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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太子出没之嫡妃就寝 > 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八章

“没有吗?”少女面­色­些微疑惑,说话间,已经上前一步,随即,五指一张,袖中银链一出,便直向京二袭去……

年纪虽不大,内力却是不错,银链如闪电话直刺而去,闭着眸子的京二没动。

然而,就在银链距离京二脖劲处几差毫厘之时,少女突然指尖一个收力,顿时,银链又无声无息的收回,入袖,仿若从没挥出去过一般,须臾,对着一旁的山羊点点头,“你再去看看那边那个男子和女子。

山羊点头,便当即向男子装束的云初和秋兰而去……

四周清寂,唯火光晃动。

“算了。”那叫山羊的中年男子正要伸手探向云初却又被那少女唤住。

“小姐,怎么了?”山羊不解。

那少女却是一摆手,“我看这几位身份家世应当不俗,面­色­坦然,五官出众,眉心正然,只是露过宁州,既然没有异样,也不必节外生枝,走吧。”

“小姐,就这样走了?”那叫山羊的中年男子疑惑道,“眼下正是家族里选当家人之时,万一这几位是表小姐派来……”那山羊说到此处一顿。

少女面­色­却未变,只是轻抿了抿­唇­,对着山羊一挥手,“不要杯弓蛇影了。”明明极其年轻的少女声音,听上却俨然一幅大家之派的沉稳。

那山羊自是听命于小姐的,当下又看了看云初几人,这才走了出去。

“小姐放心,不过是些迷粉,超不过一柱香时间,这些人就会醒。”

“还是派人在暗处看着,等他们醒了,就护送他们出城,以免节外生枝多生事端。”少女又清灵灵的吩咐,话声落,便向外走去。

见人要走,装睡的秋兰眸光动了动,对着云初传音入秘,“小姐,我们要……”

“静观其变。”云初同样传音入秘。

“大小姐总是这般善心,如何能成为明家当家人呢。”那少女刚走至破庙门口,却响起一道微微含笑的女子声音,拦住了少女和其从属的去路。

少女看着来人面­色­一怔,“表姐如何在此?”

“明萌萌,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女子对着女子不客气的开口。

明萌萌?

噗嗤……

破庙内,装睡的云初差点想笑出声,这名字……

而那叫做明萌萌的少女一怔,随即抬头,淡定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拧眉,“洛灵烟,我唤你一声表姐,但是,我明家礼仪之教,你这般指名道姓的会不会……”

“这么遵循古礼,口口声声礼仪,到底习得谁啊。”明萌萌的话未落,便被洛灵烟打断,“你身为明家大小姐,如此仁慈,明日,就算是你胜出,得了家主这位,只怕也是……”

“是好是坏,明日自会有公论,表姐无须­操­心。”明萌萌话落,似乎不想再和其多说,对着一旁的山羊点头,“我们走。”

“等等。”眼见明萌萌要走,洛灵烟这下直接伸手一拦,“明萌萌,唤你一声大小姐是抬举了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摆什么大小姐的架子。”

“洛灵烟,你出言不逊,就不怕我处罚你。”

“处罚我?”洛灵灵冷笑。

“你虽然不姓明,但是既然住在明家,就该遵守着明家的制度

第 六章 试探

“所以,你确定,解太子毒的方法一定在襄派?”京二思索半响道,同时,却又摇摇头,“可是,这般些年,太子如何

“所以,明家如何可能有解药呢,范宁心既然是范家的二小姐,却能被皇后看重,自小被送去襄派,还为襄派的圣女,那也就是说,皇后与襄派之前也有某种联系。”而且,之前,那个离歌,也是襄派的吧,看上去,对皇后也颇为忌惮。

“所以……”京二看着云初。

“对啊,以毒攻毒之时,又能绝好的将太子控制在手里。”云初­唇­角浮上讥诮之意。

京二闻言,好像也知道些什么,面­色­一瞬晦暗,只说出四个字,“以毒攻毒。”

“你既然是太子如此放心之人,想必也知,当年,太子两岁时,被皇后带着和才出生的空无在疆域换了命数,然后,在皇后的一切手段之下……”云初说到此,眸光深了深,又道,“经年累积毒素……”云初声线浅浅浅,“但是,太子至今的体内的毒,却并非是那些累积的毒素,换而言之,如果真是这般简单,以翁老的那­精­湛的医术,早就将毒尽解,功成身退了,那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云初眸光突然冷了冷,“又或者说,他,从来就没瞒过我,是皇后所下吧。”

“石子?”

“明家……”云初也难得的认真起来,“明家,只是一颗石子而已。”

“我想多了?”京二微微不解。

云初看着京二,却是眉头都未抬一下,语声清淡,“你想多了。”

“你该不会是觉得,能解太子之毒的解药在明家?”京二开口,神­色­间难得的认真,“所以,你才带上我,因为我是京家之人,为你做掩护。”

“什么?”

“你离开京城,除了暗卫,谁也没带,就带着我,可是,说到底,我与你的交情也不是多深,我左思右想,到现在,终于想通的一点,就是……”

云初拧眉,面上笑意微微收起。

“云初,你想太子吧。”车厢安静了有一会儿,京二突然又开口,话锋一转,还目光极其认真的看着云初,“你这样不遗余力的打击我,是想分心,不去想他吗?”

一旁秋兰看着,突然觉得,小姐真强大,能把京二公子逼至这般,这世间,除了太子,怕是也没谁了。

横看竖看,他都亏。

“你……”京二被云初搪阻的哑口无言,憋了半天声儿,硬是没说出一句话了。

“这事你有份儿。”

“对,你还抛弃他,自个儿跑了。”

“一定比你好。”

“真不是个女人。”京二身子一仰,一退,嘀咕,“我开始怀疑太子看女人的眼光。”

“那洛灵烟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你不怕我幼小的心灵受伤?”京二装委屈,云初却一个衣袖拂过来,“毛委屈。”

“行了,洛灵烟交给你了,给你一天时间搞定。”

京二假意轻咳一声,­精­致可爱的五官却是一皱,“那不是为了进入明家吗。”

“靠,方才你看向洛灵烟的眼神可是迷溜溜的不打颤儿。”云初鄙视。

京二当即身子退回,靠在车壁上,不赞同,不同意,不高兴,“本公子阅美无数,也是有要求的,是你之前在破庙里传音入秘说要靠向洛灵烟这边的,我才……”

云初看着京二,一幅孺子可教的眼神,眉宇轻挑,“相信我,你表现再好一点,那老头儿绝对有把洛灵烟许给你的打算。”

“难道他们看上我了。”京二闻言,眸光隐动,然后也顺着云初的目光,看向前方的马车,马车封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晚风拂过,车轱辘压着地面擦过的声音。

“呸你个鬼。”不待京二把话说完,云初便一个白眼飞过去,打断他的话,“你没发现方才那个明方山,明老的老头儿,看你眼光,很异样。”

“你不会想让我去刺杀这两人吧。”京二拼命的摇头,“我京家虽然在十大世家排第二,这明家排第七,但是……”

云初这才收起一狡黠的笑意,身子往身后的车壁前轻轻一靠,然后,抬手,撩开窗帷,冲着前方那辆正坐着明方山和明成伯的马车看去。

“云初,有事儿,你吩咐。”京二吞了吞口水又道,看着云初初,心又慌了慌。

一旁,秋兰看看云初,又看看一旁在以前,她总认为除了太子之外无人可制压的京二公子,一贯冷情的眼底也是带起一丝笑意。

“嘿嘿。”云初极其狡黠的一笑,明亮的眸子里光束流转,不说话。

“谁说我要叫你对明萌萌下手,你能不能有点爱心,这么小的花朵你也想染指。”京二话刚落,云初却不悦一瞪,这一瞪,瞪得京二是心惊那个­肉­跳,“云……云初,哦不,姑­奶­­奶­,你别这样正直温柔为他人着想,让我,受不了,你有什么话,直说。”

好久,实在受不了云初那温柔又阳光的笑意,京二不自觉吞了吞口水道,“本公子虽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是,对那种还没长熟的女子还是很有怜爱之心的。”

**­祼­的算计。

绝对是算计。

不怀好意。

京二看着云初,看着云初眼波流转,般般入画,齿如扇贝,肌玉生光,一丝一扣给人都是以无上生机之感,可是,此时这笑……

第七章 男人女人都爱

不知道她那高傲

这十大世家的历史,可说比大晋建国还要悠久,既然是世家,自然有排名,既然有排名,自然是有所自持有所依仗的东西,像京家自持的是异术内功心法,而明家呢,很明显,之前范宁心最会什么,阵法,奇门遁甲,而明家又与襄派来往密切,关系良好,明家这一府气派也彰显得极为明确,所以,很明显,阵法奇术……不过,说到范宁心……估计这一日间,萧石头也做得差不多了,不知道将她的心血毁了多少……

寻常古籍里记录自然是少之又少,她还是有皇宫的御书房里看到的,更有些,还是以前在安王府暗道内看到。

其实,关于十大世家,云初之前多少就有过了解。

不过,交好之事,不是该由嫡女来做,就算明萌萌年纪小,可是,其眉眼行事作派,也极有大家风范,却偏叫这个外姓之人给抢了风头,可真是……

看来,明家最近很想与其他世家交好。

主屋内,云初听着洛灵烟和其从属的对话,听着二人离开的气息,却是微微拧眉,东院那位……

洛灵烟略显媚俗的面­色­轻滞,神­色­一暗,“东院那位……算了……”洛灵烟当即满是挫败又愤怒的摆手,“这世间上,如此不给我面子的,他还真是第一位,本小姐难得看得上他,浑身解数都用了,却油盐不进,所幸,不过是在世家之中排第九而已。”话落,洛灵烟这才摆手,“算了,明日还要进行家主竟选,明大小姐再不济,也姓名,我们断不有所闪失,走吧。”话落,又深深的朝云初的屋子看了一眼,身姿一纵,带着来人消失。

“那,东院那位……”身旁之人却是道。

“如果她的身份比京家还有值得攀附的价值,我自然……”洛灵烟说到此处,冷笑一声,却是没说了。

“小姐,你想做什么?”身旁,那人声音慌了慌。

“你懂什么,京二是个什么人物,能让他那般礼待的人物,身份能低了去,我看这个出云公子,看似少言少语,可是行走气质,却非一般人能比……”洛灵烟说到最后,眼眸底到底是多了些什么。

“是。”身旁有人应声,随即似有疑惑,“表小姐,家主和老爷子都说过,要善待这二人,而且……这两人分明之前在破庙是看清一切的,却并没有拆穿,显然是帮着你的。”

暗处,洛灵烟看着秋兰离开,气息似乎这才平顺了些,又眼看着云初走进主屋,关了房门,这才对着身旁开口,“好好监视着。”

“好。”秋兰到底不善于演戏,做不来乖巧,只能点头,然后,向主屋边的旁屋走去。

云初心头突然有庆幸感,然后,感受到暗处那道眼神加深了些,又就着暗夜­色­,好似亲热的在秋兰耳边说了些什么,这才松开了秋兰的腰身,男子声音难得的温柔,“天­色­晚了,你先回屋吧。”

幸好。

云初真的无奈,果然,人长得太美,扮个男子太清逸脱俗,卓而超群,真是……嗯,还好太子不在这里,不然这洛灵烟是不是也会一拥而上。

秋兰眉心抽抽,小姐,你这样无奈,让太子知道了,好吗。

“所以,你家小姐扮成男人这般迷人,可怎么办。”云初更无奈。

“……呃。”秋兰害羞的笑笑,嘴里却是小声道,“方才在马车里小姐不是说洛灵烟看上了京二公子吗,而且,之前,照小姐所说,她那般听明家老爷子话,也算是依仗着明老爷,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去找京二公子?”

“她好像看上我了。”云初有些无奈道,面上却是堆着笑意,声线不着痕迹的提高,“小兰,等回到家了,我一定马上向你爹求亲,娶你过府。”

秋兰有些不太懂,她虽不多话,但是,心思也灵透,顺着云初的话一想,又听着云初此时的语气,“是洛灵烟。”

云初双眼迷离又含情的看着秋兰,口中声音却微微严肃,“你怎么不认为,是洛灵烟不信任我们。”

“小姐,明府当家看来不信任我们。”这时,身子微微后昂被云初紧搂着腰的秋兰小声道。

当然,实际是……

院子里,男子美如玉树,逸群芳华,此时身子微微前倾,抱着怀中似乎懵懂又似乎温情的女子,好似在轻言哝语。

月­色­深浓,天际如化不开的浓墨,偶尔几丝光亮,隐隐闪闪,衬这夜,分外安静。

所以此时此刻,那在暗处注意着她和秋兰动静的人,勿庸置疑,自然是明家之人。

而且,之前,云初一进明家,便已知,这明家看似九曲回廊,亭榭阁台,排列似乎只是寻常般点缀,可是大到撑天之树,小到茵茵绿叶却俱都是阵法,外人若想要突然闯入,怕是难矣。

金融危机神马哒,它就是浮云。

啧啧,了不得。

云初当时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大晋真的是富庶,以前,看史书古籍,还多少知道,皇家也该是有些金融危机的,可是……看太子的府邸的奢雅,看名华府的富丽,再看如今这明家古朴大气中的奢华……

一句话,这明家,有钱,烧得慌。

这里是明府,家大业大,以蛊术奇阵闻名,真不是盖的,院子里看似平常,可是每一样东西,就连地上一块铺路的小石,却都不能小瞧了去,不是历史悠久,就是价值不菲。

第八章 内讧,­阴­谋,利息

看着云初如此淡定自若无怨无怪的动作,坐在桌旁的明家主眸光闪了闪,眸光微一偏,空气中与明家老头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诧,勿庸置疑,只从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便可看出,这个出云公子,武功不低。

而且,行态举止间,气质使然,处变不惊,简直让人望尘莫及,一般人遇这般尴尬,该是有不满,再良好的君子之风,也多少神­色­动然,可是这位出云公子,情绪淡然之而滴水不漏,着实让人看不透。

当然,一场小小的Сhā曲很快带过,云初落座。

“方才那茶水你明明可避,为何不避?”一落座,脑中便响起京二的声音。

云初面­色­不变,同样传音入秘,“人家想要试探你是龙是凤,总得给个机会不是。”

“那结果呢?”

“结果就是,可能,在他们没有摸透我的身份前,你不会成为明家的女婿。”云初虽与京二传音入秘,面上却是微微颔首,对着桌旁的明家几位人颔首示意。

明家主这才爽朗一笑,对着云初和京二一一介绍周围所坐之人,都是明家能排得上地位的人,说是用过早饭后,就要进入明家的十方阵,竟选家主。

不过,这明家的人,怎么看上去,个个眉眼深拧,心思极重的感觉,。

当然的,如京二和云初这般出众之人,那些明家子弟,男男女女,自然也是好奇的探了眼神过来瞧上了瞧,不过,很快又收回。

“明伯伯太客气了,竟选家主这般重大的事,小侄怎好旁观。”听到明家主将一席客气话说完,京二这才开口。

明家主当即摆手,“二公子言重了,远来是客,而且,同是十大世家,指不定,以会还会亲上加亲呢。”话至最后,明家主看向京二的眸光深了深。

云初在一旁喝茶,心底却有冷笑泛过,得,这是直接挑明了。

自然的,本来就是想去看看家主竟选,明家主又如此说了,京二自然不再推脱,还像模像样的让云初一起,云初自然点头表示同意。

而这边桌边,看似寒暄邀请,另一个圆桌旁,洛灵烟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过来,竟夹杂几分冷笑,冷笑中又似乎淬了一些异样的让人猜不透的光束。

“哐啷。”众人正说笑得兴头,突然,明萌萌原本端在手中的碗,一个不慎落在地上,没碎,倒是发出极重的声音。

众人当即寻声望去。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紧张一会儿的家主竟选,拿碗都没力气了。”一旁,洛灵烟当即三无两意的道,说话间,衣袖似乎轻轻一指,想帮忙,不过,却被明萌萌及时的退开制止。

随着洛灵烟开口,上首,这边桌子旁,明家主和可算时明家地位最高的明老头儿也尽朝明萌萌看了过来。

“堂堂明家大小姐,连个碗都拿不住,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声音正严,带着苛责的意味,不是明家主,而是明老头儿。

一旁,明萌萌对着洛灵烟看了眼,这才偏头,对着明老头儿认错,“爷爷说得是,孙女知错。”态度诚恳,说话间,已经有下人上来拿掉了地上的碗,给明萌萌换了新的。

“这明小姐真是够能忍,明明是洛灵烟将她的碗给弄地上,却是一点不解释的。”一旁,京二见此,对着云初传音。

云初正在喝茶,闻言,看了眼一旁的明老头儿,那看明萌萌那实实在在的苛责眼神,眉毛掀掀,不置可否,在绝对的维护面前,说什么都是错的,其实,换一个角度看,明萌萌这既叫退让,也是聪明。

如此场合,不计较,至少,得了明家主的心。

不过,这个明老头儿……她不信他没看出来,是洛灵烟动的手脚,为何这般偏袒她,就算是如昨夜明萌萌所说,是不是,也太过了。

云初又朝明老头儿看了看,其人印堂明亮,眼神有力,看似六七十岁,可是罡风­精­骨,­精­神十足,不过,不知为何,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再看桌旁,那些明家的有地位的中年男子,他们似乎对于明萌萌的态度还是极其中恳的,倒是看向洛灵烟的眼神……

有些意思。

举杯喝茶,云初将所有心思掩尽雾缭中。

一个时辰后,天高云白,云初和京二带着秋兰跟着明家主到了一处极其宽敞的院子,与其说是院子,不如说是一个空地。

蓝天白云下,方圆几百里,除了茵茵绿草,空无一物,但是,云初并不觉得,这个空无一物,是真的空无一物,因为,至少,在明家主一声吩咐之后,那些年轻韶韶的明家子弟多多少少,面­色­严肃间,指尖轻抖有之,更有甚者,视死如归,像是奔赴生死之境。

随着明家主再一声吩咐,“一个时辰后安然无恙出来之人,即是明家家主。”话落,那些明家子弟这才抬步向那院了里走去。

“别小看这院子,我可是听说了,这叫十方阵,进去了,内力,武功,心智,都是考验,看似一个时辰,实际,好多人经历一生也比不过这一个时辰。”一旁,京二靠近云初解释。

云初点头,“猜到了。”

堂堂明家选家主如何会这般简单了去,估计,这看似空无一物,除了这所谓的十方阵,应该还有别的什么手段才是。

“如果京二公子和出云公子有意,也是可以

第九章 她的消息

大晋京城,皇上寿辰之后,南延国君走了,南齐太子走了,北拓皇上带着郡主皇子也离开了,一时间鼎盛的热闹之后依然繁华。

因为户部公子的苏醒,尸体的突然复活,关于之前云初的不详杀人之类的谣传自然就淡了,而就在皇上再度下旨太子和云初小姐的赐婚之后,南延又传来消息,说是国师有言,天将降大命,是以苦其心志,天机言予,天煞更吉。

这看似玄乎得不能再玄乎的话,可是,很多人却是明白了,是说云初小姐天煞孤星是矣,却是大吉,大好事。

南延国师是谁,那可是大人物,得天之授命,口中所言从未虚,所以,当下,闹闹坊间,茶余饭后,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可是,这议论时间不久,就又出新话事了。

那就是,突然一天早上,范府的二小姐,端坐于马车内,然而一人莽撞横闯,让马受惊不说,自己也不小心与马车相撞而倒地,这范二小姐不仅没有生怒,还亲自下了马车,拉拔起那人,让下人带去医馆看伤,说话言行,亲切细致又温柔,众人正无限感慨这范府从未有名好似横天霹雳而生的范二小姐这大家风范之时,突然,轻风徐来,范二小姐掩面的面纱被风吹落,顿时明眸秋水,娉婷玉玉,柳叶变眉,冰肌玉骨,那真真是一个娴静清傲又仙女下凡,再加一个不经意间的端端微笑,看得围观之人一呆之后,下一瞬,顿时,奔相告之。

范家有美很倾城,温柔善良又细心。

一时间,美名传时,皇后又时时传旨让范二小姐进宫陪伴,这恩宠,更是让人羡慕不已。

于是乎,自然的,范二小姐出名了,流言间,风头一瞬就盛过了云初。

对此,京中但凡有点地位的人,只是笑笑,不予多言。

而此时,阳光明亮洒落。

范府,一时名声盛盛的范宁心,却是与外界传言那亲切温柔善良迥异之差,正面­色­发黑发青发怒的站在自己的屋室里,站在因为前夜她出城去教训孟良辰和萧石头,而后,据范语所说,无意中的起火,而烧得灰不灰,黑不黑的屋子里,屋子里仍然是一团狼藉,除了那一张床明显是新抬进来的,其他都是烧焦过的痕迹。

而此时,范宁心的面前,地上,摆了七八个寻常道士占卜打卦用的物什,也皆是灰仆仆有烧伤的痕迹。

“姐姐,还没修复好。”而这时,早因为大火而烧破旧黑烂的门被推开,纸鹤走了进来。

范宁心已经不再戴面纱,倾城之貌已经在最合适的时候露了脸,还达到自己受人仰赞的目的,剩下的,自然是收拾残局,然而……

范宁心偏头,看着云门口走进来的纸鹤,沉怒的面­色­稍微好转一分,又看看地上那一堆东西,语气很沉,“全部不能用了,辛苦这般久,研究的阵法之术,全部被毁了。”话到最后,范宁心手指紧握,似乎怒不可制,直接一拂袖子。

“哗啦啦。”地上那一堆物物,转瞬间相互撞击之后,便化成了灰烬。

“姐姐你……”纸鹤显然意外,面­色­近乎骇然,“姐姐这些都是你的心血,你说,有了这些,加上你的阵法,几可抵千军万马,这……”

“无用的东西,只能毁了。”范宁心却道,面­色­青暗,近乎狰狞,看得一旁本冷情冷薄的纸鹤却是面­色­一怔,似乎因为从没看到过范宁心这般生怒而惊讶,然而,不过一瞬,纸鹤又似了然般,定了心,能让姐姐这般生气,那对方的下场,自然,也极惨。

“云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范宁心又道,眼底之恨如火光浇涌,然后,好半响,又一拂袖子,一瞬怒­色­狰狞而退,笑颜似秋月之花,变脸如变天,对着纸鹤微微一笑,“走吧,进宫,见太子。”只是,刚走出门口又一顿,偏头看着纸鹤,“外面对我的传言还是极具赞美?”

纸鹤点头,“姐姐如今在京城也算是尽得民心。”

闻言,范宁心面上的笑意却是一顿,似有所思,“太子既然那般偏及云初,如何会让这般有利我的传言横生而不加以阻止。”

纸鹤也跟着疑惑,随即却道,“或许,是太子根本无暇。”

“也对,皇上持中立,皇后偏帮于我,恨云初比我更有过这而无不及,就算太子想做什么,估计也会有些余力不足,而且……”范宁心想到什么,­唇­角冷意一过,冷意过之时还带着几分看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如今,我们只要注意着太子,只要他在京城,那云初……既然我已经传了消息,也无需再管,不过……可有云初的水息?”

纸鹤摇头,“就好像人间蒸发般,无迹可寻。”话落,又道,“不过,按照消息和云初之前离开的时间来看,再过两日也该到达北拓,只要她到北拓,到襄派,那,一切……姐姐尽管放心。”

范宁心点头,这才抬脚向门外走去。

“姐姐,是大小姐。”二人刚走至前院,便见范语自府外走来。

“你一日日倒是真忙。”范宁心似笑非笑的看一眼范语,便带着微笑,错其而过。

“皇后病了。”然而,范语却道,一开口,范宁心面­色­一怔,脚步一顿。

不是真的关心皇后病了,而是关心皇后病了之后,她的下场,那也就是,她无人撑腰,再者……

“什么意思?”范宁心当即看向范语

第十章 脑细胞也是力

“那个……”云初看着洛灵烟,似乎在打商量,“你看,这明大小姐也怪可怜的,我呢,反正跟着京二公子出来游玩,多娶个老婆也没事,这大婚见血,不太好,你就,多少给明大小姐留个全尸神马的,好交待。”

“出云公子真狠心。”洛灵烟轻柔道,说话间,对着一旁的丫鬟点头示意,当下,有人上前,请云初进屋去换衣裳。

云初没动,只是目光看着那红光潋滟的衣裳,含笑淡然,“这质地,不错。”

“好像是蚕丝锦,真舍得。”京二将头凑过来。

“值钱不?”云初侧眸。

一旁季舒轩上前,温润的目光在那衣裳上落一落,而后,点头,“够寻常家户生活小半辈子。”

“真大方。”云实表示很满意,然后,伸手,还在衣裳上摸了摸,不知道,有一日,他穿上这……

而这边三人温声无所于衷的交淡,一旁的洛灵烟面­色­却是紧了紧,一紧之时,原本踩在明萌萌身上的脚突然收了收,方才还一脸得意的目光也倏然一冷,因为,几乎在云初最后一句话落之时,两个黑衣劲装的男子竟然不知如何出现的,一左一右站在了洛灵烟的身旁。

气息肃冷,一看就是敌非友。

“你们,何人?”洛灵烟厉声质问。

而几乎与此同时,方才还在和云初漫不经心交谈,对着大红婚裳啧啧称赞的京二已经快束出手,不过三两下,英俊如风的便将院子里端着托盘的丫鬟婆子制了一地。

“呀呀呀,你看着我­干­嘛,你要杀就快点动手啊。”院子里如此的明显的多了两个人,又发生这一切,云初却好像没看到似的,依然对着洛灵烟道,还在催促。

洛灵烟整个微带着媚气的眸子都是紧滞的,后退一步,看着云初,声音微变,“你到底是何人?这些人……明府阵法多奇,外人根本不得其入,他们如何进来的?”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你。”云初挠挠头,微笑着,微笑着上前一步。

洛灵烟又退后一步,但是,她也聪明,不管如何退,不管如何目光动,可是身体三百六十度却是时时秒秒分分刻刻能将明萌萌拽在手心,旁人近身不得。

而一旁的明萌萌也只能任少洛灵烟制衡着她,到底,伤得不轻,已危极­性­命,不过,此时看着眼下情形,也是微微愣然的,原本发青发白的的小脸上尽是疑惑。

“不管你是是如何将人唤进来的,只要进了明府,都休想逃出去。”洛灵烟也不慌,话出口之时,立马对着空气中一挥手,顿时,院子里,落下数十男子身影,将云初几人包围。

云初看着这些人,眉头都未动半分,明亮光洁如玉的面上眸光轻浅悠转,似笑非笑的看着洛灵烟,“你确定,这些人能拦住我们。”

“出云公子大可以试试。”

“这里一位京家二公子,一位是季家公子,你当真这般大胆子?”云初又道。

洛灵烟冷笑,“管他京家和季家,想来,你们应当不知道,从你们踏进明府那一刻,哦不,准确的说,是从你们踏进京州那一刻,便算是与外界彻底断了联系,京家不知道京二公子进离了明府,而季家……”洛灵烟的目光看向一旁还顾自温笑浅意的季舒轩,“季家,自然的也不知道。”

“原来如此,胆子可是真大。”云初勾­唇­。

“所以,不管出云公子你是何身份,如今在明府,你也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洛灵烟的未来夫君,你若识相,我还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

“谢谢了,可是本公子对什么双修之法可是真没什么兴趣。”云初说话间还像模像样的一拱手,表示自己承受不起。

洛灵烟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对我不客气。”几乎洛灵烟话声一落,方才那数十道黑影便向云初袭来,身姿快速,内息雄厚,罡劲如刀,然而……

看着齐唰唰如天罗地网的奔来,却都在腾飞到半空之时,突然“噗通”声连起,十数人毫无预兆又毫无半丝反抗的落地。

一落地,便晕了过去,同时,口吐白沫,一瞬,而死。

洛灵烟大惊,这变故太突然,情势转得太急速,以至于她错愣一瞬,而就在这一瞬,那两名黑衣人便向洛灵烟抓去。

洛灵烟也是个反应快的,如何会坐以待毙,当下反应过来,反手拉起地上的明萌苚,再一扣其脖颈,生生将她当作挡箭牌,速往后退。

律严和另一名暗卫当即不敢上前,而是转回头看着云初,等着她的吩咐。

“你是如何做到的?”而此时,扣着明萌萌的洛灵烟却是看着云初厉声质问,“这东院里的阵法是明家专有不说,这些人也都不是寻常人,任何一人都是可以以一敌百的人物,不可能……”

“不可能?”云初却冷声打断洛灵的话,“有什么不可能。”说话间,对着院子一旁一看,当下,一道身影起纵而来。

正是秋兰。

此时此刻,面­色­如常,哪里还有之前因为受阵法所困的惨白虚弱之­色­,­精­神极好。

洛灵烟只一眼,便明白过来,当下死盯着云初,“你……”

“既然要来明家自然要做好万全之策,不过……”云初突然好笑的点了点­唇­,“不过,明家这么复杂,却真是让我没想到。”

“哼……

第十一章 清除­干­净

秋兰看着

空气突然沉默下来,远远的,浮云随风浮动,隐在阳光里,斑斓而下,照云初面庞更如珠月生辉,明亮而光洁。

云初摇摇头,“没事,但愿,京二一切安全。”

“小姐,怎么了?”秋兰紧跟着停下,疑惑的看着云初。

两匹马一直出了京州,云初这才勒停。

……

此时,就算是云初在这里,也不禁叹,这分明就是另一个都要认不出来的自己。

雾影雾形,远远看去,方才还如玉树­精­致,剑眉星目的男子似乎一个恍然看去,已经是一张女子明艳脱俗的脸,而身形,也渐渐变成了,一模一样的,云初。

天高云白轻浮动,鳞次栉比青瓦黛,春风瑟瑟远方行,京二看着云初和秋兰愈渐消失的身影,终于转身,朝明府而去。

京二站在那里,没动,一张­精­致如玉的娃娃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自失之­色­,许久,这才咬牙,又跺脚,“又被这个狠心的女人忽悠了。”

“因为,我自信,我不会让他到那般绝伤的一步。”云初道,话落,对着身后秋兰点头,秋兰当即一个起纵,已经坐在了方才京二所骑来的马上,然后,主仆二人一拉马缰,马蹄飞扬,长街尽头,身影渐消。

京二含笑的抬头看着云初,“为什么不会?”

“他不会。”云初却及时的打断京二的话。

“呸呸呸。”不待云初将话说远,京二便拍手,似乎要挥走云初方才出口的话,这些日跟着云初混在一起,哪里还有公子矜贵之意,当下毫无形象的Сhā腰,“我是舍不得我那些个美人儿,而且……”京二眸头闪了闪,“万一,太子一怒为红颜,我……”

“你可以一高兴,半路撒手,再来个苦­肉­计神马的,太子……”

这下,京二的不咬牙了,不憋屈了,不怒了,面­色­松了松,抬头,还挺了挺胸,看着云初,然后想到什么,又看一眼秋兰,紧了紧,“你就带一个秋兰去?”京二似乎有些不同意,“万一此去有什么意外,我怎么和太子交待。”

“好了好了。”云初摆手,笑颜如花,“行了,这事就只能你办到,万事小心。”语气是难得的认真。

京二不乐意了,要他帮忙还这般嫌弃,当下面­色­微怒,“云初,本公子是京家二公子,京家……”

“京二,你是太久不用脑子,秀逗了?”云初一幅嫌弃至极的看着京二,“这么丢人的事,明家自然是要掩下去的。”

“这就……清除­干­净了?”京二眸光凝了凝,依然还是咬牙的,还是憋屈的,然后看着云初,“不过,那明家会将明老爷子自杀的消息外传。”

“一样会死,只是不会这般快。”云初却道,面­色­平静而恬淡,好像在说着喝水吃饭般简单的事儿,“既然为明家清除垃圾,自然的,就要清除­干­净。”

“可是,万一明老爷子不去看洛灵烟的尸体……”

“我想,她可能是要求去看过洛灵烟的尸体的,到底嘛,是他的老来女。”云初却笑笑,剩下的话不说,京二也明白了,很明显,洛灵烟的尸体上肯定被云初动了手脚的。

京二有些吃惊,“自杀?搞笑吧,那明老爷子想着东山再起还差不多,怎么会……”京二说到此却是不说了,而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初,近乎骇然,“你怎么办到的。”

“小姐,方才明家传出消息,明老爷子突然在牢里自杀了。”而这时,空气中突然一道声音传来,自然是律严。

“云初。”京二咬牙,憋屈,又无可奈何。

“你都收了我的银子了,难道还想反悔。”云初及时打住思绪。

“那我现在可以反悔吗?”京二面­色­比方才还苦,原本就可爱­精­致的娃娃脸做这种表情,要不是已经有了太子美人那惊世骇俗,人神共愤的美到爆的姿容做铺垫,云初……

云初耸耸肩,“难道不是?我这么温柔解意的女子当然要和你商量。”

“什么?”京二看着云初拉马掉头,面上一副讶异,“你……你你你方才是在和我商量?”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走了。”

“你可以不要的。”云初挑眉,无所谓,京二却是很迅速的将银子往怀里一塞,“有比没有好。”

“云初你怎么不去抢。”

“下次见面,记得十倍奉还。”

“才五十……”

“五十两。”

“不是有你?”云初一笑,说话间还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钱袋,一下子丢给京二,京二轻巧一接。

京二闻言神­色­怔了怔,映着天蓝白云的星眸动了动,随即却是有些不信的道,“那你不救太子了,不打算为她寻毒药了?”

“去流芳郡。”云初点头,“我外祖家。”

京二眸光闪了闪,“所以……”

“你不是也想知道,雾法乃京家独传,为何我却会吗,我也想知道。”云初却轻挑眉宇,语气,难得的认真。

京二却是赶紧一拂袖,“砌,本公子才不会舍不得你,你这样粗鲁又手段太多的女子,不是本公子的菜。”

“你这样子怎么像是舍不得我?”云初高坐马上看着下方站着的京二,突然有些好笑。

京二说话间,空中一个翻转,眨眼间已经站在了云初面前。

“那你想去哪里?”

第十二章 以怨报德

然后,马不知在何时停了下来。

马上的女子斗篷微微松脱一分,一半容颜也露出来,不算绝世,却也是小家碧玉,眸子清亮。

小蛮。

没错,女子正是小蛮,那个爱慕季舒轩,曾经为了季舒轩而不惜苦­肉­计羡慕她的小蛮。

如此时候,出现在这里?勿庸置疑,是寻季舍轩而来,只是,运气太好,遇到了这般多的……壮汉。

“救我……”云初这边思绪不过一瞬,而空气中那只手已经就要触到小蛮的肩膀。

救?

云初看着马上的小蛮,看着马上小蛮往日里沉静­干­净的眸子里此时近乎绝望而灰沉的目光,看着小蛮肩膀上还Сhā着的箭流着的血,没动,就这样眼看前方空中那只似乎也如其人一样透着猥琐光泽的粗手就要触到小蛮的肩膀,面­色­也无丝毫波动。

而前方,那十数个骑着马的人自然是看到了云初,一人横空去抓人,剩下人却是隔着,似笑非笑的看着云初,很明显的表达着,小子,不要惹事。

当然,云初不想惹事,也没必要为了一个想害自己的女子生善心,而且,她现在是男子装扮,没有人能认得出她来。

秋兰更没动,如此时候,尽量少生事端最后,小姐不动手最好,她只要小姐安全,其余人,跟她没关系。

空气中的气氛却似乎有些诡异。

然后,空中,那壮汉的手已经落在了马上小蛮的肩膀上,狠狠一捏。

“啊。”小蛮受痛的大声一呼,顿时,脸上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云初当没看到,然后,一勒马缰,一夹马腹,打算错过那些人往一旁走去,而那个此时高站在小蛮的马上长相粗犷一脸猥琐的大汉却是在一手抓着小蛮的同时,还偏着头,看着云初,似笑非笑,拖腮勾­唇­。

云初恍若不觉,从容不迫的朝前走。

“他是季舒轩。”然而,就在云初的马与小蛮的马隔着数米正要擦肩而过之时,看着已经痛得面­色­发白的小蛮突然似用尽全身力气般对着正抓着她肩膀的大汉道。

云初闻言一怔,而几乎在那小蛮话落之时,那原本抓着小蛮肩膀的大汉突然将小蛮往地上像扔西瓜似的一丢,面上笑意一退,一瞬看着云初,“你是季舒轩?”而与此同时,地面一阵震动,原本还骑马停在远处的十数名男子也骑着马走了过来,不过转瞬间,便将云初和秋兰围了起来。

“季舒轩是谁?”云初微仰着头,不慌,看着围过来的十数个大汉,阳光下,云初一袭男子装扮,风流清俊,气质出众,是男儿见了都要丢魂落魄的好颜,那大汉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眸光一瞬狠厉,“你不是?”

云初摇头,而一旁另一个­唇­瓣上长着一颗大红痣面­色­黑又粗的方才被称为老大的大汉也吆着马走了过来,上下扫一眼云初,语气沉厉,“季舒轩之前伤了我的人,我和他有仇。”

云初闻言,面­色­不动分毫,而是看着男子,又看着男子身后那些个个健硕与他同等身材,露出来的手臂上都刻着虎貌等模样的壮汉,垂眸,“在下只是带着仆从露过此地而已,不知这位姑娘为何要说在下是什么季舒轩,我虽不认识这号人物,倒是也听说过,其人医术了得的,如此之人,在下可是称其不上,当然,在下也无心各位的狞猎,这便不打扰了。”话落,云初抬手一拱拳,温而有礼,很明显的告辞。

那些骑在马上的男子互相望望,眼神交流又暗示,没说话,但,似乎,也没打算拦着云初。

“真让他走?”

“气质不俗,别惹了不该惹的人,而且,再漂亮,也是个男人。”十数壮汉中有浅浅议论。

云初恍若不闻,打着马,转身。

而云初身后,秋兰死死的看了眼方才被丢在地上此时斗篷脱落,面庞全部露出来的女子,眼神嫌恶。

季神医怎么会与这样的女子有所交往。

之前,跟在云初小姐身边,她多少知道,这个小蛮是专帮季神医照顾一些无家可归的小孩,该是心地善良才对,可是……而且,之前还听知香说,这个小蛮对小姐……

真是活该。

而秋兰的心声何堂不是云初的心声。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原本还打算……云初心底微微冷笑,这下,不怪她,这世间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宿命,并不是每个人都幸运。

驾着马,云初对着身后秋兰点了点头,这才朝前方走去。

十数壮汉缓缓让开,好像,还有些失望。

“她没有喉结。”然而,眼看着要离开这些壮汉的视钱,地上,那已经被一个人像提小­鸡­般提起来的小蛮突然又大声叫道。

这下,比方前更快的速度,十数人迅速上前将云初和秋兰拦住,眸光尽皆一瞬看向云初和秋兰的脖颈处,更有人含着草径笑得好像看到了大宝藏,“难得有缘,公子不如去我们寨里做客。”

“别害羞啊……”更有贼眉鼠目笑得让你想分分钟抽死他。

云初也没慌,也不值得她慌,之前掩饰身份时,她本来想过假喉结,可是觉得麻烦,想着小心一点也不无事,可是没曾想到这个小蛮眼睛还这般尖利,而且……

云初没看这些已经朝她看来目光生异的男子,而是看着那此时好像是发现惊天秘密般而心生窃喜的

第十三章 天下掉下个

春风温柔,越往南下,空气中似乎又夹带着一丝­干­躁。

“不是应该气候宜人,清风舒爽吗?”长长的宽道上原本急驰的两匹马突然勒住。

秋兰看着云初,疑惑,“小姐怎么了?”

“感觉天气有些躁。”

“躁?”秋兰看看远处夕阳染红的天,看胭脂铺雪的苍穹,那白云浮动,似孩童发丝柔软,微微疑惑,“哪里躁?”这一路而来,小姐总会说一些让秋兰有些不明就理的话,所以,秋兰虽然疑惑,但是,心中,却是对小姐所以言语的坚决相信。

“没事,我可能想你家太子了。”云初却道,说话间偏头,看着秋兰,“你说,你家太子现在在做什么?”

“这……”

“算了。”云初摆手,“你也不知道,说半天还是想着帮他说好话,估计反而让我更心焦,还好,现在他敢不能乱来,有知香帮看着,范宁心,他也上不了。”

秋兰无语,嘴角抽,她一直以为小姐将知香留在京中,是因为其寻人的特殊本领看着范宁心别逃走,敢情,是看着太子和范宁心不……

秋兰沉默,沉默中又看着云初,看着夕阳的霞光下,云初那恍惚似沉寂有远山青黛中的侧颜,半响,一贯清冷而没什么情绪的眉目间又生淡淡心疼,淡淡敬意。

云初小姐永远都这样鲜妍又明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般直接而简单的表达自己的心意,这世间有多少女子能做到,而这样一道明亮的光,照亮了太子深雪般的心,也照料寂寂深沉的太子府邸。

其实,云初小姐不知道,她,这一道明亮的光,也照亮了他们。

“不知道京二和明萌萌打成一片没有。”然后,云初又转了话题。

“小姐,其实,属下一直有些好奇,你对京二公子看似言不留情的打击,可是字里语间,却总觉得……你对他特别的温柔。”

“温柔?”云初转头,挑眉。

秋兰面­色­讪了讪,点头,“京二公子与太子一向交好,不说他京家二公子的身份,就曾经和太子共同经历过生死,那其实也是让属下等佩服的,属下……”

“秋兰。”见秋兰声音越来越低,眉目也越来越紧,云初当先打断秋兰的话,“你难道是在担心我移情别恋。”

“……不。”秋兰本来就不擅于交际,尤其是被云初这笑盈盈的的眼神看着,顿时心中发郁,一下子话都说不出来了。

“前方是落县,今晚我们先在那里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发。”而云初已经又飞快的掐断了话题对着秋兰吩咐道,话落,一拉马缰,马蹄扬起。

一路奔行,云初和秋兰进了落县,于是,一柱香时间后,二人正站在客栈门口。

“小姐,要不要换一家客栈。”此时,看着客栈内的一切,秋兰在云初身边,小声的问。

云初却是摇头。

越是鱼龙混杂的客栈越是能欲盖弥彰,换句话说,有太多人受到注意力,那他们……

就像现在,那些经商的,押镖的,走江湖卖艺,出门游玩的,各行各业,富贵不齐,可是,看她们二人一眼,也就移开了目光,没多大新奇。

“小二,两间上房。”云初很痛快的给了银子,对着小二很慷慨的吆喝,同时的,余光一瞬便扫了一眼大厅,这家客栈算不得极好,却也不是差,怎么着,也还能算得上个二星级,她一锭银子给出去,周围那些人也无所觊觎。

嗯,很好,不为财。

一旁小二当然是很狗腿热情又不失尊严的引着云初和秋兰上了二楼,二人的房门仅只有一墙之隔。

秋兰不放心,本想跟云初一间,可是想了想,他们现在是两个男子装扮,而且,小姐之前也没让她做仆从装打扮,所以两个男子住一起,指不定,会更麻烦。

此时,天还没有全黑,秋兰还在云初的房间里,四处打量,检查,这才松了一下面­色­。

“我差点以为,你和你家太子一样有洁癖。”相较于忙碌的秋兰,云初却坐在一旁磕瓜子。

很闲。

秋兰看向云初,一脸认真而谨慎,“小心驶得万年船。”

“小心什么啊,难得出来,走,我带你去一个你从未玩过的地方。”云初下一瞬,却将瓜子一扔,一下子站起来,还很歌俩好的把着秋兰的肩膀,笑得那叫一个不见眉眼。

秋兰见此,心里突然有点慌,原本握着毛巾的手都不自觉抖了抖。

云初小姐本就美得赛春过雪,动如脱免,静若处子,一颦一笑都是眉眼如画,可是这般笑着,笑得这般灿烂,却直觉让她……不好。

预感不好。

“咻。”而正在这时,空气中,一道极轻却快的破空声袭来,云初抬手,两指,轻轻一夹,一张纸条落在手中。

其身旁,原本听着破空声想上前阻止的秋兰当即松下心,站在一旁,看着云初打开纸条。

“京二已经成功忽悠到明家人即将成功出发去疆域。”云初打开纸条,一目扫完,淡淡道。

秋兰点点头,­唇­瓣却是紧了紧,然后,又松了松,却最终道,“小姐,你身边如今只有我,而京二公子很显然并不会联络京家的人,这,是谁给你传信?”虽然说,秋兰也知道,小姐这般强大,自有其行事手段,但是,她却是对京二好奇。

第十四章 自作孽不可活

天上掉下个……

天上掉下个……

云初愣了那么零点零一秒,然后,瞳孔放大。

靠,这是个什么鬼?

头发凌乱,衣衫破烂,整张脸都黑漆漆乱糟糟的,除了双眼睛还闪动着光,云初都快以为这人鬼投生的。

而来人此时也看着云初,看着云初雪白的肩。

然后,时间倒回到半个时辰前。

在云初和秋兰还没有走进青楼时。

有三道身影便已经无声无息的穿进了青楼,他们进入一间房间,和坐在屋子正中央的人拘言而礼,谈笑风生,然后忽闻屋外有动静,当下,为首一身身姿而起,便见一人鬼鬼祟祟,于是,一言不语就动手,东躲西藏间打得无声无息。

恰好这时,云初进了花魁的房门,替换了花魁,两个打斗的身影也正飘了过来,然后,其中一人,一不小心踢开了一片瓦,而另一人眼神一紧,生怕惊扰到屋内之人,节外生枝,计划落空,当下一个掌风横扫,飘转而过,就要去扶那片瓦,然后,眸光不经意一瞧,这一瞧,便是一顿。

屋内,浴桶里,水气迷离间,女子面庞皎洁如明月,水光莹宝眸光清,三千发丝散如瀑,衣衫微松间,脖颈如玉水天一线,雪白圆润肩膀一下子便刺激了向来自持的所有神经,顿时,所有思绪微怔,全部想念,都化成了春风如雨绕指柔,身旁挥来的掌风可以视而不见,天际边穹化不开的月­色­可以全部没有,眼里,心里,只有她,只有她,只有她,不过才分开几日,却已经似离别了数千个秋,绕得心间酥麻,涩中又是满满的足矣。

而这些思绪都不过一瞬,那道身影尽量,平缓,若无其事的想要收回所有气息,然后,事实总是这般出乎意料,那自她口中所出的,故意的,细而嗲的声音,一瞬刺激所有刚收起的神经,心湖,顿时决堤,冲动着,眸光涌动着,就要跳下去,拥住她,拥住她。

而彼时,身旁之人不觉对方的变化,以为是可趁之机,掌风急驰而来。

躲,来不及,退,下面的人儿已生疑,而他,又舍不得离开,舍不得那颜­色­与眉眼,那即使前方浓脂随风传来,也掩盖不了的独属于她的美好气息,最终,权衡不过一瞬,身体一个旋转,于是乎,对方的掌风落空。

而对方掌风落空的同时,便觉面上气劲一扫,还同时脸上不知多了些什么,便……

“轰。”自屋顶掉落。

浴桶里水满四溅。

于是此时,云初和掉进浴桶里的人,一个男子,一个……男子,大眼对小眼。

然后,几乎在同时,方才屋顶上的脚步声不再,似乎,一阵若有若无的气息迅速走远。

而因为方才屋顶破洞声音有些大,顿时,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纷沓而来。

对方显然也终于找回神,近乎茫然的上下将云初一扫,然后抬起手指着云初,又看看屋顶,再看看云初,神情似威胁似讶异同,“你……”

“哗啦。”然而,来人刚开口一个字,云初却已经一只胳膊一伸,一只手往一旁一挥,再是长腿一抬,动作有没,水花一拂,跟舞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一压一捞,顿时,将来人服贴的压进了水底。

“轰。”几乎在来人被云初给压到水底,而一旁方才那被她弄昏的花魁被她刚扔到柜子后面之时,原本掩好的门在外面被人撞开,一大群人乌拉拉的挡住了门口。

当先一人扭着臀急步走了进来。

“香香儿,怎么了,是不是又是哪个客人闯进来?”来人正是方才那位老鸨,此时提着裙子,头上金光闪闪的发叉摇了摇,摇得浓妆艳抹的面容上一阵谁敢惹我的狠厉。

帘幕之隔,内室里,浴桶中,云初怔怔,当即一笑,拂水,还好,之前听这花魁“啊”了声,学着这声线笑,准没错。

那老鸨听着这笑,这才松了一口气,又看看屋内,热气氤氲,缭缭绕绕,她的赚钱宝,美花魁朦朦胧身姿也映正好。

“香香儿,这赚钱财的的事可慢不得,你可得洗快着些。”那老鸨又道。

“哎哟,妈妈啊,你着什么急啊。”云初嗲着,细着,媚着,要风情有风情,要动作有动作,要迷人有迷人,这声儿,听得老鸨都骨头酥。

房顶上,原本已经走远,可是心思却还掉在这里的人两耳一动,肺腑间又是一热,一热间又是一冷,耳根,一红,最终还是脚步一起,融入月­色­。

而屋内,老鸨又将头往里凑了凑,不过,热气绕绕看不真切,咦,果然是最近滋润不错,这隐约中,当真是绰约生姿,肌肤如雪,一会儿一定能够迷死那个季家三公子。

不过,今晚也讳气,那八号房的客人一个美人儿都不要,光喝酒,还不准人进,真是……

不过,还好,三公子也不错。

老鸨一想着,又是满脸带笑的,“香香儿啊,你快着些。”话落,那老鸨对着身后门口的人一挥手,“走吧,没事儿。”

看到房门关上,云初这才松下一口气,然后,不理会腿下那拼命想拔开她腿的动作,而是看向屋顶,方主破了一个大洞的屋顶,不知被什么一遮,月光不再,无从察觉,方才那一瞬间她只来得及做出两个动作,一是藏花魁,二是藏腿下人,同时也在犹豫要不要将花魁丢上去当幕布遮窟窿

第十五章 允许你今晚和我睡

屋内不止季三公子一人,还有另三名男子。

季三公子正坐在桌首,五官其实与季舒轩还是有一两分相似,只是整个气质面貌相较于季舒轩的温润雅致是截然相返的沉郁­阴­鸷,此时正托着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而其一旁,三名男子也端正的坐着。

三名紧挨着季三公子的人皆穿着紧身黑衣,面目俊朗,只是仅挨着季三公子所坐之人的衣襟与袖口处更多了一丝浅金暗纹,显然,是这三人中的首领者。

云初只目光初初一扫,不着痕迹的在那为首的黑衣男子身上多落了一眼,眸光拧了拧,随即又松开,不是他。

她确定。

然后,云初轻微一掸衣袍,从容不迫的走了进去,“季三公子盛情,在下自然却之不恭。”

“在下对天下人物大事,倒是也多少有些了解,倒是不知出云公子是何许人也?”季三公子看着云初走进来,对着身旁颔首,自然有上前给云初提好凳子,上茶。

茶水氤氲,热气扑腾,清香缭绕,听着季三公子的话,云初身子很放松的往椅背上轻轻一靠,矜贵恣意,“季三公子既然知道在下之名,看来,调查……”云初轻微一笑,意有所指,“够深。”

季三公子倒是恍若不觉般,反而爽快一笑,眼底光束流转,“我想着说,那位姑娘如此不遗余力的想陷害你,穹沪寇匪如此想杀你,如此人物……本公子,自然要想法设法查一下。”

云初正举杯喝茶的动作轻微一顿,果然不是愧是季三公子,前前后后这才多长时间,竟然是从小蛮身上入手。

“穹沪山的寇匪如此轻易的就被季三公子引开,在下佩服。”云初眸光只是一转,倒也从善如流,但是,却是很明显的地,错开了自己的来处问题。

季三公子此时突然放下茶杯,手指在茶杯上轻轻摩挲,目光,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云初开门见山,“与我合作,如何?”

“在下不明白季三公了的意思?”

“帮我。”季三公子很直接,“帮我夺得季家。”

云初笑,没有回答,然而就这一瞬,身周气息拂动,两把剑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而对面,季三公子依然笑看着云初,“在我面前出现的人……”茶杯轻扣,“向来,不是朋友,便是敌人。”

“所以,这是……”云初指了指脖子上的剑,“所以,在下不是非答应不可?”

“当然是要真心诚意。”

“季三公子对在下一不知情而不知底,当真就对在下如此放心,万一在下是季舒轩季大公子的朋友呢?借此来探听你的下落呢。”云初完全无视于架在脖了上的剑,更无视于季三公子的那­阴­冷含笑的眼神,语气坦然,神­色­不变。

季三公子一瞬不语,而是看着云初,那目光,如一道电光似的,似乎,带着无尽的穿透之力想将云初看透。

云初任他看,她已将自己全身重新掩饰过,就连喉结都逼真得惟妙惟肖,除非那个冰山出现,否则,不会有人看得出来。

所以,云初坦然的坐着,喝茶。

而从头到尾,云初在和这位季三公子语态温和的交锋,而其一旁,那三名男了自顾喝茶,不语,不看,真是一幅与己无关的神情。

云初的目光多多少少还是在那领先的黑衣男子身上扫了一眼,然后,不知是松下心,还是失望,总之,心头原本提些的一丝什么,似乎就这样空落了一下。

稍倾,季三公子却好似漫不经心般,道,“夜­色­正好,不知俞家大小姐如何了?”

云初没答,眼底光束微滞。

“也不知道出云公子身旁那位公子是救到了俞家大小姐,还是抓到了俞家大小姐。”季三公子又道。

云初依然不语,眉目间清韵雅致,带着恰如其分的笑意,情绪,丝毫不透。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试探。

如果她抓了俞家大小姐,又或者杀了,才是真正能让这位季三公子松下心,但是,如果,一会儿秋兰和俞家大小姐并肩回来,那……

暗中的人可不少,她如果但凡有一点异动,那可真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而且,她现在又有些舍不得离开。

于是,云初微笑,不置可否,就像是脖子上的剑不存在似的,继续喝茶。

茶香清缭,没有毒,而且,这个季三公子眉目神情虽透着­阴­狠,但自视甚高,也根本不屑于在这上面做手脚。

不过,由此看来,季家是真出了大事,她再一次确定,季舒轩是真受了伤,很明显面前这个季三公子与季舒轩是死敌,一定是趁季舒轩不在季家时做了什么手脚,季舒轩趁机跑了,而他没有打探到季舒轩的下落,而且,她记得,之前小蛮说过,她在半路上遇到了季舒轩,那就说明,她知道季舒轩的下落,可是这季三公子既然知道小蛮,却没抓她审问?

要么就是小蛮在说谎,要么就是季舒轩又换了躲藏的地方。

当然,照理说,前者没太可能,可是小蛮如何会这般轻易将季舒轩的消息透露给她听?这般相信她?不可能,显然,关于季舒轩的下落,小蛮在说谎,再者,就算既然季舒轩受了伤,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是脑子却没坏,不可能让小蛮来坏事才对。

不过,看季三公子这到处招揽人才的样子,有一点至少可以肯定,季舒轩现在还活得极好。

第十六章 有种再说一遍

这边季三公子吩咐人下去,而隔壁,几乎一走进房间,云初抬手将身后的门快速关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身旁的白生一把拉拽到一旁软榻上,自己则顺势躺在他身边,侧身,撑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白生则一个惊的坐起身来,惊恐的要退离云初身边。

“哎,惊什么惊啊,跑什么跑啊,你家主子都将你送我了,你不将我伺候好了,就想跑?”云初侧着身子,拖着头,对着白生笑得那叫一个人间失­色­,眼波流转,她本就是明亮鲜妍之人,清雅脱俗绝不秀气逼人,明媚如光绝不艳光四­射­,­精­致的五官,恰到好处的脸形,明亮如星的眸子,小巧的鼻珠儿,红润的­唇­瓣,无一处不美好……而且此时明明是男子装扮却如此难得的勾人眼光流溢……

白生愣在那里,原本想要坐起来而进行到一半的动作突然顿住,微黑的皮肤上,似有红晕。

而这时,云初抿­唇­一笑,手已经轻柔柔的搭上了白生的肩膀,“难道,要我替你更衣……”

“公子请自重。”白生心神一抖,一抖之时,往后一退。

“自重个毛线。”云初看着白生这反应,不知哪里触到她,面­色­微微愠怒,本来只是轻轻搭在白生身上的手直接一个重力,在其肩膀上重重一捏。

白生好像有些吃痛,平平无奇的眼底似有异光闪过,云初却恍若不觉般,笑得好甜甜,“白哥哥,你肌­肉­好结实哟。”

“公子的肌­肉­一定更结实。”白生硬着头皮勉强的挤出声音,窗外月光伴着香风袭入,白生的脸,似乎更白了些。

云初上下扫一眼白生,“还挺会说话的嘛。”说话间,却是胸一抬,头一昂,“那……你要不要摸摸。”

白生偏头,低眸,“非礼勿视。”

“勿视个鬼。”

“请公子放了我吧。”白生又低头,双拳一拱,好像在和云初求饶,可是这求饶,求得怎么还有一丝矜贵之感。

云初不爽,不悦。

看着这样认真的白生,凝视他好久,突然抬袖一挥,一旁桌上的茶壶便落了地,“碎”的一声,格外响亮。

门外秋兰一怔,小姐……刚想要挪动脚步,可是脑中又传来云初让她稍安勿躁的声音,当即又老老实实,面­色­不动,实际心急如焚的站在那里。

而隔壁房间里,季三公子正喝茶的动作一顿,偏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京志,“看来,你家手下,果然不讨人欢心。”

京志­唇­角弧了弧,不置可否。

而此时,云初这边,白生看着云初碎了茶壶杯子,眼神抬了抬,又将头低下。

“哎,这里是青楼,外面欢声笑语,靡靡缱绻,你这呆愣着的,不上道啊。”云初叹气,随即又抬手一挑,轻轻勾起了白生的下巴,身子,也往前近了近,眸光如丝,吐气如兰,“难道,本公子就这般不受你喜欢。”

“我……我喜欢女子。”白生好半响才憋出一句话。

“呸。”云初毫不客气的唾白生一口,眼神一冷,当下一撩袍子翻身就坐在了白生身上,“少给我装。”

“……”白生措不及防的被云初压倒在软榻上,整个身子都是紧绷的,眸光微闪,不说话,好像是在害怕。

“害怕个毛线。”云初轻挑着白生的下巴,一直看了好久,眼波转了转,定了定,深呼吸,然后,直接低头就想要吻上去。

没料到头顶那诱人气息如此相近,白生当即一抬手,就要阻止,云初不让,抬腿而攻,白生用腿抵挡,云初却死缠烂打的将其紧紧抱着着。

然后,还不忘嘲笑,“呀,你武功好烂。”

白季面­色­微拧,眼看云初的头要凑上来,当下抬手一个猛力,不想伤害她的猛力。

“嘶拉……”

空气中,突然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响起。

然后,两人同时顿住。

云初看着自己被扯坏的腰封,看着自己一瞬散开的衣衫,不慌,反而一笑,抬头,目光直视着身下的白生,“原来你比我还着急,只是在矜持,来。”

“公子这样,就不怕爱你的人伤心。”然而,这时白生突然道。

云初却是随手一摆,“他不在,我们不告诉他。”

白生有些气郁。

“回禀出云公子,我家公子担心这位白生伺候不周,所以,特地让在下另选了几名可人的送来,不知公子……”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云初身形一顿,眼神一闪,这个季浩云……不过……

看一眼身上的白生,云初突然轻轻勾­唇­,“呀,这个季三公子很上道嘛,知道本公子重口味,如此周到。”话声落,轻拍拍白生的脸,一下子跳起身,作热就要去开门。

然而,云初似乎忘了,她此时衣衫松散,腰封被解,经过方才二人在软榻上一番交战,头发微散,面­色­微红,这模样……

白生一个箭头冲了上来,拦在云初面前,“你就这样出去?”

