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旅行可以使现在的时间停滞,使过去像是清晰的影像一样浮现,而我,要见证这样的道路。
我们在德里已经完全准备好了,但是艾瑞克还要等待我们的向导和忠心耿耿的助手,夏尔巴人格雅勒根。
艾瑞克在喜马拉雅山的几次探险活动,都是由格雅勒根当助手的,艾瑞克非常信任他。七年前,我就已经在斯里纳加见过他,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夏尔巴人。1939年欧洲战乱爆发之后,在印度的英军部队中呆了一段时间,艾瑞克返回欧洲之后,格雅勒根也回到了在尼泊尔锡金边上的大吉岭城,在那里干往西藏运送货物的活儿。要翻越喀喇昆仑山,必须要格雅勒根这样的人帮忙,否则,根本就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
“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呢?”艾瑞克在德里等得很心焦,他很担心格雅勒根的安全。因为从报纸上得知,印度东部,特别是加尔各答的骚乱已经十分严重了,穆斯林和印度教徒之间发生了严重的流血冲突。
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运用我的超能力,来看一看格雅勒根是不是很安全。我闭上了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在大脑的一个很深的地方,于是我慢慢地看见了他,正在风尘仆仆地向德里的方向赶来。
“没事的,他很快就会来了。我看见他了。”我告诉艾瑞克。
艾瑞克对我说的话有些半信半疑,他显得更焦虑了。
五天以后,果然,格雅勒根浑身尘土地出现在了我们栖身的外交人员公寓中,“艾瑞克先生、夫人,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格雅勒根看到了他的老主顾,欣喜之余,大哭了起来。
他开始语无伦次地大声嚷嚷,显然,他在诉说他一路上的千辛万苦,但是谁也听不懂他说的话,我觉得他很好玩,说话的样子就像是唱歌一样。
加尔各答的骚乱已经持续了好多天,印度教徒和穆斯林在互相仇杀,因为甘地和真纳对印度的前途似乎有不同的看法。而印度的东西两个大区,分别是穆斯林为主的地区,所以即使是印度独立自治了,这两个以穆斯林为主的地区,也将变成独立的国家——东巴基斯坦和西巴基斯坦,从印度的版图上分出去。
艾瑞克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比我有更多的焦虑是正常的。问题是现在谁也无法控制住印度的局势了,它就像是一条巨大的轮船,当舵手为航向争执的时候,它失控没有了方向。没有一个舵手可以控制住这条船,这是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