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杜戈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人换窗户。哈蒙送来了玻璃,可却找不到安
玻璃的人。如果霍比没死,他知道怎么弄这个窗户,可杜戈本人却试也不想试一下。
除了那些不做不可的简单家务外,别的体力活儿他就是个外行。盖储藏室是个例子,
设计是他自己于的,每一步要注意什么一清二楚,但安玻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
从电话簿上查到几个干零活儿的人的号码,有两个人电话通了却没人接,有一个不
接这种活儿,愿意干的倒是有一个,开价150美元,而且还得等两个星期才行。
杜戈真想自己把这讨厌的东西安上去,前面再挂上一张画着窗户的大画。
他又打了几个电话,最后再次同那个愿意来的人通了话。但他的价码已经涨到
175美元了,显然这是对他竟敢到别处联系找别人干活儿的一种惩罚。
他挂上电话,这时他觉得特丽丝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头。他转过身。特丽丝上
身穿着短衫,下面是牛仔裤,皮包斜挎在肩上。“钥匙在你这儿吗?”她问道。
“你去哪儿?”
“艾琳家。我挺为她担心的。我打过几次电话,但始终没人接,霍比出事儿以
后……”声音低了下去,她根本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
杜戈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我和你一起去。”
“我看还是我一人去更好。她现在什么人也不想见,见不见我都是个问题,你
就和比利呆在家里吧。”
两人的目光相遇了。从丈夫的眼神里特丽丝看到了关心和忧虑。“现在外面很
危险。”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那我可以把你送过去把车停在路上等着,你就可以……”
“不要这样,”特丽丝从他手里拿过钥匙,语气很坚决。“别担心,我能照料
好自己。我就是去看看,然后就回来,时间长不了。”
“你为什么不叫警察去看看呢?艾琳是个身体虚弱的老太太,就跟他们说你觉
得她脚下一滑摔在澡盘里了,他们肯定就去了。”
“不行,”特丽丝说着在丈夫的脸上亲了一下。“20分钟就回来。”
“车子快没油了,跑一趟还是没有问题,不要去买,以后我买。”
“行,”特丽丝说道。
他惴惴不安地望着妻子上了车,开上路,在树林间穿行直奔镇里。
特丽丝一下车马上就觉察到出了问题。这里的气氛变了,绝对变了。四下里一
点儿动静也没有,连鸟叫虫鸣也听不到,就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能隔绝声音的东西
把这里严严地罩住了。房子里好像没有人,好像被人遗弃了,其实从外表看,看不
出有什么变化。她浑身颤抖着,她很清楚,死神正在艾琳这所房子周围徘徊着。这
个念头刚一出现,她赶紧就想办法不让它停在脑子里。自己又犯傻了,又迷信了。
她强迫自己从砂土路横穿过去来到门前。她透过花边窗帘向屋里打量,里面没有动
静。
她敲着门,“艾琳。”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地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