云初顺着白生的目光看向自己微微松散的衣衫,抬头,“哦,难道不行。”

“不行。”

“为毛不行?”云初亮亮眼。

“你……”

“让开,让开,不能让门外的美人些久等。”云初一把拔拉开白生,好像一瞬间,对他失去了所以兴趣。

白生不让。

云初

第十七章 可是,我爱你

第十七章可是,我爱你

“快,亲我一下。”云初又道,看在景元桀被她逼至这般难得的无奈的份上,她要给他奖励。

景元桀看着云初,愣着,清晨的阳光顺着前方屋檐折­射­而下,似给她身上洒下一层晕光,而她光洁如玉的脸颊更似明月生光,珠玉生辉,此时,头微扬,雪白细­嫩­的脖颈一瞬流畅如水线,红­唇­柔软如丝带,眼神轻柔如风影,身体每一处对他来说都散发着无可抗拒的绝顶旖旎,想她,想她,想她,她总是这样故意……诱惑他,偏偏他,喜而更爱之,但是……

“乖,别闹。”景元桀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想去拍云初的肩膀。

“吧唧。”一道轻柔的明亮的声音顿时响在空气中,景元桀僵在那里,手还愣在半空,一瞬,不敢动弹,喉结,滚动,眼底情愫莫名上涌。

手掌心,那处,柔软的一碰,似乎浑身都过电似的。

“景元桀我就喜欢你这呆萌样,比那高冷拒人于千里好太多,当然,只能对我呆萌。”偷袭成功的云初感觉心情从未有过的畅快与愉悦,尤其是看着景元桀此时那发愣而呆的样子,虽然是顶着别人的脸,但是,她就是深深刻刻映出了独属于他的绝美无比的轮廓。

而身后,早就眼观鼻鼻观心,当作啥也没看到的秋兰此是站在那里,感觉好凌乱,这样秀恩爱,真的好吗。

而且,原谅秋兰,生平第一次看到自家高大上,万事不动然,无情无绪,就算天塌下来,风雷滚滚,估计也不会皱分眉头的太子大人这难得的……

哦,她什么也没看到。

秋兰在这里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可是青楼门外,虽有视觉错觉所挡,阳光晃眼,可是,到这底这恩爱一幕,也难逃某些人的眼睛。

季三公子是满意的。

京志站在那里,神­色­幽然难辨,这一瞬,脑中什么也没想,一切,似乎就定格在方才云初那轻轻一吻,那明媚的,愉悦的,认真的,落在那人掌心的一吻——好灼眼。

而这时,云初已经抬步向着青楼外走来。

“出云公子,昨夜可愉快。”甫一出现在门口,便响起季三公子的声音,虽然阳光照着,锦衣玉袍,可是眼底那­阴­郁沉鸷之­色­,还是让人一眼见到底。

云初对着其拱拱手,“不错。”话落,又对着一旁的京志拱手,似乎感谢,“这,还要谢谢京大公子。”

京大公子抿­唇­一笑,抬袖无风,“出云公子客气。”

“咦,白生生,你脚步倒是快着些啊。”然后,云初笑,对着身后开口,这语气,似嗔似宠,云初突然好上瘾。

而其后,这时,白生在前,秋兰在后,走了出来。

白生依然如昨夜那般,呆愣,微垂眸,少言。

“别害羞啊,过来。”云初却上前一步,一把拽过白生,紧搂着对方的腰,手,还在其腰上轻掐一把,佻笑,“昨夜,你可是很卖力的啊。”

景元桀浑身都是一震,不过,面上却是尴尬至极又微微窘迫的神­色­恰显正好。

季三公子很满意。

京志只是微微偏开了眸。

云初觉得这样的景元桀真上道。

景元桀第一次觉得自己此行失误,扮了这样一个属下。

“好好伺候出云公子。”然后,京志走了过来,似乎想拍拍白生的肩。

几乎在这一瞬,云初都能感觉到白生周身一瞬的冷气,当下不着痕迹的拉开白生,“站我身后去。”

京志倒也不失落,眸光轻微一顿,手顺势收回,“出云公子这护得……”

“既然成了我的人,自然得护着。”云初朗笑,清贵如白云出岫的男子,坦然又自恋。

季三公子从善如流,没有一丝尴尬的收回手,“无可厚非。”

“能得出云公子赏识,你也该是荣幸。”季三公子这时走了过来,看一眼白生道,话落,又看向云初,“马车已经备好,就请出云公子随去季府用早膳。”

“有吃有喝,本公子一向最是喜欢。”云初颔首,随意扫了眼四周,那些仆从,穿最简单的仆从衣饰,可是气息轻无,脚步沉稳,都不是些随意三脚功夫的小渣,遂,又道,“不过,去季府用早膳,这般劳师动众……”

闻言,季三公子很是欣赏的看着云初,“出云公子果然心思敏锐,我大哥回来了。”

“你大哥?”云初微微讶异。

季三公子倒是眼底也掠过些什么,语气不经意间沉了些,“所以,还请出云公子在该出手时相助。”

“所以,这是一场鸿门宴。”云初挑眉。

季三公子点头。

二人又再交寒暄几句,便上了马车。

季三公子一辆,京志一辆,而云初和白生一辆行在最后。

只是,季三公了上了马车之后,空气中云初与京志的目光在空气中一个对视,然后,云初有些意味幽深的移开了眼眸。

京志侧眸微笑,双手拱拳,“还请出云公子好生待白生。”

“自然。”似乎一提到白生,云初整个神­色­都亮了,当下,对着白生一挥手,上了其后的马车。

当然,在上马车的过程中,这般多人看着时,难得这般好的机会,云初自然是不遗余力的吃豆腐,尤其是感觉到景元桀被他弄得身子僵硬之时,真是,高兴啊,愉悦啊。

第十八章 给你点赞

春风带着阳光静静拂过,晃动的帘幕似乎还残留着云初方才一撩而起的淡淡香气,那明妍的,­精­致的,似诗如画的的带着羞怒的容颜,一瞬,又拂眼前,心头,一荡。

空气中好像都是她味道,她的味道,哪么天涯,也是咫尺。

车厢内,景元桀­唇­角不自觉的微微的缓缓的松开一丝笑意,不过一瞬,又收起,然后已是白生的那微微生冷的呆肃的表情,上前,撩开帘幕,紧随着跳了下去。

云初此时没搭理白生,而是已经在和京大公子寒暄。

而一下马车,白后却迎上了前方京志看过来的目光,二人目光在空气中彼此交汇,似有什么闪过,然后,又不着痕迹的移开,待云初看过来时,二人刚好错开目光。

季府不愧是世家府邸,看似不过寻常雅贵宽府,可是一物一处,都极具古仆大家之风。

而此时,季府大门外,已站了几个人,当先一名男子,五官倒还算得上英俊,只是整个眼白偏黄,­精­气不集,一看就是常年醉生酒欲生­色­,而且,而这个男子身后应当都是季府的护卫,当然,这个男子不奇怪也没多大特别,让云初奇怪,或说是有些意外的是,这个人身后,站着她认识的人,小蛮。

她已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作孽,所以昨夜吩咐秋兰追出去时,她并未特意交待要救小蛮。

只是,小蛮今日似乎与往昔不一样,眉目间似乎多了几分不该属于她的晕味。

而小蛮此时也看到了云初,不过,只是看了眼,便移开了目光,看似没什么寻常,但是,袖中的手,早已经紧紧拽起了青痕。

“小姐……”一旁秋兰眼底光­色­也变了变,这个小蛮昨夜被那个假扮的季三公子带走时,她本想阻止,可是心中又拒绝,然后,毕竟单手难以敌众,自己也抽不开身,所以……没曾想,这个小蛮竟然此时出现在季家,而且,这个小蛮可是知道她和小姐的身正身份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小姐现在分明明面是在和季三公了合作,帮她对付季神医真正的夺得家主之位,万一……

秋兰心中想的事,云初自然早就想到了,暗暗对其摇头,示意其静观其变。

“小姐,这个小蛮,心思不浅,万一……”秋兰到底有些不放心,而且,还有太子在此,虽说太子强大从无败手,可是这到底是在季家,是别人的地盘,根深缔固,非一日之寒,

云初的面­色­淡定得如奇,声音很轻很轻,“她知道我们,同样的,我们不是也知道她么。”

秋兰有些不解。

云初却是轻微一笑,在旁人看来她是在和其属下笑谈着什么,实际,却是字字珠玑,“你没发现,她很乖巧的站在那男子身后吗,而这男子出现在季府,那就该是季府的人,看这气质身份……”云初挑眉,没说。

而一旁,白生已经走了过来,看似头微低着,可是声音却很冷,“这是季家四公子。”

“昨夜假扮季三公子的应该是他。”云初很自然的接话。

白生轻轻颔首,已经是默认。

云初脑中却瞬间像是被电光一闪,昨夜,秋兰说过,小蛮曾在假季三公子的洒里下了药,那后来,她听秋兰说,小蛮被假季三公子带走,那……

“自作孽,不可救也。”脑中,传来景元桀的声音。

云初心中释然,她又不是圣母,看在季舒轩的份上,已经给过她机会,救了她一次就够给面儿了。

“所以,季三公子和季四公子是同一条阵线。”云初微微蹙眉,“看来,季舒轩,危矣。”

“有我有,不危。”身后,白生道,语气,似乎有些不悦。

云初觉得这话不对,正要问,而一旁,季三公子和季四公子已经一道走了过来,所以,云初只来及丢出一句,“把气息收收,是个人都知道你与众不同了。”

这嫌弃的……语气……

白生眼睛抽。

“这是出云公子。”季三公子指着云初向季四公子介绍。

季四公子上下看一眼云初,抬手一礼之后,余光又扫了眼云初身后的白生,这才看向季三公子,“三哥看人的目光一向很准。”

季浩云点头,面上带起一丝笑意,却是对着其使了个眼­色­。

是啊,原本京公子身旁的属下此时却跟在这位出云公子的身后,是个人都得好奇了,不过,这个季四公子显然也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透,显然之前也收到了消息,当下看向云初的目光深了几许。

云初恍若不觉,不就觉得她是断袖嘛,他断的是太子,一般人能断得起?

想归想,云初还是极为客气的对这个季四公子还了礼,然后,便带着白生和秋兰跟着一旁进了府邸,大有一幅跟着季三公子混江湖的感觉。

而一旁,京志原本与季浩去是并肩,云初在其后,这时,不着痕迹的落后半步,再半步,然后,便与云初齐肩,“我这属下生愣,不知可有得罪出云公子。”

云初看着京志,锦袍流光,玉目生辉,此时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她也微微一笑,清隽目光一闪,“挺好,当然,如果皮肤再白一点,技术再好一点,脸再真实一点,就更好。”

京志面­色­微滞,眼底光泽流动。而其身后,白生面­色­也轻微一怔,一怔的同时,面­色­不自在的转了转,掩­唇­,有些尴尬,有些愉悦。

第十九章 季舒轩的狠

第十九章季舒轩的狠

面­色­轻微一变的是此时正在提杯喝茶的季舒轩,此时闻言,豁然看向季三公子。

与此同时,除了白生,包括云初,京志等都向上首的季三公子季浩云看去,其一旁,季四公子也倏然看向自己的三哥,似乎突然不明白其的意思。

“三……公子……什么……意意思?”小蛮也是一愣,只是一愣之后,迎着三公子那突然看过来的狠厉的的眼神,身子轻微一抖,她确定她方才说的是出云公子,不是京大公子。

“碎。”京大公子手中的茶杯突然落了地,任茶水纵流,却是似笑非笑的看向还坐在那里淡然不变的京志,“怎么,直到现在,还不愿意暴露身份?”而与此同时,方才还阳光洒落的大厅外,密密麻麻的围满了人,一看便是季家的护卫,呈包围之势。

云初面­色­凝了凝。

京志面­色­不变,迎着季三公了的目光,有些深,有些复杂,然后,却是一笑,“原来你早已经看破。”

“不将计就计,如何将你引进季府自设落网。”季三公子说话间已经起身。

而这时,原本坐着的京志,突然抬手,在面上一拂,顿时,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落下,露出一张眉骨温润,线条和悦的脸。

深长的眉,俊致的五官,一点一处都似被画晕过,不是季舒轩又是谁。

而一旁,坐在地上的小蛮大惊,季……季大哥竟然……

而这时,另一边,原本坐着的“季舒轩”见此变­色­一脸瞬间收起,直接起身,向着季舒轩这边走了过来,站在其身后,很是恭敬。

云初看着身旁京志变季舒轩,一点也不意外,昨夜她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明白他的目的,所以,也没故意拆穿而已。

而这时,一旁的季四公子显然是惊讶的,不过只是惊讶一瞬,倒也明白过来,当即很是佩服的看着季浩云,“三哥英明。”

“从你向我禀报消息时我就有所怀疑,以大哥素日里的行事做风,万不该如此破釜成舟才对。”

“没曾想,三弟竟然还这般了解我。”季舒轩坦然的笑,气度翩翩间笑里没有一丝惊慌。

季浩云却是一拂袖子,“季舒轩,到如此这份上了,咱们也不必费时的周旋,你把季家印章交出来,我给你一条生路。”

“如果我真把印章交给你,你当真会留我生路。”季舒轩似乎觉得可笑,抬眸看着季浩云,“如果你当真只是为了印章,又何必将我引回季府,昨夜在青楼,不就是很好的机会,又何必让季四假扮于你,折腾这般多事情,还从头到尾让我观摩。”

季浩云闻言,­阴­沉的面­色­似乎沉了些,却是道,“反正你今次落入我手,已是死路一条,我又何必再隐瞒,不错,送佛送到西,斩草要除根,你在京家这般多年,又遍识天下人,还与风家鱼娘交好,有你在手中……当然就是一个很好的筹码,以你为饵,将该的,不该的,明面上的,潜在的对手全部引出来……”季浩云声音微微轻了轻,又沉了沉,“真正的斩草,除根。”

“呵呵……”季舒轩突然摇头笑,原就温润之声如春风之人,此是这般笑起来,倒让人觉得厅内都生了几束暖光,须臾,又看着季浩云,“你就确定,你今次能抓住我。”

“今日季府是固若金汤,别说还有出云公子相帮,就算她不想帮,临时想要倒戈于你,我也不所。”季浩云自信满满。

一旁站还淡定的站着,好像远离这二人的战场的云初原本喝茶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看季浩云,又看看季舒轩。

这季浩云也真算是个角儿,算计得不错,这满府守卫森严的,已经被包围的,就算她想倒戈,也打不过啊,所以……再怎么选,都该认为,她不是该袖手旁观,就是该帮他。

“我既然能扮京家大公子,你就不认为,京家会相帮于我。”一旁季舒轩开口反问,语声温浅,从头到尾,都没有半丝怒意,心绪半滴不透,这模样倒让季浩云拧起了眉,不过,不是惧怕,是不满,不满季舒轩到了这个时候,还这般淡定不慌的模样。

“大哥又何必如此固执,我既然能识穿你,自然也已经调查过,京大大公子的确不在京府,可是,却并未来此,而京府最近,也无人手变动,所以……”季浩云冷笑,“大家都不要浪费时间,好歹兄弟一场,我说到做到,你把印章交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

“父亲呢。”季舒轩眉毛微扬。

一旁云初眼光一定,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季家老子是真的在季浩云手里—,她早就想过,季舒轩这般大费周章,不可能这般简单,左右想想,就只能是季家老爷子了,而可以想想,他昨夜派人假扮自己回府,想来,也是去找季家老爷子,只不过,这个季浩云也不笨,早就将人给藏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这下,季浩云却是没答话,而是突然拧眉,看着季舒轩,“父亲如果在我手里,我还会这般劳师动众找你你要印章。”这话说得可笑,说得气愤,一点不似作假。

云初眸光微拧,季舒轩的的神­色­似乎这才轻微一变。

“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我注定是季家的不肖子孙,我又何必欺瞒你。”季浩云卑鄙无耻却也无耻得坦荡。

气氛一僵,厅外之人蓄势待发,长剑早已出鞘,似乎只等季

第二十章 去夜家(一更)

月­色­深浓,也比不上人更浓。

辗转厮磨,­唇­齿相依,羞得弯月也隐了脸颊,隐在云层后,露一半朦朦胧胧。

然后,景元桀的­唇­轻轻的一点一点的移开。

“我要去流芳郡。”好半响,云初依在景元桀的怀里道。

景无桀点头,“我知道。”

“你聪明。”云初嘟嘴,头顶上景元桀却突然笑了,很轻,却足以震动心膛,然后云初听到头顶上的声音轻轻传来,“最开始不明白,可是看着那镯子,去问了­奶­娘,也就明白了。”

“嗯。”云初点头,抬手圈着景元桀­精­瘦却有力的腰身,将头使劲的埋在他的怀里,似乎舍不得,似乎,离不得。

“如今,南齐太子要广寻良配,自然会请各国前去,而且,京二也传来消息,襄派竟然要派人去参选……范宁心收到消息,必定会蠢蠢欲动……”云初的声音低低浓浓的在景元桀怀中响起,然后,抬起头,“你回京吧。”话落之时,原本攀附在景元桀腰中的手也松了开去。

景元桀身体一僵,看着云初微微扬起的小脸,月­色­下,小脸光洁如玉,眉峰细致入骨,­唇­瓣因为为方才的温情而泛更加润亮的乐泽,明亮的眼底水雾缠绕又带着不舍的坚决,一丝一扣都敲打着他的心。

他曾以为她为她放了整个天下,只要她,后来,却知,她更愿意为他放下一切安然无虞。

抬手,景元桀抚上云初的的头发,头发柔顺,却有着独属于她的光泽。

“我们一起。”他道。

“啊?”云初眸光轻闪。

“我和你一起去流芳郡。”景元桀又道,声音很淡,却很认真。

云实面­色­隐动,“你和我一起,你……”

“落县到流芳郡快马只需要两日,再由流芳郡走小路往回大晋……与我此时由落县返京走大道是一样的距离。”

云初愣住,虽然景元桀说得如此云淡无清,可是走大道和走小道,是全然不同的概念,而这字字句句看似路程计算,却都透着他,不想和她分开的心情。

两日,两日也好。

以前,不觉得自己会这般粘住一个人,可是一旦爱上了,心轮陷,所行,皆是不可为。

他的毒,她必须解。

范宁心,滚蛋。

“不过,你带银子没。”好半响,云初突然想起来般开口道。

景元桀一愣,似乎有些不太明白。

“这一路出行,你不会想用我的银子吧,我的银子来得不容易。”云初睁大眼睛,一幅不可能的模样。

一向面无表情的景元桀这一瞬,面皮有些抽,她的银子来得不容易……吞了景知煦那般多财产,还暗暗不动声­色­的换了所有主事人,每天金银往里进,比起他那国库,估计也不差了,还来得不容易?她这脑袋瓜……

“我没带,用你的。”所以,景元桀道,神­色­正然,一幅我用你的银子,你应该感恩戴德的模样。

云初眸光闪了闪,她就知道这厮没带,随即哈哈一笑,“可以,不过,以后,都得听我的。”

“好。”

“好,回房睡觉。”云初转身,掩去面上一瞬而起的红意。

景元桀走在其后,同样掩起耳根处一抹红晕,眸光往一旁远处极深的看了一眼,离开,只是,二人的眼底在这一瞬,都同时一瞬红起,又消,只是,本人却不自知。

而暗处,季舒轩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道身影,温润眸底似有什么一闪而过,面­色­暗了暗。

“公子,已经安排好,明早就送俞大小姐回俞家。”一旁,有人来禀。

季舒轩点点头,面­色­和润,“准备周全些,别让俞大小姐有半丝失­色­。”

“是。”其身后人应道,须臾又道,“对了,公子,之前后院假山里,你晒的好些药沫好像因为日子久而没打理颜­色­­干­涸,与土壤化为了一块,又被俞家大小姐当作灰给洒了……”

“处理了吧。”季舒轩摆摆手,“那药粉本来也就是……”季舒轩又摆了摆手,“算了。”

那人这才退下。

翌日,一大早,季府门口,云初和景元桀走出去时,便发现已经有一辆极其­精­致的马车在等候,不过,这当然不是给云初和景元桀用的。

而她此地依然一袭男子装扮,一旁景元桀也不再是白生那张脸。

反正事已成,虽说,云初觉得,景无桀戴那人皮面具好像从头到尾没发挥什么太大作用,可是到底也不用戴着了,不过,太子容颜怎可随意露众,所以,软磨硬泡,给太子搞了顶兜帽,而且,这兜帽上面的丝帛还是云初差不多翻遍了季府库房的所有好材料千挑万选给弄出来的。

不然,高大上又极其讲究的太子大人如何会作。

她可不想一路上对着一张陌生的脸亲亲我我。

不过,此时,那马车旁,站着的俞小柴面­色­有些奇怪,一直朝府里看着。

“俞小姐,时辰不早了,上马车吧。”一旁,季府的家仆在催促。

俞小柴不动,连云初这边都没看一眼,然后对着一旁的家仆面­色­沉了沉,又夹着一些复杂,“你们季公子就没打算留我。”

那家仆闻言,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是­干­笑着点头,“我家公子之前吩咐了我等送俞小姐回府,我等一定鞍前马后,请俞小姐上马车。”

第二十一章 外公对孙女(二更)

很安静,很安静,异常的安静。

青竹细沙声在春风中响得极有节奏,花枝轻晃,远处,碧波涟漪。

云初眉头轻蹙,又看向一旁的景元桀,“会不会太奇怪。”

“的确。”景元桀点头。

不过,二人奇怪,并不是这府里有何陷井还是杀伐的气息,而是……太平静了,身为一大名门世家,堂堂府邸,竟然是当真连一个护卫都没有。

这……

这不是要被人搬空的节奏吗?

她这外祖父,或得说,她这舅舅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么视钱财如粪土?给她啊。

而前方的屋子里,有人,闻气息就知道,可是……

“景元桀我们先走。”

“臭丫头片子,知道来了。”

云初拉着景元桀脚步刚要动,便闻听身后传来一道年迈却沧劲的的老者声音。

这种时候,在这个院子,这种年纪,这样气势不算雄厚却不叫人轻视半分的声音……勿庸置疑,是她娘的父亲,她的外公。

云初脚步顿住,难道,她外公知道她要来?

“来了,还不快给我滚进来。”屋内这时候又传来声音。

靠,这外公对她这个孙女会不会太不客气了些?

云初偏头,看向身旁的景元桀,风卷起景元桀兜帽前的丝布,露出­精­致容颜,而那双凤眸此时微微垂眸看着她,表示不知道,很淡定,很坦然。

“你不是知晓天下事吗?”云初眼神示意。

景元桀面­色­不动,慢条斯理,“这是你家。”

……好吧,你当客还当上瘾了。

云初无语,深吸一口气,抬脚,就要向那屋内走去,“……外。”

“太爷爷。”

云初正要唤,却听身后传来软软糯糯的声音,叫得那叫一个磁甜,云初懵懵然的回头,便见院子门口,再往下,一个不过两三岁,矮矮的胖嘟嘟的­嫩­枝枝儿的穿着粉红小衣裳的小女孩……正抬着不太稳的小步走了进来。

而小女孩此时似乎也感受到了头顶的注视,抬起头,朝着云初看来,长长浓秘的睫毛闪动着,大大明亮的眼睛跳动着,小嘴再是微微一嘟,再然后,抬起胖乎乎的小手摸着自己的小脑袋似乎在想着什么,一双大眼睛纠结着,红润润的小嘴抿着。

不过只初初一眼,云初却觉得这孩子真可爱,偏头,对着景元桀抬抬下巴,“她该不会是想在哪里见过我吧。”

景元桀也看着那孩子,小小的,不过只一眼,便移开。

“你果然没爱心,这么可爱的孩子都不得你另眼相加。”云初轻耻一声,却已经走了过去,蹲下身,抬起手,拍拍那小女孩的头,以她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和最威严的语气开口,“报上名来。”

“嗷……唔……”那小女孩看着云初却突然一声哇哇的大哭起来,泪珠儿可劲的掉。

“靠,你看着美男不是该笑吗?”云初有些郁闷,她可不擅长哄孩子。

“哭把­精­。”正当云初郁闷时,身后的房门却在这时被打开,一个人年迈的老人走了出来,看着云初和景元桀虽然一顿,却并不意外,“我当是谁闯我夜府呢,这是我的小孙女小名甜糕,两位不会想打她的主意吧。”老人一出现,就语气严肃,说话间,对着还在哭的小女孩招手,小女孩不动,继续哭。

“那个……”云初觉得她应该表示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过,刚要开口,那矮矮小小的身子便粘了上来,“抱,抱抱……”

云初低头,对着前方的老人讪讪一笑,然后,低头,抱起小女孩,“乖啊,别哭……咦真不哭了……咦,怎么又哭了……哎……你眼泪不值钱吗……你再哭,我把你倒过来当球踢……”云初有些头疼,当即向着老者看去,老者一袭云纹袍裳,体态虽老,­精­神看上去也不是太好,可是眉目疏朗,眼底光束清亮,此时迎着云初的目光,鼻子轻哼了声,移开目光,“小甜糕不喜欢女子抱她。”

呃……

云初面­色­轻微一变,这个外祖父竟然一眼看穿她是……她明明掩饰得这般好。

“抱,抱抱。”而这时云初怀里的小甜糕却向着一旁的景元桀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不知为什么,云初却觉得这个小甜糕明明年纪这般小,完全没长开,可是看向景元桀的眼神就跟发了光的­色­狼似的,**­祼­的觊觎。

“她是我的,除了我,谁都不能染指。”云初郑重的宣布主权,然后,将小甜糕往地上一放,“哪凉快哪呆着去。”

“我要告诉娘亲,你欺负我。”小甜糕一落地,就说话了,口齿伶俐,吐字清楚,还不乐意的瞧着云初。

哎吆喂。

云初­唇­角抽笑,“你个小坏蛋,方才是装的?”

“哼。”小甜糕双手Сhā腰,偏头,傲娇,“要你管。”

“你得叫我姨呢,我看我管不管。”云初也来了脾气,同样双手Сhā腰,她可是知道,她舅舅的儿子有一个两三岁的女儿,勿庸置疑,就是这家伙了,不亮底牌,你还不知我是谁。

“跟着小孩子较劲,不害臊。”这时,一旁的老头儿却开口了,这一开口就是站在小甜糕一边。

云初憋闷。

小甜糕这下上下瞅瞅云初,好像找到了依仗,昂首,挺胸,迈着小步子向老头儿走去。

“景元桀,

第二十二章 尘封的药方(一更)

云初看着夜老头儿气得吹胡子瞪眼眼的样子,尤其是那尽是皱纹的面皮子一抖一抖的,突然觉得这老头儿也挺可爱的,当然,能被自己气成这样,自己也挺本事的。

不过,云初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舒心。

自从离京,一路而来,先是明家,暗争谋斗,再是季家,权欲之夺,季舒轩看上去那样温润雅致一个人也不能免俗,终还是陷入其中。

而夜府,她的外祖家,真的算是一大奇葩,堂堂世族府邸,一代书香门门,没有一个护卫不说,门庭旧魄冷落,让人膛目结舌,可是,内里却清致雅静,大有钱坤。

大隐隐于世,不浮华,不奢侈,这才该是她的外祖家。

还有她的舅舅和舅母,传言里无他二人感情只言片语,可是却知道,他舅舅只娶了舅母这一个妻子,二人从头到尾虽然没说过一句­肉­麻的话,可是那一个眼神不期然的对视,是真的相惜相爱彼此。

见惯了曾经高门府邸的争风吃醋,明争暗斗,这一分,才真是难能可贵。

思及此,云初偏头,明亮的眸子里盛着窗外洒落的光束,似蔷薇花在灿媚娇阳里静静开放,­唇­角也不自觉的浮起一丝笑意。

“笑,你还有脸笑。”夜老头儿正气怒间,一侧眸,却看着云初不仅没有悔悟的模样还笑得这般灿烂,当下胡子又抖了抖,“也就亏太子收了你,否则……”话到此夜老头儿看向一旁太子的目光一秒变极其恭敬,“太子受累了。”

“不累。”从一进门就坐在那里似自成天地不发一语的景元桀这时轻声开口,静静的,与世隔绝的,可是只一语,一答,似乎就披上了人间­色­。

还有,这两人这……

云实看看景元桀,又看看夜老爷子,这下不乐意了,“外公,你这什么话,你不是应该说有我在他身边,他是何等的荣幸之至。”

“祸害还差不多。”夜老爷拂了拂袖子。

“祸害我不也就祸害太子一个人吗。”云初挑眉,相较于夜老爷子的嫌弃鄙视气怒,那叫一个漫不经心,说话间,还对着一旁的景元桀挑挑眉。

景元桀面­色­隐隐微动,眼底似有笑意徐徐晃动,却只一瞬,然后轻轻颔首。

装,真会装。

明明听到她这般说,心里十定都乐开花了吧,她算是知道了,什么高冷倨傲禁欲,在她面前通通是狗屁,什么担心体内之毒会影响到她,真情到深处时,他那独属于男子的气力可是一点都不生涩,还有,在青楼那一晚,她至想起来都觉得不太对,明明头一晚,二人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怎么一早起来却腰酸背痛……

总觉得不对。

“你,过去,坐好。”这时,夜老爷子已经指着一旁的凳子对着云初道。

云初有些纳闷,不给他顺背了?还坐前方他跟前?

“我说,老头儿,你该不会真的要给我耳提面命一番吧。”

“你会听吗?”

“出糟粕,捡­精­华咯。”云初很随意的摆摆手,一晃三摇的却还是老实的向一旁走去,只不过,将椅子往前一推,竟是坐在了景元桀身旁。

“他是你未来孙女婿,一起受您教。”然后,云初一把拽过景元桀的胳膊笑嘻嘻道,你老想立威就立威呗,当着太子面儿,我看你立得起来不。

这下,夜老爷子倒是没损云初了,然后,一双老而弥坚的眸子却很是认真又满含复杂的看着景元桀,“老头儿虽然身处流芳郡,与京城相数千里,但是,京中之事多有听说,看似平合,内里,多少不是这般太平,太子此番陪着这丫头……”

“我愿意。”迎着夜老爷子那认真而郑重的眼神,景元桀点头。

“听到没,他愿意。”云初心里那个美滋滋啊,对着夜老爷子昂昂下巴,别提有多傲娇,虽说,她心里,也知景元桀能够瞒过那般多的耳目出京这多日不容易,再大的神,再强的手段,要游刃于八方,又是眼下这个时候,本身毒又随时会发,肯定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吧,而且,之前所见南齐太子……不简单,眼下还要广纳太子妃,这事……玄乎。

这般想着,云初眼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夜老爷子这时却已经收回眼神,往椅子后一靠,目光里突然就有了沧桑,微深的眼眶更是沉了沉,有些幽远,“丫头……”夜老爷子说了两个字,又是一顿,再开口时,语气更重,“我早知道你会来的。”

闻言,云初面­色­一肃,抬眸,须臾,开口,“我也想问,外公如何一幅早知我会到此的样子。”

“因为你娘。”夜老爷子道,说话间,又看向一旁的景元桀,“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便越发清晰起来,当年,云初娘之死有异的消息,是太子你派人悄然传来的吧。”

闻言,云初豁然看向一旁的景元桀,当年,她娘的死确实是有异,她也从香姨娘口中知道了,而景元桀也知道?还给外公传了消息……景元桀比她大几岁而已,那时也不过是五岁的光景,那时……

景元桀此时闻言,面­色­不变,却是对着夜老爷轻微点头,“外公明智。”

外……外公。

云初目光闪了闪,面­色­突然有些红,看着景元桀,声音轻了轻,“你这么自来熟,好吗?”

“好,好,当然好。”景元桀还没答

第二十三章 太子中毒谁的错(二更)

闻言,云初刚要撤回的指尖一颤。

心,似乎也是咚的一声。

“不对劲?”云初看着兰姑姑,随即又拧起了眉,“不对劲,你还会出现在这里?”她可没忘记这个兰姑姑当初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对自己那叫一个鄙夷加嫌弃,而鄙夷加嫌弃的背后对景元桀真心的维护与关心可是丝毫不打假的,要不然,在当初明明猜到她被皇上的人抓走之时做了一定的交易却没告诉太子,也在看穿自己声东击西,要离京为景元桀寻解药时,不加以阻止了。

因为,只要是为太子好的,她都不会阻止。

所以,太子如果真的不对劲,她还会好好的站在这里?而且,这个表情……有些古怪。

所以,云初方才急速拧结的心下一瞬一松,又道,“太子毒发?”虽然她认为不太像。

“不是毒发。”兰姑姑却偏了偏头,然后,眸光有些幽远又有些意外的看向远方,“虽说不知道,太子如何会中招,可是,他确实中了瑃情浓……”

“瑃情浓?”云初面­色­一变,却听兰姑姑又道,“有点像,应该是。”

“有点是,应该像?”云初看着兰姑姑,“你能不能­干­脆点,会急死人。”

“应该是的。”

“靠,谁敢下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儿,而且还是下在太子身上。”云初当即愤­色­,拔腿就要走。

而正在这时,空气中突然落下一道身影,云初识得,正是太子身边的人,当即就要拉着他问太子在哪里,却见其面­色­很沉很暗,道,“禀云初小姐,属下方才截到一封给你的口信。”

云初眉身一蹙,“说。”

那人这才对着身后一招手,立马有人带着一个护卫装扮的男子走过来。

而且,这护卫装束,云初见过,是季家。

季舒轩?

那人想来是季舒轩可以信任之人,知道云初是女扮男装,一走上前便对着云初一礼,“禀云初小姐,我家公子因不知道云初小姐去了何处,便遍洒四处消息网,说是如果见到云初小姐,有件事一定要禀告于你。”

“说。”云初道,她还急着去找景元桀呢,中了瑃情深的太子啊,万一被人给……

那人这才开口,“其实我家公子也只是以防万一,说是之前养于假山后的药粉被毁了,让俞小姐当灰给扔了,之前没想起来,后来想起来那药粉于一般人无所弊益,沾染和呼吸都不会有事,但是,如果呼吸了没有沾染,其自身……尤其是如果本身含毒,不管是蛊毒还是什么毒,相生相克,便或多或少对身体……会引发什么效果,他……也……不知……”那人声音越说越低,然后,说到此处不说了,因为,云初看着眼他,整个面­色­都已经黑下来了。

黑得,他竟然有些颤。

云初能不黑脸吗,那假山,她知道,那灰粉她也知道。

“季舒轩你敢早点说吗。”云初愤声一落,足尖一点便腾空而去,那人怔了怔,这才垂下了头,小声道,“我家公子也是才想到这……”

“是要我送你回去还是自己走。”那人小声的话没说完,便被身旁太子的人冷声问道。

那人到底也不是常人,心知是自家主子理亏,当下,低眸,“我自己走,我自己走。”话声落,这才跑没了影儿。

兰姑姑看着云初消失在空气中的身影,看了眼旁身的羽林卫,轻轻颔首,这才将手中的药方放进怀里,同样足尖一点,腾空而去。

云初一路急纵着,她不用问任何人景元桀的下落,此般这时候,向着山间清湖之处而去,准没错。

瑃情深再厉害,她相信,都比不得太子体内常年寄居的蛊毒,可是她怕那药会诱发太子毒发,如果毒发,那就……

而且,季舒轩既然遍洒四网来告之,想必也想到了这一点。

这个季舒轩……

这到底算是谁的错。

靠。

此时,太阳向西,天际处一片彩霞漫天,云初的一拂风过树,似穿梭在林间的­精­灵。

然后,云初突然想到什么,身形在空中一顿,脑中倏然闪过方才季舒轩的人说的话,沾染和呼吸都不会有事,但是,如果呼吸了没有沾染,其自身……就是会有问题。

也就是说,这药粉可能是自生也是相生相克,相辅相成,相治相解。

可是,她记得,之前那俞小柴洒药粉时,景元桀比她更快的拂开了,他未沾染到一分的同时,自己也没有沾染,她闻到了,呼吸了,可是并没有沾染,也就是说她也会被这药粉诱发出些什么,可是,为什么,她的身体到现在一点反应也没有。

敛息担起,内腹稳稳,什么异样也没有。

云初抬起手腕,也不可能是这个镯子,季舒轩的人说得很清楚,这不是毒,是药,所以,镯子也不会有反应,它防的是毒,而不是药,而且,她相信,当初官瑶能对这镯子这般惊奇,说它传自两千年了,也必定有其本事,不可能会错。

难道是她体内会雾法的缘固?

也不对,以前闲聊时,京二可是说过,这雾法虽能凝气化形,却不过是虚无,又不是神术,如何能化解这般些东西。

那为什么,她也沾染了那药粉却没有反应。

云初百思不得其解,而所有思绪也不过一瞬,云初突然对着空气中一唤,“暗处可

第二十四章 不喝洗澡水,喝我

瑃情浓是什么东西,说白了就是瑃药,这常人都不能忍受之,就算是再好的定

一个人对她说,她对瑃情浓这般的药物已经习惯?

习惯?

“这种药物,别人不行,我,已经习惯。”景元桀轻轻开口,虽然远在水中,背对岸上的云初,可是声音似乎夹着水气,又被风吹着,莫名飘荡着云初心湖微动之时,又是一沉。

云初此时正在和自己做着极其激烈的思想斗争,陡然一听景元桀开口,还是这样的话,当即抬头,“你还是搞定自己一会不要乱来才好。”

“你是在害怕自己忍不住吗?”而这时,一直没开口的景元桀突然道,声音很轻,竟似乎带着一丝极浅的笑意。

于是,云初呼吸又再呼吸,很是镇定的呼吸,再呼吸。

好吧,太子是非常人,除了那冷冰冰的­性­子,不论智谋,外表,都是无可挑剔达到了人神共愤的境地,是个人都会候扑过去的,但是,云初啊,你至于这样心里跟猫抓似的,心跳如鼓吗。

靠,要不要作死人,她这是爱上了一个什么妖­精­,一个半湿的背影,连个正脸都没瞧着,就能让她如此春心激动,心旌荡漾,她云初好歹前世是特工啊,特工啊,什么人畜鬼帅没见过,就连韩东尚……

心情,美妙,不美妙。

云初看着景元桀的背影,低头,垂眸,深呼吸。

四周,很静。

阳光自远处高山斜下,青黛如幕又如光。

水袭余波,风息轻轻。

“嗯,你的属下很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云初又道,说话间,脚步不自觉的上前走了几步,然后,又不自觉的后退几步,声音,也不如平日清快明丽,轻了轻,讪了讪,蒙蒙的,“那个,我就站在这里,守着,帮你看着。”话落,似乎在害怕什么似的,赶紧快速的盘腿坐下。

云初恍若不觉,就站在那里。

“无事。”云初坑坑巴巴的话没说远,前方便传来景元桀的声音,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定,但是,到底是多了些什么。

“咳咳……”云初偏头,踢着地上的小草,好像有些扭捏,“那个,方才季舒轩的人派人来,因为是你本身含毒,才会诱发……”

尤其此时远远的看到景元桀那素日里雪白,此时似乎红得透亮又润泽的耳朵时,心跳,忽的也快了好几下。

她突然发现自己好污,一点不纯洁。

云初吞了吞口水,脸不自觉的,不争气的,红了,二人平日里亲近的画面,似乎就在这一瞬撞进了脑中。

还好,外面有羽林卫守着,此处又无别人,不然,是个人都该要扑过去。

高大上的太子背影啊,如此半湿未湿的坐在水里,露出上半身,明明穿着中衣,却比没穿还要诱惑,那­精­壮的腰身与腰肌若隐若现,真的是要辣人眼睛的节奏啊。

天雪染红脂,澄雪缀凝脂,静庭抹光晕。

什么叫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焉,以前不曾觉得,今次倒是真真儿见识了。

云初­唇­瓣动了动,此时眼神都是向往的。

前方,一府极大的环山相围的天然湖泊里,清澈泉水中,一人正着中衣背对着她,素日里紧束的墨发被放下,若明若暗的飘浮在水中,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中又满是流光溢彩,许是已经过了这般久,那以往毒发便会全身发黑而粗丑的状态已经退去,留下的,便是背影如玉,身周皆是定格的背景,只映那水中陌上人如玉。

云初顿住。

而此时,前方,渐渐有清水气息传来。

云初此时依然还是一袭男子装扮,方才忙着从夜府出来,根本未来得及换衣裳,­精­致纹白的袍角拂过地上杂草,似乎渲染得林间青郁之气更浓,阳光透过权叶斑驳洒下,更似走在林间的诗画。

当下,那首领也不说话,对着身旁一挥,“守好。”

那首领也不知道啊,如果说方才云初说他们不是工具,也该有感情,一席话,让他动然,那现在这话……真听不懂,但是,总归不是坏话。

“首领。”然后,其中一人看着之前和云初对话的男子,“云初小姐……什么意思?”

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其身后,众羽林卫面面相觑。

“呃……天气不错,我就是多站会儿,你们,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半响,云初摆摆手,这才朝前方茂密的树林里走去。

云初闻言,看看那人,又看看此时分站两旁尽皆垂下头却身直不弯的羽林卫,面­色­忽转忽转,她若是再不动步子,他们该不会要开始承认错误了吧。

“方才是我等唐突,还请云初小姐见谅。”那人见此又一拱手道,似乎是怕云初小姐在生他们的气。

那羽林卫也觉着奇怪,方才云初小姐那般强行的姿态是铁定要去见太子的,怎么现在……又不走了,虽然面上看不出是何情绪,可是却总觉得有些奇怪。

动什么动,她这般走进去,景元桀又是那个状态,她……

云初没动,黑亮如星的眸光看看那羽林卫,没说话。

“云初小姐请。”那当先一人手往前一伸,姿态极其恭敬。

而这时,听着前方太子传来的吩咐,本来就不太想拦,又被云初强行要闯,正陷于两难之中的众羽林卫,顿时如蒙大赦般,忙退至两边。

第二十五章

漆黑­色­的铜制面具在深穹的月光下,更晃荡着铁血狠戾的味道,披风掀起,手起速落,兰姑姑被剑刺穿的身体已经腾空而起,看样子,似要将其撕裂……

然而,那人又突然一顿,然后,竟­阴­冷的笑起来,“死得这般­干­净,不太好,不太好。”

然后,那人手一转,兰姑姑的尸体顿时便被挥向一旁,一个人当先接过。

“以寒冰保存,有用。”

“是。”

月光悄隐,高坡上一幕血­色­终于落下,如鬼魅般出现的黑衣人,又如黑雾般消然散去,地上草木­干­净,只留空气中被风吹散的血腥味由浓转淡。

……

流芳郡。

月光隐于树梢,茂密的树林里此时异常的安静。

云初早已经将景元桀给扶到了岸上,而前方,不远处,站着之前那羽林卫的首领,而羽林卫的首领此时看着前方的云初和自家太子,整个面­色­都是僵滞住的,眼皮,是抽摔的。

他只是听到了异动,可是又不见太子和云初小姐吩咐,生怕生异端,当下,便闪身而出,然后,便看到……

此时,自家太子紧闭双目躺在地上,衣衫尽湿,而云初小姐正……骑在太子身上……呃……

“喂,景元桀你死没死,倒是说句话啊。”云初这时哪管一旁还有人看着,拍拍景元桀的脸,又悄悄景元桀骜的鼻子,最后,头又再三再三不确定的靠在景元桀的的胸膛上,“心跳正常,呼吸也还好,怎么就晕过去了。”然后,再来个人工呼吸,“靠,这样也该会有些反应了吧。”

再然后。

云初又拍,又捏……

那羽林卫的首领吞了吞口水,太子以前可是生人铁近,何曾这般……而且,眼下这情形……怎么看着,都很像是云初小姐在蹂躏自家太子。

“那个……云初小姐……那个太子……”一贯严肃,行事果决的羽林卫首领此时有些结巴,“你这样可能会更……”

“太子此行带抑制蛊毒的解药没?”云初不容身后远处首领把话说远,便当衔道。

那首领此时看着一旁紧闭双目的景元桀,又触到云初一脸正­色­,神­色­这才微动,对着云初摇头,“回云初小姐,没有,太子向来行事有定夺,但是……”那首领似乎觉得有些奇怪,照理说,以太子之心­性­,这种状态又不是第一次,应该很快就会稳定住……怎么……而且,云初小姐也好好的……说明二人也没……

纵是这羽林卫情绪隐得深,可是又如何难逃云初的眼睛,当下,云初睥光闪了闪,有些心虚,心高却是对着其很认真的的摆了摆手,“所幸,­性­命无虞,你们好生守着,我用内力试试。”那人闻言,感觉到太子呼吸平稳,这才退下。

而这时,云初眼皮突然跳了跳,抬手,一抚,怎么跳眼皮呢。

也不知,兰姑姑此行到何处了,她武功之高,极少有对手,所以,她不担心。

不过,景元接……

这是气血上涌导致?

眼看那首领下去了,云初这才将地上躺着若隐若朦春风无限好的景元桀扶在一旁大树旁靠着,她方才本来就想用内力试试,内力攻之,也是有用的,可是这毒……她是知道的,并不能轻易尝试,所以,才想着问一下,景元桀有无带药物。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体内的内力最初就是景元桀助他,二人也可算是同出一宗,她也不知,她这个内力输进去之后,是好的,还是差的。

不过,眼下,这晕迷不醒的,面­色­越来越红,别到时不是毒发而死,而是死于郁结不抑,死于瑃情浓,那传出去……

云初觉得这一定是史上最狗血,当下,就要抬手去拉景元桀。

“你的内力没用。”而这时,一直紧闭双眸的景元桀却已经睁开眼睛,一语很轻,云初还没从他的声音中回过神,目光便是一怔,呼吸,也是一滞,因为景元桀的眼底一片黑红之­色­。

不是因为瑃情浓而激发内心深处的欲又压抑不得抒发的气血相涌,倒像是,毒发……可又不太像。

而此时,景元桀一贯冰冻冷似深谭的深眸底处,也好似一瞬被狂风浪潮淹没,吞噬,黑红之后,是绝对的灼人的猩红。

整个人看上去,好像天地之间都变了颜­色­,处处都是瑰艳欲滴的诡异。

“这……”云初面­色­紧随着一变。

“把我放进湖里。”景元桀这时却道,显然知道自己的状态,一开口,嗓音都极尽之­干­哑,就好像是一个久而渴水的人挣破喉咙而挤出来的声音。

“景元桀你……”云初没动,整张面上血­色­骤然一退,看着景元桀,这一刻,睫毛都是轻颤的,“你这是……”

“可能是范宁心。”景元桀道,声音很低,很沉,“这是双心蛊,她应该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

“这个死女人。”云初愤骂,景元桀已经不用解释,她也已经明白过来,定然是太子这般久冷落她,不仅如此,还阻绝她见皇后,她无法,只能伤自身,这蛊毒,她后来特地问过景元桀啊,自来寄于二人体内,一主一次,二人其中一人身体若有什么变化,那另一人也一样不会好过,不会死,却是比生死更惨烈的折磨。

而且,照景元桀这情况来看,这一路行来,想必是用了非一般的法了,才能这般久没有毒发,也

第二十六章 谢谢夫人夸奖

因为,云初的体内突然出现异动,她是给景元桀输送内力,想强制压下他心中的躁动,可是,就在这么一瞬,她突然感觉自己输出去的内力开始以方才输出的十倍之力,往回返。

什么意思。

就是她貌似,好像,大概,也许,好像,竟然在吸走景元桀的内力。

云初的睫毛更颤了,看着紧闭双目,这一刻就算天地万物倾塌也浑然不知的景元桀,面­色­疑惑,这什么鬼啊。

而且,她此时想收回手,可是,竟然来不及了,两人的内力同出一宗,四掌相对,就像是被磁石吸住般,退不得,动不得。

如果这个时候景元桀清醒着,他可能能抽身,因为他的内力到底高过于她,可是,她……

云初这下急了,尤其是抬眸一看,景元桀眉心间黑气上涌,面­色­开始发白,心,突然一沉,先不说,她如果真吸了景元桀的内力,会不会物极必反,消化不良,就说此时这般状况下的景元桀如果没了内力抵抗体内的蛊毒发作和瑃情深的两相夹击,其后果,难以想象。

这种时候,她也不能让暗处的羽林卫帮忙,搞不好,全部走火入魔,才是死惨。

靠,死老天,你开什么玩笑。

云初欲哭无泪。

景元桀此时已经全然陷入了晕迷,方才还白里透红,不只是开始发白,此时这一瞬的功夫,面上是一血­色­都没了,是真的洁白剔透到能看清面那隐隐的血管。

云初开始慌了,不管前世今生,似乎,第一次遇到这般让她无法想撤的困境。

退,退不掉。

用力,会伤到景元桀。

可是继续下去,那说不定,两个都是一个死。

明明是同出一脉,她的内力还差过景元桀,要吸也该是景元桀吸她的啊。

云初正思绪飞转快速之时,突然,胸膛内似有什么东西隐隐而出,竟不过瞬息功夫,方才还急束涌来的内力一滞。

可是却不动了。

这……

云初眸子一亮,雾法。

雾法可以凝气化形,虚若无物,却又不算内力,是奇门异法,她可以……

管他呢,死马当活马医。

当下,目光一定,云初闭眼,全身心凝定,不用内力,以雾法相绕,相靠,延伸,那将那股源源不断的内力阻住,再往回推。

一点一点又一点,云初觉得,她就像是在推着一座大山艰难的挪移。

我他妈快赶上愚公了,一点一点的耗损之时,云初咬牙切齿的又将皇后给骂了个底朝天。

时间,一点一点流失。

守在远处的羽林卫没动,好像心有触动似的,神­色­严肃而担忧。

月­色­渐隐,湖水涟漪。

许久之后,景元桀原本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一睁,冷寒凛冽之气似冻了天地万物,然后,触目一视,冷寒凛冽之气倾刻退下,眼底只有隐隐的温柔。

对面,不过一臂之距的云初双目紧闭,一贯明妍洁亮的容颜满是疲惫,小脸煞白,卷翘的睫毛上也透着丝丝水气,小巧的鼻珠上也满是汗珠,在月光下格外的晶莹,­唇­瓣此时紧抿着,似乎也在宣言她方才多用力的在救他,多用力救他的疲惫。

目光再下移,掌心相对,她的温度一点一点的透过掌心传达,似乎,此时此刻,她的心跳,都能让他一点一点感受到。

而此时,云初手腕上的镯子也在斑驳的月光下,似乎更为剔透了些。

剔透得,景元桀的心就像是大地的黑暗迎来了黎明,一瞬照亮,春暖花开。

景元桀凝视着云初,一瞬不瞬的,然后,抬起一只手掌,轻轻的,轻轻的,极轻的,生怕碰坏什么似的,落在云初的脸上,小脸细致滑腻,一寸一寸,一触,似乎都能让全身筋脉止不住的心疼。

他方才虽然是真的晕迷不醒了,可是,她的努力,他感觉得到,她那么随心恣为的人,那么曾经要远远退离他的人,如今,为他,努力。

而许是感觉到了景元桀的触碰,云初这才缓缓的眼开眼眸,“谢天谢地,你还没死……靠,一醒来你就想占我便宜,你污不污。”云初一把拍开景元桀的手,“给你传点内力,累得像怀孕似的。”不过,说是拍,此时她差不多浑身无力,更像是摸了一下景元桀。

景元桀看着云初那一截衣袖自自己手背上拂过,心尖一酥,眼底有流动的光快速闪过,然后,有些无奈的动了动眉峰,云初,总是有本事,让他……

罢了。

她累坏了。

“景元桀你这眼神就像刚刚被我蹂躏过似的。”云初此时明明虚弱得紧,却还笑着道,她就喜欢看景元桀明明耳朵红红的还要故作镇定保持他高山禁欲般的样子。

可爱到爆。

“没想到,这雾法还有这作用。”景元桀转开话题。

云初深呼吸一口气,似乎想让自己好点,“所以,你赶紧谢天谢地,没想到这雾法真不错,跟乾坤大挪移似的,能将体内的蛊毒和瑃情浓分开,再转移,再催化……”

“乾坤大挪移?”景元桀此时已经拧眉,既而又道,“来自韩国?”

云初此时真的是累到极致,可是小脸上依然扬着笑意,一脸轻佻的看着景元桀,“什么韩国,是本土,是明教教主所创的。”

“明教教主?”

“唉,一

第二十七章 范宁心移情别恋

云初听到这句话时,心情立马就好了,当然,她本来也就是装的了,身为不涉官权的府邸,对于太子这样的大佛

景元看着云初假意耷拉着的小脸,嘴角若有似无的轻轻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然后看向上首的夜老爷子,“能得外公首肯,元桀很高兴。”

“帅哥,您请坐。”挪ρi股时,云初还不忘­阴­声凉气道。

赶紧起身,挪ρi股。

然后,云初再看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舅舅和舅母,得,她是外人,行了吧。

“臭丫头说什么呢。”云初话刚落,后脑久就被砸了一下,一回头,便见夜老爷子正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她。

云初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睫毛,扬头看着站起身来如玉树般散发着明亮之光的景元桀,“靠,你不会移情别恋,爱上我外公了吧。”

“我只看到你欺负外公。”景元桀道,说话间,已然起身,意思很明显。

“喂,你夫人被欺负了,你怎么不吱声。”云初还是不动,还偏头向景元桀求救。

“坐那边去。”虽说才和这个孙女相处不过半日时间,但是,显然的夜老爷子对这个孙女的脾­性­,尤其是厚脸皮多少知了个清楚,完全不理会她的话,直接抬手指着一旁的空位,这次,很执着,很认真,终于像了一家之主的气势。

云初不愿,“为什么,我可是您孙女儿,紧挨着你坐你老不是该心窝窝都激动得不行,拉着我谈这谈那的吗,这怎么还赶我。”云初摇头,“我就坐这里了,生根了,动不了。”

“就是,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云初也随之应和,不过却受了夜老爷子一个瞪眼,“你坐那边去。”抬手一指景元桀的另一边。

“坐下吧,虚怀若谷,不拘小节,当是大胸怀。”夜老爷子道,示意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坐下。

夜天浩看着这个侄女,面上似乎有些无奈,随后摇了摇头,又见景元桀面­色­无虞的模样——当然,太子本来就没什么表情,这才互相笑笑的看向夜老爷子。

“我说舅舅舅母,吃个饭,你们不用这么热情。”云初却恍若不觉,小手还在虚空压了压,“坐下,坐下。”

“这……”夜老爷子面­色­倒是动了动,可是一旁的夜天浩拉着其夫人倒是腾的一下起身。

而一旁夜老爷子看着云初一屁不带问的坐下,显然是想要说云初几句的,刚要开口,便见一旁景元桀竟然一撩袍子就势坐在了云初的身旁,动作优雅高贵,又自然。

不用问,此时夜天浩和她舅母坐在夜老爷子另一边,当然,还有那眼神滴溜溜的似乎就像是粘在景元桀身上的小­色­女甜糕,那这边的空位,不言而喻。

“得了吧你,你老心里,现在估计想的就是我和太子赶紧能生个小崽子出来玩儿。”抱了这般久,云初的体力恢复得也差不多了,尤其是看到这满桌饭菜,当下也不顾及什么,从景桀身上麻溜的下来就往夜老爷子身旁一坐。

不过,看着云初是被景元桀抱着回来时,夜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到底也是不自在的轻咳了咳,“不害臊。”

天­色­明明已经那般晚了,云初没想到,夜老爷子还等着她一起用膳。

当然,大晋京都此时对南齐太子再好的美好语言身处数千里之外的云初也听不到。

这样的人物,虽然也不是寻常人物能肖想的对像,可是其人看似远离,又似亲切近处,更尤其是,南齐太子选太子妃,这是多么重大的事,不止为此般乐谈,到时又是佳事一桩。

可是这南齐太子不一样,长眉若柳,面如桃瓣,人说女子倾国又倾城,他可谓是既容了男子的风流似琉璃醉,又承接了女子的魅惑跟韵致,潋滟夺光一动一知都是勾人心神魂,似乎只能被他看上一眼,人生都能变得更美好。

所以,太子,更是远观不敢近前焉。

所以,和太子当真就是天作这合,而且,他细一想,好像,这世间,云初小姐和太子站在一起,那画面,还真是女子容­色­冠绝,男子清贵尊华,一点不违合。

云初小姐是何人物,是云王府嫡女,这一说起来,倒也有些奇怪,别人只知这个云初小姐不简单,很厉害,可真真要是细问,似乎,除了之前安王之事,也没做出过什么,但是,这坊间无故的就是多了多许对她的赞言,偶尔朝中几位大人口中露言,也是对云初赞美有之,当然,有的人就是这样,只一语,一面,就足够奠定她在人心中的地位。

别说太子本就高冷倨傲生人勿近,常人近不得,女子只能眼波荡荡不能靠近,就是现在这天下宣扬尽知的,太子对云初小姐的在意那也是人人瞧得见的,这见天的往云王府跑,是个人都知道云王府的云初小姐在太子心中有多重要,除了个别胆肥的,谁还敢肖想。

普天之下,论容貌智慧可说仅次于太子的人物。

南齐太子是谁。

闹市街坊里在云初和太子的二度赐婚,皇上的寿辰之后,范家二小姐的赞美声之­色­,眼下再度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南齐太子要选太子妃一事。

黑夜里,有人暗处巡逻,看似一如往昔,可是无数黑影急束闪烁,比以往肃严多许,当然,百姓是不知的。

大晋京都平静繁华外表下的暗流汹涌,自然远没表面上看得这般简单。

第二十八章 遇伏击

“呃……”云初吞吞口水,怎么太子大人宣布自己的主权

“剪掉。”景元桀很­干­脆。

“呃……”云初面­色­笑容扬起,“虽然这是事实,但是,我很谦虚的,别说出来,不然世上人都知道了,跟你抢我那怎么办。”

景元桀抬头,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云初身上,声音清而迷人,更含着一线淡淡的缱绻,“你比任何人任何事,任何风景都好看。”

“景元桀,书有我好看。”云初突然挑着眉看着对面的景元桀。

这斯不是被她调教得很情动初开了吗。

景元桀的表情是不是太平淡了些,此时此刻,他不是该伸手过来,拉着她靠在他的身上,腿上,然后,亲亲我我,亲言柔语?各种擦枪走火又戛然而止?

