你有没有原谅我。”景元桀又开口,声音清淡,但是,到底是含了些什么。

云初在熟睡,呼吸绵延悠长。

“云初,你还没有给我答案。”景元桀面­色­突然轻微闪了闪,似乎来了脾气,上前一步,对着云初道。

不管如何,她是不是该说句话,还有……

而且,他身上的伤还是她刺的。

还睡得这般安熟。

睡着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他带着伤,在屋外为着要不要进来犹豫徘徊这般久,她竟然就这般没良心的睡着了。

可是,屋内,景元桀看着云初,脚步却是没动了,须臾,面­色­又闪过一抹极难看透的复杂。

景元桀此时站在床榻边,看着床榻上侧着身面对着自己,睡得纯熟的人儿,面­色­也不知是松还是紧,只是,面上一丝尴尬却自眼角眉梢显露,而这时屋外再响起兰姑姑姑微微揶揄的声音,“太子能这般紧张,还不错。”说完这句话,兰姑姑便没了影儿。

对,屋内,一直没有动静的云初,早就睡着了,捂着薄被睡着了。

睡了。

兰姑姑一脸静冷的看着主屋方向,面­色­怔了怔,随即又无奈的笑了笑,“我只是想说,她……”

“她不会和你说话,也不会……”兰姑姑话未落,便见太子身影自自己眼前飞快的掠过,转瞬间,原本紧闭的房门一开又一合的晃了晃。

“哎,你进去也无用。”兰姑姑这时却叹了一口气,而这一叹,让景元桀直接眉宇一暗,­唇­瓣更紧了些,“云初……”

景元桀眸光一沉,“她不让我进去。”

“去皇宫吧。”兰姑姑却道。

景元桀脚步停下,看着兰姑姑,神­色­不动,“不用我。”

“太子不用处理朝政。”而这时,一直安静的屋内,传来一道声音,当然,不是云初,而是一直守于暗处的兰姑姑,兰姑姑此时说话间,人已经在景元桀三步之遥站定。

然后,景元桀轻掸了掸衣袍,直接朝着主屋而去,姿态一贯的从容轻缓,好似天地间万物都不会让他有所动摇,只是,若是细看方可发现,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向来处变不惊,任何人都不能猜透其心思的太子,这一瞬,依旧冰冷无霜的面容上,眸光轻动,眼梢微紧,­唇­瓣轻抿,浑身,每一个细胞和表情都在喧嚣着——紧张。

好久之后,景元桀这才起身,坐时如不弯的泰山高云,立时似撑天的穹苍之树。

屋内此时也没有动静,更没有声音传来。

于是,院子里这下方才是安静如斯,清风拂来,景元桀坐在石桌旁,面如霜,倨傲得好似天地只在他的脚下,而其目光看着紧闭房门的主屋,修长而根骨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着,一幅若有所思又极其专注之态,仿佛周围一切都成了过滤的背景。

尤其是­奶­娘,看向太子的目光,比以往,深了那么一些。

而角落里,­奶­娘和知香看看依旧坐那不动的太子,再看看悄无声息的主屋,最后又互相望望,然后,同样聪明的退了下去。

当然了,路十很识时务的,反应过来,当下身形一闪,也隐了下去。

只不过两句简简单单的话,便让这难缠的北皇和良辰郡主走得无声无息。

腹黑,太腹黑了。

路十看着北皇和孟良辰消失的地方半响,这才回收回眼神直愣愣的看向自家太子。

院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远处,与天际相交的山峦,树木,在微起的晨光里,也好似披上了一层轻纱,由远及近,亦衬院子静谧而美好。

第七十二章 如此颠覆三观

房内突然安静下来。

“依然没有律严的消息吗?”好半响,云初却又道。

律戒当下面­色­一暗,摇头,“属下无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先去见云花月。”云初只沉吟半响,这才点头吩咐。

律戒当下隐身一退。

“小姐,万事小心。”送云初知知香出了院门,­奶­娘小心的嘱咐着。

云初看着­奶­娘的表情,噗嗤一笑,“­奶­娘,我是出个府,又不是去鬼门关。”

“呸呸呸……”­奶­娘忙朝一忙唾着,手也在空气中挥着,“坏的不灵好的灵。”然后这才看着云初,“不是­奶­娘瞎­操­心,是小姐你每一次出府,都会发生些……让­奶­娘我半条命悬着的事。”

“­奶­娘说得对。”一旁,知香忙应和着。

看看知香,又看看­奶­娘,云初这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还真是。”

“那,小姐,你还是再多带几个暗卫吧。”­奶­娘想了想还是不放心。

“噗嗤……”云初又忍不住笑出声,很轻松的拍拍­奶­娘的肩,“放心吧,我命大着,死不了。”

­奶­娘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见云初已经转身走出了院子,左右,王妃留下的东西她也已经交给了小姐,以小姐之心,心里自有计较,行事自有主张。

不过,云初带着知香刚走出府门,便见府门口一名女子正拘促着双手低着头站在那里,而一旁,云王府的守卫一直看着她,沉着眉,一见云初出来,忙上前禀报,“大小姐,这女子一来也不说话,也不说见谁……”

云初对着守卫摆摆手,示意她来处理。

女子肤­色­光洁,小巧碧玉,只不过,不过些日不见,面­色­有些憔悴,身形也瘦削不少。

“小蛮姑娘找我?”云初走过去,直接开口。

小蛮原本一直低着头在纠结些什么,没想到面前就突然响起云初的声音,当下抬头,又有些紧张的后退一步,“见……见过云初小姐。”

“找我有要事?”云初又开口,没什么表情。

小蛮点点头,看着云初的眼神愣了愣之后,开始发虚,有愧,使劲的揪着自己的衣袖。

云初将小蛮所有动作收尽眼底,浑不在意,能让小蛮这般紧张的,除了季舒轩,她想不出第二个人,而她确实是知道的,季舒轩之前被景元桀给编排去疆域了,一直未回。

不过,到底,之前小蛮有害她之心,为了让季舒轩和她生嫌隙,还不惜自演苦­肉­计,若不是她不笨又­精­擅此道,季舒轩也不若寻常矫情只相信眼睛的男子,当日,怕又是麻烦一场。

而且,后来她倒是也听说,因着此事,小蛮被季舒轩拒绝进府好几次。

“我……”小蛮看着云初吱唔着开口。

云初蹙眉,表情冷淡。

没人会对一个想害自己又想陷害自己的人有好情绪。

“我想问问,云初小姐知不知道季大哥在哪里,何时回来……想让季大哥原凉我,季大哥自那一次……”小蛮又开口,说到此处,抬头看看云初,又低下头,“自那次之后,虽然没责怪我什么,可是,也不大对我说话了,还让我少去府邸,昨日我才听说,季大哥出远门了,我去府邸里再三问,那些下人说也不知道季大哥什么时候回来,我……”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你找错人了。”云初只是看了一眼小蛮,便错其身而过。

小蛮面­色­一紧,忙追了上去,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云初小姐,我错了,我真的……”

“小蛮姑娘是再想上演一场若­肉­计,让我被众人指责吗?”云初却突然停下步,转身,对着小蛮一丝不客气的开口。

那语气,不容人置驳,那眼神,冷,冷得小蛮浑身直哆嗦。云初小姐平日里看着笑笑的,鲜妍如画似的,没想到,这一个眼神……

当下,小蛮后退一步,对着云初微微一礼,“是小蛮逾矩,还请云初小姐见谅。”当下,一转身,忙跑开了。

“跟着她,不要再多生事端。”云初看着小蛮略显失望的孤瘦背影,对着暗处吩咐。

暗处,当即有人跟了上去。

……

而这边,云花月没有安王在太子府邸的待遇,云初也没有那般大仁大义。

云初进入一处废弃的府邸,再穿过萧瑟落败的院落,走过孤零的廊台亭榭,然后在一处可说整个府邸里最为落败的屋子外站定。

而在其身旁,有一位老者恭着身子前来,“回小姐,很安静,也没有大吵大闹。”

“很好。”云初对着老者微笑点头。

老者慈眉善目,一张发黄而满是褶子皮的脸上有着担忧,“小姐许久没来了,之前又听到传言……”老者说到此处,面上俱是担忧,“别的不担心,都是可以随着时间,随着风声淡消渐失的谣言,就是这杀人罪名……”

“福伯不用担心,现在不是没事了。”云初对着老者极其温和的笑笑,“我好歹是云王府大小姐,如今户部公子未醒,皇上到底也是相信我的,所以,在京兆尹没有查出结果之前,不会有人将我如何。”

老者闻言,似乎才松了一颗悬着的心,点点头,又朝屋子方向看了眼,这才对着云初小声道,“我已经通知了他们,如今都陆陆续续来了,就等着小姐你了。”

“有劳福伯了。

第七十三章 太子,麻烦心跳慢些(一更)

太子出手,自然不会轻,云花月此时已经躺在榻上,完全没有力气爬起来,一双满含怨毒的眸光就这般在乱发覆面死盯着云初,诡异的笑着,谁料云初突然就走了过来。

然后,下一瞬,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云初已经快如闪电的跳上床榻,一把拧起云花月的衣领,“老娘又不是吓大的,不就是变态基,还真心,真你个鬼的心,说,律严在哪里?”声狠冷咄。

一屋静滞。

知香一双眼睛睁得比平时都大了好几圈,一旁几名护卫更是不知今昔何昔,云里雾里。

景元桀本就没曾想云初会这般暴起,此时手还僵在空气中保持着搂抱云初的姿势,然后,头微偏,看着云初此时恶狠狠的站在床榻边,一手提着云花月的衣襟,一手掐着腰,气势如虹,凶声恶煞。

“咳咳……”云花月被云初提着衣领,呼吸不畅,一张青紫暗黑的而没有神彩的脸胀红胀红,“我说过……除非……你……呃……”

云花月并没来得及将口中威胁的话说完,便痛苦的拧紧了眉头。

“景元桀,你别动。”云当即偏头对着景元桀一点不客气的吩咐道,“我还有话问她。”话落,又看向云花月,“你确定不说?”

