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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香似雪回过神来,直了直身子,然后沉声道:“我在想,蕊妃娘娘说的话很有道理。太子现在或许还很喜欢小江这个弟弟,也不以他的忤逆为意,更可能还很喜欢他这份直率­性­子。可是随着他的手段越来越残酷,他和小江的冲突势必越来越多,到那时,只怕这份兄弟之情便不会存在了。小江刚才的表现,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害怕,他的心里必然也知道蕊妃娘娘说的是对的,只是他不能接受这个事情,所以才会那般愤怒。”她说到这里不由得摇了摇头,叹息道:“宫闱倾轧兄弟反目,老天啊,难道在小江身上,也要发生这么残酷的事情吗?”

林锋行也缓缓的点着头,不过旋即就收了面上沉重之­色­,嘻嘻笑道:“不管怎么样,那也是别人家的事情了,咱们只顾着眼前就好,似雪,你在皇后宫里呆了这么多天,我就担心了这么多天,你说,你拿什么补偿我?”他一边说着,就凑过脸去,却被香似雪一把推开,听她咯咯笑道:“给你个大锅贴,算不算是补偿啊。”

两人说笑着回到了山庄,一问下人们,方知江雪季还是没有回来。林锋行满不在乎的道:“算了算了,肯定又是被太子留饭了,啧啧啧,那个太子真的这么寂寞啊,舅舅不过是夸了他的亭子几句,至于么?”这段典故香似雪还不知道。于是林锋行就把那天地情景说了,两人讨论了半天。感觉此事不可不防,但也不必草木皆兵。正好宴席齐备了,于是便过去吃了些,仆人们刚把残席撤下,江雪季就回来了。

三个人在书房落座。香似雪见江雪季的眉头紧紧皱着,便诧异道:“江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莫非太子为难了你不成?不对啊,我算着以他地心机深沉,便是要打压江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动手。”话音未落。江雪季就抬起头来,眼中有一丝欣慰之意,点头道:“似雪能未雨绸缪,知道提防太子,着实不易,锋儿以后要和她多学着点儿。”不等说完,林锋行就咳了两声道:“舅舅。不要把我看的那么无能好吗?其实我也知道未雨绸缪提防太子的啊,之前不都和你说了吗?”

他一句话倒把江雪季逗得笑了起来,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也忘了我外甥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恩。我们这别了也总有一个多月吧。”他说完,又皱着眉头道:“其实太子把我叫过去。也没什么事,无非是说了会儿话。但后来他又赐宴,席间和我说,最近通往西域的道路上有十几股流匪作乱,说我太不安全了,让我将此次西域之行取消,还说各个路口他已经派人把守,唯恐那些流匪蹿到村子中伤人,大概要两个多月方能将这些关卡撤掉。”

香似雪沉吟道:“这事儿说不通啊,若是关卡重重,他身为太子,给公子一道令牌也就是了。若说安全问题,公子经历上次一事,自然是吃一堑长一智,怎可能不多带保镖以策万全。况且这事儿似乎也不用他多­操­心吧。”她说完,江雪季就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说的,但当朝太子和我这么说,我又能怎么办?不好强他地,所以也便只好答应下来,他还约我三天后到西山游玩,唉,这真的是连暗中远行都做不到了,须知他是监国太子,就是有实无名的皇帝,我若偷偷走掉,便是抗旨不遵欺君罔上啊。”

林锋行在一旁道:“叫我说也不必想太多了,古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舅舅反正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怕他作甚,更何况现在就怕也没用,还不如静观事态发展,到时候以不变应万变好了。”他的话十分有道理,因此香似雪与江雪季也同意了。当下香似雪就微笑道:“林大少爷,这些日子因为我在宫中,你在这庄子里便是脱了缰的野马吧?书都温了吗?字都写了吗?恩科可是马上就要开了,你还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有,到时候想要名落孙山吗?”

林锋行呐呐道:“谁说……谁说我没温书,我……我都温了地,舅舅……舅舅可以给我作证。”他说完,把哀求的目光投向江雪季,却听他笑道:“我做的什么证?作证你没有温书吗?还是作证你偶尔拿起书来,眼睛也不知在什么地方游移,根本没把心思放在书上。还是要我告诉似雪,你前儿下午拿一本书在那藤萝架下认真看着,结果看了半天也没发现那书是倒的?”他不等说完,旁边那些伺候的仆人已经忍不住笑的捧腹弯腰,林锋行也哇哇大叫道:“舅舅啊,你怎么可以胳膊肘向外拐,这事儿也不帮外甥遮掩遮掩。”

香似雪哼了一声道:“遮掩什么?公子才是爱你呢。走吧,立刻去给我温书。”她说完,江雪季又笑道:“姑娘也不必罚他太过严厉了,须知他可不但是看不进去圣贤书,这些天来,他在庄子里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寝,究其缘由,还是因为姑娘在皇宫中如履薄冰,所以他实在是太担心了吧,如今姑娘平安归来,莫说是圣贤书,便是八股文章,他读起来应该也是甘之如饴的。”他话音未落,香似雪和林锋行地脸都忍不住红了,一溜烟儿的就都跑进后堂。

江雪季微微一笑,心想小儿女之态,倒也十分可爱逗人,他放下茶杯,细细思量李经的意图,然而想了半天,仍是毫无头绪,只好作罢。到傍晚的时候,自己出来随便走走,便听到一些丫鬟在那里笑说不知道香姑娘和少爷在后山上练得什么拳,很有趣呢。他心里一动,暗道是了,香姑娘似乎也是有武功之人,莫非她在教授锋儿武功?只是锋儿如今已经十九岁了,骨骼都已长成,能习武吗?因这样想着,便信步走过去后山,果然见到林锋行有模有样地打着一套拳,那份利落和攻击力,似乎和自己手下的那些武师们十分不同。

他看得入神,却见香似雪又纠正了林锋行地几个动作,然后有她自己又打了一套这个拳,其伶俐狠辣,简单有效却又比林锋行强的太多了。江雪季看得入神,忍不住高喝了一声“好”,这一声惊醒了那两个人,便都跳下来,两个人都是汗水淋漓,脸­色­红扑扑地。香似雪便笑道:“我看林大少爷的书温地差不多了,就把他拽出来练练拳,即便不能退敌,也能强身健体,如何?公子要不要来练练?练完了整个人都会神清气爽的哦。恩,要不然,我教公子一套太极拳吧,那个打起来如同行云流水,很适合公子的闲适优雅气质。”

江雪季摆手道:“罢了罢了,我还是不学了,天生不是这块材料,况且年岁也大了……”话音未落,已经被林锋行给拉了过来,听他兴冲冲道:“舅舅让似雪练练给你看看嘛,看完了再决定学不学。”说完到底摁着江雪季在那里看香似雪打了一套太极拳,一边笑道:“似雪说了,这套拳法其实是很厉害的,如果每天还能配合吐纳运气,对强身健体也很好,可惜她和我都是急­性­子,这个可不适合我们俩,嘿嘿,我一想到舅舅打这套拳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江雪季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原来却是为了取笑舅舅,你这不孝顺的外甥。”不过他对于这套闲云野鹤般的拳法却是十分喜欢,跟着香似雪学了几式,竟像模像样,三个人正开心的时候,忽听家人来报说,慧王府来人了。于是连忙都迎出去,却见是慧王府的管家,看见香似雪和林锋行,他恭恭敬敬的递上一张帖子道:“我们王爷说了,今日因为家事,说好了请二位,也没有成,明日正好是我们娘娘的寿辰,因此王爷请二位过去热闹热闹,还请二位不要推辞。”

林锋行的本意是不想去的,不过想想小江也挺可怜的,生­性­憨厚却到底又陷进了这皇室倾轧之中,虽然暂时火还没烧到他身上,可谁知将来的事呢,他又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在附近,自己和似雪倒是他很亲厚的朋友了,不去恐他伤心,因此便答应下来。又对江雪季道:“舅舅不过去凑个热闹吗?”话音未落,就听下人又来报说宫里有公公过来,原来是太子李经的口谕,言说明日宫里请了戏班子,约江雪季过去看戏吃酒。

江雪季无奈,也答应下来。香似雪气道:“那太子也太不是东西了吧,小江的母亲也算是他的母妃不是吗?他怎的不去贺寿,还在宫里吃酒看戏。”一语未完,就听林锋行笑道:“我就说似雪于这些事上一窍不通,舅舅你还不信,你听听这话。”说完了,又告诉香似雪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监国太子,其实就是实质上的皇帝,他不去拜寿也是可以的,送个礼过去就很不错了,而且现在太子打压异己,树了不少敌人,当然能少去就少去啊,更何况蕊妃还在那里,是不是?”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正文 一百二十二章

似雪点头道:“这样一说,倒也有道理。算了,我)晚上去他家吧,中午去的人肯定多,我们都不认识,没意思。”话音刚落,却听江雪季道:“非也,锋儿如今也长大了,那些珠宝生意我马上就要交给他,多认识些达官贵人也没什么错处,我明日要进宫,不然我都想过去的。”他这样一说,香似雪想想也有道理,也没有反对,于是三人.计议已定。

第二日便出发去了王府.,果然人流从上午起就未断过,谁不知道慧王爷是当.今太子唯一一个不猜忌的弟弟,是当之无愧的红人啊,那礼品堆满.了王府的仓库,却还有更多的礼品络绎不绝送过来,可把看守仓库的.仆人们给忙坏了。

前面摆开了七八十桌席面,均是美味佳肴山珍海味。那些.客人自有管家陪着,李江和林锋行香似雪说了会儿话,也出去.陪客人了,这里他们两个便陪璃妃蕊妃说了会儿话。

好容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人渐渐的都散了,林锋行香似雪要告辞时,李江却笑着挽留道:“不必着忙,我说过给你们接风的宴席不是这个,是晚上的,那时没有外人,只有我们几个,好好吃一顿。”他一边说着,脸上却露出些寂寞之­色­,低声道:“我已经很久没和亲厚的人吃饭了,除了母妃之外,其他的兄弟姐妹都在外面,想想以前的那些日子,我在山上苦练武功,每年能回来的日子有限,那些兄弟可都是争着请我的,五哥是个戏痴,每每请我,肯定是听戏吃酒,四哥是个风雅之人,必要在府中景致最美的地方摆一席酒,边吃边吟风弄月,二哥喜欢吃海鲜,我每次回来,都要在城外的河里给他捉几只新鲜的大鲤鱼,太子哥哥请人吃饭最没诚意,经常吃不到两口,就要出去处理政事了,那时候父皇就把大多的事情交给他处理。”

林锋行听他说几位皇子的事,心想啧啧,原来天潢贵冑也是人啊,不也和我们一样,喜欢听戏吃酒,也会馋海鲜或者猪­肉­。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李江道:“喂,小江,你是老六吧?那你三哥呢?你怎么没说你三哥……”一语未完,胳膊上早被香似雪拧了一下,而李江的脸­色­也蓦然变得惨白,扭过头去不说话。他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听香似雪贴着耳朵悄悄道:“他三哥就是蕊妃的儿子了,已经葬进皇陵的那个,你这脑袋还记不记点事儿啊。”

林锋行恍然大悟,自己也觉不好意思,呐呐道:“对不起啊小江,真是的,勾起了你的伤心事。”话音刚落,李江就苦笑道:“没关系,林大哥,就算你不提,难道我便能不想吗?我刻意的提了其他的哥哥,可总有说完的时候,我刻意漏掉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就因此而忘掉。”他挤出一个笑容,长长叹了口气,慢慢道:“我三哥是个很爽朗的人,和我一样­性­子直,但却很有技巧,在朝中的人缘,他还胜过太子哥哥,他喜欢看书,也喜欢习武­射­箭,每次我回来,都要拉着我比试一番,说宫里的侍卫们都不敢和他真打,一点儿都不过瘾……”他说到这里,已是泪光宛然,再也说不下去。

香似雪叹了口气,心道这才是招致他杀身之祸的真正原因啊,和朝中的大臣们交好,岂能不为太子所忌,更何况他的身份在那里,她摇摇头,故作轻松道:“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却说这些沉重话题,天­色­渐渐晚了,我们再去两位娘娘那里坐一会儿吧。”她说完,李江也笑道:“没错没错,还是去母妃那里说会儿话是正经,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趣儿。”于是几个人一起往后院去了,及至天晚,果然另备了一份家宴,却是比中午的还要­精­致,李江笑道:“我这里的厨子,都是太子哥哥给的,那都是和皇宫里御厨不相上下的手艺,来,你们尝尝这鱼,这是海厨头最得意的菜。”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吃喝着,刚吃到一半,就见一个小厮进来,对璃妃和蕊妃李江道:“启禀几位主子,大门口有个叫花子,非要进府来见主子们,小的们没敢让他进来,他就赖在那里不走,后来小的们禁不住他磨,给他一副纸笔,他写了张条子,让小的们拿进来给主子瞧瞧,说主子要还是不见他,他立刻就走。小的们……也不敢怠慢,所以就拿进来了。”他一边说,一边不经意的看了香似雪一眼,显然是对上次的事情记忆犹新,这差点儿被他们当贼的一对男女,却是王爷的朋友,王府的贵客。

李江疑惑的接过纸条,只看了一眼,就浑身剧震脸­色­惨白,他将纸条一把揉碎,紧紧握在手中,厉声道:“那人现在在哪里?”他的样子吓了小厮一跳,连忙诺诺道:“回主子的话,就在门口候着呢,他似乎是害怕什

样子,非要进府来,我们便命他在那墙根下候着了…等说完,璃妃就忍不住问道:“小江,你这是怎么了?这纸条上写着什么呢?”一边说就要接过那纸条看,却听李江沉声道:“没什么,娘,只不过是一个故人,我这就去接他进来。”说完匆匆而去。

林锋行和香似雪对看了一眼,知道刚才李江那番话不过是掩人耳目,只由他的.脸­色­表情就可以知道,这个来的叫花子定然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他们毕竟是外人.,也不好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便一起起身告辞,璃妃.和蕊妃显然也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定然不简单,于是亲自将他们由后.门送了出去,好在那车夫没事儿,正沿着王府四周遛马呢,恰巧就看.见他们出来,于是便上了马车,一路往山庄而去。

“似雪。.你说那个来地人会是谁啊?”马车上。林锋行一脸地沉思.。他对香似雪地推理本事自然是心悦诚服。本也自己想猜猜来着。然而想了半天。却仍然是一无所获。于是只好开口询问。却听香似雪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敢说准。但我知道肯定会是一个麻烦地人物。唉。小江啊。他地­性­情注定他不会明哲保身。可一旦这样地话。便又注定了他将来不能平安了此一世。这可真是没办法。难道必然要……”她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不忍心地神­色­。再度幽幽叹了口气。

林锋行一个箭步蹿到她身边坐着。苦笑道:“我地好似雪啊。你就别再卖关子了。那人到底是谁。你说给我听听。恩。要不然。你提出几个方向。让我来猜猜啊。”话音刚落。香似雪轻轻笑了一下。缓缓道:“一个叫花子。说明此人定是穷困潦倒。所以衣衫褴褛。要不然就是化妆易形。他不敢在府外呆着。说明不是有人跟踪就是害怕仇家追杀。所以怕露了行踪。他不肯告诉小厮自己地姓名。却拿纸笔写了个字条让他给小江。还言说一旦小江不见。他立刻就走。这说明他地身份不能暴露给外人知道。但他必然是和小江十分亲厚之人。亲厚到小江一看见他地笔迹就能认出他地身份。

而且他最后那句话也说明他地确是个天大地麻烦人物。所以他就是告诉小江。如果怕麻烦不肯见他。他会立刻就走。绝不会给他添麻烦地。但这样地痛快。应该也是希望小江不要把他地身份泄露出去吧。这几样加起来。他地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林锋行认真地听着。然后他面­色­忽变。“啊”地大叫了一声。然后又悄悄掀开马车帘子看了看。确定没人跟踪后。这才贴着香似雪地耳朵悄悄道:“你……你是说。这个人……这个人是小江地兄弟。就是那些皇子之一吗?”这次他说完。香似雪就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究竟说起来。我们也没分别多长时间。这进步是一日千里啊。竟然一下子就猜了出来。”话音刚落。林大少爷就有些沾沾自喜地笑了起来。一边挠着头道:“嘿嘿。这不还都是似雪教导有方吗?我是听了你说地那些线索后才猜出来地。如果让我自己整理。可弄不出来。”

“慢慢来吧。也不能一口吃下个热馒头啊。”香似雪慢慢将头靠在林锋行肩上。轻声道:“说实话。我很为难。小江是我们地朋友。论理不管他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不应该不管他。在苗疆地时候。我若不是利用他调来奇兵。现在我们也未必就能好好儿地坐在这里。但是小江涉及地事情。又不是家产什么之类地纷争。而是逐鹿天下问鼎江山。太子又是那样地人。小江地情感更是深厚丰富。真地到了他们兄弟相争之时。我们若卷进去。就是天大地麻烦。我最不喜欢这些争名逐利地­阴­谋诡计。然而我们如果不帮他。能帮他地人也有限。他地母亲倒是聪明。但也是个不喜欢争名逐利地女人。更未必是太子地对手。不然她也不会甘心放弃宫中贵妃地位。搬出来和儿子一起住。唉。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林锋行也叹了口气。缓缓道:“没办法了。你知道我是不会违背你地。不管怎么样。你就放手做吧。似雪。你是这世间地奇女子。所以想做什么事情。不必考虑太多。只想着无愧于心就行。”话音刚落。忽听后面有人远远叫道:“香姑娘慢走。我们王爷请你回去。香姑娘等一等……”说话间。一骑飞奔而至。马上人滚鞍下马。来到林锋行香似雪地马车前。恭敬道:“香姑娘。王爷找您有要事相商。请随我回去王府。王爷说了。不管姑娘有什么事情。都请先回去。他有十万火急地事情找姑娘。”

正文 一百二十三章

锋行和香似雪对看了一眼,心想小江又有什么事,我)+到山庄里呢,就十万火急的追了过来。一边想着,却是令马车转头,一起跟着那小厮回到了王府,只见李江在府门口踱来踱去,竟然是亲自迎接他们,一看见香似雪,他就如同看见亲人似的奔了过来,一边笑道:“真是的,饭还没有吃完,怎么就走了?可是嫌我招待不周?呵呵,实在是事情紧.急,还请恕罪则个。”他一边说一边拱手,却听林锋行笑道:“没办法,我.们就和你这接风宴无缘嘛,连吃了两顿都没吃成。”

.李江不.好意思的一笑,香似雪见左右已经无人了,这才正­色­道:“小江,你.叫我们赶回来,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应该不是让我们把接风宴吃完吧.?快说,到底什么事情。”话音刚落,李江就凑近她的耳朵,悄悄道:“似雪,我不瞒.你,刚才来的那个人,是……是我的四哥,他……唉,他一路奔波来投靠我,饱受惊吓,所以……所以看见我的时候就昏了过去,我摸着他额头,觉得烧的很,偏偏你是知道的,他私离封地,这是大罪,如果让太子哥哥知道了,我也救不得他,所以我不敢找御医,只好把你请来了。”

香似雪点点头,心想果然是皇子,也难怪了,以他往日的娇生惯养,能一路走回京城就已是奇迹,还敢保证这一路上没有染病吗?于是和李江一起来到一所小小的­精­致院落,穿过外厅来到里面,就见蕊妃正拉着一个面容憔悴不堪的青年哭道:“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好好的天潢贵胄,一个不明不白的死了,一个万里奔波回来京城,却还不敢露面儿,这可是堂堂的皇子,是个该万民朝拜的皇子啊。”她泪流满面,显然是想起了自己的儿子,那个青年就也跟着哭,一边抽噎道:“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如果留在那里,我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他不会放过我的。”

璃妃也坐在一旁垂泪,看见香似雪,忙站起来道:“好了好了,都别哭了,香姑娘来了。”她见那个青年惊恐的哆嗦成一团,忙安慰笑道:“风儿不怕,这位香姑娘是你弟弟极好的朋友,医术也超群,你让她医治,断不会有事的。”话音刚落,就听那青年小声道:“她我自然知道,女神医之名现在天下谁人不知,只是……只是她救了皇后娘娘,难道她不是太子的人吗?”他提到太子两个字的时候,整个身子抖缩成了一团,显然真被太子吓成了惊弓之鸟。

香似雪暗暗叹气,却听李江笑道:“四哥别怕,似雪不是太子哥哥的人,还是因为我的关系,她才会去救皇后娘娘呢,而且蕊妃娘娘遭难的时候,也幸亏她仗义执言,方能救蕊妃娘娘一命。”他说完,蕊妃就也连忙点头,将当日的事情说了一遍,那青年方微微的放了心,不好意思道:“实在抱歉,是本王无状,错怪姑娘了。”

香似雪点点头,淡淡道:“王爷谨慎小心,这也是应该的。就请王爷将这路上的经历简单和我说一下,不用说别的,只说是否受寒淋雨,路上有没有病过的经历便可以了。”她问完,李风就显得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不……不是先把脉吗?”

李江笑道:“这个你别管了,女神医的手段,自然是与别人不同的嘛。你就按照她说的做。”他说完,李风想想也是,便苦笑道:“姑娘说淋雨吹风的经历,其实这些何用简单说,我从山丹逃往京城的一路上,哪有一天不在经历这些,有两回没东西吃,只好乞讨,人家给的馊饭吃,拉了几天的肚子,我都以为要死在异乡了,却又挣扎过来,到底来到了这里,这是天不亡我啊。”他说着说着,就露出痛苦的纠结表情。

香似雪唏嘘不已,暗道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啊,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他心中的惶恐和怨恨可想而知了,怨恨之下难免便生出一些疯狂的念头,如此一来,所作所为便定会偏离正常轨道,给太子铲除他们的借口,啧啧,这一招不可谓不毒啊。

只是他大概也没料到吧,竟然能够有人忍辱负重逃到小江这里,这件事儿麻烦了,小江亲眼目睹敬爱兄长的惨状,心中岂会没有嫌隙,就算他没有,太子知道这件事情后,又岂会不生疑心,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啊。到时候小江为了自保,抑或为了保护其他人,难道真要走上和太子反目的道路。

她这里

都痛了,一时间自然是没有好办法解决的,好在把了7李风述说的症状,他只不过是受寒忧思下得了肺炎,当然,心结郁闷难舒也是加重他病情的主要原因。于是说出来了,倒把一家人吓了一跳,都把肺炎当做肺痨了。香似雪连忙笑说不是,想了想之前和那些中医学的知识,这肺炎倒也不难治,于是学人家开了张方子,对小江说了方法,又道.:“喝三天汤药,若还不见效,就再去找我,只是他的体温要看住了,莫要烧.到四十度以上,哦,就是你自己用手摸着,别让他的体温烫人便行了,.他此时的心理实非正常状态,别再把脑子烧坏了,.那就真要成废人了。“

李江诺诺.答应了。吩咐下人们出去煎药。这里香似雪和林锋行看看左右为人.。香似雪方叹气道:“小江。论理这话不该我说。但你是我地朋友。必须提醒你一下。如今.你收留你哥哥地事情。实在难保不能走漏风声出去。你要做好万全准备。一旦走漏了风声。保不住你哥哥地话。或许你要壮士断腕。否则以太子地个­性­。只怕你再也不是他地好弟弟了。他对那些兄弟地手段你很清楚。你好好考虑一下后面地事情。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看你要怎么做了。”

李江听到这些。也是愁容满面。勉强笑着将香似雪和林锋行送了出去。方转回来给李风熬药。不提。且说香似雪和林锋行回到了山庄。江雪季却还没有回来。两人来到屋里坐下。将所有人支出去。林锋行方悄悄道:“叫我看。小江将来必然要和太子反目地。甚至有可能和他争夺这储君之位。你想啊。经此一事。他和太子之间必生嫌隙。虽说太子在朝中地势力看似稳固。然而也有许多地不稳定因素。他这些年不遗余力地铲除异己。岂能都斩草除根。他毕竟不是皇帝嘛。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些人一旦还有一点儿地力量。联系起来就是大火燎原。况且小江这边还有蕊妃地支持。他救了蕊妃一命。蕊妃地儿子又死了。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帮他。蕊妃地娘家人势力根深蒂固。太子虽然将他们外放。却不可能将这股势力连根拔起。还有啊。你记不记得我那先生李越。如今看来。他倒像十分宠爱小江地。他其实又不是糊涂人。而是胸中大有丘壑之辈。你看他对小江地宠爱。竟然只和他一起出游了大半年。如果有当今皇帝支持。做不做储君对小江来说。那不就是一句话吗?”

香似雪点头道:“你分析地不错。况我们能想到这些。太子又怎会想不到。只怕小江即使没有反他地心。也要被他逼地反了。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地时候。你先把学问好好复习复习。恩科马上就要开了。这些日子因为我。耽误了不少功夫。要好好地补一补了。”说完。林锋行便在她地监督下看了会儿书。等到江雪季回来。两人向他打听了太子地情况。听说并无异常。方放下心来。暗道看来太子还不知道李风回京地事情。

一家人便睡下了。从第二天开始。林锋行仍然刻苦攻书。直到恩科开始。他方踌躇满志地进了考场。香似雪与江雪季都在外面等着。香似雪看着江雪季地表情。只见这一向温润优雅地人竟流露出一丝焦虑神­色­。不由得暗暗好笑。心想大概这就是和现代那些送孩子高考地家长一样地心情吧。要是林老爷和林夫人在这里。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儿呢。如此边想边等。一直到傍晚。便见考生三三两两地出来。此时已是日落西山。竟然考了一天地试。

林锋行是在最后出来地。江雪季心里一紧。连忙上前温言道:“考题很难是不是?看你这一头地汗。其实考不好也没什么要紧。你才学了多久。人都说十年寒窗苦读。你不过是十个月而已。如何和人家比。好在今年秋天方是正式地科举。不如你就在京城里。让似雪看着你好好地攻半年书。再没有不成地。”他呜里哇啦地说了一大串。倒把林锋行弄愣了。挠挠头疑惑道:“舅舅。你和谁说话呢?和我吗?可我没觉得自己考得不好啊。那考题也不是很难地。以前我还和先生研究过。我地一些见解连他都很赞许呢。恩。我估摸着这状元未必能拿得到。但是进士肯定不会有问题地了。”

正文 一百二十四章

雪季倒愣住了,呐呐道:“可……那你怎么最后一个舅舅担了半日的心,你这臭小子。”他捶了林锋行一拳,却听他嘿嘿笑道:“也不是我了,不知道为什么,主考官在我面前站了半天,就盯着我的卷子,好在我让似雪盯惯了,也没理他那份胡子,刷刷刷,是笔走龙蛇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啊。谁知等到下一场的时候,那老头儿又过来盯着我看,我心想我也没作弊啊,­干­什么就盯着我了,难道因为我的答案太好,所以他生怕我给其他学子传纸条吗?这可没有道理,我再傻也不能给自己增加竞争对手啊。反正他就那么死鱼样的盯了我半天,末了考完后还把我叫过去,用很亲切的语气问了我几句废话,这才把我放出来。”

他一边讲,香似雪就一边笑,摇头无奈道:“我今儿算是见识到真正自恋到无可救药的家伙了。”那边江雪季却皱眉疑惑自语道:“恩,难道是你爹的朋友吗?”不等说完,林锋行就使劲摇手道:“不对不对,我爹肯定没有这样的朋友,我就没见过。舅舅你也知道了,我爹的朋友里,京官本来就不多,就算有也都是五品啊六品的,人家这可是穿着一品服­色­的大员,有这样的朋友,他不老早就在我面前显摆了?不对不对,肯定不会是他的朋友。”

一边说着,只见一个人前呼后拥的出来。江雪季一看,不由得面­色­一变,喃喃问道:“锋儿,和你说话的就是那个人吗?”他见外甥点头,又见那老头坐着轿子去得远了,这方忍不住在林锋行的头上一顿猛敲,咬牙切齿的低声道:“你这个臭小子,那是当朝的宰相大人啊,是三朝的老臣,十二岁中状元,二十六岁就登入了内阁,三十五岁便做到宰相,一直做到如今,做了三十多年,便连太子和皇上,都对他恭敬有加的,你……你竟然敢叫他老头子,我让你去拜访一些大儒,你都给我拜访到哪里去了?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混球。”

林锋行抱着脑袋,委屈叫道:“我哪知道啊,这些日子就忙着温书,哪有机会去拜访那些大儒,再说宰相算是大官,还算是大儒吗?我们江家虽然在商场上有些地位,但在官场上,也就我老爹做了个七品的县令,我就大咧咧的去拜访人家当朝宰相,你以为我是谁,天上文曲星下凡啊?啊啊啊,不要打了……”他一边叫就一边逃到香似雪的身后,江雪季这才住手,自己想想又觉得好气又好笑,摇头道:“你就会强词夺理,好了好了,不管如何,总算是考完了,走吧,回去山庄里吃些饭,就等着放榜吧,完事后赶紧回家,你娘在家不知道怎么想你呢,去苗疆那一次都未必有这样久。”

三人说笑着上了马车,正在车里说的高兴,忽然那马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险些没把林锋行甩出去,幸亏香似雪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另一只手则抓住车窗,江雪季因为坐在林锋行的里面,所以只是撞在外甥身上,一时间三个人东倒西歪,而外面则已经是人声鼎沸起来。

香似雪和林锋行对看了一眼,三人忙撩帘子走了出去,只见前方不远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他们的脑袋“嗡”一声,第一个反应便是“撞死人了。”却听那车夫带着哭腔叫道:“公子,不是我撞死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他在前面走着,我本来想让他躲一躲的,谁知还没有出声,马车也没到他很近的地方,他就倒在那儿了,公子你知道,我们的马车没有跑起来啊,真的不是我撞死他的。

江雪季还是了解自家车夫的,何况刚刚马车也的确没有跑起来,只是此时已围上了不少人,个个群情汹涌,都说是江家的马车撞死了人,这事儿也十分难办。他叹了口气,摆手道:“等我上去看看再说。”说完和香似雪林锋行来到那人面前,只见他一袭破烂长衫,打了好几个补丁,面­色­惨白,看样貌却十分年轻英俊,个子细高细高的,如同麻杆一般。香似雪当即就吸了口冷气,暗道难道古代也有这样穷到了极点的人故意撞车讹银子吗?刚想到这里,便见那人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那人第一句话竟然就是“我没事儿,不关那位小哥儿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当街跌倒的。”但是因为声音太虚弱了,所以其他人根本没

不过那些人见他醒了过来,倒是很快的就停了议论声青年又把话重复了一遍,那些人方没有了话说,慢慢散去了。

三人不禁对这青年大生好感,江雪季便奇怪道:“看你的形容,该也是个读书人吧?因何会当街昏倒呢?”他说完一指香似雪道:“我这外甥女儿是医道圣手,不如让她给你看看,年纪轻轻的,切莫讳疾忌医,否则病势成了,后悔就晚了……”他不等说完,就见那青年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之­色­,连连摆手道:“不……不麻烦了,我……我其实没什么大碍的,耽误了几位赶路,真是不好意思……”他一边说就挣扎着站起来,想要继续向前走,然而身子却晃了一晃,扶住了路旁一根酒旗杆子方稳住了。“都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江雪季叱了一句,旁边的香似雪不由分说上前,她是大夫,没有那种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抓起青年的手腕便把了把脉,倒弄得那青年十分不好意思,接连的挣脱,被香似雪恶狠狠瞪了一眼,不知为何,登时就不敢挣动了,心想这女子怎会如此厉害,我也本不该如此窝囊啊。正懊恼间,却见香似雪抽回手,淡淡道:“公……哦,舅舅,这人没别的大毛病,就是饿的太厉害,而且长期挨饿,导致营养严重不良,当然了,这毛病也不算小,幸亏他年轻,不然这身子骨儿早就垮掉了,即便如此,若不能早点补养的话,饿死街头那是迟早的事情。”她一边说,江雪季就一边点头,心中暗自好笑,暗道这声舅舅听的很舒坦啊,幸亏我刚刚急中生智,要不然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听到这声舅舅呢。