“那就看看对方能跟多久。”云初道,话落,打了个吹欠,靠在车壁上,就想要睡觉,可是却觉得哪里有不对。

景元桀的眸光这才手中的书上移开,看向云初,“再行半日路程我们就可以到达青县。”

当然,云初心情不差,点头,也很赞同,“不过,应该不止一拨人。”

不过,这话,真官方。

“想我们死又不想我们死的人。”景元桀声音好像低沉好听,尤其是对云初说话时那声线中一丝丝浅浅的柔。

“你说,会是谁?”好半响,云初又托着腮道。

景元桀难得看着云初露出这般狡黠的模样,心湖都是轻微一动,轻轻颔首,没有反对,然后很平静的又拿起一旁的书,看起来。

云初歪头看着景元桀,笑眯眯道,“总是有些事情没想通透,需要一个解答,看对与不对,既然对方想玩,自然要奉陪到底。”

“你想玩?”云初刚坐稳,景元桀便放下手中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书道。

云初点点头,“是挺奇怪的。”话落,又吩咐,“继续前行。”然后,一个起落,帘幕一掀一合间,已经上了马车。

那人也不避讳云初,很是尊敬的抬手一拱,“回云初小姐,四下无异,很奇怪。”

“可有异样?”云初当先问。

“估计是有人和我们玩捉迷藏呢。”云初却很随意的摆手道,而这时,方才出去探查的羽林卫已经回来了,只是一瞬眼,方才还远远飘在空气中羽林卫便眨眼出现在面前。

不过……秋兰回神,虽不知小姐有何用意,但是,总归小心为上,于是,又感知了一眼四周,看着云初,“小姐,这……”

秋兰眸光一怔,不止是因为云初此时的话,而是因为,云初小姐本来就够美了,尤其是此时这般扬­唇­一笑,高洁的天空下,当真是明眸皓齿,如诗如画,让人心神这一瞬都是怔滞的。

而马车外,云初迎着秋兰那明明正经又严肃的脸上此时很是好奇的眼神,扬­唇­一笑,“不过是雕虫小技。”

而此时,坐在马车内的景元桀听到秋兰的话,眼底,有笑意轻轻徐展而过,只不过,下一秒,偏头,似乎感知到四周的诡异,面上,不知飘闪过什么。

“小姐,你竟然能和动物沟通。”一旁秋兰面上说不出的震惊。

然后,秋兰便见云初,轻轻的拍着那不断躁动又嘶鸣的马儿的头,又低声附耳对着那马不知在说些什么,那马,渐渐的,渐渐的,竟然平静下来。

秋兰这才退开,只是,看了眼马车方向,这才紧紧的站在云初的身旁。

云初却摆手。

“小姐小心。”一旁秋兰早就神­色­严肃的看着四周,此时,见云初要去看那马,当即阻止。

云初轻轻一拧眉,当下上前几步。

然而,马儿依然还在不停的嘶鸣着躁动着,似乎就要挣脱马缰出逃似的。

一旁云初没有阻止,而是抬头看了看天,天高云疏,此处是正经的官道,四周地势平坦,风吹草丛露地皮,无从藏人。青天白日,也不是赶集之日,隔数百米方才有车马人影行走,但是远远一看,也都是些正经人,并无异样。

“派人方圆三百里之内查看。”马车内与此同时响起景元桀的吩咐。

“嘶……”马儿这下又突然嘶鸣起来,声音几乎让人听出了无限凄厉与害怕。

云初突然一把撩开帘幕,跳下马车。

自古以来,动物远比人更能感觉到危险,神经更敏感,所以……

这下,云初的面­色­也严肃几分,将手中的小匣子放下。

“很冷,有血腥气。”须臾,景元桀道,与此同时,云初便见景元桀的手在车壁上轻轻一按,马车当即安静下来,然而不过几瞬的功夫,马儿又再­骚­动起来。

马车内,景元桀和云初却没有半分腾挪,倚靠着车壁,坐得极其安稳。

“太子,没人。”而这时,马车外传来羽林卫的声音,同时的,秋兰的声音也传了进来,“但是,四周却很古怪,没有感觉到生人的气息与异样的杀气,可是四周却又有很森冷厉冽的气息传来。”秋兰话落,马车晃动得更厉害,任凭外面趋马的羽林子如何呵斥,都不能安份下来。

“我就说这一路太顺畅是奢望,不发生点惊心动魄,我都觉得这世间玄幻了。”然后,云初手上动作不停,将车壁一旁,小甜糕送的小匣子拿了过来,同时的,马车在这时又晃了晃,马儿也不安的躁动起来。

景元桀没有答话。

第二十九章

一定很痛,很痛,可是这般痛,他还能如此淡然从容,淡然从容的安抚她。

相处这般久以来,看见他中毒的样子,见过他高山白雪绝冷出尘的样子,见过他轻浮­唇­角的样子,见过他最美好最丑的样子,却从未见过他真正毒发之时那种百转揪心的过程。

毒发,一定很难受吧。

“我不是,我……”云初想反驳,可是看着景元桀虽然在笑,可是眼底那丝丝似被毒引发之痛而难忍的丝丝凉意与越来越深的猩红之­色­,剩下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虽然笑容很虚白,可是却带着几分揶揄,几分,火红的瑰姿艳逸。

“这种时候,有些事不适和。”景元桀低头看看自己方才一下子被云初扯掉的腰带,竟带起一丝笑意。

“撕。”人没拉回来,不过……

“你要做什么?”下意识的,云初一个急拉。

“先想法子把狼退掉。”景无桀却已经道,说话间,将云初往身后一护,自己上前。

那可是你爹。

云初愣然,看向景元桀,眸光一闪。

“也可能是九五之尊的皇上。”景元桀却道。

云初此时看一眼景元桀,又看向,虽然将他们二人围着,可是似乎有所顾及的闪着透亮光芒的狼,退后一小步,声线清冷,“你说,会不会是襄派的大长老。”

云初当然明白,她自己不就是个会异法的人吗,所以,这背后之人,本事一定极大,当然,能困住她和景元桀,这般缜密的埋伏,智商也低不了。

“可能有异法。”景元桀轻咳一声,面­色­越来越白,眼底却越来越红,本就如雪似玉的一个人,此时看上去,竟透着几分妖冶,尤其此时话落还看向云初,那眼神有几分幽深。

云初此时扫了前方一圈,扶着景元桀退后一步,“能让这般昼伏夜出的厉狼颠倒日子,白日这般成群的出没,本事可见一般。”

景元桀点头,“它们应该是听从谁的号令。”

“这些狼并不是无故出现在此。”云初肯定。

景元此时一手抚着胸口,面­色­雪白一片,却还是很淡定的看着云初,姿态依如往日的清贵如雪,“若想埋伏,看皇历也无用。”

“哇靠,景元桀我们今天出门该看皇历。”云初道。

“嗷呜。”正当云初想着计策之时,猛然的,黑压压一片,就像是凭空出现似的,将云初和景元桀围了个严严实实。

景元桀又毒发。

此处地势险要,也不知羽林卫和秋兰他们何时找到这里,摆脱了那些狼没有。

云初这时候看看身后那不见底的悬崖,真是郁闷得没谁了,怎么总是和悬崖撇不开关系呢。

而这时,暗处数十道黑衣身影也在这时现身,个个面­色­如地狱魔鬼似的,勿庸置疑,和方才之人是一伙,方才的暗箭也是他们所为。

云初只觉景元桀的身体也越来越烫,她很清楚,方才,景元桀之所以来不及救她,而用竹杆是因为他已经力不从心,可是刚才,那黑狼出现时,千铰一发之际,他全然不顾自己,猛力拉回她的同时,已经挥出去一掌,刚才,又是大力一掌,这下……

景元桀骜感觉到了,没说话,已是默认。

云初惊魂未定的扶着景元桀,看着景元桀­唇­角上那一丝极其刺目的鲜红,心头蓦然一痛,面上终于升起正严之­色­,“你又毒发了?”连她自己都没感觉到,她此时的声音有些发颤。

那狼是如何出现的,竟然能凭空升到空中?

原方,方才在她身后出现的是狼。

“嗷呜……”一声凄厉的啸吃声,很快跌落不见。

“景元桀。”云初大惊,刚出口,便见景元桀快速回身,运气,抬头,对着悬崖边那再欲冲撞过来的黑狼再是毫不客气的一挥。

云初豁然转头,头刚转到一半,还没看清身后是个什么东西,便听耳边“过来”两个字,接着,耳旁风声呼呼,景物倒退,一个大力的天旋地转间,只觉身旁有掌风伴着景元桀那如雪子松香的气息自自己身旁而过,再眨眼时,她已经到了崖边,终于脚踏实地,与此同时,眼前一黑,空气中一声闷哼传来,一线血线飘出。

云初思绪不过一瞬,还没转远,却忽见对面不过两米之远看向她的景元桀面­色­又是沉钴紧变,而且,他的目光,看向的,赫然是自己身后,而且,几乎在这同时,云初的面­色­也是一变,只觉后背心一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扑着自己而来,那般冰凉的,带着腥臭味的……

云初抬眸,便见悬崖边景元桀一贯漆黑如幽谭的凤眸里不过这一瞬间,就变了­色­调,黑,更黑,瞳仁黑得发亮,眼白,白得吓人,眼底最外围一圈,似乎又有隐隐红光飘忽。

再者,此时暗处冷箭不定时的­射­来,他既然能分身来救她,早就一个大力将她甩回去了,何必还僵在这里,用竹杆挑着她,还让她自己过去,那般虽淡,却极其急切的语气自他的嘴里出来,而且,还是同一个意思,表达了三次,他的眼底似乎……

就算,方才耳旁有暗箭呼啸而来,他推开她,虽只一瞬,但以他之心智,他的武功,也绝对是经过周密的算计,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让她悬着……近乎是超出他的预计。

以这种险而又险如今又这般跟拉汉子似的方式来救她。

第三十章 发现端倪

“让我知道背后是何人搞鬼,老子一定弄死他,弄得他哭爹喊娘都没用。”云初此时满目森寒

“咻咻咻。”空气中不知何处来的暗箭被云初和景元桀身子在空中一偏,灵巧避过。

当然,景元桀此时这个样子,也不能再返回之前的地方了,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将毒压下再说。

很明显,此时暗处杀机不知何时现,秋兰他们那里在他们虽还没有情况传来,但必定是大战一场,而以他们的武功和人数,应付数十黑衣人足矣,但,如果此时再因为她和景元桀现身将暗处人引去,人多很明显不说,那,就真是险而又险,与其如此,不如博上一博,她要看看,她云初是不是当真就要死在这里。

风声在两人耳旁呼呼而过,远处的血腥气似乎渐行渐弱,云初扶着景元桀,拽着他,并没有朝之前的方向返回,而是朝另一个方急行着。

景元桀看着云初,感于她的理解。

云初没说话了,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从来就不是这般简单的。

云初一惊,一瞬间,又明了他的意思,所谓的暗哨,应该是景元桀这般多年培养而埋伏在暗处的高手,可能平日就是个普通人,一旦动用,自然就会暴露身份,所以……

景元桀眸光深了深,黑­色­锦袍在风中鼓动,语气,很深,极深,似冬雪落在石阶上,一层又一层,“埋伏在大晋的暗哨一生,只能动用一次。”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不必担心,赶紧找个地方解决你的毒?”云初偏头,青丝在风中浮动。

景元点点头,“大晋境内每一处都有暗哨,鬼人是极其­阴­损的东西,气息极重,一旦真的出现,必会被人发现。”

“是啊,能在大晋境内设下埋伏,算准我们出现的地方,还可说是在我们俩最弱的时候趁虚而入,这幕后之人……”

感觉到胳膊被小小的柔柔的和小手紧紧抱住,景元桀身心一舒,看了看远方,声音幽而深,“应该不弱。”

“鬼人由人饲养,也就是说,今日这伏击的幕后黑后定然也在暗处。”半响,云初的声音轻轻响起,开口间,手已经顺势扶着景元桀。

他的武功,她从来没窥透过底,方才,他那般致命一击,瞬间灭杀数十号人,内力是强大,同样的,也是极深的损耗,没了内力支撑,他此时体内的毒,以什么来抑制……

云初也不再问了,也并不是当真好奇,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比景元桀对她来说重要呢,她只是,只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罢了。

不过,这下,景元桀没回答,只是,眼底的猩红这­色­似乎已经盖了大半瞳孔。

“什么意思?”云初挑眉,面­色­都难看成这样了,得亏他还笑得出来。

景元桀却突然轻轻一笑,笑声在风中很低,却格外悦耳,似冬日里雪放初晴的声音,然后,他搂着云初的手紧了紧,声音在她耳廓边响起,“虽不能妄自揣言,但是,云王妃,不复杂。”

“那你还说个毛线啊。”云初有些气恼。

景元桀摇摇头,“记忆里只见过一面,不能妄自揣言。”

“我娘怎么了?”云初以当即问道。

“云王妃……”景元桀的眸光深了深。

云初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肯定个鬼啊,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糟糕样。

“一定能平安离开这里。”景元桀肯定。

“罗妖和班茵好像和我娘……也有些揪扯不清的关系……”云初话至此又是一叹,“算了,如果能平安直离开这里,一定要问问。”

“罗妖和班茵只是这一代墨阎阁的阁主而已,还有其他……”景元桀的声息越来越重,每说一句话,似乎,眼底都更血红一分。

不过一语,就足够让云初明白,既而,面­色­一紧,“那不是墨阎阎的罗妖所养,而罗妖不是早就被你驱离大晋了?”

“上次在大晋边境遇到了鬼人……”到底是敌不过云初的眼神,景元桀道。

景元桀没说话,风声呼呼中,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云初穿树过林。

云初突然明白过了什么,开口道,说话间,故意不去看景元桀骜时那难看的面­色­。

“景元桀,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再不走,我们都走不了。”而这时,景元桀却已经不容云初反对的直拉搂紧了她的腰,作势就要腾空而起。

景元桀一向敛气收息,就算是她与他如此亲近,都不一定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可是此时,她很清楚的感知到,景元桀的呼吸,很重,面­色­,也越来越白,白得让她心痛,而白的同时眼底深处,却是火光一现,透着­阴­森的又近乎妖冶的红光。

“你这是在拿你的生命开玩笑。”云初不妥协,眸光喷火。

景元桀看着云初此时气怒至极的模样,看着她因为气怒而轻颤的睫毛,却是轻叹了口气,然后抬手,抚着云初的秀发,“速战速决。”

此处显然是这条山脉的最高点,身后是悬崖,身前是茂密的丛林,伴有足可撑天的大树林立,而此时青绿的草地上,一片肢离破碎的血腥,天空还是一样的明亮,柔和的阳光自天际处洒落下来,明明该是温暖宜人,却显得极为­阴­郁,而­阴­郁血腥的环境中,云初和景元桀却好似另一个天地。

第三十一章 解毒

“这个镯子跟着你多久了?”云初凝视着景元桀。

如果不是一直看着他,而是乍然看去,估计都不知是震撼还是害怕还是惊艳。

景元桀凤眸里深处红光涌动映得山洞幽明幽暗好似隔世,面上的皮肤也越来越黑,皮肤下面的血管也在隐隐流动,一贯容姿卓绝,清冷似雪的容颜上那似白似黑变化不管,偏就,那双素日里幽深如谭的凤眸里红光潋滟,衬得此时­精­致的­唇­瓣更如画雕刻般,瑰姿艳逸得惊悚又美艳,让人呼吸都是一滞。

她之前认为南齐太子南容凌算是妖孽中的妖孽了,不止是美貌的外表,更是神­色­变动间,挑眉,勾­唇­的的动作如醉生琉璃,迷倒万千男女心,可是此时的景元桀更甚,尤其是那似黑似白的皮肤,更给他添上一抹­阴­鸷却极其刚­性­的气息。

真的,好帅!

偏偏,其人还是那般淡然的坐着,明明此时处在这简陋粗极的山洞里,坐在还算平整但是粗鄙的地面上,竟让此处自他周身而起,竟都徒生一圈光晕似的,华光亮彩。

呃……

蛊毒发作都这般美得艳压苍穹,真的是……没谁了。

“这镯子是当年我从襄派大长老手中赢得。”而这时,景元桀开口,似乎,记忆很深远。

“襄派?赢得?”云初很快的抓紧了关键字,看着景元桀,明亮的眸子想到什么突然暗了暗,有些酸,须臾,又摆了摆手,“行,先不管这个,我之前离京时给你的镯子你带了没?”话落,不待景元桀答话,便伸手去其怀里掏,景元桀也没动,任云初在他身上掏。

不消片刻,云初洁白的掌心间便躺着一个灰朴朴没什么特­色­的镯子,和自己手腕上的灵胭镯一样,只不过,手上这个,就如自己手腕上这个当初一样,­色­彩不算明亮,尤其是这般两相对比这下,更是灰仆仆的让人分分钟想丢掉。

“你说,当年烈国公主为什么会弄出这么个害人玩意儿的双心蛊,我也曾从史书看过只言片语,当年,烈国宗派分崩离析,意欲借巫蛊毒术谋反,可是到底最后被烈国公主力挽狂澜,而据说,她和她当年的夫君,也是经历险难重重方才在一起,这样的女子,如何会弄出这个东西……还有这个镯子……”云初将镯子拿起来,对着山洞细小的口子里照进来的光。

“对着光都看不到一丝优点。”云初摇头,再将镯子转了转,依然是灰灰扑扑,没有任何特别,但是云初的声音却突然带着一丝情绪不辩的笑意,“我是相信官瑶的,官瑶说,这镯子很贵重,贵得得不能以金钱来衡量。”

景元桀看着云初,看着其盯着镯子那极其认真的表情,认真到那浓秘的睫毛此时也扑颤着浓浓光晕,明明此时极痛,却好似有笑意在眼底。

“而且,这个镯子……曾经救了官瑶的先辈,不然,官家一门也早就淹没。”云初又道。

景元桀点点头,显然早就知道。

云初这时却将目光收回,倏然看着景元桀,“你当初将这镯子送予我时,也是其能防百毒,与独一无二的珍贵,是吧。”

景元桀轻抬了抬手,眉目一瞬间似乎若有所思思来。

当时是这样想着,可是没想到,这个镯子,她竟真如此戴上了,当然,这个镯子也没别人戴过。

云初不知道景元桀在想什么,依然借着洞内不算太明亮的光线看着镯子,声音轻缓,“也是这般珍贵的东西,当年,才让翁老无意中得知我的娘的死并不寻常。”

景元桀突然觉得云初的话有些不对劲。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之前,你的蛊毒会影响亲近之人,所以,你在无法解决之时,想要推开我。”云初说话间,小眼神有些凉。

景元桀眸底隐隐有光束闪过,抬起头摸着云初的头,“以后不会,永远不会。”

“对。”云初点头,“可是,我并没有受到影响。”

景元桀看着云初突然在这一瞬异常澄亮的眼睛,有什么东西似乎明透起来。

“我也一直以为,是我会雾法的关系,雾法属于京家独有,凝气化形,以心导气,这特殊的不算内功的异术抵挡了你的蛊毒对我的影响,但是……”云初突然看着景元桀,眸光纯粹而微微疑惑,“你说,真的是雾法让我不受你的蛊毒影响吗,如果真是如此,那雾法我早就发现且会,为何后来还是会有几天出现受影响的情况。”

景元桀伸手,轻抚着云初手中的镯子,眉目凝蹙,“你想说,是这镯子。”肯定的语气。

云初却摇摇头,“或许,我们都想错了,又或许,是两千多年前的烈国公主,和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我相信能够识得这镯子的人都知道,这镯子不说其本身特殊的玉质,就说,其能防百毒,也是珍贵无比,我想,从头到尾,这镯子都是有用的,对你的蛊毒也是能压制的,只是,之前或许是我体内的雾法与这镯子之间……产生一些问题。”

景元桀此时的下颌处也已经有黑而粗造的东西缓缓延生,皮肤,该白的地方,更加雪白,被毒发而致黑的地言,也黑得发亮,一双凤眸却光束清澈,在一圈红光中分外幽深,却极其凝定的看着云初,“或许,这双心蛊,并不是没有解药,或许,方才的狼惧怕的是这镯子内……”

云初突然抿­唇­一笑,“对,你说,这般

第三十二章 谢澜生

景元桀此时迎着云初的眸光,眼底笑意微微一动,这才向着她走过来,眸光深深,意晕幽幽,不

无地放矢的事情,景元桀不会做,她是明白了,这厮根深心处,腹黑着呢。

谈个恋爱转­性­了?自然不可能。

云初这时候却看向景元桀,景元桀身旁还有羽林卫?而且,一向生人勿近,时刻一副与引隔绝孤冷的人,今次,对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好像,话多了些?

“对,对,他们……他……”那男子见此,看一眼景元桀,然后似乎明白什么,当即向着一旁那两人走过去,似乎恼恨至极,可是又生生做不出什么事来般,就这样目光瞪着他们,就这样瞪着,什么也不说。

“你说的是他吗?”景元此时却很淡然的抬手一指,然后,一旁的草丛里,云初便见着两名羽林卫压着两个此时早已肿得不见真容的肥硕男子走了过来。

那男子面上光­色­闪了闪,似乎被那气势所慑,拿剑的手抖了抖,退后一步,好像还吞了吞口水,“不是说,貌相丑陋吗,怎么……”

“你不是找我?”景元桀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可是有那么一种人,就这样站在那里,即使他平平缓缓,不想引人注意,可是也能在倾刻间吸引所有人的眼珠,让人心神动乱,一个眼神便是无声甚有声,更何论一言更是落地有声。

而云初这般一语,那个拿着剑的的男子也在这时候回神了,很明显的方才是被眼前男子给惊艳到了,然后下一瞬,竟然剑一甩,一下子指着景元桀,“你你你,你是谁?”

“你要选美吗?”云怒微微恼怒,当然没忘,此时时男装,不是男子声音。

早已经看不清原本颜­色­的衣衫,还有灰头土脸的鞋子,再有那说是束住,可是两边散散落落的头发,还有,一摸脸,靠,手上都是一层灰,真不造,这个鬼样子,方才,景元桀是怎么亲下去的,呸呸呸,想这个­干­嘛,关键是,那厮这般高大上的,而她……

云初面­色­突然有些不好,尤其在低头看着自己时。

­精­致无瑕的绝美俊颜,幽深如墨的凤眸,刀削的轮廓,完美的­唇­形,还有好到爆的皮肤外加玉冠束发,黑袍一袭,气度横然天生……总之,就是,全然没有一丝方才经过大难,终于解毒之后的一丝丝一丝丝邋遢,虽说,之前交手,那般混乱的情况下,他也未染纤尘,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靠,大哥,你就算是披着个麻袋,散乱着头发也美得让天地失­色­,万物忏愧好吧,你还……

这般久没出来,原来是在……

这厮……

别说男子怔住,这一瞬连云初都不禁怔住。

男子闻言,豁然转身,然后,面­色­一怔。

“对,我在这里。”几乎在云初话落,男子身后便传来一道冰冷几乎没有感情的声音。

云初突然看着男子身后,抬手轻指,“喏,他,在那里。”

不过……

“你……你……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快说。”那男子此时腿都颤了颤,将剑又往前递了递,可是一递自己又吓得赶紧闭了闭眼。

所以,云初笑,更甚是抬起手指尖,去触碰那把和面前这个书生男子格格不入的剑……

你们见过,颤抖着手,哆着­唇­,面­色­比她这个被剑架着的人还要惨白,还要害怕,还要慌的人吗。

可是,实际上,这个书生气男子的怒意,就跟……闹剧似的,不止因为对方是云初,换作任何一个人在他面前,他的话,他的怒意也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别笑,快说,不然我真的会杀人。”那男子见云初不仅不慌,反而面上笑意不减,当即怒声道。

云初算是明白了,感情面前这个是认错人,不过,这胆子,这身手……

“就是你老大,不是约好我来这里了吗,赶紧出来,一手交银子,一手交东西?”

“他?”云初轻拧眉。

错,此时拿剑架在云初脖子上的人是名男子,一名束着发,背着包袱,浓眉大眼,体形偏瘦的男子,男子此时穿着一袭宽大的天青­色­宽袍,是那种放在人堆里不算出众,但是又不会让人太过忽视的人,因为一双眼眸很真诚,很良善,对,云初只能想到这两个字,而且,男子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书卷气息,此时闻听云初之言,当下似乎拼了命的露出自恐怖的目光,“少巧言令舌,说,他在那里?”

“呃……”云初上下扫一眼面前的人,眸光还眨了眨,“好像,你也是男人,而且,是个不算丑的男人。”不

“啊?”那人一愣,当即埋头看看剑,又看看自己的手,随即却是面­色­正严的将剑又往前递了递,“少唬我,你们这些男人都­阴­险。”

云初这才微微笑了笑,“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拿剑的方式错了,这样就算你现在割下来,也不一定能一剑毙命,还有,你这手这般……发抖,很容易让人反、制。”

“叫你别动。”剑的主人又道。

云初不说话,却抬了抬手。

“不许动,否则我杀了你。”剑的主人见云初这般看过来,立马冷声道,剑,还往前递了递。

云初愣住,然后不去看脖子上那此时冰凉的泛着冷光的剑,而是看着拿剑架在她脖子上的手再顺势抬头看向手的主人,目光,幽幽泛凉,又幽幽讶然。

第三十三章 云初害羞了

“小姐,有兰姑姑的消息。”暗处,秋兰现身,同时,手上还提着一个人,不待云初问,便禀道,“这个人一直鬼鬼祟祟的在外面,羽林卫发现了他,他说是兰姑姑让他来找你,所以太子让我把人交给你。”

云初面­色­一动,随即点头,景元桀既然知道了,显然是对面前这个人放心,才让秋兰带到她面前的,当下看着秋兰提着的人,一名男子,十七八岁的模样,偏瘦,细长脸,带着些风尘,显然是急赶路而来,五官平常,凑在一起却有些猥琐,不过,眼神却出奇的平静与犀利,此时见云初看着他,他也看着云初,目光不畏不惧,倒是生生让那颇为猥琐的长相都跟着好像变得坦荡不少。

一旁秋兰见男子这般一直盯着云初,当下就要动手,却被云初阻止。

“兰姑姑死了?”片刻,云初对着那男子开口,听不出半丝情绪。

那男子闻言,一直盯着云初的目光这才有所变动,然后,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云初,“我不知道她死了没有,反正,她跟我说,如果到了今天早上还不见她来找我,就让我带着这个来找你。”

男子声音很平静,微微沙哑,不过这一出口,云初便知这人许真是连着赶路而来的,可能,中途连水都没喝上一口。

但是,在看着男子递过来的东西时,云初的眸光还是深了深。

药方,那张她本来托兰姑姑带回京中交给哥哥给香姨娘解毒的药方,此刻,安静的躺在她的手里。

“她说,如果她没有准时来找我取回这东西,就让我告诉你,她将这个药方给我时,已经熟记了这药方上面所有的药材,还让我告诉你,如果她没有安然回来,那对方得到的,也不是真的药方,药方并没有泄露,但是,小姐你,就要不得不防。”男子没什么感情的一口气说话一句话后,便又学沉了,眼神犀利不再,反而是真的安静下来,垂着头,站在在一旁,似乎不过一瞬,面­色­就布上了一层哀伤气息。

云初看着手中的药方,突然觉得手中千斤重。

景元桀说得没错,兰姑姑不是普通人,前半生非一般的经历已经让她就算是在十分笃定的情况也下,也知未雨绸缪,早作安排。

只是……

云初的拿着药方的手指突然紧了紧。

她已经猜到兰姑姑出了事,尤其是之前在踏进这家客栈时,哥哥派人传来消息,将之前药方有毒被静侧妃误服之事告诉了她,她更加肯定兰姑姑凶多吉少,只是,兰姑姑的武功功,鲜有敌手,轻功更是卓绝,如何……这背后……

云初闭了闭眼,敛去心中升腾起来的情绪,然后,微微侧身,看向窗外,远处,高树林立,黑­色­瓦片在月­色­下极其安静的任月­色­蔓延着,月光隐隐,风声袭袭,却似乎也吹不散人心中的一丝丝忧伤。

一旁秋兰见此,翕了翕­唇­,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她从来就是个不擅于言辞的人,此时此记得,只能保持沉默。

而一旁的男子也没有开口,只是垂着眼神,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只等一声吩咐,就要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好久,云初收回目光,本就不让人察觉的情绪不再,目光明澈如溪流。

男子微微一怔,却是老实答,“我叫青安。”

“我的行踪自来隐蔽,也是一个时辰前才在这里落脚,你如何知道我在这里?”云初又道,语气不急不徐,说话间,还亲自倒了杯茶递给男子。

男子闻言,一直低垂的眉眼,这才又抬起,看了看那茶杯,这才伸手接过,声音不高不低,语气不卑不亢的道,“我是兰姑姑的义子。”

“所以?”

“我是疆域之人,擅于追踪人的气息,这药方上有你的气息。”男子老实道,面­色­没什么变化。

云初点点头,随即轻轻一笑,“需要我以后好好照顾你吗?”

云初话一落,那男子眼底情绪一动,很是摸不透的看着云初。

云初轻轻却一拂袖子,笑意不退,更是往一旁从容一座,“难道我的话很难懂。”

男子摇摇头。

“既然如此,把手中的匕首放下吧,你打不过我的。”云初道,随即起身,指尖一弹,顿时,“砰”的一声,一物自男子袖中滑落,与地面相击发出明显的响声。

那男子一怔,当下警觉的后退几步,浑身安静的气息一变,转瞬间便有了怒气,如海潮浪滚。

而此时,一旁秋兰没动,小姐示意她不用Сhā手,但是,手已经放在了腰间,准备随时拔剑动手。

那男子方才还安静的眼神也在这时候开始有了波澜,满是憎恨的看着云初,“都怪你,我和娘亲明明在疆域生活的好好的,她却说什么要来大晋,还说要来保护一个人,原来是保护你,现在不止丢了­性­命,以后,这世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他们都不喜欢我,说我扫巴星,只有娘亲不嫌弃我……可是现在她……”

“原来,以前我时候会感觉到兰姑姑好像离开片刻,竟是,因为你。”

“我寻娘亲而来的,太子也没有阻止我。”男子道,说到最后,竟然抬起袖抹起了眼睛。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哭个鬼。”云初最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尤其是对方还是个十七八岁,比她还大,身量也比她高

第三十四章 磨人的,太子妃

“前朝人士?”云初拧眉看着景元桀,面露讶异。

兰姑姑的义子怎么会是前朝人士,更关键的是景元桀说的是前朝人士,称呼前朝承袭下来的人如此亲切,而不是前朝余孽。

江山之路自古以来,哪一次替换不是尸骨累累血的代价,一国替一朝,大凡是前朝之人,如今都该说是余孽了好吗。更别说太子,但是,仔细想来,方才,那个青安提到太子时,眉目间也隐隐有崇敬之­色­。

青安是前朝人士却是兰姑姑的义子,前朝大多恨当朝,几百年前大晋而立,推行的所谓对前朝之仕不予追究的假仁政,让前朝那些留存下来的豪门大族,一日日衰败不说,更是门庭冷落,好多富贵人家的女儿,沦落风未尘都不是最惨。

只不过,好在,大晋一日日繁华,每代帝王治国之术都不错,虽不是仁君,到底国昌民盛,路有冻死骨之事,也是极少。

说起来,云初还记得当时云逸才的那个相好,锦绣姑娘,就是前朝余孽,她当时也得以用此作文章,将云逸才狠狠的扳倒一回。

不过,事后,那锦绣姑娘无缘无故就消失离开了,她还曾派人找过,竟无丝毫踪迹。

景元看着云初疑惑的小脸当然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抬起手,起身,一把拉过云初,“人格魅力。”

纳呢,云初的大脑一瞬浆糊。

这个时候,景元桀给他说人格魅力?

对了,他是很有魅力,于她而言,一语一动如今,都是魅力。

“前朝也并不所有人都偏激到愤世一切,总还是有明智之人。”景元桀又道,似乎在为云初解惑,又似乎在陈述一个事实,尤其是说话间,筋骨分明的大手紧紧拽着云初的手,轻揉慢捻,似乎要将她就这般揉至骨血般。

云初没动,大脑却是一下子明白了,搞了半天,景元桀就是在夸自己有魅力,让前朝的人都对他推崇备至,心服口服。

靠,景元桀你这般自恋谁教的,云初抬眸看着景元桀,心声也没有一点保留的说出来。

闻言,景元桀眉峰一舒,眼底有笑意如幽深的清泉缓缓荡开,一双凤眸紧锁着云初,“是夫人教得好。”

呃……

云初鼻尖突然有些痒,心跳有点快。

这话听得……

云初到底眼底一抹喜­色­外流,明亮光洁的小脸上光耀盛盛,随即,很赞同的抬手,一拍景元桀的胸膛,“就你有品味。”

“我一直很想领教所谓的一百零八式。”景元桀顺势捉住云初的小姐,语气轻轻的带着一丝宠溺,温热的呼吸,直接奔洒在云初的脸上。

云初觉得怎么这几天,每次听景元桀说话,心跳都要不正常了,这下子,又加快了,更是看着他那张­精­致无暇的脸,就……嗯,现在,好像,耳朵还有些红,她有这么害羞?

“你的耳朵……”

“有些热。”云初道,不待景元桀话说话,身影一闪,转瞬便跳回了屋子。

月­色­下,苍穹如幕,景元桀站在那里,感觉到手中那残留的丝丝独属于云初的温柔,独属于她的鲜明气息,一贯高山若雪不变的脸,终于,笑意自眼角,眉心,­唇­边,一丝丝蔓延开来。

“太子。”而这时,空气中落下一人,浑身都掩在黑暗之中。

景元桀面上笑意缓缓收起,再回身时,已是一贯的冷若冰霜,“查到了?”

羽林卫占点头,似乎还朝屋子下方云初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才道,“那些狼的血液与官家的血液一样。”

景元桀点点头,眸光不变,不知是早有预料还是本来就没什么事让他有所动然。

“还有……”来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见景元桀面­色­微沉,当下住了嘴,又朝下方云初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告退。

“你认为今次之事是官家所为?”屋内,正脱掉鞋子的云初在这时突然看着头顶,轻声开口。

景元桀­唇­瓣微动,“或许。”

“我曾听官瑶说过,她官家的祖辈曾娶了两千年前的烈国宗派谋逆一脉,之后,每一代延续,尤其是女子,体内的血液都对男子有压制作用,而她也因着此与名华府公子名俊青相爱不相近,这般多年在名华府……如你所说……”云初摇摇头,“就算是官家,官瑶也一定不知。”

“官家就在南齐,到时,可以一看。”景元桀点头,容­色­淡淡。

云初觉得有道理,不过,一点头,这才恍然明白什么,声音微微高了一分,“去南齐,你要去?”

“不是。”景元桀摇头

闻言,云初当即松下一口气,“就是,你这都出京几日了,赶紧回去,别老窝被人端掉了,就赔大发了。”

“是我和你一起去。”然而,景元桀的声音又传来,云初的面­色­一怔,这下,一个闪身,就又跑了出去,眨眼间便站在景元桀的身边,“你是太子啊,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体质多招黑,这一路不是杀手遍布?”

“不会。”景元桀很肯定。

“可是,我要去北拓疆域,去死人谷,陪不了你。”云初好像有些沮丧,“我和你老爹的约定还没履行。”

“我陪你。”景元桀又道。

啊?云初扬着小脸,这一刻,不知是该幸福还是怎么的,太子一下子这么粘人,好像不太好,不过……

“南齐太子选妃也要

第三十五章 萧石头失踪(一更)

秋兰闻言,似乎想到什么事,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最后又摇头,­唇­瓣抿得死紧,“那个人,属下也不知,但是太子曾

云初思忖着,却见秋兰的面­色­越来越不好了,一瞬眉峰蹙得死紧,“那个人有多可怕,让你这个见惯大风大浪的出自羽林卫之人,这幅面­色­?”

景元桀会给面的人物……景元桀那座千年大冰山,可是连他那个皇帝老子都不会给几分面儿,还能给谁面儿,当然,那个大皇子空无就另当别论了,这是一个奇怪的家庭组合,也是一对奇怪的兄弟。

景元桀都要忌惮三分的人物?云初诧异。

秋兰闻言,面­色­隐隐有急切之­色­,“不是,小姐,穹沪山不可怕,穹沪山的寇匪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居住在穹沪山的一个人,那个人……”秋兰说到此处,声音低了低,还看了一旁的青安一眼,见其,也正疑惑的看着她,这才看着云初,声音,有些紧,“那个人,就连太子,都要忌惮三分。”

云初看着秋兰,看着她有些太过焦急的面­色­,心思微动,“那些寇匪如果当真这般厉害,怎么会轻易被小蛮挑唆,又怎么会轻易就被你和俞小柴杀死。”

“小姐,穹沪山并不是好处之处,以前在羽林卫时我就听说过,你不要去。”马车内,云初和青安突然沉默下来,而马车外,秋兰却快速钻了进来,面上满是带着着急的不赞同。

青安闻言,面­色­思凝,似乎有些赞同,是的,一直以来,穹沪山那些寇匪猖獗,他之前只顾着寻找娘的踪迹,人没找到,又想到娘交待的事情,便离开了,眼下想来,穹沪山,的确是一个突破口。

云初突然摸着腮,眼神挑挑,“穹沪山附近?穹沪山寇匪在那里走动,在他们的地盘出的事,他们难道……不知道?”云初说到此,眼睫微微下垂,“就算是真的忽略了无人知道,风吹了下,草动了下,泥土松动松动,也该是知道的吧。”

看来……

穹沪山她是知道的,全是些猖狂狠厉的寇匪,多年来一直盘踞于此,好像是说,与朝中有什么关系,所以,这般多年,也无人去追剿,才成为一山之霸。

云初眉心微拧,穹沪山?怎么又是穹沪山,她之前因为小蛮而杀的那些寇匪就是来自穹沪山,之后,还被穹沪山的人追踪,还有昨夜里救下的那个谢家家主谢澜生,抢他东西的也是穹沪山寇匪。

“就在穹沪山附近。”青安这下也正了正面­色­,点头道。

“那个地方是哪里?”云初追问。

可是,为何景元桀不让青安再靠近那里?

“我知道。”云初点头,嗤然,不然,没有太子的首肯,你能见着我。

青安点头,似乎被云初这一瞬的气势气慑,眼神虚了虚,但是,语气却极是笃定,“我见你之前就见过了太子。”

云初眼神深了深,头往前靠了靠,眸光如刃,“你说,太子让你不要去那里?”

“太子让我不要再去那里。”青安却一口回绝。

青初面­色­动然。云初已经看向他,“你自有寻息之法,想必是找到了兰姑姑的出事之地的,带我去。”

“凡过必留痕迹,找不到,就让兰姑姑的尸体自己出来。”云初道,声音有些凉,“敢在我手里动人,还妄想以假药方毒死香姨娘,行挑拨之计,这么聪明的人,活太久,可真就是活久见了。”

青安闻言,眼底又蔓上一层忧伤之­色­,随即摇头,“找不到,我一直找,都没有找到。”

青安话声不高不低,此时,马车外的秋兰自然也听得清楚明了,当即回头隔着帘幕看向云初的方向,却听马车内云初声音明亮悠然,“南齐要去,疆域要去,死人谷,也是要去的……不过……”下一瞬,云初的面上退去散慢不经心之态,明亮晶眸紧紧盯着青安,“眼下,要先找到兰姑姑的尸体。”

“你是……怕隔墙有耳,所以,才当着那掌柜的面说去夜府?”青安越看云初越诡异,“还是说……难道你根本就没想过去北拓疆域,而是想撇开太子,自己先去南齐?”

云初瞅一眼青安,摆摆手,几分散漫,却笑容明亮,“你以为太子那么好摆脱的。”

开口的是一旁一直正襟危坐,即使之前云初在闭眸浅睡也没有半丝表情的青安,此刻也是满脸狐疑之­色­的看着云初。

“你之前不是说去夜府?”

马车内,正闭眸浅睡的云初这才悠悠睁开眼睛,语气平淡,“嗯,不是去夜府。”

“小姐,这不是去夜府的路。”秋兰此时和车夫一起赶马车,看着前方的道路有些奇怪。

一辆马车缓缓的走在山间还算平整的路上,清晨的日光透过云层照下来,似乎格外绚烂明亮。

一个时辰后。

“别你了,赶紧麻溜的,出发吧。”云初话落,对着秋兰招手,而一旁掌柜眼观鼻算观心,微微弯腰,送云初。

“你你……”

云初甚是好笑,­唇­角一弧,“放心,跟在我和身边,你以后会发现我更多优点。”

“你你你你……”青安好半天之后终于回了神,可是看着云初支唔老半天硬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只是开玩笑。”然而,云初又道。

青安直接就这样站在那里,只觉冷风瞬间嗖嗖拂身过,心神皆凉,呆若木­鸡­。

第三十六章 二更

明家每月派人去襄派走

云初点点头,说起来,昨晚京二也早就传来了消息,他扮作她,已经和明家人已经在去向北拓疆域的路上,如果顺利,可能,后日就会到达襄派。

秋兰摇摇头,“回小姐,没有,京中的暗卫这暂时没有传来消息,之前你留给京二公子的律严也没有传来消息,只要京二公子不传来消息,我们也不知他们那里的情况……”

“秋兰,暗卫可有传消息来。”见孟良辰睡沉了,云初撩开帘幕一角对着马车外的秋兰道。

北拓一定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良王府发生了什么,不然,堂堂郡主,怎么可能会这般……缭倒,这般,像是大变了个人似的,如果不是经历了一定的打击,孟良辰不会这样,如她方才所说,孟良辰不是寻常的女子,这是一个就算剑架在脖子上都不会哭的硬汗子,浑身都是郡主的侠气光芒在,而不是现在这样。

云初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见孟良辰侧对着她的眼睫下在照进来的光线掩映下的确一圈明显的­阴­影,当下,眸光闪动几下,没说什么。

“嗯。”孟良辰好像有些心虚,苦笑了声,“我先睡会儿,这几日为了找萧石头,我都没好好睡过,从小到大,还都没有过这样。”孟良辰好像是真的很因数,说话间,已经闭上了眼睛。

靠!

云初闻言,微微讶异,“孟良辰,一个郡主能混成你这样,真的是简直了。”当初那个拿着鞭子牛气哄哄的孟良辰哪去了?

孟良辰这下也不生气,好像一瞬,面上还多了一丝红润,伸了个懒腰,往车壁上靠了靠,“我就是没银子了,顺便……那什么……然后就被人追讨了。”

“拉倒吧你,就你现在这份尊容,相信我,猪见了都会掉头……”云初对孟良辰一脸嫌弃和鄙夷。

“我这般年轻貌美,自然会引来几个觊觎者。”

看一眼孟良辰,云初偏头,“你还是先说说为什么会被追杀吧。”

云初一笑,好像这句类似的话,她也问过景元桀呢。

“云初我真的很好奇,有一天你会为什么事,而动容。”孟良辰看着云初,似乎真的很好奇。

孟良辰点点头,她总是相信云初的,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能镇定面对,没有半丝失态的情绪,永远可以冷静分析。

“我要先去穹沪山,办完事我随你一起去北拓。”片刻之后,云初道。

这一对一见面就掐架的的奇怪“呣子”终于还是掐出了呣子感情。

不过,看着孟良辰那脸上对萧石头实实在在的关心,云初没说下去。

云初点头,“对,至少,在对方没有亮出底牌前,萧石头一定是安全的。”但是,如果不快点找到,后果,就可能……

“所以,萧石头暂时一定是安全的。”孟良辰好像一瞬茅塞顿开,整个神情都亮了。

云初点点头,“既然你们已经笃定萧石头是被人掳走了,那不可能出错,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是要以萧石头让北皇分心什么,或者别的目的,所以……”

孟良辰看着云初清亮笃定的眼神,就好像被一道光照耀着,眼底似乎有一线亮意闪过,“你的意思是……”

“首先,萧石头虽然只有十岁,可却不是寻常的小孩,其心智武功都不弱,北拓皇宫也不是普通人家,随便勾勾手指头就能进去的,守卫森严不说,更有护卫随时巡视,皇子寝宫更是重中之重,可是却在没有丝毫动静的情况下,就让萧石头被人掳走了,而北皇是何人,一国之君,出动所有人力物力竟然没找到,还整日为其担心,无心朝政,而对方,也没有找你们,说明什么?”

孟良辰摇头,“没有。”

“那可有半丝消息。”

孟良辰闻言,当即道,“自然很担心,四下派了无数人去找,­精­神都变得不好了。”

“萧石头失踪之后,北皇什么反应?”云初却问。

好久,孟良辰这才收了收情绪,但是,到底难以挤出一丝笑容,“你有什么办法?”

马车外,青安与秋兰更是不敢搭话。

车厢里一瞬安静下来,只闻车轱辘压过地面发出的声音。

云初说得现实又冷静,无情又薄血,可是,却是事实,而且,她……

孟良辰刚开始本来还想着反驳,可是听云初越说到最后,面­色­变了几变的同时,硬是生生的说不出话来。

“安慰你?”云初­唇­角一扯,“那大姐,麻烦你能不再这么一张苦瓜脸对着我吗,一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云初道,看着孟良辰陡然一瞬变得更难看的面­色­,又道,“你自小长于军营,因耳濡目染,环境造就,不似寻常女子,抚琴作画,却是舞刀弄枪,­性­格看似粗枝大条实际是胆大谨慎,心思也比一般人都细致,可是,你现在看看你自己这个模样,跟个可怜的老太太有什么区别,你觉得你这样能找到萧石头?”

“好歹安慰我下。”孟良辰面­色­有些皱。

尤其,云初还眉梢轻扬,恍若不觉的模样,容­色­明亮,明明不施粉黛,却若朝霞映雪间,落下两个字,“不能。”

“云初,你能说话不这么损吗。”孟良辰气恼,本来也算花容月貌,身材高挑又前凸后翘,皮肤不算凝脂,也算丝滑如缎,此时却生生被云初的话给急了个猴嗤白脸。

第三十七章 百无一用是书生

云初一路将轻功运到极致,如风般飘荡着,踏叶无痕,可是偌大树林山周逛了一圈,都没发现方才那个一闪而逝的黑影。

“跑得倒是快。”云初冷哼,同时,停下,四处一望,山间空气不错,远处重云叠雾,雾雾蒙蒙又林林层层,藤藤蔓蔓,倒有一番一览众山小之感。

穹沪山的寇匪在这里盘踞这般多年,也不是不无道理,除了地势优佳,可守难攻之外,还有天然的地势藤萝辅助,啧啧啧,倒是会找地方。

云初又在山腰处站了会儿,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气息,这才抬起脚步欲走,刚准备走,便听远处不过百米处的草木丛林之处,有沙沙轻响传来,顿时,脚步一顿,下一瞬,毫无预兆的,一个骤起,如迅雷闪电般,袖剑直出……

“别,是我。”袖剑利寒,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以绝对之势攻击,然而,倏然顿住,距离那个从草丛里突然冒出来之人的眉心不过半毫未到。

“谢澜生。”云初看着面前,开口间,袖剑却没收。

谢澜生,那个薄瘦,弱不惊风,手无缚­鸡­之力,拿把剑手都能抖,没胆没武力值还有一丁点可爱的怂货。

而此时,谢澜生被云初用冰冷的利剑对着,整个人一瞬都僵成了石雕像。

害怕。

害怕得一瞬间,额上都起了一层细汗。

云初相信,只要她气势再晚收一分,或者说,手再往前一些,那面前这个人,无疑的,已经成了尸体。

上次这人靠近她时,她没感觉到他的气息,这一次,云初相信,如果不是他自己发出声音,她竟然也丝毫感觉不到。

不过,此时此刻的谢澜生很……那什么。

害怕不说,还有……

云初在谢澜生的身上下一扫,衣衫绫乱,除了中衣长裤勉强宽得妥当外,其余……最后,落在某一处。

“非礼勿视。”谢澜生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后退一步。

云初眸光都没缩一分,“非礼个毛线,你一双不穿鞋子的大臭脚,老子都没说污了我的眼。”

“姑娘言行……”

“给你一分钟穿好。”云初袖剑收好,微微侧身。

谢澜生见云初侧身了,这才赶紧拉拔着衣衫,忙手忙脚的系搭着,一边穿还不时一边朝云初看一眼,本来一幅薄弱书生相,加上方才被云初那锋寒气势所慑,此时这模样,就好似被云初欺负,又怕她看似的。

不过,似乎,有那么一瞬,看向云初的目光,有些呆。

云初五官长得极好,女子时明妍倾城,芳华万里,男子装扮时,清逸洒脱,风韵外流,此时一袭青­色­衣袍,腰带一束,墨冠束发,很简单,却难掩其周身散发的不容人忽视的气质,而她现在就这般站在山腰树林间,远处浓浓郁郁的树叶折­射­着斑驳的光在她周身落下,似乎都镀上一层若明若暗的光晕,让人,不忍亵渎,纤薄,却又风流隽美,绝世出尘。

“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人从这里经过。”云初问道,谢澜生当即反应过来,暗觉自己逾礼,忙收回眼神,加上这幅样子,就好像云初真的要偷看他似的。

云初不以为然,就你那破身材,砌。

“有没有看到。”云初又问。

谢澜生系着腰带的动作一顿,看向云初,“这里,没有啊,就我一个人。”言语间有深深的疑惑,随即又很实在的指了指山腰下,“那里,方才有个湖,我只是在那里洗了澡。”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男,在穹沪山这个寇匪猖獗出入的地方……洗澡?”云初抚抚眉心,“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我不会招惹他们。”谢澜生却道,然后,这下终于是穿戴整齐了。

云初此时这才又上上下下打量着谢澜生,她可以确定以及十分的肯定,方才那个人影是在这里不见的,可是确实,不是谢澜生,不说他不会武功,知香都能轻易把他撂倒,就算他真的会武功,也不可能逃过她的眼皮子。

云初这般想着,当即上前一步,也不客气,直接一把抓起谢澜生的手腕……

“男女授受不亲。”谢澜生作势后退。

“不亲个毛线,别动。”云初一点没什么好语气,凭着她前世里身为特工练就的极好的追踪术再加上雄厚内力,绝顶轻功,竟然都把人给追丢了,她不爽,不爽透顶。

谢澜生继续挣扎,可是他那点力气,云初只轻轻一用力,他就不能动了,只能生生的僵在那里,最后,只能急红着一张脸,任由云初一点不客气的搭上他的脉搏。

“我没生病,也没骗你,方才,我一直在这里,真的没有见着人。”谢澜生到底身为一家家主,虽然是奇葩了点,可是也算是有点头脑,知道云初怀疑什么,很是无奈道。

云初一边把着谢澜生的脉,一边看着他的面­色­,然后,­唇­角一勾,轻轻一笑,“诶,你谢家的脉真特别,若有若无,有轻有重,就像女子有喜似的。”

“云初小姐,我敬你昨夜和太子帮了我,对你客气三分,可是你也不能如此……”谢澜生说到此处,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云初,­唇­瓣动了半天,却是平息一口气,“算了。”话落,又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一双眼睛又有些气愤的盯着云初,“你不是怀疑我,你是想查探我的脉搏。”

云初垂眼,不

第三十八章 美人,有毒

一瞬间,四目相对,空气好似瞬间凝结。

凝结的空气中,又似乎有噼里啪啦天雷轰轰又四分五裂的声音在心底深处响起,奔走,混乱。

似乎,每一次景元桀都能给她惊喜,不过,够惊的,却没喜。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回京的路上,为何在这里,在这里,为什么,却没告诉她。

他此时坐在那里,挺如松柏,似玉树高雪,一袭黑袍,暗纹流动,容颜似画,冰霜雨雪。

他就这样在那里坐着,既使此时看着她,似乎除了眼底有一抹极轻的,连她都没注意到的诧异之­色­闪过外,就像最开始见面那般,浑浑如冰窖般的气息瞬间放­射­而开,就像是在看一个,全然不认识的人的模样。

心里不爽,不管他为何在这里,云初突然想到,如果此时来的美人儿不是她,是别人,那他……

不过一瞬间,云初心里惊涛骇浪,有万千的思绪,亿万的愤怒,可是,最后却化作一丝温俏致极的笑容,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目光恰好正好的柔媚,“大寨主好。”

先,静观其变。

那所谓的大寨主看上去三十多岁左右,和之前那个黑衣人一样,眉目硬朗,身材宽大,眼底光­色­犀利,只是满是胡渣的下巴,让人看上去有几分沧桑,乍一眼看去,完全看不出此人在想些什么,只觉得此人­阴­沉而已,而那大塞主此时也看着云初,没有污浊的目光,却让人觉得,威胁凛沉之意十足。

但是,显然的,眼底有极其惊艳的意外之­色­,是属于一名正常男子对美­色­的欣赏。

而景元桀此时看着云初,也是从未有过的震惊,不止惊异于她如何出现在这里,还因为,此时此刻的云初他从认识至今,从未见过的这等分明艳到极致的装容。

一笑一语,整个房间似乎都因为她的到来变得更加明亮璀璨。

她素来不喜粉黛,明媚的小脸,飞扬的眉角,玲珑的贝齿,­精­巧如玉珠儿的鼻翼……他只以为就那样,就已经是她最美好的他此生如何看也不够的风景,可是现在……

粉红流纱烟笼裙,款款一束是纤腰,眉目生情而婉转,水波荡漾润红­唇­。

“不错。”大寨主看着云初,由心而赞,说话间,余光却是看向太子,可是,太子只不过看了眼,在大寨主看过来之时,已经快速收回,浓秘漆黑的眼睫微垂,一切惊艳收尽眼底,不被人觉。

听到大寨主的赞美,云初抿­唇­微笑,不骄不傲,眼底余光却飞快的将屋内扫量完毕。

这个屋子,竟然……

方才在外面没看出来,此时一看,她都要头晕,不过一间普普通通的屋子,屋内摆设虽然珍贵,可是,四面白­色­的墙上凡是无摆设的地方,竟然都安了可以反­射­光泽的镜片,而且是,多角度,全方位,无死角。

靠。

演谍影片呢。

就连此时,她站在屋中央,对面,摆着几件瓷器的白墙上,一面巨大的琉璃镜将她照得清楚明了,而同时的,在这个角度,但凡她有任何异动,都能被此时坐在屋子正前方的大寨主一目了然。

前世里,她曾执行过一次任务,那人手中事情做太多,可谓真正的枕戈待旦,为防被人偷袭,不说屋子里所有房间,所有墙壁都安着光泽度最清楚的镜片,就连鞋袜,枕头,但凡能反­射­出一个角度的必定有镜子,虽说,那人最后还是死了,可是……这镜片,在当时,却着实让她有些恼火。

这个大寨主?到底是有多怕死,还是特殊爱好?

微敛眉睫,云初将疑惑收进眼底。

“太子既然来了,我自然是要好生招待的,你看这个美人,可还行?”而这时那大寨主已经偏头看向景元桀,语气坦然又耐人寻味。

云初余光扫过大塞主,又看向景元桀,随即,很是一幅被面前惊为天人的太子容颜与那威寒的气质所慑般,慌忙移开了目光。

这些动作,虽细,却被那大寨主注意到了,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一松,对着云初吩咐,“过去,给客人倒酒。”

倒酒,你当我侍应啊,倒你个大头鬼,喝死你。

“是。”云初心中低着头,微笑着上前,心里愤愤怨,手中动作却温婉又媚顺,“我伺候公子喝酒。”

我看你喝还是不喝。

云初“盈盈楚楚”的看向景元桀,虽然想用眼神瞪死他,可是此时此废,屋里虽只有两个丫鬟守着,可是这些讨厌的镜子,她但凡有一个丝微小的动作,都会被对面的大寨主收尽眼底。

不过……

“本宫一向不喜旁人靠近,我想,寨主有所耳闻。”然而,云初刚走一步,却被景元桀衣袖一挥,当下力气之大,竟让她连连后退,然后,“砰”一声,跌倒在地。

靠,景元桀,你个乌龟王八蛋,你个千年冰山死鱼眼,你竟然敢摔我,靠,老子ρi股好痛,一定不会放过你,有机会,一定要摔你千八百次,不,亿万次。

心里愤声骂了数千遍,云初面­色­却很是疑惑又有些怨怒的坐在那里,可怜而瑟瑟,没办法,方才那个黑衣人都知道她是杀了那些寇匪的人,也知道她会武功,且不算弱,顺而推之,这个大寨主也不是好糊弄的,她不是娇弱女子,此时不被怜香惜玉的摔倒,也不能演戏太过,只是,咬着­唇­瓣,看向大寨主。

大寨

第三十九章 夸我句会怀孕啊

“那个……”云初偏了偏头,怒意是全然没有了,“……我现在不是在这里呢吗。”软滴滴,顺

真是……

又告白,又表白。

“我一直很想你。”然后,景元桀这时又道,凤眸灼灼,情意深深。

其实,好像,他真没错。

云初大脑突然一瞬就短路了,方才的怒火,突然就这一下,就在景元桀这浓浓的有些自责自怨的目光中,瞬间退没,偃旗息鼓。

哪有,我看上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好,云初抿­唇­,飞快的摇头,“……那个……就是随便那么一说,那个……我……”我什么来着。

“是我……”云初刚要说什么,却见景元桀,眼睫一垂,静静的看着云初,神­色­间,若有似叹,“是我……不够好?”

“我……”

不能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糟糕,太子看着各种高大上,各种不计较,可她算是明白了,醋坛子是妥妥的,万一把谢澜生怎么了,虽然是个怂货,好歹是谢家家主。

“谢家主的未婚妻是怎么回事?”景元桀的目光却突然低了低。

“我好歹给你留了信条,我还没叫美人呢。”云初扬头,又硬气了。

哎,不对。

好吧,她,是有些理亏,来着。

好像,景元桀说得还真有道理,的确是她……虽说,她是不想给他找麻烦来着,但是……

所以,这一瞬,云初的怒火就这样积在心中,表现在脸上,然后,神奇的气愤又平静,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景元桀,不知,该说什么。

靠,堂堂高大上的太子,做出这种被抛弃的小媳­妇­表情,是个什么鬼。

可是……

景元桀,在和她解释?

云初……

“不和我商量,不亲自告别,不让我追踪到你的消息,不让我寻到你。”景元桀又道,好像更加幽怨了,“我,如何告诉你。”

“……”云初抬头,看着景元桀,眸光闪,“我……”

“好像,是你把我抛弃,留信出走。”景元桀的声音再次低沉却悦耳的声音,他细听,竟然能听出一丝丝极浅的幽怨。

又是许久。

却不是异样的沉默,而竟是让人变得安静的沉默。

空气中,再次沉默。

景元桀看着云初,不说话,沉默。

“没有,我自作多情。”云初傲娇,怒气不退。

“你……是在担心我。”然后,安静的树林中,景元桀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响起。

好久,久到,云初都觉得,腿都要站麻了,却见景元桀依然那样站着,眉目不动,却只是深深的看着她,看得,她好像自己做错事般。

两名羽林卫的心突然又提起了。

可是,万一太子和云初小姐这闹别扭,闹大发了,这……

果然,路十说得没错,云初小姐就是天上有的地上无,总给你意料之外的事,不过,云初小姐给太子解了毒,就冲着这,他们都觉得,云初小姐发起脾气来,也是极好的。

关键是,他家太子一动不动,好像,还挺受教?

云初小姐是在对自家太子发脾气?

而暗处,那贴身的两名羽林卫纵然平日里再镇定,此时,也极其失态的瞪大了眼眸。

远处,圆月如晕,错着疏疏稀稀的树叶斑驳洒落,独留此处,安静如斯。

气怒的小脸,愤怨的眼神,不见好的面­色­,还有浑身散发的气势,三百六十度的在向景元桀表达着她此时此刻由心到外,由血液到筋脉,由骨髓到汗毛,由头皮到发梢那浓烈的丝毫不掩的怒气。

靠,老子在发火,你这么平静,还问?才知道?云初这怒气真是越来越上蹿,眉头都能皱出火,“对啊,我是在生气,怎么的,你自己不把命当命,还吼我,最重要的是还不告诉我,你不是回京了,这里是京城?什么时候,穹泸山改名叫京城了,皇宫搬这里来了,皇上呢,皇后呢,我云王府呢。”云初一边压着声音低吼着,一边睥光傲然的虚虚看一眼四周,“怎么看着都不是繁华茂盛的京城啊,太子你要不要给我洗脑一下,说这里就是京城,你回京了,云王府和皇宫只是被月­色­下的大树给挡着了。”云初一口气发泄完,这才双手环胸,毫不妥协的盯着景元桀。

“你,在生气?”然后,景元桀竟然极其平静的开口。

你难道还有理?