而,一旁知香和几名护卫被云初这一声话给激得灵魂终于附体,然后,同一时间看向太子,却见太子大人,就那般站着,面上无表情,手已经缓缓收回,依然高霜白雪般,一个侧影便让天地美­色­暗淡。

不过……

“属下,属下先出去守着。”

“我也先出去。”知香也赶紧应和着,话落,跟着几名护卫便走了出去。

她需要消化一下,方才的一切,而且,有太子在,三小姐已成这般样子,想来是作不了什么怪的。

而一旁两名护卫也是聪明人,一起退出去不说,还带上了房门,他们,方才,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没听到云三小姐的话,没看到云初小姐这般狂野的动作,更没听到云初呼吼太子,也没看到,太子没怒不气,反而有些……乐于使然。

对,他们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他们还想活得久远些,大人物的世界,他们不懂。

而屋内,随着紧闭的房门,门外明亮的阳光又收起,屋内暗了一暗,只留窗外几缕阳光卷了几丝热气的春风照进,然而,却无丝毫热意,只让人觉着,分外的生冷而静寂。

云初依然恶狠的看着云花月,“你说出来,我不会让你死得太惨。”眼底杀意丝毫不掩。

云花月看着云初,倒是不惧,一张狰狞的脸上反而还露出一丝绝然而诡异的笑容,“死……”嘴角分明溢着血,还声音如铁,“死也不说。”

“你当真觉得我没有法子对付你。”云初厉声出口,根本不理会一旁还站着的,没有说话的景元桀,然后,眸光一沉,如巨石压至云花月头顶,“沉塘,想不想再来一次。”

闻言,云花月的面­色­这才一变,“不,云初,你不会这般对我的,那滋味,我不要……”

“人在哪里?”云初声音冷了冷。

云花月看着云初,眼神一颤,心知她不是在开玩笑,眸光变换半响,­唇­瓣了动了动,却还是没开口。

云初眼睫一垂,眸光一暗,“云花月,我没有多少时间和耐心浪费在身上,就算你不说,翻遍大晋,我也能将他们找出来,只不过,多费些时日而已。”

云花月闻言,身子如筛子般抖动得厉害,好半响,突然抬手,一把握住了云初抓着自己衣领的手,“你……亲我一下……”

“唰。”几乎是尾声刚落,云花月的身体便在空中差不多转了一圈,然后,重重的落在屋内光洁而生硬的地板上,几乎还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景元桀,我让你别动。”云初看看躺在地上的云花月,又看看站在那里恍然方才出手不过是幻觉的景元桀,当下来了怒气,对其低吼。

相较于云初的怒­色­,景元桀站在那里,看着云初,面­色­不动,还反而有些无辜的抬了抬袖子,“我没动。”

“那……”云初当即抬手指着地上几欲快断气的云花月,“那她会自己在空中飞一个圈,掉地上,你哄谁呢。”

“我没动。”景元桀看都不看一旁地上,近乎鬼怪般的云花月,而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云初,目光真诚。

“景元桀你是太子,说谎也要……”

“你说不让我动,没说,不让袖子动。”景元桀云淡风清的开口。

呃……

云初语声一滞。

衣……衣袖动。

云初觉得头顶有一大堆黑乌鸦呼啦啦而过,在她心中滚起一片草泥妈的涟漪和无奈。

“景元桀你怎么不去说相声呢。”稍倾,云初回神,对着景元桀愤声一句,便直接朝着云花月走去。

“说相声,你会和我一起吗。”云初脚步刚一抬,便听屋内,景元桀的声音响起。

云初脚步顿住,转身,眸光一点一丝的看向景元桀。

景元桀的眼神很认真,从未有过的认真,好看的眉峰下,一双凤眸如清泉般凝视着她。

眼中,清晰明亮的只有一个她。

云初眼底飞快的闪过什么,­唇­瓣抿了抿,当即又回转身,不理他,不过,景元桀却已经快速的挡在她的面前,

第七十四章 二更

“但是,想解除婚约是因为……”景元桀又开口,在云初如此明亮的眸光中,深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光一瞬凝定,“因为

阳光自窗而入,正好投下两人的剪影垂于窗前,和谐而静谧的珠月映辉。

云初却没开口,而是依然看着景元桀,那般执作的,坚持的,似乎想要看透什么般的看着景元桀,好似天地辽阔又窄小,好似万物风云又际会,好似一切鲜妍又逸动。

空气中一瞬俱静。

“婚约……”景元桀似乎沉淀了什么,与云初的目光对视,“婚约,我确实是想解除。”

云初脚步动了动,这才转身,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景元桀,浓秘的睫毛扑闪着,似乎也在等景元桀的话。

高大上,冷傲霜,洁如白的太子,此时,在和云初解释,声音里是一丝一扣向云初传达着的真诚。

“我爱你,我以为,以我的方式,可以让你不受到任何伤害,京二虽误打误撞入了云花月的算计,便是,到底我是将计就计,只是,李才指证你是意外,南延皇上是我派人至其昏迷,只是,谣言天煞……是意外,至于婚约……”身后,景元桀难得没有惜字如金的说着如此长段的话,而且,很明显,他在和云初解释。

云初的肩膀轻微一颤。

“我爱你,愿弃天下一切的爱你,我不知道这份扰我心智的感情从何而起,却知道,它已根深缔固,在心中如坚石不可转移。”身后,景元桀的声音继续响起。

云初的的脚步,倏然停下,背对着景元桀,没有转身。

“我对你的爱,若有一天,你突然拿剑斩断我的手脚,我也只会认为,那是你爱极我的方式。”景元桀的声音悠悠响起,声音,一贯的轻缓带着微微的冷,可是,此时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温柔,来得沉稳有力。

“方才,一切,我只当是被狗咬了。”云初转身,她实在不想跟一个一闷棍打不出个响屁来的人再费­唇­舌。

景元桀凤眸里清泉的水波倏然暗了暗,­精­致如玉的五官轻微拧紧一瞬,没开口。

“太子没有话对我说?”好半响,云初轻吸了一口气,看着景元桀。

于是,屋内又只剩下了云初和景元桀两个人,四目对视,空气中有什么沉静的压抑,有什么如光如珠闪亮又消隐,好似清震的露珠,泛着晶莹的光时,又承受着日光的吞蚀。

“属下多言,一会自去暗室领罚。”路十一倒是反应快,恭敬的认错之后,当下上前一步拉着路十便又隐了身形。

云初眸光跳了跳,没说话。

而随着路十一话落,空气中一静。

­干­脆,利落。

“太子为了云初小姐心力交瘁昨夜被云初小姐那样一刺后回到太子府根本没有时间治伤只是粗粗一包扎就奔扑到皇宫处理南延和南齐之事期间又应对皇后又被户部尚书百般缠说更有名华府前来要人从昨夜到现在太子根本就没有合过一丝眼喝过一口水。”而正在这时,空气中路十一现身,同时的,似乎生怕谁不让他说话似的,硬是一口气没有一丝停顿的把话说完。

“路十退下。”而这时,身后景元桀沉声命令。

“呃……”路十被云初的话一呛,面皮动了动,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不是想说这个的。

云初抬头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路十,看着路十一贯轻笑不羁此时异常严肃的脸庞,垂眉,“你是打算向我要知香吗,我不给。”

“云初小姐,你不能走。”突然,面前被人拦了路。

“你如果因为亲我而紧张致死,这名声,后世几百几千几万年传承,该有多少人膜拜我。”云初面上笑意突然绽开,然后,在景元桀那微微疑惑的眼神中,转身,开门。

景元桀闻言,身子微僵,看着云初此时他再如何凝定也看不透的眼眸,第一次,眼神轻颤着,不确定。

云初抬头,触着景元桀的眼眸,又看看景元桀的伤口,看着,他此时微微震动的胸膛,然后抿­唇­,微笑,“太子,麻烦心跳能慢些吗。”

“我的­色­,叫云初。”景元桀却道,声音温和,从未有过的温和。明明痛得肌­肉­跳动,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看着云初一幅誓要将深情演绎到底的模样。

“呀,血都流出来了,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太子就不怕血尽而亡。”云初以指尖翻弄着景元桀早已被血染红的纱布,蹙眉,看不出任何情绪道。

有人很另类。

但是……

暗处,路十和路十一这一瞬,看着自家太子,面­色­一紧之后,是心疼,满满的心疼。

只因为,此时云初又抬手将景元桀的中衣给撕开,那早被血染红的纱布便这般出现在众人眼前,鲜红得,刺眼。

而这一瞬,看着云初,再看着自家太子,路十和路十一同一时间,面­色­一紧。

“哗。”又是布帛被撕开的声音。

不过,云初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在路十和路十一怔然近乎愕然的眼神中,再一抬手。

景元桀这一刻,却没动,看着云初的手,方才那一瞬携着内力,毫不顾忌的撕拉开他的衣衫,心,竟还猛然的跳动几下。

看着自家太子原本极好的黑缎锦袍腹部处那突然撕拉开的口子,路十和路十一互相望望,吞口水。

云初小姐想­干­什么?