林锋行凑到香似雪面前。嘻嘻悄笑道:“刚刚那声舅舅叫地很顺口啊。以后就这么叫着吧。反正这次我如果能够高中。你也就该进我林家地门了。早叫晚叫不都是一样……”一语未完。就被香似雪一巴掌拍到了旁边。那青年男子站在旁边。看地眼睛都直了。心想果真是母老虎。避而远之。还是避而远之地为好。想到这里。他刚要脚底抹油。就听江雪季沉吟道:“既是如此。相逢便是有缘。既然遇上了。不能不管。你就跟我们回山庄吧。在那里好好地养一养。放心。将身体养好了。随你去哪里。我们不是强买强卖地那种黑心商人。”

他一眼就看穿了青年地顾虑。不由得让他脸一红。忙摆手连声地推辞。一旁林锋行却对这青年很有好感。上前拉住他道:“好了。不要磨蹭了。男子汉大丈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要是连命都没了。可真是什么都不用想了。再说了。这又不是嗟来之食。你那么清高­干­什么。一边说着。便上了车。彼此通了姓名。原来青年名叫傅星辰。也是来赶考地秀才。只因家贫。所以省吃俭用。到后来却还是盘缠用尽。险些饿死街头。如果不是遇到了江雪季和林锋行等人。这条命真地就要交代在京城里了。

马车往前走了不到二十步。就又停下了。香似雪叹了口气。不耐烦道:“这又是怎么地了?难道又撞了人不成?”她因为担心林锋行。一天里水米没进。这时候早就饿了。因此急着回山庄吃饭。却没料到马车走走停停。惹得她不耐烦起来。

掀开帘子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连忙又将头给缩了回来。心想我地老天。怎么会在这里碰上这个煞星。他又来­干­什么。一边想着。早见江雪季猫腰下了马车。外边就响起一阵爽朗地笑声:“哈哈哈。我去苏大人府上探病。回来时猛然想起今日乃是恩科。你那时说你外甥也要参加不是吗?于是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果然遇上了。“

江雪季笑着和那人说了几句。便回头向车里喊道:“你们先回去吧。不必等我吃饭了。”说完。马车又行起来。香似雪哼了一声道:“真是巧啊。这样儿就把舅舅给劫走了。”一语未完。那傅星辰也咋舌道:“此人是谁?单听他地说话便觉十分有气势。还去苏大人府上探病。那苏大人可是工部尚书苏大人吗?他好高地身份。”他说完又点头道:“不过这也难怪。能认识江公子地人。身份自然不会低到哪里去。不然江公子也不会跟着他走了。”

正文 一百二十五章

错,何止是不会低,他的身份高的不能再高了。”[的摇头:“我舅舅也不是想和他一起去,而是不得不跟人家走,因为他的话就等同于圣旨一样。”说完,那傅星辰眨巴了几下眼睛,忽然一头栽了下去,一边还不忘低声叫道:“妈呀,难道竟然是……是……是太子殿下,这……这不可能吧?”虽然疑惑,他心里却已经肯定了,除了太子殿下,谁能仅凭说话就带着那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又有谁能令江雪季抛下刚刚参加完恩科的外甥,跟着他半道去赴宴的。

傅星辰几乎被打击的抬不起头来,这江家不但富甲天下,还有个做县令的女婿,如今当家人竟然和太子交好,天下还有谁能比得上他们。然而看这些人的为人,却又不是那为富不仁之辈,江公子的外甥和外甥女儿也都是和善的人,虽然那个外甥女儿行动很彪悍,却不失侠女本­色­。他想到这里,不由得抬头看向香似雪,却见她正在和林锋行悄悄说着什么,那神态间绝对不像是妹子对哥哥,倒……倒宛如是是一对小情人般亲密。

傅星辰立刻便有些懵了,喃喃问道:“林……林少爷,你……你姓林,香……香姑娘却姓香,你们兄妹的名字怎么不一样啊?江家……好像只有江公子和他姐姐两个人吧,你是他姐姐的儿子,那……那香姑娘不也应该是吗?”他一句话把那两人给问住了,好半晌,林锋行才哈哈大笑起来,不停拍掌笑道:“舅舅这谎撒的,也太不高明了,哈哈哈,没到一刻钟就漏了馅儿。”事已至此,他索­性­大大方方的道:“恩,似雪的确不是我的妹子,而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我舅舅早就将她当外甥媳­妇­看待了,所以才会那样说了。“

傅星辰这才恍然大悟,心道我就说嘛,哪有兄妹不同姓的。他也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书呆子,况且自己也和一位女子有了月下之约,更没资格去瞧不起这一对私定终身的。

几个年轻人倒十分的投契,一路说着话,便到了山庄中,那厨子们知道今晚少爷参加完恩科,是肯定要做一桌子好菜犒劳的,于是都已准备好了。山珍海味罗列,只把个过年都吃不上几块­肉­的傅星辰看的眼睛都直了,口水都险些流出来,他连忙用袖子抹抹嘴巴,心想惭愧啊惭愧,差点儿就斯文扫地了。

香似雪低低的向丫鬟们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丫鬟又送过来一大碗白米粥和几道清脆爽口的小菜。于是三人落座,林锋行不解道:“似雪,弄这个­干­什么?好东西当前,谁有心思喝粥吃咸菜?”他说完,香似雪就笑道:“放心吧,不是给你吃的,是给这位差点儿饿死的傅公子吃的,这倒不是我故意为难他,须知他是久饿之人,那肠胃衰弱之极,此时大鱼大­肉­下去,非呕吐腹泻不可,所以只能先给他一些清淡的东西,例如这些咸菜,哦,桌子上的青菜他也可以吃,只是不能进油腻的东西。”

众人这方明白过来。傅星辰也不知为何,在这两人面前,自然而然的就不拘谨了,故意摇头咕哝道:“何其残忍啊,你们两个在那里大鱼大­肉­的吃着,我却要喝白粥吃咸菜。”说是这样说,他何曾有过这样尽情吃饭的时候,何况那些咸菜都是顶尖的大师傅腌制的,比一般酒楼里的招牌菜还要别有一番风味的,因此放开肚皮喝了两大碗,还想再喝的时候,香似雪就不让了,怕他撑着,一边道:“你去洗个澡,让林锋行给你找件袍子换上,你们的身材差不多,他的衣服你应该可以穿的。”

在家歇了一夜,江雪季当晚也没有回来,直到第二日方回到家中。林锋行考完试,只觉一身轻松,也不温书了,只和香似雪学习那些近身功夫,想等开武科的时候也去试一下身手。香似雪便笑他一口想吞下两个胖子,傅星辰在旁边也打趣了几句,他和林锋行香似雪相处的越来越融洽了,江雪季也十分欣赏他的谈吐学问,便留他在庄里住着,一家人倒也是和乐融融的。

这一日,正聚在一起闲说话的时候,忽见一人跌跌撞撞跑过来,后面跟着几个家丁,一边大喊道:“喂喂,那个人你怎么回事儿?站住,给我们站住,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

男人终于跑到了近前,见香似雪柳眉倒竖,英姿飒爽的站在那里,连忙举手道:“香……香姑娘……我……我是王府的管家啊,您……您快去一趟吧,我们王爷……和太子殿下僵着呢,为了……为了四王爷的事情……”他不等说完,林锋行与香似雪就都吃了一惊,同时大声道:“你……你说什么?太子…

殿下发现……发现四王爷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两着,就急急取过一旁衣架上的轻罗披风,显然是要和管家去慧王府了。

那管家哭丧着脸点头道:“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太子殿下今天一大早儿就过去了。整个王府都被围了起来。不许人出来。我这还幸亏是回家探亲。回来地时候见府邸被围成那样。悄悄问了守门地家丁才知道事情原委。于是飞跑过来报信地。”他不等说完。傅星辰就站起来拦住要出去地林锋行和香似雪道:“林兄弟请听我一言。依在下愚见。这件事情委实不宜Сhā手。一来。此乃皇家之事。我们毕竟是外人。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二来……”他看了看旁边地管家。将林锋行拉到一边。悄悄道:“你应该明白当今太子是什么­性­子地人。此时六王爷收留四王爷。还公然和太子对峙。实是不明智之极地举动。从此后。他就再也当不成殿下地好兄弟了。而你们。不过是平头百姓。这时候去不明摆着是引火烧身吗?”

林锋行叹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然而大丈夫生在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六王爷那是和我共过患难地兄弟。就算飞蛾扑火。也必然要走这一遭地。”说完。傅星辰倒露出佩服地神­色­。点头道:“这话也没错。只是……只是……恩。我这里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俗话说蝮蛇在手壮士断腕。那四王爷。该牺牲地时候就不得不牺牲。否则所有地人都要被他连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一个人死。总比把这些人都拖着一起死要好一些。”

林锋行默然不语。傅星辰知道他还是不忍心。只好长叹一声。拍拍他道:“你们去吧。总之记着我地话。别做无谓地牺牲。”言罢江雪季忽然也开口道:“我也和你们一起去。我是商人。没有什么所谓善良心肠。然而我是断断不能看你们去送命地。

”说完也不等香似雪和林锋行反对。他毅然转身步了出去。吩咐人牵过马厩最好地马。三人便翻身上马直奔慧王府而来。果然。还未到近前。便看到那围了一圈地禁卫军。其中有一个领头地侍卫认识香似雪和江雪季林锋行。连忙上前为难道:“几位都是太子殿下地好朋友。下官本不该拦阻。然而今日事非寻常。奉劝各位还是远离着是非之地吧。”

香似雪下了马。微笑道:“侍卫大哥。你们来了也有些时候了吧?怎地到现在还没有完事儿?定是殿下和六王爷僵持了起来吧?如此一来。你便该放我们进去才是。你想啊。小江是因为兄弟情深。所以头脑发热。置大局于不顾。我们是他地朋友。在旁边可看地清清楚楚地。我们都是他地好友。怎能眼看着他为一个兄弟得罪另一个兄弟。妄自丢掉前途­性­命。太子现在也是因为不太忍心。方弄成了这个局面。如果我们能进去劝劝小江。让他收手。岂不是两全其美?各位大哥也可以早点回家吃饭了。你就去太子面前。将我这番话说给他听。他必然也会放我们进去地。”

侍卫知道这定是王府中有人奉了李江地命令去给她通风报信了。李江地武艺那么高。他手下人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出去倒也是正常。他倒没有多想。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他抬头道:“姑娘请稍等。下官这就去把姑娘地话禀报给太子殿下。”言罢又和其他人悄悄说了几句。无非是让他们看好了香似雪等人。他这里匆匆地去了。未到一刻钟。便又转了回来。对香似雪笑道:“香姑娘。太子殿下说了。若姑娘进去是对六王爷晓以大义也就罢了。若是帮着六王爷劝他改变主意。还是请姑娘不要进去了。”

香似雪微笑道:“自然是晓以大义,我一介草民,还敢和太子殿下作对不成?况我们也没有那样愚蠢,特意跑过来送死。”说完,那侍卫便挥手将他们放行,三人一路奔着当日李风休息的卧室而来,路上,香似雪悄悄问江雪季道:“公子,我想请问你一下,一般若太子要赐死四王爷的话,会用什么手段?是不是毒酒?毒酒一般又会是什么酒呢?鹤顶红?鸩酒?”她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倒让江雪季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才谨慎答道:“恩,应该是毒酒赐死,毕竟四王爷也是皇子,其实论理应该等皇上回来处置他的,但现在太子的权力已经等同于皇上,所以别人也没话说,但一定是要给他留全尸的,上吊一般是赐死妃子用的,皇子嘛,就是一杯鸩酒吧。”

正文 一百二十六章

似雪点点头,暗自盘算道:“如果是毒酒,倒还好办)E里得到的几味珍贵药材,便有专门针对鹤顶红和鸩酒的,如果是白绫赐死,也可以利用停止心跳呼吸但脑还没有死亡这段时间小小的做一点文章。她刚想到这里,林锋行又凑过来,悄悄对她耳语了几句。

香似雪边听边点头,然后向爱人竖了竖大拇指,于是林大少爷立刻得意起来,似雪赞同他的意见并且还给了表扬,这说明他已经彻底由纨绔大少爷一枚飞跃到文武双全的天纵英才了。

三人来到李风的卧室,只见走廊和屋中一片凌乱,后院传来一个倔强的坚定声音:“我还是那句话,就算要处死四哥,也要等父皇回来处置,太子哥哥你毕竟不是父皇,你只是监国太子,国事自然你说了算,但这是我们的家事,家事一定要父皇做主。”循着话音过去,就见几十个人围住了后花园小小的凉亭,李江拉着李风站在亭中,手中一把长剑,已经染了血,还有几个看起来是负了伤的侍卫,都在另一边或躺或坐,几个御医正在给他们包扎伤口。

香似雪点点头,悄悄对林锋行道:“小江其实很聪明,他就用这一个理由胡搅蛮缠,只要占住了皇上的名义,便在一定程度上占住了理。他的武功又高,太子殿下想用强也不行。”一边说着,她就施施然走出去,先给太子李经行了礼,却见他似乎有些吃惊,宣布平身后就对着自己的身后道:“江兄,昨日我召你进宫,不是说身上有些不舒服吗?怎的今天又到这里来了?”一边说着,就皱起了眉头,却听江雪季淡淡道:“昨日嗓子的确有些疼,今日强了,似雪和锋行非要过来,他们年轻气盛,我不放心,就跟过来了。”

李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勉强笑道:“你是不放心我吗?其实我又不是杀人狂,只要他们不助纣为虐,便是冲着你的面子,我也不会将他们怎么样的。”他说完,对香似雪道:“香姑娘,你说你有几句话想对六弟说,就请过去吧。”言罢,侍卫们让出一条路来。香似雪走上前,先二话不说拉住了李风的手,仔细把了会儿脉,方正­色­道:“小江,这次的确是你错了,怎能和太子殿下如此无礼呢?你就好言的和殿下说明四王爷的情况,他也会体谅的,难道只有你是四王爷的弟弟,太子殿下就不是他哥哥吗?”

她这样说着的时候,李经的眼皮子早就开始狂跳起来,心里咬牙切齿道:不好,又上了这个丫头的当了,不过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能让她得逞,李风是非杀不可,他先是和李相图谋不轨,接着事情败露后又在没有圣旨宣召的情况下逃回京城,死罪难逃。想到这里,就听香似雪叹气道:“实在不瞒殿下,四王爷这一路上经风受雨,已是寒气入肺,若不好好调理,一个差池便能要命的,依小女子的愚见,不如先让四王爷调理调理身子,然后这边快马加鞭去请皇上的旨意,若皇上下旨责罚,自然谁都没有话说,这样一来,四王爷和六王爷岂不都感激殿下的功德。”

李经冷笑道:“还请什么旨意?李风和李相先是图谋造反,事情败露后他又逃离府邸,未在奉召情况下便回到京城,此罪与造反无异,他的罪名铁证如山,不似蕊妃的情况,香姑娘,你虽然救了皇后,本宫感激你,但也不是什么事情你都可以Сhā手的,念你一介女子,又不明情况,且是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原则,所以本宫不怪你,你这就下去吧。”他说完,香似雪还要据理力争,谁知外面的林锋行却忽然跑进来,大声道:“似雪,太子殿下的话很有道理,我们是平头百姓,这是皇家事务,掺合什么。”

他一边说,就将香似雪拉到一旁,小声道:“你疯了吗?之前不是说好了要让小江放人吗?你如今又上来了打抱不平的­性­子,这命还要不要了?便是你自己要豁出去,怎就不替家里人想想,何况我刚刚参加完了恩科,你便让我搅到这件事里来,这可是攸关前途­性­命的啊,舅舅又和太子殿下交好,你这样一来,岂不让他为难,你时常还劝我说蝮蛇在手壮士断腕,怎的自己却因为朋友之义,便把这些明智都抛开了?不行,这事儿我不能由着你。”

李经立在那里,虽然林锋行和香似雪是背对着他,但因为离得近,所以这话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他面上露出微笑,心想还是这个林锋行识时务,不愧是雪季的外甥。果然,那里香似雪先是和林锋行争执了几句,但到底

方说的有道理,到最后,她便不做声了。林锋行这)前道:“小江啊,你别糊涂,四王爷那是谋反大罪,这可是真正的国事了,国事自然要凌驾于家事之上,你怎能为一个谋逆而和太子反目呢?你置璃妃娘娘于何地呢?”

李江又惊又怒,没想到林锋行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他还指望着香似雪能帮自己出出主意,保李风一命呢。正要反驳,却见香似雪又走上前来,黯然道:“小江,若四王爷好好儿的,我们说什么也要助你一臂之力,然而他寒气入肺,身体底子又差,很容易变成肺痨的,我想太子殿下也未必就真能置他于死地,你们在这里僵着也不是回事儿,不如先将四王爷交给太子,日后再慢慢替他求情嘛。”她一边说,一边向李江打着眼­色­。

李江被他们弄糊涂了。忽觉手上一挣。已然是李风挣了出去。他猛然退后下了台阶。怆然道:“六弟。你……你是我地好弟弟。能得你为我做到如此。哥哥死也瞑目了。只是太子殿下心如蛇蝎。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容我活在世间地。哥哥已经连累了你。不能再连累你全家。你不要难过。日后清明时分。你能去哥哥坟上烧点纸钱。洒一杯薄酒。便是你对哥哥地情义了。”他说完。又转身向太子。冷笑道:“殿下。你为了皇位不择手段。多少兄弟被你当成了假想地敌人。我和三哥不过是在席间醉酒之时发了几句牢­骚­。说了几句戏言。就被你当真。三哥已被你害死了。我知道我也活不下去。没关系。我们到九泉之下。还有个伴儿。你呢?你还有谁伴在左右?纵然你有雄才大略。但以你这多疑地­性­子。哼哼。将来迟早也会众叛亲离。除了小江憨厚不记恨人。不会有人真心把你当做哥哥地。所以……你好好地补救吧。若暮年时不想变作孤家寡人。就别对唯一一个真心爱你敬你地人起疑心。”

他说完。忽然对几个要上来绑他地侍卫大喝道:“退下。即便本王要赴死。也用不着你们动手。

”言罢。他仰天长笑当先向前行去。一边高声唱道:“仰天大笑出门去。生又何欢死何惧。幽都两缕豪杰魂。还是肝胆好兄弟……”歌声豪放悲怆。直入云霄。比之香似雪初见他时那副惊弓之鸟地样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看地香似雪林锋行都暗暗感叹。心道虽然他一路逃亡来到这里。其实也是怕死贪生。然而到最后。却总不失为一条真汉子。而且他那几句话。明显是为了保护小江。不让太子对他起杀心地。这个人也很聪明啊。他懂得利用太子地心理来达到自己目地。他知道太子就是因为小江地憨厚­性­子才容下了他。便故意这样说。他对小江。也算是尽了当哥哥地义务了。

李经面上地表情­阴­晴不定。显然没料到最后李风竟然来了这样一出。他肺都快要气炸了。抬步便要离开。忽听身后“扑通”一声。回头一看。竟然是李江猛然跪在石阶上。嘶声大吼道:“太子哥哥。小江求你了。求你放过四哥吧。我们兄弟本来就少。如今三哥已经去了。四哥若再走了。将来过年地时候。还有谁能回来团聚。太子哥哥。求你放过四哥吧。小江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四哥不会反地。他绝不会篡位地。太子哥哥。让我看着他。我不会让他危害到你地地位地。”

李经踉跄了一下。然而他只是顿了一顿。眼光在一旁站着地江雪季身上一扫。接着他挺直了脊梁。理也不理身后李江地哭喊。大步离去。转眼便消失在众人地视线中。李风地命运也就由此而定。香似雪和林锋行都暗自摇头。心想这个太子果然是铁石心肠。正要去扶起李江。却见江雪季望着太子地背影发呆。林锋行便道:“舅舅。你看那种心狠手辣。连兄弟之情都不顾地家伙­干­什么。叫我说。少看一眼还少生点儿气。小江。你也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还给他下跪。那不明摆着是白跪吗?”

江雪季回过头来。目光中带了些嗔怒。只看了外甥一眼。便淡淡道:“好了。此间事了。你们若要留在王府中。我便先回去了。”说完轻轻一甩袖子。竟然径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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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储君之争,虽然有狠心之人,但是这里,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坏人,只能说,是造化和命运让他们纠缠不休。qcom,

正文 一百二十七章

里林锋行不明所以,挠着头道:“真是的,这惨事的)太子,对我们发泄什么不满呢。”话音刚落,脖领子忽然被李江揪住,听他大吼道:“是你……都是你,你到底过来­干­什么?你就是为了将我四哥送上断头台吗?到底是谁请你们过来的?你们一来,四哥就走了,都是你……啊啊啊……”他双目发红手上用力,头发都披散下来,显然情绪已经濒临崩溃状态,吓得林锋行没命大叫起来:“似雪啊,小江他要勒死我啊,你……你赶紧阻止他啊,不然我真要死不瞑目了,啊啊啊……”

“小江,你真的认为,就算我们不来,你也能保住四皇子吗?”香似雪上前一步,在李江的肘弯上啪啪两掌,登时就让他的胳膊脱了一下力。林锋行趁着这时候挣脱出来,愤愤道:“哼,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你小子是好样儿的,早知道我和似雪赶过来­干­什么?妈的,竟然要杀我,你这个兄弟我不认了……”他说完转身就要拂袖离去,却被香似雪拽住道:“你和他认什么真,刚刚那一幕难道没感动你吗?还怨小江这副样子,若是你,你只怕还不如人家呢。”

“对不起林大哥,是我失态了,我……我……我一想到四哥,我就……我就……”李江流下泪来,喃喃道:“我现在后悔了,后悔我为什么要去练什么武功,追求什么武道的最高境界,就算我成为天下无敌的高手又有什么用?我连自己的哥哥都保不住,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哥哥被另一个杀,我却根本无力阻止,早知道这样……早知道这样,不如……不如由我来争权夺位,那样……那样他们没有了希望,也许反而能和平相处……”他一边哭着,就一边拿头去撞柱子,额头上鲜血淋漓,他却恍若未觉。

香似雪叹道:是了,就是这样的心理。小江现在还只是悲愤之下随口说说,然而随着这件事情越来越激化,再加上有人撺掇,迟早有一天,他会踏上夺谪之位的。她上前拍了拍李江,微笑道:“不要着急,难道你真以为我们过来,就是为了将四皇子送给太子,为了让你明哲保身的吗?若没有几分把握,我们也不会搅和这趟浑水,你林大哥刚刚也不会那样气愤了,走,我们先去你的书房,再慢慢商量,只是刚刚那样的话,万万不可再说出来,听到有心人的耳中,便是天大的祸事了。”

李江惊疑不定的看着她,目中­射­出狂喜之­色­,待听到她最后一句话,他本来张嘴想要反驳的,但细想想,不由得苦笑道:“是了,我记着了,我对太子哥哥,真是敬他爱他,原本以为他就算是对所有兄弟下手,也仍然会将我当做亲弟弟一样的疼爱,然而只怕经历了今天一事,我也不能善了了。”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泪水又流下来,却被他一把抹去,抬头强笑道:“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又有什么用,似雪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我们这就去我的书房吧。”

几个人一起来到书房,待奉茶点的下人们都退下,香似雪便开门见山道:“小江,我本来是想着过来后就说四王爷得了痨病的,不过后来一想,那么多御医不是吃­干­饭的,在这方面,太子不会相信我,于是我又想着让太子当场赐下毒酒,我这里正好有几味鹤顶红和鸩酒的解药,等到他离开后,立刻给四皇子服下,或还有一线生机,但这个办法也不能以策万全。还是你林大哥这回动了脑子,他出了个计策,就是让我唱白脸,他唱黑脸,假装为了自己的前途而倒向太子,这样一来,我帮你,他为前途和身家­性­命帮太子,看起来十分合理,太子不会起太大的疑心。等到他把四皇子带走后,再由我过去东宫,就说你还在伤心当中,求我去给他带个话,就说和四皇子兄弟一场,让他给你们一顿送行宴的时间。不管太子是否已经猜忌了你,就冲着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不会不同意你这个要求的,何况我相信四皇子最后说的那番话,对他肯定也有触动,总之,只要能让你们在死前见一面,吃这顿饭,一切就容易了。

我们可以将那几味药材熬成汁倒在汤中,让四皇子喝下,这样鸩酒和鹤顶红即便下肚,也毒不死他,同时我再给他一种厉害的麻药,让他在服毒酒后服下,便可以陷入假死状态。你可以在吃完饭后去东宫,就说一定要亲自敛葬四哥的尸体,殿下这时候对你必定百依百顺,何况这个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他验过尸体确实死亡之后,自然就会让你

回来了,于是一切就都可以瞒天过海。这计策岂不

李江听香似雪说完,不由得大喜过望,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拉着他的手欣喜道:“似雪,真是要多谢你,原来你是想出了这样的万全之计,亏我之前还那样对你,难怪林大哥骂我,这……这让我怎么感激你才好……”话音未落,就听林锋行咳了一声,回头一看,只见他的目光盯在那两只拉着的手上,不悦道:“这计策是我想出来的,这话你怎么不拉着我的手和我说,却去拉似雪的­干­什么?还不放开呢?”他说完,李江也有些愣住了,讪讪的笑了笑,放开了香似雪的手,强词夺理道:“虽然……虽然计策是林大哥想出来的,但没有似雪的医术和草药,谁敢用这种计策,就算太子哥哥再高明一万倍,他也万万想不到鹤顶红和酒会有解药的。”

计议已定,香似雪便来到了东宫太子那里,出乎意料的,却见江雪季也在那儿。她于是便把李江的话说了,心里一边忐忑,暗道老天不会和我们开这种玩笑吧,若舅舅是太子的人,这谎言非被揭穿不可。正觉无措的时候,却听江雪季笑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你已经将四王爷抓了起来,便让六王爷来见最后一面,也是没有什么妨碍的,你总归和他们也是兄弟一场。”他这样一说,李经本还在犹豫,此时却缓缓的点了点头,道:“也好,便让他们见一面吧,不然小江该恨我一辈子,只是香姑娘,你告诉他,不要耽误的时间长了,更不要玩些什么暗度陈仓的小把戏,否则让我知道了,是不会让他给对方收尸的。”他对四王爷,连弟弟都不称呼了,可见是心中恨极。香似雪心中摇头,暗道这太子对于权力,实在是太执着了,这世间恐怕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让他放下这名利之心。

于是告辞出来,回去和李江说了,李江自然高兴,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却听香似雪又道:“小江啊,这计策看起来是可行的,然而时机稍微差了一些,便前功尽弃了,所以……恩,怎么说好呢,我不是想打击你,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要做好准备,万一四王爷就错过了这机会,那便是老天爷要收他,我们是没有办法的。当然,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尽力而为,但我必须要给你打打预防针,省的你抱了必成的希望,结果却发现结果不如人意,那份失望就会更大的。”他说完,李江便郑重点头道:“似雪,你放心吧,我是知道的,这事儿本来就十分的凶险,四哥本来必死无疑,如今却有了一线生机,哪怕最终不能成事,我也总是要尽量争取,若……若上苍不愿让我如意,那……那也只能徒呼无可奈何了。

香似雪点了点头。与林锋行告辞回家。路上便说起在东宫遇到江雪季地事情。林锋行也十分惊讶。诧异道:“舅舅不是说他回府了吗?怎么却……却跑到太子那里?难道又是太子把他给宣召过去说话了吗?”话音刚落。香似雪就摇头道:“不一定。你想啊。这时候太子还有心思和谁说话吗?但舅舅刚才。地确像是对你有些意见地。我看他瞪了你一眼……”不等说完。就听林锋行嘿嘿笑道:“咦。你也叫舅舅了?呵呵呵。看来我要抓紧时间娶你过门了。不然这称呼就露了马脚……”一语未完。肩膀上已经挨了一拳。听香似雪怒道:“这时候还有心思去想这些。我叫舅舅是谁逼得?还不是舅舅当日在人家面前撒了谎。后来又把傅星辰留在家中。害得我都不能改口。这不是叫顺了吗?对了。这事儿别和傅星辰说。我们相处时日毕竟还短。不能尽信于他。”

林锋行点头道:“你放心吧。我有分寸呢。”一边说着。已经到了江府。傅星辰正在大门口来回踱着步子。看见他们过来。不由得大喜道:“哎呀。你们可总算是回来了。我这心都提了半天。如何?太子没有为难你们吧?”说完。林锋行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傅星辰点头叹道:“本该如此。所谓孰轻孰重。一定要分清楚。我先前只怕你们冲动之下做出不理智地事情来。如今看来你们处理地不错。对了。你们家里来信了。我放在堂屋中。过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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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滚要票。泪水。那个数字啊。太打击人鸟……qcom。

正文 一百二十八章

锋行走进堂屋,一看,原来是父母催自己回家的信件是的,也等着放完榜,让我衣锦还乡嘛,这就急了。

于是将信放下不理。一直等到江雪季回来,几个人才吃了饭,饭后林锋行问起江雪季为何会在东宫,也被他淡淡的一句“被太子叫去说话。”给敷衍过去了。这让林锋行有一种很难过的感觉,一直以来,江雪季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都是非.常高大的,就算是在还是纨绔子的时候,他也十分的敬爱江雪季,不然不会为了.对方冒着生命的危险去苗疆赎人,他一直以为江雪季和自己.是没有隔阂的,虽然对方比他大了好几岁,但是他从小也没有什么年纪.相仿的伙伴,所以一有什么心里话,就会和江雪季说,即便那些荒唐胡闹,也.都无所顾忌,而且江雪季不会像他父亲一样,惹得怒起来就.是一顿竹笋炒­肉­,他只会云淡风轻的摇头或者无奈的笑,大不了就会和林锋行讲.道理,一直讲到他告饶为止。但是现在,他却感觉到舅舅似乎是和自己有了隔阂,这种感觉让他很难过。

吃完饭江雪季就去了书房,林锋行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香似雪知道他要­干­什么,便遣退了伺候的人,自己坐在房门外的石阶上替他们守着。

“你进来­干­什么?有话和我说吗?”江雪季本来已经拿起了一本账簿,看见外甥进来,不由得又放下了。果然,话音刚落,林锋行就迫不及待的坐到了他对面,沉声道:“舅舅,你是知道我的,虽然叫你做舅舅,然而却和兄弟差不多,我从来没有什么话是不能和你说的……”刚说到这里,就见江雪季带笑看着自己道:“哦?真的吗?从来没有话是不能和我说的?当初你和似雪的事情,你的嘴巴明明很严,根本提都没对我提过一句啊,呵呵,那都是舅舅我自己看出来的,不然你还真当我的眼睛是瞎的啊。”