这一下,云初的怒火不降反旺,如火点草原,腾的一下,目光都带火,“对啊,我就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我傻啊,我好歹羊入虎口,还有备无患呢,你呢,就带那么几个人,就深闯穹泸山,你当你大罗神仙呢,玉帝下凡呢,太子就万事成竹在胸了,足智多谋,决算千里,难道没有不失策之时,你是现在还活着,且遇到了我,不然,哪里找这么一个聪明,反应快,一点就透的人,在那么危机的情形下,权衡利弊,当机立断,该出手时就出手,让那个一看就知道武功不弱的大寨主轻而易举的中招死了。”云初噼里啪啦说完,却见景元桀只是紧盯着她,­精­致玉颜跟刷了雪似的,漆黑的眸底似有黑雾凝聚,可是却一点要感激而知错的意思都没有,当下,眉头皱得极深,也回盯着。

竟然真的在吼我。

长本事了。

竟然吼我。

吼我。

靠。

第四十章 中途又喊停

­唇­齿交融,吻至每处,向下,再向下…

有什么柔软的神秘即将揭开,娇软轻呢哝哝泣泣。

天光好月­色­,春风也燥热,绿叶更婆娑。

“野战?”景元桀眉目间轻起一丝狐疑,不过,在看到云初那一贯明亮此时如水如雾的眸子里那丝线扣扣的笑意时,似乎明白了什么,面上笑意似拔弄了醉云胭脂,美了万千风影,而后,低头,轻轻含住那还欲以说什么的­唇­瓣,手,轻轻的抚上……

“景元桀,我们这是要打野战。”云初迷蒙的水眸睁着,清丽绝伦的小脸漾着,声音微软微哝,说话间,迎着景元桀那情深如火的眸光,下意识的以手指缠着他垂落的墨发,好像,在害羞,又激动。

一眨眼,她已经躺在了地上,而景元桀正看着她,眼底不含一丝杂志的看着她。

然后,本来吻得正开心的云初却陡然觉得身体一轻,天地旋转。

微微僵硬的身体终于一瞬,放松,化被动为主动,绵绵细雨密密实实,吻至每处,修长的手指轻移,触及那丝滑如缎的肌肤,心尖,一颤。

似这一生的喜悦终降而临,因为,她是,真的,打算,接受他。

心头,一瞬如风如雨,狂喜紧至。

而眼下……

景元桀浑身都是一震,如果说,之前,他认为云初是狡黠的调皮,那现在,他知道,她是认真的,她一向自有主张,多次亲近,不是他谨守了最后的底线,同时,也知,她看似言语调笑,其实,心里,并没有准备好。

闻言,景元桀豁然抬起头,然而,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唇­瓣却已经再次贴了上来,而且,一双小手,还不停的在拉扯他的腰带,这下,是真的打着非要扯开的意思。

“不吃,吃你。”云初出声,声音在这一瞬同样低哑却肯定。

对。

她,不是想过无数遍。

而且,不怕贼吃就怕贼惦记着,美得这么人神共愤的太子,早吃早安心。

不知为什么,如果说,方才,清楚的明白了景元桀的意思,她还有些止步,还有些不敢向前,那,此时此刻,她的心是真的彻底松下,面前这个男子就是她认定的,是她想要的,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云初看着景元桀骜微微低首的光洁无暇的额头,看着他一缕黑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看着他方才被她胡乱扯着,有些松开的衣领下,那光洁紧致的胸膛,以及,那隐隐可见的青青草原红,再听着他如此近乎压抑的声音,感受着他放在她腰间那似烙铁般的手越来越紧,心膛,突然轻轻一动。

呃……

景元桀满含着**的目光向下,看着衣衫微微松散的的云初,扫向她的肚腹处,然后,声音,似乎压抑又低哑,“还是,先吃东西。”

这下,二人的动作都倏然一停。

“咕咕咕……”然而,那很破坏意境的声音,再一次不和谐的响起。

可是,真的到这一步,好像……

景元桀这一瞬的眼神如此认真,幽深里情愫绵绵,内心本意表达得如此清楚,云初如何不知,如何不懂。

景元桀的手,没动,手,轻轻一紧,然后,头,一点一点的低下去,要她,想要更多,如果自制力在她面前为零,那就彻底放开束缚,揉进生命吧。

四目相对,长月梭影,流光影幛,幽深的瞳眸里映着彼此凝视而深情的眼眸。

不绝之势。

如火如荼。

景元桀此时也这样看着云初,看着她此时那犹不知自知的迷蒙的眼眸,红润的柔­唇­,绯红的脸颊,听着她微微喘喘的呼吸,以及,感受到他手中,那温滑如丝缎的肌肤,心,腾的,一瞬,炸开。

因为,景元桀的手正放在她的后腰上,没有任何阻碍的,滚烫的,如烙铁似的,放在她的后腰上,两手一握,她只觉得,只一瞬间,整个后腰都烧着了,全身血液似乎都在叫嚣,然后,方才还很主动的云初动作一顿,就这样微微扬着头,傻愣愣的看着月­色­下**涌动的景元桀,因为方才那缱绻惹火的亲近而红润的­唇­瓣闪着盈注的­色­泽,还轻轻的张着,目光,一眨不眨。

云初身体一怔,几乎是倒抽一口气。

衣衫摩挲间,景元桀那双筋骨分明,指节如玉的手,不知何时,一点一点攀岩着,然后……

呼吸,更喘,似乎要将彼此的空气掏空。

山间青草的气息,微冷,却也变热。

空气越来越燥热,粉红的衣衫早已退落肩头,一片在月光下雪白肌肤,闪着晶莹而吸人流连的光泽。

云实的心思很小,但是景元桀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自然察觉到了,也没动,任她拉扯,似乎,还很配合,­唇­角,愉悦的笑意如涟漪而过。

当然,这次云初也学聪明了,他拉她的腰带,她也要反拉回去,他揪了她的衣衫,她也要反揪着,不能吃亏,不能看他正人君子,完美如玉,而自己一脸凌乱,小脸绯红。

景元桀感受着,眼角一丝笑意隐隐闪过,俯首,配合,她,是这一生,他最想触及的温柔。

云初才不­干­,柔软的红­唇­主动奉上,双手紧而有力的勾着他的脖子,最合适的身高,最科学的亲吻角度,最气息相交的暧昧温度。

她又不是神,每次都停。

第四十一章 暗处有人

“那你……”一贯极具豪气,不拘小节的孟良辰竟然有些以心虚的抿了抿­唇­,“那你看着我

云初摇头,面无表情。

黑亮的眸光如宝石般炫目,却就这般直辣辣的盯着孟良辰,直看得孟良辰心慌间,抬起头,摸摸自己的脸,“难不成我脸上有花。”

云初这下却一瞬不瞬的看着孟良辰,不说话了。

“那,太子可有说过萧石头的下落?”孟良辰此时却顺着去初的语言,当即道,眉目间隐有期待,又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

“嗯,我也不喜欢。”云初道,“我想太子于此事自有安排。”

“总感觉此人身上有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孟良­唇­显然提到这个黑袍面上不喜。

闻言,云初转身,看着孟良辰,“你扮得也不够成功,不过,此人目光如此犀利,看来,不能小觑。”

而此时,屋子一角,孟良辰早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也换回了自己的衣衫,同样顺着云初的目光四处一扫,应和道,“确实很利落,而且,还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伪装。”

“这黑袍办事可真是够麻溜的,处事利落,杀人果段,背板也相当的有水准,这处理的可真是……”云初双手怀胸,扫一眼早已­干­净整洁,还换上了新桌子椅子的屋子,语气不知是真的赞赏,还是嘲讽,“真是效率。”

云初此时已经回到了方才那大寨主死的屋子。

……

香姨娘整个身体一瞬,似乎都惶然无力。

香姨娘身上身子都是一都,如要粉碎的筛糠,却听皇后轻柔无比的道,“云王爷如今在御书房,云楚被我引去了名华府,你觉得,谁还能救你……”

“云王府?”皇后在床榻边站定,轻轻的掸了掸衣裳,然后,轻轻的似乎毫不避讳的坐下,又带着温柔至极的笑意再轻轻的抬起手,抚上了香姨娘的肚子。

香姨娘大惊,面­色­刷的一变,忙对着一旁的嬷嬷摇头,同时用手将腹部护得更紧了,本就柔软纤细的女子,这下面上是一丝血­色­都没了,“皇后娘娘,这里是云……王……府……还请你……请你……”

“皇……皇后娘娘……娘……”眼见如此,香姨娘一旁的贴身丫鬟忙上前意欲阻止,可是,刚上前一步,却被皇后身后一道黑景一抽,当即便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便昏了过去。

“倒是挺有骨气。”皇后看着香姨娘,就像在看一个可怜的物件儿,随即,上前几步。

香姨娘闻言,蒙蒙的睁着眼,看着开口的人,声音都像是挤出来的,“皇……后娘娘……大……驾光临,不能起身相迎,实在失礼。”

“这么能忍,云初到底是给你下了什么**药。”而这时,那坐在角落的人终于开口,声音带着颐指气使的惯用语气,满满竟是嘲讽。

而此时,屋子里,却还坐着一个人,那样明明坐着却偏偏一幅居高临下的看着香姨娘,由内而外的所势,震得屋内,贴身的两名丫鬟婆子的面­色­都是惨白,只能紧紧守在床榻边。

香姨娘的房间里,床榻上被褥早已一片凌乱,香姨娘紧紧的拽着腹部,疼得打滚,疼入时满身冒汗,疼得眼泪都快掉下了来,却硬是生生咬着布帛不发出一丝声音。

……

月牙迎着云楚那幽深的眼神,头低了低,­唇­角却弧起一丝笑意,“小姐就是聪明。”

云楚却意味幽深的看了眼月牙,“这是云初的吩咐,长达数百年的血液,或许是毒所致也未可知。”

月牙闻言,一怔。

“对了,如果药方到了,立马誊抄一份,给名华府嫡少夫人送去。”云楚刚要有所动作,又吩咐道。

月牙当即点头。

云楚闻言,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扣击了下车轮椅,似乎思索半响,这才对着月牙道,“这么多年,皇后如此汲汲营营,从不会做无的放矢之事,我要暗中去名华府一趟,香姨娘这边,你一会儿让丫鬟先用翁老留下的药稳住,并告诉她,最迟,今天也会解毒。”说到这,云楚顿了下,眼底似乎也闪上几丝同情,声音微微轻了轻,“这般些日子都忍过了,不差这一会儿。”

华落点头,“暂时没有。”

云楚点点头,眉目深了深,又对着身后华落道,“名华府还是没有异常消息?”

“王爷一早就进了宫,还未回,而且,此中事,也并未声张,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关于香姨娘的毒,王爷只知其一,并不知其根底,所以……”月牙欲言又止。

“父亲可知?”

“翁老这几日不在,眼下,香姨娘又发作得厉害,公子……”月牙询问。

云楚闻言,点点头,兰姑姑的事,云初已经给他发了消息,既然背后有人知道这药方,眼下,自然更要小心为上。

月牙摇摇头,“为了送药方,兰姑姑死了,至今连尸首都没找到,所以,这次太子的人极其小心,不过,据消息说,今日晚些时候药方也一定会到的。”

闻言,云楚俊长的眸子里光束一动,“云初的药方到没?”

“香姆娘好像毒发了。”月牙声音紧了紧,“方才她院里的丫鬟派人来说的。”

云楚收回看向那处屋檐的目光,转而看向快步走来的月牙,“何事?”

“公子,出事了。”这时,院子外,月牙快步走了进来。

第四十二章 赛过罗妖的变态

“其实,本宫呢,也不过就是不想看着云初和太子成婚而已,所以,对你所求不会太多。”皇后见得香姨娘

眼下,不管如何,解药就在皇后手中,只要用了解药,她就不会再痛,不用再担忧,孩子,也终可以保住。

香姨娘的眸光动了动,似有松动。

“如果云初真将你看得如此重要,应该尽一切可能的将药方早日送达,而不是现在,你还在这里忍着着极剧的疼痛,随时可能命丧九泉。”皇后看着香姨娘眼底的疑惑之­色­,冷笑一声,及地的衣裙流动间,流光溢彩,却衬面­色­更加冰冷,似乎一提到云初的名子,眸子里都是仇恨。

皇后身处深宫,凭心而论,她不认为云初会弱过皇后,所以,此中……

确实如皇后所言,她也知道此药方应是难得,为何皇后会有?还连解药都提炼好了。

可是……

的确,皇后既然能不惊动任何人的出现在她的屋子,还能提前算计好这一切的出现,想杀她也易如反掌,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所以,勿庸置疑,皇后所说的解药,是真的。

香姨娘­唇­瓣动了动,目光又盯着皇后手中的小瓶,似有所动,她此时如果不是脑中想要保护孩子那一点点残留的心思,早就痛得昏死过去了,但是,她也并非痛得没了脑子。

“其实,我若是你,眼下,就应该想,这药方如此难得,你忠于的云初为何还未将药方送来,而本宫却已经拿着此药方提炼了药。”皇后声音轻诱着,又轻柔的明显的挑拨着。

香姨娘神以微动。

“你难道不相信这就是解药?”皇后见此,再上前一步,身子微微下倾,直接抚上香姨娘的秀发,“要杀你,轻而易举,本宫,可没功夫,还这般多此一举。”

但是,香姨娘没有去接那小瓶,反而身子往后缩了缩。

无疑的,这是香姨娘的弱点,解药就以咫尺,只一步,她便可以解毒,不必受苦痛折磨,不必担心随时撒手而去,不必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活不过明日。

这世间,最复杂的是人心,人心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只是相对于而言,你要找准对方的弱点。

皇后接过,然后转崦递给香姨娘,“这是根据那解毒药方所炼制的药丸,你一旦服下,困惑多日的毒就会解,你的孩子,也注定会平安健康落地。”

当然,香姨娘正想着,一旁皇后却对着身后的黑衣人点了点头,那黑衣人立马上前一步,将一颗只有拇指大小的青­色­小瓶恭敬的递给了皇后。

可是,现在,皇后,说给她解毒?她有解药?

满怀信心的的等着,等着她和孩了解放的那一天。

所以,她等着。

之前的事,她自然知道,本来,云初派人带来了药方,虽然那药方有问题,但是后又消息传来,药方这一两日就会到了。

解毒。

闻言,香姨娘眸光豁然一怔,本来痛得吓得发颤的身体都是一震。

闻言,皇后也不生气,反而轻轻一笑,这下,吐着鲜艳蔻丹的手指突然在其肚腹上轻轻一点,然后,移开,顺着往上,最后,在香姨娘的脸下落下,眸底光束一瞬凛寒,声轻温言,“如果,本宫现在就能给你解毒,你又会如何呢?”

“臣­妇­只是一个小姨娘,还请皇后,高抬贵手。”香姨娘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弱无力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果然够忠心的。”须臾,皇后游动的手指停下,面­色­,微微冷了冷,眼底沉暗光束波动,“不过,你如此忠心,可知,或许别人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呢。”

香姨娘眼下,也不知是被吓,还是痛到极致,睫毛轻轻的颤动着,浑身都如痉挛般,抖着,眼瞧着,皇后的手指在她肚腹上游走,由无力到有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是紧抿着­唇­,没说话。

“你可以想想,是忠于云初还是要肚子里的孩子。”而这时,皇后又道,温柔的说话间,手指,还在香姨娘的肚腹处轻轻慢慢游移,每一次指尖的一触,即使隔着衣衫,都让香姨娘似站在悬崖顶端,受寒风侵袭,浑身,一瞬冰凉,手心,汗渍满满。

香姨娘想到此处,闭了闭眼。

她只需要等到解毒,就一切……

她不怕死,可是她的孩子,这般辛苦,忍得这般久,不争,不抢,安安静静,就是想让肚子里的孩子好好出生,前半生的时光已逝,她没有留恋,如今,此生最大的希望就在血­肉­中,那种每天摸着小腹感受着好像生命的跳动让她觉得无比幸福,心间那曾经早已沉淀的母­性­光辉也因此徐徐绽开,才让她得感觉过往一切后宅争斗,都像是过往云烟而已,如今,生命伊始。

显然,皇后带来的是高手,所以,到得如今,暗卫都未有所发觉,她想就算是此时她大叫,皇后距离她这般近,那些暗卫也救不到,救不及。

暗处之前云楚派来守着的暗卫……

云初也不在。

云楚被引去了名华府。

云王爷不在府邸。

屋子里,香姨娘看着此时对着她温柔以笑的皇后,牙齿咬得死紧,面上,眸底,早已死寂一片。

香姨娘的院子里很安静,来来去去的丫鬟们各自做着手中的活计,看样子,根本就不知屋里如今的情形。

大晋京城,云王府。

第四十三章 演到什么时候

云初觉得,自己这这次是真的栽了,穿越至今,当真是斗智斗勇,没一天安生过,但是也多次化险为夷,可是现在呢……

云初完全不用怀疑,她也不是笨人,眼下这个人,虽然她不知他真正的长相,可是,能从穹泸山那种可守难攻的地形里将她无所察觉的带了来,除之前秋兰口中所提到的,那个让太曾亲自吩咐过,不让秋兰她们招惹的人,还会有谁?

可是,以他对景元桀的了解,此人武功内力虽然都比她高,却绝不可能会高过太子,太子为何会放任这样的人物活在穹泸山,还是说,他们本身就有合作。

而眼下,这个人却对她感了兴趣,所以……

靠,云初这一瞬,心里好发苦,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景元桀的势力之一,那眼下,景元桀想必根本就不知道他捉了她,或者说,已经发现自己失踪了,却也不可能想到是眼下这个人做的?

而且,眼下,她的手很疼。

面具男根本没有打算放开她的打算。

所以,她今日注定,要贞洁不保?

而且,这个人,从出现在到现,一言一语皆是答非所问,方才一点也让她知道,这个男子对她,很了解,知道她会想催眠,诱人思维,关键是,竟然没受她蛊惑,如此强大的心智……

她几乎觉得,可以与太子媲美。

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妖孽存在。

“想好了吗?”云初脑子里思绪在飞快的转着,而这边,男子突然一下凑近云初的耳边,声音撩动着她的耳廊,明明有温度,可是却让她觉得冰寒刺骨,同时,丝丝残戾之气萦绕。

不是想杀她,似乎,是天生而发,就像景元桀天生的王者尊贵,拒人千里,而这个人,骨子里,是,残忍。

云初豁然偏头,瞪着此时一手撑床,一手扣着她胳膊,微微仰躺着看上去无限惬意的男子,语气很沉,“你需要我想什么?”

“想如何逃脱我的手中。”男子这下兴致似乎很好,只是,这兴致,怎么都让云初觉得超级不爽,就像是自己已经以彻底落入此人掌心逃不脱,任人宰割的那种。

这种感觉不好。

不爽透顶。

换句话说,就像是对方对你了若指掌,已经把你所有退路掐得死死的,如今就想看着你瞎蹦跶,像笑话一样蹦跶着,而对方,看戏。

可是,偏偏,这个人是云初。

想看戏?

想看我哭,看我怨念,看我失心失望,看我绝境无力而悲戚。

对不起,别说门,连窗都没有。

所以,方才还神­色­沉沉的云初突然灿然一笑,温柔明媚得可以将天光美影比下,同时目光漫不经心的落在男子还紧捏着她的胳膊的手上,语气也极其轻柔,“那,如你所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才能逃走。”

似乎没看到自己预料中的反应,男子掩在面具下的面­色­轻微动了动,随即,仰躺的姿势而起,“你好像一点不怕我。”

又是答非所问。

料中了。

云初呵呵了。

“我怕你,你就会放我走?”云初黑亮的眸光闪着,却听男子突然轻嗤一声,“太子看中的女人果然是有些意思。”

云初这下没答话,而男子似乎还和云初聊起了更大的兴致,“太子的女人,一直很想尝一尝,奈何,曾与太子约定,不能进京,不过,你主动送上门来,送上门的,我怎可松手。”

“太子很爱我。”云初道,说这话时,脸上扬着笑意。

男子却似乎有些不高兴了,语气轻蔑又嘲讽,“我也爱你。”

“初次见面,阁下说这话可真是没脸。”云初眼神冷傲,身子微微后退一分。

在聪明人面前,她无须掩饰。

很显然,这个男子又一次看穿了她想分散他注意力的把戏。

而且,男子此时不怒反笑,竟然还轻轻的提起云初的手腕,在空中轻轻的转了转,“白如凝脂,细若藕臂,连他那样不解风情的人都动了心,果然。”

云初拧眉,“他?”虽说,不解风情与太子很沾边,但是,观其言语声线,语气,云初觉得,这个面具男口中的他,说的不是太子。

而且,方才,他也好几次谈到这个他。

这个他?

到底是谁。

一个人,一个变态到至如今,她连对方一丝一毫的目的都没看透的人,却多次提及的另一人,不是他相当在意,就是这个人也是他忌惮的对象。

而此时,男子抓着云初手腕的手并未放开,空气中,似乎在凝视着云初。

因着之前才沐浴,换了一身素­色­女子衣衫,所以,云初现在长发披散,自然不是男子的打扮,­精­致光洁的小脸就这样纤尘不染的暴露在空气中。

然后,只是粗粗的凝视。

云初却终于,难得的,听到了男子的心跳声,那种,狂烈的,让她不爽,让她觉得危险迫至的心跳声。

靠,她是当真跑不掉了。

云初很沮丧,沮丧的情绪也如此终于再也不加隐藏的暴露,当一个人所有的努力都知道无所用功之时,自信,也只能消失殆尽。

“还是温柔的女子讨喜。”而男子此时已经不再说话,显然也觉得火侯够了,当即拉着云初手腕的动作陡然一个用力,以绝地之势,俯身而上……

第四十四章 三三三三三

月­色­如流光而泄,照得摇晃的荒野丛林更加深寂。

“所以,你打算,和我演到什么时候。”云初看着一瞬间怔愣的谢澜生,语气冰冷。

“云初小姐,你说什么?”谢澜生面­色­突然怔怔,表示不解。

“呵……”云初看着谢澜生,冷笑。

谢澜生更奇怪了,清透狭长的眸子看着云初,真的很迷糊,很疑惑。

云初不傻,而且,聪**智。

记忆里,他感兴趣的,是你。

他不敢的事情,我都帮他。

他那样的不解风情。

脑中,之前面具男的一席话历历在耳。

而这些话,冥冥之中,让她几乎在看到谢澜生出现那一瞬,就莫名其妙的穿成了线,总结出一个事,那就是,面具男口中的所谓的“他”,不强大,换而言之很怂。

很怂?

而谢澜生……

他出现得如此诡异而顺利。

那样一个强大到让她都几近心思错乱的人,区区一个一点武力值都没有的谢澜生却好像很轻松的救了她,而且,漏洞太多。

就说方才,她明明是打算甩掉他,可是脚步刚动,不算小的爆炸声却恰时的响起,浓烟骤然而来,不过瞬息之间功夫,她看不清,但是,却很成功的让她改了主意,拉着谢澜生一起离开,这世间不怕别人算计,不怕自己看穿,更要命的是,别人算计好了,你就算怀疑却还要自己主动往里面钻。

只不过,如此笃定的怀疑,可眼下谢澜生这个表情……

云初面上沉冷的笑意倏的收起,眼底有异样的光速飞快闪过,她自来看人很准,这前前后后,从谢澜生救她开始,都太容易了些,这是事实,以他一个拿把剑都会发抖的人来说,真的太容易了,所以,谢澜生绝对有问题,可是,现在被她一言拆穿,似乎,真的很无辜,很不解,这表情是真真切切的很不解,没有半丝掩饰。

“难道,你和余生不是朋友关系。”云初姣好面容有些沉暗,眉宇间有一丝丝不确定飘忽。

谢澜生闻言面­色­这才有所变动,有些不太好,“他不是好人,我和他不熟悉。”谢澜生说着,很真诚。

云初眼眸微紧。

果然,认识。

而谢澜生话落,竟然顺势的就去拉云初的手,“没关系,这阵法我们可以走出去的。”

云初没动,手却很明显的推开,抬眸一瞬不瞬的瞧着谢波生,树影斑驳下,他的脸似乎这一瞬有些更加恍惚了,不算特别出众的五官这一瞬间竟然有些忧伤的柔美,好像,是在安慰她。

“你相信我。”谢澜生很认真的看着云初,然后,又咬了咬­唇­,“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我可以带你出去。”

“带我出去死吗?”云初言语淡薄。

谢澜生听着云初的话,缓缓抬头看着云初,想要再去拉她的手的动作也顿在空中,划暗的光­色­中,眸光有些复杂而纠结。

云初同样也看着谢澜生,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了一番,然后,声沉字落,“我再问一次,你和那个面具男余生到底什么关系。”这句话一出口,杀气,明显。

谢澜生的面­色­是很明显的紧了下,却没答话,面上神­色­游移,下一瞬,面上血­色­好像都没了,好久,似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一把上前硬拉云初,“我们走快点吧,马上就能出去了,你相信我。”谢澜生说着,神­色­中似乎有焦急,更似乎有些慌,而谢澜生这一切表情,虽不明显,可是在云初都是清楚无比。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

更甚至于,云初甚至看到谢澜生眼底似乎不过这般几下功夫还充满了细细的血丝。

云初一双黑亮的眼眸就这样看着谢澜生,“你在害怕。”

“没有。”

“你害怕什么?”

“真没有。”

“那你手抖个屁。”云初语气很冷。

“云初,我不会害你。”然而,谢澜生似乎深吸一口气,终于道。

云初这一瞬眉宇却紧紧蹙起。

云初?

谢澜生直呼她姓名,更关键的是这语气,与之前胆小懦弱迵然不同,就像是终于鼓起勇气下了什么决定似的。虽然,眼底害怕之意仍然十分明显。

“我不能让他毁了谢家。”谢澜生突然抬头道。

“毁了谢家?谁?”云初有些懵,她智商掉线了?还是个谢澜生话题跳转得太快?

“我是谢家的家主,虽然,他们都怕我,但是,我真的想对他们好。”然而,谢澜生又首,就像是想得到云初的支持似的。

云初点头,“哦。”其实更迷茫了,谢澜生可能受了什么刺激,吓傻了。

“太子现在正在找你。”谢澜生见他说了半天,云初都没有要相信他的意思,终于又道。

这下,云初眸光动了动,“我知道。”

“你知道?”

“我是他媳­妇­,我不见了,他自然要找。”

“可是你不知道,整个穹泸山已经快血流成河。”谢澜生道,说完这一句,眼底的血丝似乎更浓了,然后近乎有些恳求的看着云初,“你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害你。”

云初依然没动,她不会去相信一个她已经生疑的男子。

所以,云初只是袖子一挥,谢澜生便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掉落在远处荆棘丛林中

第四十五章 保存体力

“你为什么要杀那两人,如你之武功,想必当时也听到了我想问那两人的话。”云初没有忘记最开始

谢余生眸光闪烁,“你可以猜的,你那么聪明。”

“呵。我也不太想听。”云初一脸冷傲。

谢余生却轻拂了拂袖子,“我暂时不想说。”

“什么身份?”云初拧眉。

“或许,我还有一个身份,你如果知道了,想必会更理解太子。”

真真是与虎谋皮,只是,谁是虎,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她没想到,原来,景元桀从头到尾一直合作的对像,竟然是谢澜生体内的第三人格,谢余生。

她早已猜到,景元桀与谢澜生认识,可是很明显,在当日与谢澜生初次见见面时,依照谢澜生的反应来看是从未见过太子的,所以,她之前一瞬在想,可能是余生。

云初一怔。

谢余生闻言,这才看向云初,­唇­瓣勾起一丝不置可否的笑意,“一直以来,和太子合作的人,是我。”谢余生说,“是我。”

“你在试探我。”云初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带着着探寻的意味,“你在试探我的胆量?”

“太子的女人,我不会碰。”谢余生这是又开口,说话间,眸光似乎有些幽有些深的看着向远处。

而随着谢余生放开的动作,云初觉得,好像这个谢澜生整个气质都不太一样了,是那种让人舒服的感觉。

他只是想着,为她做了这么多,总要……捞点回来。

事实上,他也真的只是开玩笑。

“我以为你会害怕。”须臾,谢余生后退,同时间,放开云初的腰,就好似,方才搂紧着云初意欲亲吻的动作,只是开个玩笑般。

没喷到谢澜生身上,云初表示很失望。

“扑。”对方内力好像突然就强大,云初吃力不住,五脏六腑生疼间,一口腥甜喷出,面前谢余生头偏得快,才没被吐了一口血。

空气,死一般的沉寂,风拂过,感觉不到冷,只觉得,压抑,可怕的压抑。

谢余生的动作一瞬停下,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云初,一瞬不瞬,看着面前这一瞬冷若冰霜的女子。

“谢澜生不会这么做。”云初没躲,却在谢余生距离她的­唇­瓣几乎只差毫厘时,突然道,语气很冷,前所未有的冷。

谢余生此时依然紧扣着云初的腰,丝毫没有要放开云初的打算,月光下,琥珀­色­的眸光就这样看着她,看着云初那红润的­唇­瓣,良久,然后,突然一笑,头往前了些,­唇­瓣覆向云初……

看来是强制­性­的在压下其他人格时连伤痛都一并忘记了。

“你为什么要杀那二人。”左右现在也跑不掉,云初更加不慌,明明受了方才自己一大掌,可是此时这另一个人格激发出来,竟然像是吃了大还丹似的,好得不得了。

事实证明,她是没看走眼,人不是谢澜生杀的,却是他体内的第三人格杀的。

当时在追踪那黑影而失败却无意遇到谢澜生时,她怀疑过谢澜生,可是谢澜生确实不会武功,而且她自信她不会看走眼。

而且她还没和谢澜生熟到可以挨得这么近。

云初咬牙,她不喜欢与一个陌生的男子这般亲近,虽然和谢澜生也不算是陌生人了,可是面前这个,确确实实的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但,却是全然不同的气质。

谢余生点头,“你的话题转得很快。”

云初心底冷意泛然,眸光却依旧很平淡的看着谢余生,即使腰被拽得生疼,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随即想到什么,眸光轻轻一缩,“所以,之前我在穹泸山脚下审问的那两个寇匪是死在你手上。”

“难怪,能让余生也……”也什么,谢余生没有说下去,而是头微微低下看着云初,“你的确是我所见最美……也最有胆识的女子。”好像是在赞美。

“这样聪明又识时务的女子,难怪……”谢余生突然一笑,明明与谢澜生一样的面孔,有着同余生一样的妖戾,可是此时一笑,竟然是一般子自信的超郡绝伦。

云初睨着谢余生,笑不出来,面­色­冷薄得像冰,“如果我挣扎能让你放开我的话,我自然毫不余力。”

“我以为,你会想要挣扎的。”谢余生看着云初,笑,笑得风过无痕,不算白而­精­致的脸上,细长的眉梢轻轻一提,整个气质都深邃难猜。

近到,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浓秘而细黑的睫毛,近到可以,看到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清晰的映着自己,没有惶恐,没有惧怕,美丽的脸上,是一脸冷漠。

“比谢澜生勇敢,比余生理智。”谢余生轻吐的气息,都快要扑腾到云初的脸上,可是这一瞬,云初却没有力气推开她,也根本没有办法后退,因为,就在谢余生开口之时,他劲而有力的大手便已经紧紧的拽紧了她的腰,迫使着她必须微扬着头,与他如此近的对视。

有这么一刻,云初心底想发疯,触着谢余生那琥珀­色­的光眸,全身紧崩,“谢……余生。”

靠。

双重人格就够渣态了,这人,这谢澜生,余生,谢余生……

遇到几乎玄幻的大变态。

尤其。

人生,真的好玄幻。

云初从未有过这种冷得直打哆嗦的感觉,那种空气中明明湿润而清凉却浑身冻如冰窖的感觉。

第四十六章 差评,我要差评

景元桀点点头,似乎云初的心

云初偏头,眼眸一紧,看着景元桀此时微微昂头,在日光下更加流畅如玉的下颚,似乎,觉得有些虚幻,“鬼葬林……”云初想问什么,须臾,­唇­角带起一丝笑意,“算了,我们先去休息吧。”

景元桀面上闪过一丝极轻的恍惚,道,“他在鬼葬林待了近一年。”

好久。

阳光似碎金,又似流叶,飘风而拂,空气中,春与夏悄悄的交际淡淡燥热又安静。

“你一个外人都知道谢澜生的特殊,可是,他的母亲,如此亲近,却不知。”好半响,云初突然看向方才谢夫人离开的方向,声音有些凉,她方才那般激怒,那般试探,谢夫人除对她厌恨,厌恨她对她不敬之外,并没有一丝对于谢澜生的隐慌,堂堂家主,这种人格变态的事情传出去,自然不是光荣事迹,如果谢夫人当真知道,不会一点都不在乎,一点都不担忧,就算不担忧谢澜生,也会担忧由此泄露而引发的事端的。

所以,之前,谢余生没有骗他,他们的确很早就认识,鬼葬林……更或许,景元桀还亲眼见证谢澜生成疯成魔……

见得景元桀这般动作,云初心间不知为何有些涩涩的,景元桀既然能和谢澜生合作,自然就清楚他的人格分裂。

景元桀点头,牵起云初的手,将其纤细白­嫩­的手掌紧紧握在手心。

“对了,谢……余生说,你合作的是他。”须臾,云初又道,声音,轻了轻。

这么诚实,反倒让云初愣了一瞬,不知该说什么。

景元桀­精­致玉颜上闪过一丝笑意,凤眸一瞬都似碎光闪耀,“对。”他说。

“你吃醋。”云初眸光一眨,肯定。

景元桀看着云初,抬手抚着她柔­嫩­的脸颊,“你对谢澜生……太上心了些。”

“她想得这么美好,怎么不去逆天。”云初轻嗤,似乎一提到这个谢夫人,语气就不好。

景元桀点头,随后,话锋一转,“谢夫人想让谢家之人入仕为官。”

云初紧紧的看着景元桀,眸光微微紧了紧,“所以,之前在阵法内,谢澜生是察觉到了谢夫人来了,才会破阵……”

“谢夫人虽不仁,却永远是谢澜生心中无可超越的在乎。”景元桀道,语气有些深,有些苍凉。

“你和谢夫人达成了什么?”人刚走,云初便看向景元桀。

一时间,光秃秃的山峰上就云初,景元桀,还有青安三个人。

立马有羽林卫上前带着谢夫人等下去休息了,而与此同时,其余的羽林卫在景元桀的示意之下,也退下,顺便,带走了­精­气不震从头到尾没有一说过一句话的黑袍。

而景元桀眼底隐隐划过什么,却是对着一旁的羽林卫点头。

如此,利益至上。

云初拧眉。

“澜生如此情况,劳太子首恳,我先让他在在这穹泸山休息,待他醒来,再离开。”谢夫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想问的话没得到答案,自然不会甘心,扶着谢澜生时,对着景元桀十分恭敬的开口。

谢夫人面­色­不见好,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可是,面上的情绪却还表现得极为大度,深呼吸一口气,谢夫人敛了敛眉,上前,扶起谢澜生就向前走去。

“还有,过犹而不及。”此时,云初看着谢夫人又道。

太子不是不帮,不是不管,只是,在放任云初而已。

“谢夫人,不要因小失大。”谢夫人看着云初,眼底暗光快速转动,似乎还在想着对着云初说什么,来表达发泄心里的不况,却被一直未开口的太子突然沉沉一语,震得心头一个激灵。

那般假心假意的焦急,不能只被她看到才是。

云初不置可否,让世人见见谢夫人的真面目呗。

你是故意的,谢夫人死瞪着云初。

这个云初……思及此,谢夫人深深看了眼云初,这才转身,朝谢澜生而去,不过,刚行了一步,似乎想到什么,又极其狐疑的看向云初。

谢家的隐卫倒没什么,关键是,这几名隐卫此次能跟着她来,都是在谢家有着一定地位的。

一语出,谢夫人这眼底光束这才快速一闪,竟见几分懊恼,她都快被面前这个女子给气糊涂了,身后还有几名谢家的隐卫跟着,她这般……不是要落人口实吗,而余光扫去,正好对上几名隐卫有些探寻的目光。

“家主昏迷,谢夫人还是赶紧带着他休息比较好。”然后,云初这时候看一眼谢夫人身后被人扶着的谢澜生先开口。

当然,云初越这样坦然,谢夫人的情绪就愈加不见好。

她就是喜欢这种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模样,尤其,这个人,她不喜。

云初看着谢夫人,看着她即使隐忍得十分强悍,可是眼底依然不掩的透出的对她的深深的敌意,轻笑,明亮,如花。

她堂堂谢家夫人,自来别人对她是唯命是丛,不敢悖语,而且,一个女人掌一家首,培养出了这般能­干­的儿子,更是对她欣赏而推崇备至,还没有人敢触她之鳞,对她如此嚣张与不敬。

谢夫人的确是被激怒了,她此时就这样看着云初,如果不是太子那般巍巍如山巅般让人不可忽视的站在那里,如果不是云初背后有云王府,她一定,上前捏死她。

可是,她就是要激怒谢夫人。

第四十七章 沉睡

云初面­色­冷然,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强大的攻势,权衡利弊,只能尽量减免自己的损伤。

不过,云初还没来得及抬手,熟悉气息骤然而至,同时,腰间一紧,回头。

景元桀已经出现在她身旁,大手有力的搂着她的同时,她只觉轻软衣袖拂面,便见着景元桀另一只手已经快如闪电的挥了出去。

“轰。”

掌风相击,强者对峙,大地似乎都颤了颤,树倒叶毁,万物摧朽。

二人分开。

而几乎也在掌风相对的同一时间,空气中数道黑影如光点般闪现,羽林卫站在景元桀身后,而谢余生身后,谢夫人带着那几名贴身的谢家护卫稍慢一步的站在谢余生身后。

不,此时的人,有着如此狰狞戾鬼般眼神的人并不是谢余生,而是……余生。

只可惜……

“这是,怎么回事,澜生……”谢夫人此时看都不敢看太子,而是看着一旁的余生,神情急切,却是在责怪。

只可惜,她好像是真的不知道谢澜生的情形。

余生此时只是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谢夫人,便一句话也没说的移开了目光。

可是,月­色­下,云初清楚的看到,余生此时铁青着面­色­,隐可见青筋显露,看向谢夫人的目光的后一瞬,那么冷情而残戾,就像是在看一个没有感情的物件儿似的。

许是那眼神太过于冷,太过于残忍,眼底,红血丝太过强烈,震得谢夫人,以及其身后的隐卫都不觉的寒了面­色­。

尤其是谢夫人,眼底,似乎还多了些什么,多了些什么呢?

云初心底冷笑。

“呵呵呵……没想到,在我沉睡之时,你竟然已经逃出来了。”这时,余生大笑,狂戾之气顿时席卷而来,山风都为之­干­涸为之颠倒。

这笑容太诡异,太残忍,以至于,那些寒了面­色­的隐卫面­色­猛然一变,就像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般,面­色­骇然。

“­性­格转换了。”云初此时看一眼景元桀,面­色­有些沉。

方才的掌风如此强劲,如果不是景元桀出现及时,她就算躲开那一掌,只怕,多少也要受些波及。

这个余生,为何就想杀她了,明明之前,还表白过呢。

当然,这事,她不能告诉太子。

余生此时双目通红的看着云初和太子,根本未看一眼谢夫人,袖中掌风浮动,周身杀机难掩。

“家主这是又走火入魔了。”而这时,谢夫人身后,一句隐卫微颤着声音道,话声落,几名护卫当先一散,作势就将余生给围了起来,动作快速而熟络,方位准确呈阵法之势,就像是上演了数百次这样的动作。

“夫人,你守阵,我们合力将家主体内的内力压下去。”另一名隐卫此时也急声道,说话的同时,还朝云初和太子这边看了一眼,显然,他们很自然的以为,云初和太子落井下石。

云初和景元桀当然不会。

云初只是冷笑,走火入魔?看来这些人是真的不知道谢澜生的情形,再一看谢夫人,面­色­沉得能滴出墨,似乎不过一瞬间­唇­瓣几乎都没了血­色­。

她是真的不知道吗,也只是以为她的好儿子谢澜生是在走火入魔吗。

“好。”而这时,谢夫人上前一步,沉然吩咐,“布阵。”

“是……”

“唰。”然而,陡然的,刀光剑影一闪而过,血­色­拉开长幕,似乎要划破这荒冷的月空。

云初和景元桀就这样看着,看着方才还站在那里的谢夫人一瞬始料不及的出鞘,攻其不备,同一时间,灭掉原本正中门大开,意欲布阵的隐卫。

血腥弥漫,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都冷了。

云初没动,景元桀也没动,二人就这样冷然的看着谢夫人,看着谢夫人在杀了人之后,缓缓的收回剑,面­色­,如常。

“原来,谢夫人是知道的。”云初这时突然开口,有些事情,终于肯定,开口间,轻讽之意丝毫不掩,“所以,这是杀人灭口。”

是的,谢夫人是在杀人灭口,这一刻,她虽面­色­如常,但是,到底,手是颤抖的,她知道自己的的儿子有问题的,眼下,是又变了吗。

空气,好像也不会动了。

安静,安静。

当谢夫人再抬眼看着云初时,却是一幅疑惑,“我不明白云初小姐在说什么,家主练武,不小心走火入魔,这几人竟然妄想刺杀家主,幸好被我及时发现,方才避免了不该发生的事端,我的澜生……”话到最后,谢夫人一脸心有余悸的看着站在那里余生,“幸好无事。”

果然不愧是谢夫人,颠倒黑白的本事不弱,一言一语,无懈可击。

“呵……”云初看着谢夫人,看着其如此笃定如此疑惑的假模假样,当真是忍不住冷笑泛滥开,见过睁眼说瞎话的,却没过这般睁眼说瞎话还说得头头是道的,这脑子是都病掉了吗,事到如此,还想隐瞒。

“谢夫人可上真是会自欺欺人。”云初语气没有半点含糊。

谢夫人面­色­暗了暗,看一眼云初,又看一眼太子,这下是难得的没有说话,而是向着径直向着余生走去,“余生,我知道,你是又走火入魔了,没关系,你赶紧醒一醒,娘带你回家。”声音轻哄而温柔,与方才判若两人。

余生此时眼睛比之方

第四十八章 天命之缠

“她会醒?都睡了五天了,什么时候会醒呀……”而马车外,骑马而行的人看看马车,面­色­不太好,显然,也不太信,虽说太子的话,从来不会有任何问题。

“她会醒的。”不理会车外人的情绪,景元桀的声音再次轻轻飘出,好像难得的有耐心。

骑着马的人闻言,怔了怔,随即面上一瞬发苦,可爱­精­致的脸都皱成了一团,“我辛辛苦苦眼巴巴的瞅着她给我传消息,结果消息不是她传的不说,收到的,还是……说她昏迷,我……”

“京二公子,我家太子肯定有法子,你就别­操­心了。”似乎见不得京二这样,这时,一旁有人打断了京二的话。

没错,此人正是京二,原本和明萌萌在北拓京城等着和云初汇合再安排接下来的事,可是,她的安排没听到,倒是听到云初昏迷不醒的消息,他身为京家二公子,虽说,之前因为暗中帮着云初离开京城一事,生怕太子找他麻烦,所以也不想让家中知晓他的消息,但是,到底,手里还是有些可用之人,他也吩咐过除非云初主动发信息,否则就暗暗的跟着就行,没曾想,这……当下也不知怎么的,以出云的身份,给明萌萌留了口信,便昼夜兼程的赶来了,连他都觉得是奇迹。

他可是外表无害可爱,实际风流无匹的京二公子,京二啊,除了在太子面前受隔应,还没人能让他了折腰,可是,明明之前被云初欺负死死的,却偏就听到她昏迷的消息就……

很担心。

而且,有太子照顾自然不是问题,关键是到底是什么时候才会醒。

当然了,他不能对太子做什么,不能发泄什么,不代表……

当下,京二看向一旁说话的人,“我说,你们这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也就是才从京都赶来的吧,你们这些羽林卫平日里不是很厉害吗,如今你们的未来太子妃就这样昏睡着,你怎么不帮着太子想法子……”

京二这话句话让开口的路十一噎,没错,大半日前,他们方才赶到与太了汇合,此次南齐太子选妃,大晋虽然已经派了名华府嫡小姐,名玲珑前去,但是,皇上暗中也让太子前去,他们把消息传给太子时,太子显然已经料到,所以,这暗地里也算是正大光明的给皇上说,他离京了,有皇上守阵,皇后也不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而云初小姐眼瞅着已经出京这般久,到底是纸包不住火,再有人假扮,也不乏有聪明人,所以,太子暗中又让他们给皇上传了消息,此次出发去南齐一并同行,云王爷那边也知会了,便很顺理成章的算是出了京。

这下就算是被有人心发现,也是有着皇上做依仗,正大光明。

不过,路十看看京二,京二看着纯良无害的,可是他的逆鳞他多少还是不敢触碰的,不过……当下,路十朝身后那辆马车看一眼,这才看向京二,“京二公子不是一直想知道云初小姐如何昏迷的吗,我想后面马车里,更清楚。”

“是,后面那位,罪魁祸手也不一定。”Сhā话的是一旁直默默无语的青安,空气中,青安与路十对一眼,好像有些心照不宣,没再说话。

只不过,青安是有些别扭的,他才不要帮云初,他只是顺口而已。

京二看一眼路十,也不傻,心知他也是想给他家太子妃出气,可是,他也想,所以一夹马傻,拉着马头慢后几步,然后在与后面马车几乎并肩同行时,声音这才有些­阴­不阳,阳不­阴­,“我说,我也真是好奇了,你这个谢家家主,襄派二长老与云初到底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还想杀她。”

“想杀她的不是我。”马车内响起一道声音,听上去,几分虚弱。

“唰。”而马车内人的声音刚落,便见帘幕一掀,原本还骑着马的京二已经出现在了马车内,此时目光定定的看着正靠着车壁坐着的人。

“谢澜生。”京二道上下扫量,显与与谢澜生早就相识。

“谢余生,谢谢。”谢余生轻声开口,面­色­有些白,看上去,当真是十分虚弱。当然,京二只会对女子怜香惜玉,对男子,只会变本加厉,所以,一掀袍子,风流无畏,“我管你谢澜生还是谢余生,到底都是一个人,都是你,所以你自己对云初的敌意,你不可能一点不清楚。”

谢余生闻言,看着京二,不算出众的眉宇间有着浅淡的笑意,“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京二不相信,当即站起来,谁料,一下子站得太猛,脑门与车顶撞了个响,当下又揉着发疼的头坐下来,与谢余生面对面,“我跟你说,我知道你是襄派二长老,我京家与你们襄派也算是井不不犯河水,但是,云初,你若敢伤她分毫,我必舍命陪君子绝不退后。”京二言之凿凿,话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就这般认真。

谢余生看着京二,似乎也有些意外,有些泛着昏黄余光的眸子瞬间怔住,身子微微往后松了松,虚白的面­色­也有些凝滞,声音有些紧,“京二公子一贯风流成­性­,鲜少见得如此情绪,难道是……”

“我的事你少管。”京二扭头,身子一轻,帘幕起起合合,他已经落在方才的马背上,马儿打了个响鼻,似乎在和它的主人应和。

“停车,休息一柱香时间。”京二刚坐稳,便听前方马车里传来景元桀吩咐的声音,随即,马车就当真停下了。

“怎么又停

第四十九章 事端

“哼,清白,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不管我说什么,等城守大人来了,自然有人主持公道,还我家公子清白。”那书童又道,不过,似乎惧于年轻女子的气势,最后一句话都没了什么底气。

这话一出口,年轻女子不乐意,当先上前几步,“你说什么?”

“你吵什么吵,你何府仗着人多吗,我家少爷只是推了他一下,他自己就撞在了地上,怪谁去。”而这时,男子身后,一名书童模样的人在为自家公子鸣不平。

“我哥哥好端端的就被你打死了,今日若是不给个说法,你休想走。”而此时,其中一帮人领先的竟然是一名年轻的女子,年轻女子身着淡蓝水­色­裙裳,瓜子脸,眉宇开阔,气息轻稳,显然会武功,不过,此时眼睛红肿,正满脸冷­色­的看着对面的人,而对面当先的是一名中年男子,此时被眼前这名女子控诉着,面­色­沉沉暗暗,显然是理亏,而在中年男子身旁,还着一名年轻的男子,此时低着头,躲在自己的父亲身后,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青安隐在人群中,本来他那一张脸,不认真起来,就是几分猥琐,几分轻佻,乍一看去,就很像是看热闹的,所以,也没有人在意他。

而且,看两家人这穿着身份都不低,即使发生这般大的事,一旁的守城将士却站在一边没有行动,且皆面露难­色­,显然有些忌惮着什么。

而此时,一旁,确实,一具满身是血的男子尸体躺在那里其周围,几名男子守着,面­色­哀伤。

青安走进城门口,方才因为距离远,而且,又人声吵杂,多人围观,才没有看清此中情形,此时挤过层层人群,便见一群人正哭哭啼啼的,一问方知,原来是两个家族的人发生了争执,然后,在城门口打死了人,于是,事态愈演愈烈,便造成这般。

这些,京二自然也想到了,所以京二鼻子哼哼,显然,是夸的。

青安的确考虑得极为周到。

而路十和路十一虽然也可以出面,但是,到底,其身上那些风烈的气息太过明显,所以,青安出面,再合适不过。

不过,青安虽然对云初有些芥蒂与隔应,但是所行秘为却是极有考量的,眼下这等情形,京二公子,谢余生,太子,个个都是惹眼的大人物,这一进城门必定要有所盘查,而他们又不想声张,只能低调行事,京二出马……虽行,可是,到底还是太招眼了些,万一有何差池,到底是京家二公子,又随着太子一路,莫让京家与太子到时生了嫌隙,那便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路十偏头看一眼京二,没言语,京二公子这话,到底是夸呢,还是贬呢。

“这个青安之前见过面,没个好人像,话也少得可怜,可是这到了紧要关头还挺有用。”京二扬了扬头,夹着马腹又退了回去,显然,不和青安抢。

“京二公子留步,还是我去比较妥当。”京二刚要趋马前行,却被青安先行一步,同时,朝路十和路十一点点头,快步而去。

“小心为上,还是我去看看吧。”两辆马车,一匹高马,停在这里久了,也难免醒目,是以,京二思绪片刻之后,一夹马腹上前。

而后面那马车上,谢余生没有吩咐,显然就是一幅听从太子安排的模样,所以,离歌也不多言,就沉默的坐在马车上。

不过,太子的心思,京二自来就没弄懂过,当即,又悻悻的耸了耸肩,不再说什么。

也不知道太子把云初这样放马车里,不给他们瞧是个什么意思。

京二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又朝着太子的马车方向使劲看了看,可是,马车很严实,帘幕又遮掩得深,任他再怎么瞧,也实在看不出什么。

自己倒是顾着享受了,毕竟,这连续几天奔波的……

太子,不愧是太子。

是啊,先不说这城守虽然管城有方,是不是对太子忠诚有佳,这么一队人,城守府邸又不是小门小户,即使行踪再严密,这一入了城守府邸,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透。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子却道,只一句话,京二便立马乖乖的闭上了嘴。

“我记得,之前进京时,路过这周城,倒是听说,这城守管束有方,一向未出大乱了,其雷厉作风,眼里更是不揉沙子,是以,­奸­滑之人对其颇为忌惮,百姓对其却是赞誉有加,眼下这般大的动静……”马车内太子没有开口,一旁的京二却是开口了,说话间,语气散漫,又似乎意有所指的看向马车方向,“太子,其实我们大可以直接和这个城守传信,让他来暗中接我们进城,这样岂不是更好,直接入住城守府邸,想来,也很省事。”京二话落,眼瞅瞅的看着马车,等着太子的话。

“如此多的人围着,看来是过不去。”路十开口,同时,似也有对着马车内询问。

只是,此时的城门口却好像被堵住了,远远的看去,人声鼎沸,十分拥挤,不稍倾刻间,人不仅未有散去之势,反而围得里一圈,外三圈。

周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紧临着落县,算是富庶,城门巍巍,官兵­精­神,来往不绝。

紧随着,离歌虽然驾车跟在后面,显然也看到了前面,当即与路十和路十一不约而同的停下马车。

路十开口一句“是”还没落音,看着前方几百米处的城门口,话声便是一转。

第五十章 谁照顾了她的大姨妈

夜深人静,一道道黑影穿梭在客栈上方,几乎在同一时间,路十和离歌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门口,看向空中。

“看来,周城今夜果然不安宁。”离歌道,面­色­微严。

“太子才走,这些人便鬼祟前来,自然,不简单。”路十轻声开口,说话间,人已经快速闪到云初的屋子外面,与此同时,数十羽林卫落下,自然,要守住屋内的人。

而此时,周府,周城城守大人的府邸,书房里,灯火通明,只是,这书房的主人此时看着面前的几步之遥远的人,神­色­正然,姿态恭敬,当然,更多的,是意外。

“太子驾临周城,下官有失远迎,实在……”

周大要客套的话未落,便被景元桀拂手一抬,“周大人治城有方不必多礼,本宫只是路过此处,你今夜,并不曾见过。”

闻言,周大人面­色­一愣,但是到官场纵横多年,头脑是活络的,当即明白过来,拱手一礼,“是,今夜下官只是在书房里看了些许文案,而已。”

太子微微颔首,显然满意,随即开口,“沈府,何府。”惜字如金,简单四个字一落,屋内一静。

一静之时,却足以让周大人明白什么,面­色­轻微一暗,眉头有些郁滞,沈吟半响,这才忙答道,“沈府与何府都是这周城一方之富,牵连甚广,不容小觑,而且,一直以来,表面上看着没什么矛盾,但是,到底,这名门商族与商富之间,多少有些矛盾,但是,也保守在不恶意乱事的范围,所以,下官,也不予过多管束……”周大人说到此处,还微微抬头似乎想看一下太子的神­色­,可是一抬头,便只见着太子白如玉的下颚。

“周大人继续。”

周大人当下惶­色­一瞬,又接着道,“前些日子里,许是两家想着结为亲家,还淡了婚约,将何家大小姐说与沈府的二公子,可是……后来呢,却又多事之磨的不知为何,又发生了争执,二家婚约这事便不了了之,之后,在下官这明里暗里相劝下,两府也算是稍安勿躁,各方太平,可是,却没曾想,今日城门口就发生这般打死人一出,而且,这死的,还是何家如今的当家人,何大小姐的大哥。”周大人一口气说完,话到最后,也不觉的叹了口气,但是,待看到太子那严肃而冷然的面­色­时,当即又敛眉正­色­。

“死人,查案,想必周大人自然主张,本宫到此来,只有一件事,何府带走的不属于何府亦不属于沈府的人,本宫只要那个人,安全出现在本宫面前。”太子道,语气很淡,周大人却是眉峰一紧。

太子之意再明显不过,而确实,他能身为一方城守,能将一城打理有方,也并不是浪得虚名,今日里,何大小姐都抓了哪些人回府,他自然是清楚的。

只是,还没查到那人身份,太子竟然就找上了门,很显然,也给足他面子,这是周城,他的管辖之内,太子不予以过问,只要人安全即可。

周大人沉思须臾,拱手一礼,“太子放心。”

太子点点头,又看了周大人一眼,凤眸里光束沉转,须臾,当周大人再抬起头时,屋内已经没了太子的身影,只是,好像方才太子那不能叫人忽视的气热仍然氲氲在屋子半空似的。

“大人,方才何府何大小姐主动传来信息,说是,今日之事,他们无意于难为大人,但是,沈府,无论如何也得给一个交待。”而这时,书房外,有人来禀,周大人闻言,一张四方脸上,面­色­却是一点都不好,虽说,听上去,何家大小姐不会让他难做,可是,让沈府给交待,就已经是在让他难做。

而且,这周城,是如今大晋所有城池中,自前朝便一流下来,保存得最好的一座城池,这周城里,各家大府,与前朝也是相连甚深,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他并不想……

所以,他虽慑于太子那淡却迫人的气势,却也对其钦佩不已,深知这里面的关系,所以,不动声­色­。

但是,何家大小姐虽然年轻,可是他也见过,说是帼国不让须眉也不为过,不像是个会胡乱抓人的人,如果说这其中……

细思恐极。

周大人一张天庭开阔的四方脸上面­色­顿时沉重几分,这才对着门外吩咐,“去将沈老爷给我请来。”

“是,大人。”门外的脚步声很快远去。

……

此时,周城一条极为安静的长街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着,当先一人黑袍挺拔,直如玉树,其后一人,面­色­严肃,行走如风。

“太子,这周城根系庞大,何府也是世袭商族,所以,与前朝的关系势必……而且,这周城暗中谁管事……我们为何……”走在后面一贯最为沉稳正经的路十一显然实在想不通透,终是疑惑开口,而且,这依照太子往日的行事方法,其实完全可以不必使动周大人的,太子只要……但是,太子行事,确实是可以说——温和。

景元桀没答话,面­色­在月夜下更显得虚幻­精­致,声音轻却不容人忽视,“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云初未醒。”简简单单一句话,路十一当下心思豁然一亮,是啊,云初小姐如今还晕迷不醒,太子之位,本来又有多少人虎视眈眈,这般多年,清除利爪,可是春风野草吹又生,难保有些个漏网之鱼,在此节骨眼上再多生事端。

路十一思极此,面­色­,又隐隐一动,太子,是真的在意云

第五十一章 猫抓老鼠

天际处的光线越来越亮,一点一点穿透云层,洒落青山,近照飞檐。

客栈,也似乎沐浴在晨光中,格外安静。

屋外,被撵出来的景元桀就这样负手站在门口,容颜绝美的面上,神­色­如常,只不过,薄冷的­唇­瓣却好像,轻轻的,轻轻的弧起了一个弯度。

如此美腻的太子,让屋外一旁站着本来本着好事看热闹的京二和谢余生,却是生生的没一句言语。

太子,看上去,心情,竟然很好。

对,的确很好,一旁的路十和路十一互相对一眼,肯定。

此处虽然是客栈,又是二楼过道之处,但是,许是时间还早,而且,又未是节庆之季,所以客栈入住率本就不高,一行人这样站在门口,除了让早起的掌柜和小二猛一看去惊为天人,更觉蓬筚生辉之外,倒是无人打扰。

而此时,谢余生从太子面上看不出任何能让他猜透的东西,直接偏头,又朝紧闭房门的屋子看去。

但是,显然,有太子在,他就算想探出气息听些什么,也不过是白用功而已,细长的眸底,似乎,有一抹淡淡的枯涩,却转瞬即逝。

只是,太子­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太子,你这样的表情,真的好吗?云初是醒了,可是太子你是被撵出来了好吗,我们眼没瞎。京二觉得,看到方才微微笑意的太子已经是奇观,可是太子,眼下,显然还有愈加更甚之势。

而屋内,云初在死一般的难看面­色­之后,深呼吸,深呼吸,然后,看向正满眼担忧看着她的知香,“知香,咳……”云初声音紧了紧,低了低,“我就想知道,你说你是昨晚到的,那,你没来之前,我昏迷时,是谁照顾我……的。”话到最后,云初几乎咬着­唇­,声音都低得听不到了。

知香难得见得自家小姐这般表情,当下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吞了吞口水,虽然跟小姐身边这般久,有些事多少通透些,但是,眼下,还是不太明白。

她当然不明白,她不知道她家小姐几日前的大姨妈,所以一双眼眸睁得大大的,“小姐,你到底怎么了?”一旁知香左右想想,觉得自家小姐好像真的不太对,怎么一醒来,不是还好好的吗,头脑很清晰,这下子就……

不过,知香还是很自然的回答着云初的问题道,“我记得之前来时,有一个老嬷,可能是她吧,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老……嬷啊……

云初好像松了一口气,摆手,“没事。”这下心里一下是真舒坦了,让一个老嬷照顾,总好过……

她还要脸好吧,大姨妈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不过,还好,虚惊一场。

云初拍拍胸口,揉揉脸,“嗯,回头,我要好好打赏这个老嬷,辛苦她照顾了我这般几天。”云初话声落,面上立马堆上笑意,看看自己一幅中衣打扮,这才对着知香点头,“我肚子饿,你去弄点吃的。”

“好。”知香终于见到云初露出了笑容,整个人也是一松,圆圆的脸上,眸了也瞬间明亮几分。

“让你方才说的那位老嬷拿来吧,你都快瘦累成猴了,赶紧去休息。”知香刚要转身,云初又吩咐。

知香心头一暖,却是没辩驳什么,点点头。

门一开,屋外清晨的风息便随袭而至,而门外,除了太子还依然笔挺的站在那里,再无别人。

知香只是对着太子行了一记,还未说话,身后的门便被紧然合上,知香禁了禁心神,显然不是对她,当即又悄悄看一眼太子,快步退下。

不稍半会儿,便有一位老嬷端着稀粥和小菜进了屋来。

当然,这时候,太子不知去了哪里,屋内云初早已穿戴完妥,感觉浑身清爽,门开之间见外面没了景元桀的身影,不知为何,心里,好像空了一分。

不过,民以食为天,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云初昏睡了这么些几日,眼下的的确是腹内空空,也不知道自己昏睡这般多日是怎么过的,不过,看到慈祥的老嬷,态度还是极好的,“这几日都照顾我,辛苦了。”

老嬷穿着仆素,语态慈和,闻言,看着云初,腼着脸笑,“小姐言重了,老嬷不过是这客栈里帮忙的,之前给小姐搬了几桶沐洗浴的水而已,值当不得这话。”

“你说你就是只搬了几桶水而已?”云初原本拿着调羹的手一僵,有些讶异的看着老嬷,老嬷不明白云初什么意思,不过,之前掌柜的都吩咐了这一行人是大户,不可得罪,不可怠慢,当即弯腰,更加慈和的笑着,“是啊,可是老嬷搬的水有问题?”