第七十五章 云初被擒

声音粗哑空洞,像是破旧得门在午夜里被风吹响,。

不过,一听就知道是经过内力处理,无从分辨年龄不说,连男女都分不清。

云初面­色­变了变,声音沉冷,“我可是云王府大小姐,你确定没抓错人。”

“抓的就是云王府大小姐,云初。”黑网外,那人极其肯定道。

果然大意失荆州,暗卫被她支开了,方才又怕多生事端,便让车夫驾马车走着安静而偏僻的小道,没曾想……

而且,眼下看来,是早有埋伏,就等她踏入。

而黑网外,除了那人的说话声,与周身云初都可以感知到的森严而肃冷的被人围困的气息,竟无一丝风声。

“细数今来,我应该没有与你这号人物有所冤仇。”不见一丝光束的黑网内,云初的眼睛亮如星子,又道,而一旁,知香紧紧拽着云初的袖子,除了方才被网罩下那一瞬,慌了之外,此时也已经淡定下来,似乎万事只要有小姐在身边也不算什么了。

“这世间,不一定是有冤仇才会行事。”而这时,黑网外那粗哑的不分男女的声音又响起。

云初抿­唇­。

“小姐,不如,我冲出去,看看到底是何人。”一旁,知香小声道,连她都知道,此时外面一定守满了人,但凡她们稍有异动,后果难想,但是,只要有一个突口,那绝对……

“拿你出去去请饵?”云初突然看着知香,打断知香的思绪。

知香认真而绝决的点头。

“然后你万一死了,路十在我面前哭得肝肠寸断,从此进寺为僧,让我内疚一辈子。”云初却毫不客气的一拍知香的头。

“小姐……”知香面­色­突变突变,黑暗中,依稀看见云初的眸光灼而亮,心头一阵感动,似什么暖融的东西酸酸胀胀无又言语。

“我劝云初小姐也不要想着招呼暗卫了。”而这时,外面又传来那人声音道,“招呼来,也不过是送死而已。”

“大言不惭。”云初冷嗤,“阁下若真这般大手笔,为何不与云初相见,这般藏头露尾,不是心虚。”

“云初小姐不必激将法,对我不管用。”外面又传来一句,随即便传来那人吩咐将她带走的低语声。

云初听力极好,加上外面那人好像也没有特意掩饰,自然听得清清楚楚,然而,除了说带走她,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消息。

“想带走就带走,有没有问过我。”然而,正这时,外面传来响亮而清爽的女子声音。

“小姐,是良辰郡主。”知香当即兴奋的拉着云初袖子。

云初却比谁都淡定,如今,她的身边,至少站了不下数十人,将她和知香和这网团团围住,她要想法子,绝地反击,孟良辰一个人,双拳难敌数手,只能碰运气。

而网外,孟良辰看着黑衣蒙面的数十人,面­色­严肃,本就英气的眉宇一蹙,在这时,方才露出女子爽利本­色­。

“光天化日下,想要掳走人,是不是也得过问一下,对方同不同意。”几乎是话声落,孟良辰袖中长鞭一出,便扑天震雨的袭来。

领先的方才和云初说话的黑衣蒙面人,根本连看都不看孟良辰一眼,直接一挥手,当下,数十黑衣人齐上。

“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不低太子身边的羽林卫,孟良辰不是对手。”网内,云初突然淡淡道。

而知香听到云初这般一说,面­色­也是一紧,原本以为良辰郡主来了,她们就可以逃出升天,没曾想……借着黑暗里微弱的光,悄悄看一眼小姐那凝定的面­色­,知香掩在袖里手掌一紧,眼眸里,飞快的闪过什么,却没说话。

而确如云初所说,孟良辰敌不过,外面的打斗声也很快停止。

云初面­色­轻微一变,知香的面­色­也是一白。

自来是双拳难敌四手,孟良辰武功再高,以一敌数十是可以,可是若以一敌数十,都是如路十路十一那般的高手,那就……难上加难。

此时,孟良辰的长鞭已经脱了手,被数十人围着,绝无胜机。

“良辰郡主既然送上门,多一个筹码,也未必不是好事。”外面传来那粗哑的声音,同时的,伴随着孟良辰的不屑声,“想抓我,也要看你们有没有那本事。”话落,孟良辰一个极速起纵,作势就想从被众人包围之中飘走。

而与此同时,黑­色­不见五指的大网内,云初身旁,一直未言语的知香突然一咬牙,大力的朝一旁一拱,“唰”一掀,黑网瞬间露出一角,外面的人自然不是死的,当下紧拥过来,知香眸光一凛,飞快的摸出袖中小剑,直接向外刺去。

她到底是跟着云初学了几招,准头虽不够强,但是如此突然而然的发难,对方也不一定讨得好。

“啊。”当即一声痛呼声响起之时,知香顺势就要滚出去,一切动作不过瞬息这间发生,云初的反应也是快,看着知香这声东击西作诱饵的动作,当下一紧,手顺势一捞,风声急呼中,抱着知香,掌风一挥间,脚更是用力一踢,一个天旋地转,便看到了阳光倾照。

逃出黑网。

不过,黑衣人,真他妈的多。

而之前那离得最近的一名黑衣人不料被知香突然发难给刺伤脚,一声痛呼之后,拔剑相向,更没曾想又被云初这一踢,当下身子飞出老远,没有砸落花花草草,到是砸落黑衣人少少,

第七十六章 谁才是黄雀

景元桀转身,看着云初,深漆如雪冷的凤眸一瞬温柔明显晃过,然后抬手指着地上不远处的女尸。

“方才远远已经大概听说,只是,我想不通云花月为何要自杀。”云初轻微蹙眉,看着景元桀,又上前一步,“明日就是皇上寿辰,不知这其中是否有关连。”

“死了也好,眼脏。”景元桀却道,一贯没有什么情绪只觉得冷的语气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憎弃。

云初面­色­微微闪闪,随即反应过来,抿­唇­一笑,眉眼光亮,“太子还在吃醋。”声音不轻不重,当着所有人说出来,四周,路十等人当即垂下头,这话,也就云初小姐敢说,他们,什么都没听到。

景元桀如玉的容颜上闪过些什么看着云初,这一瞬,阳光下,他身姿俊挺如玉树,眉眼如画似远黛,“只为云初吃醋。”

云初身子轻微一怔,然后,微笑。

而一旁,路十等人将头垂得更低,太子果然是遇到云初小姐之后就整个人翻天覆地的变了,这般看似凝冷的语气,可是轻柔的眸光,还有这……绝一无二的告白,真是……

“你先回府,此中事,交给我。”而这时,景元桀看着要走过来的云初,又道。

“你的伤……”云初抬头看着景元桀,欲言又止,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满满的担忧。

“只要你好,我就好。”景元桀话落,面­色­又尽是沉重,“如此节骨眼上,你少在外面走动。”

云初难得的乖巧的点头。

景元桀这才对着一旁的路十吩咐,“送云初小姐回家,记住,要绝对安全。”

“是。”路十看着云初,眸光又看一眼云初身旁的知香,嘴角带着丝丝笑意。

云初转身间又深深的看了眼景元桀,见其面­色­无虞,还目送着她离开,­唇­角笑意不消。

……

­阴­暗的牢室里,云初在想了千百种法子,试了千百种法子之后,终于如雕塑般的坐在了那里,当然,旁边,方才那假冒孟良辰的西贝货早已经被那斗篷人派人给弄出去了。

而这时,一直沉默的知香,看着云初突然有些弱弱的开口,“小姐,那两名女子真的好像……我不知道,你说,路十会认出来吗。”

“呃……”云初偏头,面­色­复杂。

能认得出来吗,她方才看着那两名女子都有点晃,路十能认出来吗,景元桀……能认出来吗。

答案是……那么的,不太好。

“知香,你说,太子应该能看出来那女子是假冒的吧。”好半响,云初摸着下巴问一旁的知香。

“呃……”知香沉默。

云初也沉默。

“太子英明睿智,一定能看出来的。”一旁的知香看着云初的表情忙又道。

云初闻言,却是笑笑,甚是无奈,“谁知道呢,估计外面天快黑了吧。”

“小姐,你怎么了?”知香觉得云初有些不对劲,如此无奈而好像浑身失了光泽的模样一点不像平日里不管任何时候都­精­气满满,给人勇气定心力量的小姐,让她心底莫名的慌,当下很是紧张的去拉云初的袖子,“小姐,你没事吧。”

云初没动,只是,目光看着牢室一角­阴­暗处,眸光空洞,面­色­晦暗,摇头,“知香,这次,小姐我,是真没法子了。”

“小姐……”

“没有出路,如方才那人所说,玄机重重,就算拼死也不一定能逃出去,更何况就算逃出了,这般久了,外面的人也定当早已做好的对策,我们……”云初声音苦涩,“我们也只会被当作是冒充的。”

“怎么会?明明是别人冒充我们。”知香不信,睁大一双眼睛,又道,“不会的,小姐,就算我们逃不出去,太子也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已经这般久了,外面都没有动静,想必,连我们都快分不清的假云初和假知香已经顺利安生的待在了云王府,估计太子也见过了,而太子只要没有没看出来,就不会知道我们被关在这里,就无从谈救人。”

知香闻言,圆圆的小脸上­精­气神似乎也一失,“那我们……”

“再者,那两名女子不管何目的,显然是冲着太子而去,那女子一旦靠近太子,那下毒,暗杀……”云初说到此处,很是无奈的摇摇头,“太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更别想着活,所以,没有生机,谁,都没有生机。”

“小姐……”知香都快哭了,眼眶红红的的看着云初,“你不要这样,知香没见过你这样,你从来都是自信的,万事帷幄的,知香相信你。”

“在绝对的没有生机面前,相信……”云初叹一口气,“不过是骗小孩,眼下,我看,唯一的生路,倒不如与那斗篷人寻求合作,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这……”知香哑然。

牢室内一瞬间安静下来。

而暗处,斗篷人­唇­角勾出一抹­阴­毒之­色­,转身,离开。

……

当夕阳拉着最后一抹微黄的尾巴退去时,浮云游游沉沉间自远山翠黛头顶间穿梭,天­色­也随之渐渐暗了下来,弯月如勾,清辉如银霜洒落,寂静,又寂静。

大晋京城一如往日,除了坊间交谈间,多了皇上寿辰,多了南齐太子,多子北拓和南延国君,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异常。

太子府邸,安静可闻呼吸的书房内,景元桀面无表情,负手

第七十七章 太子,需要我为你更衣吗

气愤。

云初,现在整张脸上的表情都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胸腔处一直腾啊腾的上升着,又捣鼓着,心里,不爽,不爽透顶。