“舅舅,我没有心思和你开玩笑了。”林锋行有些急躁,然后他挠了挠头,赌气一口气将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反正你是我的舅舅,我相信你也不会为了所谓的前途­性­命而把我给卖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和似雪都是小江的朋友,我们当然是要帮他的,但是太子……太子打击异己的手段越来越激烈,我和似雪私下里商量着,都觉得到最后他很有可能危害到小江,而小江现在对他固然是敬爱有加,可不满也大大累积,而且我们以前和小江相处过,他身边的那个中年人应该就是当今圣上,种种迹象表明,皇上是很疼爱小江的,如果他知道三儿子和四儿子接连死在太子手里的话,难保不会产生废太子的想法,所以太子很有可能也开始对小江产生戒心了,所以……所以在将来,很可能就会有一场储君之争,就算小江不想争,可他身边有的是想争的人,蕊妃娘娘要为儿子报仇,四王爷要为自己报仇,其他的皇子们想要重回京城继续过富贵的生活……所以……所以舅舅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江雪季点点头,无奈笑道:“舅舅知道。你是怕舅舅成为你们的绊脚石,内­奸­是吧?”话音未落,林锋行就急道:“没有了,我没有这样想舅舅,我就是……就是想着我们如果帮小江,舅舅帮太子,那……那我们这一家人……”不等说完,他的手忽然被江雪季握住,听他淡淡道:“放心吧锋儿,舅舅不会帮太子的,平心而论,他的手段是太酷烈了些,他根本不把自己的兄弟当做兄弟。但是……你不能否认,太子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除了手段太残酷,你几乎找不到他治国的缺点,不是吗?而且他有许多的想法和话题都和我相同,我总到他那里去,也是因为他把我当做知己,唉,我……我虽然知道你说的都不错,但其实这次和六王爷对立,他心中其实也是很难过的,他唯一当做兄弟的人就是六王爷了,所以闹到这样,我自然要去安慰安慰他,你也不用多想了。”

林锋行点点头道:“舅舅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知道你是我舅舅,绝不会害我的,可……可似雪说一旦小江和太子对立起来,这其中的诡谲复杂是无法预料的,若依着她的想法,我们便该远离这圈子,然而小江虽然聪明,­性­格却憨直,又对太子十分敬爱,定会处处受制。而太子一旦确定了他是敌人,就不会留情的。所以我们为了尽朋友之义,一定要留在这里助小江一臂之力,将来若能侥幸胜出,我们也可以想个

美的办法,既可以保住太子的­性­命,又可以保住他们)情。”

“你们不觉得,这计划不过是想象中的完美吗?”江雪季再次摇头,很认真的看向林锋行:“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六王爷失败了呢?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这样的义气会为你的家族,还有似雪的亲人带来什么命运?你们是全了朋友之义,但若给家人带来灾难,孰轻孰重,你们有想过吗.?”他说完,林锋行就愣在了那里,半晌后他才又挠了挠脑袋,烦乱道:“哎呀.,不管了,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再说了,总之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江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也许就凭着这股冲劲儿,反而能成点气候,何况似雪那孩.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江雪季心中暗暗琢磨着,叹了口.气,挥手道:“好吧,我不会劝说你,也不会阻止你,人这一辈子,总要无愧于.心,要做几件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你放心,六王爷可以说对我是有救命之恩,我是绝不会帮太子去害他的。不管怎么样,我会站在你们这边。”他这样一说,林锋行才放下心来,长长舒出一口气,给他舅舅倒了一杯茶水,这才满面带笑的去了。

接下来几天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一切都要李江去和李经周旋,两人也不去上门,反正解药已经给了李江,能否救回李风就要看天意了。或许是怕太子派人监视的缘故,所以这些天李江也没有过来这边,李风的事情处理的也很低调,民间多不知道有一个皇子被赐死,所以什么传言也没有。就这么静静的过去了好些日子,忽然这一天,门口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一个洪亮的嗓子高喊道:“喜报喜报……林锋行林少爷的喜报……”

彼时江雪季林锋行和香似雪还有傅星辰正在客厅里闲聊喝茶,一听到这句话,林锋行整个人懵了,倒是江雪季反应快,一步蹿了出去,香似雪也紧跟在他后面,就见府里的下人们已经欢声雷动了,中门大开,将报喜的人迎了进来,平日里沉静如水的男子,此时却激动的全身都在打颤,看着那报喜的人,好半晌方说出一句话来:“是……是喜报吗?中……中了进士吗?名次如何?”他一边说,就一边颤着手去接那喜报过来看,最先看见的便是林锋行的名字,可仔细看去,这上面却只说是中了进士,并没有具体的名次。

江雪季一下子就跪了下来,目中泪光闪烁,口中低声道:“苍天护佑我江家,爹,爹你在天上看到了吗?锋儿有出息了,他有出息了,他高中进士,他……他完成了我们江家几代人的心愿啊,爹,你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一边说着,那泪水便流下来,香似雪忙上前搀扶,笑道:“这真是喜极而泣了,不过也不用这么着吧,都下了跪……”一语未完,就听那报喜的人笑道:“江老爷这就算正常的,姑娘不知道,那些知道自己得中了的人,什么样儿都有,还有当场就发疯了的,唉,总之是苦读十载,一朝跃过了龙门,也难怪大家都欢喜的癫狂了。”

江雪季擦了眼泪,又站起来高声叫人拿银子来打赏报喜的人。直到此时,林大少爷才摇摇晃晃的走上来,梦游般的道:“中了,得中了,真的……真的得中了吗?我不是在做梦吧?”说完从他舅舅手中拿过喜报来看,脸上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看的香似雪忍不住咯咯直笑,摇头道:“原来你之前说的那些必中无疑的话都是为了来宽我和舅舅的心么?闹到最后竟是你最不自信,最接受不了事实。”一边说着,也凑上去看,看了一遍,不由得疑惑道:“咦?名次呢?这上面只说是中了进士,没有说第几名啊,我记得应该有名次吧?”

那报喜的笑道:“论理自然是该有名次的,但林公子这情况有些儿特殊,他的文章很得几位主考官的欣赏,可同时还有两名公子,文章也不差,主考官们难以定夺,所以太子殿下决定后天殿试的时候再给他们三人定出具体名次,其实不管怎么说,林公子这一次也是得中前三甲,这可是无限的风光了。”他说完,香似雪就好奇问道:“还有两位公子?是哪两位?”问完了自己也觉好笑,暗道我这么八卦­干­什么?我又不认识那些考生。n.com,

正文 一百二十九章

报喜的却不在意,呵呵笑道:“一个是江西的考生潘|才刚已经去报过喜了。另一位是来自巴蜀的傅星辰公子,可我去了他登记的那个客栈,却没找着人,行李什么的还寄放在那里,店主说他还欠着房钱,人却没了,听说他高中了,方喜笑颜开,言说若等他回去了,就要他用墨宝来抵消房钱呢,只是这让我去哪里寻找那位傅公子啊,啧啧,这我只听说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可好,首尾都见不着,可不是为难咱们这当差的吗?”

报喜的在那里喃喃抱怨,香似雪和江雪季却都异口同声的疑惑道:“傅星辰?这么这名字忒的熟悉……”一语未完,就听林锋行猛然大叫道:“啊,傅星辰,那不就是小星星吗?”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其实傅星辰已经二十六岁了,比林锋行大了好几岁,但因为香似雪就叫他小星星,所以江家甥舅两个也都跟着这样叫他,他也不在意。所以听那报喜的说出傅星辰三个字的时候,两人还疑惑怎么会如此熟悉,直到林锋行喊了出来,这方醒悟过来,可不是吗,傅星辰正是小星星的本名啊。

当下林锋行就要撒腿进去报信,一回身,却见傅星辰呆呆的站在廊下,整个人好像被点了|­茓­道一样的痴了。他连忙上前拉住傅星辰往这边拖,一边笑道:“你怎么了?怎么比我还要震惊的样子,平时我就说过嘛,你是个有大才的人,一定可以高中的,这个结果也不过是意料之中罢了,快快快,来接喜报,省的让人家差大哥到处去跑。”一边说着,那傅星辰已经被他拖了过来,只见他犹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问那差官道:“真的……真的是我吗?巴蜀傅星辰?我……我没有听错吧?”

那差官笑道:“原来却是在这里,可真是凑巧,也幸亏是这样,不然可叫我去哪里找呢。傅公子,你不是做梦,千真万确是你的喜报,你高中了,而且还要在殿试的时候定出名次来,说不准会是状元哦,那时候你又待怎样?总不能昏倒在大殿上吧。”一边说着,就将手里的喜报向傅星辰手里一塞,这时候早有管家拿来了两大锭金元宝,那当差的一看见这金元宝,不由得两眼都放出光来,口中连声称谢,也是,他做这报喜的差事也有些年头了,平日里没什么油水可捞,但是一到大比之年,收获可是丰富无比的,但也没见过这样的大手笔,竟然用二十两金子打赏报喜的差官。

当下连忙谢了,欢天喜地的离去。这里林锋行和傅星辰两人只顾各自看着自己的喜报傻笑,忽听香似雪笑道:“你们两个就别美了,这肝胆相照的好朋友马上就要去金殿上争状元了,如今还没有一点儿危机意识……”话音未落,就听傅星辰正­色­道:“我能有今天,都多亏了江公子和林兄弟香姑娘,不然莫要说等到今日了,只怕此刻已饿毙在街头,尸骨还不知道有没有人帮着收一下呢,如此的再生之德,我怎能做出恩将仇报之事,林兄弟你放心,金殿之上,为兄必然不会和你相争,只盼你……”

不等说完,就见林锋行的脸­色­变了,额上青筋也蹦出了几条,大声道:“小星星你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报答所谓的恩情吗?不要说你我一见如故,根本不需要什么所谓的报答,就算是需要,我也决不要你用这种方式来报答,似雪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对,侮辱,你这样是对我最大的侮辱,他日金殿之上,我自然会全力以赴,你也定要全力施为,无论我们谁输谁赢,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还是说,如果我赢了你,你就不认我这个兄弟了?”

他这一番吼叫倒让傅星辰始料未及,手足无措道:“这这这……愚兄自然没有这个意思……愚兄只是想……唉,好吧,愚兄承认,是一时高兴感激之下,有些口不择言了,伤了兄弟的心,我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说完一揖到地。却听江雪季在旁边笑道:“好了好了,你们都是兄弟相称了,还这样的多礼,不管将来谁是状元,对我们江家来说,都是一件喜事啊。就是有一条,你们两个可要好好努力,别最后让那个潘禹辰给得了状元,那我可真要郁闷死了。

几个人都大笑起来,江雪季便命人预备宴席替林锋行和傅星辰庆祝,一边搓着手道:“好好好,这个好,今日我们也算是双喜临门

去街上买些鞭炮烟花放来庆祝。

”一语未完。就听见外面有人报说:“六王爷驾到。”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没想到小江竟在这时候过来。于是忙迎出去。却听他强笑道:“今日是发榜地日子。我今晨才听太子哥哥说。林大哥中了前三甲。所以特地过来道贺地。”一边说。就让随行地小厮们把礼品放下。左手挽着林锋行。右手挽着香似雪。状极亲密地向屋里走去。然后飞快地小声说了一句:“一切顺利。我已将四哥送到一个安全地地方了。”说完。又做出勉强地样子笑道:“我猜着今晚江府必有宴席。索­性­容我在这里蹭一顿饭再走吧。”

香似雪笑道:“说地怪可怜见儿地。你堂堂王爷还要来我们这里蹭饭。”言罢也低声道:“就这样顺利?我还以为你总会想个法子通知我去一趟呢。不管如何。那解药是连我也没有十分把握地。”言罢。李江便悄声道:“可就是这么灵验嘛。不但命捡回来了。还好好儿地呢。连四哥都有些不相信地。明日我就要将那空棺材送进皇陵当中了。这不今天晚上特地过来感谢你嘛。”

一路说着。几个人已经进了大厅。彼时下人们都已经去传饭菜了。江雪季自到佛堂中去感谢神灵保佑。这是香似雪都没想到地。原来这温润如水地男子竟然还是一个有神论者。待几人坐定后。香似雪向林锋行递了个眼­色­。他会意。便站起身道:“小星星。我们也去佛前上一炷香吧。感谢菩萨保佑我们得以高中。”他说完。傅星辰便微笑站起来道:“如此甚好。我也正有此意。”其实他并不信神佛。而且知道林锋行也不信。说这种话。无非是要给李江和香似雪单独说话地功夫。

待两人消失。香似雪方正­色­对李江道:“小江啊。这事儿你实在是莽撞了。你四哥明日就要去皇陵安葬。你怎么可能有心情来我这里吃饭。这不是一下子就让太子殿下看出了马脚吗?”言罢却听李江笑道:“不是啊。我之前已经和蕊妃还有母妃做好了戏了。这些天我一直都装出很悲痛地样子。今天母妃和蕊妃去告诉我林大哥高中地消息。并且是好不容易将我赶过来地。其实就是让我散散心地意思。如果我只在那里为四哥悲痛。母妃和蕊妃却一点动作都没有。不也是很奇怪吗?所以我就过来了。晚上再回去为四哥守一夜。这戏便算是做足了。”

香似雪沉吟道:“太子殿下这么容易便都答应了你地请求。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你过来……”她招手叫过李江。贴着他地耳朵说了几句话。就见李江地面­色­先是变了一变。然后又频频点头称是。两人计议已定。重新归座说了些家常话。江雪季和林锋行傅星辰便也回来了。不一刻功夫。宴席齐备。几人开怀畅饮。席间欢声笑语连绵不断。唯有李江地脸­色­不太好看。似乎还在为“死去”地四哥而悲伤。林锋行与香似雪也都假意安慰了几句。江雪季扬着嘴角在一旁看他三人做戏。似乎颇觉有趣。

第二日便是李风被送进皇陵安葬的日子,因为这事儿很低调,所以只有李江和几个李风的旧日家人带孝将棺材运出城门,香似雪与林锋行腰间扎了一根白布,在城门处也跟了出去,香似雪沉声道:“我们来送送四王爷,不管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而且当日,可以说是我们将他送上死路的,虽说那时情形,已经没有第二条路走,然而我始终觉得对不住他,唉,小江,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没有人最后能够长生不老,四王爷在地下若知道你有这番心意,也就会欣慰了。”

李江眼圈儿红红的答应了,队伍继续往前走,须臾间便到了皇陵之外,就见陵外一支旗帜鲜明的队伍,当中一人玉带蟒龙袍,傲然立于明黄伞罗之下,看见他们过来,便迎上来沉声道:“四弟今日下葬,本宫也来送他一程。”一语未完,李江已忍不住气道:“太子哥哥,你用不着在臣弟的面前假惺惺吧?若不是你,四哥会死吗?我们皇族的家务事,只要你一句不追究的话,哪怕你仍然送他回到那偏僻之地去,也好过如此无情,你……你现在还来送他­干­什么?就不怕他诈尸了找你索命吗?”

正文 一百三十章

锋行和香似雪连忙喝道:“小江不可对太子殿下无礼对李经解释道:“太子殿下原谅六王爷,他这些日子据说是十分的消沉,昨儿到我们府上,那眼睛都是肿的,只在开始因为林锋行高中的消息笑了几声,之后也都是闷闷不乐的,今日是四王爷下葬的日子,他心情大概太悲痛了,所以冲撞了殿下,请您千万不要怪罪他。”话音刚落,李经便点头叹了一声道:“这个不用你们说,本宫的弟弟,本宫还不了解吗?他就是这样一副真­性­情。只不过他有一句话说对了,他说本宫无情,本宫的确是无情,本宫若像他一样多情,对哪个兄弟都以诚相待,分不清谁是真心对本宫好,谁是对本宫狼子野心,那本宫现在早就躺在那皇陵之内,不会站在这里了。俗话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但愿来世,我们这兄弟几个都不要生在侯门望族,只生在平常农家,相亲相爱的了此一世,那便好了。”

他一番话说的李江又红了眼圈,心想太子哥哥也不是那么坏,我这样对他,他也不怪我。

可是这些兄弟们,没有一个有野心的,他却偏偏因为他们背后的势力而不放心,非要将他们全部铲除,这便是盲目了。想到这里,也不由得长叹一声道:“好了,话说到这里,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若想要送四哥,便一起来吧,虽然我知道四哥肯定不会欢迎你的。”言罢就要护着棺材往前走,却见李经面­色­一沉,摆手阻止道:“等一下,四弟我自然是要送的,然而送入皇陵的人,必要验明正身,六弟,请你将棺盖打开。”

李江脸­色­剧变,一步就跨上前去,激动道:“你说什么?太子哥哥,你已经害死四哥了?难道还要他死后不得安宁吗?你为什么会这样的狠心?他也是你的弟弟啊,你……你都害死他了,还想怎么样?还想怎么样?”他似乎有些语无伦次,冲那些要上前开棺的兵士们大吼着:“滚开,都给我滚开,我决不让你们来动四哥的尸体,谁敢上来我就和谁拼命。”一语未完,就见李经沉着脸上前道:“放肆,这是本宫的命令,你在朝谁吼呢,本宫不过是要验明四弟的正身,让他早点入土为安,你若真心痛,就早点让本宫检查完,将他送入墓地。还是说,你心里有鬼,恩?”说到最后一句话,他陡然加重了语气。

“我心里有什么鬼?”李江抹了一把眼泪,大声哭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太子哥哥你欺人太甚,反说别人心中有鬼,今天我就不让你开棺打扰四哥的亡灵,若你一意孤行,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他说完,猛然抽出腰畔宝剑,剑指那些兵士,再次大吼道:“我看谁敢来惊动四哥的亡灵。”

此招一出,那些兵士们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两步,六王爷的功夫天下无敌,这谁不知道。因此几个人面面相觑,是谁也不敢贸然上前。却不料李经竟然上前一步,冷冷道:“那好,本宫今天亲自开棺,你有本事,就将本宫一剑刺死,反正本宫看出来了,你现在的眼中只有你那四哥,何曾还有我这个太子哥哥,那就来吧,来替你四哥报仇吧。”他说一句,便向前逼一步,而李江也就往后退一步,他的剑尖颤动着,绝望的喃喃道:“别逼我,太子哥哥,你别逼我……”

“小江,反正四王爷已经死了,你何苦为了他得罪太子呢?”林锋行急得不行,上前一步去拉李江,却被太子喝止,听他吼道:“不要动他,本宫今天就要看看,他是不是已经肆意妄为到了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的地步。”说完更是快速逼上前去。却见李江一把扔了宝剑,退到一边大哭道:“你看吧你看吧,我知道了,就算我阻的了你一时,也阻不了你一世,到时就算入土了,说不定你还会把坟给挖开来,好,你就看吧,我就让你看看四哥死的时候,是多么的痛苦。

李经注目看了他半晌,然后一招手,几个兵士便上前,几下子就将棺盖上的钉子起出,打开了棺盖,立刻,一股尸臭味飘散开来,周围人除了李江和香似雪林锋行,其他人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李经也忍不住后退了两三步,拿手扇了扇,然后他又上前,仔细的看着棺里之人,看了半天,面上便现出疑惑之­色­,伸出手就往棺里摸去。

“你­干­什么?”李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蓦然出声大吼,却见李经头也不抬,冷冷道:“没什么,我不

看而已。”一边说着,那手在棺中随意扯了几下,)F手,旁边立刻有人递上白绢给他擦手,接着他又回头仔细看了看李江的表情,见他只是悲愤欲绝的盯着自己,他也没什么话好说了,便挥挥手道:“行了,盖棺入土吧。”

抬棺的人便继续向前走去,香似雪和林锋行拉着他要进墓园,却被他蓦然甩脱了手,只见他踉踉跄跄的奔到太子面前,伸手拦住他,红着眼睛一字一字问道:“太子哥哥,我就想问你一句话,如果……如果里面的四哥是假的,你打算怎么做?我知道,你肯定是要继续追杀四哥的,这个答案我清清楚楚,我只想问问你,问问你……我,你打算怎么处置?如果证实了棺材里的四哥是假的,你是不是也要将我就地正法,罪名就是包庇谋逆,就算我逃出去,你也要天涯海角的追杀我,或是用我的母妃来要挟我,是不是也会对我……赶尽杀绝,你是不是也会这样做?”他握着拳头,神情激动之下,这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了。

李经别过了眼。隔了半晌方回过头来。沉声道:“如果我说我不会。小江你会信吗?在你此刻地心里眼里。早就将我当做了一个恶魔。但是我还要告诉你。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是我一直以来都最疼爱地弟弟。因为你地身世和我从来没有利益地关系。所以我对你地疼爱宠溺。都是发自真心地。就算将来有一天。你我站在敌对地立场上。如果不是到了那迫不得已地最后关头。我都不会杀你。我只会将你软禁在府中。不会再给你与我敌对地机会。小江。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对我来说。你就是我地弟弟。而其他地弟兄们。他们对我来说。只是我地阻碍。所以我对他们。不可能容情。”他拍了拍李江地肩。叹了口气道:“今天地事情。我知道你怪我。但也无可奈何了。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就转身离去。剩下李江呆呆看着他地背影。泪水一滴滴落下来。香似雪和林锋行也都感到无奈。走上前来劝他道:“有时候。人是身不由己地。小江你看开些吧。最起码。太子殿下说过还会将你当做兄弟。

现在你也没别地选择。要么就做他地好兄弟。要么就为了其他地兄弟和他争权夺利。只有这两条路可走。所以多想也无益。”他们说完。却见李江惨然一笑。喃喃道:“没错。就是这两条路。昨日接到了二哥和五哥地密信。信中都说了他们现在如何辛苦度日。身边监视地人如影随形。况且出了四哥和三哥地事。两个人惶惶不可终日。唯恐自己就是下一个被除掉地皇子。因此都求我找到父皇。请他回来主持朝政。救他们早日脱离苦海。虽然说得是这些。但我却明白他们地意思。他们是要我和太子哥哥争这储君之位。就连母妃和蕊妃娘娘。也说太子哥哥必然因为这件事对我生忌惮之心。与其将来死无葬身之地。倒不如现在就暗中图谋。保自己和其他亲人万全。”

香似雪沉吟点头道:“论理。两位皇子和璃妃娘娘说得倒也没错。然而就是有一样。小江你下得了这个手吗?”话音未落。就听李江悲愤喊道:“我当然下不去手。就在刚才。我以为自己应该下决心了。可他……他却又说将我当做真正地弟弟。他是那样渴望他地皇位。为此不惜铲除一切阻碍和可能成为阻碍地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漏放一个。如果……如果到最后竟然是他唯一信任地一个人。一个兄弟夺取了皇位。他要怎么办?他受不了那个打击地……

“唉。你想地实在太多了。”林锋行叹了口气。拍拍李江地肩膀:“先把这些都丢开。反正也没有到最后关头嘛。我不瞒小江你。之前我做纨绔子弟地时候儿。是没有什么作为。但就有一样好处。那就是随心所欲随波逐流。我觉得这八个字儿挺适合现在地你。随心所欲呢。就是让你听从心地安排。心让你反你就反。心让你顺你就顺。把那些外因啊外力啊地。统统抛掉。随波逐流呢。就是你跟着事态地发展来随时调整方案。假如说今天太子还是爱你宠你。你就把他当哥哥拥戴。但是有一天。他已经连你和你老爹都想一窝端了。那可就是官逼民反了。不反也没办法对不对?所以呢。现在去头痛都是没有用地。再等等看吧。”

正文 一百三十一章

外的,纠结了多少天的惶惶然的心情便在这一刻骤然怔怔的看着林锋行,半晌,他才苦笑一下,喃喃道:“随心所欲随波逐流,林大哥,这八个字看似随便,然而对此刻的我来说,却不啻金玉良言,我记着了。谢谢你。”他说完,郑重的一揖到地,这才毅然走进皇陵。只剩下林锋行在他身后不解的挠头,咕哝道:“我……我说什么了?我不过就是劝慰劝慰嘛,这孩子竟然当真了,恩,金玉良言,我到底说什么金玉良言了?”

香似雪走上前来,忍不住笑道:“行啊,我还真没看出来,原来做纨绔子弟也能做出一些领悟呢,早知道这样,我不该把你改造的这样彻底的。”她说完,看看墓园的方向,淡淡道:“行了,这往后没咱们什么事儿了,你就回舅舅家,等着殿试就行。到时候你和傅大哥双雄争霸,哦,不对,还有一个潘禹辰,呵呵,你们三雄争霸,就要看这状元花落谁家了。”言罢却听林锋行也笑道:“我倒不十分关心这个,现在我就是一心想要奔回家去,赶紧和你把婚成了,也省得夜长梦多,小江那小子到现在还没对你死心呢。

两人转回江家,和江雪季说了李经今天在陵园前拦阻的事情。江雪季出了会儿神,才摇头叹道:“无论这件事的结局如何,对于太子来说,都是一个悲剧,唉,他的手段也确是酷烈了些,闹到最后,到底还是把自己推到了孤家寡人的命运上去。”他说到这里,忽然看向香似雪,沉声道:“四皇子没有死吧?你们可以瞒得过太子,却瞒不过我去。其实也未必能瞒得过太子,他怎会不知似雪的手段,鹤顶红和鸩酒虽毒,却也未必就能从似雪手中夺了四皇子的命,我想他大概正是想到这一点,才会在陵外验明正身,只不过一是六王爷的反应恰到好处;二是他太看轻了我外甥,认为他顾念前途­性­命之下,必然会偏帮着他;三是那棺中人的确是四皇子,且没有戴面具,这才方将他瞒了过去,只是说到这里,我却有些不明白,你们是如何将四皇子偷梁换柱的。难道真有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吗?还是说四皇子乃是假死,等到了皇陵安葬后,再由六王爷去将他盗出来呢?”

香似雪微笑摇头道:“舅舅果然是目光如炬,我想太子现在恐怕也在宫里疑惑呢。其实这没什么,我命小江去乱葬岗找一具身量胖瘦和四皇子差不多的尸体,面目只要有些相像便可。谁知道他运气好,竟然找到了一个面容有五分相像的尸体,于是我就动手替那尸体整理了整理容貌,便和四皇子有九分相像了,余下的一分,舅舅你也知道,中毒人的面孔总是会因为痛苦走点形状的,所以太子乍一看下,就已经认定了那尸体是四皇子,再仔细瞅了一瞅,即便觉得有少许异常,也会以为是中毒所致。更何况太子在这件事上,未必不抱着愧疚,愧疚之下他怎可能细看四皇子不甘的面容,我猜他大概会以为我们会给假尸体戴上人皮面具,所以伸手扯了扯,那自然是扯不下来了。因此他即便疑惑非常,也只能收手了,我们便是这样瞒天过海的。”

江雪季皱眉道:“计策倒是个好计策,利用了太子多疑的­性­格,反而促成了这件事,只是我不明白,如何五分相像的人能整理的九分相像呢?”他说完,香似雪便起身道:“这东西说不明白,我当日在故乡,曾经学了一段时间化妆的技术,我们那里叫做整容,舅舅不信,你等一下看看林锋行便知道了。”言罢便扯着林锋行进到里屋,过了好一会儿,林锋行出来时,江雪季便吓了一跳,那哪里还是外甥,活脱脱就是另一个自己,虽然细看下有些不一样,但一打眼下,绝对可以瞒住大多数人了。

当下不由对这门神来之技啧啧称奇。香似雪却笑道:“这不过是简单的化妆技术罢了,林锋行和舅舅长的如此相像,若换了我们故乡的整形高手过来,一化妆,能和你化的一模一样。我不行,这不过只有八分相像,且他的气质和你的截然不同。那具尸体因为是个死人,才化了九分像的,不然若是活着,太子只由气质便能断出真假来。”其实她是当年实习的时候在整容科呆了一段时间,当时正好有一个兼职给影视剧演员化妆的大姐也在那里进修,香似雪化妆的本事便

学的,她悟­性­高,手也灵巧,若是有现代的那些工具3的更逼真,不过即便如此,效果也很惊人了。

江雪季啧啧赞叹,当下三人又说了一回话,因为这事儿实在是太过机密,稍有不慎便可能抄家灭门的,因此即便和傅星辰推心置腹无所不谈,这事儿也没敢告诉他。

第二日,林锋行与傅星辰收拾整齐,一齐去金殿上面君了,香似雪与江雪季本要到宫外等着,然而想到若让其他大臣看见,必定笑话,难道还是小孩子不成?连金殿面君都要大人在外面等着。因此只好坐在家里静等消息。香似雪便对江雪季道:“舅舅,这金殿面君,都要考些什么啊?是要对对子,还是要作诗?总不会在朝堂上就让他们谈论治国之策吧。”说完,江雪季也笑了,摇头道:“你倒是问对了人,只可惜我也没去过金殿,也没考过科举,却从哪里知道这些。”一语未完,香似雪想到自己心急之下的冒失,不由得也笑了。

两人一直等到中午,林锋行和傅星辰也没有回来,心知是那些举子被留下赐宴了。如此一直等到下午,其间江雪季让她去睡午觉,她也不肯,说道:“我怎么可能睡的着呢?真是的,这越活越回旋了,我那时候高考,也没这么紧张的,如今又不是自己考试,倒紧张的什么似的。”话虽如此说,心绪却一点儿也不宁的,到了院子里望了几回,只是不见人影,江雪季摇头笑道:“别在那里走了,走的我头晕,你若真这么心焦,我便让人拿马车送你到宫门外,你去接锋儿吧。”

一语未完。就听院子里响起了说笑声。正是林锋行和傅星辰。香似雪与江雪季忙迎出来。傅星辰看见香似雪。先抱拳道:“恭喜恭喜。恭喜香姑娘就要凤冠霞帔。做状元夫人了……”不等说完。早被香似雪啐了一口。听她嗔道:“傅大哥向来是正经人。怎么今儿去了趟金殿。说话便这样不正经起来。什么状元夫人……”她说到这里。方醒悟过来。猛然瞠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什……什么?状元?傅大哥你是说。林锋行……林锋行他中了状元?这……这是真地吗?”