“没……没有问题。”云初调羹一松,看着老嬷,心肌,好梗塞,不用问了,看这老嬷的样子,很明显,之前,并不是她在照顾她。

那……

云初心里突然有些异样,又看看门外,然后对着老嬷缓缓摆手,老嬷也识趣,忙退了下去。

“路十。”门关上,云初对着空气中唤,顿时,空气中身影一闪。

“云初小姐有何吩咐。”正是路十,一袭青衣,面带笑意,显然是高兴云初醒来的。

云初看着路十,早在她一醒来,就感觉到了路十与路十一气息,想来,在她昏睡时其间,他们到来的。所以,云初看着路十随着她一唤快速出现,没有半点意外,不过,开口的话,却有些……

第五十二章 前朝,你保护我

周城。

虽说何府与沈府在周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昨日一场,显然对百姓无多大影响,只不过,茶余饭后,闹市小巷多了浅浅议论不绝于耳。

而此时,长街之上,一座轿子快速稳当走过。

“咦,那不是城守大人的座轿。”路旁,有眼尖的人一眼看出。

“看这是向何府而去。”

“听说,今日何府已经在行素缟之事,而且,我还听说,何家大小姐今夜将会将何家大公子的遗体送出城去。”

“咦,这人死了,不埋,为何要送出城。”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不过,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何府立世根深几百年,府里,每代人离逝,都是于城外青山寺火化的。”

“哎,这哪家大户没个什么怪行的。”

“也是,哎……说起来这何家大小姐也真是女中英豪,这大公子出了事,这何府依然打理得是井井有条……”

“就是,不过,我听说,沈府老爷已经一早带着沈家二公子去了何府,这到底是仇人,也不知……”

“算了算了,喝茶,有城守大人主持,事情到最后,总会有个交待。”

“就是就是……”

远远的,云初带着知香站在那里,听着一旁茶肆传来的议论,看着前方周大人软轿消失的方向,眉宇轻轻一拧。

“昨夜太子去了城守府之后,周大人当即就悄悄去了何府,言谈委婉之间是让她放人,可是这何家大小姐却非得周大人给一个交待,所以,青安至今,仍然在何府。”一旁,路十对云初轻声禀报。

“你们就没有潜进何府?”云初偏头看路十。

路十摇头,“太子吩咐,让我们不要打草惊蛇,一切交由周大人处理。”

云初闻言,点点头,她有些了解景元桀的顾虑,眼下,也不太真正的确定这何家大小姐抓走青安的真正目的,他又是大晋太子,虽说地位尊贵,权可压天,可到底这周城里根系牵连的,一直以来周大要在肃立有条,他若越俎代庖,如果稍处理不好,或者,有人就等着他的事端,他的身份暴露,那就真是落人口实。

有时候,人的嘴吧要封住,很简单,可是一城之人的嘴……没法封。

“你们这般厉害,难道不可以不打草惊蛇的就将人给带出来?”一旁一直静默不言的知香此时却是看着路十好奇道。

路十听着知香的话,看向她,面上一笑,“可以是可以,不过……”

“不过,能让太子这般客气,或者说,是礼让,其中……”云初却是接过路十的话,轻微抿­唇­一笑,“自有玄机吧。”

路十日光眨了眨,却聪明的没有接话,而一旁的云初显然也并没有打算让路十回答,一挥手,“走吧,我们去找猫。”

猫?早上小姐的话还荡在耳边,知香似懂非懂的跟了上去,路十自然紧跟其上。

那何家大小姐既然如此厉害,那周大人今次去这一趟,十有**也会无功而返,而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般简单,如果真是冲着她或太子而来,那这何府……

绝对不简单。

毕竟,就抓一个青安……

这,实在让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对了,青安会不会是某个前朝大官的儿子,又或者曾经伤害了哪家大户的女儿,而这个女儿,恰恰与何府大小姐相识,且关系很好,所以?”行走至一半,云初突然对着空气中问道。

自然是问路十,一行三人太过招摇,路十自然隐蔽了行踪,不过,此时,冷不丁的听到云初这一语,脚下都差点一个趔趄,半响,这才道,“太子妃,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嗯。”云初点点头,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不过,随便问问。

不过,这太子妃……

听着听着,还真是养耳朵。

景元桀这厮也不知跑哪里去了,之前还看到了离歌,离歌看向她的眼神怪怪的,还给她说了句,现在让她想来都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太子很好,你好好对他。”

靠,太子好不好,还用他说,她当然会好好待他。

不过,虽然不明白离歌为何突然对她这般“温柔”,但是,貌似,大概,好像,离歌并不知道景元桀体内的毒已解之事。

景元桀显然没有告诉他。

一个时辰后,宽阔静寂的长巷里一辆马车缓缓行走着,马车人,有阵阵对话声传来。

“父亲,这何家大小姐这般难缠,连周大人的面子都不给,非要我们给出一个交待,你说这……”

马车内,中年男子摇摇头,“昨日虽说是起了争执,才打死人,可是到底,结局却是,何大公子死了,这何家小姐,想来不会善罢­干­休。”

“方才,她说,要大哥以命抵命,如果最后,真到那一步,父亲……”

“这绝对不可能。”中年男子肯定,面上青筋也是一紧。

“为何不可能,这世上,一切事情皆有可能。”突然,一道女子声音自马车外传来,马车紧接着一停,沈二公子当即撩开帘幕,看着此时站在马车前的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袭青衣,温婉怡然,此时正微微含笑的站在那里。

沈二公子也算是一表人才,所见所看之多,面上并未有失态之­色­,只是神­色­微

第五十三章

她本就长得极美,光­色­肤洁,眉眼如画,此时这

景元桀原本极力压制下去的情愫,却被云初这一眼看过来的瞬间,漆亮如深谭的眸底更加翻滚迷暗。

这下,云初学聪明了,直接推开景元桀,身子快速往后一挪,明明意态情迷,却又恼怒的看着此时眸光昏暗游转正一瞬不移看着她的景元桀,“景元桀,你小心­精­尽人亡。”说话间,眼光还意有所指的朝景元桀某处看了一眼。

“景元桀,你发情也要看地方……唔……”云初嗔怒的话再次被人吞噬殆尽,好久,久到,云初觉得,她今夜怕是要被吻得荡气回肠时,景元桀才又放开他。

靠。

还有,那双又开始在腰间游移的的手。

而且,身下,下滚荡的灼热之处……

当然,景元桀的­唇­瓣,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又不是圣人,被这么个帅可无敌的人给撩拔的,他要调整呼吸,她还要呢……

云初不动。

许久,一直到云初气喘吁吁,开始掐着景元桀的掐,景元桀这才放开她,然后,不去看云初的眼睛,头顺势倚在云初的肩膀上,温热又清冷的气息就这样在云初的脖颈间流连。

而且,这厮纯粹就是来撩拔她的,­唇­齿相缠,他的长舌总是能轻而易举便长驱直入让她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当然,也并不止因为这个云初便不动了,而是,现在,他们还在人家房屋顶上呢,这万一动弄出动静,那……

景元桀,你学坏了。

靠。

它?哪个它。

“它受了刺激,脱离了我的管辖范围。”他说,难得的暧昧迷离的语调。

不是,她不想动,也不是,云初花痴了,而是,她刚要动,景元桀传音入秘的话便让她动不了。

然后,云初便呆愣住了。

如雪似香的气息伴着夜间的清冷,与身下的火热,侵袭而来。

“那便­色­一下吧。”谁知,景元桀不旦没有退,反而,再上一步,直接抱着云初身了轻轻一提,一手扣着云初的头,俯首,­唇­瓣,不容云初有任何闪躲的,覆上。

“景元桀,你个­色­狼。”云初睁着眼眸,面­色­红如血,只能先发制人。

不对劲。

真的……

云初也终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身下,ρi股坐着的地方。

她不过是不想让景桀看向屋内洗澡的情形,所以就这样挡在他前面,方才也没注意,却没曾想,她方才本来就被景元桀这般抱着坐在他身上,之前因为偏斜着身子,看上去,倒像是小鸟依人,除了亲近也没什么,可是,此时,她全部背对着他,正好就这样坐在他双腿中间,而且,身了微微侧身,这姿势……

云初想骂人。

靠。

云初缓缓低头。

呃……

好像……

毛线。

自我牺牲?

景元桀看着云初,漆黑如如墨的眸底似有笑意轻微漾开,“所以,你不用……”,景元桀说话间,指引着云初看向自己此时尽皆挡在他身前的姿势,声缓音低,“不用这样自我牺牲。”

“呃……”在心跳还没失常时,云初反应过来方才景元桀的话,压着声音开口,“什么意思?”

心跳,猛然剧烈。

云初纳纳然的回头,一回头便对上景元桀那漆黑的眼眸,而那双眼眸此时正凝视着她,似乎就在等着她抬头这般不期然的撞入他的眼帘似的,这样­精­雕细琢好到无一丝瑕疵的男子,有时候深沉冷然似冰雪,可是在她面前,却是细致淡雅似水默,轻轻拂首,全身舒暖,即使看了这般久,这般多眼,却总也是看不够,他的眉,他的眼都已经落驻于她的心间,似乎,每一眼,都能看出一道描绘不出的风华。

“我没有偷窥别人的爱好。”身后,景元桀道。

“云初。”云初正认真的看着下面,却陡然腰间再是一紧,耳边温热呼吸直迫而来,云初身子都是一颤,却没有回头,而是轻声应道,“怎么了?”

哎,身后有景元桀,先看屋内要紧。

云初又朝前方院落亭院看了一眼,这才若有所思的摇摇头,“可能我多想了也不一定。”话落又朝屋内看去,同时,自以为不着痕迹的,身子微微再偏了偏,正好将屋内正中沐浴的一幕给遮了个严严实实,不过,好像,有些不对劲。

“你在想什么?”景元桀看着云初一瞬又微微拧着的眉宇,淡淡的问。

不过,照此说,那就不太对……

云初嗔怒的情绪如此明显,景元桀自然收尽眼中,眉宇轻轻舒开笑意,却是回答她方才的问题,“慷慨耿直,愤世嫉俗。”景元桀的声音很轻,很简洁,却让云初对这从未见的人瞬间有了了解。

所以,云初开口时,话语认真,不过,神­色­间,多少有些嗔怒。

这自欺欺又掩耳盗铃的事,她……做,他……也配合。

她又不笨,景元桀武功这般好,而且,眼下,体内蛊毒已解,体内没有了束缚,更是强过以前,所以,就算她手掩在他的眼睛上,他的耳朵,想听,也听得清清楚楚。

云初又将屋子内扫了几圈之后,这才收回了目光,偏头看向景元桀,“这何家大公子以前是个怎样的人?你可清楚?”说话间,自然放下了掩住景元桀的手。

第五十四章 你这个烂桃花

范宁心看着前方出现的人,面上微微讶异,随即又有些了然,因为被云初点了­茓­身体不能动弹,所以,眸光微微抬着,“难道我妥协了,你不高兴看到。”

“高兴,当然高兴,能帮云初扫清障碍的事情,我都乐见其成,只不过。”那人影轻笑着走近,然后在范宁心面前站定,细细的审视着她。

范宁心似乎不想和来人对视,冷着脸偏开头,“我真的不知道云初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你们这般多人围着她团团转。”

“是啊,我也不知道……”来人也偏开了头,可爱的脸上清澈诱人的眸光随意的朝夜空处望了望,似乎自己也极为疑惑,“我也,从没有想透过。”

范宁心闻言,面上闪过怔然的笑意,“没想透过,你堂堂京家二公子,十大隐世世家排名第二,众人争相趋之若鹜的对象,随随便便一声吩咐,谁不会听你号令,你虽然自来与太子相近,看似游手好闲,万事不管,四处巡游,可是,在京家,地位却不减分毫,上次你潜进襄派,大长老还对你礼让三分,这般能人,说没想透,京二公子是在我面前装傻吗。”

“装傻?”京二看着范宁心,­精­致的娃娃脸上笑意荡开,纯良无害间带着些怜悯的看着范宁心,随即上前半步,摇摇手指,“这世间上,还真没有我京二需要装傻的事情。”

“难道你不是喜欢云初,才这般一直跟着她,帮着她。”范宁心语气微微嘲讽,自然不相信。

京二却很无辜的耸耸肩,这般无辜的动作,配上他本就­精­致可爱的娃娃脸,与那浓淡恰好的俊眉,倒真突然没有一点违合的有一丝玉树临风的感觉。

月­色­下,红润的­唇­瓣,黑亮的眼眸,挺拔的鼻翼,竟让范宁心这一瞬头间,不自觉的呆了呆。

自来,有太子这般白玉风华在前,再有南齐太子珍玉在后,其他男子,她都已觉不能入眼,这京二家公子京二,她之前与其也几乎没有过什么交集,只有传闻尔尔,看似纯良无害,又风流肆笑,实际,每每却让人颇为忌惮,眼下,这般定睛一看,似乎,传言,也不能尽信。

“不过,你虽然长得美,却少了一丝­精­气。”京二此时却又上前半步,一下子距离范宁肯心很近,说话间,竟然抬起手直直的挑起了范宁心略微尖瘦的下巴。

范宁心浑身都是一震,自为襄派圣女,她自小便知道他将来是太子妃,总有一日就是太子的人,就算是如今,她清楚明白太子不会是他的,名利在前,权力在上,也因为与太子合作,而丢了皇后的信任与倚望,可是,她也从未想过,这一生会和除了太子之外的哪位男子这般亲近,就连当日在大晋京中作戏,请求太子赐婚于户部尚书李公子,二人也是连衣衫都未碰着分毫,可是这个,京二……

固然身份不低,家世丰殷,她也未看到眼底过的人,眼下,竟然这般轻佻的……却又很正经的……

“京二公子,请自重。”范宁心微怒。

京二却没放开手,挑着范宁心下巴的手指,却也没有再动,只是面上笑意反而盛开,“我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如你这般好像是被人打造而就,没有­精­气神的玉,爷我才不喜欢。”

闻言,范宁心一噎,她自认容貌也算少有,出门在外,自然是受人仰望羡慕,就算此去大晋京中,她也自认,除了输给云初,并未低眼半分,可是眼下,竟然被京二这般嫌弃,当真是,一点不喜的嫌弃,范宁心心绪起伏间面­色­瞬间难看起来。

这人就是这样,尤其是自来高高在上惯了的又自以为是的人,这被逼近了,拒绝,真被嫌弃了,心头又不高兴了。

京二显然看透了范宁心般,­唇­瓣扁了扁。

“从你一出现我就跟着了。”然后,京二放开了手,顺势环着胸,一脸散漫轻笑的看着范宁心,清楚的到看到范宁心眼瞳孔一怔,随即又是一笑,“倒也不愧是襄派圣女,反应倒是快。”

这般夸奖,却让范宁心面­色­变得更加难看,瞳也深处,微微暗暗的光晃动着,好半响,说话的力气都小了几分,“太子,早知道我没有回襄派,而是到了这里。”试探,又肯定。

京二此时的心情好像还不错,扬­唇­一笑,已是答案。

不知为什么,范宁心却好像全身力气都瞬间被抽掉一样,若不是此时不能动,必定拔腿就要走,到底,心里还是有不甘的。

她自以为可说是青梅竹马的男子,原来,从头到尾,由始至终都距离她如此远,她别说,仰望,更甚至于,连远看,似乎都没看透过什么。

而,原来,在她一步步妥协合作之后,太子也并没有全然放心于她。

而她,确实也……

“那纸鹤有没有说什么?”猛然想到什么,范宁心这才寒着一张脸看着京二,当然,她也懂分寸,京二到底是京家二公子,因势分形,她到底是襄派的圣女,不会蠢到再去招惹事端……

京二面上的笑意却收起几分,看着范宁心,眸光微冷,开口的语气也带着微微讽刺,“范宁心。”

简单三个字却让范宁心面­色­一紧,却不是对于谁的担忧,反而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降落到自己身上般的,看着京二,美眸里尽是寒冷又忐忑的光。

“你永远也比不上云初。”京二却看着范宁心道。

范宁心

第五十五章 始祖秘史

景元桀看着云初,没有否认,眸光里反而有

云初看着景元桀,眸光轻动,一瞬明白过来,声音都有些深幽然,“我想,应该是姜国公主不同意,自来,能作帝王者,除了该有容人之量,也要有盘算人心之术,而姜国公主是个聪明的女子,自然看清了姜国皇上的心思,一旦,大晋始祖皇帝拱手退城,那他……”云初有些唏嘘,“他也会,身首异处。”

景元桀淡默不语。

云初­唇­瓣抿了抿,看着景元桀,没直说出来,可是情绪有达得很明确。

云初拍拍小心脏,随即黑亮的眸光凝看着景元桀,不太相信,“那……是姜国不同意?所以……”意思就是,如果当初这样拱手让城了,还有景家江山什么事儿。

景元桀点头。

“对?”云初微微抬头看着景元桀,看着钻石璀璨光芒下,他愈加清透俊帅的容颜,声音,轻了轻,“你是说……大晋先帝,还真的要美人,不要江山。”

“对。”景元桀却轻轻点头。

“别说依你之说了,我曾看过一些公存的前人对始祖皇帝的古籍言说,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更莫要说,对待前朝那些人温水煮青蛙的手段,这样的人,难不成,为了这个姜国公主,拱手送城?”云初摆明不信。

“小……三?”景元桀眉宇微微拧了拧,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是。”

云初诧然抬头,“不是?”然后云初又看向墙壁上的女子,“难不成这女子改名姓了朱,又或者说,当了皇上的小三?”

“不。”景元桀摇头,打断云初的话。

云初闻言,摇摇头,仿佛看到了结局般,“应该是这两人有一天知道了彼此的身份,然后,自此拼死相杀,各为其主……”

“这两人并未有一起。”

“可是,我记得大晋朝建国之后,皇室宗祠的皇后是姓朱,所以……”

景元桀点点头,“那女子正是姜国公主。”

云初眉宇微微紧了紧,又看墙上的女子,不知为何,心中突然莫来由的有些怅怅然,“这女子看似温婉可佳,可是眉骨风韧,身份不简单。”

景元桀点点头,眸光只是一瞥墙上的女子,便移开了眼睛,声音很淡,“二人初次见面时,女子女扮男装,二人一见如顾,称兄道弟,把酒言欢,但,二人皆是便装出行,所以谁也不知道谁的身份。”

不过,云初却突然好奇起来,又偏头看看墙上的女子,眸光微微恍然,“然后,大晋先帝遇上了她。”

景元桀这是在讲他的先人吗,这么……像夸像贬的,真是不孝子孙。

云初目光转睛的看着景元桀,却见其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而景元桀低沉清雅的桑音又缓缓响起,“大晋的始祖皇帝却在这般敌伺的情形下,立足脚跟,一日一日强大……”景元桀说到这里轻微顿了一下,又道,“始祖皇帝自来心思难测,顾大义,忘小情,除了江山皇权,铁血拓步,眼中无世俗,无情爱,更甚至,没有亲人,直到有一日……”

云初觉得这一理牵涉建国,一般都没好事,自古以来,朝代更替,哪里不是累累白骨。

景元桀看着云初,见其一副好奇又认真伶听的模样,这才从容悠缓的道,“几百年前,大晋建国之初,群雄逐鹿,京戈铁马,国未固本,以姜国为首,小国攀附更是蠢蠢欲动。”

“几百年前怎么了?”云初看了看那些钻石倒还是很淡定的看着景元桀。

“几百年前……”景元桀似乎想起来什么,随即,眸光微微一闪。

云初点头,赞同。

而云初身旁,与她同时站着看着三面墙壁的景元桀此时也终于出声,“这刻迹很深,很明显,有几百年历史了。”

云初自然在惊诧异一瞬之后,回了神,疑惑发问。

“咦,为什么没有这女子哭的画像。”在时候,面对太美好的景象,乍一眼惊奇之外,慧眼的,自然一眼就会寻找出这里面的异常。

而三面极宽的墙壁上,也竟都只是女子的画像,或站,或立,或仰,或躺,或笑,或嗔,或怒……

就连云初,自问也算是美如珠如月,可是也不得不叹,这石墙上的女子当真是天上有有,人间不可能。

所谓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在此女子的面前,仿佛都变得苍白。

一笔一勾,美目流转,顾盼生辉,都仿似女子在眼前。

而且,在钻石闪耀照­射­下,那些画像竟然都是同一个人,同一名女子,同一名身着轻罗绣衣的女子,眉如翠羽,­唇­如红樱,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一丝一毫,竟都诩诩如生。

当然,钻石也不是最主要的,最关键是,另外三面石壁上,竟然刻了无数人物画像。

对,钻……钻石。

依然是四周天然微带着凹凸不平的石墙,地面出同样微凸不平,偶有青绿­色­的小草,自缝隙里冒出来,绿油油的,在此时一面石壁上那些明晃闪亮的钻石映衬下,煞是好看。

她可以说,差不多有几百平米吗。

依然是封闭的空间,可是,却宽阔得……

前方,不过几十米处,不像之前的地道那般只容三人而过,而是豁然的,没有一丝预兆的变得开阔起来。

云初看着前方,僵滞的眸光久久没有回神。

第五十六章 挑拨

不过,话一落,云初却停下了脚步,“路至绝处必有生,这里……”云初出声间,先她一步,景元桀也停下了脚步,此时,正微微抬首看着石壁旁的一个小小凸起,因为四周皆是凹凸大小几乎一至的石块,其实不显眼,可是

“这修这秘道的人是不是脑残啊,这万一他哪天逃难到了此处,体形稍胖一点不是出不去。”云初跟在景元桀身后无限怨念与腹诽。

笔直一条,不算平整,却没有任何分叉,只不过,越往前走,道路便越来狭窄,最开始还可容三人并肩膀而行,到最后,只能一人险险而过。

前方依然和之前所走之处一样,只是,更加森郁的草木气息,以及好似大自然的交错中般清冷微晕的光芒指引着前路。

“地上没有半丝足迹和人走过的迹象。”景元桀低沉却悦耳醇厚的声音轻轻附合,音波散开,莫名的就让云初的心安定下来。

“方才我们是猜对了的,这条地道,当真是无人走过。”走了数米之后,云初看着地面肯定。

而几乎在云初收回目光的同时,明暗的光线中,景元桀也透过钻石折­射­的光晕,幽深的凤眸似也扫量一瞬,而后移开,眼底有什么东西,轻轻一紧。

不过,在进入另一边的地道几步之后,云初还是下意识的又回头看了一眼墙壁上那女子,这才收回了目光,朝前走去。

而且,她就喜欢他这种爱护却不看轻她的样子,要保护她,却从不自私的把她当成弱女子给藏在身后,而是无论何时,与他并减半而站。

这厮……还是很体贴嘛。

“小心。”他说,只是两个字,说话间目光还只是看向前方,云初的心却莫名的暖了暖。

“指不定前面还有什么宝藏也说不定。”云初一下子兴致极高,当即越过景元桀就要向前面走去,不过脚步还没越过,便被景元桀轻轻一拉,便正好与其并肩而站。

景元桀看着云初那幽幽怨的眼神,­唇­瓣轻轻一弧,眉梢眼角似乎都染上了笑意,“走吧,之前进来时的机关只能从外面打开,眼下要出去,也必须往前走。”

不对啊,打造太多的款式她也戴不了啊,这厮……其心腹黑。

“然后,可以打造出很多你想要的款式。”太子说话,永远能让云初山路十八弯,面上的小愤愤又立马没有了,“这还差不多。”

她还没同意呢。

云初撇嘴,乖个屁,这三言两语的,就将这些钻石的未来之路给充加到国库了。

呸。

“所以,这些钻石到时归国库吧。”景元桀道,说话间,还很体贴的抬手抚了抚云初的秀发,一副云初很乖的表情看着她。

不过,云初的兴悦还没持续多久,便小愤愤了。

“……我说,你的就是我的。”景元桀看着云初那模样,又道,说话间,眼底有笑意温温荡漾开来,看得云初更加心花怒放,头还微微扬了扬,“对,你的也是我的。”所以,国库虽说是要用于百姓的,但是,财政这种事情,她乐意帮忙,而且,太子不可能没有私库,之前京中那家锦绣铺就是他的,生意红火得跟天边云霞似的。

云初脑袋里还在盘算着以后如何将这些钻石搞到手,所以,听着景元桀的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须臾,抬眸看着景元桀,眸光比星辰还要闪亮,“你是说,以后国库归我管,这……不太好……吧”

“大晋国库还是比较充盈,我……还算治理有方。”景元桀道。

“嗯。”

景元桀再度颔首,一时间,竟有些莞尔,“云初。”

“都知道这个点了,这地方又不会跑掉,我若想要,随时来拿。”下一瞬,云初又眉眼一弯,显然,并不放弃。

景元桀再轻轻点点头,移步向前走去。

“上次那钻石我还没打造呢。”云初摆手,一幅你看低我的模样。

“哦。”景元桀瞧着云初,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不拿啊。”云初觉得,她为什么要拿钻石走。

景元桀却没动,一贯云淡无情,滴水不透的面上竟很难得的浮起一丝讶异看着云初,“不拿……钻石走?”

“算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好半响,云初开口,说话间,指了指前方另一边一条通道口,“走那边。”

再者,几百年前的爱情故事,跟她有毛线关系。

而且,此中事,皇室掩饰得这般好,不管当年始祖皇帝如何心机深沉,也该是有歉疚之心的。

是悲,还是喜。

绝­色­芳华,为爱永寂。

虽没有只字片语流传,可是,当时那惊心动魄的场面,相爱的快乐,背叛的凄绝,只怕就算是史书真能记载,也是一言难尽。

但是,几百年前的事情,始祖皇帝,姜国公主。

然后,就这般自然而然的扯开了话题。

可是,方才看到景元桀那一瞬,看似面无表情无波无澜的样子,心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空了一样,这种感觉让她一看到他,一想到他的那种心中充盈,软软的,酥酥的感觉瞬间都变得有些堵滞般。

她作毛线,要安慰景元桀,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他让她吃颗安心丸吗,对她百般解释吗。

不过,笑意只是一瞬,又收起。

云初见景元桀笑了,垂眸间,眼底也有浅浅笑意。

第五十七章 早有所谋

“我说过,不要怪我太残忍。”触到云初的目光,南容凌那醉人的笑意

“南容凌。”云初看着对面面­色­平淡的南容凌,诧异之­色­不掩,情势如此急转直下,她实在理解不了南容凌的用意。

云初和锦绣还没来得及还手,便见空中的何家大小姐突然就这样跌落至地,而其身后,一把长剑,直接穿过了她的胸口,而,出剑之人……

“扑。”

“是。”那何家大小姐显然得了南容凌的命令了,当即提剑而起,就向着云初身旁的锦绣而来……

南容凌倒是不急,看一眼面前的何家大小姐,又看向云初,好半响,这才抬手,“别怪我残忍。”

很显然,是想除了锦绣。

“太子,你打算如何做?”云初话刚落,一旁,何家大小姐便对着南容凌拱手请示,同时,余光直直看向锦绣。

云初微笑,不慌不忙,“总不能让自己的人受了欺负。”

“照此看,云初小姐是想要趟这浑水了。”南容凌扫了眼四下,看着云初,明明是警告的话语,可是却偏就听出媚惑致极的味道。

云初心思紧了紧,很应付的扯了扯­唇­角,“不太巧。”看来,今夜这是扛上了。

“云初小姐,真巧。”南容凌依然带着那几乎一瞬男女不分的绝美面容,浮着醉了月­色­的笑意,一现身便朝着云初打招呼,好似熟悉至久。

南容凌。

须臾,一个方才不久前才见过的人便出现在云初面前。

“哼。”何家大小姐面­色­冷然,清秀立体的眉宇一沉,“他会找人,我何府自然也会找。”话落,何家大小姐对着暗处一弯腰。

“何家大小姐还不笨。”锦绣点头,承认。

“你在看山,山在看你。”云初只是说了一句,随即衣袖对着前方一挥,转瞬之间,方才还骑着马行在长街的何家大小姐已经出现在云初面前,看到云初,面­色­明显变了几下,却没说什么,而是看向一旁的锦绣,“你是沈家请来的人吧。”

锦绣站在那里,明显的一惊,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云初,又看向地上断成两半的闪着乌黑光芳和箭矢,面­色­随即一冷,锐利的目光当即扫向四周。

“碎。”随着云初落地之时,那抹微光的源头,一柄细小箭矢直接被云初断成两半。

云初正想着,突然,眼角余光处,一抹微光自远远进掠来,所去方向,赫然正是锦绣之处,速度之快,锦绣完全没有察觉到,云初面­色­一冷,当即足尖一点,转瞬间便站在了锦绣身旁。

云初就这样远远的看着锦绣,这一瞬,心底突然莫名又有些恍惚,至于恍惚什么,又说不上来。

锦绣虽然是前朝人士,但,行事想法并不激进,所谓的爱憎分明,也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所以才会听从于景元桀。

可是,曾经,她为云逸才流产是事实,爱上云逸才,为他伤心凄绝,也是事实。

云初瞧着,心头轻微一动,曾经所见锦绣的温婉在此刻想来,竟极是违合,到底是世事改变,还是说,锦绣本身就是如此冷凉而锐利的一个人。

云初站在高楼上,盯着那吹着哀乐的伍看了半响,这才移开目光,寻着着,果然,目光初初一扫,便瞧前,一条­阴­暗的小巷里,全身黑衣的锦绣正站在那里盯向棺材的方向,目光锐利,就像是沐浴在月光下的雕像。

死者最大,不管在哪里,总是影响情绪。

四周皆着素白之衣,更显得中间的棺木更加漆黑森森了些,而此时,同样白衣素缟的何家大小姐骑着马走在最前面,月光下,眉目间的忧伤与双眼明显的红肿特别明显,此时又止盯着前方,说不出的悲凉。

远远的,云初突然停了下来,前方,长街上,一队尽着白衣素缟的人抬着漆黑­色­的棺木吹着哀乐正向着城门口走去。

也对,谁也不想在此时去触了何府的楣头,也不想沾染上什么晦气,连城守大人今日在何府都憋屈得不行,更何况普通百姓。

许是因为之前,城门口何府与沈府两大府邸闹出的死人之事,路人皆知,也都收到消息何府今夜要送棺木出城,所以,明明天­色­才黑下来,月牙也才露出一个影儿,可是本应该繁华热闹的大街上却是人丁稀少,偶尔路过几个人也是行­色­匆匆。

而此时,大街上,极为清冷。

锦绣既然是帮太子行事,她更加不能坐视不管。

云初一路运足轻功向城门口而去,方才从客栈出来时,路十一传了消息给她,已经查到青安所关之处,眼下,景元桀已经带人去了。

……

而扮作路十的男子看着如软泥般倒在地上的知香,昏暗的光亮下,­唇­瓣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然后,又站了一瞬,这才离开,无声无息,无人察觉。

知香只觉空气中有什么幽凉幽冰的东西在她还没看清楚是什么的时候,就倏然自男子手里进入了自己嘴里,然后,她还来不及惊恐,便觉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向下倒去。

湿滑的吻只在脖劲间游移几下,男子突然又抬起头,看着知香,依然顶着路十的脸,却笑得­阴­险又狠厉,漆黑的瞳孔里好像有东西要跑出来似的,让人心神都不禁一怔,然后,男子抬手,在知香发怔又措不及防中,一把钳住知香的下巴,轻松的击开她的牙关,再抬手。

第五十八章 一更

南容凌不打算将她放入棺材里运出城,那……

云初豁然看向南容凌,却见南容凌也正看着她,然后,艳丽的面容上深黑的眉毛轻轻一弯,“景元桀身为大晋太子,这般多年,与之交手不下百次,我都棋差一招……”

云初拧眉,她等着南容凌继续说下去。

“所以,既然这般多年,既然是对手,总还是有所了解,我想……这会儿,以他之智,今日,在看到那样的密道后,这何府出棺木,他如何,都会有后手,所以,棺材也不过抛砖引玉而已。”

云初面­色­微微一变。

这个南家凌,当真是不能小觑了些,名列太子其后的不只是容貌,更有谋智,当真不是浪得虚名。

不过,应该不止这般简单才对,云初思绪一转,想到什么,当即斜视着南容凌,“你故意如此做,如此步步绸缪,步步­精­深,让太子在生疑之后,查到棺材,然而,棺材里面却只有何大公子的遗体,所以,他因此动怒,必定会翻遍整个周城,而周城多住前朝人士,前朝人士虽袭至前朝,但是也并不是都站在同一阵线上,年深久远,必定各自为派,到时你再暗中做点手脚,这些人必定会以为是太子想要除掉他们,所谓,官逼民反,群情激愤,周城就会陷入动乱……”云初一段说说得很长,不急不缓,却掷地有声。

南容凌缀着媚娆­色­调的的眸光轻微一动,显然,云初说对了。

“而且,加之之前何府的密道,也会引起太子的注意,太子必定也会对周城的所有人穷追不舍,而沈府既然有所在前朝人士驻藏的名单,想必也与前朝有着莫大的关系,加之其传至百年,必定也有其底蕴,又是在周城,只要太子一旦动手,他们反击,到时,太子必将会陷入众矢之的,然后,你就可以坐享渔翁之利,既可以悄无声息的将我带走,又可以如圣人般的出现,再可以收服你想要收服的人,得到你想要的支持。”云初声音依旧从容不迫,话落,眸光清灵得如天边静月般看着南容凌。

南容凌此时看着云初的目光,也带着几分由心而发的欣赏,“能将景元桀那万年冰冻山化成绕指柔,云初小姐,果然是有本事的。”

“南容太子都说出想娶我的话了,我自然是有本事的。”云初也不怒,不卑不亢。

南容凌倒是不置可否,挺而浓的眉毛微微一个轻挑,比女子还要柔白的眉目间更似添了妖娆靡丽般,道,“你还忘记说了最后一句。”

云初眉心一紧。

“选妃大典六日之后举行,而从此处到达南齐京都,走最近的道,骑最快的马,只需四日,就算不是走最近的道,选妃大典前也能赶到……南容凌看着云初,放在她腰间的手依然未放,带着浓郁紫金香气息的­唇­瓣轻吐,“就算是太子看透一切,处理完这边,再快马赶来,也已经早过了选妃大典,而那时……你已经成了我南齐太子府的太子妃。”

“南容凌你在搞笑吗,我和景元桀是大晋皇上亲自下旨,早已赐婚,谁前谁后,你当该知晓。”云初看着南容凌,吐在他脸上的气息,比冬雪还要冷。

“云初,你素来行事不羁,也当该知道,有一句话,叫做,生米煮成熟饭。”

“那你觉得,凭你南齐的兵力,可以灭掉大晋泱泱之国?”云初冷然,丝毫不受威胁,倒让南容凌一怔,“你对他倒真是痴心得紧。”

云初眸光轻扬,冷厉闪耀,“我也不太懂,万千浮华,你为何就看上了我,而且……”云初声音咄咄沉然,“而且,还愿意为了一个区区的我,甘愿与大晋为敌,我这么迷人?”最后一句话,云初更甚是带着好奇的反问。

闻言,南容凌轻漾着靡丽光芒的眸光轻微一荡,轻轻眯了眯眼,“你和景元桀的赐婚,并不是人人都乐见其成。”

“靠,难不成,我吃碗饭,还得问大家要不要吃,同不同意?”云初分毫不让,对南容凌真是无语至极。

“好,我们试目以待。”南容凌似乎来了兴趣,一又满是异丽光芒的眸子紧紧锁着云初,看得云初心里直泛恶心,眸光偏开,“其实,你不如放了我。”

“不可能。”

“你害怕了。”

南容凌­唇­瓣一勾,俊眸里闪过一丝戏虐之意,声音如醉月的三风般再轻轻在云初的耳边响起,“云初,激将法对我没用。”

“南容凌你敢离我远一点吗。”这么暧昧狎呢的姿势,与说话方式,让她分分钟想灭了他。

南容凌看着云初倏然沉下的面­色­,一笑,一笑间,这下倒是真是退离开她,放在她腰间的手也顺势收回。

“空气都变好了。”云初毫不掩饰对南容凌的鄙夷。

南容凌倒是不在意。

而二人说话间,忧伤的哀乐还在幽幽响起,随风过境,到处都飘荡着哀伤却又诡异的气息。

“主上,已经处理好了。”这时,方才去处理尸体的锦绣已经几个轻纵间便出现在二人面前,弯腰,对着南容凌极其恭敬的请示,而且,说话间,看都没看云初一眼。

“一切依照何府的老规矩照办,立即送棺木出城。”南容凌直接对着锦绣挥手,锦绣当即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锦绣你是前人朝人士,就算你于太子不满,或者有别有什么目的,你就一定肯定,南容凌能帮你?”云初看着

第五十九章 月­色­正好,与之同寝

“嗯。”云初点点头,“那家伙看着也是个命大的,应该不会有事。”话落,云初又看向景元桀,

路十看看自家太子挺拔的背影,又看看云初那正看向他的,让他非说不可的威逼眼神,吞了吞口水,“回太子妃,救出来了,青安安然无恙。”

“路十,青安救出来了吗?”云初抿了抿­唇­,看向身后的路十。

景元桀依然没开口,面­色­傲娇得禁欲如雪。

“青安呢?”云初又问。

景元桀没开口。

云初心头,微微一荡,“景元桀方才,南容凌对你说什么?”

不过,他如此慧眼,如此快的,在她还想着如何给他传信时,他却已经不止猜到是何人,更准备好了后招,真是……

云初看向景元桀,看好着他沐浴在月光下­精­致无暇的测验轮廓,眸光轻晃,景元桀比她更会权衡,他的确想杀了南容凌,可以杀,却绝不能此时,不能在此处。

一切,好像,转瞬间,便归于平静。

而随着南容凌离去,其身后十数­精­良护卫也随其退去,城门口的转瞬间,原本剑拔驽张的气势一散。

云初很明显看到南容凌眉宇沉暗了下,这才上前抱着锦绣,足尖一点,离去,只不过,离去间,­唇­瓣轻动,不知对着景元桀说了什么,方才景元桀俊挺的眉宇,轻轻一紧,极轻微,让云初都差点以为是错觉。

“不必太隆重。”景元桀说话,依然能气死个人,“而且,我一定会去。”

南容凌此时看看四下,倒也不愧是南齐太子,如此情势势这下,明明眉目间都是沉怒之意,却偏还笑得如风流过月,“景元桀,我在南齐,欢迎你。”

景元桀,真是强大得没有节­操­,一切都拿捏得刚刚好,锦绣身为前朝后代,其身份应当不是这般简单,能得景元桀之用,又能得南齐太子之用的人,也确实不会这般简单了去,而且,照南容凌这表现来看,显而易见,景元桀拿捏到了要点。

而一旁,云初却一直抿着­唇­。

“你还有一杯茶的时间撤走,否则,我不介意,在六日之后南齐的选妃大典上送上南齐太子的遗体。”景元桀,语气平缓,却字字如针,扎得南容凌面­色­微微一变。

然而……

“景元桀,你够狠。”南容凌道,说话间,看向景元桀的眼神除了愤怒之外,还有几分复杂。

而这时,南容凌也终于不管云初,上前几步,一把抱起地上的锦绣。

“欲行其事,必利其器,器没了,事,也无法。”景元桀收回手,就像什么也没做的对着南容凌道,开口间,用力的将云初一拉,云初便轻松的直接跌进了景元桀的怀里。

而这时,南容凌的面­色­这才变了几分。

“咔嚓。”云初的身子刚转到一半,便陡然听空气中一声轻脆骨头声响起,然后,方才还站在一旁的锦绣,面­色­骤然一白,连话都未说,便晕了过去。

云初面­色­一沉,当即转身,抬掌,“我不介意再给你补一掌。”

“云初,你都愿意舍身救了我,又何必……”而南容凌却不弃不休,又接着道。

而他,也相信,景元桀。

“你闭嘴,去你妈的情深意重,你若死在这里,麻烦。”云初偏头,一点不客气,这种电视剧里,挑拨的经典画面,她云初从来不屑,也不会让自己落到这一步。

“咳咳……没想到,不过是一个时辰的相处,大晋未来的太子妃便对我如此情意深重,真的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云初话未完,而其身后,似乎唯恐天下不乱的南容凌却在云初身后轻笑着开口。

云初话落,却见景元桀依然看着她,没有反应,眸光轻微一缩,“景元桀……”

所以,早已经全黑下来的天­色­下,淡薄月辉下,云初站在正中间,前方是景元桀与其身后的羽林卫,后方,是南容凌与其身后的十数­精­良护卫。

而城门口,方才那些守城将士早已经退下,也似乎得到什么指令,纷纷谨严气息,不向此张望。

而几乎在同时,南容凌身后十数护卫现身,齐整的站在南容齐身后,一时间,两方对峙,空气,冷然。

“景元桀,他是南齐太子。”云初偏头看着微抚着胸口的南容凌,她知道,她这一句话就已经为她方才的行为作出解释,南容凌是南齐太子,先不说他此是若是败于景元桀之手会如何,可是,明显的,景元桀被南容凌方才亲吻她的动作激怒了,他生气了,她知道,而方才那一掌,真是是带着扑天盖地没有任何转圜的气势而来,所以,她要解释。

“哼。”一道闷哼声响起的同时,云初感觉到身后南容凌的气息一滞,很明显,被景元桀这隔空一袭伤了内腑。

“轰。”然后,景元桀再一抬手……

四目对视,沉默,沉默。

云初微微抬眸,清楚的看到,景元桀这一瞬,眼底沉黑的瞳孔,而瞳孔深处黑浪滚滚,未知的硝烟已经伏动四起。

云初可以清楚的看到,周围,路十等人面上那同一时间露出的不可置信的神­色­,以及,此时,面前,不过一步之遥,掌心距离自己眉心只不过咫尺之距的景元桀。

夜风中,只能听到衣袂轻轻鼓荡的声音。

一切声音,好像都没了。

四周,空气突然沉得让人窒息。

第六十章 一夜天明

一夜缠绵。

当黎明的曙光终于突破云层,照向大地时,云初这才悠悠转醒,睁眸,四周清风送爽,头顶,绿影婆娑,而身后……

灼热而紧实的肌理就这样紧紧靠着她,某一处,还这般抵着她,抵得……

靠。

云初昨夜被折腾的迟钝的大脑豁然清晰。

“景元桀,你走开。”云初原本还带着几丝惺忪的表情也登时不在,抬手就想要转身去推,可是这才反应过来,大脑是清晰,身体却是无比的……

方才不动还好,这一动,才发现,浑身无比的无力,还酸痛得厉害,原来,小说里不是骗人的,ji情四­射­后,当真是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啊,啊,啊!

“好好躺一会儿。”而身后,景元桀的身体不仅没有退开,修长有力的胳膊反而直接横过来,将她一紧,然后整个纳入怀中。

温热滑腻的肌肤触感,瞬间直达心房,然后,云初这才突然想起……

她和景元桀此时……没……没穿衣裳……

在这横枝绿听相遮下,紧紧的,相偎在一起,然后,空气中静了那么一瞬之后,昨晚那已经退去的熟悉的情潮似乎就这样毫无预照的再度涌来。

云初身子不自在的动了动,她得赶紧穿衣服。

野战啊,野战,禁冷倨傲,高山白雪的太子昨夜,和她……这般一想,云初的面­色­顿时红如火烧,昨夜那抵死缠绵的一幕,也再度不经意的就蹿入脑中,一点一点,如此清晰,如此……当真是……限制级啊限制级,而且,景元桀这厮,到底都学了些什么,那折过来折过去的……

“嗯,天快亮了,那个……”云初轻眨眨眼睛,说话间,身子也轻轻的不自然的扭着,想着退开……

“云初,你这样,我忍不住。”脖劲处,温热的呼呼喷洒在后,如雪子松香般气息,直撩得云初心神微微一抖,不过,这一抖这后,却是真的不敢动了,两只手轻轻的紧扣着,竟然,紧张。

麻蛋,都生米煮成熟饭了,紧张个屁。

云初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她虽看似随意,对太子已是志在必得,可是,真的这样了,小女人的娇羞,她有。

而且,她不得不承认,昨夜那般多次,她理想中的将太子压在身下的场景,很光荣的,不仅没有实现,还把自己给折磨的声声求饶,而那些求饶的话,她现在想想,都觉得面红心跳,五脏移位,匪夷所思。

对,一定不是她说的。

云初深呼吸。

而身后,景元桀就这样紧紧的抱着云初,不动,也不说话,只是,幽深而灼热的眸光直直落在云初的后背,肩劲,那里,处处红梅,妖娆绽放,皆是他光临的痕迹。

白玉般的肌肤上,潋滟花开,灼得他的眼神都是一烫。

他的云初,真的是她的云初了。

而他的云初,此时,在害羞么?眼神微微往前一抬,那一处起耸绵延的一角便撞进眼帘,心头,一动,自来自诩自制力最佳的景元桀喉结轻微一动,随即却是凑在云安瓶的耳边,喟然一叹,“云初,一百零八式,昨晚……还很远。”

“远个鬼。”云初顺嘴回道。

还一百零八式,昨夜没一百,也至少八式了好吗,好吗,好吗。

诶,不过……

昨晚那么激烈与疯狂,浑身为何如此­干­透舒爽。

“昨晚给你沐浴时,你很安静。”看着云初一瞬盯着自己的胳膊发呆,自然猜到她在想什么,景元桀开口给她解惑,而且,那语气,叫一个自然,一个坦荡。

云初只是“哦”了一声。

除了哦,她还能说什么。

之前大姨妈,他该照顾的,不该照顾的,照顾了,该看的,不该看的也早已经看光光了,再又是昨夜……

到最后,她连自己何时睡着的都不知道。

好吧。

虽然,她不想承认,可是,某方面,景元桀,真的是强大到让她……

“咳咳……”云初尴尬的轻咳一声,缓缓回转身子,“那个,天­色­,真的亮了,我们……”总不能一直这般躺在这里吧,虽然有他内力相罩,不觉丝毫凉意,且天气宜好,可是,她不想再惹了身后这头狼。

当然,云初却忘了,她此时既然没穿衣服,那这般一回头,身上起伏绵延的美好景致,自然是一览无遗。

景元桀呼吸一滞,原本到底是心疼她初经人事而尽力平息下的情愫,也瞬间,再度萌芽。

云初却没注意这茬,她此时还在琢磨着别的,昨夜的衣裳,她方才扫一眼就看到了,都不成样了,不能穿,那眼下穿什么……

“云初,不要诱惑我。”云初还没想清楚,突觉耳朵轻轻一声酥麻,酥麻间只听得景元桀代沉暗哑的声音。

靠?

她在想着衣裳,哪里诱惑他了。

“景元桀,现在不是发情的时候。”云初想推开景元桀,可是奈何此时力气一点都没了,而且,那本退去,方才又隐隐有所动的情潮,也因为他这一吻,而突然就有觉醒的架势……

自然,又是一阵辗转缠绵,直到浅薄的晨曦微光已经透过稀疏的树叶照了进来,景元桀这才放开云初。

而云初现在是看都不看景元桀,别说抬手,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然而,空气中却很不合时宜的

第六十一章 我的云初

于是,云初就这样被景元桀一路抱着,虽有绝顶轻功,却高调又高调的进入了之前入住的客栈。

当然,只是在某些人面前的高调,譬如,一直身在他们身后的京二,现在就被激得一幅郁郁不得志的模样。

当然,京二是被刺激的,绝对。

而时此时,虽然过了早饭的时间,可也该是络绎不­色­的客栈大门口却冷寂清清。

“客栈怎么这么安静?”终于平复下那荡动心绪的云初晶亮的眸子看着大门口,疑惑出声。

“忽然觉得太吵,包了。”景元桀回答,回答得一派云淡风清。

云初睨眼,“你有钱,你大款。”

“京中那般多资产在太子妃之手,确实。”景元桀也不否认,但是……

“我的银子才不会充国库。”云初一听这话儿就心肝疼,眸光深深的深深的看着景元桀,大有一副,你敢动我钱,我就动你人的意思。

当然,景元桀乐意之至,看着云初那面­色­憋红憋红一副守钱奴的模样,最开始­唇­角微弧,好笑,到最后,又近乎无奈。

她的眸光太过明亮,尤其一夜春露,眉宇间到底是多了些让他深陷沉沦的东西。

“云初,你这样,我会放不下你。”景元桀道,说这话时,到底,声音低了低,几乎压在云初的­唇­边。

云初直接翻一个大大的白眼,义正言辞,“你敢放下我试试,要时刻把我装在心里。”

景元桀闻言,眼尾轻拉,却只笑不说话,以云初这般微微仰着头的角度,只能看到景元桀光洁流畅的下颚一个流畅的曲线角度,看到他高挺如山的鼻翼上,浓秘漆黑的睫毛下一双深邃无波的凤眸里,光束耀眼的波转,而这份耀眼的波转里,有笑,还有,几分揶揄,还有她。

这个男人啊,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啊,怎么看都是­精­致玉无双的人啊,昨夜大多是浑浑晕晕,倒是真的……

“我是说,不想放下……”然后,景元桀­精­致的­唇­瓣微动,低沉悦耳的嗓音而出,又道,“不管心里,还是,身体。”

靠。

一切虚幻打破成泡影。

云初瞬间收回目光。

­色­狼。

流氓。

大流氓。

云初咬咬牙,偏头,难得的沉默,她绝对不是认输,她只是,保存体力,对,保存体力。

而景元桀就这般扬着轻笑的容态,抱着云初直接上了楼,一步一步,沉稳,有力,就像是生怕珠中的珍宝受到丝毫的颠簸,而甫一上二楼,入目处,便见长廊尽头,阳光折影处,一派清和的谢余生正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他们。

没有人格分裂的谢余生,就是谢澜生与余生的结合,没了胆怯,留下纯善,没了张狂狠戾,留下绝对的敏智,此时,谢余生一袭青袍,笔直的站着,不算超致绝伦的容貌,却自气质不俗,双眸扫一眼景元桀怀中的云初,然后,目光似惑未惑的看着景元桀,似乎,在确定什么。

景元桀没动,表情倨傲而深沉。

然后,谢余生再看向景元桀怀中的云初,只这一触,四目对视,谢余生的琥珀­色­的瞳仁似乎都一怔,女子此时娇小的躺在景元桀的怀中,可是,眉目含春,眸光如水,有什么,是不一样了……

思绪似乎只是一瞬,随即,谢余生应当是明白过来,眼睫垂下,遮住那快速闪过的一抹异光,­唇­角一丝笑意而起,“原来……呵呵……”一笑间,谢余生有些意味幽深的开口,“太子,藏得真深。”

“嗯?”高大上的太子看着谢余生,表示,不清楚。

谢余生这才看向云初,空气中,那眼神,复杂,莫名,最终轻而温和,“你幸福就好。”只是说了五个字,谢余生便转身就走,向着另一边的楼梯处而去,青衣微拂,墨发玉冠,笑容溢于­唇­角,却,微微一丝苦涩,又被很好的掩藏,最终,笑容坦荡,侧颜明目。

云初却僵在了景元桀的怀里,不说此时的谢余生那当真是诚心祝福的一句话,而是方才,照情形一看,谢余生明显并不知道太子体内蛊毒已解之事,好吧,虽然,他身为襄派二长老不能小觑,眼光毒辣,但是,她此时明明蜷缩在景元桀的怀里,什么也没有显露,怎么就……

“对了。”云初正还想着,已经下楼几步的谢余生脚步却突然一顿,转头看向云初,却是对着景元桀开口,“听说,昨夜南齐太子被困于一别院中,连其亲自所养的墨翎卫都出现了,却不得出……”谢余生说到这,又是轻轻一笑,“太子这阵法……果然英明,只不过……如此险历重重,**良夜……”谢余生上下扫一眼景元桀,“太子不是也该……三天三夜……”谢余生似笑非笑的说到这,最后又摇摇头,似乎有些遗憾般,“太子的战斗力……”

“他战斗力很强。”当先开口的是云初,然后,云初一开口就有些后悔了,当然,后悔就后悔,后悔,云初也面不改­色­,谢余生虽好,也明显对有昨无害,可是,今次够丢人了,不能再……

云初思绪飞转,正想如何把谢余生打击得死死的,又让他甘之如饴,可是,下一瞬头顶上景元桀一句话,让她彻底拜服。

“有战斗总比无战斗好。”

太子,就是太子,没有最狠,只有更更狠。

云初都可以清楚看到谢余生虽然很轻,却微微抽

第六十二章 霸气啊霸气

云初再一看看女子,虽然这答案有些意料之外,但是,又好像,又有些情理之中,这样也能说得通,为何南容凌昨用何府意欲陷害景元桀到最后,明明还

难道,南齐的前人曾经对当年的姜国公主,情根深重,所以……

当然,答案,勿庸置疑。

云初闻言,却是眉峰一紧,何家地道?就是昨夜她和景元桀落入的那个镶满了钻石,墙上画满了姜国公主画像的地道?

“何家地道里的东西,是他们前人遗留而下,他必须要保护好。”女子诚实而答。

“继续?”云初直接吩咐。

云初轻轻挑眉,原来南容凌……

“我家太子吩咐了,如果云初小姐问出这个问题,让我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说。”

云初闻言,一笑,匕首,往回收了收,­唇­角一丝笑容出,“说。”

“云初小姐果然聪明。”这下,那女子面­色­一紧,终于道。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既然如我所说的这般,南容凌完全可以把何府交脱手,于情于理,他完全可以趁此让周城乱,从而也能达到他挑拨的目的,可是,南容凌没有,而且,不管是为大晋太子还是为大晋,我也不会让何府落于众矢之的,将不该有的事情牵涉到大晋太子身上,整出一些有的没的,所以我不会杀你……”云初的匕首向前微微递了递,“我不想听假话,你最好一次­性­说到位。”

闻言,女子这才豁然抬起头,看着云初,目光都是刷然一变,可是一变之后,又立马低下了头,“如云初小姐都说了,何府于周城有着举轻重的地……呃……”女子话未落,一把­精­巧锋利的匕首已经抵在了她的咽喉,而匕首的主人,一双明亮如晶辉的眸子此时正沉厉厉的看着她,睥睨不可逾越的气质一瞬散发。

见女子肩膀轻轻动了动,却不说话,云初声音又沉了沉,“或者说,沈府,到底有什么秘密?”

云初这才偏头,眸光细细实实的落在女子身上,“我说了这般多,也只有一个目的,为什么,一定要守着沈府?”云初说这话时,面上笑意终于收起,本是清美绝丽的女子,轻笑时,如人间明月光,不笑时,反而给人无比端沉不可欺之感。

“不知云初小姐此言,到底是什么意思。”女子听完云初这一番于她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定的言论,眸光紧了紧,试探­性­的开口。

“所以,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说,我杀了你不仅没有好处,反而百害无一利。”

女子面­色­动了动,身姿站得更加笔直了。

“何府在周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何家大公子死,如果,再传出何家大小姐又死的消息,那不管对周城的各方利益,还是说对于何府牵连的那些前朝人士都是一番动荡。”云初却又道,说话间,拍拍手起身,手指再次轻轻的敲击在石桌上,“当然,我也可以杀了你,同样有样依样,找一个人假扮人何家大小姐在这里坐阵,可是……”云初顾自的摇摇头,“可是,这样,耗费时间,而且,要找到合适的人,的确是一个麻烦。”

女子眼睫微微抬了抬,似乎不明白云初想做什么了。

“我是不会杀你,不说我,就是大晋太子在此,也不会杀你。”云初还好心的补充。

极轻微,可是,云初看到了。

那女子听见云初这般说,面­色­虽然没动,可是到底,从云初一出现,就紧绷的肩膀还是轻微一松。

闻言,云初敲击桌面的手指停,看着女子,眸光轻微一眯,“南容凌倒是算是得准。”

“我家太子说,云初小姐不会杀我。”好久,那女子似乎受不住了,终于沙哑开口。

而且,空气中这种夹着花香的沉默让人的在此时更是无端发慌,当然,发慌的人是对面的女子,虽然刚交了夏,过了正午,可是日光却不减反盛,这般直辣辣的照在头顶上,身上不仅不觉着热,反而让人心底发凉。

然后,云初也不说话了,空气中开始沉默下来,只能听到桌面上,云初有一下没一下敲击桌面的轻扣声,声音悦耳,却又隐隐迫人。

“以为不说话,我就会放过你。”云初又道,显然耐心极好,可是那投在女子身上,看似笑意盈盈,实际发沉的眼神,却到底让女子身子微微动了动。

而对面,女子没开口,只是,眸光更深了些。

“你家主子走了,却还将你留在这里,就不怕我秋后算帐,折磨你。”较之女子严肃戒备的表情,云初却相当的悠闲,说话间,手指轻敲着桌面,无比惬意。

女子着素白­色­衣裳,青丝微挽,发顶还戴着一朵惨白的小花,只是此时,正满目戒严的看着云初。

距离云初前方几步之遥,还站着一名女子,一名与已经死去的何家大小姐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

所以,此时,何府,阳光徜徉,清风送爽,云初坐在庭院的石凳子上,一手撑在身旁光滑的石桌上,双腿再是随意交叉一搭,别说女子,就连男子做出来都极不雅的动作,可是由云初这般随意的做出来,偏就让给人潇洒舒怡的感觉,无关外貌绝美,天生自有。

可是,云初知道。

何家大公子死了,真正的何家大小姐死了,假扮的何家大小姐却没有走,当然,世人却并不知道如今何府守丧的何大小姐是假扮的。

第六十三章 前人之师

从沈府离开后,景元桀和云初并没有回到客栈,而是在将整个周城逛了一圈之后,方才停下脚步。

“周城四周的风景看了,四处前人的古迹也看了,除了青楼,和赌坊,哪哪儿你老人家也都带我逛了个遍……”此时,二人正落在一处高楼之上,云初对着身旁的人幽幽怨怨,好不无奈,念叨到最后,又看向景元桀,却见自己说了这般半天,对方却双手负后,面­色­丝毫变化的看着笔直看向前方,且眉目微锁。

想什么呢。

不过,这只一眼看去,一瞬侧颜如玉自不必说,只是,这好似俯瞰天下的,似清谭幽波的,大气又磅礴的眼神……

好让人心动,有木有。

夕阳的浮云随着风儿轻轻飘曳,一片淡金­色­的光束洒落,照在他身上,似蒙上一层清华似月的珠玉之辉,墨发似乎也闪着凌亮而易头的光,高洁,深雪,冰冷,可是,眉目间,到底却是又多了一些,以前没有的东西,那种淡淡的,柔柔的,好似堆在深寂清风中的一抹明柔,从他身上在她身边,一点一点的散发。

这个人,本身就长得够妖孽了,这世界上有太多人,一眼美至倾城艳艳,可是,再多看,便最后都会俗了些,可是,景元桀,不论何时,一眼望去,身姿如玉,雅清风华,一个眼神,轻轻一道气息,都是都与众不同,给人灼目亮人之感。

这样的人,别人忽视不了,而自身,那强大的似天生的的睥睨之势,也不能叫他淹没到人群里去。

气质天生,无可盖也。

静庭白雪,风华绝也。

这样的人,天纵奇才,足智多谋,决胜千里,身居高位,情绪不露,比别人看得更长远,更深沉,行任何事,不会让人寻到一丝错处,永远,清淡冰沉间,便翻了一个天地,叫人反应不及,惊诧不已。

“周城的景致不错,靠近南方,四季温差也不大。”云初正难得的花痴着,一旁的景元桀终于轻轻开口,说话间,抬手很自然的抚了抚云初的秀发,冰雪般的脸上,一抹笑意徐徐,几丝宠溺流转。

不过,云初有些受宠若惊。

真的。

感情,景元桀站这半天,居高临下的,眉目紧锁的,只是在……在看周城的风景。

靠。

这什么时候啊。

你还真有兴致。

“是挺不错的,不如以后在这里定居也不错。”云初鼻子哼哼,轻言细语,如此的轻言,细语。

向来,耳听八方,眼观四路的景元桀又如何会遗漏云初此时这小小的情绪,深密的眼睫微微垂下,声音低而缓,“如果,你以后想住在这里,我陪你。”

“拉倒吧,你是太子,将来是要做皇上的,九五之尊,哪里能天天四处跑,更甭想说在这周城定居了。”云初当即反­唇­道,话落,又四下一扫,目光一眺,将远处酒楼客栈尽收眼底,又道,“再说了,这周城虽说是前朝流传下来的城池,古迹颇多,气候也不错,可是,也算不得上是十佳定居之所。”

“嗯,如果周城没有你,便不能算是十佳定居所。”景元桀应和。

这话云初爱听,当下,很不谦虚的挑了挑眉,眸子光亮光亮,言语柔俏几分,“当然,没有我的地方,如何算你的好居所。”

“对,有你的地方,即是家。”云初话刚落,原本还想再夸夸其谈一番,顺便就在此时,将妻纳架势摆出来,谁曾想,景元桀轻轻一句话,就让她眸光微微一怔,当即失了心,恍了神,心头熟悉又感觉更深了些的一种酸酸又满满的感觉蔓延至四肢百骸。

靠,太子虽然不会甜言蜜语,不会动人情话,可是这时不时的来上这么一句肺腑之言,比十万句情话还管用。

云初深吸一口气,她果然种太子毒太深。

“嗯。”云初也是镇定住之人,随即意有所傲的扬扬头,“嗯,有你的地方,也是我的家。”云初不会承认,她说完这话,自己也感动得稀里哗啦,甜甜又蜜蜜。

原来,对着自己爱的人说这样顺应心意的话,真的会让自己都觉得无比幸福。

难怪,以前看那些恋爱小情侣,整天我爱你,心肝,宝贝,卡哇依,亲亲,么么,欧巴……

有道理啊。

这一生,她既然已经认定了景元桀,不管以后如何,曾经如何,以后都会和他在一起,前路荆棘,她们也会一起去闯。

而景元桀此时也一瞬不瞬的看着向云初,面­色­没什么变化,可是幽深低转的凤眸里,光束微微涌动,­唇­角一丝笑意晃开,然后,开口,“你知道为什么前朝已经换代几百年,而大晋如今幅员广茂,却为何还要留着周城吗?”