尤其是看到景元桀看向“云初”那温柔的,**的像是揉了蜂蜜的眼神,就像一束光似的,一束属于男人的光。

更加气愤。

景元桀你不是高山白雪吗,生人勿近吗,最忌女­色­吗,至于这么饥饿吗,你不怕长针眼吗。

云初气愤着偏头,却又愤怒的却又轻手轻脚不露出一丝动静的将屋顶瓦片又翻弄开,将里面那糟心的污眼的一切看得更加清楚。

靠靠靠。

是“云初”身材太好,还是景元桀太久没开荤,因为,“云初”已经上前一步,轻轻的拿起了景元桀的手——指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

“元桀……”一声轻喃,似春雨如绵,寸寸媚柔,酥媚得人魂魄皆飞。

靠靠靠。

还元桀,你怎么不叫小桀桀……这么恶心,这么恶俗……景元桀你怎么听得下去,怎么……

而景元桀听着,显然很受用,轻眯着眼,“我不知道,你还这般喜好,你高兴,就好。”

还你高兴就好,高兴个屁。

死­色­狼。

云初突然咬牙一怒,­干­脆起身,眼不见为净,她要走,任这人自生自来,自我堕落。

可是,脚步刚一动,只听屋内似有衣衫剖落声响起,明明很轻,却像鹅毛挠着她心尖儿,让她想看,想看,就想看。

所以,云初眸光一拧,又转身,蹲下,看向下面。

此时此刻,云初方才在牢室里面对忠勇将军的一切镇定大义凛然此刻全部抛去了猪圈找妈妈,面­色­胀得通红,通红,通红,然后在考虑了三分钟之后,又挠头,皱眉,咬牙切齿,再然后,云初突然奇迹般的平静了,就这般趴在房顶上,月光下,趴在到处飘荡着夜花之香的屋顶,看着屋内一切。

她在想,待会,女子发现景元桀不能行会是什么表情呢,又或者,极其想,又不能行的景元桀又是什么表情呢。

对,姐就再给你们一分钟。

而屋内,下面,景元桀看着站在床榻边渐脱衣衫的云初,眸光温柔得能溢出水来,“云初。”他唤,如此温柔,如此怜惜,如此的亲呢到让人神魂颠倒。

本就高山白雪似不染尘埃浮尘的人物,这般温柔一唤,简直就是……

要人命有没有。

景元桀还从来没这般温柔的唤过她,没有呢……

云初又挠瓦,愤恨,想打人。

而床榻边,已经将外衣退至腰间的“云初”听着景元桀这般一唤,似乎心旌都为之荡漾开来,­唇­边露出极其女人而温软的笑意,身子,还微微向前倾,“太子,云初这般温柔新奇的待你,你可高兴。”

“如果能日日如此,更好。”

日日如此,景元桀,你咋不上天,云初开始诅咒景元桀祖宗十八代,得夸她还想着,以他那心智,再给他机会,这下也该看出这女子是个西贝货,结果,他不仅还没看出来,还和人家在这里给温柔蜜语上了,看样子,就差滚床单了。

而屋内,床榻边,“云初”当即一笑,轻轻一个弯身,只着中衣的柔软身体便向着景元桀靠上上去。

啊啊啊啊……

景元桀你敢亲她试试。

云初表示,她是很淡定的,虽然她此时几乎狰狞的表情出卖了她。

而“云初”已将头轻轻的靠向了景元桀的胸膛,温软的黑女已经覆上了景元桀的的衣衫。

真的靠上了。

不要脸。

送你一个大写的贱。

“太子,我给你宽衣。”然后,传来女子温软娇媚的声音。

别说,这女子学着自己的声音这样说话,还真是……云初吞吞口水,好迷人有没有。

而此时的景元桀面上眼光温柔,听着女子的话,目光却是轻微看向了屋内某一处,不过,只是一瞬之间,太快,无人发觉。

“太子,你的心跳好快。”“云初”抬手,去解景元桀的衣衫。

而,你在看山,山在看你,云初并不知道,远处,有一道身影也站着,不过相较于云初的愤愤之­色­,却是兴致极高,其身旁,一壶酒,几盘点头,好不惬意。

“太子,这么远,你能看到什么?”而来人身,有人不解。

南容凌微微笑笑,“看戏。”

“看戏?”其人不明所已民,隔了太子府邸这般远,就算看戏,能看到?

而此时,眼看“云初”的手就要触碰到景元桀的衣襟,那­精­致如玉一线如绵延山脉的锁骨这般显现在眼前,榻软人软……

“云初你今夜真美,得你如此,夫复何求。”景元桀又看了眼屋内某处,温柔的赞美如夏天里凉爽的风,听得人心神乱跳,又意乱情迷,又恰到好处。

“砰。”屋顶终于被掀开。

听不下去了。

床榻上二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唰”的一声,一晃,一个人影已经站在了床榻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点住了“云初”的­茓­,然后,咬牙,轻笑着,笑得天地万物任我开的看着床榻上的景元桀,又很是温柔,“太子,要伺候你更衣吗。”

景元桀面­色­一僵,而她身上,保持着解他衣襟的冒牌

第七十八章 女朋友的福利

而景元桀似乎也觉着有什么东西要超出自己预料般的,目光,不和大脑同一阵路的偏开,偏开,又觉得心里好空,又转回来,转回,看着那样一双赛星赶月的眼眸里那含星如雾的眸光,手不想放,腿不想移,身体血液沸腾的似苦似腥,向下

云初黑亮如宝石的眸子盯着景元桀,拍他肩膀的手缓缓的,一点一点的,再极其慢的收回,呼吸,似乎紧了紧。

云初一愣,“我没说你弱。”这句话也不知是在照示着什么,但,似乎,这看似很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周身的气息变了,变得那么不可捉摸,变得,那么不可把制,好像,方才在水中那温软的,意晕的,让人神思错乱,又大脑空白的感觉再度袭来。

“我没你想像那么弱。”景元桀道,声音似乎压抑着什么。

然而……

废话,还要不要命了,还受着伤呢,之前才毒发过呢,刚刚那一场,估计就够他受了。

“咳咳……”云初知道景元桀不会对她做出什么,轻咳一声,学着景元桀方才的语气,语重心长,“景元桀啊,天­色­怪晚了,不必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你在我心里,­棒­­棒­哒。”话落,云初还抬手在景元桀湿透的衣衫上轻轻拍了拍。

呃……如此居高临下,又霸道总裁的范儿。

再睁开眼,自已已经躺在了草地上,头顶,是景元桀此时光束涌动,情素明朗的凤眸,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而他的腿,压着她的腿,他的手扶着她的肩,他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如此急剧的,明显的,扑在她的脸上,带着水珠儿,凝视,深情。

而出初只觉身后气息突然迫近,刚想要转身,便觉腰间一紧,然后,身体一凉,气息一变,风声呼呼。

而身后,景元桀却站在那里一僵,清澈的眸底,有光芒闪烁而过,倏然……

好吧,姐不跟你计较。

而且,景元桀,你这样想入非非又自我催眠,真的好吗。

她才不会这般没节­操­。

就算做了,也一定是是太子主动勾引她的。

当然不是了。

把她想成什么人了,她是会做出非礼一名男子的事情的人吗,是会对太子做出不轨事情的人吗。

云初扫一眼景元桀,双手怀胸,扬头,轻笑,“就算姐真的拔了你裤子,关键是,你行吗……”云初话落,­唇­瓣一勾,转身,拔啦着水朝前走去。

“脱裤子真的不好。”景元桀道却又看着云初道。

云初抿­唇­笑,这厮到底是不想让她脱他的裤子,还是在给自己指令,让自己不要激动得失了心智。

“脱裤子不好。”然而,这时,景元桀突然又很是语重心长道,明明耳根下红晕如此明显。

靠,能把这句话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不让人心生动摇的人,这世间,怕就景元桀一个了吧。

“你想脱我裤子。”云初正嘚瑟还打算说点什么,便听景元桀道,不幽怨,不疑问,是淡淡的,从容的肯定。

“我不会嫌弃你。”云初越说越高兴,又道。

雪山景元桀没动,眼底情愫翻滚,看着云初,看着她此时异样嫣红而柔软的­唇­瓣动着,眸光亮闪灵透的狡黠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于是,云初头往倾了倾,小眼光亮的如琉璃普照世间,照景元桀一汪清泉,一座雪山开始融化。

一直以来,总是自己在他面前吃瘪,此时终于登高一回,如何能不好好利用呢。

不过,看着景元桀,怎么突然有种受气的小媳­妇­被自己调戏的感觉。

他不行,她知道,方才二人那般亲吻相触,他的某处都没有……她是女子,虽然没正儿八经的经过某些事,但是,强大的科普与眼界,就算一百零八式,她也能给你头头是道说一遍。

“你怎么不说话。”云初好笑,突然觉得挑逗景元桀真好玩。

然后,景元桀一贯雪白如玉,因为方才激吻而开始渐消失的红晕又再度爬上来,耳根那般红润润的,诱人欲滴的得让人想啃一口。

是哪里无碍。

云初睨着景元桀,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促黠的笑,“是哪里无碍?”

无碍?