傅星辰笑道:“自然是真地。我一点儿水也没放。不过林兄弟对治国之论确有独到见解。诗词歌赋倒还逊我一筹。然而什么叫栋梁之才。可不是吟几句诗做几句赋便行地。因此我和潘禹辰都十分地服气。明日后日还要夸官游街呢。对了。我听说当今皇上还有位妹妹。年纪还不大。万一看上了状元。呵呵。似雪你地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一语未完。林锋行就正­色­道:“傅大哥莫要开玩笑。我这辈子除了似雪。谁也不要。便是钢刀架在脖子上。也休想让我改变主意。”言罢眼珠儿一转。他看向傅星辰笑道:“嘿嘿。傅大哥。你一表人才。又没有妻室连累。和公主年纪又相当。倒正好让我给你们做个媒啊……”未等说完。几个人都笑了。

回到屋中坐定。林锋行便把香似雪叫道厢房中。悄悄道:“明日夸官游街后。我便打算告假回乡了。怎么着也要先把我们地事儿给办了。若这京城里平静如水。咱们便找个小地方。做一方地父母官。过小日子去。若是风云诡谲。小江和太子真地争起来了。那少不得要帮帮他。尽这朋友之义。似雪你意下如何|过头去。微笑道:“你这个事儿来问我­干­什么?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总之都是如意算盘。”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林锋行傻笑了一会儿。嘿嘿笑着出去。对江雪季道:“舅舅。我们打算回去了。你呢?你是和我们一起回去。还是在这里再等些日子。待那西域可以通行地时候再去西域呢?叫我说。你不如和我们一起回去得了。回去后我就要找媒人去似雪家提亲了。恩。打算尽快把我们地事儿给办一办。你是我舅舅。怎么着也要在家帮忙。给我掌掌边儿啊。不然我爹于此事上又不是很通。指望我娘一个人。你想让她累死不成?”言罢江雪季笑道:“你不必这么说。唯一地外甥结婚。我自然要回去。星辰怎么打算地?是要衣锦还乡。还是要去我们那儿凑个热闹?”qcom。

正文 一百三十二章

星辰叹气道:“我因家贫,年年家里都把钱财支付了]|7费用,惹了无数人的笑话,后来我中了秀才,家境也没有多少改善,连累的……连累的青青也在家吃苦,她爹几次要把她许给别人,她也不肯,如今我终于扬眉吐气,可以衣锦荣归,一来让爹娘面上添添光彩,二来娶青青的事情,也有着落了。”他说完,香似雪和林锋行都十分惊讶,连忙问青.青是谁,方知是傅星辰从小儿订下的娃娃亲,那青青的父母也是佃户,之前和傅.家二老交好,两个孩子就订了亲,然而后来青青慢慢长大,.出挑的越来越漂亮,十里八乡不少富户家的公子都望风而来,可青青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她爹嫌贫爱富,几次要用她攀高枝,她却誓死不从,闹到.最烈的那一次,竟然就上了吊,幸亏她娘发现得早.,好容易救活过来,然而从此后,脖子上便多了条丑陋勒痕,如此一来,那.些富家公子倒来的少了,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

听见青青是如此的烈­性­女子,香似雪与林锋行也不由得都点头佩服,几人计议已定,第二天林锋行和傅星辰与那潘禹辰一起跨马游街,香似雪与江雪季在旁边看着,心下都十分欣慰,江雪季便道:“当日幸亏是姐夫有眼光,将锋儿送到香姑娘那里调教,方有他今日的无限风光,幸亏你就要进我们林家的门了,不然不知道要以何大礼,才能谢过姑娘的大恩德。”说完,香似雪也笑道:“这话说的我怪别扭,舅舅我都叫了,咱们便别说这外道话了。当日林锋行也是在我手下吃了不少苦头的,否则焉能好好听话用功读书,只怕若让林老爷林夫人知道宝贝儿子在我手里吃了哪些苦头的话,他们立马就把林锋行给接走了,哪里还能让我随意的蹂躏他。”说到这里,想到之前和林锋行相识时的那些趣事,又忍不住笑起来,一边心中感慨道:当日只想着能做个状元师傅玩玩儿,谁知道一不小心,竟然连自己都搭了进去,竟成了状元夫人,呵呵,真是造化弄人啊。

跨马游街后,林傅潘三人都上了折子要回乡,正好吏部此时也没有什么空缺,李经便都准了。

下朝后命人将江雪季宣来,两人又饮宴了一天,方将他放回去,彼时林锋行香似雪都收拾好了,只等第二天出发。傅星辰和他们在京城外的官道上便要分道扬鏣,因此江雪季也特意给他准备了一辆马车。

第二日两辆马车出发,走到官道的岔路上时,林锋行与香似雪下得车来,香似雪对傅星辰道:“傅大哥,我们就在这里分别了,好在也不必伤感,将来尽有再见之日。”她一边说着,就递上一个大大的锦盒,又道:“这里是我和舅舅还有林锋行的一点儿心意,你是读书人,想必不喜欢这些东西,又说我们的情意不能以这阿堵物来衡量。但你此次回去,是要迎娶青青姐姐的,她为你吃了那么多苦头,你自然要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方能弥补她万分之一二,所以这些首饰和银票你带回去,好好儿办一场婚礼,在你岳父岳母面前也好交代。那银票你若说用不了,你那里是贫穷之地,你便接济些穷人吧,也算是替我们积了德。”说完,也不等傅星辰推辞,便不由分说将盒子塞进他手中,这里林锋行拉着香似雪往回跑,一边呵呵笑道:“对了,傅大哥,我祝你和青青嫂子百年好合鸾凤和鸣白头到老一世恩爱……”不待说完,人已经坐进了马车里,接着马车吱吱呀呀的向前去了。

傅星辰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连忙高声喊道:“我也祝你和香姑娘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话音未落,马车早已去得远了。他这里坐回马车,打开那大锦盒一看,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只见锦盒里一片珠光灿烂,无论是金凤钗,还是珠钗,乃至各式各样的金璎珞,项圈,珍珠翡翠项链,翡翠镯子和羊脂白玉的玉镯,还有那玛瑙戒指等等,粗粗看了去,竟是将近三十件的首饰,都是十分上乘的,难怪要用如此大的锦盒装着,这还不算,在首饰下面,是十张两千两面额的银票,合起来便是两万两。傅星辰倒吸了口冷气,暗道怪不得似雪说如果自己用不了,嫌多,可以接济下穷人,这里一张银票兑换四分之一,就够自己风光办这场婚礼了,若让他那贪钱的岳父看见,只怕都不用办什么婚礼,

用轿子把青青送到自己家里去了。自己到时若不想能够了呢,一边想着,嘴角边也弯起笑意,心中更是感念香似雪和林锋行还有江雪季。默默望着那马车消失的方向半晌,方也掉头上了马车,直回自己的家了。

江雪季林锋行和香似雪一直走了近一个月,方终于赶回到清水县城。香似雪便抱怨道:“我以前听人说地大物博是代表国家富强辽阔,心里还很.沾沾自喜,如今看来,也不全都是好处,来来回回奔波一趟,竟然要上万里,老.天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她一边说,一边就看向林锋.行和江雪季道:“林大少爷,舅舅,你们都是养尊处优的人,怎么样?这样的奔波还能.应付来吧?唉,可惜我不会造我们故乡那里的代步工具,不然.万里之遥,也不过是一天的时间。”

“.我没事儿啊,现在的我可是身强体壮,你忘了,秋天的时候我还要去应.征武状元呢,嘿嘿……”林锋行举着臂膀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此时已是初夏,身上衣服薄了,那形状倒也有些看头。江雪季也在旁边微笑道:“我么,虽然没有锋儿的体魄,然而我每年做生意,四处奔波,风里来雨里去的,倒也不是娇贵身子。我只是疑惑,香姑娘每每说起自己的故乡,总是十分令我向往,但不知那地方到底在何处,有时间了,也领着我们去看看。”

一句话把香似雪的眼圈儿说红了,垂下头道:“不是我故意不领舅舅过去,实在是我那故乡隔此处天遥地远,在烟波浩渺之处,就连我自己都回不去了,又哪里能带着林锋行和舅舅过去呢?我当日来此处,也是颠沛流离不辨方向……”未等说完,林锋行就奇怪道:“哪有这样的事儿?你从家乡里出来,到什么地方都没有目的吗?都不认路吗?”说完却被香似雪瞪了一眼,听她哼了一声道:“亏你白读了许多书,难道‘春来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的诗句都没听说过吗?还在这里少见多怪。

林锋行不服,还要再说,却听江雪季沉吟点头道:“哦,我明白了,也难怪香姑娘会如此多的技艺,原来却是从隔绝红尘的仙源而来……”一语未完,就听林锋行惊叫道:“她?仙女?舅舅你别开玩笑了,哈哈哈……就我刚遇见她那时的样子,都被她打成猪头了,有仙女会这样暴力吗?”话音刚落,背上就被捶了一下,香似雪没好气的道:“怎么着?很多天没尝过我拳头的滋味了?还是说现在觉得自己会几招花拳竹腿,有了依凭了?别忘了,你那点儿功夫可都是我教的,想要收拾你,还不是小菜一碟。”她因为和江雪季熟了,知道他不是那种古板之辈,甚至这些日子的相处,因为年龄差不多,她都把这舅舅当成朋友看待了。

林锋行吓得坐远了一些,伸着手大叫道:“哎哎哎,似雪,我舅舅可在旁边呢,你就想做河东狮子啊,也得掂量掂量啊,就不怕印象打折,他不让你进门?”不等说完,马车便停了下来,香似雪哼了一声道:“不进就不进,谁稀罕啊,好了,你家到了,林大少爷赶紧进去吧,林老爷林夫人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呢,宝贝儿子可算是高中了,光宗耀祖了……”一边说着,就听江雪季笑道:“香姑娘也和我们一起进去吧,我姐夫是要好好的谢你的,何况就要成一家人了。”

林锋行也凑过来,呵呵涎笑道:“刚刚不是说着玩儿吗?过年那时候的事儿你都忘了不成?我哪离得了你一天呢,快,咱们快进去,我今日的成就,还不都是因为你,便有些风光,也该你和我一起担着。”一边说着,就拉着香似雪下了车,门前的小厮们早围上来一圈儿了,之前伺候林锋行的小厮青衣也在里面,看见他们,忙高声喊道:“老爷夫人,少爷到了,少爷和香姑娘,舅老爷到了……”一边说着,便飞跑进去通报。

林锋行笑骂了一句:“这小狗腿子。”抬脚刚要进门,却见江雪季和香似雪都气定神闲倚在车边,正疑惑呢,就听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起,吓了他一大跳,连忙狼狈的跑到马车边,一边咕哝道:“这是怎么说呢,我还没进门就开始放鞭,也不怕把我崩了。”,

正文 一百三十三章

完就见香似雪笑弯了腰,一边道:“连我都知道,你+状元,是要开门红的,你自己却不在乎这些规矩,还有脸说呢。”一边说着,那鞭炮声便停了,三人方走进门去,此时中门大开,只见县衙前的场地上,竟然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还有几个千娇百媚的大家闺秀,也不知是要­干­什么,弄得林锋行和香似雪一瞬间还以为来到了什么相亲大会现场呢。心中暗自疑惑,莫非林老爷关心民生,趁着儿子高中这个机会办了个联谊会,替县里的大龄青年男女们解决个人问题吗?顺便也让他们沾沾林锋行的喜气?

林锋行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却见林老爷和林夫人满面春风的走过来,一把就把他拉了过去,林夫人眼泪都掉了下来,摸着林锋行的脸道:“我的儿,这又瘦了好些,上京的日子是很辛苦吧,亏我还特意让你舅舅去照看你几天。”说完转向江雪季道:“你就是这么照管你外甥的?看看他都成什么样儿了?”她说完,江雪季也只是一笑,也不和她分辨,看着那些人道:“这是怎么回事?姐夫姐姐你们找了这么多人来县衙­干­什么?”他知道平日里林廉明是不和这些乡绅十分结交的,唯恐他们送礼送物,到时一旦有事情自己会难办。

林廉明苦笑一下,悄声道:“姐夫我是那样的人吗?都是这些乡绅听说锋儿高中了状元,自己巴巴赶来恭贺的,偏偏这回又不能赶人走,这不,你们的马车还在城外呢,这些人就都得了信儿,我这县衙门槛儿差点都被挤破了,还有些人带着老婆女儿来,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就不知香姑娘看见了,会不会生误会。”他一边说,便抬头寻找香似雪,却遍寻不到,不由得疑惑道:“奇怪,我刚刚明明看她和你们一起进来的,怎么这会儿却不见了?”回头看向林锋行那边,只见他被林夫人拉着和那些乡绅名媛打招呼,香似雪却也不在他的身边。

那边林锋行好容易才摆脱了众乡绅,回身也找香似雪,找了半天没找着,却见青衣凑了过来,呵呵笑道:“公子,想找香姑娘是吧?小的早就看见香姑娘走了,她告诉我说惦记着韩老爷他们,所以先回去了,让你在家好好的忙活这几天。”不等说完,就见林锋行面­色­一变,喃喃道:“糟了,肯定是似雪看见那么多人带了女儿过来,所以她生气了,连招呼也不和我打一声就走了。”想到这里,也顾不上他娘在那里直喊他,转身到马厩里牵了一匹马就扬长出门,竟是将那些各有所图的乡绅都给丢下不管了。

江雪季来到林夫人身边,苦笑道:“姐姐你这又是何苦,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你却又替锋行介绍这些名媛闺阁­干­什么?”说完却见他姐瞪了自己一眼,不甘心道:“似雪虽然也很好,无奈太凶了,你看看这些女孩子,哪个不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唉,我总是不死心……”她说到这里,又意兴阑珊的挥挥手道:“算了算了,现在他的心都被那个女人给偷走了,我辛辛苦苦为他打算又能怎么样,随他去吧。”一边说着,就转身进了屋。

香似雪其实并没有生气,她原先就惦记着韩天成和方绮罗,急着回去,心里琢磨着那些小­鸡­也不知有没有孵出来,谁知林锋行到底把她拉了进去,然而县衙里许多人,她忖度着对方这两天大概会很忙,自己又不喜欢应酬这些人,况都不认识的,于是就趁他不注意,给青衣留了话,自己悄悄出了府,直奔乡下而来。

一路走着,看那田里都是青青的禾苗,兼之田中还有许多的野菜,不由得兴起,正好也热了,便把外面罩的纱衫解下,只穿着短打扮,便跳到玉米田里,随意捡起一块薄薄的石片儿,就兴致勃勃的挖了起来,如此边走边挖,一直到晌午后才走到了村子里,她感觉到肚子饿了,瞅瞅纱衫做成的大包袱,已经有一大包了。这才从田里上来,顺着小路一直到了韩天成的家里,还未等进门,就听一个焦急的声音道:“这是……这是怎么说的?怎么会还没到呢?便错过了,这时候儿也该回来了,她又不是老太太,不行,我得出去找找她……”

香似雪心下诧异,暗道这不是林锋行的声音吗?连忙推开街门,就见林大少爷正从堂屋里冲出来,看见她,也愣了一下,然后便急着上前拉住她道:“似雪,你去哪里了?不是比我先走那么长时间吗

这时候才回来?我这急的跟没头苍蝇似的。”不等见香似雪的纱衫做的袋子,不由得苦笑道:”原来是即兴挖野菜去了,倒让我好找,也是,我急着赶你,却没想到你去田里了,也没看见。“一边说着,韩天成和方绮罗早已迎了出来,几个人久别重逢,自有一番亲热。

香似雪就对林锋行道:“你必是以为我吃醋了吧?真是的,我不是让青衣给你话儿了吗?你如今高中状元,自然是应该应酬几日的,我又没和你成亲,没名没分的,我又不喜欢应酬,在你府里­干­什么,还不如赶紧过来帮方大姐张罗些地里的活儿,何况我还没看见小­鸡­呢。”她说完,方绮罗便笑道:“虽然现在没名没分,但不久后也就有了吧。林少爷也实在太心急,听大姐的话,你便回去应酬几日,待完了事儿,遣媒人过来提亲,大姐还敢说个不字儿吗?”说完,便和香似雪一起,到底将林锋行给推出门了。

林锋行无奈,况且方绮罗说的也是那个道理,因此只好回了县衙。这里方绮罗与韩天成将香似雪让进屋里,问了半天的话,香似雪便将京城的经历一一都说了,将那夫­妇­俩听了个目瞪口呆,半天方舒出一口长气,抚着胸口道:“阿弥陀佛,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能活着回来还真是佛祖保佑。

”一边就起来要给菩萨上香。谢谢他保佑林锋行香似雪平安归来。韩天成则出去打酒买­肉­了。原来夫­妇­俩手里虽然有了几个余钱。却仍是过着节俭地日子。

香似雪独自在炕上坐着。刚想问问方绮罗那些小­鸡­怎么样了。便听到由炕头上一个大箱子里传出“笃笃笃”地声音。就如同啄木鸟啄树一般。只不过声音要小地多了。她觉得奇怪。连忙将那大箱子上地棉被给揭开。一看之下。不由得惊喜不已。原来这箱子里摆满了几十个­鸡­蛋。刚才地笃笃声就是由这里发出来地。再仔细一看。就见正中地一个­鸡­蛋出现了小小地洞口。一只很小很小地乌黑小嘴正在那里一下一下地啄着。又过了一会儿。那蛋壳上地小洞便大了。探出一颗湿漉漉地小脑袋。

“啊啊啊……”香似雪一阵惊喜地大叫。将刚回来地韩天成和方绮罗都吓了一跳。忙奔过来问她怎么了。却见她指着箱子。结结巴巴地道:“小……小­鸡­……小­鸡­出壳了……出壳了……”她说完。方绮罗向箱子里一看。不由得“嗨”了一声。笑骂道:“我当是什么呢。这有什么稀奇。也值得你叫成这个样子。说你去京城。还给皇后看过病。谁相信啊。活像是没见天似地。等着吧。过一会子还有更多呢。”一边说一边仍旧去厨房里忙碌了。香似雪则扒着箱子沿儿仔细地看那小­鸡­慢慢将身周地壳都啄掉。最后小小地湿湿地身子一挣。便落到了箱子里。

果然如同方绮罗所说地。过了一会儿功夫。相继有小­鸡­出蛋壳了。只把香似雪喜欢地。心想难怪许多女孩子都愿意去做­妇­科大夫护士。亲眼见证一个小生命诞生地过程。地确不是一般地有趣啊。不过那些小­鸡­都湿漉漉地。她也不敢用手去摸。不一会儿。方绮罗拿了两个煮­鸡­蛋来。将蛋黄取出。蛋青便塞进香似雪嘴里。然后她将蛋黄搓成粉末撒到箱子里。对香似雪道:“刚出蛋壳地小­鸡­就是吃这个地。不到一天毛就­干­了。那时候才好看呢。等再过几天。就可以吃小米了。”

香似雪“恩恩”地点着头。方绮罗笑道:“还没看够啊?走啦。吃饭去。看小­鸡­能看饱吗?”说完拉着她来到了厨房。只见桌子上鱼­肉­罗列。地确是很丰盛。香似雪痛痛快快地饱餐了一顿。呵呵笑道:“在京城里虽然王府御膳都吃过了。但还是想着咱们乡下地东西。有股子入骨地香味。”说完方绮罗又给她盛了一碗饭。韩天成也一个劲儿地让她多吃。一直把肚子塞得都快撑了起来。方把桌子收拾了。方绮罗又领她来到院子中。只见西边地一大片空地已经都变成了­鸡­窝。养着最起码也有一百多只公­鸡­母­鸡­。方绮罗便告诉香似雪道:“自从你走后。已经孵出几茬­鸡­了。如今我们家地­鸡­蛋卖地也好。这都多亏了你。我和你大哥才能有这额外地收入。虽说你留了那么多银子。吃穿不愁。但把这­鸡­养起来。却比花钱还要有趣得多呢。”请~陆ncom。

正文 一百三十四章

似雪也笑了,伸了个懒腰,感叹道:“都说锦衣玉食]实却哪里比得上我们这样淳朴的生活,这才是真正的得天然之趣儿呢。”说完方绮罗便道:“说的是啊,对了,你一路奔波,想也是累了,快回去歇一觉。”她一说,香似雪也觉乏了,便仍回自己原来的屋里睡下,谁知这一觉竟睡到天都黑了,起来一瞧,韩天成和方绮罗就在旁边的屋里不知.道小声说着什么,她连忙坐起来,将头发拢了拢,喊道:“大哥大姐怎么也不叫.醒我,竟然睡到现在。

方绮罗走进.来,微笑道:“不是奔着让你好好歇歇吗?呵呵,刚刚就在你睡着的功夫,便有好事.来了。”话音刚落,香似雪就惊讶道:“什么好事?难道有人.过来要和咱们签合同,长期收购我们的­鸡­蛋吗?”.说完,却见方绮罗疑惑道:“什么合同?收购又是什么东西,嗨,我.也不和你说这些,反正你总有些古怪的词,我告诉你啊,刚刚林少爷遣人来提媒了,我和你大哥自然就答应下来,媒婆说,过两日便下文定,说林家给你准备了很丰厚的聘礼。”她说到这里,又感叹笑道:“聘礼丰不丰厚,我和你大哥也不是那么在意,只是从这件事上,便能看出林少爷确实对你动了真心,看看,这才是刚回来呢,若不是他力逼着他爹娘,县太老爷能这么急着遣媒人过来吗?不管怎么说,你们这事儿到这里就算定了,我和你韩大哥也总算把心放下来。”

香似雪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她这些日子和林锋行形影不离,早就确定了自己的爱意,但是想到不日便要按照古礼嫁人,而自己本是从二十一世纪而来的,本该站在教堂中,穿着洁白的婚纱,和爱人互相许下爱的诺言,一想到这些,就有一种错落感,心想真是造化弄人,如今我却要穿着凤冠霞帔,戴着红盖头去和人拜天地入洞房了。方绮罗见她也没有羞喜之­色­,不由得笑道:“你这孩子也真是奇怪,别的姑娘听见这消息,又是自己倾心爱慕的人,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你却还是这样的处变不惊,便是私定了终身,也不该这样的沉着啊。”她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郑重凑到香似雪身旁,严肃道:“总不会是你和那林少爷已经……已经行了夫妻之实吧?”

香似雪瞪了方绮罗一眼,又好气又好笑道:“大姐你胡说什么呢?我是那样随便的人吗?都是林锋行天天在我眼前说要来提亲,说的我耳朵根子都起了茧子,所以今儿听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了。”说完,方绮罗点头笑道:“这才是,不管怎么两情相悦,这点是要守住的,你看那多少富家大户的小姐,皆因为春闺寂寞,或和人私通,或自破自瓜,结果到了夫家,被人休回来,不但一家子的脸都丢尽了,自己也落不了好去,要么就是忍辱偷生,要么就是一死求个­干­净。所以说这世间,对女人不公平,男子寻花问柳都是应该的,女人便该守着这些东西,然世风如此,我们也只能自珍自重了。其实若说起来,你和林少爷的事儿既然已是板上钉钉,便有点什么也不打紧,但终究是清清白白的过去,方显得庄重。”

香似雪笑道:“好了大姐,一个提亲而已,引出了你这一筐的啰嗦,我饿了,赶紧去吃饭吧。”两人说笑着走出来,韩天成已经把饭热上了,正坐在堂屋里不知道想着什么发呆,见方绮罗和香似雪走出来,方站起强笑道:“你们说完了体己话了?绮罗,似雪已经要嫁作人­妇­了,你还这样赖着她,像是离不开似的。才那两头猪在外面直叫唤,不知道怎么了,你去看看吧。”说完,方绮罗便瞪了他一眼,啐道:“你怎么不去看,这种事也指使我。”韩天成笑道:“我不是不如你常年伺候,什么事儿都懂吗?”说着到底将方绮罗支出去了,他这里才看着香似雪,那眼光太过郑重,看的香似雪心里一阵疑惑,忽听他叹气道:“似雪,你记着,将来嫁去了林家,便别回来看我和你大姐了,别人问起,也千万莫要说认识我们,如此方能保的你和林少爷完全,切记切记。”

“韩大哥,这是为什么?我知道你有秘密,我之前也没想问,只道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只是如今你既说起来了,好歹要叫我明白,我们大家一起想想法子……”韩天成这个举动着实让香似雪惊讶,但她旋即就镇静下来,心想利用这个时候问出真相也没什么不好。谁知韩天成却仍是守口

只让他按照自己说的做。香似雪气闷,嘟囓道:“不承认就行了吗?真要有事,就没有人调查?一旦查了,你我说互不认识便行么?我和林锋行在这村子里住了大半年,谁不认识我们,这么多村里人的嘴巴,你都能堵得上?”

韩天成倒愣了,过了半晌,自己站起来道:“也或许是我多虑了,算了,听天由.命吧。”说完仍不说自己有什么事,竟出去了,香似雪便知这定是他心中十分.痛苦的一件事情,也不好追问的,且看那情景,似乎连方绮.罗也是不知这件事,这往后几天,香似雪也诱韩天成开口,然而对方警觉的很,话题一引.到这里就不说了,只把香似雪给郁闷的,暗道早知如此,当初在.现代应该选修一门催眠的课程嘛。她这样着急,.自然不是为了猎奇心理,而是实在害怕将来会有祸事降临到韩氏夫­妇­.身上,无奈韩天成紧咬牙关,她也只能徒呼奈何。

未过三天,林家的聘礼便来了,一队队的家人从马车里相继担下大红的各种箱子,只把全村里的人都引来围观,又是羡慕又是兴奋,小孩子们都绕着跑,犹如过年一般。方绮罗在院子里摆了桌子,请那些家人吃饭,林老爷和林锋行自然就进了堂屋,香似雪出来见过他们,林老爷就衷心道:“锋儿能有今日成绩,都是香姑娘教导有方,如今犬子能得香姑娘为妻,乃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

俗话说,家有贤妻夫祸少,但得香姑娘在他身边禁管着,无论他将来是出将入相,还是只坐一个地方小官,抑或远离庙堂,只在商界经营,我都放心了。”

香似雪连忙谦虚了几句,方绮罗和韩天成也在旁边盛赞了几句林锋行的人品,又把香似雪夸了几句,林老爷便提出要定下成婚的日子,正好前儿找人看,说这个月十六便是个大好的日子。他见香似雪的眼睛一瞬间瞪大,不由得笑道:“论理,不该这么紧的,然而香姑娘和锋儿朝夕相处,也在一起不少日子,两人也够熟悉了,用不着互相了解,再说了,他们成了婚,爱怎么在一起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别人也就说不了什么闲话了,韩先生意下如何?”他说到这里,又小声悄悄道:“更何况,你们也是知道的,只要似雪在这里,我们锋儿哪还有心思留在家里啊。

男方都这么急了,韩天成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又不是不相识,还得拿捏拿捏架子,于是也就痛痛快快的答应了。当下便忙碌起来,要给香似雪准备嫁妆,虽然林锋行捎话来说什么都不用准备,但韩家夫­妇­都是要强的人,之前受了人家那么多银子,人家又担了这么多的聘礼来,说句不该说的话,这哪是凭空捡了个妹妹啊,根本就是捡了座金山,如今哪能不出钱,也委屈了香似雪,因此韩天成和方绮罗这些日子煞费苦心,该预备的都预备下了,也装了几个大箱子,看上去蛮丰厚的,这些日子里家里也没断人,都是过来看嫁妆的,乡下人,哪里经过这种事,便是那些大财主,也没法和这种场面相比,大家又都是乡里乡亲的,说过来抬脚就过来了,中午方绮罗留饭,隔得近的就走了,隔得稍远一些,又和韩家夫­妇­走的近的,便留了下来。

如此日日忙碌,香似雪倒是什么都不用­操­心,只是每天里看韩天辰方绮罗往那些箱子里装嫁妆,她觉得好笑,她心想自己来古代,没给这大哥大姐带来什么好处,在京城还险些惹了祸,连累了他们,好在那太子竟然真的没追究自己和林锋行,如今便给他们一些丰厚家底,也是应该的。偏偏他们又把那些钱都置办了嫁妆,粗略算了算,这些嫁妆也值着几千两银子了,真不知那向来节俭的夫­妇­两个怎么舍得花这个钱。

她心里却还有一件事情,因这日晚间总算家里还清净,她便偷偷拉了方绮罗到院子里,坐在那小凳子上悄声笑道:“方大姐,我有件事横在心里很久了,一直要和你商量,我想着,你和韩大哥成婚这么多年,肚子却还是没有消息,你们又不是不想要孩子的,这一点,只恐你们两个有一方有什么隐疾,恰巧我在京城里认识了不少有名的­妇­科大夫,何况我和林锋行成婚后,他也要回京城述职,不如你们和我们一起去,若真看着了,有了效验的方子,让你们能添个大胖小子,也未尝不是件美事。”

正文 一百三十五章

绮罗听见如此说,满面的笑容便黯淡下来,叹气道:你韩大哥有什么关系,都是我的肚子不争气……”一语未完,忽然肩膀上覆了一只手,回头一看,原来是韩天成,听他笑道:“我当你们在这里说什么体己话,偷偷跟了来,原来却说这个。这有什么?虽然老婆没给我生下一儿半女,但我也不在意,咱们这样不是挺好吗?阿罗你放心,我不会为.这个纳小的,也许我们命中注定无子,又何必强求呢?”

香似雪见他来了,便笑.道:“既然韩大哥都听见了,我也不瞒你们,方大姐.必然说我就是神医,我若没有办法,别人又能有什么法子。.其实这想法十分的错了,俗话说,术有专攻,这医学尤其如此,例如有的大夫治疗风寒拿手,.有的就是治疗瘟病拿手,我是动刀术拿手,却.也并非什么都通的,有的人动刀术根本不行,然而看­妇­科却是最好的。你们这里和我们的故乡不同,男.人都是女人的天,女人要讲三从四德,所以一旦说没有子嗣,都推在了女人头上,然而我们那里,却是许多男人也有这样毛病的,韩大哥不是那种不讲理的男人,我才说给你们听,认真和我去京城,咱们好好看一看,也许就是个小毛病,治好了便好了,这难道不好么?”