云初抿了抿­唇­,她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依照始始祖皇帝那只爱江山不爱美人独断专横,心机深重为宠图霸业的­性­格,连心爱的女子都可以不要了,那,斩草除根,却为何还要留着着周城呢。

“难道,始祖皇帝在姜国公主死之后良心发现?”云初觉得,只有这一个答案,当然她对这个大晋的始祖皇帝真是,不太感冒,而且,眼下,对像又是景元桀,她说话,自然也没了什么顾忌。

景元桀倒的确是面­色­缓了缓,看着云初,“始祖皇帝虽然行事颇为心谋心机,可是,于大晋江山,治国有方,倒的确是功不可没。”

“那是你祖宗,你

第六十四章 疑起,赌坊之主

面前有这样一个视她如珍如宝的男子,夺了她的整颗心,又占了她整个身,就算是如她

“算了,没关系。”云初却又摆摆手,突然一下子失去了要查询的力气,她如今和景无桀好好的,而且,于韩东尚这个人,也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就算是曾经心伤成灰,到最后还想着问问他为什么要杀他,那现在……

“……”

“男的女的?”

“还好。”

“赌坊的主人?”去初眉宇轻微一挑,“你和这主人很熟悉?”

“我可以带你去见见这赌坊的主人。”景元桀又道,

云初这一触,心头,却是猛然一跳,“那……”

“确实从这赌坊听说。”景元桀情绪不变,又道,开口间,看着云初的眼神,深邃又清澈。

“景元桀我认真的。”云初恼。

云初的语气明显有些急,黑白分明的的眸子里光束微微暗沉,景元桀却极松缓,眼中还有一丝极淡的笑意,言简意赅,“从这赌坊听说。”

云初当即看向景元桀,“你说据说,但是我知道你口中从无虚言,这据说,是从何处听说。”

如果,当真如她所想,那他在哪里,在做些什么,难道,还不打算放过她?所以,这一系列事情……

或者……

云初眸­色­紧了紧,又摇摇头,想多了,不可能。

韩东尚也穿过来了?

真的可能吗。

云初再看看下方,快堪称中国国粹的麻将­精­神正在桌面上,在下方那些男男女中眉眼开花,而她,却面­色­沉重,因为,她心里突然在想一种可能,只是……

云初眼睫都微微一颤,似乎,从穿越以来,她一直都忘了想一个问题,她当时因为爆炸而穿越了来,那当时,距离她那般近的……韩东尚呢?会不会有别的人也借此来到这异世之中?

不过,最近流传出来?

难怪之前在大晋京城没有看到。

“嗯,据说,是最近才流传而来的。”

云初立马看向景元桀,“独一无二?”

“这是周城赌坊独一无二的玩法。”景元桀道,显然是给给云初释疑。

云初思着想着,眉目突然深了几许,一旁景元桀原本想开口,可是看着云初那一瞬间,由疑转喜再至沉的面­色­,眼尾微微动了动,没说话,只是,目光也顺着云初的目光向下看去。

这里可是大晋朝啊,历史上没有任何记载的国度。

可是,如此现代化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方才听到声音的那么一瞬间,她都有一丝恍惚回到现代的感觉。

“对啊。”云初百忙之中偏头看一眼景元桀,就又看向下方,其实,她心里现在是极其震惊的,自来古代会马吊,具体何人发明到现在没一个明确的落实,可是下方这桌上四方城的,三五九筒的……都是现代社会人们茶余饭后不可忘却的娱乐项目,包括那麻将,骰子都是极其专业。

“麻将?”一旁,原本要走正门却生生被云初拉着坐在屋檐上的景元桀轻眸光轻微动荡,似乎没听过这个,在不耻下问。

不过,伴着思绪,云初二人刚落好立足点,却听下方传来一阵哗哗声,这声音……云初面­色­有些僵住,当即放下景元桀的手,抬手挑开一片瓦看下去,“哇靠,麻将。”

开玩笑,他二人这样走进去,不是等着被宰吗……一看就是非福即贵,财产丰厚,她倒是可以掩饰伪装自己身上那独一无二的气质,可是身旁这只……

现然后,空气中,正要踏进去的云初却一把拉住景元桀,随即空中一转,直接拉着景元桀一跃登上了赌坊二楼支出来的屋顶之上。

然后,又响起一阵阵几乎可掀翻屋顶的阵阵狂喜与失望的哀叹声。

“啊,赢了,赢了……”

“还不如斗­鸡­算了……”

“小,小,小……”

“押大,押大……”

景元桀偏头时就正好瞧见云初眼底那丝晶亮的光,也不拆穿她,搂着她的腰,足尖一点,不大多久,前方便已闻热闹喧哗声不绝于耳的响亮传来。

谁嫌钱多。

男朋友,未婚夫,不用白不用。

“走吧。”云初点头,难得在这般时候,有如此时间,有他在,和他一起,玩玩儿也不错,穿越以来,她还真的没有放开心玩过。

云初正纷纷绕的思绪怔了怔,扬眸看着景桀,见其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目光……云初点点头,好吧,这厮还真的是在贯彻着带她“周游世界”的想法,不死心啊。

“周城的的青楼不带你去,到底,赌坊还是可以见识一下。”景元桀这时又道。

虽然说,她对这地方,倒是,还……蛮,情有独钟的。

如景元桀这般高大上的冷神仙,去满是人烟喧嚣声­色­极态的赌坊,怎么想,都很违合吧。

太子有洁癖,且勿庸置疑,所以,也还真没听说过,他进赌坊。

太子虽然生人勿近,疏冷淡漠,可是以前她为了在这个时代方便行事,也还是多多少少打听过太子的。

“要不要去赌坊。”云初有些愣愣的看着景元桀,直到确认方才景元桀确实是说去赌坊,且还又再重复了一遍后,这才反过神来看,一幅看稀奇的看着景元桀,“你带我,去赌坊。”明显不信。

第六十五章 树欲静

云初这般想着,就要抬手

虽然,分明,是景元桀担心她。

好吧,你这小­性­子,姐理解,姐迁就你一回。

云初扁扁嘴,有些不情愿,不过,她也能理解了,让景元桀这么一个洁癖到变态的人看着这样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还这般亲近的语气,确实……

“换回来。”景元桀明显没有被云初扰乱思绪,声音,微微沉了沉。

云初却是一笑,“我身边不有你吗,就算是再晕了,你不是还在,对了,可以问问京家家主,看看,为什么,我会京家雾法。”云初突然想到这个茬,又道,“反正我是查了,没查出些什么。”

“你才昏睡了六日醒来。”景元桀不赞同。

云初扬了扬脸,“不换,这样挺好的,我发现我这雾法始得有些得心应手了。”

不过,云初满意了,景元桀却不满意了,抬手,轻轻落有云初的脸上,“换回来。”他道,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与反悖的力量。

“那我就放心了。”云初拍拍手,别说是不是弯的,有病,弯也弯不起来。

“直的。”景元桀道,“而且,有病。”

弯的?景元桀轻轻眉宇,不过,云初的口中总能说出新词儿,他只消稍微一扫云初此时那光亮中又似乎有些猥琐的表情就大概能猜出是何意思了。

“那,会不会是弯的?”云初却道,她要杜绝一切可能,这个社会在复杂,之前,云花月都爱她那般了,她不能排除,男男之爱,所以,要在一切还未萌芽时,扼杀。

景元桀点头,大有一幅唯妻命是从的感觉。

云初轻抿了抿­唇­,不分心,认真问,“不是女的?”

等等。

那就好。

“男的。”景元桀无奈苦笑,偏偏,此时即使这般被云初抓住衣襟,也是从容得不减灭他一丝丝风彩。

“嗯个屁。”云初直接手一抬,抓住景桀的的衣襟,“多大年纪。”

“嗯?”景元桀微微抬眸。

“这天下哪里有白吃的午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云初继续,说到这,面上的笑意渐渐没了,然后,下一瞬,抬头看向景桀,满是戒备,“对方,不会是女的吧?”

景元桀眉心有些抽,然后,看一眼赌坊,眸光一瞬而深,又一瞬如常。

“时间也晚了,若不然,倒真是想见见你那个赌坊的朋友……”云初又挺挺胀鼓鼓的腰间,“这些,都是他送的,说是奖励,屁,谁信。”

“我自带嫁妆,你应该乐不可支。”云初努嘴,心里却无限腹诽,醋坛子,云楚的醋也吃,真是没谁了。

景元桀却没回答,而是眸光轻点,“云初,你这样,我会吃醋。”

“云楚应该,不太穷。”须臾,景元桀表示,言语有些随意,可是却让云初正说得高兴的脸轻微一僵,“几个意思?”难道,我哥哥也有自己产业?这个,她倒是没查过。

云楚,老实?单纯?景元桀看着云初。

“我那哥哥太老实,太单纯,钱多好伴身。”

景元桀垂眸,不语。

原来是护着娘家。

景元桀点点头,看着云初那一脸不可能的表情,想说什么,却又听云初道,“再说了,我嫁给你了,国库都能随便逛,随便看,云王府那些小资产就给我哥哥留着娶媳­妇­吧。”

云初点头,“当然,难不成,你还指望着我那个爹在我出嫁时会给我准备多少嫁妆。”

“嫁妆?”景元眸光轻微动。

“可是吧,这运气太好,收不住,这不……”云初好无奈的摆手,再摇了摇头,“我估摸着,这些,当嫁妆都可以了。”

景元桀点头,眼神明明白白的写着,没见不好意思。

“笑什么?”云初现在正开心着呢,不过,太子笑是件何等赏心悦目的事,她喜欢看,所以,也不再追着问,而是又回头看一眼那沐浴在月­色­下都可见辉煌大气的赌坊,小脸更加亮了,“还有啊,不止这个赌坊真的不错啊,这赌坊的护卫也不错,输得起,稳得住,还有赌客,这随身带着些这东西的,我本来都赢得不好意思,想收手的……”云初眼睛比任何时候都亮,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原凉,高山白雪的太子大人,笑了,无奈的笑了,知出声了,笑声低低轻轻,却尽显愉悦。

“这赌坊背后的主人不在意这些小钱。”景元桀轻轻颔首,眼底明显有笑意,然后,眸光看向云初此时有些发胀的腰……以及,鼓鼓的袖子,再有……此时手上那金光玉闪的珠光宝气镯子重重,以及此时,原本不着一丝点缀的的发间,却Сhā得满满的玉钗琉璃簪子,再加上,此时那幅普通的陌生的女子之脸,而脸上,配着一幅光亮的对钱财露出丝丝灼热的眸­色­。

“这周城的赌坊不错,很公道。”云初看着景元桀,只微愣了一瞬,当下,便小跑着走了过去,笑颜如花,“真的公道,没有让我一怒而想要踢馆的想法。”

当然,他的温柔和别人不一样,依然气质如雪,只是眸光这般深深的一瞬不瞬的专注看着她,云初便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此时眼底涌动的深意无限。

云初心满意足从赌坊走出来时,便见前方,远远的景元桀正站在那里,月­色­下,双手负后,看向她的神­色­,深邃又温柔。

第六十六章 风不止

不错吗?

京二再上下左右瞧一眼,可是,纵然他火眼金睛,也看不出最擅于掩藏情绪的云初此时此刻的内心真实想法,与情绪,只得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也不说话了,反而拍拍自己的马,“这可是我在周城逛了几圈寻到的好马,你要不要坐一坐。”本就容貌出从的男子,锦衣楚楚,这般一招手,倒是风流十足。

云初却笑了笑,眼底光­色­明亮,“就算我同意,太子也不会同意。”

“云初你怎么就这么听话。”京二有些嫌弃的看着云初,大有一副,你以前不这样的表情。

云初却不怒,也不愠,泰然自若的看一眼景元桀,反而笑得还更温柔了些,“他是我未来夫君嘛,我当然要照顾他的感受。”

“不骑拉倒,跟个大醋坛子在一起,你也不怕酸得慌。”京二这心里憋屈着,感觉这二人联手,纯粹就是要虐死他的节奏。

“懒人才坐马车。”

“我本来就不勤快。”

“你……中太子毒,无可救药。”京二觉得云初不上道。

不过,云初却在这时偏头看了眼景元桀,眼神示意,“你做什么了,京二很不爽你。”

我需要做什么?景元桀的眼神很淡。

好吧,云初嘴角抽抽,纯粹就是多此一问,不过,看着京二,戏谑之意十足,“哎呀,我看你昨晚可是跟着太子说很多好话的,现在又好像说,太子……不好……”说话间,笑意盛盛。

京二声音一噎,当即偏开头,一夹马腹打马儿往前走去。

“小姐,我们上马车吧。”这时,一旁的知香忍着笑上前道,京二公子也是多出类拔萃的人物啊,却总在小姐面前吃瘪。

云初也笑着点点头,不过抬眸间,看到知香,眸­色­却是轻微一暗,“知香,你没睡好。”

“有吗?”知香当即有些心虚的捂着脸,然后,指尖还下意识的抚了抚­唇­瓣,“没,没有啊,睡得挺好的。”

“那你的嘴­唇­怎么这般红。”

“啊,真的吗,不可能啊,今早起来我照过镜子啊。”知香一急,当即有些恼怒的看向一旁的路十,都是他的好事,昨晚,亲得她嘴都疼了……最后,好不容易才把他赶走。

而一旁,原本站在景元桀身后的路十此时面­色­也有些发窘。

不过,知香,很快反应过来,都一夜了,她­唇­瓣都不痛了,怎么可能会有痕迹,这一看云初,却见其正满含深意的笑着看着她,当即嗔怨,“小姐,你太坏了。”

“嗯,我家的小知香长大了。”云初却很欣慰点点头,生怕知香的面­色­不够红,又道,“可以出嫁了。”

“小姐你乱说。”知香这一下羞得脸都红了,看下四周,头都快低到腰际了。

云初却一把把她给提拉过来,声音清亮,“不过,要嫁,还得你家小姐我,先嫁。”

“不害臊。”云初话刚落,冷不丁的一旁有些破坏气氛的声音传来,云初偏头,看向此时也正骑在马上,站在马车最后面的,方才一言未发的青安,挑眉,“我救了你,你不知恩图报,不是更害臊。”

“是太子救的我。”青安偏头,表示,一点不领云初的情。

云初也无所谓,摊摊手,“自欺欺人这种事,你乐意就好。”

“你……”青安失言。

“走吧,上马车。”这时,景元桀已经向云初支出手。

云初走近景元桀,没伸出手,反而有些抱怨,“没看到青安和京二都欺负我,你不帮忙?”

景元桀低眸看着云初,看着她此时红润润的小脸,看着那波光宛转的眸子,声音轻缓,“你一人,足矣。”

好吧,确实,她这方便的战斗力不错。

“小姐,你一会儿坐外面,看看风景。”知香这时主动道。

云初点点头,又细细看了了眼知香。

虽说,从方才和知香一走出来,空气中,她就已经感觉到知香和路十周身散发的粉­色­小泡泡在空气中发酵,而已经经历过情事的她,自然也觉得知香今日有些不一样的了,可是,从这种粉­色­的氤氲的小泡泡中就是觉得还有别的什么不对劲,那种,又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怎么了?”云初虽说只是发愣一瞬,可是拉着她手已经上了马车的景元桀却感觉到了,当下转过头,轻声问。

云初的眼神这时已经收回,摇摇头,“没什么。”估计是昏迷六日后遗症,又一下子舍不得知香以后迟早要归别人了。

“你早点嫁过来,他们二人的机会很大。”景元桀这时却笑了笑。

云初瞬间反应过来,侧眸看向景元桀,“你这是变相的求婚?”

“可以这么认为。”

“砌。”云初偏头,傲娇的错过景元桀自己当先钻进了马车,帘幕落下。

姐不是这么好打发的。

景元桀看着云初傲娇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如雪容颜难得的缀了人间飞花晶澈­色­,然后,又看了看后面谢余生的马车,同时,余光,却又朝知香和路十方向看了一眼,没什么情绪,一瞬移开,也进了马车。

而一旁的路十这才抬起头,方才两位主子说话都没有避过他,他这是……

而此时,知香也走了过来,她可不想进去面对太子,太子,只有小姐这样的人才能驾驭住。

然后,空气中

第六十七章 暗处有人,声东击西

云初没注意,她只是在想,一个问题,一个已经快被她忽视许久的问题,似乎,这般久了,当日,云逸才到底是谁杀的,她至今还未寻到凶手,出京前,偶然一次遇到京兆尹,她还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也没有丝毫消息,不过,照方才暗处骤发毒箭来看,也不太像,当日,云逸才可是身中数剑,与方才这般磅礴而­干­脆的

景元桀的目光深了深。

她对南容凌,好像,还真是有些了解。

而云初想得太深处,却不知,她的沉思状却落入了某人的眼里。

一旁云初也点头,“确实,虽然我对南容凌此人未看深切,可是,他看似风流嬉笑,心思难辩,心机城府,却也有自己的自傲,是一个,赢,也要赢得漂亮之人,如果真能在此时埋伏了太子,估计,还会大肆炫耀一番。”云初话落,又道,“再有,昨日,南容凌才离开,还可谓是无气大伤的离开,此去南齐京城,快马加鞭,也要四日,他已时间紧迫,回到京中还要处理选妃事宜,所以,时间不够,他根本来不及部署这些。”云初话落,眉目也深了深,似乎也在想,此事,是谁手笔。

“不是南容凌,交手数百次,他虽时时想胜于我,可是何事轻何事重,他最是清楚,也更不会如此明显的落人口实。”景元桀道。

“或者,会不会是南齐太子。”开口的是青安,不过,他一开口,便被景元桀摇头否决了。

景元桀骜如如玉而深邃的面部轮廓突然有些冷硬。

而那马的身边,暗红血迹已经染红一片,看上去,有些血腥的狼藉。

景元桀看着云初,似乎也这般认为,同时的,余光还错过云初扫向一旁方才那已经倒下的马。

“那次事件之事,我去信问过官瑶,她嫁进名华府已这么久,与娘家往来较少,但是,她却说,官家无论从哪里看,都没有要敌对与伤害我和你的理由,即使他们官家身处南齐,是南齐人士,但从来就因为自身血液问题,从不掺合任何权力之争,自守本份,而这也是南齐后室与官家心照不宣的事。”云初想了想又看着景元桀道。

这能力,虽只出一招,可是已经强大到超出官家的范围。

“你说,会不会是之前使唤那些狼的人?”云初突然道,当日,那些狼看似攻击她,可是来来去去,却又确实透着诡异,后来羽林卫在那些狼身上查出官家的血,她便开始怀疑此事和官家脱不了关系,可是现在,如此多的事情串在一起,她反倒不认为是官家了。

这背后之人,很强大。

一旁青安也在此时走了过来,面­色­严肃,“羽林卫中勘察自有一手,连他们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可见这背后之人的确厉害,而且还很……”青初说到这没说下去,可是,不说云初和景元桀,就是一旁所有人也当即明了。

“但凡行动,必有痕迹,一丝异样都无,这背后……”云初紧着眸光开口。

云初却瞬间懂了,方才那一瞬,景元桀不仅把所以攻击而来的箭矢毁了,还暗中让人顺势就去查了箭矢所来的方向,只不过……

闻言,景元桀眸光深了深,对着几人摆了摆手,这才看向云初。

云初眼睫轻微一垂,正要问等什么,便见空气中几名羽林卫突然现身,看了眼四下,面­色­一寒,又见无人有损,当即对着景元桀禀报,“回太子,照你吩咐,方才往利箭袭来的方向查了,没有任何蜘丝马迹。”

景元桀点点头,眸底尽是冷意,不过看向云初时,冷意却是一退,道,“等一会儿。”

“所有箭都有毒,而且,还是如此的强大攻势,可见,对方想置我们于死地之心,昭然若揭。”云初没动,声音却有些冷。

云初环顾四周,箭矢粉沫早被风吹得一­干­而净,夕阳光束落下,只是草丛间点点幽光,一闪,而逝。

片刻之后,景元桀收回手,也收回看向远处层层山岚叠影的目光,走近云初,一把拉着她的手,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就像是方才一幕不曾发生般,“走吧。”

在最外层,羽林卫个个冷目森严,同样面­色­满是戒备的注意着四周。

而一旁,知香早在方才那一瞬,被路十拉开,再另一边,青安此时也面­色­严肃,而他所站的角度,正好是守在了云初的正后方。

她找这个男人,真的,好厉害。

云初脚步都没动一分,而是看着在方才那一瞬,明明已经用强大的内力将箭矢化掉,却还依然挡在她面前的景元桀,还有,她极少见景元桀出手,每一次出手,也都知他武功不低,滔天海浪,可是,方才,那强大的内力,可让大地都轻微一颤,摧枯拉朽的内力,强大得让她几近震撼。

荒野无人的大道上,一瞬,诡异的平静。

生死悬乎,出手之间。

局势陡生,又倾刻化解。

云初面­色­一变,看一眼景元桀,正想拉着就近的知香躲开,而前方,景元桀已经先她一步,衣袖一扫,顿时,狂风而起,无劲内力在空气中盘旋,生生将空中那些已近在咫尺的闪着黑­色­幽光的利箭定住,然后,只听“啪嚓”声响,空中,所以长而利的箭顿时化碎成粉,铺天粉沫,被风吹走。

云初这才念叨完,紧接着,空气中阵阵破天毁月的声响紧随而来,如铺天洒下的箭网,四面八方,齐齐而至。

第六十八章 祸水东引

“放肆。”大声一喝,却是知香,知香此时甚是气愤的看着端木磊,“端木世子颠倒黑白

端木世子轻轻扫量一眼青安,以手摸着腮,眼眸里划过一线不怀好意,“很简单,让你们马车上的人下来给我道歉,如果我满意了,今日这冲撞这事,就算是搁下了,或者,美人……”

“那,依端木世子如此颠倒黑白所说,你想要如何做?”这时,马车旁,骑着马的青安翻身下马,走了过来,语气平静。

马车内,云初此时却是不慌不忙的,面上还挂着微微笑意,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景元桀,没作声。

这马车看上去如此一般,虽说,驾马车的男子与女子气质都不错,可是,终归,大不过世子去啊。

端木世子可是整个南齐的霸王,方才见其摔起之后对着马儿出气,怕是不会累及这马车主人,没曾想……

“一个护卫,知道本世子的身份,还敢这么和本世子说话,找死。”端木磊走上前一步,扬着眉,那么的不可一世,“本世子说,是你们撞了就是撞了,这大庭广众的,这般多双眼睛可都看着,难不能,我自己个,还瞧不清楚。”话到最后,端木磊还对着四周一指,顿时,方才那些百姓,更是纷纷禁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垂下余光扫向云初的马车时,却又都纷纷露出同情之­色­。

路十面­色­怔一怔,明显不耐,可是没听到马车内主子的吩咐,当下语气还算好,“端木世子是不是误会了,你方才,分明就是被你的自己的马给惊得跌坐在地,与我们,有何­干­系。”

端木磊看着驾马车的路十,又看看其身旁的知香,最后,目光又定定的落在马车紧闭的帘幕之上,冷笑,轻佻,“撞了本世子,就想走。”

“站住。”不过,马车还没动,便被人伸手一拦。

路十当即点头,看也不看一旁的端木王府世子,一挥马缰,作势就要驱马而行。

“走吧。”而这时,马车内,云初对着马车外,从方才那突然一幕起时就未言只字片语的路十吩咐。

然后,端森磊略显­阴­森的的眸光这才又看向面前那安之若素的马车,整个面上都是冷意。

“是。”随即,几名护卫上前,拉着那马便退下。

“饶命?”端木磊冷哼,“没用的废物。”说话间,这才转身,将目光看向一旁,由始至终,处于中心点,却安之若素的马车,然后,又移开目光,对着身后一挥手,“这马不乖,敢摔我,带回去,好好教训。”

“世子爷饶命。”那十数名护卫当即跪地,诚惶诚恐。

端木磊五官倒也算是英挺,傅粉施珠,轻袍质贵,只是,腰间环挂的下玉佩,以及眼神表情,都尽是纨绔狂妄不可一世的模样,此时看着自己的护卫走了来,怒­色­不掩的咆吼,“本世子找你们这些饭桶有什么用,指望你们来,本世子早就摔死了。”

“世子爷,世子爷,你没事吧。”正在端木磊再要向着马腿踢上去时,远远的一阵杂踢的脚步声而来,同时的十数名身着家将服的护卫人个呼吸急促的扒开人群,着急的向着男子走来。

“全是些没用的窝囊废。”端木磊又抚了抚­唇­角,面­色­黑得可怕,再一看旁边正摆着头的马,真是怒火中烧,当即抬脚……

“看什么看,不许看。”端木磊这脚一动,立马面­色­一皱,痛得呲牙咧嘴,可能也觉得他堂堂子从马上摔下来,脸子过不去,说话间还颇为嚣张的对着四周落下狠话,“再看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全部拿去喂狗。”顿时,驻足不言的的百姓又都纷纷垂下了头,生怕一个不好,连累己身。

这是谁啊,这可是南齐有名的端木磊世子,这南齐京中,吃过他亏的人这里就占一半,谁还敢大声喧哗,去触霉头。

而那男子找马发泄,一旁的百姓却在唏嘘之后,此时连声都不敢吭了。

这……

“你个死马,竟然敢摔我。”而那地上的男子在起身之时,看都不看云初这边的马车,一看地上自己方才吐出来的血,面­色­沉然而下,怒气满身,当即一脚向一旁那无辜的马儿踢去,只是明明一脚用力踢上去,那马儿丝毫未动不说,更甚至,脚落下所踢处,软绵绵的,像是踩在绵花上。

不过,在方才那突发的情况下,在那样的大力倾倒之下,还是多少受了些伤,面上很是狼狈。

人群中,顿时,一阵唏嘘。

“扑。”马上方才还嚣张狂妄的男子,顿时始料不及的离开马身,跌落在地,一口血吐出,若不是男子看上去会些功夫,在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时身子一个灵巧的一翻,只怕这般大力之下摔胳膊断腿都是轻的。

“嘶鸣。”马车外的众人只见眼看就要撞上的马车的马儿突然前蹄高扬,一声划空的长鸣响起之时,堪堪停住,同时,似发怒般,猛的一甩。

而此时,马车内,云初本来在感觉到前方骤然而近的气息时,想出手控制那即将撞上来的马,可是在听到马车外那纵马狂奔的男子最后一句话时,原本意欲扫向那马以阻止撞上的动作一顿,然后,手掌轻微一个扭转,一挥。

撞死活该?

马速度之快,转眼就要撞上云初和景元桀的马车,周围,原本行走过往的人此时也都停下了步子,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惊然的看着这一切。

第六十九章

“是,你腿好了,可以大大方方走出去,但是,你和身份也不是寻常百姓,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云初到得现在都没示意你出现,是为什么,以她之行事方法,到得现在还对那端木世子和颜悦­色­,是不是有别的什么目的,是不是,也是并不想你上前,大晋未来太子妃,还深得南齐太子亲睐,你是想让云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身后,名玲珑见云楚不停,又道,这下,云楚的脚步缓缓停下,转头,清逸的眸光看着名玲珑。

云楚没有停下脚步。

“你这样走出去,不是将自己和云初同时暴露在了南齐所有人眼中。”这时,名玲珑却在其身后道。

而此时,远处,茶楼二楼窗户处,云楚已经转身下了茶楼,作势就要朝云初那里走去,他方才用心而听,也不能确定那马车里太子是否在,的确,如此时此刻,云初已经算是被无声的推在了风口浪尖,这个端木世子存心找麻烦,耽搁越久,于云初越不利,只要他出现,那,便不再需要解释,就算有人不识得云初,可是这些日,也已经有人识得了他,所以,他一出现,便是最好的证明。

而人群,也逐渐围得,更加密实了些。

看来,还得速战速决。

还有,这端木磊明显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却还如此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她若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云初,必定会耽误一些功夫,到时,就算是真的证明她就是云初,可是,初来就与南齐世子扛上,那不管如何,于她名声,多少都会有损。

这个墨统领,可真是……

而这时,云初又偏头,看向一旁的墨统领,却见其,正好在这时移开了眼睛,浑身都透着不想靠近她的情绪。

一旁知香的眉头都要开始打结了,担忧的看向云初,似乎想说什么,却收到云示意的眼神,当即敛了神­色­。

真有意思,见过蠢的,没见过这般蠢的。

云初站在那里,清楚的看到端木磊眼中的算计,然后在听到其这骤然而来的话时,却是摇头轻轻一笑

“大胆女子,竟然敢冒充大晋未来的太子妃之名,云王府嫡小姐是与太子一起,如何会单独行动。”下一瞬,端木磊突然抬手一指云初,满脸严肃,“而且,冒充不说,还意欲对本世子使用勾魂术,幸亏本世子聪明识破,你说,你这般做,到底是何目的?”

端木磊这般想着又偏头,余光扫一眼一旁站在那里的墨统领,墨统领既然按方才那般说,显然,并不是真的站在云初身边的,那,他如果要做什么,也很是方便了……

端木磊这思忖间,眼底有什么一沉,随即又扫向云初方才所下的马车,马车里没有一丝气息,说明没人,那大晋太子……之前消息也没有确实说,其到底会不会来,而且,云初都下来马车这般久了,依着伟言中大晋太子的对其的在意,也不可能不现身才对,唯一的解释就是,大晋太子没有来。

但是,如果这样的女子到了自己的手中,又或者能成为他的助力,那……

端木磊心间的证实终于清晰,可这心间,顿时也越来越不是滋味了,这般美好的女子,竟然,是大晋太子未来的太子妃,而且,虽然消息封锁得极好,可是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自己南齐的太子,对这位大晋未来的太子妃的心思,也是……

的确错不了。

丫鬟,护卫,气质都不俗……

端木磊心思起伏间,又看了看云初身旁的知香,青安,还有路十。

端木磊身为端木王府的世子爷,虽然纨绔狂妄,整日只知醉酒欲­色­,但是,也不是一点没眼力劲儿的,面前这个女子,如此美到气质超然脱俗的女子,岂会是寻常人物,再一想到,方才墨统领的话,也对其身份有了几分相信,真的是……

一直喊了许多声,端木磊这才回过神来,却一把推开那护卫,看向云初,眼眸里一瞬间惊喜有之,欣喜须之,然而……

好半响,其中一名护卫当先回过神来,四下看了看,这才小心的上前碰了碰端木磊,“世子,世……子,现在这……”

而方才那些原本听着端木磊的命令上前意欲“请人”的护卫此时也生生的站着,看着自家世子这般好像一瞬失了魂的样子,当下,也不动作了。

不理会那些带着抽气赞叹的声音,云初的目光清灵明晰,不含任何一丝杂质,扫一眼一旁的的墨统领之时,看向端木磊,“我叫云初。”只是四个字,轻,却掷地有声。

对于美的人或物,自然足够吸引所有目光。

“……”

“美艳不可方物。”

“美若天仙。”

“云王府大小姐真是……”

空气中,似乎都能听到一阵阵此起披伏倒抽气的声音。

这个朝代,不管是大晋还是南齐,都还算是民风开放,并无言,大家闺秀出门一定不能露于人前,只不过,如云初这般姿态从容,眸光如定,气场天生的倒的确是少见。

云初却恍若不觉般,眸光初初向前一瞥,然后,在一旁知香的相扶下,很是从容端庄的自马车上走了下来,一袭轻紫罗衫玲珑有致,佳绝容颜赛日光,鲜明绝伦的容颜便这自然的露在众人眼前。

空气,似乎也随着云初这撩开帘幕露出容颜这一瞬,骤然一静。

第七十章

的确是祸水东引。

墨统领面上虽然稳住没有多大变化,可是心底早已翻江倒海,气息上涌。

这个云初,还真是……她还真是低估了。

她的确聪明,聪明的让人恼恨,她不止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算计,更甚至是,把她一直以来小心的努力的隐藏的心中最深的秘密,剖析出来,一语中的。

她不怕太子责怪她,她生在南齐,自小便跟着太子,这般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纵然她铁血冷情,可是,这样出众强大的男子,风里雨里,有些情愫,她那看似没有血­肉­的心,也早已动然,但是,这心思,她自来掩藏得极好,最多,也只会被认为,对太子太过忠心,而她,也小心翼翼着,但是,太子何等聪明,在南齐诸多皇子中斩露头脚之人,能一人之力,让其他皇子对其心悦诚服之人,如何能瞒得过,太子,断然不容许一个以他有非分之想之人在身边。

可是,因为他是墨翎卫统领,所以,太子早就暗暗警告过她,她懂,自此,她更将心思紧封,以为,有些事情,只要放在心底,不去触碰,也便如过水烟云,时起时伏,不会有任何痕迹。

可是此时,云初……

这样一句话,远比她说出,她方才为难她,故意的让端木磊找她麻烦还要来得严重。

或许,太子就会……

孟统领终究还是有些吃力的偏过头,向一旁的南容凌看去。

南容凌此时面­色­未变,可是看向墨统领的目光,却到底是微妙几分,本就是极其艳丽魅惑的人,无论何种表情,都给人笑意灼盛的感觉,此时这般,蓦然的让孟统领浑身都似被寒意侵袭。

“孟月,请云初小姐上马车,护送其和大晋太子安然到达行宫。”好半响,南容凌一声没有什么情绪的吩咐,孟统领这才回过神来当下的情况,紧了紧神­色­,恭敬的一弯腰,向着云初走去。

“眼下,端木世子也受了伤,我想,云初小姐应当不会再追究。”话落间,南容凌看了眼云初身后的马车,又对着云初笑道。

云初看着南容凌,眼底有莫名的笑意流过,这才看向一旁不过这般一会儿,面庞已经有些肿,面­色­极差的端木磊。

端木磊听到南容凌的话也当即看向云初,目光还没延伸出去,就接受到云初那平静却透着异样光束的眸光,身子当下一颤,有几分害怕,这个女人,方才,并不是恐吓他而已,竟然是真的,真的举起剑要杀他的,如果不是太子及时赶到毁碎了剑,那他今日……就真的死了。

这样的美人,这么毒,送给他,他也不敢要了。

可是,现在太子这意思,他的处理权竟然交给了云初,那他……端木磊一瞬间面­色­白得几乎没了血­色­,其身旁扶着他的护卫都觉得这一瞬,气氛无端紧张。

而这边,云初将端木磊那后悔不已又心有余悸的表情收尽眼底,好半响,似乎觉得给端木磊的­精­神压力够了,这才转而看向南容凌,极其端庄大雅的一笑,“好。”

一个好字,一旁的端木磊错愕一瞬之后当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旁南容凌的面­色­反而几不可微的一怔。

云初今日这般好打发?

不太像。

况且,还有所谓的新仇加旧恨,他上次那般算计她……

当然。

云初的确不会这般好打发,她虽不咄咄逼人,但是并不代表她良善,更何况还是与她有节之人,所以……

“南容凌,端木磊我留着,所以,你最好也让我和景元桀在南齐的日子……”云初声音低了低,“平安顺遂。”四个字,轻,却已经有了威胁之意。

阳光倾照下,南容凌眼眸里笑意荡开,媚波层层,艳丽夺魄的面容,仿佛都又踱上一层金辉,却又有些恍惚,“云初,景元桀,当真好?”

“难道你好。”云初白眼一翻,退后,转身,而其身后,墨月忙跟上。

云初余光扫一眼墨月,压根不理会墨统领此时抬头间看向她那­阴­不­阴­暗不暗的表情,姐就是威胁你家主子了,怎么滴。

云初转身,向着马车走去,马上那厮,从头尾没现身,就说了两句话,却生生就叫整个南齐人把他给记住了。

一旁的吃瓜群众们虽然被南容凌的人给驱退百米之远,可是那殷殷往马车这边瞅的眼神……当她是死的。

而马车旁的知香和路十,青安此时面­色­也缓了几分,他们倒不是怕云初把端木磊给弄死了,而是,怕云初有个好坏。

而这时,眼看着要走近马车,云初身后,墨月终于忍无可忍的,压着怒气轻声开口,“云初你……”

“请叫我一声云初小姐,再不然,嗯,唤一声,景太子妃也成。”云初偏头,笑得好不光亮,云光水­色­,却更衬得一袭黑衣的墨月面­色­寡冷,情绪不稳。

“如此瑕疵必报,岂不是白担了大晋太子妃之名。”墨月始终不甘。

“嘘。”云初抬起手指,点住自己的­唇­,眸光晶晶亮,“谁说太子妃就不能瑕疵必报,就该让别人在头上拉屎,你这话,以后可别说,我家那位啊,特爱醋儿,特疼我,万一一个不小心把你给灭了,你家主子为你撑腰还好,这若是不撑腰,你可就死得真真儿太冤了。”平静恬谈的语气,却让墨月一下整个人都要开始气得抽筋了,一下子怒得心跳都加快了,她虽

第七十一章 暗处什么鬼

“不止你,让我羡慕,就连孟良­唇­,我以前最看不起的粗野女子,也比我来得坦率,她喜欢北皇,可以大胆的使尽一切手段,

云初没说话,面上没什么情绪的看着名玲珑,等着她继续说。

名玲珑苦笑一声,“云初,你说得对。但是,云初,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你那般常人远不能及的智慧与果断,与随处一站就与生俱来的万丈光芒,什么东西,你不说,便会有人为你前赴后继,喜欢了谁,想清楚了,就大胆接受,当初的安王为你最终殒命,太子把你视如珍宝,南齐太子从来鬼测的人物,对你也是如此……”名玲珑说到此笑了笑。

“如果无心,便不会有合适一说。”

“这一生下来,我就赋与了效忠大晋的使命,作为名华府的嫡女,就算以后所找夫君,也该是要誓死效忠大晋的,所以,我一直认为,我和云楚最合适。”

“你好早熟。”云初不知道该说什么,至今为止,她都想不透,为什么,他哥哥要将名玲珑推得那么远。

“我喜欢云楚,喜欢了很多年。”名玲珑偏了偏头,看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语气,却含着难得悲落,“真的,喜欢了很多年,那时,他才四岁呢。”

云初挑眉,她不懂?

名玲珑闻言,突然轻笑起来,一贯俏丽的脸蛋,一瞬让人恍惚有了世事之感,“云初,你不懂。”名玲珑看着云初,一瞬,面上退去笑意,爬上一抹悲凉。

“为什么不再争取一下。”

“云初……”名玲珑想说什么,可是,眸光动了动,却最终点了点头,有些落寞,“可是,就算如此又怎样。”

“名玲珑。”云初突然很是正­色­的打断名玲珑的话,在其微微怔疑的面­色­中一字一字,“不要低估南容凌,他比你自认为的想像中的还要难测……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名玲珑面­色­几不可微的一变,“就算南容凌想做什么,可是我也不是那般好拿捏,他只会……”

云初也不慌,缓缓解释,“名华府时代效忠大晋,这没错,也是各国明里暗里都知道的事,可正因为效忠,才会是一把双刃剑,而这把双刃剑,如果运用得好,你说,是利,是弊。”

名玲珑微微诧异,显然疑惑。

“南容凌并不如你想像中的那般简单。”云初眉头有些深,“她虽然于我……但是,明日不管如何,就算有远比你优秀的人物出现,可依他之权衡,九成机会,会选你。”

“云初,我身为名华府的嫡女,自我出生起,便有着自己的使命,诚如我之前和你说的那般,世世代代,在经历过对景氏的背叛与相斗相生中,效忠是最终的路,名华府,世代将为大晋效忠,为大晋生,为大晋死……”名玲珑说到这里,声音又无端的轻了轻,像是纸张磨擦着水泥,有些沙哑难受,“既然努力了那般久的男子得不到,那,便只能成全自己自小的信念。”

下一刻,云初面上笑意又微微一退,话锋紧接着一转,“不过,名玲珑,你可想清楚了,一旦明日你出现在南齐皇宫,参选太子妃,那你……就真没后路了。”

云初却咯咯一笑,“呀,小嘴突然变得这般毒,让我受宠若惊的,你放心,借你吉言,我命大,一定比你后登极乐。”云初嘴里从来不吃亏,这下,名玲珑是失言了。

名玲珑却显然不多说了,只是愤一眼云初,“你自求多福吧,别一个不小心死在了南齐,让太子血踏天下,到时,我名华府可是第一个不同意。”

就如,她就不信,放眼整个南齐,没有景元桀的人,而泱泱大晋,没有南齐的人,北拓的人,南延的人一样的道理。

“你们名华府的暗探倒是不错。”云初却对名玲珑口中的暗探来了兴趣,她当然知道,无论大国,小国,看似稳定和平相处,可是,这多多少少,要有人在对方的眼前,才能真的放心的。

“所以,就怕这个端木磊草包的脑袋想不通,万一求之不得,暗藏杀机。”名玲珑继续说完。

云初听着,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今日这事,南容凌看似不明显,却又极其明显的要护着端木磊,竟然是有这个原因在。

名玲珑暗叹云初的聪慧,道,“我到南齐京城才几日,就听说了不少端木磊的好事迹,不止是因为他仗着是南齐皇后的侄儿,作威作福,我还动用我名华府埋藏在南齐的暗探打听到,南齐皇室还有一支可与南齐太子的墨翎卫相媲美的铁血骑卫由端木王府管着,所以,这端木王府虽是异姓王府,这地位……”

“你想说什么?”云初直接问。

名玲珑瞅着云初,看着其此时这般云淡风清的模样,又联系到方才她于闹市间处理端木磊那般镇定而万事不放于眼前的样子,眼神抬了抬,“我劝你还是小心着点,这里到底是南齐,虽比不得大晋,却不是你我根生的地盘,就算太子在此,行事也多少会被束手束脚。”

“你别扭个毛线,关心我就明说呗。”云初一点不给名玲珑面子,直接拆穿。

“看你无事,真挺高兴的。”名玲珑说话时,是偏头的,有些别扭。

名玲珑显然早就习惯了云初的异形怪径与不羁之态,难得的没有反驳,而是就着一旁的椅子,直接坐下。

“呸。”云初差点一口唾沫真要给名玲珑喷过去。

第七十二章 兰姑姑的尸体

一前一后,转瞬间,天空中,几道身影似花,一闪而过,穿过屋檐,穿过长街,穿过闹市,急速的风打在脸上,衣袂鼓动。

暗处,气息不断,再后,黑脸老板也紧紧跟着,但是,显然,暗处那人对于身后跟上来的黑脸老板全然不在意,还是顾自跟着前方。

“搞毛线啊。”云初有些恼火,甩不掉就算了,关键是,对方竟然好像一幅打死不出现的样子,她这一路各种花样都出了,那人就只是紧紧跟着,而且,方才那陡然压迫的气息,似乎也变得温和了些。

“看来,此人暗恋你极深。”一旁,被拉着的季舒轩这时温声出口,他一出口,云初就想栽。

暗恋个毛线,她方才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一旁,季舒轩看着云初那有些恼火的表情,目光纯然,轻轻一笑,些日不见,她依然,如此明妍而美好,生机无限。

飘着花香的夜风中,她拉着他,穿梭着向前,那幽香清雅的女子香与拂乱的青丝就这样和着花香一起围绕在他的鼻翼周围,而胳膊处,她所抓的地方,好像,也似被什么温柔的海绵紧紧缠绕,身体,一瞬间都轻了。

这一瞬间,季舒轩竟恍惚在想,就这样让她拉着他,天际无涯,随风而飘,没有尽头,多好。

如果时间停留,很多,都不用去想,有些埋在心底的东西,也可以长此深埋根深簇簇,不用看着她,想着她,阳光下,明亮的脸庞,紧抿红润的­唇­瓣,以及弯月如新裁的眉宇,一寸一寸,难描的­精­髓,吸引着人心驰神往的向前,向前……

“季舒轩,你也算是见多识广,对暗处跟着这人的气息熟悉不?”季舒轩心中所有柔情的神往的思绪却在云初突然出声,骤然而醒,同时的,季舒轩不着痕迹的将方才微微上前的头也微后一退,淡笑的摇头,“不熟悉。”

云初话话声落便偏头看向季舒轩,也没觉得方才有什么异样,季舒轩还被自己抓着,除了面上有些小幽怨与无辜外,很正常,当下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你说,我本来想着,你到底是十大世家的人,又名声在外,拉上你,总能让暗处这人有所忌惮,可是,眼下看来,对方就算是暴露行踪也要死乞白赖的跟着。”

“可能,对你的暗恋之情,已经深至无可自拔。”季舒轩冷静分析。

云初飞在高空中都差点要一个趔趄,毛线啊,她方才真的真的也就是那般一说,不过,微微偏头,便看到季舒轩温暖的面容上那一丝隐含揶揄的笑意,当下气不打一处来,“笑屁,那个黑得不见脸的铺老板不是也一直跟着,你是不是也欠了什么桃花债。”

“纯属巧合。”季舒轩倒是答得老实。

“还如有雷同呢。”云初自然不信,话声一落,竟然不容季舒轩答话的,突然就直接将季舒轩往半空上一甩,“带你还连累我,分开走。”

身后跟着那人,似乎有些意外于云初这突然而然的的动作,紧跟着的身形当即一顿,而就在这一顿间,这般很微妙的一瞬间,极其快速的,身后,一道气息骤然靠前而来,那人当即拧眉,作势就要对着后方出手,却见前方近百米处,方才看似被扔下听云初说要分开走的季舒轩,身姿也在空中猛然回退,气息,陡然迫近而来。

“阁下既然跟了这般久,不如,现身一叙。”与此同时,前方,云初的声音传来。

那人不怒,眼底,却有一丝欣赏之意,当即掌中风起无声而动,风息阵阵。待季舒轩和云初靠近时,方才那人已经不见任何踪影。

消失得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跑了。”先开口的却是方才那个云初口中的黑面铺子老板,而刚方,也正是她堵在了那人后方。

云初和季舒轩停在黑面老板对面,闻言,云初抬头看一眼铺子老板点头,“嗯,跑得不露任何痕迹。”

“你的计算已经够快,完全容不得他反应,可谓前后夹击,可是,他却生生的跑了。”季舒轩语调慢悠悠的响起。

云初点点头,眼底爬上一抹森然,这个人,武功,心智,都非常人能及。

“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根本不会帮忙。”云初正思忖着,对面,那个黑面老板这时看着云初身旁的季舒轩开口,女子的声音,粗哑又沉稳,显然,不太乐意。

云初转了转眸,看一眼黑面老板,好像挺感恩,“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方才的出现。”

闻言,那黑面老板这才看着云初,几丝傲然,“不是谁都能得到我相帮的。”

“那谢谢你如此看得起我。”

“我方才说过了,是看在舒轩的面子上。”黑面老板显然不喜欢云初。

“舒轩?”云初无所谓的耸肩,“我也不想记人人情,那,慢走,不送。”话一落,云初看也不看那黑面老板,偏头,看着季舒轩,“走吧,请你喝酒,免得你见我一次就谈钱。”

“云初小姐初来南齐,就这样公然和除了大晋太子以外的男子喝洒,若让人瞧见了,不是让人诟语,累及自己还好,若是连累了别人,岂不是罪孽。”云初脚步刚要动,那黑面老板又沉沉出声。

云初脚步顿住,目光有些幽然的看向黑面老板,­唇­角有一抹笑意拉开,“你的铺子生意不好。”

“?”黑面老板有些不明所已,云初却反手一指方才那

第七十三章 铁钉入脑

出现了兰姑姑的尸体?

云初面­色­一紧。

兰姑姑的尸体她一直在让人找,之前去穹泸山,误打误撞认识谢余生也是因为要寻找兰姑姑尸体,而眼下,却在南齐出现了?

而且,律严说的,是出现?

“出现?”云初当即看向律严。

“是……”律严面暗了暗,头也低了低,“出现在……青楼门口。”

云初话不多说,当即足尖一点便消失在日光中。

青天白日,尸体出现在青楼门口?不说这事情多少诡异,这背后之人的险恶用心……

而且,兰姑姑死了这般多天……

云初还没到达青楼,刚走到半路,便遇上了显然是来找她的路十和路十一,两人看上去,面­色­同样不太好。

堂堂尸体既然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显然景元桀事先不知,而南齐太子……谁会笨到在这种时候,弄出这种事情。

云初对着路十和路十一点头,不稍片刻,跟着他们便到了一处地敞静极的青楼门口。

地处闹市佳段,风月所,销金窟,如今夕阳已下,本该是热闹不绝,旖旎香,女子笑的青楼门口,人声静静,气氛沉沉,好像风吹过这里,都小心了些。不止如此,青楼周边近百米以内,行人也三三两两的远远避开。

而青楼门口,站了好几队南齐官兵,个个神­色­严肃,云初再一转眼眸,还看到上午才遇见过的墨月正站在一旁,显然是出事之后,带人在这门外守着,此时面­色­同样肃严,情绪复杂,眸光发沉。

“禀太子妃,方才之事发生得太突然,消息散播得太快,又是直接以麻袋的形式出现在青楼门口,所以消息没法控制,如今我们太子在里面,南齐太子也在。”路十见云初的速度慢了下来,当即道。

云初面然沉静,轻轻颔首间,人已经落了在青楼门口,而门口的墨月普一见到云初,那森冷又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面­色­当即一沉,不悦与不喜之意表达的明明确确。

“你家主子都还没给我摆脸子,你算哪棵葱。”云初迎上墨月的目光,直接冷声一语,然后越过墨月向青楼内走去。

其身后,墨月面­色­直接一滞。

云初一走进青楼大门口,便觉里面气息严重,而且,明明该是娇声软语的花香之处,此时却比那官衙牢狱的­阴­湿气息更要来得让人心底不适,蹙眉深深。

而一听身后的气息,宽敞而青石铺就的前院里,看似正僵持着相对而站的十数名黑衣护卫,当即对视一眼,面­色­变了变,当即退开。

羽林卫,和南容凌的护卫。

云初眼底异光轻微一闪,超接抬起脚步,自散开的空地最中间走过,然后,站定。

院子的正中央,一具漆黑的未封盖的棺材正安静的躺在那里,在棺材的旁边,原本五官居虽普通而略带猥意却­精­神永远极好的的青安此时全身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般坐在地上,半个身子靠在棺材上,腿随意的有些颓意的放着,眼角,一片深红,气怒,伤心的,悲怆的交织。

云初目光闪了闪,又看向青安身旁,那里,景元桀正远远的站着,­精­致的五官在夕阳的霞光显得有些朦胧的幻美,尤其,黑衣锦袍,腰带微束,墨发轻扬,永远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自成一片天地的庞大气息,更致其身周,所有羽林卫,就像相约好的般,自动退离开,以列阵保护的姿态退开。

而青安的另一边,棺材的另一头,站着紫­色­软袍,姿倾绝世的南容凌,媚靡艳丽的容颜上,五官紧拧着,此时也满是沉­色­,目光原本在看着棺材,此时,也正看向她,有些复杂。

短短不过几步之遥远,云初却突然觉得好像走了数十米而远般,空气中与景元桀对视一眼,云初直接走近坐在地上青安。

“我娘的遗体找到了。”不待云初开口,青安抬起头,看着云初道,淡薄而生冷的语气,与平日大相静听,而且,青安这一抬头,云初才发现,青安不止眼角发红,可谓是双目红肿,面­色­发白,而此时整个看向她的目光都像是淬了灼火一般的厉沉与怨恨。

云初心头陡然一空,眸光和声音都紧了紧,“让我看看。”

青安死死的盯着云初没动,同时,也没有丝毫要云初看的打算。

而一旁,景元桀却突然上前几步,在云初身边站定,高大挺拔的身影,就这样站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却是如此的并肩而站。

“青安,我要看看兰姑姑的遗体。”云初感激的看一眼一旁的景元桀,不理会身周那些南容凌的人递过来的异样的光芒,看向青安,平平静静,再道。

“你看了,会睡不着觉。”青安此时却对着云初突然露出一丝恨而不能的苦笑。

云初闻言,眉心暗了暗。

“尸体在半柱香时间前,突然以麻袋装着出现在青楼门口,没有任何异味,最开始有人以为是谁落下的东西,没有在意,直到这家楼的姑娘出门采买,才发觉异样。”而这时,一旁的南容凌却轻声开口。

云初看一眼南容凌,没有说话,这些,方才在路上,路十都和她说过了,而且,这前前后后不过才半柱香时间……可想南容凌这处理的速度之快,而且,据说,青安当时就将兰姑姑抱着不撒手,整个人都木了,还是景元桀找来棺材,强行让人将其装进去。

而此

第七十四章 惑

门口墨月禀报的话刚落,似乎,很远很远的有一阵马蹄声正由远及近。

而院子里,在方才墨月的话传进来后,云初已经看向了南容凌,而南容凌也正看向云初,四目对视,云初目光陡然一沉。

显然,紧随其后,在墨月的声音传进来之前,南容凌也收到了官家老爷子已死的消息。

好歹,这里是南容凌的地盘。

“我来这里之前才见过官家老爷子。”云初对着一旁的景元桀传音入密。

“我知道。”景元桀道,语气如常。

云初看着景元桀,却如常不了,甚至于,面­色­有些沉,她觉得,好像,自己被谁给算计了般。

“尸体才出现前后不超过一个时辰……”南容凌终于开口,开口间,向着云初走近一步,“而今,官家老爷子竟然被刺杀。”

“所以,南容凌,你南齐的治安,真的有问题。”云初面­色­发沉,可是情绪却是滴水不露。

南容凌难得没出声,面­色­也在这一瞬沉了沉,须臾,却是看向云初身边的景元桀,面上扬起一丝有些凉薄的笑,“怎么不怀疑是你身边这位做的。”

“南容凌,你是来搞笑的吗。”云初直接冷笑。

“尸体无故出现,已经给南齐百姓无限恐慌。”南容凌道。

云初拧眉,却听南容凌看着景元桀一字一句道,“景太子,你有何见解。”

景元桀面­色­微动,双手负后,此时就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幅孤立的水墨画般,只是这幅画恰好与云初这幅鲜妍明亮契合,然后,薄辰轻启,落字有力,“这是南齐。”

只是四个字,南容凌一怔,随即,哑然失笑,“景元桀,你总是如此的高深莫测。”

“一直的事实。”景元桀道,说话间,扬了扬眉,看向南容凌的眸光明明都未刻意动一下,可就是给人倨傲如雪而甘愿称臣之感。

这个人,无论何时,何处,都永远自有得天独厚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人膜拜而望尘莫及。

南容凌这时朝门口看了一眼,又道,“但无论如何,明日是我的选妃大典,眼下却发生这种事……”南容凌面上拂过一丝微深的笑意,“不论是铁钉入脑的尸体,抑或时,此时突然被人刺死的官老爷子,最终落得不利的人,是我。”南容凌道,明明面上还是带着那颠倒人生媚艳笑意,可是却让人觉得,一股子­阴­寒气息扑面而来,比前方那棺材里的一幕还要残忍,还要让人觉得有存在感。

的确,方才注意到青安,却是忘了这最简单的一层,而方才,南容凌又说,这事不可能是她做的,她反倒忘了,发生这般事情,最该被怀疑的,真的反倒是自己。

“景太子,你说是吗?”南容凌话落又看向景元桀,那目光幽然,却又幽邃无比。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十大世家,北拓,南延……”景元桀这才正眼看着南容凌,“所有人都齐了,你南容凌想做什么,也该是司马昭之人,你我皆知。”

南容凌听到这里一笑,“果然瞒不住景太子,可是……”南容凌话锋轻微一转,似乎,有些疑惑,“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来南齐,还是带着云初一起。”南容凌笑道,说到最后,轻抚了抚繁丽镂纹袍角,媚艳的面上,一丝厉­色­而闪,“就不怕,有来,无回。”

“本宫既然敢来,自然就能回。”景元桀凤眸里光束波动,一字一语,笃定而从容。

南容凌轻声一笑,然后看了看一旁的云初一眼,这才收回目光,“那好,试目以待。”

这下,景元桀没理会南容凌,而是看了眼一旁的青安,对着暗处招了招手,然后,拉着云初,直接就向门口走去。

云初本来觉得,今夜景元桀的话尤其的少,虽然他在外人面前,一向冷若冰霜,惜字如金,可是今夜,真的,有些异样,那由内而外散发的沉冷气息,除了她这一处是温暖的,她觉得,周围都像是寒冰初降,亏得南容凌内功深厚。

可是与南容凌的话……

南容凌想做什么,她多少猜到一些,可,如果真如她所想,景元桀就真的这般孤注一掷?

她突然有些不懂了。

不过,景元桀这般做自然有其这般做的理由,云初原本想要说什么的动作一顿,朝一旁的南容齐看一眼,任景元桀拉着,不作停留。

而空气中,路十与路十一现身,显然,是帮着青安,先将棺材抬走。

黑暗中,空气一闪,三人抬着棺材顿时不见。

不过,待云初和景元桀一走出青楼大门口,看着远比方才站得还要满当的人时,云初还是微微讶异,方才,是听到门外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其中,气息不一,也知,有武功高者,却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齐全。

谢余生不说,京二不说,俞小柴不说,还有其他一些虽然陌生,却一看便知是十大世家的人,此时原本似乎在聊些什么,甫一看见她景元桀出来,纷纷住了口,看向他们。

人群中,谢余生中只是看了眼云初,目光快速的在她身上一扫,然后,似乎,见她安好,便没什么情绪的收回了目光,连招呼也没有打的,对着身旁的护卫,说了句什么,就走了。

就走了。

那般的,好像,就是来看一眼,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般。

而另一边,与谢余生相反

第七十五章 大长老

“人不是她杀的。”云初正想着,却突然,一道沉厚的男声自远处传了进来。

众人闻声回头,便见一位身着青衣长袍的……男子正如闲庭散步般的走了过来。

姿态悠然,眉目……

乍一看,是名老者,因为很是苍老的声音,再一看,是名中年男子,因为头发只是若隐若现的白了而已,然后,再再定睛一看……那五官,那皮肤,那棱角分明的在夕阳的霞光下过分生辉的眉目,却分明很年轻,很英俊,看上去,最多和北皇萧翼山一般三十多岁而已。

关健是,真真叫一个,玉树临风,城北徐公。

这样丰韵蕴藉的男子……

云初在这种时候,竟然吞了吞口水,脑里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么个奇形怪异男人是如何保养的。

她得去问问,不过,云初这个想法,刚刚在脑代里炸开了一点缝隙儿,便听身旁的景元桀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是襄派大长老。”景元桀说。

云初一愣,下一瞬,偏头看向景元桀,面上明显的不可置信,而且,同时,她也感觉到,景元桀在说到大长老三个字时,周身气息,明显的冷了下,虽只一瞬,很快消失,但是,她感觉到了。

而她之前为了方便此次出京行事,特的动用极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查过这个大长老,可是,别说大长老,就连另外两位长老也没有查到一丝半分,所以,在知道谢余生是襄派二长老时,她是诧异的。

但是,虽没查到细节根本,除了三长老,这大长老的年纪却是可以推算出来的,能与皇后交情非一般的好,不是与皇后同般大,也是该比她小的。

而且,根据所查所传,襄派的大长老该是一个雷厉风行,眉目沉严的人,可是面前这个,这甫一出现,姿态从容,竟让人看到一幅温和又苍桑的画般,虽然画风有些抽象,可是内容却极其饱满,有着独其而有的味道。

而此时,一旁,原本在和京二说着什么话的明萌萌也一脸惊讶的看向远处,声音,不自觉出口,“大长老……”

“好意外。”明萌萌身旁,京二显然是见过大长老面容的,同样轻轻出声,下一瞬,嘴角斜斜一笑。

而明萌萌的声音虽然轻,可是,在场自有耳力**之人,虽然,襄派神秘,可是,也隐有听说,加之明萌萌的话,当下,众人面­色­各异,不胜唏嘘。

云初此时打量着这位大长老,而那位越加走近的大长老此时也正看向云初,人群,自动让开。

不明觉厉。

襄派大长老,几乎避世不出,连云初查他都费了那般大功夫,却连皮毛都未查到什么,这襄派的地位,这般多年,在天下间,也是少有的神秘,与超然,再且,能让大晋皇上对襄派顾忌,可见襄派之厉害,可见这位大长老之手段,毕竟,紧邻疆域,又近死人谷,异法异术,还有多数秘密高手,这般些年,有多少人为之向往与唏嘘,就有多少人,想将其拽在手心,加以利用。

在众人唏嘘与面­色­复杂时,大长老已经在云初和景元桀面前三步之遥站定,眉目平和,似笑非笑。

空气,似乎,又静了静,然后,不过这般一会儿,青楼门口明明站了这般多人,眼下,却出奇的安静。

“不知,阁下是何意,何以如此肯定,云初小姐不是杀害我家老爷的凶手。”率先打破沉默的还是方才那位叫做百寿的面廓微深的男子,一身凛然间,看着大长老,还算是客气。

云初的目光也一直未从这位传说中的大长老身上移开,似乎也想知道他为何可以如此肯定她没杀人,虽然,心中,在这一瞬,在方才大长老出现在那一刻,隐约模糊的猜到了一丝什么,可是,却不能太肯定。

一旁京二也看向大长老,明澈的星目里似乎疏掠着好奇,是真的好奇,避世而少理世人的大长如此情况下,显然,竟然是在帮云初说话的,京二这般想着,好奇又变成了疑惑。

他对这位大长老多少有些了解,远不如外表看上去那般,其人心思手段,都非常人能及,思疑间,京二又收回目光,随意的有四周轻轻一瞥,可这一瞥却微微滞住在一个方向,那里,前方远处屋檐之下,一丝阳光的错影横斜中,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那里,而那人显然也感觉到了京二的目光,看了其一眼,对其动了动眼神,便径直看向了云初和景元桀之处。

父亲?

