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有些得意，脑子也有点乱。有关担架兵和雅克的事有点失控，他本来要策划一个行动方案，但这件事让他分心太多。“嗯，我——”他说完停下，脑子一片空白。“当然，你得获得上司的许可。”

威特玩世不恭地咧嘴笑笑。“那当然，”他说。“还要弄到我的步枪。谢谢你，长官。”他转身向同伴们走去。

斯坦试图重新整理散乱的思绪。他盯了一会儿威特的背影。竟然有人在进攻阶段想调回前方的步兵连，这在他看来简直不可理喻。不过从某种角度上讲，此举又非常浪漫。就像吉卜林写的书，或者出自什么《神圣使命》那类书。好了，他刚才想到哪儿了？

法伊夫下士紧挨着斯坦，大ρi股虫有关电话的指示使他不敢离斯坦太远。法伊夫趴在地上，握着电话闭着眼睛。尽管他知道威特对他不理不睬的态度跟数天前的争论有关，然而法伊夫禁不住把它看成是威特对自己怯懦表现的一种鄙视和厌恶，好像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他再次睁开眼，就看到几英尺外的小比德，他面­色­苍白，睁得圆圆的眼睛充满了惊恐，眨得几乎都要出声了，看上去活像一只硕大无比的受惊的兔子。

“戴尔！”大ρi股虫喊道。“现在瞧好了，”他边说边收敛起自已的思想。

查理?戴尔爬起来。他刚完成任务归来时还笔直地站了一会儿，可是迫击炮弹炸伤雅克后，他也趴下了。现在他既不站着，也不趴着，而是取其中蹲着。大ρi股虫正要跟他说事，可能要派他执行另外一项任务，碰巧就赶上雅克受伤和担架兵过来。戴尔不禁有些光火。当然，他不是针对雅克。他不可能生乔基的气。可他应该另外挑个时间中弹。火炮连的担架员还有布尔什维克式英雄威特也很可恶，他们不该占用连长宝贵的时间。尤其当连长有要事吩咐一等兵戴尔的时候。对戴尔来说，这是他长期以来第一次亲自跟连长这样交谈，第一次摆脱只会发号施令的斯托姆和爱偷工减料的炊事员们，第一次不必满头大汗地做饭，一群人吃得狼吞虎咽，而他却弄得油乎乎的。戴尔喜欢这种感觉。他在这个单位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得到了众人的认可，而要他做的事很简单，仅仅是送几个口信，机枪火力并不密集也无法伤着他。真划算。他能看到混蛋斯托姆在不远处，正直挺挺地趴在军士长威尔士身边往自己这边看。戴尔蹲着，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情，专心致志地听连长指示。一种难以言表、隐秘的兴奋感在他心头蔓延开来。

“我得掌握三排的情况，”大ρi股虫对他说。“我想让你去看看。”他描述了三排所在阵地，告诉他如何到那里。“要是能找到戈尔少尉就向他汇报。我得知道他们是否占领了那个长草的山梁，我得尽快知道。你尽早回来。”

“是，明白，长官，”戴尔说着露出满意的目光。

“我想让你和多尔留在我身边，”大ρi股虫说。“还有更多的任务要交给你们俩。你们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是，长官，”戴尔笑了。他敛起笑容看看多尔，发现多尔也在看他。

“好了，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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