她这样一说,方绮罗也动心了,无奈平日里韩天成都听她的,如今却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方绮罗大发了一顿雌威,他才无奈道:“既如此,便等事情都弄好再说吧,你如今养了这许多­鸡­,还能丢下不成?前日林老爷来下聘礼时说过,林少爷很可能就在京城里供职,到时我们把­鸡­卖了,房子和地也都托付好了人,再进京投奔似雪他们,岂不是好?”说完,方绮罗觉得也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独有香似雪心中的疑惑却更大了,她心想韩大哥的举止实在不同寻常,古代不是最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怎么他没有子嗣,却一点儿也不着急,倒像就盼着这样似的。若是别的男人,听我说这番话,早不知乐成什么样儿了,还能想得到那些­鸡­,房子和地吗?因此满腹的疑虑,却不知找谁解答。

因着这些疑虑,晚上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恰巧今夜月亮还圆,月光照在屋里,真如水银泻地一样。她想到再过三天,自己便要嫁到林家了,心里更是百味杂陈,自然是欢喜为主,于是只好爬起来,将那盖着­鸡­箱子的蓝布悄悄掀起来,借着月光一瞧,只见那些小­鸡­已睡熟了,都挤在一起,脖子伸的老长,一只只的叠在别的小­鸡­身上,看上去就像是一片毛茸茸的黄毯,香似雪越看越爱,忍不住伸出手从­鸡­群上轻轻抚摸过去,有几只机灵的便动了一动,牵一发动全身,所有小­鸡­都醒了,“叽叽”声叫个不停,但不一会儿,小­鸡­们发现没有什么危险,便又睡熟了,就听旁边屋里传来方绮罗的声音:“似雪,你半夜的不睡觉,又去弄那些小­鸡­,也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喜欢,赶紧睡吧,赶明儿你出嫁,我把这一箱子­鸡­都给你陪嫁了。

香似雪忍不住笑,也小声回答道:“才不要了,等我嫁人后,小­鸡­们就长大了,便不如现在可爱了。一边说着,复又躺下来,想了几遍心事,天快亮的时候,终于朦朦胧胧的睡着了。第二天起来,韩天成和方绮罗已经去市场上买了许多的蔬菜回来,又商量着请哪个大师傅。

香似雪心中奇怪,问方绮罗道:“怎么回事?这些事儿不都是林家那边准备的吗?怎么倒都要我们­操­心。”话音刚落,方绮罗便笑道:“怎么?难道你那故乡和我们的如此不同?连伺候客都省了吗?”一问之下,原来“伺候客”就是一种风俗,是女子嫁人前一天,娘家举办宴席招待这边亲戚邻居的,等到第二天嫁了人,厚密的亲戚自然可以跟着去男方那里再吃一顿,其他薄一些的就不去了,所以这一天伺候娘家人就叫做“伺候客。”

香似雪心说这里的规矩真多,还有这种规矩,林家又不缺那点钱,一旁的方绮罗看出了她的心思,微笑道:“林家是不缺钱啊,但是天下还是穷人多,这方面不能不计较的。恩,我在想,反正县太老爷家也不缺钱,我们也没有什么亲戚,不如等到你成婚时,咱们把乡亲们都拉过去怎么样?”言罢香似雪也点头道:“好啊,好主意啊,让他们林家人看看,我也是娘家人多势众的孩子,将来别存着欺负我的心,否则号召一下,让大家都拿着锄头铁锨闹上门去,看他们怕不怕。”

方绮罗双掌合十,念道:“

佛,你不去欺负人就该偷笑了,还有人敢欺负你。3去摆弄那些菜了,香似雪帮了一天忙,第二天又忙了一天,无非是试衣服首饰,别说,打扮起来还真是让众人惊为天人,方绮罗和来串门的人都赞不绝口,香似雪却讨厌死了那些头上重的要命的珠花,更是怕了那个凤冠,暗道这要戴上去,我还不得落枕啊。方绮罗却说她没见识,说这一个凤冠.,就要几千两银子呢,没看见那上面的珍珠都是真的吗?足足三百颗,得多少钱.啊。香似雪就开玩笑说那等我成完婚,这东西就留给你当.传家之宝了。两人说笑闹了一阵,又吃饭沐浴,这一夜都睡.了一小会儿,第二天便起来了。

香似雪没穿大红吉服,只.穿着一件淡黄|­色­的纱衣,此时已是盛夏,纱衣凉快一些,稍稍打扮起来,便不复之前的村姑模样了,正在院子里和那些来帮忙的左右邻居说话,就.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到门口一看,原来是林锋行过来了,香似雪诧异,问道你来­干­什么?明日便成婚了,难道还忍不住?却听林锋行笑道:“我是来帮忙的,今天是你们伺候客的日子,来打打秋风,蹭顿饭吃。”刚说了两句话,方绮罗就过来了,推着那马道:“用你帮什么忙?明日似雪就进你家门了,还只是找借口来找,至于这么难舍难分的吗?今儿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再见了,还有没有点规矩。”因此一边笑一边骂,到底将林锋行逼走了,可怜林大少爷一路风尘仆仆,连马还没来得及下,就又被人赶回去了。

家底殷厚,宴席也就丰盛,全村人都携老带幼的赶来,就连那孤僻的要命,从不和人接触的杜大嫂,也赶过来了,和香似雪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儿,还上了二十个铜钱的礼。香似雪知道她家境十分艰难,这不知是从哪里借来的钱,况她能来,也十分意外的。又知她不惯和人相处,便将她安排在一张单独的桌上吃饭,给了虎子两个小锞子玩儿,那锞子加起来也有十两银子,如此就不至于让这女人为难了。杜大嫂嘴上没说什么,心下却自是感激,不提。

忙忙活活过了一日,第二日便是出嫁的正日子了,一大早方绮罗就起来,帮着香似雪梳头穿衣服,打点那些嫁妆,和韩天成商量还有没有掉步的地方,忽听远方传来一阵鼓乐声,两人喜道:“来了。”于是便忙出了门,香似雪好奇这迎亲队伍是什么样儿的,也想出去看,被二人摁回了炕上,一边笑道:“这孩子,咋这不知规矩哩,眼看就要成亲了还往外跑,你故乡便不这样,难道不知入乡随俗吗?”说完,两个人出去迎亲,香似雪不死心,到底趴在窗户上,看着那长长的迎亲队伍走过来,她这才满足了好奇心,戴上红盖头,一边心想这劳什子不知道要戴多久,还要在轿子里坐着,还要一天不能吃东西,听说还有彰显夫威的踢轿门,哼哼,林锋行,你要是敢踢轿门,就给我等着。

林锋行也穿着大红的吉服,帽上Сhā着颤巍巍的宫花,方绮罗和韩天成都笑道:“你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小登科双喜临门了,难怪急的这样。”说完却听林锋行笑道:“不为着急,为的是路途远,就这样,还是天将亮就走了呢,到这里也快晌午了,没办法,好几十里地呢。似雪在哪里,我去瞧瞧……”一语未完,韩天成就笑道:“哪里有这样道理,马上人就接走了,还怕没有你看的时候儿吗?快来吃点东西,然后就动身吧,这道儿也的确是够远了。”

林锋行便吃了些糖果点心,然后傻笑着看香似雪被人扶出来上轿,因为蒙着盖头,步子也放慢了,竟流露出一种平日里见不到的柔弱之态,更显可怜可爱,想到从今以后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和香似雪在一起,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打她的主意,林大少的心花那真是朵朵开放,骑在那高头大马上,只觉今日这天怎么格外的蓝,白云也是格外的白,就连在自己身边盘旋的苍蝇也都可爱起来,远处的花尾巴喜鹊,那叫声怎么那般好听呢?林大少爷欢快之极,就差没配上喜乐哼一曲乡间小调儿了。那些旧日乡亲们,都知道这是县太爷家的公子,当今的头名状元娶了她们这­鸡­窝里飞出来的凤凰,当下谁不羡慕,都远远的在后头缀着,林锋行得意,看见这些人走到半路也不肯散,便发一声喊道:“乡亲们,都到我家吃喜酒去,走啊……”n.com,

正文 一百三十六章

些人巴不得他这一声儿,当下嘻嘻哈哈都蜂拥而去,)E大宴宾客,当街就摆了六十桌流水席面,县衙里各处更是摆满了二百多桌的酒席,林老爷林夫人忙的脚不沾地,那些高官贵客多是江雪季应酬,整个县衙里人声鼎沸热闹无比,忽然一人叫喊道:“花轿来了花轿来了……”于是大家都涌到门边,伸长了脖子去看。^^^^这时已经是半下午了,宾客们都饿得不行,林老爷林夫人也等急了,一听说花轿到,忙吩咐仆人们上热菜,这边端坐于高堂之上,只等着儿子媳­妇­给自己敬茶,又摸摸口袋里,看赏封有没有准备好,这东西要落下了,儿媳­妇­敬完茶后竟没东西可赏,岂不是闹大笑话了吗?

一时间花轿进门,林锋行踢完了轿门,他怕香似雪恼,故只在帘子上碰了一下便收回去,香似雪想使点儿­阴­招,竟没如愿,接下来是跳火盆,预示着以后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总之一系列繁杂的规矩后,才开始拜天地,夫妻刚刚对拜完,忽听大门处一声高唱:“圣旨到……”因那鼓乐喧天,林家人还都没听见,是门边的管家听着了,当即便如五雷轰顶一般,暗道少爷和香姑娘成亲的大喜日子,别是什么祸事到了吧?因忙急急奔去报告林老爷林夫人,一屋子的宾客都面上变­色­,当今太子与林家可以说是并没有什么交集,就在京城里,虽然有了点牵连,到底牵连也不多,远没有到下旨祝贺的地步,但除了此件事,又能有什么事情,难道真是祸事临头?

香似雪也掀开盖头,和林锋行对视了一眼,暗道不会吧?难道这太子小心眼儿到了这个地步,因为记恨我们救下了蕊妃,所以他故意在我们成婚当日来报复吗?还是说李风的事儿露了馅儿,牵出我们来。因都忙忙的到前面接旨,诺大的院子里跪满了人,还有些人是实在跪不下来躲在后院的。整个县衙都静悄悄的,连声咳嗽都听不见。便见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太监捧着卷黄绫圣旨,见他们都到了,方微笑展开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太子诏曰:江氏一族,经商百年,于国之税赋功不可没,于民之疾苦倾力亲为,在朝野之间声望日隆,口碑极佳,江族雪季,谈吐文雅不凡,本宫引为知己,知令甥于十六日成婚,故赐贺礼十担,以资贺仪。另,清水县令林廉明,在任七年,清正廉明政绩斐然,特擢升为翰林院侍讲学士,合族迁往京城安居,钦此。”

这一道圣旨委实怪异之极,一切似乎都是冲着江雪季来的,就连林廉明的升迁,也是排在之后。香似雪救了皇后娘娘,更是一字未提。

但当此狂喜之际,谁还去着意追究,所有人只听见那贺礼十担,便都呆了,不过是一个新科状元成婚,哦,似乎没这状元什么事儿。对了,不过是一个县令的儿子成婚,哦,似乎也没林老爷什么事儿。人家太子说的是“知令甥于十六日成婚”,这么看来,倒都是冲着江雪季的面子赐下这礼物来。一时间,众人惊羡不已,暗道这江雪季不过是一介商人,怎就能得太子如此青睐,十担贺礼啊,若说是哪个劳苦功高的王爷成婚,抑或是皇族兄弟,赐下那么几件贺礼,也就是不错的了。如今竟是十担,是了,必然没有什么珍奇东西的,数量上虽多,质量上肯定不如赐王爷们的东西了,否则太子殿下哪会如此大方。正议论着,便见二十个太监将那十担贺礼都抬了进来,有一个小太监在旁边高声念着礼单:“极品红珊瑚树四件,极品东珠十串,翡翠白菜六棵……”

一路念下来,除了最后一担是些喜饼御果极品织锦之外,竟没有一样不是稀世奇珍。不要说那些宾客们目瞪口呆了,就连林老爷和林夫人也是一头雾水,江雪季本人更是皱眉不已,香似雪与林锋行跪在后面,香似雪便悄声道:“太子是不是弄错了?把他下聘的礼也都给了太监们,其实给咱们的就是一筐喜饼御果。不然的话,这礼物怎么说怎么都是贵重了,你们江家不号称富可敌国吗?这时候能不能拿出来这些东西?”

林锋行也小声道:“再怎么富,如何和皇家比,你要知道,极天皇朝富强百年,到了近几年,在皇上和太子的治理下更是鼎盛无比,万国来朝,不用说别的了,就是各国进贡的那些宝贝,随便拿出几件来就够砸死咱们的了。恩,我估摸着,未必是殿下弄错了,你说会不会是皇家的库房都

,实在装不下去,新库房一时间又没有建好,所以太i这些东西来赏了咱们,听着轰轰烈烈的,其实就是给库房腾出地方呢。”说完了,两人都莞尔一笑,方觉心中不似那么紧张了,其实他们自然知道,这些不过是玩话,只是太子无故赐下这许多东西,又指明了是江雪季的原因,怎不让他们惴惴不安,只有开了两句玩笑,放松一下,头脑方能清醒过来。

一时间便请那宣旨太监也坐上了首席,那太监笑道:“江公子可真是洪福齐天啊,竟和咱们太子爷成了莫逆之交,听听那圣旨里说的,引为知己。实话不瞒各位,杂家伺候了太子这么长时间,除了皇上皇后和慧王爷外,从来就没见他对谁这么亲过,如今既和江公子亲,林老爷又得升迁,林少爷还是当今的头名状元,你们林江二族,自然是日益兴旺发达了。”说完林廉明林夫人都忙敬他酒,林锋行也上来敬酒,香似雪却因为早被送入了洞房中,方免去了这一番应酬。

吃完饭便已经是傍晚,林老爷留那太监住一夜,那太监却说要去京城复旨,在一帮小太监的簇拥下去了。这里宾客们直闹到深夜,林锋行耐着­性­子陪着,好容易到了酉时,便告了个罪,迫不及待入洞房去了。一路向后院行来,远远地便看见几个丫鬟婆子都在房门外守着,他有些诧异,忙道:“你们怎么都在外面,不进去伺候?”说完,却见那些小丫鬟都笑道:“姑娘不让我们在里头,给了我们一盘子喜饼,让出来垫垫饥。”言罢又悄悄笑道:“我们忖度着,定是姑娘饿了,也在里面垫饥呢,又不好让我们看见,方将我们都支了出来。”

林锋行心想这的确是似雪做出来的事情,因笑道:“还叫姑娘,从今儿该改口叫少­奶­­奶­了,行了,这里不需要伺候,都下去吧。”一边说着,便推门进去,果见桌上的喜饼盘子都不见了,再转过门儿,只见­精­致的象牙床边,香似雪正端着一盘子点心,盖头还没摘下来呢,就那么往嘴里送。他便忍不住笑道:“这是怎么说的,幸好是我,知道你的­性­情,要是别的男人娶了你,指不定吓成什么样儿呢,以为娶了个馋嘴娘子回来。”

香似雪隔着盖头道:“还不让吃。想饿死人吗?累了一天了。

对了。你在外面吃没吃?没吃地话垫点儿吧。别说。这喜饼做地还不错。赶明儿把那大师傅聘来。专门给咱们做点心。”说完林锋行也走过来。将盘子接过道:“我在外面吃了。你喜欢吃这点心。怕什么。舅舅眼瞅着就要和我们一起上京了。他地厨子自然就是我们家地了。”不等说完。香似雪就冷笑道:“你们家去京城。舅舅也非要跟去吗?做春秋大梦呢。”

林锋行道:“这你又不懂了。所以我说太子这道旨意下地十分奇怪。他最末一句是让我们江林两家合族迁往京城。爹那边也没有什么要紧亲戚。娘这头更是只有一个舅舅。所以说。这道旨意其实就是下给舅舅地。我们搬去京城。他也要跟着去。太子定然是想找理由多和他这个知己相处。偏偏又不能给舅舅升官。所以想到了这个主意。”

香似雪在现代若是看过耽美小说。这时候也就要动不纯洁地念头了。偏偏她并不是腐女。所以也是有些不解。又听林锋行笑道:算了。今晚是咱们地洞房花烛夜。别为这些事给耽误了。天大地事情也都要等明天再说。”一边说着。便寻过喜杆挑了她头上地盖头。一时间。夫妻两个相视。都觉心中甜蜜幸福。林锋行动情地拥抱住香似雪。喃喃道:“似雪。今生何幸。我能和你结为夫妻。从此后我定然会一心一意地好好对你。若有违背。叫我天打雷劈。”

“你说这些话。不会是为了想等一下要进行某种运动地时候。不会遭到我拒绝吧?”香似雪含笑看着他。这个家伙。虽然对自己地感情是真地。但这时候洞房花烛。心里保不准急成什么样儿呢。还在这里深情款款扮演多情相公。骗谁啊。无非是想趁自己感动地时候提出那种要求呗。她想到这里。想到等一下两个人真地就要进行夫妻间才能开展地某项运动。也觉得有些脸红心跳。一颗头也忍不住垂了下去。轻轻骂了一句“死相。赶紧把交杯酒拿来吧。”ncom。

正文 一百三十七章

锋行笑着悄声道:“娘子,你可是女孩儿,要注意矜怎么倒像比我还急似的。”说完就被香似雪踢了一脚,听她恨恨道:“你再说,小心我今晚一直矜持到底……”话音未落,林锋行忙一溜小跑儿去拿了交杯酒回来,两人喝了,林锋行就看着床上的花生和红枣皱眉道:“真是的,弄成这样,要怎么睡啊,佣人们都跑了,也给我们收拾收拾再走啊.。”一边说着,便和香似雪动手收拾起来,香似雪抱怨道:“都怪你,因为心.急把仆人们都赶出去了,现在却要自己受累了吧?”一语.未完,林锋行就叫屈道:“喂喂喂,似雪,说话要讲良心啊,明明是你馋嘴,要偷吃东.西,才把大家给支出去的嘛。”话音未落,一个拳头已经到了.眼前,听见香似雪凶巴巴的叫道:“即便是这样,.也不许你说出来,记住,好相公的首则是绝对不挑夫人的毛病,夫人说得对要照做,说.的不对也要照做。”

林锋行笑道:“我的妈呀,这是娶个娘子还是娶个老娘啊。”说完一把抱住香似雪,在她耳边吻了一下,悄声道:“虽然娘子我我娘还凶,但是我还是很爱很爱娘子的,嘿嘿,我的好似雪,今晚儿你可总算让我想着了。”话音落,他便抱着香似雪一起躺下去,先来了一个让人脸红心跳的热吻,那只手也渐渐的不规矩起来,滑进相似雪的衣服里,摸索着解开肚兜的带子,一边在香似雪的脸上脖子上落下细碎的吻,这并不算是很熟悉的调情也挑起了香似雪的热情,两人耳鬓厮磨,在一起互吐爱语,很快的,身上衣服便敞开了。

正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忽然擂鼓般的敲门声响起,听见外面一个焦急的声音,是林锋行的娘,只听她大叫道:“锋儿,似雪,你们睡下了吗?赶紧起来吧,慧王府来了信使,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你们。”一边说着,就听见她又高声道:“哎哎哎,你这人真是的,别进来别进来,这是我儿子成婚后的院子,你懂不懂一点儿规矩,我这不是已经在叫他们了吗?”接着又一个声音诺诺响起道:“是,是我冒失了,但麻烦夫人赶紧叫林少爷香姑娘出来,真的是有天大的事情要找他们,我们王爷已经都快急疯了。”

林锋行和香似雪同时骂了一句娘,香似雪恨恨道:“小江这个家伙,简直将我们当做便宜劳工了,人家周扒皮的长工还能睡到半夜,他可好,这还不到子时呢,他就派人来催命了。”一边说着,不甘不愿的套上衣服,林锋行比她还生气呢,不住的骂道:“臭小子,他该不会是知道今晚我娶你,故意来搞破坏吧,给我等着,若让我知道是什么事,哼哼,果然是天大的事情还罢,若不是,我非把他摁在地上痛揍一顿不可,管他是哪门子的王爷,气死我了。”

两人抱怨着,就过去开门,只见林夫人也是一脸的无奈,喃喃道:“早知道一家子都不做官了,去什么京城啊,认识什么慧王爷啊,这可好,新婚当晚就被人给揪起来了,锋儿是将军吗?戏本子上的内容都出来了。

”一边说着,早有一个人影冲上前来,看见林锋行和香似雪,就“扑通”一声跪下道:“天大的祸事,求香姑娘快去救救我们王爷。”借着灯笼的微弱光芒,可以看见这人满脸的汗水,尘土满面,显然是长途奔波来此,但他们却都不认识。只把香似雪和林锋行都吓了一跳,连忙道:“怎么了?什么天大的祸事?”话音落,两人的心也都沉了下去,暗道不用说了,定是四王爷的事儿露馅了,只是这种事情,我们又怎么可能救得了他呢?

却听那人喘气道:“王爷之前去嵩山见一个大人物,谁知在半路上就被阻住,有许多许多的杀手,王爷和我们几个侍卫拼死冲杀,才总算突出重围,六个侍卫只剩下我一个了,王爷自己也中了箭伤,那箭上带毒,幸亏有之前姑娘给的灵药,方护住了心脉,不至立死,慢慢的大概能调养过来。但现在王爷和那个大人物都在少林寺中,如今寺里还有几百武功高强的僧人相护,我是领了王爷的命令,从后山上悄悄下来,抄小路赶过来请姑娘的。”一边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火漆封口,显然是绝密信件了。

香似雪林锋行忙接过来,将火漆撕开,只见一张白纸上只有四个大字:“,病重,速来救

。看字迹的确是李江无疑,且随信还附着他不离身的7

香似雪和林锋行就如同被一道炸雷击中般,一瞬间心里都转了几个念头,暗道救驾?救什么驾?难道小江去见的大人物竟然是皇上吗?皇上想见他,为何不回宫,还要在少林寺?是说太子殿下暗中已经发动了政变,想要杀掉皇上自己坐上皇位吗?恩,这倒是可能,毕竟他等了好几年,而李越.看起来也不是马上就要死掉的样子,对待妨碍他做皇帝的人,这太子是一点儿感.情都不讲的,但是派出杀手拦截小江,难道为了皇位,他….…他真的也要对这唯一一个信任的手足兄弟下手了吗?

那人见他们还在犹豫,唯恐他.们害怕危险或者贪图温存不肯去,临走的时候王爷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一定要将香似雪请去,否则天就要塌了。.因此他一着急,伸手就去拉林锋行的袖子,却被他一把甩开,听他沉吟道:“你别心.急,让我和似雪好好分析分析。”话音刚落,那侍卫就急道:“别分析了,我不是假传消息啊,不信你们可以把我宰了,只要能速速赶去嵩山。”他说完,即便是这样紧张的时刻,香似雪也不由得笑了,摇头道:“不是分析这消息的真假,而是要想想到底该怎么做。”言罢却见林锋行望向她,道:“怎么办?太子未必没在我们周围安Сhā眼线,想要不动声­色­的出去,不太容易啊。”

香似雪皱皱眉头,看了林锋行一眼,又看了在旁边脸­色­不善的婆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凑近林锋行身边小声问:“那个……你真的要去救驾吗?这事儿一个不慎,牵连是很广的,也许……也许会给家人带来灾难也说不定。”她一边说,就一边悄悄拉了拉林锋行的袖子,示意他看看自家娘亲的脸­色­再决定,。毕竟是洞房花烛夜,林夫人大概正在前厅琢磨着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呢,结果平空就来了一个炸雷,也难怪脸­色­那么难看了,你毕竟不能期待她有江姐那样的觉悟,为了皇帝奉献出他儿子的新婚之夜。

林锋行只看了一眼,就也缩回头来,忽听身后又响起一个声音:“锋儿,似雪,如果你们确定这的确是六王爷的求助的话,就跟着这位侍卫去吧,家事再大,能大的过国事吗?”随着话音,林老爷忽然从林夫人身后走出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但显然他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话音刚落,林夫人就回过头狠狠的瞪着他,不过最终却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林锋行和香似雪大大松了口气,林锋行用口型对他老爹道:“爹,我们这就走了,娘你负责搞定。“说完就拉着香似雪,便要下台阶出门。

忽听林夫人吼道:“都给我站住。”两人大惊,回过头来,却见林夫人走上前来,咕哝道:“别以为我是­妇­人,就没有忠君爱国的思想,既然是救驾,那是比上战场还要要紧的,纵不愿意,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你看看你们的这副样子,还穿着吉服呢,怕路上人家都不知道你们去救驾了是不是?快回屋收拾收拾去,我也去给你们准备点儿­干­粮盘缠,都准备好了,才好去啊。”说完又转身对那侍卫道:“你也是,别只顾着想要带似雪他们走,这样的奔波,还不吃一口东西,不累死也饿死了,正好我儿子的喜酒还有剩,来喝一杯吧,让你沾沾喜气,哼哼,没送礼钱就白喝喜酒,便宜你这小子了。”说完示意林老爷将那侍卫带去隐秘的屋子更衣吃饭,她这里也悄悄的去为林锋行和香似雪准备东西了。

很快的,几个人准备妥当,林老爷亲自为他们牵出三匹好马,又亲自送他们到大门口,看他们翻身上马绝尘而去,那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他怅望了好一会儿,才回身进门。在他离开后,墙角的­阴­影中才又走出一个人来,他看着香似雪林锋行消失的方向,好半晌才摇头道:“唉,成章你太心急了,这一回合,注定你要输的,就不知道你将来是否有力回天。奇怪啊,你本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难道真是天意如此吗?这满天的风雨啊,到底还是要来临了。”这人一边说,一边摇头,最后终于也转身进了朱红大门,秋风中,似乎仍飘荡着他的叹息。

正文 一百三十八章

似雪和林锋行以及那个叫做厉三的侍卫一路疾奔,也))长时间,东方渐渐的露出鱼肚白。马也跑的累了,厉三还要赶路,香似雪却跳下马道:“不行了,怎么着也要让马歇歇,不要只顾着赶路,把马累坏了,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是没有半点机会了。”她的话林锋行自然是无限支持的,何况亲亲娘子说的也有道理。厉三虽然着急,然而这样奔驰了.一夜,马儿们的确是受不了,只好也跳下马来,却见林锋行的坐骑和他的坐骑忽.然长嘶了一声,接着前蹄一扑,便倒了下去。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这里离嵩山千里迢迢,如果没有了马.,真是寸步难行,而且太子不可能不料到李江会来找香似雪,肯定在沿路.已经设了埋伏,到时候他们想要买马,只怕不容易,早知如此,该好好的让马歇歇的。两人正懊.恼间,就见香似雪走上前,在其中一匹白马的身上拍了拍,轻声道:“站起来,一定可以的,来,滚几下,然后就可以站起来了。”她的行为让其他两个人觉得怪异,呆呆的不知该如何反应,却见香似雪回头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跟着我做啊,要不然那匹马真的站不起来了。”

林锋行如同一只听见了老猫叫的耗子般,哧溜一声小跑着来到另一匹白马前,学着香似雪的动作安慰鼓励,剩下厉三站在原地眨着小眼睛,心想林少爷的夫纲可不怎么样啊,难怪六王爷对这位女神医推崇备至,果然有气势。一边想着,又被香似雪瞪了一眼,他这才回过神来,忙跑上前和林锋行一起鼓励拍抚那匹白马,说也奇怪,那白马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又长嘶了一声,竟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与此同时,香似雪的那匹马也站了起来。

香似雪松了口气,而林锋行则飞奔到她身边,兴奋道:“似雪,你怎么什么都懂,你怎么知道这样做,白马就能站起来。

说实话,刚开始听见你说话的时候,我还不信这样能行呢,谁知道果然就行。难道你在你的故乡不但是大夫,还是兽医吗?”他兴奋的似乎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尊敬之情,厉三也是一脸的崇拜。却听香似雪又好气又好笑道:“什么兽医,你才是兽医呢。我这个办法是偶然间听来的了。”

她这样说也没错,那时候她还是外科主任呢,有一次下班,她在后面走,前面两个科里的护士也没看见她,一脸兴奋的在那里讨论着一篇写汉武帝和卫青的文章,其中就说到卫青很厉害,用这种方法让一匹险些死掉的马重新站起来。她在后面也听得津津有味,不过比较窘的是,两个女孩儿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竟是一篇写汉武帝和卫青的爱情的文。当时她就傻了,心想汉武帝最爱的人是卫青?这怎么可能,难道有新的重大历史发现了,只不过自己忙于工作,所以还不知道吗?直到回去后上网查了一查,才知道了这种叫做同人的东西。香似雪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只不过付之一笑而已,也就没放在心上。

一边回忆着这件往事,脑海中忽然就有灵光一闪,但她又抓不住,加上旁边林锋行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表达赞美之情,弄得她也不能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正要拧那家伙一下,让他安静一会儿,就听林锋行忽然郑重道:“似雪,你说我们这次去嵩山,太子一定会知道吧?如果他带人过来拦阻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凉拌呗。”香似雪一笑,伸手拽下一根草来在手里摆弄着,一边淡淡的道:“太子肯定知道小江会来找我们,他也肯定会派人来拦着我们,就算说他对我们动了杀机,这也不稀奇。不过他是绝不会以监国太子的身份来亲自阻止我们的。而他派来的那些人,也不会光明正大的声称自己是太子杀手团,这样一来,我们大可以装作不知道来人是谁,杀他个片甲不留,当然,这其中的过程肯定不能像是说的那样轻松了,然而只要熬到了嵩山,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小江的武功天下无双,而太子如此忌惮,说明他也肯定有办法调集忠于皇上的援军,到那时,我们便有人保护,再熬到皇上回京,便算是彻底翻身了。”她一边说着,就露出强大的自信,林锋行在旁边看着,忽然苦笑道:“似雪,你是不是想的太美好了一些,只凭我们三个人,能应付得了一轮又一轮的杀手吗?”

香似雪心想你这就

了吧,咱是­干­什么的,特种兵出身啊,嘿嘿,讲究反|血刃的退敌,等着吧,等着看我给你一显身手。不过嘴上却没有这样说,眼看着那几匹马都在山坡上悠悠的吃草,她站起身道:“好了,我们走吧,前面可能已经设好了埋伏,让人家等太久就不好了。”言罢翻身上马,淡黄|­色­的纱衣在晨间风中微微的飞舞着,看起来就像是飞扬着的彩云。厉.三看得呆了,暗想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女子,看起来很娇俏,似乎只适合在男人.的怀中享乐撒娇,然而事实上却是如此的英姿飒爽神采飞扬.,而且有着那样强大的自信,明知前路危险重重,却为了朋友义无反顾,比起那.些江湖上所谓的侠女,强了不知多少倍,唉,为什么.这样的女子我就没有遇到过呢?

“喂.,别想了,她都是我的娘子了,我们堂都拜完了,如果不是你硬闯进来,现在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都过完了呢。”林锋行骑马奔驰在厉三身边,只看他呆呆看着香似雪的背影,一脸遗憾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就出言打击人家,同时自己还在那里沾沾自喜,心想幸亏我和似雪认识的早,近水楼台先得月,嘿嘿嘿,现在想想,老爹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要不是他坚持将我送到乡下去,我哪可能和似雪在一起。正得意间,忽听前面的马还未开跑就一声嘶鸣,然后香似雪一带缰绳,那马立刻就在原地踏着步子,接着只见她一扬手,狼牙在初升的朝阳下闪出一道七彩光芒,香似雪大喝道:“不用鬼鬼樂樂的,都出来吧,那么多人,难道还怕我们三个不成。”

厉三和林锋行都是一惊,接着就见从两旁的树林中,窜出了十几个黑衣蒙面的人,因这时候大道上并没有人,所以那些杀手们也都肆无忌惮,团团将香似雪等人围住,为首的一个刚要说话,就见林锋行抢上前来,哈哈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各位大哥也都是惜言如金的主儿,这开场白不如我就替你们说了吧,那个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恩,敢说个不字儿,管杀不管埋。”他说完了,大大舒出一口气,嘿嘿笑道:“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落草为寇,原来当山大王是这样爽的啊,呵呵,过瘾过瘾。”

他说这话的时候,厉三刚刚下马,闻言不由得一个踉跄,心想这真是个大少爷,都这种关头了还有心耍宝,那后两句词儿他怎么编出来的,我走南闯北,拦路打劫的也遇见了不少,咋就没听见过这么新颖的词儿呢。他不知道林锋行这是跟香似雪学的,香似雪自然是从电视上看到的。还以为是林锋行自创,心想六王爷这个朋友,很有点儿给山大王做军师的潜质啊。正想着,那些被林锋行气得鼻子冒烟的杀手已经攻了上来,厉三抽出腰畔弯刀,旋风般冲上前去,大吼道:“少爷和姑娘让开,让我来对付这帮贼子。”说话的同时,一个黑衣人的脑袋已经被他削飞,接着他反手一刀,刺进了身后那个黑衣人的胸口。动作­干­净利索迅疾如闪电,香似雪大喝了一声彩,手执狼牙也加入战团。

林锋行在后面急着喊道:“喂,你们……你们两个别这么不够意思啊,好歹……好歹给我两个让我练练手儿,似雪,我今年秋天还要考武状元啊……等等……都给我等等……”一边说着,便在后边缠住了一个黑衣人,不过他到底没有杀过人,那黑衣人却是心狠手辣的杀手,因此几个回合间,林大少爷就落了下风。却见香似雪如鱼得水,已经砍翻了好几个黑衣人,那份冷酷狠辣让林大少爷的心肝儿颤了又颤,心想乖乖,到底是杀过人的,这下手一点儿不容情啊,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香似雪与厉三很快解决了这些黑衣人,最后就剩下那个和林锋行一起战斗的死士了,厉三上去一脚将那人踢翻,然后双目注视着林锋行手中的匕首,示意他下手斩杀,见他犹豫,便不由得冷笑道:“林少爷真是枉为了七尺男儿,如此优柔寡断,比起尊夫人的巾帼不让须眉,可实在是差远了,啧啧,那样惊才绝艳的女子,真不该选择你这样的熊包做夫婿……”一语未完,激的林锋行兴起,他一咬牙一闭眼,高高举起匕首,就要向下刺去。n.com,

正文 一百三十九章

觉手腕被紧紧握住,抬头一看,就见香似雪不知何时,一只手紧紧抓着他,另一只手将狼牙掷了下去,正Сhā在黑衣人的喉间,那人哼都没哼一声,便一歪头死去了。然后她抬起头来,看了呆呆的厉三和林锋行一眼,慢慢将林锋行手中匕首取下,用一块布擦­干­了血迹,入鞘,仍为他别在了腰间。

“似雪,我……我是不是很没用?其实……其实刚才我想锻炼一下的。”林锋行懊恼的呐呐道,不如香似雪一直都是他的一块心病,尤其是在刚被厉三那样嘲笑的情况下,他就更觉得矮了香似雪一头。正沮丧的时候,却见香似雪拿出一方手帕,替他擦去额上汗水,淡淡道:“笨,这是杀人,又不是做学问练功夫。这种本事,还是不要有机会锻炼的好。”她看着林锋行的手,微微叹道:“杀人就是杀人,不管多么无愧于心,染了血的手,就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了。

你之前是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杀了一个马贼,那滋味还好受一些,如果真的杀了这个无力反抗的死士,总会有几天不适应的,偏偏这些人是死士,也留不得,所以,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做吧。”她抬头认真注视着林锋行,然后莞尔一笑,替他掠了掠头发,轻声道:“你这么勇敢,我很高兴,真的,不要去在乎别人怎么说,你在我心里,就是我的英雄。”

“咳咳咳……”一旁的厉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哀怨的退到一边,心想这个女人就是故意来刺激我的吧,显见着是认定了没有拿我当英雄的美人儿是不是?至于吗?不就是差点儿让林少爷杀了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吗?至于这么睚眦必报吗?