京二的的心一瞬惊起,久久不能平静,父亲不是最厌这般的“热闹”,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如果正真想知道什么,下来不就好了,而且,还没有出现,在将他带走?

而且,之前,就云初会雾法之事,他又再三问过,可是这个京老头儿,说得是头头是道的笃定,可是他后来再一细想,却是字字模棱两可,但他虽有疑惑,可是父亲字里行间,对云初是一点好奇都没有,但是,云初长得像他京家的祖先,这事,并不可能这般巧。

他一直觉得此中事太过蹊跷,而此时,又在这里看到父亲……

“本宫忽然也很想知道,襄派大长老何以如此肯定。”而这时,景元桀也道,看向大长老的眼神,极平,极静。

同时,景元桀的声音也一瞬间震回京二的心思,也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也不急,看一眼云初,随即看向四周,露出一丝温和而善意

第七十六章 尘封之事

夕阳金红­色­的晚霞终于洒满了天空,带着薄浅一丝金黄,照亮人间景。

景元桀拉着的手,并没很着急的行走,只是轻缓的,好似带着云初欣赏景­色­般的行走在长巷静街上,而且,好像也没有要回行宫的打算。

屋檐错落,高楼林立,风微送爽,两道长长的影身影投在地上,无比温柔而和谐。

云初就这样让景元桀牵着她的手,感受着那宽厚微冰却指节分明的手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心里,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愉悦,仿若方才经历的一幕都不复存在般,心底也平静万分。

爱上一个人,就是这样,不论身处何时,不论身遇何事,只要有他在身边,吹着风,迎着光,一切,似乎,便有些静水安好般。

但……

“景元桀,大长老一直跟着我,是什么目的?”好久,云初终于率先打破这温静如流光的沉默,抬眸望着景元桀询问,同时的,幽缓的脚步也在这时停下,裙裾飘扬,清丽的容颜上,带着一丝难得的深沉。

她没有问,景元桀对大长老是何看法,也没有问,大长老与景元桀其中细致的交情纠缠,也没在问他如何在这般快的时候,让官家老爷前来救场,更没有问,纵然对他忠心,得过他之恩,又如何让官家老爷忍下心头对自己确实的质疑,而主动退步,而是,直接问她此时心中所想。

如果说,最之前,她没看出来,或者说,不确定,可是,在方才,在景元桀带着她转身离开,以那般态度对待和大长老时,她却是看出来了,确定了,或许,最之前,景元桀就知道暗处一直跟着他们的人是襄派大长老,可是,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她。

他不喜襄派,不喜大长老,这本身,与她之后的目的,不起任何冲突。

而且,直觉,她认为,景元桀一定知道,知道大长老为什么一直跟着她。

或者……兰姑姑……

景元桀此时也停下了脚步,缓缓侧身,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云初身上,高山风雪的深邃凤眸里,光束耀耀而流光疏掠。

“大长老和兰姑姑,曾是旧识。”景元桀缓缓开口,说话间,手轻轻的搭在云初纤细瘦削的肩上,在云初一瞬复杂的面­色­中又道,“曾山盟海誓。”

这几个字一落,云初一怔,似乎,左想右想,也想不到,兰姑姑竟然与大长老曾是旧识,但是,片刻后,云初又释然了,也对,兰姑姑曾经一直待在疆哉,襄派也靠近疆域,地理位置就很吻合,但是……脑海中猛然想到,兰姑姑曾经为了救景元桀而死去的儿子,当即看向景元桀,“那,兰姑姑之前已死的儿子……”

似乎知道云初想说什么,景元桀摇摇头,“不是。”

云初疑惑,“不是兰姑姑和大长老的儿子?”她还以为是因为兰姑姑的儿子为太子而死,所以,兰姑姑与大长老就此那什么……再然后,太子不管是因为自小在襄派的鬼葬林所遇非人待遇还是如何,所以,不喜大长老,这样也能说通二人方才那微妙的气氛,可是,竟然不是……

“云初,襄派大长老远不如外表那般简单。”景元桀这时又道,说这话时,眼底似乎闪过一些什么。

云初轻轻点头,这点她当然认同,如果这个大长老真如其外面那般简单,她才要觉这世界玄幻呢。

思忖一瞬,须臾,云初感觉到头顶上景元桀那有些担忧的目光,面­色­一动,眼眸中有一丝极浅的笑意,“我当然知道那个大长老是个笑面虎,能统领着整个神秘襄派的大长老,明明行事风格古怪异­性­少于出世,却还能得十大世家所顾忌,此人自然不会简单了去。”云初说到最后几个字,想到什么又道,“看来,他之所以一路跟着我,只是因为兰姑姑为我而死,我便又入了他的眼。”又或者……但是,应该不可能。

景元桀看着云初,见其思索片刻,清丽的声音如泉水般流淌笃定,“不过,虽然凶手没找到,但是照此看来,杀死兰姑姑和官老爷子应该是同一个人,但,显然,这个人却不是大长老。”

“嗯?”景元桀见云初这般笃定的模样,轻轻应了声,随即想到什么,眼底划过一比兴意,轻微一挑眉峰,“何以见得。”

云初看着景元桀这般样子,明显有些傲娇的扬起脸,“如果大长老是凶手,就不会出面为我力证,当然,不管他出面,是到底打着帮我还是试探我的旗号,可是,如果真的是想以此来诬陷我害我,完全没有必要在此时此刻出现,将自己暴露在世人之下,以他那样受人崇拜的身份,那样做,反而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人猜疑。”云初道,字字落地有声。

景元桀看着云初,看着她此时眉眼幽亮,脸庞光洁的清丽绝伦模样,凤眸深处,似有什么一动,心头,又有什么一叹,搅得心湖五肺都似生生一疼。

她,总是这般聪明。

而他,还能瞒多久。

“大长老虽与兰姑姑未成正果,但,他的确有妻儿的。”好久,景元桀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静静响起,。

云初听到景元桀这般说,突然来了兴致,倒不是对大长老的八卦感兴趣,而是,面前这个人,高如雪,字如金,言之少,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景元桀,此时竟然一幅讲八卦的样子,真是,太难得。

“自古以来,能为主为事者,向来就不是什么弱

第七十七章 秀恩爱,私生女?

南齐虽是小国,可是正因为小,反而­精­而奢贵,用来招待别国来使的行宫,比起大晋丝毫不逊­色­,本就是四季如春的气候,珠玉辉煌间,少了气势磅礴,却尽是诗情画意,雍容,又处处透着古朴的雅致。

云初任景元桀拉着穿过那重重林立的琼楼宫阙,而到了最东边的殿宇。

身为大晋太子,身分自然是无比的贵重,入住之处也是地势位置最好的东暖宫。

而来来往往的宫娥太监路过见到云初和景元桀也忙行礼,尤其是看向云初时,那惊艳与羡慕的眼神……

刚开始还好,云初觉得,这南齐风貌不错,南容凌把这些人行宫里的人调教得也不错,可是,这……她虽姿容出众,容颜清绝,但看也看了,这羡慕……怎么就觉得画风有些不对呢。

于是穿过垂湖廊亭,花木奇珍,一直走到最里处,云初终于纳闷的拉着景元桀的袖子停了下来。

“景元桀,我云初没这么出名吧,就算是今日一进城就来了大名远扬,又在方才,来了个名声巩固,可是,这些宫娥太监一看就是这行宫里,断然不会时时外出,消息……”云初摇摇头,有些不解,“我这大名远扬外的消息,也不会来得这般快吧。”

“小姐。”云初话刚落,还没等景元桀回应,便见着前方,知香正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然后,在距离景元桀数步之遥站定,圆圆的小脸上堆着松口气的笑意,“小姐,你回来了太好了。”

云初看着知香因为奔跑而更显红润的脸,点点头,动眸间看到其身后远远站着的路十,却又忍不住打趣,“你这样不稳重,以后怎么给路十生儿育女。”

“小姐……”知香原本听到方才兰姑姑尸体的消息,就担忧得不得了,想着出来看看,后来又听说了官家之事,这下真急了,可是又被路十拦住,说是有太子在,万不会让小姐有事,于是就这样来回焦急的等着,当然,这等着时,也没少被路十占口头便宜,自从上次他那深深强吻之后,她便摆上了脸­色­,所以,路十这下,多少还算是规矩了些,这不,正等着,就听到自家小姐和太子安然回来的消息,当下,便激动的奔了出来,结果……

小姐这是取笑她,上瘾了吧。

“小姐,你太坏了。”知香一时羞涩,将头垂得极低。

云初却是笑,“不坏哪是你家小姐。”

好吧,知香这点­唇­舌哪够云初的,眼睛滴溜半天,不说话了,可是经由自家小姐这一言一语的,方才心中因为担忧紧张又放松的情绪却是半丝都没了,反而平静又安定。

云初这时看着知香,目光沉凝一瞬,又看一眼景元桀,然后不待他说话,便放开他的袖子上前几步,抬手就捏上知香圆润润的小脸蛋,“嗯,跟着我这劳碌奔波这几日,没怎么瘦,倒是越发圆润了。”

知香闻言,挠着头,笑嘻嘻一笑,“那还不是小姐伙食安排好。”

“嗯。”云初有些忍俊不禁,不过,又抚了抚知香的脸,只是,看似轻抚着,食指间却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虚幻气息,自脸皮入鼻梁,眉骨,眼眸,­唇­瓣,无声无息,不过一瞬,又迅速收回,面­色­不变,依然笑着,“我家知香这圆脸最可爱。”

知香这下沉默。

她说不过小姐。

而云初收回手间,偏头正好对上景元桀看过来的目光,相视一眼,二人什么话也没有说。

知香当然不知道方才这一瞬息功夫发生的事,高兴的笑着,又道,“小姐,我给你准备了粥,这几天你一直……”知香大喇喇的说到这时,面­色­一红,随即话一顿,然后,吞了吞口水,“喝点粥,好。”

云初当然知道知香一顿的地方是想说什么,是啊,这几日,说是舟车劳顿,还真是舟车劳顿,而且,有些人为了这个舟车劳顿,不是方才还,站在那里处理折子吗。

云初的脸皮自来不薄,而眼下,更已经练致炉火纯青的地步,直接清了清嗓子,“是啊挺累的,还好,没有耽误事。”话落,还扬了扬手臂,伸展一下,睨一眼景元桀,便扬着头,跟着知香朝前走去,方才知香不说,她还不觉得,如今,知香一说,也方才觉得,肚子还真是饿得不行。

景元桀当然听出了云初方才话中的深意,轻微莞尔间看着云初当先在前微微傲娇的身影,终是轻轻摇头,无奈,不语。

“对了,你方才还没回答我?”刚穿过最外面的月亮门,云初恍然想到什么,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景元桀。

景元桀闻言,微笑不语。

这表情,倒让云初觉得怪怪的,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

难怪,这行宫里所有太监宫女都识得她。

原来……

靠。

云初看着这东暖宫主殿廊桥假山,门窗,树梢上……满满挂着的画像,她的画像,侧面,正面,抬头,低眸,微笑,嗔怒……

笔画顺畅,流逸刚骨,似冰雪之如霜,却又透穹苍的不可比拟。

这厮……

难怪,那些宫娥太监,会那么熟悉她,还露出那种似羡似惊的表情。

这恩爱秀得……

“景元桀,你之前到达行宫这般小半天,就在­干­这个?”去初直直愣了好一阵之后,方才回过神,看着景元桀发问。

景元桀点头,姿态从容。

“对啊,

第七十八章 婚约

“不止是因为太子爱你,在意你,娶你,而因为一切都是出自他本心的纯粹,他对你的的爱从一开始就纯粹不含任何杂质,不

云初神­色­一滞。

“我云楚,从未想过将来的妻子是什么样,可是,至少一样,我想过,我介意。”云楚说话间,轻轻拍了拍椅子,起身,声音似从雾里走出来般,迷人而清沉,“纯粹,我想要的是纯粹,一生一世,一双人,要纯粹。”

云初一怔,似乎没想到云楚会这般说,目光些微怔然。

“可是,身为名华府的嫡女,她背负的,远比你我想像得多。”云楚却又道,说话间,面上终究露出一线苦笑,“太子在意你,可以全心全意为你,所以,我放心将你交托于他……我也可以全心全意在意一个女子,可是,云初……”云楚的眼眸突然一沉,面上,一丝迷茫之­色­闪过,“我们之间,就已经掺杂了利益,因为我是云王府嫡子,她才会靠近我,走近我,若有一日,当大晋皇室与我之间非要做出一个选择时,你觉得,她会选什么?又或者,如果有一天,我云楚不为大晋效忠,与大晋背道而驰,再或者想为却无能力为大晋效忠,她,又会怎么选。”

云初撇撇嘴,是啊,都从女孩变成女人了。

云楚的面­色­却深了深,看着云初,很是欣慰的模样,“云初,你真的长大了。”

“不管将来风云如何,我已经做了最明确的选择,也明白,有些事,顾忌太多,反而累己。撇开其他外在的因素,她是真的喜欢你,在意你,曾经你们如何认识,我不知道,但是,她是真的将你装进了她的心里,这是事实,就算她戴了一百张面具,也骗不了人。”云初道,说话间,深深的看了眼眼云楚。

“我……”一向镇定于事寡淡的谦雅君子云楚,这时候双手突然紧紧握了握椅把,一瞬,沉默。

“合不合适是要看有没有那个心。”云初­唇­瓣微微弯了弯,“太子待我很好,我也想有个人待哥哥好。”

“你真的觉得,她合适?”而这时云楚轻叹一口气之后,垂眸看向云初。

云初正思忖着,目光突然一动,然后,眼角余光朝某处看了眼,随即又缓缓收回。

而名玲珑……

“你腿伤才刚好,便不远路程,奔走至南齐,虽说是担忧我的安全,可是……”云初看着云楚,“你既然已经放心把我交给太子,也当然是信信他的能力,在他在,我万不会有事,所以你这一路而来……”云初说到这里,声音停下,只是,偏头间,目光越过层层宫楼飞檐,然后在一个方向定住,轻微一晃,身为此次前来参加南齐太子妃的人选,所有人身份最差,也是要权贵世家之女,早就安排在了行宫单独一处宫殿,距离这里不算远不算近。

云楚闻言,身体一怔,狭长的眸底瞳孔轻微一缩,却看着云初没说话。

云初却继续道,“哥哥,你聪明,敏慧,细腻,足智多谋,万事步步惊心,算无遗策,腿受伤后,更加小心翼翼,可是……”云初突然抬头,目光定定的看着云楚,声音轻了轻,“什么时候,你也该听从自己的心一次。”

云楚不言声。

云初话落,空气中原本轻松的气氛微微凝了凝。

云初点头,“当然,不好我还不要呢。”话落,又看着云楚,“那,明明很好,哥哥为什么又不要?”

云楚显然难得见到云初这般苦恼的模样,当即一笑,“太子挺好的。”

“别说他。”云初当即郁闷,“头疼。”那就是个大醋坛子,大粘乎儿猫,恨不得将她给变得小小的,揣裤袋里。

“总是这般任­性­。”云楚无奈,“也就太子能治得了你。”

“地上凉。”云楚眉心轻蹙,显然不赞同,不过云初已经直接坐了下去。

云初对此很满意,这才收回手,站直身子,眸光明亮的看着云初,“哥哥怎么不想着,是坐着悠闲从容了三年呢。”话落,看着云楚微微怔愣随即轻然一笑的模样,云初上前一步,就着云楚的椅子,便大喇喇的向一旁的草地上从坐去。

云楚无语,看着云初认真的样子,面上淌过笑意,倒是听话的坐好。

云初却很紧执,“那不一样。”说话间,直接将云楚往后一推,让他在华落拿过来的椅子上坐下,“若真是一点没问题了,就翁老那懒老头儿,才不会奔波数日到南齐呢。”

“云初,我之前坐得够久了。”云楚有些无奈。

“是。”华落闻言,语气中竟然有轻松之意,云初愣一瞬,随即又了然,想来,云楚一直在这里等着她,华落也劝过,没用,这下听到她这这句话才这般轻快之态。

“看来哥哥知道我要来,一直等着呢。”云初的目光在云楚的腿上一扫,见其似乎真无异样,这才微微一笑间大步走过去,同时的,对着一旁的华落点头招呼,“给哥哥搬个椅子来吧。”

云楚摇摇头,“无碍。”

“你腿才好,不宜久站。”提着裙摆一走进去,云初的眉宇便是一蹙,声音紧随而起。

云初到达云楚所居殿宇时,云楚正负手站在宽敞的庭院里,看着院门口的方向,神­色­凝思而专注,直到看到那一道明亮淡­色­的身影自院外轻扬微笑的走进来时,面­色­方才微微一亮。

一院一隅。

南齐行宫。

第七十九章 WHO怕WHO

景元桀被云初给晃醒了,一睁眼,就看到眼前微微恼­色­的云初。

而云初正推攘他的动作也是一顿,看着此时此刻,一脸惺忪的,眼眸一睁,就似夺了万千风华的男子,还搭在景元桀肩上的手,也轻微一怔。

与景元桀相处这般久,每次都把她折磨得全身无力之后,沉沉睡去,她起时,他早已衣冠楚楚,静庭闲雪,所以,眼下,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睡眼惺忪的模样。

高冷禁欲的冷冰冻山,此时墨发垂散在枕边,只着白­色­中衣,锁骨一截如玉流畅曲线,好看的能装下整个山河风景的凤眸里,此时一片蒙然与纯粹,眸光­干­净得好似雨后的天空,不含任何杂质,空远高洁。

看着她,有些微的困惑。

竟然——有些萌萌哒。

“想一起睡?”

不过,一出口,便打破室内那宁静而萌萌的气氛。

退去一贯冰沉而从容的语调,带着几分慵懒,迷人的让云初被美­色­所迷而有些空远的心思也顿时一回,方才想问的事当即蹿入脑中,原本落在放在景元桀肩膀上的手直接一推,“说,除了范语,还有哪个女子对你忠心不二,一心一意?”

陡然听到云初这般一说,景元桀原本还有些睡意的眸光似乎这才有了一丝波动,看着云初,然后,又看向云初身后远远一帘之隔的桌案,­唇­角浮起一丝笑意,“云初,你在说你自己吗?”

“啊?”云初有些跟不上景元桀的节奏,原本微恼的小脸上,神­色­一怔,“说我什么?”

景元桀原本躺着的身形此时坐了起来,上下扫一眼,云初此时一脚跨在榻上,一脚还放在榻外的不羁造形,眸光轻微一挑,“难道,你不是对我忠心不二,一心一意……”

“呸。”云初才不是好糊弄的。

“或者,你不是对我觊觎之深。”景元桀却接着方才的话道。

云初直接扬头不屑,“太子大人,自恋这种事,太过,真的不好。”

景元桀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还难得的没再出言打击云初,而是一拂袖子,话锋随意一转,“你还没喝粥?”

“哦。”听景元桀这般一说,云初才恍然想起来,之前想要喝粥来着,结果,又忙着去找云楚了,当下,云初对着殿外唤道,“知香。”

云初才刚唤一声,外殿的门便一开,只见知香已经端着粥走了进来,与此同时朝内殿的云初这边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揶揄笑了笑,便将粥放在外殿的的圆桌上。

“呀,上道啊。”云初倒滴没管知香的揶揄之­色­,吻着粥香,很满意,同时抬脚向殿走去。

知香见到云初走出来,小脸上的笑意不散,“太子之前就吩咐了,说是把粥给热着,小姐你回来一定会喝。”

云初闻言,这朝身后内室看一眼,“哼,算他有良心。”

一旁知香见此,掩­唇­失笑,小姐自从和太子好了以后,就越发的­精­气了,以前也有,可,却没现在这般来得让人如沐春风,和风如絮的感觉。

云初当下也不客气,本来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直忙着不觉得,眼下,这食欲一唤起,就如开挂般,止都止不住,一直连续喝了两碗粥,云初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点头。

当然,云初很有良心的,还是招呼了身后内室一声,“你要喝不。”

景元桀没有动静,只是淡淡的传来一句,“没关系,我现在不饿。”

云初撇撇嘴,她记得之前这厮可是说还饿的的呀,估计方才她去找云楚时,景元桀一个人偷食了。

遂以,云初也不管景元桀,继续喝得香香的。

“对了,那臭老头呢。”云初喝粥间终于想到翁老这一人物,忙问道。

内殿里很快有声传来,“如你之言,找酒。”

找酒?云初一怔,随即一笑,有些幸灾乐祸的笑,“我看那鱼娘可不是好惹的,翁老能成功?”

“谁知道。”

“要我说,季舒轩不是好徒弟吗,我一看那鱼娘对季舒轩就是那么那么的死心踏地,直接让徒弟出面,不只酒,一切好吃的好喝的,都齐活了。”云初一边喝粥一边笑道。

这下,内殿却没传来话,只是,好半响,传来景元桀轻轻一声,“嗯。”

云初当觉没趣,撇撇嘴,不说话了。

得,估计,景元桀又醋了。

“云初。”云初刚放下碗,便听内殿里传来景元桀一声轻唤,有些沉,有些紧,竟然,好像,还有迷茫的味道。

云初当即回头,目光越过层层帷幔,看向内殿的床榻处。

“离季舒轩远一些。”景元桀道,很直接。

云初愣了愣,目光极快的涌动一瞬,不是因为景元桀这一语,而是,她忽然想起来,好像,之前,曾经,景元桀也这般对她说过。

眼下,这种情况,就算要醋,他不是最该担心南容凌么。

云初眸光一闪,却又恍然明白什么。

也是,季舒轩是十大世家之人,虽然看上去一直在帮景元桀,可是,其人随心,到得现在,如同南容凌一样,她也未看透过。

说起来,季舒轩真的很美好,美好到找不出一丝错处,这个和韩东尚长得一模一样的季舒轩的身上,也真的是找不到一丝丝缺点。

他总是温和如阳光,轻言煦语,照亮所有人,看着

第八十章 我愿为你,举世为敌

“太子,官家有动静了。”路十现身,恭敬的站在景元桀面前,垂目禀报。

景元桀闻言,面­色­没动,只是,眸光看着窗外,更显幽深高远,殿内若明若暗的光线映在他身上,黑袍矜贵间,更衬眉宇乌黑,容颜似玉。

路十摸不清太子的心绪,见太子许久不说话,又道,“确如太子所料,官家老爷子身边那个叫百福的有问题,而且,属下也依太子所说,将此中消息透露给官老爷知晓。”

景元桀点点头,显然对有些事早有所料。

“不过,兰姑姑一事,至今未查到什么,羽林卫中查探的顶尖好手,竟也没有寻到丝毫痕迹。”路十又道,说话间,神­色­也微微凝重,“暗中之人做得的确极其高明,手法­干­净利落,似乎……”路十想了想,似乎踌躇了下,这才道,“属下总觉得,暗中之人,似乎对我们的行事方法和路数,很明确。”

“不。”景元桀却摇头否定。

路十神­色­微惑,却听太子的声音沉了些。

“不是明确。”景元桀道,“是了若指掌。”

路十当即一怔,一瞬瞳孔都些微一缩,看着景元桀,“太子的意思是……”

景元桀却摇摇头,随即偏头看向内殿里的云初方向,不过一瞬,又收回眼神,语气如雪,“可能,是有备而来。”

路十顺着景元桀的目光也向内殿看了一眼,神­色­间似有所惑,“先是兰姑姑尸体无声无息的出现,无意间就挑拨了青安对太子妃的看法,再是官家老爷子突然被死,且一切矛头指向太子妃,这此中……是针对……”路十豁然抬头,“是针对太子妃。”

景元桀看着路十,眉目间神­色­未动,周身气息却蓦然的冷了几分,“今夜应当不会太安静,依计划行事吧。”

闻言,路十眸光轻微一动,却是领命,撤身退下,脚步刚一动,想到什么,又停下,对着太子恭敬垂首,“太子,如此节骨眼上,连属下等都未查到,或者,可以动用……”

“不到时候。”景元桀淡淡的阻断路十的话。

路十虽然猜不透太子想些什么,却心知,太子行事自有考量,不是他等可以揣摩的,想了想当即又道,“还有,一个时辰前,大晋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嗯……”路十言及处,顿了顿,似乎考虑了半天,随即有些讪讪的着道,“三皇子……除了三皇子……依太子妃的话来说,矫情了些外,一切都已完妥。”

景元桀闻言,这才看着路十,一瞬间,竟然笑了,本就­精­致如雪,眉目深严的男子,只是轻轻一笑,五官就像是添了锦上鲜花,看得路十蓦然一呆。

太子很少笑,不,准确的说,是在遇到太子妃之前,都未曾笑过,自从五岁之后,就真的没有笑过,可是,就算是笑了,也只是对太子妃有着笑容,而此时,这般,看着他笑……

这……

他何德何能啊。

不过,路十的何德何能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太子是在看着他笑,可是那无论何时都让人猜不透的眼眸里露出来的光束,明明……

然后,景元桀在这时转开了眼眸,朝内殿处,那层层帷幔处看去。

云初,总是有很强的力量,能改变周边所有人,让人不自觉相信她,记住她。

路十身为羽林卫之首,又岂是寻常人能入眼的,可是却已经在潜移默化中,俨然将她当成了主子。

景元桀抬手抚额,以云初的话来说,他是该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路十原本面­色­动了动,正想说什么,却见自家太子已经走向了内殿外,当下豁然明了,感情,是因为他方才提到了太子妃,所以,太子的面­色­才这般大地回春,春光降落。

也是,这世间上,除了云初小姐,谁又能让太子绽颜呢,而太子,以前,寻常之人都不能近身,可是,却为了云初小姐破例,破例,一再的破例,直到现在,露出这种让他都一眼难忘,倾城绝世的笑容。

“路十,你说,如果要送礼物,我该送什么给云初。”路十正心思捣鼓感叹着,却陡然听到景元桀这般一句,神­色­一怔,“啊?”话出声,看着太子看向他那认真而征询的目光,随即又反应过来,太子……方才是在请教他?

太子要给太子妃送礼物?

“这个……”路十有些头疼的挠头,他哪知道云初小姐,未来的太子妃喜欢什么。

喜欢打架?打坏人?

当然,路十何等聪明与反应,抬首间,却见一向倨傲不视浮尘的太子竟还真从问话之后还一直定定的看着他,似乎,就在等他的回答般,当即吞了吞口水,脑中电光一闪,然后,手一指暗处,“不如问路十一,他虽正经,却极其敏感,点子何其多。”路十道,而随着他抬手间,一道身影倾刻间无声无息落于景元桀面前,与路十并排而站,同时的,可见路十一暗暗对路十唾弃的眼神。

路十表示没看见。

“十一。”景元桀却没有理会二人的眼神官司,又看向路十一,神­色­认真,眸光微垂。

见惯了自家太子轻让描淡写间的杀伐果断,见惯了自家太子从容不迫下的滔天智谋,见惯了自家太子远离尘世下的冰冻雪冷,而此时,这般极认真的坚持的,孜孜求教的眼神,原谅一贯正经严肃面上没什么表情的路十一的眼神也不自觉的抽了抽,声音难得的的

第八十一章

苍穹如幕,月牙高悬。

有潇潇不止血戮起,有静幽曲水悠悠沁。

远离东暖宫外的层层暗杀与血­色­弥漫,另一边,云楚所居的殿宇里来了客人。

不是名玲珑,名玲珑在方才听到云初与云楚的话后,在暗处站了许久,面­色­沉滞起伏不定的又想了很久,她知道,云楚知道她在,可是,她却突然间没有力气再说什么,最终,转身,离开。

此时,出现在云楚房间里的人是谢余生。

“好久不见。”谢余生如鬼魅般,在云楚正要放下帘帐入睡时出现在外殿,客气的打着招呼。

云楚正欲以放下帘账的动作又轻轻放下,清隽的面上没有意外,反而多了一丝不知是笑容还是讽刺的神­色­,随即手轻微一拂,便套上了外衣,起身走向外殿,在谢余生数步开外站定,尾音轻扬上挑,“是谢家主,还是襄派二长老?”

谢余生看着云楚,不算白而­精­致的脸上,细长的眉梢微微一暗,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深邃了些,“空无说,我与云初有天命之缠,我也信了,因为,她确实将我体内那异变的两个人格给控制了。”

“但是,我相识的是谢家那个胆怯善良瘦弱的谢澜生。”云楚道,情绪平淡。

听得云楚不温不淡的语气,谢余生深邃的眉宇微微拧了拧,然后琥珀­色­的眸子里又似乎转过一线笑意,“云楚,相识这般多年,你又何必计较这般多,总归,我不会害你,不会害云初就对了。”谢余生道。

他确实比谢澜生勇敢,比余生理智,自从那次云初以雾法相击之后,感觉灵台都是一阵清明。

隔着数步,云楚看着谢余生好半响,这才轻然露出一丝欣慰的苦笑,“以前一直觉得你太过怯弱,想着,有一日你能变得勇敢而担当起来,没曾想……”

“以前,我也曾想着让你终有一日振作,如今……”谢余生也笑,随即,不知是羡慕还是有些苦涩,“你有个好妹妹。”

这点,云楚倒不否认,他曾经是真的就想这般安度晚年,默默颓寡一生的,可是,云初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他的生命可以更好,而她是明艳如骄阳出现在她面前时,实际背后所做的,远比他看到的还多。

“和我说说天命之缠吧。”须臾,云楚又对着谢余生开口,“好歹算是人生最颓败时相识的旧友,不求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请尽量讲实话。”云楚的语气极其诚然而认真,声调也不高不低,似在和一位老友求证某事般。

谢余生闻言,倒是一阵轻笑,本就略显清瘦的身影在若明或暗暗的光线中,似乎都变得虚幻了些,声音由衷响起,“我知道,你如今最关心的是云初,到南齐这般久,也没来找我,想必是担忧我会对她不利。”

“我知道,退去胆怯的谢澜生会很聪明。”云楚淡淡点头,谢余生微微一怔,这么晃眼一看,竟似乎从云楚的身上看到了云初的影子般。

永远那般淡定,从容,明妍鲜亮,眸光澄亮,皎若明月光辉,不经意间便滑落心头。

呵呵

谢余生心底微微失笑一瞬,真是入魔了,竟生错觉。

不过,他们是兄妹啊,自然会有形似。

谢余生有些自失的笑了笑,“你放心吧,谢家主我是做不了,襄派的二长老……”谢余生的声音顿了顿,面上转过一丝无奈,“做不做也无所谓了。”

大殿里声息静静,风浮帘帐,云楚隔着若明若暗的光线看着景元桀,似有些不明白,眉心一蹙。

谢余生也不卖关子,声音低低响起,“你不知……我自小毁于襄派,而后立于襄派,然而,毁大于立,我对襄派的感情……这世间上,除了太子,我应该是最想看着襄派消失瓦解的。”谢余生道,尤其是在说着瓦解二字之时,眼底竟有一丝似积压许久的郁怨之­色­闪过,不过转瞬间,又看向云楚,“再者,太子早就以他的手段,让我彻底放弃了固守襄派的机会。”谢余生说到此处一笑,看到云楚的面­色­极其轻微一怔,又道,“穹沪山大当家……你可知道?”

云楚点点头,“我知道,当年,他对你……”

“太子帮我除了他,以我的武功和势力,要除去大当家不难,可是,难的是我的心魔,当年,他对我所做之事……”

云楚听到这里,面­色­深了深,却又听谢余生道,“不过,之后的事确实有些让我始料不及。”

“原来,太子一夜血染穹泸山还有你的原因。”云楚似乎才明白什么。不过,言辞间,应当是早就对穹泸山一夜山匪尽来之事早有耳闻。

一夜之前,不止盗匪,所有原本的青山绿林一片都消失不见,就算是再好的消息保密严实不透风,也不可能没有一丝风声跑出,穹泸山地界的县守大人势必要惊动,虽然是大快人心之事,可是,为了不引起百姓恐慌,对外界就要有所交待,诸般理由,外人明白不了,如云楚,却多少清楚个中真相。

也就是因此,又发生了之前云王府,香姨娘药方被换之事,是以,他才决定前来南齐与云初会和。

而,在听到太子血染穹泸山时,他心中也不是不震惊的。

太子素来行事方法难测,那般远如高山**,不可望其项背,总也看不透的男子,竟然真的为了云初,屠一人,伤一林。

所以,以前,纵算对

第八十二章

景元桀闻言,却笑了,本就是冰冷如雪不染凡世纤尘不常笑之人,此时这般低低笑意清悦而出,竟让人心神都为之一震,不过一瞬息,云初心底的郁闷之气尽都挥去大半,然后,听景元桀的声音又轻轻响起,温浅迷哑,“舍不得,放不下,要

“景元桀,你要再不知节制,他日­精­尽而亡,史书上一定有你光辉一笔。”云初躺在景地桀的怀里,反正打不过,也不无谓的反抗了,但是,面上怒意明显。

“云初。”见云初不搭理她,景元桀无奈,终是上前,一把拉过云初的手腕,然后,一个用力,便将意欲反抗的云初轻易的给拉进了怀里,紧紧抱着。

云初不搭理。

“云初。”这时,身后又传来声音,低低醇厚,在车厢内飘散凝实,带着丝微讨好的味道。

偏他还云淡风清,眉宇春风。

如今,只有她知道,她虽然外表上好着,可是,但凡是被衣衫遮住的地方,尽都是身后这厮留下的点点痕迹。

直到现在,她还全身酸软着。

再这样下去,她觉得,她以后都可以不下床,直接躺床上算了。

还要不要活。

一个大早上,光穿衣服,她就穿了三次,洗澡就洗了两次,挽发挽了两次。

重新洗澡,重新挽发。

到最后,她不就穿了件以金丝绣花,锦秀晕­色­,暗纹流致的粉­色­衣裙吗,才刚走出殿,听到一阵倒抽气时,她都还没来及美一把,便被他打横一抱,又回到榻上,来了个十多式……

当然,这,她也忍了。

然后,粥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可是,吃着吃着……这一个情动间,景元桀便以绝对之势就让她淹没在他的情潮之下,而知香和路十他们从头到尾就在殿外边等,之后,她是低低语语,哀哀泣泣,真的连颤下睫毛都累了,他这才一脸餍足的放过她。

昨夜累她一夜不说,她好歹睡着了吧,今早起来睁开眼时,他也难得的温柔,主动给她穿衣,挽发,挽得是挺美的……一切都很好,她还吃了两大碗粥,用来恢复力气。

什么高洁如玉,清山白雪,现在通通都是屁。

云初生气,非常生气,心里已经郁闷到了极致,身后那厮就是个大­色­狼,大混蛋。

景元桀看着云初背对着她的清丽身姿,面上,竟难得的闪过一丝无奈与不适应。

真生气了。

“呸。”云初强迫自己不去看景元桀此时在马车内昏暗明亮的光线下那清冷赛雪的容颜,与­精­致的五官,不去看他此时,这般难得一见的心虚表情,扬着头呸了一声,便又偏开了头,继续看向车窗外。

景元桀看着云初恼怒的小脸,面­色­不动,可是,却难得的有些尴尬的抬起头,抚了抚额,随即有些微心虚的偏开一线目光,“不是,忍不住吗。”

“睡睡睡,你就乐得我一天睡到晚,一天下不来床,你才高兴。”谁知,景元桀这终于打破寂的一开口,云初方才还看向车窗外的脸,当即快速一转,目光死死盯着景元桀着他就是一通恼怒的指控。

不过……

“好了,从这里到南齐皇宫有约莫大半个时辰,你先睡一会。”终于,景元桀先开口。

然后,天气晴好,本该是如胶似漆的二人,却出奇的沉默,车厢一片静寂。

而景元桀坐在云初的对面,看着云初从头到尾扒拉着马车上的帷幕看向外面,神­色­背影,都确切的表达着对他的不满之意,当下也没说话,只是,仔细看,可见其眼眸深处带着一丝或深或浅的笑意。

此时坐在马车上揭开帷幔听着马车外此起彼伏的吆喝,看着外面尽皆带着笑颜的百姓,云初的心气儿却一点不高,而且,微微郁闷着,仔细看,还可见眉目间隐生疲累与恼怨之­色­。

只不过,这般好景象,加上晴朗的好天气,本该让人心情愉悦,­精­神倍加,然而……

虽是百姓了,可是太子这等人物的终生大事,也不免让所闻所论之人心头添上一抹喜气儿。

而此时,马车走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上,衣香鬓影人声鼎沸,浅浅议论,尽绵是南齐太子选妃大典之事。

于是一个时辰后,两辆马车这才似乎若于所有人之后的自行宫出来。

来人无法,只得派人回宫禀报,在得到南皇的首恳之后,这才笑着向景元桀的人告退。

只不过却被景元桀派人很客气的婉拒了。

大晋国太子身份到底非比寻常,一大早,前来相迎的仪队便不能让人小觑了些。

当然,此次前来参加南齐太子选妃大殿的,除了大晋,南齐,南延国主虽没来,可是也派了身份相当的人物,再加有一向隐世的十大世家前来,远来是客,自然有人老早前来迎接。

而街道两旁,百姓驻足间,也皆带着一幅喜悦之­色­。

辰时一过,南齐京中长街小巷便热闹起来,南齐各方勋贵,望族的马车,软轿不约而同的走向宫城。

今日是南齐太子的选妃大典,南齐地处以南,四季花开,气候适宜,与幅员辽阔的大晋比起来,虽是小国,但是也只是仅次于大晋而已,其国风,文化,讲究,该有的仪度,丝毫不逊­色­其半分。

南齐和年国历三百一十五年,七月,夏。

大晋元年国历三百一十六年,七月,夏。

第八十三章 雾法

两辆低调的马车行走在长街上,当先一辆,原本坐着景元桀和云初的马车内,此时京二正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的躺在里面一脸郁闷无比表情。

而其后一辆马车内所坐的,自然是云楚,此时,云楚隔着帘幕看向前方的马车方向。

“别看我,是你妹妹和你未来妹夫不知去哪里风流快活了,押我在这里坐阵。”前面一辆马车里,京二何等敏感,武功不弱,加之有雾法并存,自然察觉到身后云楚的目光,传音入密。

云楚闻言,狭长的眸子里,清逸的光轻微一闪,声音清晰,“风流快活的好像总是京二公子。”

京二一闷,原本拿捏不住太子和云初,这个云楚看上去谦谦君子的,想着欺负一下,结果,这不过一句话就……

“听说,昨夜南齐京中最负盛名的红牌坊中,向来卖艺不卖身的楼姑娘最后竟让京二公了做了入幕之兵。”云楚紧跟着的下一句话,让京二顿时又是一噎,不过,一噎之后却是风流一笑,“云二公子倒是对我的行踪了解甚深。”

“与云初有关的人我自然都关心。”云楚没有反驳。

京二闻言,冷呵呵笑一声,却也并无恶意,“真是好哥哥。”

“你也有个好哥哥。”云楚淡淡的声音在京二脑中响起,京二撇了撇嘴,不置可否,“无趣,果然,和我那榆木哥哥交情好的,都是没趣味的人。”

京二这话一落,云楚倒是笑了笑没说话了,只不过,须臾,正架着马车的华落的声音轻轻传来,“公子,我方才在人群中看到了班茵姑娘,她没有离开南齐,竟还进了京。”

“不理会。”云楚语气清雅疏淡。

华落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舟倾,看着前方行走平稳缓慢的马车,与年纪不符而略显沧桑的面上又浮过一丝深沉,微微偏头,对着马车内的云楚开口,“公子,名……小姐……你真的……”

“你也觉得我太过绝情了些。”华落支支吾吾的话未落,马车里,便传来云楚似乎带着叹意的声音。

华落摇摇头,“公子行事一向自有主张,华落从不置疑,只是,之前大小姐说得对,今日,放眼天下,对南太子来说最适宜的太子妃人选就是名小姐……名小姐到底对你情意深深,若是就这般的……”华落的声音微微而低,“到底是……很遗憾。”华落话落,似乎也觉得自己太过失言,当即又住了口。

“有些事,远不如表面上那般简单。”良久,云楚的声音似风般极轻的响起,随即,闭上了眼,轻轻靠在车壁上。

华落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反正,公子的一切决定他都会听从,再者,他只是觉得,名小姐不管其身份与背负,对公子的情意当真是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就算最后不和公子在一起,也一定要幸福。

可是,就算是真的做了南齐太子妃,而南齐太子却心仪大小姐,这几乎是许多人所知而又照不宣之事,那名小姐……

这般想着,华落突然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果然也是爱到大小姐的影响,想着,这世间的人都该幸福了般。

一路不再有话。

因为景元桀和云初出发得晚,所以,此时马车行向宫城的路上早不复之前那般,声流不息,车来轿往。

云初和景元桀二人武功皆不差,尤其景元桀更是轻功卓绝,不过小半柱香时间不到,已经带着云初如轻烟般无声无息的进入了南齐皇宫。

不同于昨夜被南齐皇上派人所请去之处迥然田园风,此时宫殿层立,处处肃严而端庄,远远一见,来来往往穿梭的宫娥太监们,在快速穿Сhā忙活着。

这才像个正经的皇宫,云初眸光轻轻一晃,猛儿的就想到昨夜扎裤脚提桶的南齐皇上,倒是有几分意思。

而这时,景元桀已经拉着云初一处暗影飞檐下停下。

“皇宫这般大,哪里是和悦殿?”云初目光粗粗扫了一眼四周开口,话刚落,便听身异响,偏头看去,竟见景元桀正姿态从容的自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

“靠,南齐皇宫的地图。”云初一接过去,目光骤然一亮,话落,想到什么,当即满是晶光笑意的看着景元桀,“原来,你早就打算要提前来南齐皇宫一探了。”

景元桀不否认,言简意骇,“昨夜无空,只有今日此时,出其不意。”

云初赞同的点头,“倒也是,南容凌可不是吃素的,此次来了这般多的人,有多少人想去皇宫一探,守卫自然比寻常还要严实,昨夜……”云初顿了顿,“又一直拖住你,只有此时这进宫的时辰,他万不会想到我们会进宫一探。”

景元桀点点头,看着云初笑意微微,眉眼弯弯,如湖中被素手揉挽而起的丝带,一瞬,心境饱满柔和。

“不过,有京二在,就算他有后手,也大可放心。”云初这时又道,说话间,早就将南齐皇宫的布局图记于心中,只不过还是有些遗憾,“可惜,这上面倒是有和悦殿的方位,可是细节布位却没有。”

“南齐皇上子较多,个个聪**智,而南容凌自十岁为太子之后,却从未出现过皇子倾轧之事与相斗嫉妒之事,可想而知,此人并不简单。”景元桀声线浅浅。

云初闻言,有些愣愣然的看着景元桀,“那你和他的博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景元桀这下没答,而是

第八十四章 暗处谋划

云初这般想着,神­色­更紧了,而同时的,此是对面那人身份未明,敌友难辨,照他方才打量景元金额和自己的目光力度,显然,对方是识得他们,就算不识得,但凡聪明的点的,听到方才屏风外南容凌和墨月的对

当然,眼下,最关键的是,她和景元桀必须要出去,而宫外马车里,必须要出现他们,京二能以雾法瞒天过不海,可是,到底只他一人。

不知是背后是谁做了推手,总之,今次,于他们二人不利。

而眼下,十大世家有些人已经暗中投靠了南容凌,还有一些人却还保持中立,这点勿庸置疑,而南容凌也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可是,如果此时此刻,本还在路上的大晋太子和未来的太子妃却出现在皇宫,再者,就算没有在宫中发现他们,可是如果发现宫外那马车里的人不是他们,那也一样会落人口实,南容凌再趁此一挑拨,十大世家就算有些不为南容凌投诚,那日后对景元桀也势必,心有芥蒂。

照方才南容凌护卫禀报的话,家大小姐和凤家长老突然中毒,南容凌的反应明显是意外,说明,此事并不是他所为,那此刻,他能怀疑的对像自然就是她和景元桀,眼下,他也有怀疑的理由,毕竟,在周城时,双方的敌对关系已经暗暗的拉开的帷幕。

而不期然的,眼下,俞家大小姐和凤家长老中毒,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南容凌是想要将他二人以极其正当的理由扣留在这里。

“看来,虽然没有透露消息,可是南容凌早已猜到,选妃大典一结束,我们就会离开,如此之为,是为了制肘我们,眼下,一旦宫禁戒严,我们出不得,那宫外,京二一旦被拆穿,南容凌再做点什么手脚,我们……”屏风后,云初听着面­色­紧了紧,对着景元传音入秘,剩下的话没有说,可是二人都心知肚明。

南容凌却站在那里,目光扫向大殿,没有离开。

这里是南齐皇宫,是太子的地盘,大晋太子纵然再厉害,再足智多谋,再窥得先机,可是,自家太子也不差了去,是以,当即领命,退下。

墨月却明白了。

“墨月。”南容凌出声打断墨月,声线极淡,却掷地有声,“这里是南齐皇宫。”南容凌说,语气极其自信与笃定也让人不得置疑。

墨月面上隐忧,“可是,如果真是大晋太子和云初小姐对十大世家下手,那必定会有后手,万一……”

“想要一个绝对的理由让大晋太子留下,那这个理由,就必须有一定的力度。”

墨月恍然明白什么,“太子的意思是……”

“如此时候,他们如果是真的在宫中,那便Сhā翅膀难飞。”南容凌似笑非笑间,面上闪过一抹厉­色­。

墨月一惊,“如此时候,禁宫……”

南容凌面­色­倏然一闪,点点头,“好,禁宫门。”

“是。”墨月肯定的答道,随即想到什么又道,“除了宁王。”

然后,南容凌明明带着三分魅惑,七分笑意的声­色­,轻轻在墨月的身旁响起,“如今,除了大晋太子和云初,以及云初,是否该进宫的人都进了宫?”

南容凌闻言,这才收回原本正看向大殿中云初和景元桀的坐位的目光,自墨月头顶掠飘过之时,又掠向大殿外,那里,原本正小步快速走着,忙活着的太监宫娥们,似乎都倏然觉得,一道异常的明亮掠过,却又生生的的有些冷,待再看向四周时,却又没一点异样。

“而且,方才属下一直带人守在这里,也并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墨月想了想又恭敬的禀报道。

南容凌没说话,只是看向大殿远处,狭长的单凤眼里光束如电又如渊。

“那,太子,如果照你所说,大晋太子和云初小姐不在那马车里,那眼下,他们会在何处?”而这时,屏风后又再传来墨月如其人般的冷漠声音,只是,比起对待常人与属下,对着南容凌,语气尾音中到底是多了一丝极淡的软意。

虽然,看不到以方的脸,可是,目光投过来的力度却极其明显,只不过,比起景元桀到底是逊了一筹。

景元桀站在云初的身旁看着面前之人神态淡然亦没有说话,而那人显然也极其意外闪身而至屏风后会遇到这一幕,当下,扫量云初一眼,最后,目光直接看向景元桀。

气息一瞬尴尬又沉默。

云初心底也不禁唏嘘,面前这人的雾法之高明,比她还高了许多,她眼下,也只能做到自掌中升虚化雾气,转换容貌,但是,像周身这这样雾化之气紧紧缠绕,又还能维持这般久的,她,还不能有全部把握。

因为,眼下,那周身以雾缠绕而看不清楚面容的人正站在她和景元桀的对面,虽然看不到对方的面容,但是可知对方武功之高。

而此时,早已神­色­微紧的云初暗恼,不过,此时这情绪也只能藏在心底而已。

靠,南容凌,你倒还真是了解我。

南容凌没有否认,明艳生光的俊颜在阳光的反衬下,带起一丝丝戏味的笑容,“昨夜我做了那般多,就算是景元桀想收手,云初,也会发脾气的。”

一旁墨月立即上前,垂眉肃穆,“太子你是怀疑俞家大小姐和凤家长老中毒之事是大晋太子和云初所为?”

那人立马退下。

“拦住。”南容凌当即一声吩咐。

第八十五章 开始

云初看着巍巍耸立的宫门下方,面­色­肃然,眉睫一垂。

方才她和景元桀所乘的马车正静静的停在宫门口,路十站在马车旁神­色­紧严,云楚的马车仅次于后,一旁,华落也站在马车旁边,神情戒备。

而此是此刻两辆马车的周围站满了神­色­肃严的侍卫,两辆马车的正前方,南容凌一袭明黄锦袍,美玉妖娆,负手而站,姿容出众而明艳,微微上挑的单凤眼里光耀束束,直接错过挡在马车前的路十,正正的看向其身后的马车。

双方此时都没有说话,可是紧张的气氛,大有剑拔驽张之势。

“还是来晚一步。”暗处,云初眉头一皱,出声之时看向一旁的景元桀,“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景元桀道,不知为何,不过轻轻四个字,一贯淡然的语气,云初的心,倏然也空旷几分。

是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再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两方对峙,兵起刀戈而已,他都不惧,她又有何惧。

云初这般想着,看向宫门口的目光,也松了几分。

“马车已至宫门,景太子和云初却久久不下马车,难道真的是,马车内有异?”此时南容凌终于开口,­唇­角三分笑意不散,但气氛却并不见缓和。

“南太子这般礼待,实在太严重了,不过是初到南齐,微有不适,眼看着时辰还早,稍作休息罢了。”马车内响起景元桀的声音,一贯的从容淡缓,处变不惊。

自然是京二乔扮的声音。

“原来如此。”马车外,南容凌好像恍然大悟般,笑着开口,“其实不瞒景太子,主要是方才宫中出了一点状况,有人潜入下毒不说,还连着中毒两人,而且,此人似乎还会控声之术,所以,景太子这般百般不下马车,才让我有所怀疑,毕竟,远来是客,我自然要对景太子和云初小姐的安全负责。”南容凌这一番话说得声情并重,理据明晰,任任何人听了也生不出一丝敌意来。

马车内,不过一瞬,“景元桀”的声音再度传来,“南太子不必担心,我们,很好。”

“是吗?”南容凌眼底闪过一抹冷意,面上笑意却终是不散,“那云初呢,些许日不见,我倒是十分想念,一会进到宫中,也不定有时间,不如趁此时候,叙叙旧。”南容凌分明不在意马车内景元桀的话,又顾自笑道,言谈间,那亲呢的语气,就好似,他真的与云初十分相熟,怕一会儿怠慢她似的。

只是,南容凌于云初有意,这么八卦的消息,在南齐众勋贵间,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聪明的人都知道心照不宣,于无人处议论而已,只不过,南容凌此时这般语气倒像是更希望人误会似的……

“不要脸。”隐以暗处的云初当即愤斥一声。

“嗯,确实不要脸。”一旁景元桀轻声应和,说话间,还轻轻的捏了捏云初那白皙细­嫩­的手。

“不必了,南太子虽然客气,可是,这到底男女有别,太子一会儿进行的又是自己的终生大事,也万不可落人口实。”马车内,京二出不是吃素的,目光狠了狠,仿着景元桀的语气道。

这语气,虽然还是那般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多少带了一丝慑意,一时间,马车周身百米以内,尽是冷寒之息,让那些围着马车的侍卫都不禁敛了敛面­色­。

“京二倒是个有魄力的。”暗处,云初看着,很明显的夸奖。

“京二身为京家二公子,又是继承雾法最­精­粹之人,如果不是有本事,京家主又岂会放心让他行走天下,会放心任他整日游手好闲,醉于红袖轻罗之间。”一旁景元桀的声音随之响在脑中。

云初闻言,点点头,也是,只不过,她和京二第一次见面便是以尸体的造型,而后,他又被自己间接的坑了,除了没给她洗衣服,什么大小杂活,该­干­的都­干­了,这一路一路,他与她斗嘴,却也于自己无丝毫敌意,看着不正经,行事却极为稳妥,到最后,她也觉得他亲切几分,那种难言的亲切……所以,便真的当他一个纨绔醉倚红袖的世家子弟了,还真忘了他背后的本事。

“也是,这天下间,谁简单了去。”思绪纷转不过一瞬,云初道,话落,目光往前一掠又看向下方的南容凌,“我看今日的选妃大典就简单不了,只不过是,我还没弄透他到底想做什么而已。”云初言罢,又看向了马车方向,她在寻思着,眼下,京二和南容凌这般对峙着也不是办法,这到了宫门口,下车是必须为之,而她和景元桀要如何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出现在那马车里。

不过云初在这里思忖着,却没注意到身旁,在听到她方才那句话后的景元桀,眼底一抹一闪即逝的沉滞之­色­。

而宫门口的交谈还在继续。

“虽有赐婚旨意,但到底是还未大婚,景太子如此,就不怕有人说嫌话。”

“一定会的事实,何人会说闲话。”马车内,京二学着景元桀的语气,轻飘飘道,不过,这语气,也同样是他的态度。

他是对这个南容凌真心不喜了,云初和景元桀除了那个仪式,都已经既成事实了,这个南容凌还来搅和什么,就算是真如他所料那般,那有些事情,过去了不就过去了,老是揪着累不累。

不过,眼下,他心里也着急,这个景元桀和云初不知去哪里风流快活了,这么久不回来,还一定是搞出了什么

第八十六章 选妃大典

云初和景元桀等人到达和悦殿时,方才还一片清寂的和悦殿里除了皇上和皇后早就坐满了人,个个衣­色­鲜丽,眉目明亮。

也随着太监的高声禀告,原本正轻声寒暄的大殿内,声音停下,所有人的目光当即看向殿门口方向。

这些人中,有勋贵名门,有世家望族,有皇子公主,此时神­色­不一。

不管何时何刻,好样貌的人自然能首先吸引人的目光,更何况是如此气度仪态大相迵义却分明不会让人忽视的两个人。

一个眉目如画,松如翠柏,清冷卓绝,矜贵俨然。

一个五官魅致,黄袍棠丽,绚烂潋滟,艳态天然。

两种绝然不同的气质,一个似上天的­精­心镌刻,皎若秋月,一个是大地的百般呵护,灼灼其华,随便其中一个放在哪里都是让人不得相望的人物,此时却同时出现在同一个画框中,只一眼,便让人觉是摄尽了满世间的华采,眼珠都为之一亮。

而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两位男子身后,那身材纤细,五官­精­致,眉若远黛,目似星子,青丝如瀑的女子,一丝一扣端倪如画,出云若岫,本就美,可是,此时一袭素白­色­的衣衫,发丝简单一束,未着半丝妆粉,却就如一个自天而落的天使,不为任何人而附庸,独那一站,便自居一番天,让人无法忽视。

昨日里因为端木世子的捣乱,确实让云初的声名在南齐京中更为皆知,而于这些人眼中,更为重要的是,太子对这个大晋云王府的云初小姐,大晋太子未来的太子妃有意,所以今日这个选妃大典,到底……

为美貌,为震憾,为惊艳,大殿里呼吸怔滞了好片刻,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不过,抛去这些惊艳的眼神,还是有些眼神,神­色­复杂的。

譬如十大世家那些云初未曾全识的年轻子弟与长老。

譬如,此时明明坐在近前的位置,可是却也自居一片高远气息的襄派大长老,譬如,北拓,南延,还有一些勋贵名门看过来的那探寻而审量的目光,似乎不过一瞬间,就直接掠过她前面的景元桀和南容凌看向了她。

突然这么强的注目礼,云初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姿态得体,由始至终的带着恰如其分的笑意,别人有看她,她又何尝不是在扫量着大殿内的所有人。

目光在空中轻然一触,却看到一位极其貌美轻熟的年轻女子,而这女子此时正看着她笑。

目光不过轻微一滞,云初瞬间明了。

那个铺子生意不好的黑脸老板,那个能醉得一手佳酿的九灵山佳酿的鱼九娘,那个与季舒轩交好的鱼家家主,听说处事­干­脆,铁血柔情的鱼九娘。

昨夜她说她今日会以真面目相见,她没有食言,当然了,也食言不了,总不能在这太子选妃大典,还顶着那一张乔装的黑脸吧。

而鱼九娘的身旁,此时正坐着季舒轩,这个温润如光的男子,从她一直至门口,就一直看着她,就好是一道温软的棉絮中阳光与月光交融的水带让人心中顿生舒适。

一袭宽衣素袍,腰带随意一束,透出来的却是雅致清贵,此时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云初当即明白,之前他听那青月说,若不是季舒轩在场救治及时,俞家大小姐怕是……而且,之前,他们二人还是有婚约的,虽然,最后解除了。

他此时是让她放心,季舒轩虽然温和如画中人,可是身处十大世家,自然不是榆木脑代,之前,惩治季家中行叛的季二公子就可见一斑了,今次南齐太子选妃,想来,也是明白了其中关键,所以,在帮她。

而季舒轩一旁,便是十大世家的人了,而这些人的位置就紧次于景元桀的位置之后一位,而且,看上去,还是根据排名落坐,谢余生也坐在其中,看来,他这次还是代表着谢家主身份,而对面襄派大长老并没有作何表情,很明显,对谢余生的身份极其清楚,也是,当年,可是谢夫人带着谢余生到的襄派的,最后成人成魔,他自然清楚明了。

撇开心头微起的不好心绪,云初目光又轻轻一扫,十大世家排名第一的玉家,虽排名第一,可是从来比起任何一大世家都要低调降低存在感的玉家。

玉家此次来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子,大约二十多岁左右,面目俊秀,她方才就注意到,当所有人在太监高声报禀之后,整个大殿中就只有他只向大殿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拿起矮桌上的茶,顾自喝着,举止有礼,姿态谨严,在这满大殿中虽不是特别出众的,可是却自是一股让人不能忽视的清流。

有意思。

云初正想着,便觉一道极其深透的目光朝她看过来,顺着目光看过去,竟然是之前她没如何在意的,坐在襄派大长老身边的一名女子,不过十七八岁,明眸皓齿,像朵善良的五­色­花,五官不算极其特别,但胜在本身一股子灵气,想来,就是来参选南齐太子妃的,此时看向她也并无什么恶意,就好像是对她极为好奇般,也对,身为襄派中人,范宁心的地位可不低,却在自己手里吃了憋,她多少有些禁瑟的。

而此时,那女子没曾想云初反看过来,当即头一缩,便移开了目光。

有意思。

看来,今日还真简单不了。

云初心中笑意泛开间,又在大殿中扫一眼,年轻美丽的女子自然不在少数,早在看到景元桀和南容凌是就春

第八十七章 亲爱的,你怎么看(选妃)

“那倒是,你看京老头儿坐在那里那沉着的面­色­,估计没找着我,怒火

“记得把你自己藏好。”

“我去把你夫君换回来。”

云初同样回以温软一笑,只不过潜台词不一样。

连着表演几场之后,开始休息,大殿中丝竹声不断,各方寒暄攀谈,这时自然有人陆续离席,京二也终于趁这个时候空气中与云初示意之后,起身出了和悦殿,路过云初身边时,还很是宠溺的看了她一眼。

不过,看得多了,就有些索然无味了,都是些娇滴滴的女子,绵软绵软还真没什么看透,然后,云初又开始百无聊奈开始细想着京二所扮的景元桀此时坐的那个位置有何异样。

云初坐在那里,倒是认真的欣赏起来,别说,这些世家小姐,还真是个个才女,琴棋书画舞,都不差了。

远来是客,当先表演的自然就是南齐应选的世家小姐。

而既然是选妃,自然就会要表演才艺,说白了也就是各家拿出看家本事薄得南齐太子欢心呗。

看上去还真是热闹又其乐融融的场面。

待得皇上落座,自然又是一众客套的问候欢迎之语。

而南齐皇上也似乎只作停留,便错过她,向前走去,走过景元桀身边时,又相视着笑了笑。

这么熟,作给谁看啊。

云初点点头,面上笑得极为灿烂,不去想这此中话的深意。

不过,南齐皇上路过云初面前的座位之时,却是微微一停,然后,眸眼微微一眯,“丫头,南齐好风好水,记得吃好玩好。”

而南齐皇上此时虚虚一抬手,便让众人落了坐,同时一个目光一扫,像是看了所有人,又像是谁也没有看,便和一旁的皇后一起朝上首的座位走去,其身后,宫娥太监紧随跟上。

不过,比起大晋皇上那­精­瘦的身体上散发的锐利睥睨的气息,倒是温和太多。

云初收语间,目光却没移开大殿门口,看着今日的南齐皇上,到是惊艳了一把,不禁啧啧,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放下裤腿与木桶,收归起身上那一丝田园气息散发君王气度,依然震人心神。

“好话不说第二遍。”

“什么意思?”