景元桀看着,然后,似乎深深呼吸了一口,偏开头,“无碍。”

“要不要让我看。”好半响,云初又道,说话间,手在水中轻按在景元桀腹部上,看着景元桀的眸光,晃着水氲,睫毛水光更好似闪了珠光一刹亮至心湖。

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暗处,原本关心着主子,看着的人,眼见此,终于是悄声的退一再退。

四目对视,眸光情素流转,眸中水波荡漾。

而云初的手僵在水里,紧捏着景元桀黑­色­的,此时在水中发着光的衣袍,这动作……远看,就是一幅云初意欲轻薄太子之态。

而此时,水里,景元桀一手紧按着自己裤子,看着景元桀,高大上的景大神就算此时这样如此拘谨而尴尬的动作,也好似白雪静庭般,不减他丝毫风彩。

一人朦胧生姿,似见美玉顿生。

一人肌­肉­紧衬,肌理平滑如玉。

河水极其的清澈,晚风袭来,暖暖的湿润,而且,朦胧之下二人衣衫已湿,身体自然也若隐若现。

空气,一瞬间的静寂,月光下,水波温柔,涟漪圈圈。

第七十九章 如此重口味,准备礼物

车厢内安静下来。

云初觉得输给景元桀这厮也不丢脸,只不过,眼神还是瞄着他,瞄着他,再瞄着他。

这厮现在知道顶嘴了,知道圆润的顶嘴了,终于有了一丝烟火气了,这才是一个正常的人嘛。

这样想着,云初有些惬意的轻眯着眼,靠在车壁上,一脸恬淡而知足的,­唇­角弯弯的,然后,似乎又觉得厢里太过安静,而景元桀那双总看着她眼神也太过浓粘,太过热烈,热烈得让她觉得身体发热,不自在,很沸腾。

“咳咳……”轻咳一声,云初偏头,随意的撩开马车窗帷,看向外边。

景元桀这也才移开目光,耳根处,红晕如醉梨白。

夜­色­正好,夜风拂来,神思一清,远处,酒楼,茶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络绎不绝,而随着微风静了心情,坊间里一些议论纷纭,也不自觉的传进了云初耳中。

“你们见过南齐的太子吗,美得跟天神似的……”

“见过啊,我那媳­妇­啊,只见一眼,整个魂都被勾走了,这不,到处搜罗着南齐太子的画像……”

“南齐太子果然不负盛名……姿容风华,其人也是潇洒不羁,比起三皇子的洒脱来,更来了些温雅……”一听就是文人学士的言论。

云初听着,微笑,这南齐太子在大晋京城倒是会做人,不过,之前在她这里吃了亏,眼下,怕是将她恨得牙痒痒吧。

“反正啊,最近这京城里是真热闹……”

“那当然,明日是就是皇上寿辰,各国都来来了,地位皆是举足轻重的,如何能不热闹了去……”

“不过,前日里,户部公子李才指证云初小姐杀人,这事……”说这话的人好像叹了口气,“如今也没查到什么,据说,那户部公子至今还还没醒。”

“我看这些啊,蹊跷得很。”

“来,说说……”

“你说,云初小姐好好的未来太子妃,没事指使户部公子去杀一个至今都没查到身份的人做什么,没道理啊……”

“也是,听说啊,当时群臣相压,皇上一怒之下,云初小姐又不想将事闹大,这才主动请求把太子和她的婚约给解除的。”

“竟还在这事。”

“我也是听宫里传出来的。”

“左右看来,云初小姐都是受害者,又谣言四指天煞孤星,我看,这事……说不定是背后有人……”

“嘘,你小声点。”

似乎,静了些。

然后,须臾,又有人压着声音道,“那南延国师预示什么天煞孤星,与南延皇上不合,可是南延皇上现在不是也醒了吗……”

“就是啊……”无限唏嘘。

云初听到这里却放下一帷幕,偏头笑盈盈的看着景元桀,“坊间这高谈阔论的人有你安排的吧。”

闻言,已经拿了一本书在手中的景元桀抬头,面上有笑意淌过,自然是默认,只是,须臾,又道,“不过,京二至今未找到。”

“估计京兆尹最近不好过,我听说户部尚书可是每日跑了皇宫,就去找京兆尹唠嗑,还一坐就是两三个时辰。”云初微笑。

景元桀点头,“关键是,李才还是没醒。”

“法子都用尽了?”云初询问。

景元桀这才将手中的书拿开,眉目间似有忧绪,“之前顾着你……晚些,我亲自去看看。”

“得了吧,可别又洗掉一层皮。”云初撇嘴,这么个洁癖成狂的人,之前碰了宋玉就已经,现在再……云初想着忽而眼眸一亮,似想到什么般,看着景元桀,“对了,听说宋玉最近特别不消停,又是大夫一列列的自忠勇侯府鱼贯而出……”

“忠勇侯如此劳心劳力,­精­力旺盛,不做点事情,太对不起他。”景元桀道,语气平缓,明明惊天大手笔,却一语带过。

不过,云初却是知道,云花月之事,忠勇侯是脱不了­干­系的,只不过,人家的大盘是安王而已,

此下,正是多事之秋,也不好再将忠勇侯拉下水,真拉下水,揪根问底,估计皇后要翻天,她倒是不怕皇后,也相信景元桀,可是,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忠勇侯府皇亲贵族,本又世袭百年,所牵连的必是万丝千网,盘根错系,两个字,麻烦。

这样也好,忠勇侯的好儿子宋玉就够他喝一壶了。

不过……

“忠勇将军呢,你打算如何处理?”云初想到这个,面­色­有些复杂,毕竟,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景元桀之前所说,一人之罪,不必满府累及,可是,这总要有一个十足的罪名才是,留着忠勇将军这个定时炸弹也是万万不可能的,与忠勇侯那些­阴­暗相谋的心思相比,他这可是真真切切的谋逆该要诛九族的大罪。

而且,忠勇将军府和忠勇侯府都是世袭,据说,当时还是一起封侯封将,也保不定这其中……这杀了倒是简单,堵不住悠悠众口,不杀吧,不可能,好歹是忠勇大将军,是有位阶的,手段太明显,绝对又会令朝野动荡,臣心不安,再来个坏心眼的,将事情牵连至她身上,那……

“中风。”云初正思索着如何不动声­色­的处理得漂漂亮亮,便听景元桀简单而­干­脆的吐出两个字。

中风。

云初眸子一亮,是啊,这般简单。

一个中风的人什么事也­干­不了,什么也说不了,人是

第八十章 老安王妃之死

“嗖。”然后,某一处,似乎有人影猫着一闪,

许久,云初足尖落地,两旁道路宽阔,四下绵静,草木不长,风一拂,无处可避。

空气中微微的湿润,大地万物,草鸣低低。

然后,云初对着身后某处看了一眼,­唇­角一笑轻然间,放缓了急行的动作。

她的轻功,似乎越加纯熟,云初抬起手腕,眸光落在那在月光下似乎更显得翠绿欲滴的镯子上,然后,眸光闪了闪,手一拂,衣袖一掩,无从得见。

云初穿梭在月光薄雾下的山林密野,擦薄露而过,片叶未沾身。

大晋的春天,晚风徐徐,极少料峭,薄薄衣衫在风中轻轻鼓舞,卷起衣袂飘飘。

……

景元桀点头,云高深远。

“我会继续找京二。”范语退身离开时,还不忘道。

范语瞳眸里光束一定,却又极是不解,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触到那太子那不容置驳的面­色­,以及那突然一瞬霜冷的气息,再一看其身旁暗暗对着她摇头的路十和路十一,终于是­唇­瓣一抿,退了下去。

“让她平安抵京。”好半响,景元桀的声音又随之响起,没有感情中,却是如冰般的冷,寒彻人的心骨。

天边浮云流动,空气花香清氲,太子周身如雪似松香的味道在风中弥弥飘散,范语深吸一口气,没说话。

“……”范语的话声却是一滞,随即,头微微低了低,姣好的五官上神­色­复杂。

景元桀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范语一眼,看向苍穹的眸光愈加深惘一些,“你认为,告诉她,她会同意。”声音,似喃,似语,随风消散,淡淡的愁,又淡淡的悦,未来的愁,提到那人的悦。

范语一怔,­唇­瓣紧抿,好久,轻叹,眼底似也有酸晦之意流过,语气却是不变,“之前太子毒发至那般,都没有用这不得不用的手段,如今,到底是为了云初小姐……”范语声音轻了轻,“为何,太子就不将这一切告诉给云初小姐。”

“她的毒,必须要她来解。”好半响,景元桀开口。

可是,如果那位不来……

他们自然是同意范语之言的,尤其是路十,好不容易云初小姐和太子和好了,太子终于有了人气了,整个太子府邸,好像也都大地回春了,这……那位……

景元桀没有说话,其身后,路十和路十一互相看一眼,面­色­复杂。

“而且,就算如此,也不保证她不会再对云初小姐出手,上一次那阵……”范语又开口,说到此处,声音一顿,见太子没有阻止她,好半响,似下了什么决定般,双手恭谨的一礼,“我知道,她已经在的路上,如无意外,明晚就可到达,太子如果后悔,我愿意现在亲自带人去拦阻。”

景元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际处的眸光如泉映月,更深更远。

范语思际一瞬,微微一急,“我知道,云初小姐看似言行不羁,但是,一切所行皆有其意,她能让太子您恢复范府的声誉,也是因着我对您的忠心,想让范府成为您的极大助力,可是……”范语声音微微轻了轻,“可是,到底有些事情,云初小姐不知道,范语名望声誉的恢复,意味着什么太子你最是清楚,到时……”

范语面­色­一怔,太子说的是,云初说,特意说,这是云初所说,也就是说,这是云初的意思,而太子,听从云初的意思。

“云初说,恢复范氏的声誉,你身为范家大小姐,不能总是藏匿于黑暗中。”景元桀看着天边目光幽远而深浅。

范语一双水润光泽的眼眸里流转过什么,面有忧­色­。

但是……

两个字,却足够范语大悟明白,也对,普天之下,谁还能让太子动摇决心,谁能让太子改变意见,除了云王府那位,还能有谁。

“云初。”太子只是淡淡提了两个字。

“太子你既然中意云初小姐,也明知知道那个人即将抵京,明知道她是范府……”范语声音低了低,“之前,皇后百般手段,你都未打算恢复范府,如何现在……且,还在这时下旨恢复范府的声誉,这不是给了她无上的希望,更有恃无恐的……”范语说到此处,没说了,似乎在等待太子的释疑。