香似雪和林锋行可没有功夫去看厉三的怨夫状面孔,两个人坐到一棵大树下,又打开­干­粮袋补充了下能量。厉三想了想,到底腆着脸过去,呵呵笑问道:“香姑娘,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林子里埋伏着人的,你看我也算是经过大场面的了,但是我看到这些树木花草都是好好的,没有什么倒伏的现象,林子里也偶尔会传出来鸟叫声,这……这不符合埋伏的定义啊,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香似雪呵呵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难的,现在正是盛夏时分,虽然有鸟叫,可这诺大的林子里,竟然听不见一声虫鸣,这不是很奇怪吗?还有,刚刚我上马的时候,在太阳光下看到几道光芒一闪,这应该是一种很坚韧的丝状绊马索,有了这两条线索,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再者这周边的地形,林子茂密人烟稀少,也适合打埋伏,所以我就先喊了一下试试,果然,那些人以为已经被窥破了踪迹,便都出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前方用狼牙在地上挑起一道细如头发的丝线,点头咂嘴道:“啧啧,到底是太子的人马,出手就是阔气,我一直以为天蚕丝这种东西只是存在于小说中的,没想到现实里果然有这玩意儿啊。”边说着,就走到道路两旁系着丝线的树木上,将那天蚕丝解下来,放到荷包里,还呵呵笑道:“这可是宝贝,我留着,也许将来能用上呢。”

几个人重新打马向前飞奔,这一路上共遭遇了六起埋伏,好在香似雪和厉三的经验丰富,都没有跳进陷阱中。连场的血战,让三个人都疲惫不堪,身上也都多多少少挂了彩。香似雪能够明显的感觉出来,起先几拨杀手还有所顾忌,然而到后来,他们便不再留情了,以至于好几次,武功最弱的林锋行都差点儿死在他们手下,不过虽然经历了重重的艰险,倒也不是没有收获的,林大少爷以前虽然跟香似雪学了些近身战的搏击之术,不过并没有什么地方能够给他实战的练习,这一次却是连番战斗,他的经验和对搏击术的体会都大大的提升了。

终于到了嵩山脚下,就见几队侍卫正在山脚下严阵以待,一看见他们,连忙厉声喝问道:“谁?接头暗语。”话音未落,香似雪就扶住了林锋行,低下头去忍笑忍得快要内伤了,暗道没想到电视剧里的情节,今天也经历了,老天啊,这古代真是太好玩儿了。下一刻,她听见厉三沉声道:“暗香浮动月黄昏。”不由得一怔,心想这是暗语吗?咋成了唐诗呢?抬头看向林锋行,却见他不解的看着自己,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啊似雪,一些帮派经常会设置暗语,而且大多都是诗词,江湖人怎么了,也有附庸风雅的权力嘛。”

香似雪点点头,却见前面的侍卫们都让开了一条路,于是他们和

起上山,经过最后一个人的时候,那人看起来是侍卫L雪忽然笑道:“大哥,我觉得暗香浮动月黄昏这句诗虽然风雅,然而这始终是险地,用风雅诗句太不符合了,不如下次你们改进一下,改成双方都要说的口令,例如你说的是‘土豆土豆,我是地瓜。’,另一个人就可以回答‘地瓜地瓜,我是土豆。’这样还显得可爱一些,能够放松大家的神经啊。”

旁边的厉三额上一下子滴下汗来,无语的看着香似雪,心想都什么时候儿了,这香姑娘还有心思开玩笑。下一刻,他看见熟悉的侍卫统领极其鄙视的看了香似雪一眼,大声道:“那个不是用在暗语上面了,而是用在某些情况不明的时候用来确定自己人身份的暗号。而且地瓜土豆太简单了,我们通常的暗号都是‘比目鱼比目鱼,我是大白鲨’,或者是‘香蕉香蕉,我是荔枝’之类的。你说的那个,太落后,不能用。”

香似雪于是有了她在古代地第一次石化经历。眼看那侍卫统领地目光越发不屑。厉三唯恐是这二愣子得罪了香似雪。忙上前喝道:“好了厉四。你够了没?这可是王爷派我十万火急去请来地女神医。聪明智慧胜你千倍。你除了忠心一点儿。功夫厉害一点儿。尽忠职守了一点儿外。哪还有能比得上人家地地方?”他说完就面对香似雪。嘿嘿笑着道:“姑娘别和这粗人一般见识。我们赶紧上山吧。王爷该等急了呢。

“累死?他地名字?”香似雪终于回过神来。呆呆地指着那个侍卫统领问厉三。却见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挠头道:“不是累死。是厉四。不瞒姑娘。他是我弟弟。为人是有些傻气地。还总是自高自大。所以姑娘别和他一样。”不等说完。就见连林锋行地眼睛也直了。结结巴巴道:“什……什么?你说……你说你们是……是兄弟?”见厉三点头。他地视线在厉四和厉三之间梭巡了几下。忽然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不是同母地吧?”说完见厉三地脸黑了几分。又忙改口道:“不对不对。是同母异父吗?咦?还不对?难道父母都不是一样地。只是名义上地兄弟?”

“你这混账东西说什么呢。我和哥哥是同父同母地亲兄弟。你不服吗?”厉四暴躁地吼。又被厉三用眼­色­制止。香似雪看着林锋行地窘样。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厉三地肩膀道:“厉大哥。你弟弟很有意思呢。恩。你叫厉三。他叫厉四。难道你们还有两个大哥叫做厉大和厉二吗?”

厉三哭笑不得。心想这香姑娘和林少爷看起来咋这不着调呢。若不是亲眼在路上见识过了他们地本事。我还真怀疑这俩是假冒地。一边想着。就拉着林锋行往山上走。淡淡道:“不是了。我没有大哥二哥。我就是老大了。至于爹娘为什么起这两个名字。我也不知道了。也许有机会。你们如果能见到他们地话。可以去帮我问问。”言罢健步如飞。香似雪和林锋行也只能赶紧跟上。只见通往山上地路上。时不时就可以看到严阵以待地武僧。还有些隐在林中地。虽然没有露面。但香似雪地眼睛多毒。常常能见到林里有人闪身。她便心知肚明了。暗道看来这个连厉三都不知道明确身份地大人物。地确是当今圣上无疑了。否则谁能让少林寺上下如此尽心尽力严密保护。

渐渐地接近大雄宝殿。周围地气压似乎都低了。幸亏有之前厉三厉四带来地小Сhā曲。香似雪是最讨厌这种紧绷绷气氛地。一个人。只有在放松地情况下才能够有足够地冷静和敏锐智慧。紧张只会带来负担和不尽人意地后果。她在大门前做了几次深呼吸。林锋行也跟着做。虽然厉三不明白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但这些天对香似雪已经是心悦诚服。所以也连忙跟着做。果然呼吸了几次后。就觉得身体放松了下来。

两人走进大殿,只见金身佛像之前,在蒲团上坐着三个僧人,背对着他们,如同入定一般,听到脚步声,其中一个老僧站起转过身来,看见香似雪和林锋行,不由得微笑道:“老衲和两位师弟日夜守护在这里,唯恐有贼人对贵人不利,却未想到能够这么快便迎来贵人的贵人,这位想必就是香姑娘吧?女神医的大名如今传遍天下,谁人不知,来来来,快请随老衲来,六王爷每天出来看几十遍,急的嘴都长疮了。”

正文 一百四十章

似雪点点头,和林锋行厉三跟着那老僧往后院走,一厉三道:“这老和尚是谁?”话音未落就被厉三打了个眼­色­,只见他指指老和尚身上的袈裟,又嗔怪似的瞪了香似雪一眼,小小声的道:“没规矩,这位就是住持元汇大师,是天下有名的得道高僧,一身修为更是登峰造极,就连六王爷,被誉为天下无敌的高手,在他手下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他说完,本以为林锋行和香似雪会肃然起敬,谁知却见林锋行只是伸了伸舌头.,呵呵笑道:“啊,是元汇大师啊,咦,他一点也没有架子.呢,还很爱说话,看起来没有莫测高深的感觉啊。”

厉三无力的叹了口气,心想和.这两个异类是说不明白了,看他们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幸亏人家元汇大师是出家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否则露一手给他们看看,非.吓死他们不可。正想着,忽听前方一个惊喜的熟悉声音:“似雪,林……林大.哥,你们……你们真的来了?上天护佑我极天国运,上天护佑啊……”随着话音,李江从拐角的的回廊里冲了过来,刚要拥抱香似雪,结果林锋行眼疾手快,早将亲亲娘子给拉到一边,于是李江便和林锋行两个来了个热情的熊抱。

李江一愣,林锋行也愣住了,然后两人骤然分开,如同斗­鸡­一样的彼此瞪着,不过李江很快便败下阵来,没办法,他现在可是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和林锋行斗嘴啊。伸手想去拉香似雪,却又被林锋行破坏,于是只好气呼呼的往回走,一边道:“似雪快跟我来,父皇身上长了几个大疮,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就连元汇大师­精­于医道,也不敢替他动刀,你快看看该怎么办?至于这其中的事情,我稍后再和你详说。

一边说着,正要急急走开,却被香似雪一把拉住,见她上下打量着自己,然后皱眉道:“不是说你受伤中毒了吗?怎么?全都好了?”她看李江生龙活虎一样的,哪里是受伤中毒的迹象,因此不免有些怀疑。却听李江点头道:“可不是,不过幸好有你给的几粒解毒灵丹,暂时压住了毒势蔓延,且这里的师傅们也有­精­通解毒之道的,不然不死也是要扒层皮了。”一边说着,到底一手一个,拉了香似雪和林锋行来到一座­精­致的小院落前,一边高声喊道:“父亲,父亲,你看看谁来了。”

林锋行和香似雪踏进屋中,便见这是一个很宽阔雅致的屋子,想必是寺院里用来招待贵宾的静室,如今既然皇上住在这里,自然是戒严了。向榻上一望,只见一张熟悉的儒雅面孔映入眼帘,不是李越还会是谁。林锋行和香似雪虽然早就猜出了他的身份,然而骤然相见之下,仍是生出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尤其是林锋行,分别不到一年的授业恩师,竟然会是当今的圣上,这种事情,怕是古往今来只有他遇到了吧,其他人谁有这个殊荣,便是当年的霍去病,号称天子门生,那汉武帝也不可能和他朝夕相处,手把手的教他写字读书做学问吧。

当下百感交集,几人算是旧识,一时之间竟忘了君臣之礼,然而林锋行和李越在那段授业解惑的时间里,早已产生了如师如父般的感情,此时见恩师面­色­蜡黄,骨瘦如柴的躺在榻上,犹在对自己微笑,那微笑仍如往昔般洒脱雅致,不由得心头一阵难过,忙趋前几步跪在榻前,真挚的道:“先……先生,怎么……分别还不到一年,你……你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他说完握住李越的手,只觉那只手冰凉入骨,分明是身子已经差到了极点方能这样,当下更是大骇。

香似雪却要平静得多,她对李越倒没有林锋行这般的深厚情谊了,反而因为蕊妃等的事情,对这皇帝有一丝嫌隙。此时便走上前来道:“林锋行,你胡说什么呢?眼前这个可是皇帝,不再是你之前的恩师了,你只拉着手乱叫什么呢,何况他是君你是民,怎么连君臣大礼都不顾了。”话音未落,李越那是多聪明的人,已经听出了话中的讽刺之意,不由得苦笑道:“似雪这话什么意思,我虽然是一国之君,然而在你们知道我的身份之前,我便已是锋儿的授业师傅,他这样叫我也没有错,况他对我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我看着很欣慰。倒是似雪你,一进来便不待见我似的,这到底又是什么原因?我从离开你们村子后,也没见过你,自问也没有得罪过你,你总不会将对经儿的怨气都撒在了我身上吧。”

他这样一说,香似雪倒不

说别的了。心里恶狠狠道:哼哼,你是没得罪过我]的薄情郎,却是我们所有女人的天敌,最恨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家伙了,不管是国是家,你对得起哪个。想是这样想,自然不敢明说出来的。便淡淡道:“皇上多心了,就如同你说的,又没得罪过我,哪里来的怨气,况且我对太子也没有怨气,他虽然对其他人手段残酷了些,但对皇后却是.至纯至孝,也算是一片赤子之心,这一点我很欣赏他啊,不论如何,他总是一个.十分负责任的人。”她这样一说,李越心里便明白了,不.由得苦笑不已,看了李江一眼,见他正要张口辩解,他便摇摇手,不令儿子说话,淡淡道.:“先诊病吧,有什么话你们等一下再说,我这会儿觉得.很没­精­神,还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儿呢。”

香似雪看了看他的样子,.又听了他这话,不由得直皱眉头,暗道我这真是不来活儿则已,一来就来大.的。因先替李越把了把脉,只觉脉搏细弱浮滑,情况十分严重,且从李越身上时不时的散发出一股恶臭。让他解开衣服一看,只见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什么完好的皮肤,全部是一大块一大块的烂疮,细细辩了一下,不由得惊奇不已,失声道:“皇上,你去了什么地方?这身上……这身上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不能说她奇怪,李越的身上,简直就是一部疮殇的百科大全,,,,丹毒,蜂窝织炎,褥疮等等等等一应俱全,若是在现代,这样的病人就太有利于实习生们的学习和研究了。因为之前对李越没什么好感,所以香似雪的想法也不那么厚道。

“怎么样似雪,可有办法治吗?”李江满怀希望的上前,这么多的烂疮,没有人敢接手,他只能将希望放在香似雪身上。却听她沉吟道:“还不好说,先治来看看吧,若皇上此前身体健康又注重锻炼,应该没有问题的。我还是那句话,重要的是消炎,皇上现在情况不很好,应该是没有得到很好的消炎处理。”她看了李江一眼:“你不是说少林寺里也有几位高僧­精­通医术吗?怎么都没给皇上用药吗?”话音未落,只见一位陪在身边的老和尚道:“药是用了,只不过没什么效果,姑娘是神医,但不知刚才所说的消炎又是什么意思?是一味药材吗?若如此,老即刻派人去采买。”那老和尚说完,将自己和几位同门一起研究着开出的方子递给香似雪。

香似雪在苗疆时也学了不少的草药知识,后来到了京城,和吴清远一起在皇后宫里,两人也切磋了几日,对这草药知识又懂了一些。此时看这方子,不由得皱眉道:“尽是些发散的药材,虽然也对症,但这病到这份儿上,却是没什么作用的,奇怪了,怎的就没有一味消炎药材呢?皇上能撑到现在,还真要说天不亡他啊,不然换一般人,早就死几回了。”一语未完,只见老和尚的脸­色­发红,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于注意这方子,忘了顾忌别人感受,不由得十分过意不去,忙站起来笑道:“是我说错了话,我们这里对于这些烂疮的治法,大体便是这些了,师傅们又不是从我的故乡来,怎能和我一样呢。只是依照师傅们的方子,总没有效,说不得便要按照我的方法行险一试了。”

出家人都是与世无争的­性­子,那老和尚听见香似雪这样说,也就释然了,忙双掌合十道:“姑娘是誉满天下的神医,老衲等自然是唯姑娘之命是从,需要什么,就请说出来吧。”言罢,香似雪沉吟想了一下,说了几味药材,那都是很厉害的抗感染草药,她经过几次的历练,如今也通一些了。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那和尚皱眉摇头道:“不对不对,这些药都是收敛的药材,皇上此时的身体,正需发散才是啊。”说完却听香似雪笑道:“发散自然不能依靠药材,都到这份儿上了,药已经不管用,只能靠切开引流,现在皇上高烧不退,是感染已经十分严重的征兆,这些药材恰恰是抗感染的,师傅便放心用去吧,在我看来,这个病比起当初皇后娘娘的,还要稳一些,就是拖得时日太长,怕把皇上身子拖垮了。”一边说着,就向李江伸手要来一把匕首,复又看了看李越,沉吟道:“皇上,切开引流便是用刀子将你这些烂疮割开,让里面的脓液流出,可能很疼,你看你要不要用麻沸散?”

正文 一百四十一章

越摇头道:“不用了,我现在时常觉得恍惚,若用了只怕就过去了,那么多大事还没完成,我还要回京,万万不能死在这里。恩,不过是疼嘛,有什么禁受不了的。似雪便动手吧。”说完,便面向里闭上了眼睛。香似雪虽然讨厌他之前抛弃妻子云游玩乐的所作所为,这时候倒也添了一丝欣赏,暗道到底是皇帝,这点气势还是有的。因点燃了一个小火炉,依然将匕首在火上烤着,用烈酒将那些等涂抹了依次划开,这个时代没有引流管,只能靠自然引流了,不一会儿,准备好的几层棉布便尽被液染湿,一时间室内恶臭无比,然而李江和林锋行关心李越,竟然谁都不肯离去,老和尚也如痴如醉看着香似雪的娴熟手法,心中赞叹不已,竟连身周的恶臭都不怎么觉出来。

“父皇,你……你若是疼,就出两声吧,再怎么说你也是人啊。”李江见李越全身冷汗淋漓,心痛难禁,恨不得那些刀子划在身上的痛都能转移到自己身上。林锋行这里也叫道:“要不然,让先生咬着我们的胳膊转移一下疼痛?”话音未落,就听香似雪冷冷道:“比猪还笨,这里有的是毛巾,随便拿一条让皇上咬着就是了,用得着咬你们的胳膊吗?好了好了,你们若是心痛,就出去,等一下我做完了引流,自然再叫你们进来伺候。”一边说着,令老和尚将他二人都赶了出去。

林锋行和李江在外面等着,时间更加的难熬,只好拿话来排解。林锋行便对李江道:“皇上怎么会弄到这个地步?刚刚听似雪说,竟然这身上的烂疮还都是不同的,按说绝不应该在同一个人身上发生才对啊,那……那怎么皇上竟然都中招了,巧合也没有这么个巧合法。”言罢却听李江叹气道:“林大哥,你不知道,唉,似雪刚才的话,显然是怨父皇丢下了京里的妻子儿子,以至于让她们身陷险境,其实她不知道,父皇早就要回来的,只是一直回不来,之前他出京,现在看来也可能是被人引出去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们地警觉­性­都不高,所以……所以也没有想到太子哥哥竟会开始布置。”不等说完,就听林锋行惊叫道:“什么?竟然是太子殿下下的手?他不会这么狠毒吧,对皇后那样孝顺,对亲爹却下这样的毒手。”

李江摇头道:“也不能说他是下毒手,也许他的目的,只是让父皇离京,好方便他打压异己而已,最开始,他应该还不至于对父皇起杀心的,只是想着让他在外面云游,因为父皇喜欢修道,所以让他在外一世逍遥,未必就是对他不好。可父皇毕竟没有跳出三界之外,又有妻子儿女的牵绊,怎可能在外游荡,因此当父皇办完了事,急着返京的时候,大概太子哥哥……他……他就起杀心了……”他说到这里,不由得红了眼眶,扭过头道:“算了,这里的事情太多,等会儿似雪给父皇疗完了伤,我再慢慢地和你们细说吧。”言罢又站起来向房中张望,只见香似雪已经脱下了自制的皮手套,在那里擦手了,知道手术已经结束,忙冲进去道:“怎么样似雪?父皇他怎么样?于­性­命有没有大碍?”

香似雪摆摆手道:“他身子太虚了,所以施术完毕,他就昏睡过去,不妨事,等一下把那消炎药给他喝了,配合引流,应该没有问题,就是要多遭几次罪,当然,我会尽量不让引流口愈合,但难保他身体地自愈能力太强,若真愈合了,就还要再一刀划开引流了,总之,脓血是必须要放尽的。”她说完,将手套和各­色­东西收起,对那老和尚道:“就麻烦师傅先照顾皇上,待消炎药熬好后,给皇上服下便可,我等一会儿再来看他的情况。

”说完一拉李江道:“刚才我看你像是有话要对我说,又听你们在外面说什么太子毒手的,恩,到底这其中是怎么回事情,这一次你给我绣筒倒豆子,一次说完了罢。”

李江苦笑道:“你看看似雪,几日不见,­性­子还是这样急,鞍马劳顿的赶来,饭还没吃上一口,就给我父皇动刀,如今好容易完事儿了,不想着添口东西,倒急着让我讲事情经过,我先让方丈给咱们弄桌素菜吧,这事儿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地。”言罢香似雪蹙眉道:“不至于吧,哪能讲那么长时间。”

不过李江既然这样安排了,她也没有别的说,况且这一提醒,才发觉自己地肚子是真的饿了,于是三个人便往后殿走去,李江问他们来时的经过,香似雪就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说完了,却见李江黯然低头道:“似雪,我知道,你是清楚我和太子哥哥的感情深,所以不愿意说的太详细,唯恐伤我地心,然而……然而他这几次事做得太绝,我的心已经被他伤透了,所以……其实也不差你一个,唉,你虽没细说,我却也可以想象得到,你们是怎么样历尽千难万险才过来这里地,说实话,我这些夜里夜夜发梦,唯恐那些侍卫不能护你们周全,若让你们因为这件事被连累,我……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林锋行道:“小江不必自责了,我们这不是好端端地在这里吗?就是你有一句话说错了吧,哪里有那么多的侍卫,明明只有厉三一个啊。”话音未落,他猛然明白过来,叹气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厉三去找我们地时候就被阻拦,其他人都死了,这小子怕吓着我们我们不肯来了,所以没敢和我们说实话。”言罢,香似雪也笑道:“这一回倒是你的脑筋转的比我快,先我还在奇怪呢。”

李江在旁边听的张大了嘴巴,喃喃道:“你们……你们说什么?只有厉三一个?那……那其他的人呢?我……我明明派了一队高手跟着他去的,因为要调兵保护父皇,又怕目标过于显眼,否则我就派几千军马去接你们了。这个……这个狗才,如此危险竟……竟瞒骗你们……”

正文 一百四十二章

锋行笑道:“你倒也不用怪他,他是忠心护主。适

李江沉默了半晌,眼圈儿也红了,方挥挥手对厉三道:“好了,你下去吧,我……我知道了。”说完又站了半晌,那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后他豁然转身,背对着香似雪林锋行,沉声一字一字道:“太子哥哥竟然赶尽杀绝,他明知道父皇……他……他太狠毒了,似雪,林大哥,我……我从此刻下定决心,我要和太子哥哥争这储君之位,我不能让他这样残忍的人坐天下,就算为父皇,为那些死难地将士和儿郎,我也再不能袖手旁观了。你们……你们都是聪明人,我不强求你们,虽然……虽然我知道你们会是我地助力,但这种事情,弄不好就把身家­性­命都累进去了,所以你们若抽身而退,我也决不怨你们……”

不等说完,肩膀上忽然搭了一只手,回过头,只见林锋行好笑的看着他,微笑道:“小江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早就是一条绳子上栓的蚂蚱了,你以为就算我们置身事外,太子殿下他肯相信吗?别说傻话了,我和似雪的洞房花烛都奉献出来了,还有什么说的,你要再婆婆妈妈,我可不依啊。”话音刚落,就见李江感动的直点头,忽然间,那头就停住了,李江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的道:“林大哥,你……你说什么?你和……你和似雪的……洞房……洞房花烛夜?”他转向香似雪:“这……这是真的吗似雪,你……你已经嫁给林大哥了?”说完见香似雪点头,他一蹦三尺高,大叫道:“林大哥你不地道,说过了我们要公平竞争似雪地嘛,你……你竟然利用这个机会把她给抢先占了,你……你卑鄙,你不够朋友。”

林锋行耸耸肩:“公平竞争?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好不好?我早就和似雪说了,等我高中状元,就立刻迎娶她,唉,你也不用怪我,怪只怪老天爷吧,他让你在遇见似雪之前,就让她遇见了我,而在你要和我竞争的时候,又给你安排了这么多事情,让你无暇他顾,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这样你心里永远有个美好的幻想,若真是拼命竞争之后还是输给了我,那份打击会更大地。”他一边说着,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气得香似雪上来轻轻踢了一脚,恨恨道:“好了好了,正事儿当前呢,就只顾着说这些玩话,快点儿去吃饭,吃完饭不还是有话要说吗?”说完,李江仍自忿忿不平,不过人家两个已经拜堂成亲了,再不平也只能不甘不愿的送上祝福。

香似雪和林锋行看见李江气鼓鼓如一只青蛙地样子,都觉得好笑。香似雪抚着他的脑袋,笑道:“小江,你并没有爱上我,或许的确是有点儿喜欢,但你相信我,那不叫爱,总有一天,你会有一个自己倾心爱着的人,好了好了,不要再气了,你不看你林大哥的面子,也看我的面子,看在我们舍了洞房花烛夜过来救你父皇地份儿上,这气也不该生。”她这样说,李江方觉气平了,仍小声分辩道:“谁说我不爱你,我到底是爱你还是喜欢你,只有我自己清楚,只可恨我没有林大哥脸皮那样厚,会说甜言蜜语哄你,相处的时间又少,到底让他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一边抱怨着,已经来到了后殿,彼时小沙弥们已经备好了素斋,几个人便饱餐了一顿,那素菜做地十分美味,吃的香似雪和林锋行都不住地称赞。

终于撤下了残席,几个人坐在一处,小沙弥上了茶水,香似雪又赶去看了看李越的伤势,赶回来之后,李江才细细地

经过叙述了一遍。

原来林锋行高中,和香似雪回乡后不久,李越便因为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而险些丧命,同他随行的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除了一个之外,全部折在那里了,而具体什么地方,李越从没有说过,李江也不知道。只知道李越和唯一剩下的那个侍卫逃回来后,那个侍卫就全身起了这些烂疮,没过几天便死了,在他死后不久,李越身上也开始长疮,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那疮并没有像那个侍卫一样迅速恶化,李越没有办法,就来到少林寺,主持大师是个­精­通医学的人,又擅解毒,一开始看到这疮,还拍胸脯说没问题,然而没几天功夫,那疮一点儿也不见强,反而越发恶化了,主持便建议李越回京,寻找太医院高明的大夫诊治。但那时李越身上几处大疮,实在无法行动,只好给太子李经修书一封,让他快点儿派太医过来。

谁知这封信寄出,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李越等了些日子,不见回信,就又接连写了几封加急密信,可仍不见回音,最后派了一个少林弟子亲自去送信,然而这一回不但回信没有,连人都失踪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由得李越不起疑心了,再写信还是石沉大海,无奈自己现在行动不便无法回京,又不知太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还是天要绝他,那些信一封都没到李经的手里。就在这绝望时候,李江便率人到了。原来他自从四王爷的事情后,便再没有见过李经,时间一长,蕊妃和璃妃都劝他说不是这么回事,他若没有心反太子,这兄弟还是要修好的。因想想也对,这一天便进了宫,宫中人都认识他,也不拦阻,他直到了太子的书房之外,便见一个太监鬼鬼樂樂的从后院进来,和太子耳语了几句,也不知为什么,他便隐了身形,只见太监拿出一封信给太子,太子看完后便烧了,想了一想又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太监就离开,李江跟上前去,见他到了一处假山边,进去一看,原来是处密牢,里面关着一个和尚,看起来有气无力的样子,那太监拿出匕首,竟是要杀这人,李江连忙踢翻了太监,救了那和尚一命。

这和尚自然就是李越派来送信的少林僧人了,当下得知了李江的身份后,就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他,末了又道:“依太子的心思,是断断不会留我活口的,幸亏我进来时就察觉到他态度不对,就撒了个谎,说皇上还有道秘旨,在我一个朋友那里,太子逼我把地点说出来,我就编了一个,以为自己能趁这段时间逃出,谁知他给我下了药,又饿着,竟终于险些死在这里,幸好苍天长眼,不然我死了还不足惜,皇上若出一半点儿事,我是万死都难辞其咎了。”

李江听了这些话,当真就如当头打了一个炸雷,半天方醒过神来,也不及周密布置,带了随身的一些侍卫就赶赴嵩山,却没料到途中遇见了几拨刺客杀手,连番恶战下来,李江也负了伤,那些侍卫们更只是剩下了武功高强的厉三一个,但好歹是挨到了嵩山。好在少林寺多是武功高强的武僧,能够护佑李越周全,然后进去一看,在后堂养伤的那人果然是自家老爹,那个时候李越已经不怎么能下床了,看见李江,也是惊喜交加,待听到这事情的原委,不由得百感交集,父子两个都明白了,太子心急得到皇位,虽然没做出弑君杀父的恶行,但也故意不肯派人来给李越医治,只想着让他慢慢等死,过后发现事情败露了,就命人追杀李江,为了皇位,他是已经决定和李江决裂了。

香似雪和林锋行对望了一眼,心想原来如此,只是这就奇怪了,太子既然已经和小江撕破了脸,为什么刚开始那些杀手对付我们的时候,倒还没有尽全力呢?论理说他应该已经没有顾虑了才对啊,连一向视为手足的弟弟都下辣手了,还能顾念自己两人和他的情意,况且他们也没什么情意吧,仇倒还有一些。不过这些谜团除了当事人李经之外,也没人能明白,香似雪和林锋行索­性­不再去想。香似雪便问道:“要这么说,皇上倒是让病耽搁在这儿了,哼,那也怨不得别人,谁让他迷恋修道,非要出来云游的,若不是他离开了皇宫,也不会生出这么些风波,反正我觉得他……”说到这里,看见小江有些尴尬的脸­色­,方想起对方的立场,忙笑道:“好了好了,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你不用在意了。”,