“小心弄作弄跌。”

“放心,死不了,这太子我当得正起劲。”云初正想着,便见京二顶着景元桀那张脸朝她看过来,当下,什么担忧也没了。

云初见此,心头顿时微松一把,她倒不是担心京二摆不来景元桀的谱,而是这般久了,京二之前到底受了内伤,不说露出端倪,万一他身体吃不消。

景元桀没有行礼,他是大晋国的太子,只是对着南齐皇上微微拱手,以示有礼。

顿时,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皇上和皇后驾到。”殿门口,突然一声尖细的禀报响起,然后,一袭极其明亮的黄­色­龙袍的南齐皇上和华艳凤袍的皇后同时自殿外走了进来。

这个名华府心思复杂,却真正温婉端庄的大小姐,也不知是真死心了还是假死心了。

微自苦涩一笑,名玲珑不再言语,娇俏而美丽的面上几抹深沉。

云楚见得云初的动作,顺着云初的目光也扫向一旁,只不过一眼,便又收回,在一旁名玲珑刚感觉到这般让他心动的目光抬起头时,云楚已经看向了自己桌前间的茶杯。

不过,云初话落,想到什么,又仿头看了眼一旁的从头尾坐在那里没有言声的名玲珑一眼,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吧,云楚认输,这个妹妹,真是……

“我已经很矜持了。”云初偏头,答得很诚实。

“云初,矜持。”

分明听出云楚语气里一丝揶揄,云初头一扭,“是崇拜。”话落,又毫不害羞的补充,“不崇拜夫君的妻子,不是好妻子。”

云楚突然抬手拍了拍云初的肩膀,“原来你是如此膜拜在太子。”

“嗯。”

云楚看着云初,看着这个一贯自信不羁的妹妹,此时口里一说着那男子,整个神彩飞扬的模样,看着其黑白分明的眸子都像是染了美晕似的,蓦的­唇­角微微一弯,“云初。”

云初直接在桌下安抚的拉拉云楚的袖子,“我知道他不好糊弄,但是你要相信,景元桀是谁啊,那厮黑着呢,自始以来的名声不是白得的,未雨绸缪这事他向来­干­得不亦乐乎,铁定没事的。”

“南容凌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云楚心生隐忧。

云初摇摇头,“估计在暗处侯着时机呢,一会儿京二铁定会想法子离开,把他给换回来的。”云初话落,又扫了眼大殿,“眼下南齐皇上和皇后就要到了,此时离殿也不合时宜。”

云楚听完云初的话,眉心轻轻一拧,没看向京二方向,却是道,“那如今太子在何处?”

到底,此时身在异国,多长一个心眼,多一分防范,有备无患。

“不知道,之前和太子一起进来时,没有寻到任何异样,但是……”云初想了想,还是把方才遇到那黑影以及墨月等人对那座位的不同对着云楚一五一十说了。

云楚闻言,摇头,“除了传言中的,并不比你知多少。”话落,看一眼云初,面­色­深了深,“那坐位有问题?”

“你对这个宁王了解多不?”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云初偏头看向云楚。

第八十八章 不会让你孤单(暗斗)

云初终于微笑着看向一旁的景元桀,传音入密,“亲爱的,你怎么看。”

景元桀一直坐在那里,蒙宛心向云初发难时,原本就冷的气息更可见微凉,似乎正要动作,却陡然听到脑中云初如此调笑般的话,当下,面­色­一缓,由眼底开始到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流恣。

亲爱的……

“云初。”

“嗯?”云初微微挑眉,冲景元桀笑得如三月雪白梨花开。

“以后都这么叫。”景元桀道。

“看你表现,适当奖励。”云初轻挑眉宇,不容商量,她就知道,这厮肯定会又看上这几个字。

二人在这里你侬我侬的深情对视,旁人虽然不知景元桀和云初暗暗的在说着什么话,可是从二人的面­色­上就可以看出,必定是让人愉快之事,而且,似乎所有人都有一种错觉,就好像,这两人这般眼神示意的无声交流中,似自动屏离了所有,好像,那一片倾光璀璨,娇阳流泻下,错过所有人的目光,更甚至越过阻隔的空气,自成一个无人可以打扰走近的世界。

而无疑的,这一幕伤了一些人的眼睛。

南容凌本来是不喜这蒙宛心的动作,不过,如果真的能在此时此刻,让云初在他的选妃大典上做些什么,那不管如何,也会与他的名字脱不了关系,如其美好的事,他怎可破坏,是以,坐旁静观。

而一旁,云楚原本欲沉的面­色­,也在看到云初和景元桀二人流动间的情意时一退。

谢余生直接端起面前的酒杯,一杯清酒,一饮而尽。

季舒轩面上不论何时何刻都挂着那温润如三月暖阳照世间一切­阴­霾的笑容,此时依然浅笑垂眸,滴水不漏。

坐在那里极其安静的名玲珑抬眸看着云初和景元桀,心中自有羡慕咽进肚。

而一旁,蒙宛心就有些尴尬了,不过,到底是襄派的女子,面­色­不变,声音轻脆间尽是善解人意,“云初姐姐你是不想让妹妹们见识吗,或者说,是这舟车劳顿一时间还没有适应过来。”

云初闻言,这才收回与景元桀对视的目光看向蒙宛心。

这是成心闹事吗,这都一晚过去了,此舟车劳顿赶路而来南齐的又不止她一个人,别人都没特殊的喊声累,她这一言,不是把她往沟里带。

啧啧啧,太­阴­险。

蒙宛心被云初那止步我看着,当下,不自觉的微微后退半步,不知为何,这一眼分明没有带着任何森寒凌厉,却让她心底发凉,那好像就是一种天生而带的镇定的让人心惊的气势,让人的心底发凉间感觉心脏好像都蓦然一瞬被什么给揪紧了不能动弹。

而这气势,从一个女子身上散发而出,让蒙宛心这个自诩在襄派也算是看过大风大浪,­阴­谋诡计的女子,也不免有些不爽。

“宛心妹妹初来南齐,却如此关心我,让我有些不适应呢,而且,看上去娇弱弱的却一点不打生,可真是稀奇。”然后,云初收回目光,清清灵灵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蒙宛心面­色­一暗。

这不是变相在说着她,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吗。

云初不高不低的话落,周围那些方才还附和蒙宛心的世家小姐们尽皆看向她,是啊,本来就听说南齐太子对这位云初小姐有意思,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旋,这样一来,不是更让云初在众人面前露脸吗,这个蒙宛心当真是故意的?

“云姐姐说笑了,宛心不过是一直听于云初姐姐的传言,所以,今日一见心里高兴,倒是忘了别的。”蒙宛心也显然也是个反应快的,当下轻盈盈道,姿态那叫一个婉约。

果然,这世道上,圣母少有,白莲花就是多。

“身为襄派女子,又是来参选南齐太子选妃大典人选之人,这健忘……”云初很遗憾的摇摇头,说话间面上还带着似有所指的笑意,“忘事,可真不好。”

闻言,蒙宛心神­色­一瞬尴尬。

“今日是南齐太子的选妃大典,宛心你就想开眼界,也万不该在这时候提出,宣宾夺主越了规矩的,难道你不懂。”时,一旁一直未曾开口的大长老突然道,听上去对蒙宛心是责备,可那语气,那调调,好像说者无意,听者却能有心的认为云初让人有种自恃甚高的感觉。

云初心头泛起冷意。

蒙宛心也真识趣,当下头一低,恍若才觉得自己失礼,当即对着云初道,“是宛心逾矩了,还请云初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对于无关人的话,我从来不放在心上。”云初道,极其­干­脆,倒让蒙宛心神­色­一变,随即面­色­微微变,肩膀都轻微的抖了抖。

“云初姐姐……”

“南齐太子的选妃大典,你让我这个大晋太子的未婚人来献艺,是想无端引起所有人误会吗?”语气凌厉,云初这句话已经直接是明明白白的指责。

指责蒙宛心不懂规矩,指责她不识礼术,指责她故意为此。

大殿中似乎一静。

蒙宛心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低着头,将心头怒意敛忍。

“不过,倒是也对,既然跟着太子来了南齐,如今南太子选妃,我作为大晋太子的未婚人,既然来了,表示一点心意也是可以的。”在所有人怔于云初那轻缓间却杀人不见血的话之后,云初却又陡然话锋一转。

然后,所有人都几乎错愕的看着云初。

第八十九章 要解药

叫你亲爱的?

云初眉心一抽,睨一眼景元桀,你丫的可真会找机会为自己谋福利,说过,看表现,要看表现的。

虽然心里甜滋滋,云初还是偏开了头,看向大殿正中方向,已经轮到名玲珑表演了。

对于名玲珑的技艺,云初从来是放心的。

美丽娇俏的脸蛋,固自看着面前古筝的剪水双瞳,没有刻意,可是却将自身那股长年累月早就刻入骨髓的出众气质与大家闺秀风范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曲高山流水在指尖淌淌而出,端得是深厚功力,非一日而就。

不似云初那般别具匠心,可传佳话,绕梁三日,余音未了,也不是其他女子那般多少透着少女怀春,粉颊情露,一曲高山流水,徜徉流溢之时,却更流露出几分落寞。

一曲毕,南齐皇上又是大赞一把,当即还朗笑着下了赏赐,名玲珑不低不傲,微一施礼谢恩,便仪态极好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云初看向落座的名玲珑,目光幽深一许。

最是无心胜有心,本来她的身份就极其敏感,南齐太子娶了她,可谓就得了整个名华府,名华府与大晋的关系,这般多年,也可谓休戚相关,底蕴深厚,不可小觑,且每一任帝师还出自名华府,这比起只攀附任何一大世家还要来得划算,如今,名玲珑是无心无意,却势必会让人有心有意,只怕,今日……

云初思及此,心底无声叹口气时,眼底有异光微芒闪烁。

而此次所有来参加南齐太子选妃的世家小姐,也随着名玲珑最后一个上场而尽皆表演结束,一阵寒暄这宾,剩下的,自然就是南容凌的心意了。

南齐太子公诸天下选妃,那这南齐太子妃到底……

大殿中,南齐的朝臣望族们因为之前云初那惊才一奏一唱,看其的目光自然更不一样了些,不过,却在此时又想到一件事,那就是本国太子对这位大晋未来的太子妃可是一直传言……

希望太子想通了,今日这般多的出众女子,不要为了一名女子而多生不必要的事端才好。

云初目光在空气中四方轻轻一掠,自然知道那些人在想些什么,也不理会,目光又朝南延和北拓今次前来的使臣方向看了一眼,这两国这次也只是派了使臣来恭贺而已,并没有派人参选,其实,倒是有些奇怪的。

北拓如今因为良王府的刺杀事件,再是萧石头失踪之事……想必萧翼山有些焦头烂额,所以也无暇理会这边,只派了人前来。

而南延呢,之前,为了出大晋灭襄派,而在官瑶的相帮下,让南延国师前后出天卦之言,也算与这位国师有了一些交情。

不过,如今都出来近一月了,却还没到达襄派,还陡生这般多连她也未预料到的事情……

算了。

不过……

“喂,你说,北拓和南延怎么就不想着和南齐打好关系呢,这联姻啊,多好的事,还就派个使臣来,这心意是有了,别的就断了。”云初当即一偏头,话却不是对着身旁的云楚,更不是对着中间隔离一段距离的景元桀,而是对着那个仅离她和云楚座位三步之遥的玉家公子。

那位从她进了殿后,除了方才南齐皇上和皇后进来时起身和众人一起微微一礼之后,便如一尊木雕般坐在那里顾自喝酒不言不语的玉家公子,这个方才在蒙宛心那般倾城一舞时面­色­不动,依然一幅坐怀不乱的玉家这一代最小的公子,玉无洛。

方才她也注意到,这个玉无洛并不是对人冷淡,相反,在方才间隙间,十大世家人上来给他寒暄敬酒时,他倒是很上道的,并没有冷着脸拒绝,只不过,其本身较于谨礼守度,不入纤尘,既不让对方觉得他傲娇,又不会让人觉得他过于热情。

所以,云初来兴趣了。

十大世家排名第一,却又极其低调的玉家,她自然要想想方设法拽在手心。

而玉无洛原本正喝着杯着茶,好不容易应付完了一批又一批寒暄敬酒的人,除了身旁有些清雅的女子体香晕着清醇的洒香萦绕空气中,让他有些不知是何感受外,一切都还好,却不曾想,身旁这女子体香好像突然就近了,还如此熟络语气说着如此敏感的话题。

这个云王府的小姐是不是太过奇怪,又太过轻浮了些。

这般想着,玉无洛看一眼皇上下首最首位的景元桀一眼,没有言声。

“咦,你耳聋?”云初不罢休,压得极低的声音中带着很认真好奇。

玉无洛这才才偏眸,满是审视看着云初,不过一眼,又快速移开。

“玉家的都人这么不解风情和冷血。”云初挑眉,“面对我这么善良的女子,怎么一点笑意都没有的。”云初话落,也直接偏开眼眸,好像也没了和玉无洛交谈的打算。

她脑子有病,才会方才脑抽想和身旁这个好似一股清流,作风不偏不倚的人说话。

玉无洛本来犹豫着,还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云初那般快速的蹦一句话又蹦一句话之后,便直接没有了和她说话的打算。

是以,也沉默下来。

“景元桀,这个玉家空有其表,德­性­太烂。”云初受了冷待,自然要找亲爱的男朋友怨诉。

男朋友景元桀因为之前云初的表现和话语,从始于终都还沉浸在那洋溢的温字浅语里,方才云初对玉无洛所说的话,

第九十章 帮你做太子妃

高手过招,一个瞬息,便是致命之事,听着云初冷血无

“我可以鹬蚌相争,鱼翁得利。”云初冷笑。

南容凌也不辩驳,“我想,你比我更想要解药。”

云初却有些无语,抬眸有些复杂的看着正身姿不停变换的南容凌,“所以,南容凌,你想让我出手帮你制住他?”云初尤其在“我”字上落音重了重。

“这人出现得如此及时,说不定与你丫鬟中毒有关,难道云初你不想抓住他?”云初正思忖着,便听南容凌的声音传来。

靠,云初心中一瞬不解之后,顿生一丝怒意,这南容凌是不是脑子透逗了,既然不是和这黑衣蒙面人一伙,还和她较个什么劲儿。

“墨翎卫不得我的吩咐,不能出手。”然而,南容凌却偏就像要和云初唱反调似的,反而对着空气中下命令。

“南容凌,你的墨翎卫呢,你叫来,自己打个什么劲。”云初开口,虽然这黑衣蒙面人武功高也看不清来路,但是在南容凌在场制衡的情况下,再让墨翎卫出手,云初绝对相信,能把此人擒住。

而几人相斗着,云初这最先被攻击的人却就站在那里­干­看着,不过,一眼掠去,最先入目的,却是南容凌脖劲间那一丝殷红,那是方才被她的剑尖所伤,虽细,可是,因为此时这般剧烈的打斗,一丝血线又顺着衣领而下。

而一旁的墨月也在愣然一瞬之后,一个闪身上前,顿时,方才还静寂如斯的殿内当真是掌风四起,身姿错影,打得难舍难分。

可是南齐皇宫森严,今日尤其,谁能这般无声无息的闯入南齐后宫?

而且,黑衣蒙面人与南容凌交手不过几招,云初便看出,这黑衣人武功不仅不弱,还不太差于南容凌。

而且,云初看着那些枯萎的花,想到方才那千钧一发的一幕,面­色­一变,不过瞬息之羊,这黑衣人到出现,到攻击她,再到和南容凌交手,真不过瞬息之间。

武功不低。

显然,方才,就是这个突然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出现的黑衣蒙面人偷袭她,而被南容凌及时出手制止。偏头看向一旁,便见方才那无块平整而光可见人的地板上极大一个凹陷,连带着紧临着窗户外的一株株五­色­扶疏的花木也在瞬间枯萎。

云初当即面­色­一变,闪电般的转身之际,身姿已经快速掠起,那掌风当即一偏,而也在云初转身看向身后的这一瞬间,便见方才还站在那里的南容凌已经身姿迅起,与一个黑衣蒙面的人交缠起来。

无似于身后那道近乎留恋的目光,云初一步不停,可是,刚要走出殿内,却猛觉一道极强的罡风袭来,直逼后心。

南容凌没动,细细品味着云初这三个字,看着那道明明如此纤细却好似一瞬间立于穹苍间不倒如翠树般的背影越走越远,心间,似乎也越来越凉。

“明白了。”

闻言,云初眸光微紧,然后,将袖剑掩成进袖中,看不出是何心绪的丢下三个字,便转身就走。

“曾经墨阎阁的阁主?”南容凌轻轻挑挑眉,­唇­角带一丝笑意,摇头,“罗妖不是我能驾驭的人。”

“南容凌。”好半响,云初神­色­一暗,终于收回袖剑,看着南容凌,“我问你,罗妖是不是你的人?”

四目对视,有火光在眼里迸现。

天­色­暗下,飞檐疏掠,夜风撩起他的袍角,人如幻影。

可是,南容凌依然没动,一双如刀刻的眉宇下,目光斜视,灼亮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云初,面­色­没有丝毫动然,就像那伤口并不是刺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感觉不到痛似的。

一旁墨月浑身都紧了。

云初面­色­更冷,手中袖剑甚至还往前一递,然后,只是轻微一碰,南容凌那雪白修长的脖劲上,顿时一丝血线殷红便顺着明黄­色­的华服流下,衬得南容凌本就美至妖孽的五官,好像有些诡异的艳逸。

“我没有对你的丫鬟下毒。”南容凌再一次否认。

“所以,我再说一次,解药。”

“我知道。”南容凌道。

云初丝毫不理会墨月,而是依然看着南容凌,冷笑,“南容凌,苦­肉­计对我没用,我云初想做的事,就算是一万个墨月也拦不住。”

“退下。”墨月刚急声出口,便被南容喝呵退,声音不沉,不厉,如往常般幽魅缓缓,好像永远没有怒意,可是,墨月却心神一跳,欲以上前的脚步生生的僵在那里,不敢动弹,然后,脚步又有些重的退开,但是,看向云初的目光也几多怨恨。

而一旁的墨月此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原本因为方才抵受云初一掌发白的面­色­在看到自家主子的动作和听到他说的话后,当即变­色­,“太子……”

“呵……”许久,南容凌突然笑出声,掩在华丽黄­色­锦袍下的手微微抬起,轻轻指着云初抵着自己脖间的剑,“既然想杀我,那就杀。”笑意中竟是满不在乎。

满殿寂静,凌厉交视。

风自远处吹来,似乎也带起一丝凉意。

不理会脖劲间那冰寒可慑人心神的剑尖,南容凌微微垂眸,定定的看着对面的云初,这一瞬,面上没有慌­色­,亦没有怒­色­,依然带着一贯能让人迷醉的三分笑意就这样看着云初,好像,一瞬便凝醉了苍华,只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窥见其底深处那迷醉的笑意背后一丝丝落寞。

第九十一章 你不弃,我不离

第九十一章

“云初,要不要我帮你做太子妃?”云初刚安抚了路十,走在前面的景元桀突然转身道,居高临下,语气微凉。

云初神­色­一怔。

帮她做太子妃?

这厮冷不丁的冒这么一句话,几个意思?

“那个……嗯,景元桀,今次之事确实很蹊跷,是我大意,知香体内的毒并不是南容凌所下,但是,我……”

“云初。”

云初到底心虚,本来想着扯开话题,不过话还没说完,便听景元桀轻声唤她,当下抬头,景元桀正定定的看着她,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与虎谋皮并不是明智的选择。”景元桀道,神­色­很认真,直掐利害的同时,这一瞬说话时的神情,极其的认真,认真得让云初觉得景元桀只是在对一个普通的陌生人说话般。

云初呼吸,她理亏嘛,咱忍忍。

再说……

“南容凌虽然是虎,可是并不是那么心狠手辣,而且,我也不笨。”云初明亮的眸光眨着,暗夜的星光都比不过她眼底一丝丝亮莹的清辉。

天际刚升起的月­色­下,景元桀凝视着云初,凤眸里光束起起伏伏。

正当云初以为景元桀要说什么时,景元桀直接转身,没有说话的打算。

靠,这……

云初睁大眼睛,摸摸头,撇撇嘴,再看看身后,路十已经带着知香离开了,律严也已经隐在了暗处,此时,长道静静,风扫花树,摇曳一袭淡淡香气之时,周遭一切,好像都很安静。

再回头,前方,景元桀的身影当真一丝没有停留,眼看就要转过一片层叠的假山。

云初心底有些无奈,却还是轻抿了抿­唇­,跟上去。

生气了。

肿么办。

哄呗。

理亏嘛。

“好吧,我错了,我就不该单独前来和南容凌会面。”云初足尖一掠,便到了景元桀身后,还笑着一张脸,极其乖顺的去拉景元桀的袖子。

景元桀的脚步依然没有停留,甚至于,连头都没有回,可是周身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比方才还冷了冷。

云初感觉到指尖的寒意,没退,面上笑意不退,继续去拉景元桀的袖子,声音比之刚才更是柔了好几分,“好了好了,我不应该为了救南容凌而受伤,我不应该管他死活,只要让自己安安好好的就好,更不应该救这个心思诡辨一心想着害你我的南齐太子。”

清灵又温软的声音在空寂的空气中响起,纵是花都柔和的张开了花瓣,可是,景元桀脚步依然没有停,面上更是一丝波澜都没有。

而前方,琴声悠悠,浅浅语声,眼看已经快到和悦殿。

云初再拉拉景元桀的衣袖。

“太子大人……好元桀……好……”

对方没反应。

云初觉得自己在拉着一块行走锦布,面上温软退下,这下不走了,也不去拉景元桀的衣袖了,直接站在原地,双手环胸,看着那挺拔修长的径直而走的背影,凝­色­,蹙眉。

“景元桀,说一句你吃醋会死啊。”然后,云初直接不客气的一吼,云初也怒了,你丫的欺负姐就爱你一个人啊。

这一吼,周身花草好像都抖了抖,而前方,景元桀的脚步终于停下,不过,却还是背对着云初。

当然,如云初的­性­子,这一怒言,便是直接怒气上涌,三两步上前,直接站在了景元桀的面前,扬头,挺胸,“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几个意思,你到是说个话啊,闷着不支声搞内战呢,姐还要猜猜猜?不高兴就说不高兴,吃醋就说吃醋,多说句话会死啊,你丫的,真当姐好欺负呢,我对你之心,就如方才在我和悦殿里所唱,我那么深情不移的心迹,不是都表达得清楚明白吗,你心头不都嘚瑟的脸红红,意漾漾就差昭告天下了吗……”云初转口气,又道,“我不管你曾经有多么­阴­暗的年幼时光,反正,我云初既然认定了你,那这一生,除非天塌地陷,江水为竭,天地合,山无棱,我才会与君绝。”云初一口气霹雳啪啦的说完,话落,一双明亮的眸子就这般死死的瞪着景元桀,毫不妥协的瞪着景元桀。

“你若不弃,我便不离。”然后,云初又道。

夜风拂来天地间的香气,衣袍轻动,景元桀看着云初,看着她微扬的小脸,看着她此时,那光洁而微扬的小脸上,一股子倔明妍的气息,而这明妍的面上因为怒意,樱红的­唇­也紧紧抿着。

“是,我吃醋。”良久,景元桀开口,声音很轻,很轻,看着云初,那声音,轻和就好像天边的飘浮的云。

云初眸­色­微晃,却听景元桀好听的声音又轻声道,“但是,我再吃醋,却也抵不过,担心你……”

云初眸光眨眨。

“我不只怪你为了救南容凌而让自己受伤,而是,不管是谁。”景元桀道,声音低沉而凝定,“就算是我,也,请不要为我受伤。”

云初心神一动,睫毛轻微一颤。

而景元桀修长的手已经搭上了云初的肩,如厚实坚定的港湾,让云初心头方起的怒意瞬间平息下去,扬起脸,­唇­瓣动了动……

景元桀的目光又看向云初那此时包着纱布的手掌,沉澄似雪的眸光里,一丝心痛,如此明显,然后,面­色­又一缓,“下次要受伤,记得让我挡在前面。”景远桀道,不能违背的

第九十二章

夜幕如绸,恍惚间罩在错落有致的宫殿上,一片雅致的肃穆,偶尔有风声拂过,衣袂作响间金丝勾勒的花纹闪烁。

京家主笔直的站着,看着面前几步之遥的女子,轻轻点头,“是,我确实是试探你。”

闻言,云初眼底微光轻轻一掠,“京家主倒是坦荡,不过,听你这般说,我也放心了。”

“放心?”京家主眉宇微拧,“云初小姐这是何意?”

云初却是一笑,明亮如星子,“如你所说,你也查不到根本,但是,看京家主这般表情,至少有一点我很明白,我至少不是你的私生女什么的,不说会污了我娘的声名……顶着这样的身份,嫁给景元桀,到底有些麻烦的。”云初说这话时,好像还真是舒了口气般。

京家主严肃的面­色­上,眉心却几不可微的抽了抽,显然,对云初的话有些无言以对。

“不过……”云初话锋一转,又道,“京家主既然是想试探我,那试探的根本目的又是什么,如果我真是你京家百年前分支的一脉,你又当作何?”

闻言,京家主倒也坦然,没有一丝因为面前的女子太过年轻而有所轻视,倚老卖老,相反,表情认真,缓缓解释,“我京家一脉自百年前就暗自效忠大晋,京二又与当今太子交好,如果是有人妄图惑乱朝纳,或者被谁指使利用,我自当要查清楚,所以……”话到最后,京家主面上有些苦笑,“不过,方才见得你和太子相处,我想,你是万不会有害太子之心。”

“自然。”云初答得顺当。

“不过……”京家主一脸疑惑中似乎思索了会儿,有些犹豫的开口,“不知云初小姐过去曾经是否有所特殊的奇遇?”

“奇遇?”只听到这两个字时,云初心里就轻然咯噔一声,难不成,因为她穿越这一遭,才因缘际会的有了这京家独一无二的雾法?

这么玄乎?

心思起伏思疑,云初的面­色­却没有丝毫变化,须臾,很自然的皱了下眉,看着京家主道,“除了两年前落了一次水之外,便无特别。”管他呢,就算是有何异术玄乎到看穿她是穿越过来的,那她又不是两年前穿来的。

虽说,京家主是遵景元桀之命的,但是,到底……

而且,关于自己的真实来历,她还未认真和景元桀说过呢,但是,她又时时晃晃总有种预感,就好像他知道她原本不属于这里一般。

不过……

云初很是疑惑的迎上京家主的目光,“这雾法不是天生特有吗,就算是本族人,如你京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雾法的,就算我有何等奇遇,难不成,这般难得亲系都不一定能特有的雾法还能后天而生不成。”

“对。”云初没想到她话一落,京家主便极其肯定的点头,神­色­严肃。

云初微微愕然,眸光一束,却听京家主又解释,“曾经,有人试着做过这样的事,雾法传至他人……还成功了。”京家主说这话时,眉目间隐有伤­色­闪过,尤其是说到最后四个字时。

云初瞧着,心头一凛,“那传雾法者的下场呢?”

“死了。”

云初眸光一紧,随即又一松,“那应当不可能,我云初还没有运气好到能让人以死而交换将雾法传于我。”再者,除了穿越,她还真没什么奇遇。

云初在这里想着,对面,京家主也细细思索,思索间,看向云初的目光有些复杂。

难道,弄错了?

云初并不是当年那个孩子?

如果不是,如何会吸引襄派几乎不出山的大长老前来,说是为了送人参选南齐太子妃,可是,他却觉着他对云初的关注,并不少。

“云初小姐,我听京二说,你想去襄派?”随后,京家主话锋又是一转。

云初点头,容­色­晶莹,­唇­齿飞扬,并没打算隐瞒,“襄派毁人,看似光鲜,实则内窟,存世在于害人的古腐早就该毁灭,摧枯拉朽,更古不变。”轻描淡写间,说的是对一代大派的不齿与期待殒落。

襄派立世多少年,根基多深厚,大长老又是何等的厉害,可是面前的女子明明极其年轻,但是那轻描淡写从容姿态与天生自成的气势,却莫名让人产生一种油然面生的气态,京家主面­色­怔愣了片刻之后,这才重重应和,“确实该毁。”

云初倒是难得的怔了怔,果然不愧是京二的父亲,能生出京二这般人才,这心智通达得……让她想点赞。

毫无代沟违合感啊。

“不过,南太子看似风流明艳,可是,一心醉于权利,暗中人手也早有蠢蠢欲动之势,方才和悦殿内太子所座之位,我仔细探查过,并没有异样,可是,到底如此好时机,南太子不会如此善罢­干­休,还请小心。”沉默半响,京家主似乎觉得说得差不多了,又再三提醒一番之后,看了看天­色­,这才离开。

如来时一般,似林间轻雾,转眼消失。

京家主走了,云初站在那里却没走,看看前方光如白昼般洒落出来的和悦殿,没有动,而是在原地站了好半响,这才抬脚离去。

侧耳听了这般久,都没有听到南容凌宣布谁将是南齐太子妃……

“云初,为什么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眼看着云初穿过一处廊檐就要进和悦殿大门,身旁蓦然一道磁­性­好听的的声音传来,同时,夹着那能让夜都能醉人的迷迭之

第九十三章 翻云覆雨(一)

蒙宛心身子蓦然一僵,面­色­一沉,“你,当真会帮我?”

“我不打算帮你,方才早在你出现时,就不会帮你掩藏气息而不让南容凌发现。”云初冷笑,“以南容凌那霸道的­性­格,如果让他知道,他方才那般深情的样子被人看光光了,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云初的语气没有丝毫客气,蒙宛心的面­色­却越来越难看,不得不承认,云初说的是实话且是不可置疑的事实。

南齐太子,多么光彩华艳的一个人,本来就对自己没有什么在意,她相信,如果不是她是跟着大长老一起来,他根本连看她一眼都是万万难之事,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方才发现自己在暗处偷听,那他绝对不会顾忌她是谁带来的,而立即杀了她。

南齐太子智慧卓绝,她由来倾羡已久,那样倾世盖华的一个人,她也一直以为,不会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一直也以为,等到有一日,她以绝好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得到他的注意,可是前不久,她却听说,他竟然对大晋云王府云初有了兴趣,顿时让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嫉妒不已,所以千方百计,百般表现……

襄派多少女子,她才能这般脱颖而出,才有这般好的机会,让大长老带着她来,虽说,她知道,这不过是大长老与南齐太子表达和作的一种方式,而她不过是一枚棋子,可是,她愿意。

但是,棋子,又不甘愿做棋子。

如云初所说,她如果真的能让她嫁给南齐太子,暂时听命于她又如何,虚以委蛇,她不是是最擅长吗,能利用之衡利用之……

蒙宛心面­色­闪烁,云初却一直看着她,将她的情绪心思收起眼底,­唇­角泛着冷意。

“好,我听你的。”蒙宛心点头。

云初出也不意外她会同意,­唇­角一勾,转身,“好,进殿。”话落,抬步向着和悦殿大门口走去。

蒙宛心­唇­瓣紧了紧,等了片刻,这才紧随其后。

云初一迈进大殿门口,大殿里明显的一静,这样的女子,明艳照人,光鲜妍丽,甫一出现就如一道清风明月,静人心,照心深,似春风,若秋露,静若处子,动如脱兔,仿若一股天生不容人亵渎的丽质如姝,无论在何时何时,只要出现,便能吸人眼神。

云初无视于周围那些或探寻,或深究的目光,或艳慕的目光,一步一步向前走着,隔着空气,目光与正看过来的景元桀一对。

“俞小柴与凤家长老已经解毒,应该不过一会儿就会过来。”云初传音入密。

景元桀轻微颔首,眼底目光温柔。

而云初一落座,方才,紧随其后的蒙宛心也在这时走了进来,好像与云初未有过任何交集般的默默的走到大长老身旁,坐下。

“太子,怎么样,做好决定了吗?”这时,上首南齐皇上也收回看向云初的目光,继续向着下首的南容凌笑着开口。

云初闻言,朝上首的南齐皇上看了一眼,这才看向一旁的云楚。

“南齐皇上方才说,今日选妃最后由南太子自己做决定。”一旁的云楚适时给云初解释。

云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云楚看一眼云初,沉吟须臾,又道,“本来,我以为南齐皇上……不过,这样看起来,南容凌在南齐的地位的确已与皇上无差,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云初听着云楚的话,眼光微微闪烁,随即一笑,“哥哥说得对,不过,南齐皇上其人……”云初轻摆摆手,“南齐皇上我不予以置评,不过,并不是如哥哥所想,南齐皇上看起来通情达理,而是,他深知道,南容凌一定不会冲动行事,深知,他这个太子的选择,一定会符合他的意思。”云初道,话落,眼底又微微泛过一丝丝冷意。

云楚微思怔一瞬,但也是心思通透之人,既而认同,“也是,南齐皇上这般多的皇子,可是南容凌却能自立为太子之后,一直稳住东宫之位,世人又传其仅排名于我们大晋太子这之,并非浪得虚名。”

云初笑笑,“当然,一个自小册封,却又时时与皇上抬扛的太子并不会做得长久,游刃有余,运筹权术,不过是家常便饭。”当然,云初并没有说,还有之前,南齐皇上抓了她撮合之事呢。

这南容凌不止是深得人心,深得南皇之心这般简单,而甚是,能让南皇为这个儿子­精­作于算。

“但是,如今在南齐,事必小心为上。”云楚的面上挂着隐忧。

云初知道,这隐忧是事实。

“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知道呢。”云初言语轻柔,却字辞清晰。

云楚点点头,目光却看向大殿外那苍穹下的黑­色­如幕,眼底有什么深深涌动。

“怎么,今次可谓是集齐天下所有才情佳绝的女子,难道太子还没看到心仪的?”这时,上首的南齐皇上等了半天似乎没得到南容凌的答复,又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阔朗的笑意响彻整个大殿。

皇上朗声大笑,而南齐一些勋贵望族却禀息凛神,自然当是都想着自家的女儿成为太子妃,就算不为太子正妃,能当一个侧妃也是极好的。

自古以来,皇权攀附,这不就是最后的方式。

而那些本就看着南容凌面露红心的女子此时也尽透着紧张,该娇羞的是娇羞,该含春波的,含春波。

当然,除了名玲珑,除了蒙宛

第九十四章 翻云覆雨(二)

“见过大晋太子。”百寿先反应过来,不理会一旁官老爷的眼神示意,须臾,敛好情绪,直接抬步上前,对着景元桀远远一礼之后,又道,“但是,老爷子死得这般无冤无故,想来,云初小姐不会不给我等一个交待,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相信太子不会包庇。”

许是慑于景元桀的气势,那个叫百寿的面­色­怔了怔,而一旁,面­色­稍霁的百福脚步同样微微退了退。

让他人下意识的,便收紧了呼吸。

如墨的锦袍随着他从容幽缓的步子,金丝勾勒的袍角,流光逸动间烘托出他的矜贵而冷傲,举手投足间,更是其人如玉,盖世倾华。

“那便看证据。”满殿死一般的静寂之后,开口的是一向惜字如金的景元桀,景元桀开口间已经缓缓起身,走了过来。

大殿中,便一瞬,好像又陷入了沉默。

云初很淡定,连眉毛都未掀动一下。

众人看看百寿,面­色­微异间,当即又看向云初。

不过,一脸的痛心痴首却也是真诚流露。

“启禀皇上,卑职等并不是无中生有而冤枉云初小姐,卑职等承认,白日里确实是有些冲动,只凭着云初小姐是最后一个见老爷的便断定她是凶手,可是之后,卑职等却在老爷子被刺死之处的不远,发现了一物。”百寿当先开口,立于满大殿,不过护卫,却不卑不吭,言语铿锵而有力。

“如今,云初也在这里,你们有何话,便说吧。”南齐皇上有些无奈的拧了拧眉心,对着三人道。

三人甫一走进大殿,大殿中方才还歌舞瑟瑟的,寒江美月的气氛便骤然一退,几人走到近前,便由官老爷领头,对着皇上一礼,可是起礼间,眼角余光却都不约而同的尽皆看向坐在那里的云初。

而二人身后,还跟着一名中年男人,是官老爷,官瑶的父亲,如今官家的话权人,此时,同样神­色­冷峻而端重。

而其一旁的的百福整个气息倒是柔和一些,云初还记得,白日里这个百福倒还算是个明事理的,最后也还劝这个百寿不要太冲动。

而不消片刻,大殿口便进来两人,云初认识,正是白日里官家那几名骤然对她拔剑的护卫,护卫中明显带头的那两人,一个叫百寿,显然就是认定自己杀了官老爷子,此时看向她的表情和白日一样,神­色­怨恨,恨不能杀自己而后快。

谢余生闻言,面­色­一怔,随即,显然也赞同,又似乎明白什么,不再言语。

季舒轩此时正神­色­平静的看着大殿方向,闻言,也看向谢余生,看向这个从进得殿来,就好像没有什么言语的,传奇的谢家家主,幽深莫辨的襄派二长老,既而点头一笑,“有云初在的地方,自来就不是什么太平之地。”

“看来今夜并不太平。”一袭素蓝衣袍的谢余生低头饮酒间,看向一旁的季舒轩。

大殿再度安静,又似乎透着一股子压抑,明亮璀璨的琉璃光盏一瞬间都似暗了几分。

“好。”南齐皇上当即对着下首的南容凌看了了眼,便对着方才进殿来禀报的公公点点头,那公公立马下去了。

景元桀轻轻颔首,如玉的俊颜上没有一丝波澜,“烦劳南皇费心。”

“好,既然云初都这般说了,那便将人请上来,今日,朕既给官家一个交待,也消除不该有的误会,以显两国友好之交。”南齐皇上当即一锤定音般,高声一言,话到最后,又看向坐在那里挺拔如山的景元桀,和善的笑,“景太子,你说,是否。”

大殿同样一静。

云初迎着南齐皇上的目光,微微点头,“是,早些把事情查清楚,也好让官家安心,而且……”云初话锋又是一转,“云初虽然脾­性­好,但是,不管是为云王府,还是为大晋太子,也绝不是能任人欺负的对象。”看似温温淡淡的一句话,可是字里行间,深思下的意味,众人面­色­顿时一紧。

“云初,你当真要让他们进来,对峙。”南齐皇上像是怕自己听差了般,极其温和的看着云初。

十大世家之人此次前来参加南齐太子的选妃大典都各有各的目的,于大晋,正好可以互相权衡,所以,静观其变。

大长老仍然在固自饮着酒,一脸和善的笑意,看不出任何的锋利森寒。

大殿中人心思各异,云初却恍若不觉般,一脸从容镇定的坐在那里,

再者,人已死,皇宫对峙,一个不好,便是殒命的下场。

而且,这般情况下,换作任何一个人,此时此刻都应该是沉默不言,静观其变方才是明智之选,可云初不仅不收芒敛锋,拉着阻着,竟然还主动要求让人进来对峙,这本来就没什么证据,可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还对峙什么,不说到最后不能对峙出个什么,于云初本身名声有害,就算是对峙出了个结果,那也是两相而败。

当然,但凡聪明的点的,也如同京兆尹般,不过须臾,便联想到了云初本身与名华府嫡少夫人,官家的嫡女交情匪浅,眼下这般……还真是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白日里,官家护卫指认说云初小姐杀了官家老爷子的消息,纵然百般封锁,可到底,当时那般多的人,而一方京城,暗中也自也有其传播消息的渠道,不径而走也实属正常。

南齐皇上看着云初,满殿之人也都看向云初。

第九十五章 翻云覆雨(三)

官老爷打太极,可是一旁的百寿却显然不乐意了,一副刚骨不能屈的模样,突然看着官老爷,“老爷,今天白日里属下忍了,那时候,属下确实没有证据,可是如今有了证据,你却为何总是打退堂鼓,百寿自来忠心官家,视官老爷子为亲人,如今他陡然横死,属下今日就算是拼着一死,也势必要替他讨回一个公道。”

“一块手帕,能说明什么,方才云初小姐不是也已经说了,她自来不用这些,你还当什么证据。”

“光凭她一己之言,谁信,问大晋,大晋是大晋太子的天下,自然帮着他们说话,待我们真的到了大晋找来云王府的人问时,也早就众口铄词了,岂容我们洗白。”

“百寿。”

“属下只是就是论事,以事实说话。”

“事实?那你如何能确定这手帕就一定是云初的,光凭一个名字,属于大晋的绣技?不能确定,就立刻闭嘴。”官老爷也明显动怒了,一派掌家的气势也终于摆了出来,面­色­沉然。

自己堂堂官家掌事人,官家虽不是多富丽望门,可是凭借着百年前于南齐皇室的一点恩情,这般多年以来,虽没有入官场,可是南齐皇室也自会做人,所行何事都极其方便,不若然,当年,以着当时官瑶那样的体质,全府连带他都反对,虽说只有父亲力挺,但是……不过最后却依然顺利的让官瑶嫁至大晋百年名府名华府为嫡长媳。

而父亲在时,一切自然听从你亲,虽然,父亲一直较多的决定,他都不太明了,而百福与百寿也一直跟着父亲,其地位在官家并不只是当作属下,可是眼下,当着南齐皇上的面,当着天下人的面,这个百寿也太不知轻重了,原先,他是知道他手中这证据的,想着,以他的冲动的­性­子自己闹一闹,旁敲侧击,如果能真的找出凶手,也好,也必然是利大于害,可是如今,听云初小姐的语气,就知这丝帕绝对错不了与其没有半丝关系,再者,他阅世几十年,所见之人,何其多,可是这个云王府的大小姐,大晋太子的未来的太子,明明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女,看着绝美柔和,明眸善睐,但是,从到得大殿这般久,他硬是没看透过其心中真是想法,就像是一张轻柔明静的雾将一切隔阻,明明很近,却就是看不楚。

但是,不管如何,曾经,官家也受过云初母亲,云王妃的恩,是以……

而随着官老爷这怒气一言,一旁百寿当即一怔,一怔之后,却并不见情绪收敛,反而不顾一旁百福的劝阻,大有不死不休的趋势,神­色­激动的直接对着南齐皇上一礼,“皇上,今次卑职就冒着一死的打算,也一定要云初小姐给一个交待。”

“交待?”南齐皇上眉宇一沉,却是看着百寿半响,没有言语。

而下首,云初看着百寿有些好笑,“你想要如何交待,自古以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是好歹,冤枉人还能有一些说得通的证据与证人,而你……”云初一扫百寿手中那几首有些可笑的丝帕,声音一提,“难不成,南齐抓不到人,你官家找不到凶手,还要我大晋的人来帮你们找不成。”云初轻字缓句,可是却字字如刃,当场,南齐皇上面­色­一变,官老爷更是垂着头,有些发慌。

而一旁百寿戟好像还越来越亢奋般,额间青筋都冒了起来,眼底光束锐利直直的看向云初,声音如刀,“这,也尤未不可。”

“放肆。”“南齐皇上当即拍案而起,面前的酒杯都瞬间被震碎得四分五裂,还有颤巍巍的水果滚落至地,扰一殿惊乱。

一旁,南齐皇后头上斜Сhā的金光闪闪的的珠钗都晃得急剧。

“噗通。”百福当即吓得一跪,紧随其后,官老爷已有些细纹的面上也是陡然一变。

空气,突然静得可怕,照大殿明亮如昼的夜明珠温和的光也突然冷冽几分。

大殿中人呼吸似乎都忘了,只是呆呆的看向上首怒不可遏已然站起身的皇上,竟皆被其一瞬散发出的帝王之压给惊到。

都说,帝王之怒,比于雷霆,所言非虚。

不管大国小国,由来君王者,自有其不可磨灭之气势。

云初心神凛凛,算是见识了。

鸦雀无声。

云初也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鸦雀无声,这个南齐皇上,果然,帝王多面目,就像大晋亲切唤她丫头的大晋皇上一般,带着和善的笑容,同时,却能杀伐果断的让她做这世间最血腥之事。

云初心思起伏间,又极其冷然的看着百寿,这个叫百寿的,不过区区护卫,却能如此公然叫嚣,还能终于让从头到尾面­色­温和的南齐皇上终于动了怒。

不简单啊,不简单。

还有这些满大殿的装聋作哑,一瞬噤若寒蝉的大臣们,不知是南齐皇上教育得好,还是本就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适时愣呆的人。

云初心绪思忖间,眼底余光扫向对面的南容凌,南容凌此时面­色­平淡无波,也没有担忧,但是一双妖魅流转的眸光却比亮如白昼的夜明珠更加闪亮,而其深处依稀可见一丝讥讽之意溢于­唇­边,不过一瞬即逝。

大殿中所有人已经噤若寒蝉,当然,除了那么几个人之外,而那么几个人中,竟然还包含有百寿。

到底是­精­忠到不再顾忌,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云初拧眉。

“此事既然已经交由京兆尹

第九十六章 翻云覆雨(四)一更

那叫百福的当下,也是一怔,很不明所已的看向云初,然而,云初却已经不容百福说话,直接抬手一指。

大殿中人也都好奇的看过来,一时间,觉得这个云初小姐也太神秘了,好坏都让她说完了,这到底……

官老爷倒是有些不明白的看向云初,看向这个年轻的女子,一脸的迷惑,经世半百,他眼下,还真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不过,这更衣也不太好,莫由得,说不尊重,真是太不好,而且,到底是官居老爷身边的护卫,官老爷子以前对官瑶又极是疼宠,而我也与其极其投缘,岂不是对他的不敬重。”然而就在两位公公正要走向百福时,云初却又道。

一旁官老爷想了想,也看向官福,想让他配合,“官福为了清白,你不要推阻。”

百福眼底一丝慌­色­一闪而过,眼看着两名公公向着自己走了过来,手指紧握,牙齿微紧,心知再也隐藏不了,当下,脑袋里飞快的运转着。

“若想证明自己的清白,立马更衣。”一旁的南容凌也表示百分百赞同,随即,对着上首的南齐皇上请示一番,当即抬手,命人上前去拉百福。

是啊,按照方才云初小姐的分析,时间如此紧迫,身上断然还会有残余的五石散。

话一落,她明显感觉到百福周身气息一沉,而同时的,所有人心神也豁然一亮。

“清楚不清楚,端看你身上还有没有五石散不就行了,时间如此紧迫,又一路有官老爷跟着,想来,你身上自必还有剩下而来不及处理掉的五石散。”官老爷没有开口,云初却当先道。

“我方才只是担心百寿,担心云初小姐说是他杀的老爷子而已。”百福也不过二十几岁的男子,一时间好像激动得有些慌,一脸被人错怪的情绪,话一落,又看向官老爷,“老爷,我二人方才一直跟着你进宫,有没有暗中使手脚,你最是该清楚的。”

“别的契机?”云初看着官老爷变换的面­色­,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又起身看着官老爷,语气平实,“官老爷不是笨人,按照我方才所说,你是真没怀疑过,还是说想着自欺欺人。”云初话落,又微微扬了扬脖子,面以凝重,“再者,我方才并没有说是百寿杀了人,可是百福却当先为他反驳,说不是百寿所为,试问一真心关心同伴的人,当自己的同伴受到冤枉,而别人都还没给出定案之时,他会是如此……”云初又冷声笑着看向百福,“如此的此处无银三百两吗。”

他千想万想,也不会认为,杀死自己父亲的人就是官家之人。

不可能。

而且,如果真如云初所说,那很可能,他父亲之死也是……

“云初小姐,百福自来忠于官家,与百寿情谊非同一般,断然不会如此做,如你所说,此中,或可能还有别的契机。”百福紧长的一番话一落,一旁官老爷咬了咬牙,也上前道,说实话,他不太信,真的不太信,即使云初方才口中粉丝实切,可是……

百福只觉得这一瞬的云初如一团寒气,迫压着他五脏六脏都有抽筋的趋势,舌头都被这种好像只针对于他的气势给惊得打结了,“是,我……”百福头当即一低,“属下生是官家的人,死是官家的鬼,万不会做出此云初小姐口中之事。”

“是吗?”云初笑,目光却如沉封万万年的雪。

百福同样也这样想,拼命的稳住欲以颤抖的身体,睁大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初,“云初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与百寿自小一起长大,如何会利用他,且我又与云初小姐无冤无仇,如何,会来陷你于不义,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背水一战。

诚然,云初说得极对,可是为什么,他就这般肯定是这个叫百福的护卫,而不是官老爷呢。

大殿里,所以呼吸也是一滞,狐疑的眼神当即在云初和百福身上扫了又扫。

更与其是,此时与云初不过几步之远的百福,面上血­色­倾刻于无,不只是因为云初的话,更是因为,只在他的角度方才看到,这个女子方才出言那一瞬,两道目光顿如锋利的刀子般,好像在凌迟着他的心脏。

云初原本看着长相清雅绝美,亮如朝霞的女子,陡然这般高而沉冷的语气,莫名就如一道寒芒­射­人心房,让人浑身血液都是一僵。

“官老爷莫慌。”云初却道,随即目光突然便落在眼底微着慌­色­的百福身上,声音也陡然一沉,“所以,我想请问这位百福护卫,你伤害同伴,又利用他污蔑于我,陷我于如此不义是什么目的?”一句话,落地有声。

云初话声落,一旁的官老爷眸光一颤,“这话,是何意?”

“所以……”云初清亮的目光看着南容凌,“所以,就是这同行的三人只自己作鬼了。”

南容凌原本从云初一开口,便一直看着她,格外灼亮的眸子就这样看着大殿中央,明明素衣不着粉黛,却如朝华初露,光烁闪耀的女子,看她从容不迫,言辞缓缓,却字字珠玑就像是一抹光突然照进心底,划起一阵阵荡漾的水波,让他对外界万分戒备的心也骤然像被什么所吸引般,让他不想移开眼睛,而此时突然听到云初对着自己发问,不过一瞬,南容凌面­色­收理整齐,不叫任何人看出一丝波澜,扫了大殿一圈,声音含笑,“云初分析得很对。”

第九十七章 翻云覆雨(五)二更

我不追究,只要云初没受到实质­性­伤害,可若是,她受到伤害,那便不是这

“我的太子妃无碍,便是最好。”景元桀听着南齐皇上的话,却是看着云初,话中意思十分明确。

“景太子和云初大可放心,是朕管教无方,一定会给你二人一个交待。”南齐皇上终于扬着面­色­,开口,语气间不难听出痛心。

云初点头,“的确。”

“这下,南齐欠我大发了。”云初甫一坐下,便道。

云初吞吞口水,“我也受不了。”话落,看一眼还站在那里竟然有些失神的有些发呆的南容凌,又看一眼南齐皇上,二话不说,直接坐回云楚身旁。

“云初,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受不了。”景元桀移动眸光看向云初,这般含着丝丝狎昵的话……

这个人啊,这份智商与心智,简直了。

偏头,云初看向坐在那里的景元桀,一袭黑袍,宽肩窄腰,容颜似玉,永远一幅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模样,方才那般时候,她是下意识不想让南俏灵就这般白白死了,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开呢,便抬脚踢掉那利刃,可是一踢之后,便知道南俏灵根本不可能这般死了,而景元桀却从头到尾就好像猜到南俏灵根本就是演戏,不会死。

云初也万万没想到。

是啊,合作这一出,找出幕后黑手,只不过,这对象竟然是南齐公主,南容凌的妹妹。

南俏灵竟然还笑着,只是快要被拖出大殿时,一双美眸里绽放着冷毒的光看着南容凌,“不过,我真是万万没想到,太子皇兄,你竟然和云初合作,合作这一出……”南俏灵微弱的声音渐而远去。

南容凌没有拦。

“来人,将这个畜生给我拉下去,关起来。”当然,南齐皇上也聪明,注意着云初和一旁景元桀的神­色­当下强势命令,立马一队宫卫走进来,将南俏灵给拖了出去。

到底是,这可是南国公主,是南国的人。

还会被人说成是为了给大晋太子一个交待,以女儿做牺牲——丢面儿。

一掌拍死南俏灵?后果?百害无一利。

可是,又能如何呢。

云初明显看到南齐皇上那震怒的神­色­。

“父皇,你不用问我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眼看着南皇要开口,南俏灵直接道。

而上首的南齐皇上,已经离座走了下来。

而南俏灵虽然心思毒辣,可是云初方才走近时,却发现,她会武功,武功不低,可是却好像内力大损,所以,这般一个划伤间,衣襟染血时,南俏灵也已经面露薄汗。

证明比她强,可以拿奥斯卡?

云初蹙眉。

南俏灵冷笑,却不说话,片刻之后,这才看着云初,一双剪水瞳仁里,散发着挑衅的光,“因为,我要证明,我比你强。”

“南俏灵,还是那句话,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做这般多事?”云初耐着­性­子再次压着声音问。

那南俏灵没想到,自己一番算计,就这样再次被云初看穿,真是气得一口老血要吐出来,可是偏不能。

而做完一系列动作,云初这才看着地上面­色­惨白的南俏灵,“死,是一种解脱,可是,你现在,死不了,还有……”云初冷笑着,凑近南俏灵,声音低低却如鬼魅,“真若想死,应该直接服毒,那样,就谁也阻止不了。”当她是傻子吗,如此这种时候,她和景元桀在天下人的眼里,都是吃了亏的,南齐公主这一个自杀,不是让她罪也受了,污名担了,算是互抵扯平了。

而再看一旁,景元桀坐在那里,眼神平淡而温柔的看着云初,虽不发一言,可是那绝顶守护的姿态,不容任何人置疑僭越。

就连南齐皇上,原本想说,云初的护卫如何会进得了宫,可是,此时此刻,他们,站不住脚步,自己的女儿不成气,竟然做出这般多的事,还杀害了官家老爷子,陷害云初……种种累累,纵是公主,也早就死不足惜。

大殿中看着云初的动作,谁都不想当先开口应声。

“是。”律严退下。

“立刻给知香服下。”

“我被南齐这般算计陷害,还想让我有多大义。”云初直接冷然回视着南容凌,然后,观察南俏灵好半响,见其无虞,这才将玉瓶往身后一递,顿时,律严现身。

“云初……”南容凌到底是开口。

而这般几可谓一气呵成,却能让人根据方才的对话想通透什么的南齐皇上,和南容凌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云初只看了眼,便径自的打开瓶塞,直接倒出一颗,喂进南俏灵嘴里。

而云初直接当着满大殿人的面,当着南齐皇上,南齐皇后,南容凌面,三两步上前,毫不犹豫的伸手在南俏灵的怀中一掏,一个玉­色­的小瓶便被掏了出来。

虽然云初踢得极时,可是仍然划破了南俏灵的衣裳,刺破了皮­肉­,南俏灵当即也扶着胸口吃痛的蹲下。

“哐啷。”掷地有声。

而这般情况下,云初只不过一顿,下意识的,足尖一勾,空气中一个灵透的旋转之时,直接踢掉了南俏灵手中的利刃。

“扑……”然而,云初的身子在空中蓦然一顿,看着一瞬从袖中拿出利刃刺向自己心脉的南俏灵,很是惊诧。

云初暗道不好,她是要毁解药,当即身形快如闪电的掠出。

第九十八章

云初只是冷笑,她当然猜到,虽然,并不是具体了解大长老为人,可是,今日按他一切行动,有一点可以证明,那就是他想要倚附南齐的力量,他自然也不笨,想来,早就知道与大晋的关系,已经是名存实亡,摇摇欲毁,加之,太子暗中也与他作对,他选择南齐合作,勿庸置疑,而且,既然已经与南容凌合作,而蒙宛心又是自己能控制的人,合作者为了合作利益共生,最根本的目标是

她,为何会猜到,大长老一定会帮她说话?一定不会阻止?

不过,这个时候,蒙宛心却没有被冲晕头脑,眼角余光飞快的看向云初,极其费解。

这一言落,蒙宛心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可是整个身体都僵信了,僵掉的下一瞬,心底又立马被巨大的喜悦给斥着。

“你既然早已与南齐太子私订终生,怎么的不早告诉我。”然后,在所有人期待而复杂的眼神中,大长老经缓缓开口。

而南容凌本来还带着醉人笑意的面­色­,却在一直看着大长老时,终于,一点一点退去,眼眸,倏然,一紧。

似乎,一切就等着大老老一捶定音似的。

而与此同时,上首的南齐皇上那看似和气,实际暗含深意的目光也朝大长老看过来。

掩放在桌案下的手因为紧紧握着,指甲也电就已经深深的掐进字­肉­里,却不知疼般,面­色­发白而呆然的看着大长老。

可是,只有蒙宛心感觉到大长老那温和下,如地狱岩浆让她瞬间冰火两重天的­精­神凌尺。

年迈的声音,倜傥丰流的比之场上年轻男子而毫不逊­色­姿容,温和的气质。

而大长老此时正严的坐着,听着南容凌话,微垂着看向面前桌案的目光,这才抬起来,看看南容凌,最后,又落在蒙宛心的身上。

大长老,他真的这般简单吗。

一旁,云初一股子温凉的笑意自嘴角蔓延开,讨俏般的对着景元桀一笑之际,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也将所有心思,敛于热情的茶雾中。

南容凌确实也没有动怒,面上甚至还带着醉人的笑意,看了一眼蒙宛心之后,却又看向坐在那里的大长老,“大长老,蒙宛心是你带来的,她喜欢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吗?”看似温浅的语气,可是里面深意,听者自然能听出来。

可是,只有天知道,她此时心底那如坠冰窖的心情。

“太子,有些话不方便在大殿上说,便不必说,宛心,自然懂的。”不待南容凌说远,蒙宛心当即出了座位一脸羞涩的看着南容凌,那婉约楚楚的小模样,此时此刻,任何男子见也该是要我心犹怜的冲动。

南容凌对着上首的南齐皇上和南齐皇上一礼,“父皇母后请放心,我与这位宛心姑娘……”

“容凌,这事……”上首,南齐皇上并不是傻子,南容凌若说以前没有心仪的女了,他信,可是,如今,他心里在意谁,他自然是清楚,无论如何也不绝对不是这个蒙宛心,当即看向南容凌,看似询问的语气,实际上已经是在将此事交由他全权处理。

“你南齐陷害我时,可没想过恩义不恩义。”云初垂眸一笑,隐无限深意入瞳孔深处。

“云初,你可真够心狠,这才合作一场,你就如此翻盘,会不会太不恩义。”南容凌传音入密。

可是……

勿庸置疑,蒙宛心此时此刻为何这般做——云初的杰作。

她这言笑晏晏的语气,与不被人看到的角度向着南容凌投去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南容凌自然一下子便懂了。

“没曾想,南齐太子还这般痴情。”而这时,一旁的云初却开口了。

南齐皇上看着蒙宛心,眉心微蹙,随即又看着面­色­明显微沉,却半响没开口的南容凌,面­色­,无知无觉中,便严肃了几分。

思绪在脑中快速的游转,然后,蒙宛心就像是终于做下了重大决定般,眸光一定,­唇­瓣也轻轻一勾,一丝温婉的娇羞的笑意在鹅蛋般的脸上缓缓绽放,如芳香清雅的白百合,然后,蒙宛心对上一旁大长老那疑惑的眼神,重重,点头,“是的,之前,只是怕影响什么,所以,才没有告诉大长老。”蒙宛心话落,不敢和与大长老对视,然后又起身对着上首的南齐皇上微微一礼,“回南皇上,宛心口无虚言,宛心确实早就和太子定下海誓山盟。”几乎是硬着头皮说完这一句话。

不去看南容凌投过来的目光,蒙宛心手一紧,到底是顾及着大长老,南齐太子现在就算是对自己如何的生气与鄙夷,也势必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的。

没有本事的女子是不能留在襄派的,没人有知道她为了来到南齐参选南齐太子妃,付出了多少努力,虽然她也如此清楚明晰的知道,她只是作为一个棋子来作陪衬,但是,眼下,自己想要的就在眼前,只要想前一步,越过这个鸿沟就可以抓住……

的确,此时此刻,已经剑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此时刻,她若反口她自己方才所说之话,说她没有和太子私定终生,没有暗生情绪海誓山盟,那,不说是自打自己的脸,不说,南齐太子已经会如何的唾弃她,就连大长老……也断然不会放过她。

蒙宛心咬牙,眼角余光向云初望去,可是,对方却是如此的镇定自若。

各方或羡,或嫉,或怨,或疑的眼神也在倾刻间落在蒙宛心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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