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充已经想到了什么办法让我明日无法破坏他的行动。先命人准备了丰盛的晚宴,然后让我与裴菲和他一起共享。因为白天的不愉快,我根本就不想理睬世充。世充望着我们道:“爹白天因为一时气愤,动手打了玄应,还骂了菲儿。这一天让爹想起来,心中就无比愧疚。玄应从小就没有爹的照顾,吃了不少苦。做爹的应该给予自己的儿子最大的幸福才是。所以,为了白天那一巴掌和那些话,爹敬你们夫妻两人,作为赔罪。”裴菲想在中间转弯,却见我仍无动于衷地坐着,忙拉我起身道:“爹也是为了我们好。我们以后也不会惹爹生气的。”我站起身来,没好气地望着世充道:“如果明日就将那些战俘放了的话,玄应必定对爹千依百顺。”世充想了良久,终于作出决定道:“爹不希望为了这件事,惹得我们父子反目。好!明日爹就放了那些战俘。不过,爹有一个要求。”我忙问道:“什么要求?”“爹再给你们小夫妻一年时间,若仍不能为我们王家开支散叶的话,爹就要你另娶一房回来。”世充居然提出如此的要求,一时让我措手不及。裴菲一听,竟然抢着帮我答应道:“爹,菲儿亦知自己肚子不争气。玄应若能娶个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回来,菲儿甘愿做小。”我瞪了裴菲一眼。世充听到裴菲如此干脆的口气,高兴道:“既然是这样,爹高兴,明日就将那些战俘放走。让我们一家人将这杯酒干了。”边说,边将酒一饮而尽。我虽然不满意世充的决定,但想到先救下那些战俘再说,亦将酒一饮而尽。裴菲也干了杯中之酒。突然,我感到头晕目眩,并伴随体内的真气于身体各处乱窜,心知,世充在我酒中下了毒。我先屏住呼吸,盘膝而坐,双手推出,想用《黄帝内经》中的内力将毒逼出,但一运功,头晕得更厉害了,竟昏昏倒地,没有了知觉。裴菲一见,将我的肩膀扶住,拼命叫喊我的名字。世充在一旁道:“行了!爹在玄应酒中下了滑华散。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将他的内力暂时控制。明日待爹处决了那些战俘,再为玄应服用解药。至于你嘛,爹没有下药。所以,好好照顾玄应吧!”说完,让下人与裴菲一起将我抬回房内,同时又扶上了床。世充临出门前,被裴菲阻于门前问道:“究竟是父子之情重要还是千秋大业重要?”世充道:“爹不是为了千秋大业,而是为了保全一家人的性命。玄应以后会了解爹的一片苦心。”说完,将裴菲推开,大步而去。
第二日清晨,翠云楼的姑娘按照世充前日的吩咐,早早将杨雄叫起来。杨雄睡眼惺忪的,显得很不耐烦,埋怨道:“就是处决那些反贼嘛,用不着这么早吧!”嘴上虽这么说,但早已将衣服都整理好了。张蕴古亦在翠云楼外等候多时了,见杨雄出来,急请杨雄上到马车内。蕴古随后进得车厢内。车夫即刻抡鞭催马起来。杨雄道:“张大人,凡事不可太过认真。用不着提前这么多时间准备吧?”蕴古道:“王爷,您不知道。这些反贼如果就这样被告知,即将处决,岂非群起反抗,就会造成很多麻烦。同时也会影响到王爷的安全。所以要用计,让这些反贼乖乖让我们随意处置,无法反抗才是。”杨雄一听,竟用食指顶了一下蕴古的眉心道;“你们还真够坏的。不过,本王喜欢。”马车急急赶至与王世充的大队人马会合。