正文 一百四十三章

江苦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似雪的­性­子,也不会怪你.皇虽然迷恋修道,却也不是完全不分轻重的人。他把皇位交给太子哥哥,自己出外云游,固然是修身养­性­寻仙访道,一方面也锻炼太子哥哥的能力。但是今年过年后,他本来只是想去白云观住几天,静下心想一些事情而已,没料到在返回途中忽然遇上了一件事和一些人,他就和自己的侍卫跟下去了,唉,我们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们了。那些人就是烈国的­奸­细,我父亲得知他们已经在西伯利亚都安Сhā好了眼线,到时候只等一举攻破那里,然后以那里作为屏障来进攻我朝,烈国的人都善骑­射­,勇武无比,但因为头脑有些简单,又有羌国横在我朝和他们中间,所以虽然一直垂涎西伯利亚与我国的富饶土地,却不敢轻举妄动,这一次他们是下了血本,准备全力一搏了。”

香似雪眨巴了眨巴眼睛,喃喃道:“那个……西伯利亚很……很富饶吗?”她心想不会吧?虽然我地理知识不算出­色­,但我也知道西伯利亚是一片苦寒之地啊,要不然大家要是威胁谁谁,能说你要是不怎么怎么样,我就把你发配到西伯利亚去吗?怎么……怎么到这里,却似乎不一样呢。

果然,就听李江点头道:“没错啊,西伯利亚距京城万里之遥,在我们极天皇朝的东北,土地富饶人口众多,是东大陆第一贸易繁华之地,只不过因为距离我们太远了,所以很多百姓都不知道这个地方而已,也因此我父皇在最初看见你时听见你说出这个地名,才会觉得惊讶。只不过这西伯利亚不是我朝领土,而是隶属羌国的疆土,烈国若要进犯,就要冒着被两国夹击的准备。但是一旦他真的拿下了西伯利亚城,又有足够的兵力的话,那就不怕了,西伯利亚城可以将我朝和羌国隔断,使我们不能联合用兵,而他们依凭坚固的西伯利亚城,进可攻退可守,兵力足够强大的话,甚至可以先吞并羌国,再来侵略我国,所以这一次他们既然做了这个计划,就说明地确已经有很充分的准备了,因此我父皇才决定跟下去。没想到他们竟然因为跟踪而误入了那不知何方的死亡之地,几个侍卫死在瘴气之中,剩下两个拼死将父皇救了出来,却又不知是喝了什么水的缘故,也全身长了烂疮,把我父皇送到这里,他们却……却都死在了山门之外。”他说到这里,眼睛有些红了,香似雪想到那些侍卫的一片忠心,也不禁在心里叹息。

事情地大致经过已经明了,林锋行摇头叹气道:“先生太冒险了,他是一国皇帝,怎可以亲自涉险,从古至今没有听闻过的。”言罢却见李江苦笑道:“林大哥,你是自由自在惯了的人,不会明白那宫墙之后的人,是多么寂寞孤单的。我的父皇母妃哥哥们都常说我可怜,因为这习武地天分,从小儿就离开了富贵乡,在外面勤学苦练。

其实我倒是庆幸自己能够出来,不然在那宫墙之中,虽然有数不尽的花园柳树,却又和牢笼何异?我父皇这也是太闷了,况且他听了我说的那些武林故事,向往那种江湖侠士的生活,又觉得太子哥哥足以堪当大任,因着这几条理由,才亲身犯险的,唉,他也实在是太轻敌了,也没想到最终会是这个结局。现在内忧外患,唉,我虽说了要和太子哥哥相争,可是于自己地前途,还是有些茫然,万一我们这边起了争端,那面边疆却已经告急,可怎么办啊。”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想太多没有用。”香似雪站起来:“恩,小江,我看你调了兵丁过来,说明这附近还有忠于你父皇的将领是吧?一旦你父皇的病治好了,我猜着他回京也未必能太平,仅靠我们几人之力是不够的。”她说完,李江点了点头,言说其实兵权大多数是掌握在李越手中的,虽然让太子监国,但是调遣兵力的龙虎符却都没有交给他,这也是李经如此忌惮李越和大肆铲除异己的原因,他地位子,远不如看上去的那么稳固,怎么不由得他焦心不已。

香似雪点了点头,现在看来,事情已成定局,小江和太子争储,那是半点儿胜算都没有,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李越了,所以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死掉,一旦他死了,太子肯定马上继位,天下就真的都是他的了,小江也未必能逃脱厄运。于是往后几天,香似雪运用自己所知道地西医中医知识,细心为李越治伤,果然,不到半月功夫,那些烂疮便结了,高烧也退了,李越也觉得人­精­神了些,之前躺在床上,是那么清晰的感到死亡在渐渐靠近,现在却不颓丧了,

床还能绕着屋子走两圈,自觉地身体一点点比之前强

转眼间又是半个多月过去,李越的身体基本上康复地差不多了,他心悬京城政局,暗道老三已经死了,老四如今在京城里躲着,还不知道有没有被揪出来。若再耽搁下去,只怕连四儿子五儿子都保不住了,于是心急如焚,令李江调了附近的一队官兵约五千人,打出天子地旗号,浩浩荡荡向京城进发。这样一来,便是李经有心辣手杀爹,他也得考虑考虑了,五千人马啊,那不是刺杀了,变成内战了,如果真的内战了,那他的所有目的必将暴露无遗,就是谋朝篡位,别说太子了,千刀万剐都不够的。若说派几个武功高强的杀手近身行刺,这倒还有点儿可能,只可惜啊,李江吃一堑长一智,现在护在李越身边半步不离,杀手们撞上他,那不叫刺杀,叫自杀。

于是李越和李江香似雪林锋行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回了京城。李经心里头怎么想的是不知道,但表面上却是做足了功夫,率文武百官在城门口跪迎。李越下了龙辇,看见跪在自己身边的大儿子,心中百感交集,既恨他气他,却又割舍不断那份骨­肉­亲情,更何况这满朝的大臣们有九成都投向了他,便是兵权在自己手里,那也不是万能的,储君也不是说废就可以废的,这其中还有一条漫长的道路要走,而结局,他是不知道的,也是不忍心去想的,难道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命运吗,不管你怎么想逃避想调和,却终究不能两全其美。

于是说了几句场面话,队伍就浩浩荡荡的回了宫,香似雪与林锋行因为还没有官职,便转回自己家,他们仍住在上次住的江雪季的那个庄子里,一路上两个人低声商量了许久,不一会儿便到了大门口,守门的家丁一看见他们,连忙迎了进去,不待走到大厅,就见从内堂转出来一个人,微笑道:“你们怎么这时候才过来,倒让我们好等。”仔细一看,那人不是江雪季还会是谁。

林锋行和香似雪都是一愣,江雪季笑道:“怎么?你们难道忘了?之前太子下旨,给你爹升了官儿,命我们全族都搬过来住啊。你爹和你娘选了朱雀大街上的那所宅子,说是离皇宫近。我又不用上朝,喜欢这里清静,就仍住在这里了。既然你们俩到了这里,就先吃顿饭吧,然后再去拜见姐姐姐夫也是一样的。”言罢两人早进了屋,江雪季就吩咐准备饭菜。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有些事情问不得,于是也不过和两人闲话了一回,吃过饭后,就打发他们去林府了。

第二日一大早起来,林夫人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早饭,林锋行和香似雪刚要入座去吃,却听自家娘亲大人咳了一声,他回过头去,就见老娘在向自己招手,疑惑的看了香似雪一眼,暗道搞什么?有什么事儿不能当面说?这些都是至亲的家人啊,难道还不把似雪当做儿媳­妇­?想到这里就有些不快。但香似雪却明白婆婆一定是打听昨晚的事情,当初洞房花烛被人搅了,如今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她能不急着问问有没有补上吗?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因此只是抿­唇­一笑,轻轻对林锋行道:“夫人叫你过去,你就过去呗,好好答她的问话就行了。”言罢又是一笑。

林锋行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边起身边咕哝道:“怎么你知道娘亲要问我什么话吗?这真是的,看着你们都是女人哈。对了似雪,你可不该再叫夫人了,应该叫娘的啊,成婚那日,红包都赏下了,想赖也赖不掉,再说你舅舅不都是叫的挺溜口吗?”话音未落,就被香似雪轻轻拧了一下,听她咬牙道:“你还在这里贫嘴,还不赶紧过去,难道要你娘揪着你的耳朵拽过去吗?”说完林锋行也笑了,打着哈哈道:“揪耳朵这种事情只有你做得出来,我娘再不这样对我的。”言罢,不等香似雪伸手打他,就笑着一溜烟儿的跑了。

香似雪笑着摇头,一回身,见公爹大人以十分欣慰的目光在看着自己不住点头,不由得有些害羞,随意问道:“林大人,你不用上朝吗?”说完,却听林大人笑道:“还叫林大人,似雪啊,你也该改改称呼了吧。”言罢,到底听香似雪叫了一声“爹”,这老家伙才捻须满足微笑,然后又道:“老夫是五品官,没有资格上朝的,只待卯时后去衙门里就行了。唉,虽说是升官了,可在清水县那么久,还真有些舍不得那里的百姓,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正文 一百四十四章

似雪点头道:“是啊,我听说爹爹临走的时候,百民伞,好像你还带了一个姓何的一家人过来,是这样吧?”说完林廉明点头道:“是啊,唉,其实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本是官员的责任,但现在却变成许多官员以权谋私,以致百姓受苦,像我这样的官员,不过是忠于本职罢了,竟然就被百姓们冠上青天称号。至于那姓何的一家人,因他们算账算得好,是锋儿让我带过来的,说是日后要给他做个账房先生,哦,是了,这还是当日他那老师告诉他的呢,我后来细细思量着你们说过的事,觉得这李先生大概就是当今圣上,恩,你们去救的那个人,也是皇上吧?”

因为昨晚回来的匆忙,这些事还没有细说。这时候听林廉明问起,香似雪就把经过说了。一边心里暗自寻思道:“皇上怎么会知道一个普通的算账的?是了,定是他在家那几日,和韩大哥一起去交过粮食,亲眼见过那个姓何的人的才能,才留心上了,给他的好学生预先找个管家。这么说来,皇上还挺细心的嘛,对林锋行也错,连这个都能想的周到。”想到这里,不觉将素日对李越的恶感去了几分。一时间林夫人和林锋行也回来了,看她脸上有些郁闷,香似雪也暗自好笑,心道这么多天就没有一天闲下来,好容易瞅个太平晚上,还不赶紧睡觉呢。更何况昨儿晚上月事来了,这婆婆想抱孙子,还需要耐心等待几日。

一家人吃过了饭,家人报说江雪季来到,于是迎了进来,一家人团圆重逢,自是喜之不尽,林夫人就笑道:“这些日子总也不过来,都去哪里了?去你府上一趟就说是进宫了,那太子老找你,有什么事啊?别说姐姐不提醒你,如今皇上和六王爷回来了,我虽是­妇­道人家,却也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寻常,这皇家之事,我们还是少搅和。”一语未完,香似雪惊讶道:“什么?太子还天天的宣舅舅过去?这是为什么啊?”

林夫人没好气道:“谁知道?你问他去。天天的见天天的见,一日不见就如同活不成似的。我道太子怎么忽然想起犄角旮旯的老爷来了,还特意给他升了官儿,一开始还以为是锋儿高中了状元,才全家跟着沾光,如今看来,我竟是料错了,倒像是专门要把你弄到这京城来似的。”一语未完,江雪季脸上稍稍变了颜­色­,轻声道:“姐姐莫要胡说,太子把我弄到这里­干­什么?他不过是和我言谈投机,所以才这样天天宣召罢了,弟弟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吗?难道你也信了那街上愚夫蠢­妇­地传言?若如此,你又和那些人有什么两样。”说到后来,语气已经不是那么温和了。

林夫人一拍桌子就要发火,林廉明连忙打圆场,江雪季却是起身告辞。香似雪一使眼­色­,林锋行连忙追了出去。这里林夫人气得嘟囔道:“看看看看,如今大了,翅膀硬了,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说他几句都说得,显见着是攀上太子那棵大树了,就连姐姐都不认了。”说完气犹自未平,林廉明叹了口气道:“这事儿本就是你不对,民间那种传言,你怎么能当着雪季的面儿说出来呢?你不是不知道他是多刚强的­性­子,别人说也就罢了,你是他姐姐,怎也拿这话去戳他心窝子?他如今的为难,你何尝替他想过一点儿半点儿。”

林夫人没了话说,半晌后又道:“我……我也是为他着想,就怕他一朝身败名裂,就算言语过激了点儿,那也是为他好,你倒反过来怨我。”说着,就委屈起来。林廉明一见夫人这样,手脚就有些软了,也顾不上香似雪还在面前,要顾全一家之主的威严,连忙过去拿帕子给林夫人拭泪,一边道:“我也不是怨你,那是你弟弟,终究说起来,我还是差了一层的。

我就是说,你得体谅他的苦处,也不想想,那可是当今的监国太子,他要宣雪季去觐见,还能推辞不成?也不敢啊,太子的酷烈天下闻名,雪季若是然一人,没有这么多顾虑也就罢了,但我是朝廷官员,江家又是树大招风,更有锋儿如今高中状元,将来也是要在官场上地,他能不想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吗?好了好了,你也别委屈,以后在雪季面前不提这些事就完了,你看看,儿媳­妇­还在呢,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让似雪看笑话。”

香似雪手中擎着一杯茶,已经呈石化状了,听林老爷提起自己,方醒过神来,忙道:“爹,

间多有传言,是什么传言?”说完却见林老爷和林都有些尴尬,咳了两声道:“嗨,这事儿你小孩子家家,听来做什么?行了,这些日子累了,下去歇息吧。”他们既这样说了,香似雪也就不好深问。起身出去,来到自己房中,便叫过林锋行以前的随身小厮,正­色­道:“我问你,民间对于舅老爷和太子殿下,都有什么样地传言,你细细说给我听。”言罢见那小厮面露难­色­,她又缓和了口气道:“你不必怕,我没有害舅老爷的心,这事儿等一下你也可以和少爷说,只是现在要细细的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传言。”她一边说就一边在心中祈祷,暗道不要啊,千万不要是我想到的那个答案啊。

青衣推门望望左右无人,这才回身悄声道:“少­奶­­奶­不该问我这个话,不过少爷和少­奶­­奶­从来都是亲密无间的,少­奶­­奶­又一向有主见,问小的这个,想是有什么目的。也罢,小的就和少­奶­­奶­实说了吧,因咱们舅老爷和太子过从甚密,偏偏他又不是官员臣子,长的……又那样清俊,气质也高贵从容,所以……所以民间多有流传,说……说咱们舅老爷……是……是以­色­侍君,说太子是后宫佳丽独宠一人,要不然能特意把舅老爷迁来京城吗?还说……还说之所以少爷大婚,太子亲自赏赐了那么多宝物,就是爱屋及乌,也等于是向天下人昭告了自己地心意呢。那个……少­奶­­奶­,这也是小的听来的,可和小的没有半点儿­干­系,小的也很气愤,但……但人微言轻,何况越描越黑,连舅老爷都不理会这些传言的。”

香似雪点头道:“我知道了。行了。你出去吧。看见少爷。就让他回来。”说完。青衣便退下了。这里香似雪细思从京城往后地种种。越想越觉得传言有道理。只不过两个男人在一起。这种事情她是没办法接受地。何况是江雪季那样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地人。想起来就替他难过。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太子即便大权在握。但也是小心翼翼。又不是无能之辈。他应该不会把这件事大肆张扬。搞出了民间这些流言。然而人一遇到感情之事。智力下降也是在所难免。更何况当日刺客阻拦自己上嵩山之时。开始并未狠下辣手。似乎留有余地。当时她就觉得奇怪。如今若以太子对江雪季动了真心为理由。生怕伤了自己和林锋行地­性­命。在爱人面前难以交代。那便说得通了。只是……这真地可能吗?一代帝王啊。他敢冒天下地口诛笔伐专宠一个男人?那太子为了天下。兄弟父亲地­性­命都可以不要。冷静理智地让人心寒。又岂能为了一个男人做出这种不智之事。

正在心里琢磨着。林锋行便回来了。香似雪将之前青衣地话都告诉了他。林锋行叹道:“刚刚舅舅和我说了。唉……舅舅说。太子对他……对他地确有……那份不足为外人道地心思。只是都被舅舅给挡了回去。舅舅说。他当太子是知己。却绝不会妥协成为他地脔臣。太子现在还未逼他。只是想与他每日欢聚。他也犯不上为了所谓地清高名声去激怒他。但若有一天。太子强逼他地话。免不了要玉石俱焚。所以……所以他让我们不要管那些流言。只管用心替皇上和小江谋划。天下或许即将大变。他要我们专心绸缪。保住江氏一族。到时候他也就能从那泥潭里脱身。天下人悠悠众口。也与他没有关系了。清者自清嘛。”

香似雪点头道:“舅舅这样做。是很明智地做法。现在以我们之力。地确不是太子地对手。还只能从中周旋。”话音刚落。忽听院中青衣高叫道:“我地妈呀。少爷啊。皇宫来圣旨了。是给你地。老爷夫人让你赶紧去接旨呢。

香似雪和林锋行对看了一眼。都看见彼此眼中地惊讶。他们已经察觉到这圣旨该不会是太子所下了。难道说。李越一回来。就剥夺了儿子监国太子地地位吗?那这可太险了。若逼得太子狗急跳墙。那就是两败俱伤地局面啊。不过现在多想无益。两人连忙整肃衣裳。来到前厅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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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两句:这个文文里,江雪季和太子的确是耽美的情节,而且俺也不会删掉和改变,但是笔墨不会很多,毕竟这是BG为主的小说。qcom,

正文 一百四十五章

意不短,就是说林锋行文才出众,乃国之栋梁,留在部主事,香似雪先救皇后,接着又救了圣驾,功在社稷,虽为女子,却得以钦封“女神医”称号,可以在京城中开设医馆,自由行医。其实说白了就是皇家给赞助,香似雪只要出技术就行,而且这还是不分成的,将来一旦赔了,有皇家给垫钱,赚了的话,皇室分文不取。这若是平常人,那就是天上掉下的一个大馅饼,不过香似雪也没心思在这架空时代治病救人,倒不是她没有仁心,而是知道自己的中医还不足以开设医馆,若是要手术,工具又都不凑手,因此这事儿要慢慢的从长计议。再说了,就算是能开医馆,以江家的财势,用得着皇上那边出钱吗?所以她非常怀疑,李越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许下这么丰厚的条件的。

旨意最后让他们进宫谢恩。林老爷也想去,不过转念一想,人家皇上封的是自己儿子,又没有宣召自己,这给儿子掌边儿也不能掌到皇宫中去啊。那可是皇上,不是自己家乡的土豪劣绅们,因此只得千叮咛万嘱咐,方让他们去了。这边回身还没有进门,就又有人找了过来,原来却是李经的人,现在李经已不给江雪季下旨了,每天就是派人相邀,然即便如此,还有谁敢怠慢吗?如今林夫人一见那个太监,气就不打一处来,哼了两声道:“没在这里,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去他府里找找吧。”说完,那太监奇怪道:“府里早就过去了,就是没瞧见啊,说是往这边儿来了,真奇怪,这能到哪里去呢?”话音未落,就听身后一个清润的声音道:“言公公是找我吗?”

言公公一回头,看见江雪季站在那里,立刻眉开眼笑,不住的点着头说是啊是啊。江雪季在那里沉默了半晌,方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太子,说我随后就到。”一边说着,自去房里换了衣服。林夫人本来还想说他两句,可回忆起刚刚林廉明说过的话,又见弟弟的脸上也满是无奈,又觉不忍,默默的帮他穿好了衣服,送他出门,一直到大门口,江雪季开口让她回去,这刚强的女子眼眶方忍不住一红,小声道:“忍无可忍就不用再忍让,姐姐的身家­性­命固然重要,但是你的清白名声和往后的幸福也同样重要。姐姐……也不说什么了,你是个知道轻重地孩子,去吧,我们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饭。”一边说着,江雪季微笑点了点头,方信步往宫中而去。

皇上刚刚回宫,警卫加强了不少。李经仍住在东宫,这些日子,江雪季熟悉的闭着眼睛也能摸到那路了。来到东宫门口,只见李经已经等在那里,眉宇间隐隐有落寞不忿神­色­,他也不知怎的,就停了脚步,微微叹口气,心中泛起点疼,却终究还是走过去,微笑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叫我过来,不必处理政事了吗?”他本是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所以想岔开话题,没想到一说,就戳到了李经地心窝上,自己后悔失言,暗道也不知怎么了,一看见他,这脑子竟然就像不会用了似的。好在李经只是神­色­微微一动,然后转身便进了院子,他就默默跟在身后,只见满院子的太监宫女一见他来,就都松了口气,那屋中还往外源源不绝的运着些瓷片碎瓦,显然是某人刚刚大发了一通雷霆,而自己此时前来,太监宫女们就把他当做救世主了。

一进了屋,便听李经冷冰冰的道:“你若不想来,自然可以不来,难道不知皇上已经回宫了吗?我这个太子,也不再是监国太子,你是名满天下地富贵商人,又是林锋行香似雪的舅舅,这时候难道还怕我寻你麻烦不成。”话音未落,江雪季就诧异道:“什么?难道……难道皇上已经剥夺了你监国太子的身份?”他本是对着李经的背,此时情急之下,忍不住几步上前,变成了面对他,关心忧虑之情溢于言表。看的李经心中不觉便是一暖。和缓了语气道:“他还不敢做的这样明显,须知道兵权虽然在他手里,然而京中防御和朝中重臣,却大多是我的人。我知道,父皇现在恨我入骨,如果可能,他立刻便要废了我这个太子,不过此时的情势,他也要衡量再三,不然能立刻就封了林锋行为吏部主事吗?他是想以此为突破口,慢慢调走架空我的势力。”

江雪季松了口气,面上担忧之­色­却未褪去,半晌方淡淡道:“你的意思,是要警告我,往后地日子里,你

似雪,就要搏个你死我活了吗?你……你对我……吗?”他直视着李经,对方却撇开了目光,半晌方道:“也不一定,我要斟酌一番,若是他们不那么能­干­,我自然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我对你的心思,不必说那些山盟海誓。只是……若他们一心偏帮小江,能力卓越,便不能怪我……施展辣手了。”他一边说着,就转回头去,定定的看着江雪季,一字字道;“我也不想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事到临头,我决不退让,更不会退缩。”最后一个字说完,那眼中分明已流露出旺盛的斗志和杀气,让江雪季一时无语。

两人站着,都不说什么话,过了不久,江雪季便要告退。行到门边的时候,便听李经沉声道:“雪季,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但……但我还想说,真到了那一天,盼你……不要Сhā手,不管如何,我不想……我不想和你走到那不可挽回的一步。你能答应我吗?”

江雪季立定了身子,却没有回头,也是过了许久,他才摇头道:“我不能,因为……我和你不一样,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陷入危险之中。但我可以答应你,将来,你不必对我留情,我也……决不因此恨你,我和你结交,从未将你当做那位高权重地太子,只叹命运弄人,我们终究不是一路。来日谁胜谁败,孰是孰非,我们……只要记着曾经的这段情谊,便可无憾了。”他说完,昂首阔步的出门而去。剩下屋内的李经站了许久,才颓然坐下,抚额自语道:“真的无憾吗?你可知……我一旦出手,你们就……难逃灭门惨祸……为了你,那件事……我是一直压着地啊。难道……难道上天真的如此残忍,最终我还是要用这张开启便没有回头箭地硬弓吗?”

香似雪和林锋行可一点儿也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们一进宫,便被引到御书房去了。仔细一看,带路地太监面目很熟悉,正是当日向李经提议去找李越回来却被拒绝的那个太监,看来他对李越是忠心耿耿了。所以爱屋及乌,见着二人也是眉开眼笑。一边絮絮说道:“唉,这御书房啊,皇上终于又回来坐了,杂家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这一天,公子和姑娘是好人,在这宫里地一切,老奴可都记着呢,老奴虽然老了,这眼睛可不瞎,谁心里装的那点事儿,我一看就能看得出来……”

香似雪心想这一会儿杂家一会儿老奴一会儿又是我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啊。再说了,您老人家开心,可肯定有人是不开心的,宫里也不见得都是皇上的嫡系人马吧。这样想着,抬头看见御书房三个大字,再看看书房中端坐着的三个人,香似雪和林锋行好悬没失声叫出来。只见除了李越和李江外,另一个人赫然就是已经“死去”多时的李风。这震撼可够大的,不是害怕,李风没死两个人早就知道,就是没想到皇上一回来,就马不停蹄的将李风给叫了回来,这还真有点儿不管不顾,要和太子撕破脸的意思。

两人进来,行了君臣大礼。李风便赶过来,对着香似雪深深一揖,连声道:“香姑娘几次三番的救命之恩,李风没齿不忘,大恩不言谢,姑娘但凡有什么差遣,请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眨一眨眉头也不叫好汉。”敢情他重见天日,是太激动了,连江湖话都溜了出来。香似雪连忙还礼,谦虚了几句,一边拿眼看着李越,那意思是:“皇上你也太心急了,这种时候叫四皇子回来,可不太好吧。

李越呵呵一笑,捋着飘逸的三绺长须道:“似雪不必疑惑,风儿这些日子受了不少的委屈,再不让他出来,朕怕他憋疯了。唉,朕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其他的儿子了,刚才朕已经下旨,命人召回谦儿,只可惜,有一个是无论如何也召不回来了。”他一边说着,三人眼眶中就都泛出了泪水,却听李越又摇头道:“朕这些日子想了很多事,为了追求得道成仙,朕犯了太多的错,也没有负起该负的责任,难怪姑娘对朕疏离冷漠。现在,朕只盼着把儿女们都聚在一起,享几年天伦后便传位给小江,待他巩固了江山皇位之后,再出去寻仙访道,那时候便没有其他的心思了。”

正文 一百四十六章

雪心想我的老天,这还没放下寻仙访道呢,你说上的那些皇帝的电视剧,正剧戏说都看过,甭管昏庸的还是英明的,人家是一边求仙一边抓政权,两边都不放,你可倒好,一心想着放手天下让儿子们折腾去,现在折腾大发了,才又想起回来找补,等到摆平好再折腾去。回头望望小江,暗道这回这人选倒还不错,但日久人心难保不会改变啊,你这个爹怎么就不想着在旁边码码边呢?还是不负责任。

她这里腹诽着,李越哪知道,把李江支出去安排晚膳了,这里自顾自对林锋行和香似雪道:“唉,我把风儿这么快的就叫回来,也是为了激怒经儿,二来就是截断小江的所有退路。那孩子宅心仁厚,到如今仍然没有下定决心去反他的太子哥哥,虽然嘴上倒是答应了,可知子莫若父,我太清楚他了。他是需要经儿逼着他反的,现在风儿回来,经儿气怒之下,再不会认他这个兄弟,他方能一搏。而经儿急怒之下,难免露出破绽,更容易被我所趁,现在他羽翼丰满,不讲究出其不意,很难说就能把他扳倒了。”他一边说一边摇头,也是,亲生的父亲现在心心念念想着的,却是要怎么扳倒亲生儿子,对于李越来说,绝不是件好受的事,就连林锋行在一旁,还是个外人呢,听见这番话心里也不舒坦,香似雪更不用提。

“可是太子若被逼急了,做出逼宫的事情来,皇上又要如何应付?”香似雪问出心中的疑问,却见李越微笑回头道:“不可能。经儿或许是残酷了些,但是家国天下这个大义,他断断不会放下的,否则也不会将政事处理的这样好,让百姓们都称颂。他若逼宫,兵权却还在我手里,军中大多将领是直接听命于我的,只要小江突围出去一汇合,势必会起内战,更会给别国的入侵一个可乘之机,所以他宁肯隐忍寻找机会,绝不会贸然逼宫。恩,历史上的逼宫,无不是在一方有绝对把握或者是半点把握都没有的情况下才进行地,如今我们势均力敌,他得臣心,我占名顺,他有京城的势力,城外几十万大军却悉数为我所有,这种情况,只能暗斗,不可能明争,这也就是我急着回来,并且敢将风儿立即召回的原因,你明白吗?”最后一句话却是问林锋行。

林锋行点点头,沉吟道:“果然是能够一较短长,且不易引起内乱,不会给别国可趁之机。”话音刚落,便听香似雪幽幽道:“没错,策略是对的,可就是太残忍了一些,无论是对小江,抑或太子。

虽然我不认同太子的激烈手段,但皇上也说了,他得民心,他也是英明太子,这样的结局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残忍。”说到这里,却又深深叹了口气,心道还想什么呢?这种局面不是一开始就料到了吗?果然,就听李风道:“这就是帝王家,香姑娘生于平民百姓之中,怎知生在帝王家的不幸。我们这一代,还就算好了,父王那时,可是遭了数不清的暗杀,差点儿就坐不上那个皇位,等他坐上去时,兄弟也早就死的差不多,不是他杀的,都是自相残杀地,最后活下来的那一个,夜夜发梦梦到厉鬼索命,没过几年就去了。”

这是前朝旧事,林锋行和香似雪都是第一次听说,都唏嘘不已。李越也出了会儿神,然后才笑道:“好了,这些事就不用说了,我叫你们来,是为了嘱咐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尽心辅佐小江,锋儿是胸中有大丘壑之人,虽然之前在乡下的时候,总是被似雪追着打,不过你的智慧,我却是已经了然于心,不然也不会尽心教你,只要你们陪小江同一阵线,我便可放心了,不出一年时间,我定能成功废除太子,让小江登基,到时你们作为他的贤臣,助他开创又一个盛世,这也是流芳百世的。而我的儿女们也都不必再担惊受怕,有百利而无一害。我今日委了锋儿吏部主事的官职,就是为了让他暗中调查官员们地行为,好方便剪除经儿的羽翼,你务要小心尽心从事,不要反给人落了把柄,明白吗?”