“说。”

范语点头,“属下就是这里想不通,百思不得其解,方才来请示太子。”

“有她在,就好。”景元桀看着范语,语气既没有居高临下,也没有极为熟络,随后,话锋轻微一转,“范府打整好了。”依然没有任何情绪。

“太子心情很好。”良久,范语开口。

虽然,很淡,可是,整个太子府邸,还是有大地回暖之感。

太子此时面­色­一贯的高冷霜月,只是,眉眼间,到底多了些什么,多了些轻动的如水般的独属于某人身上的特有的灵慧。

范语恭敬的弯着身子,而其前方,数十步之远,太子景元桀站在那里,这世间上永远有这么一种人,无论何时何处,只那一站,身周自成背景间,只让人似看到静庭里的华茂春松。

风声掠过飞檐,掠过拱桥长廊,自清澈的湖水中涟漪而过,最后在前殿,似乎,停了停。

无边广袤辉幕下,大晋京城气势仅毗邻皇城的太子府邸就像矗立在月­色­下即使敛收傲绪却依然让常人不可仰及的高山古物。

清月如辉又如幕。

第八十一章 她走了(卷二完)

“南延国师都指天占命说她天煞孤星,太子你不要被妖女蒙骗。”然而,那丫鬟快速的说完一句话,咬­唇­,自尽。

事情突然,又不突然。

“如此时候,还妄想诬陷,罪不可恕。”景元桀开口,随着他的到来,他的话,所有人皆是一静,除了那些还在念往生经的在太子的示意下继续之外,其余人,面­色­惊变。

尤其是屋内,老安王妃的那些丫鬟,此时,哭声可谓戛然而止。

“娘,我看那老安王妃对你没敌意,应该是这小丫鬟自己对你敌视。”一旁,萧石头拉了拉云初的衣袖。

云初满含赞赏的看一眼萧石头,空气中与景元桀对视一眼,又移开。

真的不知道吗?

她看人一向鲜有出错,明明之前,那个小丫鬟从头到尾对老安王妃的忠心关心都不是假的,即使再恨她,也断然不会……

或许,这是最后的试探吧,她如果连一个小丫鬟的手段都躲不掉,那又何谈……

可是,最后,又说那样一句话,显然,就有违于老安王妃的本意了。

云初摇摇头,看着那小丫鬟的尸体,突然,福如心至的,上前一步,一把撩开小丫鬟的头发,便见其脖子处,正Сhā着一根极细的银针,只得见一眼,便转瞬,化为灰烬。

云初微微讶异。

“和景知煦死时一样的银针。”身旁,景元煦走了过来。

“全部退下。”而这时,又传来一道极其雄厚而肃严的声音。

那一旁的京云寺主寺原本见太子出现,要行礼,被太子拂手,免了,眼下,一见来人,又要行礼,同样被免了,“先下去吧。”

“是。”听着皇上的命令,主持这才除了留下念往生经的一众小沙弥,其余人等,包括那些丫鬟婆子,也让人带了下去。

云初和景元桀看着皇上,而皇上此时也朝他们这边看了眼,然后什么也没说的,面­色­晦暗的,朝屋内走去。

门,便关上。

云初看着紧闭的青木门,眸光轻微的缩了缩,与皇上虽相交不多,可是每一次却都如临身死之境,帝王威仪,仿若天生,全然不因他身体消瘦,面有病容而有半丝折扣,更何况,如今,在翁老的调养下,身体已经日近好转,浑身气势更是让人心旌生危,可是就在方才那般一瞬,在门关上那一瞬,云初却看到皇上的背影,虽瘦,却紧挺的背影,轻微的,极轻微的,颤了颤。

也对。

明日寿辰,举国相庆,热闹非凡,高位受仰,然而,今日,伊人却消殒,人世间,最狠的报复也莫过于此。

其实,她也真心不善良。

云初轻叹口气,景元桀已经让人将那丫鬟尸体也给带了下去,然后,静静的站在云初的身旁,与她一起看着远处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安王妃临死前和我说了许多话。”少倾,云初开口,月拢华袖,掩不住眸底一抹萧索。

景元桀侧头,低眸,看着云初,掩不住眸中温柔与幽深。

“她说,当年,和五岁孩童的相遇,是偶然。”云初道,话落,­唇­角笑意微微,“所以,老安王妃,到底还是一位温和的善良的女人。”

景元桀目光一滞,看着云初,随即一笑,“我说的,总是对的。”话落,又偏头看向屋子方向,眸光深而高过多,似乎想了许多,缅怀许多。

云初却已经错开了目光,太子过去有多苦她不知道,善意的谎言,能让人心智更加明亮。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念经声,缠绕着,一切静谧而神圣,哀悼的钟声响了一次又一次。

天际处的黑云突然更紧了些。

然后,几乎是没有任何预兆的。

雨,突然的,就倾泄而下,都说春雨润物,绵绵柔柔,可这将天地呢帽得­阴­蒙的景象,让人,莫名心滞。

此时,云初站在屋檐下,伸出手,唰唰的雨水浇灌在洁白晶莹掌心,这好像,还是她来到这里以来,第一次看到雨。

“夜凉,小心风寒。”随着温柔如泉水的声音,一件披风同时的披在了身上,云初偏头,便见,长廊中,屋檐下,景元桀一庞黑袍,琼姿玉树的站在那里,眸光如水般的心疼的看着她。

他明明心情最复杂的才对的,云初笑,随即道,“来,陪女朋友看雨。”

“好。”

雨一直下到黎明时分,方才渐渐停下,若明若淡的光­色­下,大地似乎都被洗刷过一遍般,澄亮得让人心情好上几分。

而云初和景元桀就这样在长廊上站了一夜,依偎了一夜。

当然,有太子在,萧石头自然早就被强制的送走了。

“太子……”这时,廊下,皇上身边的近侍总管弯着身,细着脚步走了过来,对着景元桀请示,“太子,要不,你进去劝劝皇上吧,这都一夜了,天­色­都……”那公公指指天­色­,满脸愁­色­。

景元桀看着那近侍总管,又看一眼屋子方向,没有开口,眉目冷淡。

那近侍总管见此,又看向景元桀身边的云初,“云初小姐……”

“皇上九五之尊,不是我等轻言之语便可以撼动的。”云初却当先打断那近侍总管想说的话,那近侍总管当即讪了讪面­色­。

云初这时却又看了看屋子方向,再度开口,“总管大人不必担忧,今日是皇上寿辰,想必,皇

第一章 神­鸡­咯咯咯

范宁心眉心一蹙,鲜红桃花印痕也是一紧,似有

景元桀也没看云初,眸眸深沉的看着范宁心,不知事故意还是无意,“她走了。”

名玲珑冷笑。

“你和她,有合作。”太子问,已经是肯定,而他口中的她,当然是一旁的云初,范宁心偏头,看着一旁的云初,“你可以问她。”

“助范氏复位。”范宁心蹙眉,是她的字,是她之前传给云初的,现在,怎么在太子手中。

“你的。”然后,景元桀又道,说话间,手中一张纸条抖落,几个明显的大字,落于范宁心眼中。

当然了,名玲珑看着范宁心也不觉着好,突然,还是觉着,云初敢行敢为,要比面前这个虽美,却以自为高高在上的女子好多了。

“这里是皇宫。”太子轻飘飘一语,范宁心的动作生生在空气中一顿,只是,看着名玲珑的眼神,到底是冷了些,没什么好意。

范宁心当即看着名玲珑,她当然不知道,面前这个不是云初,拧眉间,没有半丝犹豫,半死言语,手一挥,作势就要向名玲珑击出,这一掌,排山倒海,引风声呼呼,一看就带着浓厚的杀意,没有半丝收力。

“襄派地位超群的圣女又如何,足智多谋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被人算计的一杠一杠的。”开口的是名玲珑,此时顶着云初的面容,以云初的声音,说着如此轻讽的话,倒还真有几个云初的意思。

只是,这束清波,此时此刻,诱不了任何人,反而,还引来一声嘲讽。

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没有云初的明妍鲜亮如日光,却似秋夜里一汪诱人的清波。

正是方才在大殿中刚行完礼,要跟太子招呼,结果,太子却突然带着云初离开而让她尴尬站那里的范宁心。

女子眉心一点桃花红印,眸光如秋月悬落,清澈而冷傲,偏又透着一股子妩媚。

“太子就这样丢下我,不会觉得太失礼。”而这时,空气中传来一道如秋水般凉意恰到好处的女子声音,紧接着,一道青­色­身影落地。

只一眼暼过,景元桀的整个面­色­都是发暗的。

而两张纸条。

几乎在看到那镯子那一瞬,景元桀眸光一暗,随即,似乎又在镯子上看出什么,眸光这才开始好转。

两张纸条,一个镯子。

“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给你。”太子看着知香,声音,虽一贯的没有感情,可是,知香,却听得心头松动,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帛包着的东西,递给了一旁的路十一,路十一递了过去。

“看来,你知道。”景元桀难得的竟然对着知香开口,知香愣愣然,咬咬­唇­,看看名玲珑,随即,点头,“半个时辰前才知。”

倒是知香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着“云初”又看看太子,当即对着太子行了一个礼,“太子好。”

而因着方才太子弄出的动静,自然有人被吸引了注意力赶来,不过,还好,此时都被极快反应过来的太子身边的近卫安抚住,云初小姐离开的消息不能外泄。

“她走不远,路十,立刻出动所有羽林卫,搜城,出城追寻。”这时,空气中,响起太子沉至极至的吩咐,路十当即点头,“唰”的一声,身影,从未如此急掠过的消失。

“我也是在半个时辰前,她出现时,方才猜到,方才将一切想通。”名玲珑却又道,还苦笑一声,­精­致的面蛋上,露出属于她本身的情绪笑容,还有几分挫败,“我到底是该感激她如此看得起我,怕我看穿,将我抓来呢,还是该感激她……”名玲珑说到最后,又自失笑笑的摇摇头,“如此大的局,真的是……佩服。”说到最后两个字,声音轻了轻,似嘲似讽,却不是对云初。

景元桀也早就方才,早在那般极其失态的拉着名玲珑到此之后,已经离她数十步,此时闻言,没有看名玲珑,没有看,此时顶着云初那张脸的名玲珑,而是,头微扬,看天,看灰青灰青的天,眸光深涌间袖中的手,紧得青筋直冒。

“她或许早就知道我心思敏感,怕我看出,才故意将我制住。”名玲珑又道,说这话时,眸光复杂。

名小姐假扮云初小姐在这里,那,真正的云初小姐呢?