这些战俘并没有上镣铐。原因只是世充一心想招抚他们,让他们也住一处兵营。现在,宇文化及下了处决令,世充自然是让人封锁了消息。这些战俘们在江都军营有吃有喝wωw奇Qìsuu書com网,也逐渐消磨了意志。最主要的是,长期的征战让他们感到疲倦,所以失去了对朝廷的防范。世充慌称让这些战俘连同江都一部兵马约两万余人,前往黄亭涧去戍守,实则就是要在那里结束他们的生命。一行数万人途经一座寺庙,杨雄在马车内嚷道:“休息一下吧!”世充不敢怠慢这位皇亲国戚,连忙让人马停下,并走到马车前,对杨雄轻声道:“王爷,请下马车休息。”杨雄下得马车,见庙门书着“通玄寺”几个大字,急忙进去。世充亦跟了进去。庙内一尊大佛,用黄铜所铸。杨雄望着铜像,大声道:“王大人,如今连江南的刘元进部众都降于你的麾下。应该在此铜像面前,立个毒誓才好。保证让这些降卒能在江都过上一些太平生活。”世充知道杨雄是在将自己的军,但恐处决这些战俘的任务失败,也惟有违心地发个毒誓。世充向来不信鬼神之说,自然对这毒誓也不甚在乎,竟跪于铜像前,假装虔诚发誓道:“我王世充在神明面前发誓,降于我王世充的人,我都将视为兄弟。让他们随我一起享福。若有愧对这些兄弟处,我将受兵刃穿心之苦。”说完,方才从地上站起。这一番毒誓竟让那些战俘们感动不已。
大队人马重新上路,终于来到了黄亭涧。黄亭涧两边环山,且树林茂盛,中间旷野宽阔,能容十数人并排。世充下令道:“此处需建土城。若要城防坚固,地基必须挖深。现在,本官下令,原江都军马负责将挖出的石土担开。而新加入我们的兄弟则负责挖土石,开地基。大家不要慌,慢慢来。”令一下出,大家就开始干活了。刚开始,这些新降的义军还真实在,慢慢挖着。但江都军士早就按照法嗣事先吩咐的,担土积极得很。刚将土挖上来,立即就被担走。且一部分江都士卒还对这些新降义军,冷嘲热讽。说他们打仗不行,做事又偷懒,激得这些义军亦开始勤奋起来。世充看着这所谓的地基已经能够装下这些义军时,命令江都士卒乘担土之时,逐渐退至山上。那些义军到最后发现还剩下为数不多的数十江都军,王世充与张蕴古、杨雄亦退至了山上,有些怀疑了。几名义军正欲上前找几个江都兵问问,就被山上射下的火箭射中身体。熊熊大火从身上燃起,立时烧为焦碳。义军准备往两边的大路逃离,不想,王玄恕与杨公卿各带了一队人马将前后路堵塞,且用强弓硬弩对这些义军进行封杀。顷刻之间,义军不是被火烧死,就是被箭射死,无一幸免。杨雄笑道:“王大人,果然妙计!让这些反贼自掘坟坑。”世充勉强望着杨雄笑笑,就命手下士卒将这些义军全部就挖好的坑而丢入,然后将土重新复原,将这些可怜的义军深埋于此。
我整整昏睡了一夜一日。裴菲一直守侯在我身旁。世充此时也从黄亭涧回来,直接就来到我的房中,见我还未醒,将一粒大的黄|色药丸递于裴菲道:“将药丸拿好。爹去倒水。”说完,又将案几上的一个茶杯也递给裴菲,示意裴菲将药丸放于茶杯之中,然后将茶壶中的白开水倒入到茶杯之中。催动内力,并将茶杯握于手中。茶杯于世充手中急速旋转,药丸早已完全融于水中。世充示意裴菲含一口药水,让后用嘴送服至我的嘴内。裴菲稍稍迟疑了一会,恐世充生疑,忙将药水含上一口,就这样嘴对嘴将药水全送服于我嘴中。我只感觉嘴边一阵香气,送入嘴中的苦药水中竟泛有一丝甜味。渐渐在这种感觉中醒来了。世充见我眼睛睁开,忙替我把了把脉,确定我的毒已全解,就马上起身准备离开。我从床上坐起,问世充道:“是不是已经将那些战俘都处决了?”世充点点头,边走边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爹也不想隐瞒此事。”听到世充的话,我猛地从床上跳起,将挂在墙上的一柄长剑拔出,竟向世充冲来,速度之快,让世充根本无法躲闪。长剑即将贯穿世充后心。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