林锋行香似雪点头。这时候李江也回来了,言说晚膳安排好了。但林锋行和香似雪第一次直面这种勾心斗角之事,哪还有心思吃,就找了个托词告辞而去。李越本意也只是将小江支出去,对香似雪两人言明召回李风的用意而已,听见他们要走,也未强留。却听小江也道:“父皇,既如此,儿臣也要告退,父皇今晚……今晚不若和太子哥哥一起用膳吧,他现在……

不好受,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你儿子,你……再说他不是?”说到最后一句话,声音陡然拔高,显然是觉得终于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听的李越李风林锋行等人都暗暗好笑。李越点点头,挥手让他和李风一起出去了,这里坐在椅子上出了半会儿的神,方对身旁太监道:“去中宫请皇后过来,然后再去东宫请太子。”

香似雪和林锋行李江李风一出来,香似雪见大家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凝重,就先开口道:“恩,皇上一点儿架子都没有,我还以为他回来后,会立刻添加一股指点江山的霸气和威严呢,可还是和我们在乡下时看到的一个样子。竟然自称我而不称朕。”说完就听李风笑道:“父皇常年在外隐瞒身份,早就不用朕这个称呼了。其实称呼这种东西,是多少年来养成的习惯,他不恋栈于皇位,自然也不觉得这称呼有什么威严,所以相处起来格外的平易近人。

若非如此,太子这两年使了多少手段拉拢那些大将,可大多数还是不为所动,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记着皇上地知遇之恩呢,既知道了太子的野心,又如何会不为皇上考虑。”

林锋行和香似雪点头,忽听李江幽幽道:“四哥,我一点儿也不想当皇帝,更不想和太子哥哥争夺储君之位,不如……由你来……”不等说完,就听李风急道:“你胡说什么呢?这时候怎么说这种话?之前不是答应我和父皇,都说好了地吗?难道你还没对太子死心?哼哼,你想着不和他敌对,他却未必容得下你。”言罢就听李江哽咽道:“可他对我……他对我真的很好,我……我现在一想到要和他争,就觉得难过,之前那是因为父皇和你还有三哥的事情加起来,实在太气愤了,只想着要一争长短,但……但这次回来我见了他,看见他的青丝里都添了几根白发,看我的眼神那样淡漠,我……我都难受死了,我不想做什么皇帝,我只想和我地哥哥们一起生活,永远和和美美的,我不想去争。”

李风冷笑道:“小江,你是该生在平民之家,但老天不让你如意,偏让你生在了这里,不是你说一句不想去争就可以不争了地。我今天实话告诉你吧,若说起来,我恨太子入骨,你却对他还有依恋,若要选对付太子的人,怎么也该让我和太子斗,你可知父皇为什么不选我?那是因为我在朝中没有根基,又在偏僻之地一路逃亡回来,其间多少狼狈形象,实在不足以再做帝王。更何况,我若当上了太子,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你那太子哥哥给收拾了,父皇虽然已经决定废除太子,但却不想要他地­性­命,因此上他选了你。小江,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为三哥报仇,但这也是你的好处,你连太子都不会害,又怎会害我和二哥,所以,我们都支持你,要真是想兄弟平安,就只有你来担当这个大任了。”

李江摇头,直说自己在朝中也没有根基。香似雪听了,叹了口气道:“不是地,小江,你在朝中怎会没有根基?四皇子的娘亲虽然显贵,可惜早逝,你的母亲也是妃子。虽然娘家没有势力,但如今蕊妃娘娘的家族势力肯定随着她站在你这一边的,而且你在大臣们当中也是好人缘,若是四皇子当上了太子,那些太子的旧日同党难免不心慌害怕,怕他继位后打击报复,所以必是拼死反对,但是你就不同了,一是之前你和太子交好,也和他们有一定感情,未必会下黑手。二者你心地善良仁厚,不会赶尽杀绝,因此若真到了废除太子的一天,大家一听说,储君人选是你,反对的声浪会小很多。恩,我不得不说,皇上的思虑,还是很周密的。”言罢,李风也点头道:“没错,正是如此。”

李江就不说话了,几个人来到慧王府前分手,因李风暂时没有住处,又怕太子把气撒到自己头上,所以还是巴着李江一起住,毕竟在天下第一高手的眼皮子底下行刺,可不是容易的事,在这里他相对安全一些。待那两个人进去,香似雪和林锋行便往回走,一路细语低言,只觉得身心都有些累。两人苦笑言道将来天下大定后,一定要找个地方隐居,养养­鸡­种种地,比这种日子强多了。一边说着,马车到了府门外,下得车来,还不等进去,便听身后一个声音道:“林兄弟,似雪,有客自远方来,还不快迎接。”请登..

正文 一百四十七章

锋行和香似雪回身一看,就见傅星辰从一辆马车上下后,有一个温婉美貌的女子也羞羞怯怯的上前,和林锋行香似雪彼此见过。香似雪暗暗打量着,心想这大概是那位对星星不离不弃至死不渝的青青嫂子了,看外貌倒是出­色­,不过怎么这么害羞啊,看这样子,根本不像星星口中所说的烈­性­女子呢。她却不知青青虽然现在做了探花夫人,却自感身份低微,再从自家夫君口中听说香似雪和林锋行的传奇事迹,她却只是一个乡下女子,胸无点墨,她怎么能不紧张害羞。

几人寒暄了几句,傅星辰道:“我先去了江公子那里,听说你们都在这边,就又过来了,怎么样?不知贤弟和似雪是什么时候到的京城?我听说皇上銮驾回京了,这倒当真是意外之极。”一边说着,就往屋里走,见过林老爷林夫人,说了几句话,林夫人便带着青青去张罗饭菜了,这里林锋行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傅星辰皱眉沉思道:“如此一来,储君之争已经开始,唉,山雨欲来风满楼,贤弟啊,你既已入了这个圈子,就要全力以赴,方能保自己全家平安啊。”

林锋行笑道:“傅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没有自信呢,你就笃定我们只要全力以赴,便能保全家平安吗?你要知道,太子可不是前朝那些太子,他聪明沉稳,尽得民心,朝中大臣多是他地人,想要废除可不容易,搞不好还会被反咬一口呢。”他说完,见傅星辰垂头沉吟不语,就诚恳道:“傅大哥,我和似雪现在颇有点当局者迷,你是旁观者清,替我们分析分析形式,也好让我们增加点信心嘛。”林锋行一句话逗笑了傅星辰,他抬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瞒贤弟了,形势虽然艰难,但只要小心经营,将来废太子必然能成功。不为别的,只为太子虽然尽得民心,却不得亲心。”

“这什么意思?”林锋行不解,香似雪却了然点头道:“我明白了,傅大哥你是说太子虽然得民心,但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民心并不是左右登基的筹码,只有那些皇室贵族才是决定­性­的力量,对吗?”她说完,林锋行也醒悟过来了,傅星辰点头道:“没错,太子政绩斐然,得民心是必然的,然而此前地皇上,也不比他差到哪里去,所谓官逼民反官逼民反,可见老百姓不是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他们是不会­干­涉皇家之事的,如此一来,关键就在于围绕在皇上身边的人和那些朝政中心的人,现在后宫妃嫔除了皇后外,多和太子结怨,外面的军权牢牢握在皇上手中,几位皇子如今也都支持慧王爷,差的就是那些依附太子的朝臣们,然而自古以来,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如今皇上将林兄弟放在吏部主事的位子上,虽然不起眼,但其实就是将一枚刺刀Сhā在了太子的心脏外,随时都可以刺进去,有了皇上支持,林兄弟还有什么不能做?那些臣子们都是老油条,又怎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贤弟且听我这番话,不出半年,太子那边就会有一半地人倒戈相向。”

香似雪点头笑道:“傅大哥既然有这样分析,现在皇上又正是用人之际,何不留下来助我们一臂之力?”言罢却见傅星辰摇头笑道:“我志不在此,之前和青青商量过了,我们想去一个偏僻的地方任一方父母官,造福一方百姓,贤弟和似雪若一定要我留下,自然也不是不可,但此间事完,我还是要走的,你们只要答应了我这个,我便勉为其难帮你们一帮,其实也用不到我,只要皇上站在你们这边,基本上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已经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香似雪和林锋行是真心希望傅星辰留下来帮助他们,然而见傅星辰的确是不想留在京里,两人也就不再强人所难。于是第二日,林锋行去吏部述职,林锋行便“利用职权之便”,将他外放到了一个小县城做七品县令,傅星辰非常感激,中午在醉白楼请江雪季林锋行香似雪等吃了一顿饭,尽欢而散。他便和青青上车赴任了。这里香似雪和林锋行看着马车消失的背影,都唏嘘道:“像傅大哥这样的人,真是难得,若是别人知道有这样的机会,焉能放过,一跃成为皇上的心腹,谁不愿意,他却能毅然远行,也不为我们所羁绊,如此潇洒,连你我都难为之,我们若能像他一样,也就不用非为了小江留在这是非圈子了。”一边说着,都十分感叹。

忽听身后江雪季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在这里唉声叹气了,星星算是遂心如意,我倒要看看锋儿你这吏部主事第一天上任就公然徇私舞弊,下午可怎么向上官交待。”言罢却听林锋行笑道:“什么徇私舞弊?舅舅你说地也太难听了,傅大哥才高八斗,殿试之上乃是探花郎,去外放做一个知县,还有些屈才了呢,我这种徇私舞弊,上官知道了,还不知要多么欣喜,极天皇朝要都是像傅大哥这样的官儿,不就天下太平了吗?”

香似雪笑道:“那也未必,如果谁都不想做大官,只要去做县令,那这朝堂上还有人吗?”说完林锋行笑着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人人都只盼着出人头地,像傅大哥这样看的通透的人,天地间有几个?人­性­本贪,就算几千几万年后,也不会出现似雪你说的这种情况的。

”几个人一边说笑着离去,林锋行自去吏部当差,香似雪和江雪季就坐着马车回家。两人说着话,就又说到了当前的形势,江雪季皱眉道:“似雪,你和锋儿不可太大意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几次见太子,每每提及和你们相斗之事,我总觉得他似乎有很大的把握,论理来说,他是那样的聪明人,应该知道形势对他不利,却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这不能说是不奇怪,我很害怕他手里握着你们极大的把柄,只等到最后一刻给你们致命一击,所以,你和锋儿不可不防。”

香似雪点头道:“我平日里和林锋行说起这个,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我都细细想过了,我们到现在做地事既简单又磊落,根本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中,便是那次你被绑架,他即使有心栽赃,但结果在那里摆着呢,一­干­反贼都被拿下,这脏可是无论如何也栽不下去,其他的,委实没有他的可乘之机。反正此后我们小心行事便是了,倒是舅舅……”她说到这里,就住了口,小心看着江雪季地脸­色­,沉吟着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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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眼,感谢三位大人的打赏和月票,本来今天想偷懒,结果都不好意思了,到底赶出了一章,大亲大亲。m,

正文 一百四十八章

听江雪季淡淡道:“你想说什么我都清楚,但是若~场,我和太子殿下,的确投缘的很,似雪不必担心我,他虽然对我有心,却并不强逼我,我也不可能让他逼迫,你和锋儿便放手施为吧,不必管我和太子的交集。只是,将来若有一天你们真能旗开得胜,我希望你们一定要劝说慧王爷,让他放过太子,皇上之所以要废除太子,就是因为他对兄弟无情,所以……他应该还是很重亲情的,纵然生太子的气,也未必希望太子死,小江若能够宽厚放过太子,也应该会让皇上十分欣慰的。

香似雪道:“小江本就不可能要太子的命,他对他的太子哥哥敬爱有加,直到昨天,还不想和太子为敌呢。只是舅舅,你既然和太子是知己,难道不知道他这种人的­性­子吗?真要是在这场储君之争中落败了,你认为他还会……还会活下去?他们这样自命高傲的人,败就是死。”她说完,见江雪季的脸­色­白了一白,半晌方转过头去,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这个……你不用管,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叫他活下去,好了,到家了,我们下车吧。”

香似雪本来想问问江雪季还有什么办法,但见他也不像想说的样子,因此只好打住话头,至晚间,林锋行回来了,两人用过饭,就来到卧房里,林锋行将今日查察的一些官员情况和香似雪说了,两人商量着拉拢的人选,直到亥时,丫鬟送上夜宵,方知时间流逝,竟已是深夜了。林锋行就收起案卷,笑道:“不知不觉拉着你说了这么久,肚子也觉饿了,快点把夜宵吃了吧。”一边说着,便挥手令那小丫鬟退下,又凑近香似雪的耳边悄声笑道:“娘子,如今诸事方定,你欠我的那一晚洞房花烛,可该还了吧。”

香似雪一口汤圆险些喷出来,面红过耳,半晌方噗嗤一笑,道:“欠你洞房花烛那一夜的,严格说起来并不是我,而是小江,不如你去找他要啊。”话音未落,林锋行故作­干­呕了一声,然后回身道:“他一个大男人,我找他要什么,不管了,娘子,就是你,为夫今晚就认定你了。”说完,连剩下地汤圆也不及吃,眼看着香似雪的碗里已空了,便一下子将心爱的人打横抱起,欢快的向那张大床上走去。

第二日清晨,丫鬟们见少爷和少夫人今天起床,与平日里颇有些不一样,少爷是得意洋洋春风满面,少夫人则是娇羞满脸,时不时拿眼睛)一下少爷,却是风流婉转风情无限。这下丫鬟们就纳了闷儿,心想这俩人不是早成婚了吗?怎么今天才露出这面带春­色­的样儿,难道说是昨晚才洞房?也不对啊,少夫人是女子,或还可等得,但少爷那是什么人啊,之前在县城的时候,那个风流虽然大部分都是有­色­心没­色­胆,但这­色­心总归是有的啊,如今好容易摊上夫人这样地如花美眷,哪有不赶紧吃到肚子里的道理。因为府中下人多是买倒的死契,所以大都跟着搬来京城这边,也都知道林锋行和香似雪过往地故事。于是一路小声猜测着去忙活计,一路谈论起之前林锋行的所谓风流韵事,都吃吃笑个不停。

林老爷和林夫人就坐在客厅,虽然年岁不大,但早起惯了,林锋行昨日就请了一天假,今日不用上朝的,倒不是为了完成洞房大计,而是今日他要在衙门中整理那些官员的旧档,偏偏一上朝,就得有一会儿才能下朝,皇上刚回来嘛,那些大臣们不管是不是太子的人,但心里都明镜似地,这份俸禄领的可是皇上地,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把这衣食父母给得罪了,所以一个个都显得非常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大事小事天下事,汇报起来就没有完了,林锋行有感于耽误地时间太多,便向李越告了假,心爱的学生要请假帮自己做大事,李越哪有不准的,也所以林锋行昨天晚上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和香似雪成婚那么久了,洞房竟然忙地没过上,这简直太不象话了。

林老爷和林夫人看见儿子出来,都觉诧异,忙问道:“儿啊,今日怎么未上朝?”吏部主事虽然只是五品官,但李越特许他和百官一起上早朝,奔着他在早朝中早日熟悉官场的这一套运作,将来成为李江地左膀右臂,这一直都是林家爹娘非常开心的一件事情,自觉十分地荣耀,也是,谁家的五品官能进大殿啊,只我们一家别无分号的。所以怎么可能不关心呢?但林夫人关心的事情显然还要多几样,问完了,看见儿子的眉梢眼角

情,香似雪也浑不似平日里那样神采飞扬,头一次露态面对爹娘,于是林夫人细细一想,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待儿子解释完不上朝的原因,便急着往院子里拉,听到满意的答案后,喜的林夫人泪流满面,就差没跪下烧香磕头了,心想哎哟我的天,这两个人成婚也成的让人不省心,好在可总算把洞房花烛给过完了,再过个一年半载,我和老爷就能抱上大孙子了。因一边欢喜着,将林锋行重新推进屋子,正要去新房,便听儿子期期艾艾的叫住了自己。

“又有什么事儿?”林夫人转回身,就见自家儿子满脸通红,小声道:“娘,昨晚儿……咳咳……我和似雪……咳咳……那个的时候……咳咳……”他一句话断做了好几截,只把生­性­爽快的林夫人急得够呛,一边对身旁丫鬟道:“你去厨房,告诉熬两碗银耳莲子汤,这是怎么说的呢?都快上秋了,怎么还咳嗽个不停呢?天儿还没凉啊。”一句话说的林锋行面红耳赤,心里直翻白眼,暗道娘啊,你真的是过来人吗?我这是咳嗽吗?不是太不好意思才……才掩饰的吗?不过被林夫人这么一激,林大少爷也顾不上玩害羞了,贴着他娘的耳朵道:“昨晚似雪流血了,染的褥子都红了,我担心她的身体,她却说没事儿,这……这怎么能没事儿呢?定是……咳咳……那种地方受伤了,所以我今早要请大夫,她却和我恼了,说我敢情大夫,就和我玩儿命,还说女人第一次都是这样,娘,你……咳咳……那个,你是过来人……那个……似雪说的是真的吗?”

林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弯腰捧腹笑了半天,见儿子站在一边脸沉沉的,这才住了笑声,拍拍儿子道:“傻小子,女人第一次可不都是这样的嘛,若没流血,那才不成呢,就说明你是穿了……唉,算了,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放心,肯定没事儿,你不用请大夫,难怪人家似雪要和你玩儿命呢,这种事儿要让大夫知道了,你让人家女孩儿的脸往哪儿搁。”言罢又转身要走,却听林锋行在后面喊道:“娘,饭厅在这边,你往那边走­干­什么?”话音落,听见他娘远远的回答说:“去你屋里看看褥子,行了,你自己先去吃吧,娘今天早上乐也乐饱了,没心思吃饭。”她的话让林锋行更加一头雾水,自己摸着脑袋道:“真奇怪,女人这都是什么心思啊,早上我要扔那床褥子,似雪也不让,都脏了,还要着­干­什么?如今老娘也要去看那床褥子?一床褥子嘛,有什么好看?她又不是没看过缎子。咦?这么说,似雪要留那床褥子,莫非就是为了给我娘看的?啧啧,她们女人还真是麻烦。”

林大少爷一边说着,便进了屋,吃完饭就去衙门了。一直勤勤恳恳工作到傍晚,眼看就要挨到下班时间,便有几个吏部的同事嘿嘿笑着凑了过来,其中一个用非常暧昧非常低沉的语气笑道:“林大人年少有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昨儿你才进咱们的衙门,本想给你接风,谁料一过了时辰,您便急匆匆赶回去了,我们几个想着你大概有事,所以也没敢留,今儿总是没什么急事了吧?走走走,让兄弟们带你去好好的乐一乐,就当给大人接风了,不是下官说狂话,这京城里的名胜,可还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人。

”他一边说着,就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笑的林锋行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心想名胜?这时候你领我去看什么名胜啊?再说京城中的名胜古迹小江已经带我逛的差不多了啊,有你显摆的地儿吗?

不过看着那官员的表情,实在不像是去看名胜的,那笑容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猥琐,林锋行转了两个念头,便明白了,只吓得三魂差点儿去了两魂,心想乖乖耶,你敢领我去逛窑子?是太子安排你来害我的吧?我这昨晚儿才把自家娘子给搞定了,今儿就去逛窑子,我……我活腻歪了这是,要让似雪知道,非打断我的腿不可。因此连忙摆手推辞,那些官员还以为他面­嫩­,都哂笑道:“这有什么?林大人少年及第,自然是风流才子,风流才子哪有不往那里去的,走吧,不要在我等面前装清高了,去那里几杯酒下肚,你还能坐怀不乱我们才服你。”原来林锋行在吏部的官职并不算很高,这些人大多也和他同级,甚至有略高于他的,因此方敢这样的拉扯。

正文 一百四十九章

锋行有苦自己知,总不好意思说“各位大人,你们饶我家中尚有河东狮吼的太座大人,实在不敢去啊。”那他以后在这些同僚面前还能抬得起头吗?怕老婆可是身为男人的第一件可耻之事

正着急呢,便见吏部尚书高天和侍郎谢才从屋里步出来,林锋行宛如遇见了救星般,拼命挣脱了众人飞奔到二人面前,微微笑道:“下官初来乍到,还没有好好的和两位大人叙叙交情,不如今晚由我在落雁楼宴,款待两位大人和各位同僚,各位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啊。”

他心中暗自得意,暗道嘿嘿,尚书和侍郎大人都随我去落雁楼赴宴的话,看你们还有什么理由拖我进妓院那个火坑,啧啧,我可真是聪明,这招金蝉脱壳之计用的多好啊,简直就是天才,因越想越美,自恋的尾巴也渐渐露了出来。

却不料谢才和高天都露出十分感兴趣的神情,谢才便道:“哦,林大人有心了,既如此,不能不叨扰。不过落雁楼那种地方,只是喝酒吃饭,有什么意思?叫我说,不如去春风馆,那里的姑娘是京城中最好的,尤其春夏秋冬四大花魁,个个是­色­艺双绝,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吧。”

一语未完,被过度惊吓的林锋行已经软倒在椅子上,惊恐道:“大……大人啊,我们……我们可是官员身份,能……能去逛妓院吗?这……这要被发现了,不但要受罚被参,在同僚面前可怎么抬得起头呢?”林大少爷的确是被吓到了,做梦也没想过这种话会从礼部侍郎的嘴里如此自然的露出来。

却见那些同僚都惊讶的看着他,良久方一个个大笑起来,其中一个摇头晃脑的道:“哎呀,笑死我了,没想到林大人竟是一个不通世事的纯情才子,啧啧,我极天皇朝民风开放,哪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也别说窑子那么难听,咱们去的,自然都是有品味地高档地方,那里的姑娘们艳而不俗,高贵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不但你我去得,便是当今宰相王爷,也是去得的,不信林大人今晚就随我们去看,朝堂上的熟人,还不知会遇到多少呢,尚书大人,侍郎大人,你们说是不是?”

话音落,便见高天谢才微笑点头,高天温和笑道:“林大人不必拘谨,我们极天皇朝的官员,是可以去春风馆喝酒吃饭听曲的,你就放心吧,本官替你作保,没有人会为这个参你。

林锋行心想我怕你参我吗?皇上是我的授业恩师,宠我那就像我老子一样,别说逛个妓院,就是睡了花魁他也不可能把我怎么样啊。关键它……它我怕地不是有人在朝堂上参我啊,这万一有谁知道我家似雪的­性­子,又想不着别的法儿来挤兑我,于是一状告到似雪面前去,我……我还有活路吗我?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害我啊。

只是这话如何能够说出口,怕老婆怕到这个地步,连林锋行自己都觉得挺丢脸的,拼命的想出了诸多理由来推脱,最后惹得那几个人恼了,高天冷笑道:“我在这里做尚书也有十年了,往来地官员数也数不清,但像林大人这样公开驳了我们所有人面子的,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也罢,既然林大人清高自诩,不愿与我等凡夫俗子同流合污,我们便各走各的阳关道吧。“言罢一甩袖子就要离去。

林锋行咬了咬牙。心里衡量着利害得失。暗道不能让他走了。我这逛妓院。被似雪知道。大不了打一顿。罚着跪两宿夜壶。再不行赶去书房睡半个月。但是若不从了这些人。只怕整个吏部都要与我为敌。如此一来。我地工作要怎么进行?别说帮小江了。反而会把这些大臣更推到太子那边去。这酒桌上称兄道弟最后办成大事地例子。不知道有多少。不行。这妓院是一定要去地。

因这样想着。忙拉住了高天地袖子。陪笑道:“大人有所不知。不是我瞧不起各位。各位都是我极天皇朝地栋梁。连皇上太子都不敢瞧不起。况我一个小小地主事。实在是……实在是家中……咳咳……呵呵。你们也知道了。我……我那娘子是闻名天下地女神医。为人……哦。颇有些泼辣。我若是去了妓院。这……这若传入她地耳朵。往后地日子怕是……怕是不睦。那个……家和万事兴啊。“

林锋行一边说。就一边在心里吐血。暗道似雪啊。你看看为夫为你都牺牲到啥地步了。连怕老婆我都承认了。这要是他们还拉着我去妓院。我可就没办法了。

果然。下一刻。他便听到那些人地哈哈大笑声。接着谢才道:“我道是什么缘故。原来却是如此。高大人。现在看来。林大人刚刚也是有苦难言情有可原啊。您就大人大量。原谅了他这一遭。我们还去春风馆吃饭喝酒岂不好。”

话音落。那些官员齐声叫好。高天也微笑点头。谢才这才对林锋行呵呵笑道:“林大人不必害怕。先前听说你娶了女神医为妻。我们还觉羡慕不已。却原来你是有苦自己知。你听在下地。女人嘛。她就是得管。什么女神医不女神医地。她还是女人嘛。在咱们极天皇朝。男人是女人地天啊。这个三从四德。是女人该遵守地基本规则嘛。现在你气短了。人家就长了。你地气长了。她地气就短了嘛。实在大不了。就休了她。以林大人地年轻有为英俊多金。不知多少富贵人家地女孩儿想入你们林家地门呢。你说是不是?”

他一边说。林锋行就一边纳闷儿。心想这怎么倒像是似雪常说地那句‘困难像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似地。啧啧。该不会似雪家乡地那句话就是从谢大人地这句演变过来地吧。

待听到最后一句,他连忙摆手道:“谢大人,谢大人,算我服了你,我和你们去还不成吗?这话可千万别随便出口,要让我家娘子听见了,她能先把我给休了。你还不知道她的背景?六王爷也是她的好朋友,当今皇上都被她救过一次,你说这要是她­性­子上来,再把我给休了,我……我冤不冤那。”

他这厢说,那些人就笑的越发欢畅,高天拍着林锋行的肩膀道:“谢大人,你对你家夫人的那一套,可不适用在林大人身上,为什么会怕老婆,那是因为林大人太爱他的娇妻,所以才会怕嘛。好了好了,林大人放心,我们进了春风馆,就要一个雅座,叫几名歌女,吩咐她们不许和别人说,保管不让你家娘子知道,如何?恩,如今天­色­已晚,快走吧,再不走就没有雅间了。”一边说,便十分亲热的拉着林锋行就走。

正文 一百五十章

锋行也就不再反对,和众人一起来到了春风馆,他心思,心道虽然今晚承认怕老婆有点儿丢丑,但总算在这一众官员面前示了弱,给他们留下了胆小怕事顶不起大梁的感觉,这样方便自己以后行事,也不会被人防备。

正想着,就见谢才不知道和那老鸨说了些什么,就有两个小厮过来带他们来到了一个雅间,微微笑一下,就躬身退出去了,不一会儿,老鸨夸张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只见她扭着肥胖的身子进门,边笑道:“哎呀各位大人,你们今天的运气可真是好,千与姑娘竟然答应过来给各位弹琴论赋,啧啧,这多少王孙公子想见她一面,可都是不得见啊,谁不知道我们这位花魁姑娘的­性­子多高傲,今日她竟然肯来见各位大人,你们说可好不好?”

谢才笑道:“不必说了,我们来了这么多回,也没见着过千与姑娘,如今看来,她定是冲着新科状元来的。”一边说着,就拽住林锋行的胳膊微笑道:“怎么样?我说今日必要你来吧,果然来对了,让我们也跟着沾光,千与姑娘的琴棋书画,那是得到过当今皇后娘娘嘉奖的,天下无数才子,只为了见她一面便散尽千金,却未必得见呢。”

说完,见林锋行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不由得诧异道:“咦?林大人莫非不信?千与姑娘闻名天下,你敢说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来京城见见佳人真面目,聆听妙音吗?嘿嘿,这里都是咱们自己人,你也不用怕你那娘子,和我们还有什么不好说地。”言罢,其他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纷纷举起酒杯敬林锋行,一边对老鸨道:“你出去吧,先不用叫姑娘来,有千与姑娘在这里,便足够蓬荜生辉了。”

老鸨笑着退出去,那些人还只顾笑着林锋行不敢讲真话。却见他笑了一下,慢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道:“我在去年的时候,也和大人们有一样的心思,然而自从遇见我娘子后,这份心思就淡了,到现在,更是对千与姑娘没有半分好奇之心。”

一语未完,谢才便惊讶道:“什么?莫非尊夫人的琴技更加高超,才令你生出这种念头?哦哦哦,没想到女神医除了医术超群之外,就连琴棋书画也是这样的出­色­,难怪林大人畏她如虎,哦哦哦,不对,是爱她如珍宝,珍宝了。”他说完,自知失言,不由得嘿嘿笑起来。

林锋行又好气又好笑,摇头道:“各位大人会错意了,我家娘子于琴棋书画上一窍不通。虽然我如今的字也好,学问也好,都是她看着学出来的,然而她自己,写的字却无法入各位大人法眼,也就是工整,能看懂而已。她的学问也不甚好,只是她常有一些惊人之语,让我听了便如#灌顶。她曾说过,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匹­妇­又何尝无责?世间聪明智慧的女子不知千万,她们或可以在官场上如鱼得水,或可以在战场上百战百胜,或可以在国事上兴除时弊强家兴国。然而只因我们男子为天,便将这些女子地才华生生扼杀了。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看法已有些可悲,然而女子便是有了才华,譬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能有什么作用呢?不过是成为男人们互相炫耀攀比,品头论足的玩物。她说若入了这样地方,还不如在武林中逍遥自在,最起码可以做个侠女,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相比之下,琴棋书画竟只是微末之技,不值得她用功去学。我皆因觉得说的有理,因此就把那些心思都淡了,呵呵,各位大人不用在意,无论怎么说,美女总是赏心悦目的嘛,来,我们喝酒,喝酒。”

林锋行只是气那些官员们瞧不起自己怕老婆,有心要让他们知道香似雪的不平凡之处,然而却不知这番言论在那个时代来说,不可谓不大胆。几个官员面面相觑,都惊讶于世间竟有如此红颜。忽听门外一阵掌声传来,接着一个风铃般悦耳的声音笑道:“好一番独特地见解,林公子说的,倒让千与心痒,只盼着能与林夫人相见,和她畅快言谈,方慰平生。”随着话音,只见门帘被两个小丫鬟给挑开,接着一名面罩白纱身材曼妙的女子轻移莲步踱了进来,她手中亲自抱着一架通体碧绿的长琴,更显得她气质高雅直若天仙。

林锋行便知道这是花魁千与了。心里道你别啊,我哪敢让你和似雪见面,要让她知道我来妓院见你,不得把我活劈了啊。不过在这样美妙神秘的女子面前,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怕老婆,示弱可不能示在女人面前,这是所有男人的通病。

千与倒也不穷追猛打,给几个人轮番敬了酒,便坐在案后安静抚琴,林锋行细细品评着,只觉得这琴声的确是动人无比,让他头一次体会到了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的感觉,即便已经不再对所谓的才女发花痴,但心中却仍是对这千与十分的敬佩,能把琴艺练到这个水平上,已不是靠勤学苦练就能够做到地了,那必然还需要十分的天赋,林锋行敢肯定,就算是香似雪在此地此时,也定会心神俱醉。

一曲方毕,众人如醉方醒,林锋行点头赞道:“姑娘真是好琴艺,不知姑娘还有什么曲子,可再谈来,都似刚才这般的才好。

”一语未完,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高天道:“林大人,可知你是没来过这里,千与姑娘的琴技超凡脱俗,每晚只有一曲,今儿让你听着,已是占大便宜了。若弹上几首曲子,这整个春风馆里还有谁会记得喝酒叫姑娘,妈妈也不肯答应啊。”

千与的面纱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在微笑,亲自站起身来到林锋行身边坐下,纤纤玉手替他执壶倒酒,羡慕的其他官员都是一片抽气声。接着谢才又叫了几个上等的红姑娘过来。渐渐的酒酣耳热,几个男人便丑态毕露,林锋行冷眼看着,心中不齿,忽听千与笑道:“林大人果然与众不同,千与佩服。只不过不知是否千与的魅力不足,无法让大人尽兴?”

林锋行纳闷的看了她一眼,奇怪道:“千与姑娘,你是花魁之尊,平日里众人能听你弹琴,已经是乐不可支,今日你亲自来做这执壶倒酒之事,我已有些意外了,更何况你竟然还说出这种话来,我林锋行虽然算是个不错地男人,但也没有出­色­到要令你如此青眼相加的地步吧?姑娘到底所为何来,可以直言。”

千与的手颤了一下,然而却最终笑道:“林大人说什么话?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林大人年少得志风流倜傥,难道不值得千与青眼相加吗?今晚千与肯在少爷面前献丑,也是有缘,来,且喝了这一杯。”说完就将酒杯凑到林锋行­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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