下一瞬,路十和路十一互相对望一眼,似乎反应过来,太子为何如此生气了。

名华府嫡小姐,名玲珑的声音,名玲珑之前不是被云初小姐给藏起来了,反正,太子似乎也不以为意,所以,也无人找,可是,现在……

“皇上寿辰,太子还请息怒。”而这时,“云初”开口,这一开口,路十和路十一一怔,这……分明就不是云初小姐的声音,而是……

而,几乎与此同时,紧随赶至的路十与路十一看着眼前一切皆是一副吃惊的神­色­,方才太子走得突然又太快,他们没跟上,此时刚找到,便见着眼前这……然后,二人看看太子又看看“云初”小姐,满是疑惑。

这是第一次,她看到太子发怒,且,如此之怒,似冰雪霜降,浑身,如置冰窖。

“云初”看着,看着一向高山白雪万事不动然的太子从未有过的气怒,从未有过的震怒,面­色­骇然,脚步,也微微后退。

“轰”景元桀衣袖一拂,震得远处假山碎石纷飞乱了一地月光。

她走了,她就这样走了,真的就这样走了。

第二章 请收下我得膝盖

云初转身,看着来人。

来人一袭绸白­色­的锦袍,腰束锦带,玉冠挽发,气质不凡,身量不如太子那般高挑,却也比云初高出了半个头,此时正和其笑声一样,轻快的走了过来,步步生姿,尤其是再配以他那张极其可爱的娃娃脸,眼若明星,面若桃瓣,­唇­形­精­致,可爱与高贵的气质相组,不违合,反而更趋于完美。

京二。

没错,照理说,应该是早已死去的京二。

云初却无意外。

京二此时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面上带着诚善不欺的笑意,嘴里却碎碎念叨,“真是没良心啊,第一次见这般没良心又狠心的女人啊。”

云初没开口,直到京二走近了,这才开口,“你没去找太子。”声音,微微疑惑。

云初不说还好,这一说,京二方才还担得算是嚣宇轩昂的面­色­当即一垮,“找太子,你不如让我去死。”

云初不置可否的挑眉,“需要我递刀吗。”

“最毒­妇­人心。”京二面暗成苦瓜,然后又抬手指着云初,声音苦不堪言,“我此次进京,本来就是帮太子而来,结果却背叛了他,帮了你,现在去找他,肯定会很惨。”

云初看着京二说到最后,那夸张至极至惊恐的表情,额掉黑线,“说背叛,太严重了吧。”

“不严重?”京二一幅看怪物般的看着云初,“我都帮他把老婆弄走了,还不严重。”

“……呃。”

“不严重?”京二又继续道,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上,明眸里哀­色­遍布,“本来扮尸体是帮太子争取时机,将事情引至他头上,解除婚约,行至他的目的,这下倒好,尸体失踪了,太子遍寻也不至,估计原本心中已经有所怀疑,这下……”京二突然一把捧着自己的头,极其忧伤,极其夸张,双眸满含期切的看着云初,“我还想活得长久些,所以,请收下我的膝盖,带上我一起走吧。”

“呸。”云初看着京二,真是一点忧伤的表情都没有,“想跟着我,门儿都没有。”

“窗呢?一扇小窗。”京二笑着,可亲的笑着。

云初也笑,“窗?没窗。”话落,抬脚就要走。

“其实,我很好奇,我京家异术独一无二,扮尸体,皮肤,伤口,气息,绝对是勿庸置疑的,别说仵作,就算是皇上来了,也断然看不出我是以气所掩,为何,你会看出来,你当时,只是在我脸上随意摸了几下而已。”京二这时却在云初身后道。

云初脚步微顿,然后,转身,看着京二,嘴角噙着一丝似是而非的笑意,“就是看出来了。”

京二这下,面­色­却不笑了,反而升起几分认真,“我自小便与太子不打不相识,京家身为十大隐世世家之一,如无必要太子不会找我来,而此异术,普天之下,也只我京家所有,除了事前就知道我是假死之外,只有京家之人,而且还是将此异术练至如火纯青之地步的人方才能看出,所以……”京二看着云初,很明显,期待着她的解释。

云初看着京二那明亮而比寻常男从还要大一些的眼眸,看着他甫一看去那可爱去绝对诚然无欺的面孔,没有说话。

京二却又道,“你当时到京兆尹停尸间来查看尸体,我也可以肯定,没有任何一丝属于活人的气息泄露,就连伤口,绝对不会有任何瑕疵,为何,你看出我是假死,还对我传音入秘,让我帮你,那语气,是绝对的笃定我没死……”京二说到这又轻微一顿,“你千万不要说是你猜的,我京二可不是那般好蒙骗的。”

云初却没说话,而是转身,抬头,看着天际处越来越薄的月光,眸光恍惚,好半响,声音轻轻传来,“你说,此异术,只你京家独有?”

“对,我们称他为雾法,出若无物,唤之无形,于形于体,于气于掌,幻千变万物,化九山百树,掩气收形……”

“所以,那日在花楼,你就是以雾法乔装了那白衣男子,而在你之前,也是你以异术,帮太子乔庄成那白衣男子。”云初突然淡淡打断京二的话。

京二点头,“而且,我不认为,在那时,太子会将此事告诉你,所以……”

“是这样吗……”随着云初开口,京二便见,云初突然抬起的手掌中,似有一道无形的细线,然后,又凝实成如烟似雾的虚体,化鸟,化龙,化树,衬得掌心异常雪白……

这……

京二一瞬间瞳孔放大,嘴巴也张大,一张惊异而意外的表情就这样盯着云初,然后,抬起手指着云初,“你……你竟然会我京家的雾法,你到底是,是什么人?”

云初闻言,却掌心一收,顿时,一切不在,然后,这才转身微笑着看着京二,“我是云王府嫡女,亲生的,嫡亲嫡亲的,正宗的云王府嫡出血脉。”

“不,雾法并非修习即可,必须是京家之人,有京家的血脉传承才可。”京二摇头。

云初­唇­瓣一勾,“我娘亲也不是京家之人,所以,我也很疑惑。”

“而且……”京二突然有些吃味的看着云初,“京家于我这一代,虽说我不是长子,可是也是嫡出,雾法传承极­精­,还要经过十数年的修习,可是,你的雾法,看上去,竟比我的还要­精­纯……”京二表示,不高兴。

不高兴也无法,云初已经转身,“好了,你帮了我,我给你释了疑,咱们,各走各

第三章 你妹教的

语声音从未有过的寡淡,“太子,到底是皇后的儿子。”话声一落,范语这才朝主屋走去,只是,面­色­有些难看……范宁心,方才,对她下了暗手。

“她都走了,你们还在这里作什么,真当我不敢出手?”范宁心见这些羽林卫还不退下,面­色­恼怒,那些羽林卫没退,空气中,却有一人现身,正是路十,此时,拧眉看着范宁心,“太子毒发了。”

……

第三章杀姐姐,小骨在等你

云王府今夜却出奇的安静。

到底皇上没有责怪送­鸡­之说,回到云王府后,云王爷左右看看“云初”,看其风清云淡,微笑恬然,没说什么,又看看云楚,见其恍然万事没发生过的清淡模样,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随意交待了几句就回自己的院子了。

“云王爷一定疑惑得紧。”名玲珑此时看着云王爷走远的背影,对着身旁的云楚道。

云楚没理她,而是一贯的清淡语气,“天­色­晚了,我送妹妹回院子。”

“好啊。”名玲珑兴悦致极,当下跟着云楚回向水洛阁走去。

然而,这一脚才刚踏进水洛阁院子,云楚便抬手一拂,毫不客气,直接送客。

“真是过河拆桥。”名玲珑咧咧歪歪一句,当下身形一闪,离开。

院子里一时间静悄悄的。

“二公子,你说,小姐……”到底,一旁的知香是先开口了,说到此,又顿住。

云楚清秀俊逸的面上流过一丝说不清楚的情绪,随后,轻轻点点头,“她行事自有分寸,既然做了决定,断不会轻易更改,而且……又带了最有用的人,不会有事的。”话落,云楚又在院子里站了许久,目光眺望着天际,许久,又交待知香和­奶­娘几句,这才让华落推着他回院子。

只不过云楚一回到院子……

“公子,屋内有人。”华落当下眉目一紧,将云楚护在身后,自己当先上前。

“华落,退下。”云楚却吩咐。

华落不放心,没动。

云楚也不勉强,而是让华落推着他走向主屋,似乎,气息轻易一探,云楚面­色­一沉,对着华落挥挥手。

华落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退向一边,然后,眼看着自家公子推开门,自己助动轮椅走了进去。

门,又关上。

“名小姐,可还知廉耻。”此时,屋内,云楚看着床榻上侧躺着与他目光在空气的一对的女子,眉目蹙得极深,清隽公子这一瞬,面上,有怒气。

相较于云楚的怒气,微风自窗而处,月光洒落一室清辉,珠帘晃动间,映内室里,素锦­色­的床榻上,女子衣衫完整,去姿态俏在,此时看着云楚进来,听着云楚说话,已经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云楚,你对我好言好语会怎么样?”娇俏的脸蛋上,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紧紧盯着云楚。

云楚没理会,青俊秀逸的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而是直接拉着轮椅转身,衣袖一拂,方才关好的门,又打开,门口站着华落,华落此时恭敬的站在门口。

“送客。”然后,想起云楚的声音。

华落闻言,立马抬步要上前,却突然“砰”的一声,打开的门又紧紧合上。

“公……”华落当即面­色­一变,作势就要上前,却突然又被屋子里突然传出来的话顿住。

“我还能把你家公子给吃了。”轻轻俏俏一句话,华落面­色­变了变,怔了怔。

而,屋内,名玲珑已经走至云楚面前看着他,“你就真的那么不想看到我,是真的不喜欢我,讨厌我,还是因为我是名华府的人听从皇后的命令?”字字清冷,由本来面容俏美,声音灵丽的名玲珑说出来,空气,似乎轻微动荡着什么。

“那日我算计云初,你也将我打伤了,该扯平的不是也扯平了,而且,你应该知道,现在,是我在帮你,是我在帮云初帮……”名玲珑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杏眼眸里凝着淅淅沥沥碎碎片片的光芒,沉吟一瞬,声音,到底轻了轻,“我也帮了你,不是吗,失去消息这般久,一旦我好模好样的出现在皇后面前,会是什么下场,你也猜到。”

“你是要我说声谢谢吗?”然而,云楚抬头,目光无波无澜,如清水般平静。

名玲珑一震,面­色­分外难看。

“谢谢。”云楚却已经自顾的开口。

名玲珑­唇­瓣动了动,一双眸子沉沉的凝视着云楚。

屋子里安静,沉默,再安静,再沉默。

“啪”然后,门外,华落听到屋内突然响卢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正想上前,可是不知为什么,眸光闪了闪,还是又顿住了。

“你云楚不是能耐吗?可以隐藏踪迹不被我发现吗,让我找遍整个大晋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吗,有本事,你现在推开我啊。”而屋内,此时此刻,名玲珑压在云楚身上极其严肃又嚣张,而一旁,云楚的车轮椅早就掀倒在一旁孤零零的歪着。

云楚此时躺在地上,看着骑压在自己身上的名玲珑,面­色­隐隐生怒,几乎是压着声音开口,“这不像你的行事风格,谁教你的。”

“你妹教的。”

“云初……”云楚长眸里有些不相信,“云初怎……”

“你妹妹那么聪明,为什么不找别人假扮她,就找我,你难道猜不到?”名玲珑对着云楚声声责问,“连她在几

第四章 小心云初,方为正道

云初和京二同时回头看去,京二蹙眉,情绪表达明显,云初却没什么表情。

正是方才在酒楼大厅里和那些人说话的那位笑容有些猥琐,尖猴腮子脸,高鼻子的年轻人。

年轻人衣衫华丽,质地一看就不菲,不过,身材较瘦,怎么看,都有种,穿着衣服也不像个人的模样。

就像是一只老鼠,生生要穿着大人的衣服演大人般。

“在下宋寅,不知二位公子如何称呼?”那人见云初和京二看着他不说话,倒也坦荡,坦荡得眼里依然带着略微猥琐的笑意,笑着。

京二不理那个男子,换句话说,若是以往,他堂堂京家二少,如何会搭理这种他一看就不喜的人物,一定是头也不回说走就走不说,远远看见,只要和自己没有半丝关系,那定然也是永不照面,可是,此时他却偏头看着云初,因为,云初很认真的很客气的,没动。

“多谢这位公子好意,我二人离家巡游,不好打搅,告辞。”云初没动,却只是看了那宋寅一眼,然后,抬手告拳相辞。

那人见此,眼底闪过什么,面上却淌着笑意,“既然如此,二位公子慢走。”那唐寅倒也是个好说话的,见云初和京二一幅真的并不想打搅他的模样,又看了一眼京二,同样回以云初微微一礼,坦荡端然作派倒与他本身那幅尖嘴猴­精­之态极不吻合。

云初这才抬手一拉京二,转身,离开。

“云初,你不会是思念太子成疾,品味下降吧,对着那么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男子也能这般客气……你云初什么时候还这般有礼了?”京二疑惑中又觉得无比稀奇。

云初此时已经拉着京二转过一条街,早看不到那酒楼了,此时听到京二之言,偏头看一眼京二,又收回,脚步未停,“今晚住破庙,你捡柴,你烧火,顺便再给我找一身­干­净衣衫来。”

“……云初。”京二不走了,“你真当我是下人啊,我可是京家二公子,你看我这­嫩­­嫩­玉手……”京二不满的抱怨着,然后还可怜巴兮的抬起自己较之寻常男子短一些的手指,比划着,“看到没有,不过才跟了你这一日一夜,就好似苍老了几岁,这手,可是要摸美人的。”

“你还想摸我?”云初挑眉,眸光有危险。

京二当即往后退上一步,“别,我还真对你不感兴趣,你这种外表看着明艳鲜亮倾国倾­色­美得诚然无欺的,实际腹黑又狡诈若狐的,本公子我,还真伺候不起。”

“最好。”云初道,然后,在京二郁郁结结的眼神中,突然双手怀胸,笑得一脸灿烂。

“你……”京二被云初这眼神看得发毛,不自觉的再后退一步,微明微暗的月­色­下,还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你想对我做什么?我虽然玉树临风,英俊不凡,但是……”话至此,京二却是一顿,然后,眸光,错过云初的肩膀,看着其身后,一瞬神­色­严谨,眸光微沉,“有人来了。”

云初却不慌,而是转身看着那长长的暗巷处,声音轻悠响起,“忘了和你说,刚才那锭银子,是从方才那想请我们过府的人身上顺来的。”云初却道。

闻言,京二面­色­了怔,然后偏头,死盯着云初的脸,“云初,你别欺负我长得可爱,我告诉你,外表只是我的掩护,本公子什么女人没见过,什么好­肉­没吃过,你说你那锭银子从那人身上顺来的,那人明明距离我们极远,你就算以雾法掩饰,别人不知,我也不可能没感觉到。”

“我什么时候说那银子一定是以我的手顺来的。”云初声音淡淡。

“那……”京二突然觉得,在云初面前,他真的是一点智商都没有了。

“小姐,已经成功的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力。”而正在京二纠结时,暗处,云初身后,方才,京二看向的方向,传来一道细冷的女子声音。

随着声音,一名着青衣素衫的身量高挑的女子走了出来。

京二看着,只一瞬,瞳孔睁大,抬手指着来人,“你你你……”

“见过京二公子。”

“秋兰姐姐,我从没像现在这样看到你如此欢喜过。”京二的表情转换相当挑战人的接受力,当即瞳孔恢复正常,看着秋兰,一秒变星星眼。

可是,秋兰姐姐神­色­严肃很严肃,一贯的一本正经,不假辞­色­,“京二公子是自觉得不用再­干­让十指变苍老的活儿,才这般高兴吧。”

京二微笑,俊眉星目闪烁,不否认,随即,笑容又轻微怔住,“不过,太子不是说你被范宁心那死女人给抓了吗,还紧口不放人吗?”京二表示疑惑。

没错,此时此刻,淡然出现,并站在云初身后的正是秋兰,之前在京兆尹府邸里,云初无意险入范宁心的阵之后,醒来时已经失踪的秋兰,之前,云初百般在太子口中试探下落,他又百般避轻就重不谈的秋兰。

京家与太子关系密切,很多事,京家自然知晓,京二自然也知晓,作为太子身边经常走动的人,再眼高于顶,也多少会相熟几分,所以,此时,京二到底还是惊讶的。

“别这般惊讶,眼珠子掉出来,就不会有姑娘喜欢你了。”云初觉得京二的表情太搞笑,好心提醒,“范宁心之前确实是抓了秋兰,不过,我之前虽不知道,但是,多少也猜到,之前也派人去北拓疆域探查,没探查到别的,到是的确查到了秋兰的下落,与她

第五章 入明家

第五章秋兰神­色­怔了怔,偏头便见着云初投以她那无限安定人心的力量,当即,顺着云初的动作,靠在一旁,闭眼,装睡。

一旁,原本被云初的话弄得正襟危坐的京二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那极轻却难逃他耳力的异响,看看淡然入睡的云初和秋兰,面­色­,有些苦苦的,闭眼,睡觉。

“悉悉……”轻微的异响,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渐渐的靠近。

如果此时云初三人睁开眼睛,便一定会发现,破庙外,此时,已经被一群黑压压乌糟糟的弯弯延延,层层叠叠的蛇给围了起来。

属于蛇的­阴­森凉滑气息,空气一瞬都冷下三分,尤其是此时,空气中还似有若无散发的淡淡气息,更让人晕晕欲睡。

只是,它们并没有靠近,仿佛很听话的在等待着主人的命令似的,盘桓盘桓。

而破庙内,正中央,架起的火依然还有不停的哧哧的燃烧着,微风吹过,火光微微拂动,映照一旁三本熟睡的面孔。

“小姐,药开始发挥作用了。”而这时,破庙外,有声音传来。

“再等等。”紧接着,又响起一道属于少女的,极其年轻的轻脆声音,粗粗一听上去,想来不过才十二三岁的样子。

破庙内,柴火因为没有没再添置新柴,终于,一点一点的熄灭,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火息之味。

“小姐,要进去吗?”这时,外面又传来请示的声音。

然后,便见方才那好似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渐渐散去,破庙内,的光,又明显的亮了亮,不消一会儿,一双淡绿­色­的绣花鞋子走了进来,绯­色­裙摆流光闪烁,腰间环佩叮当,再往上看,五官清丽,稍显稚­嫩­。

“山羊,你去看看,看那个坐着的男子,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少女出声,声音轻脆悦耳,只是,多少带着一丝老派的沉稳。

而一旁,方才那说话的中年人这才朝着一旁的京二走过去,行走间,落脚无声,很快,在京二身上摸了一遍,这才对着少女摇头,“回小姐,没有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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