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诺班等人离开法人洞以后,先绕着湖边来到了东河右岸,乘橡皮艇渡过去,在失望湾海边,找了一个洞|茓住下。然后再返回法人洞,把他们四个人应得的东西,搬进新洞|茓。因为他们都不太会驾舟,所以来回都不能利用横渡家族湖这条捷径。次日清晨,德诺班一行四个少年,带着步枪、枪、斧头、钓钩、指南针、毛毯、橡皮艇和几天所需的粮食,离开了法人洞。
大有把他们送到河边,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痛,没有一个开口说话。
离洞远行的四个少年,虽然表面上很坚强,但临别时也不免伤心,不过谁都不愿表现出来。茂可划船,送他们渡过小河。“多多保重啊!”戈尔登说。
“祝你们平安!”伯里安说。
四个少年登上了对岸,回头望了一会儿这边送行的人,就默默沿湖边,向南方走去。
他们走了一会儿,德诺班说:
“多么轻松啊!从此我们就自由了。”
还没有走到1公里路,他已经打下了两只野鸡,并说:“节约枪弹虽然有道理,但是不必太小气!”
“对!对!”格鲁士附和说。
不过格鲁士、威路柯克司、维普三个人,却不似德诺班那样开心。他们心里都觉得有点不是滋味,甚至对于这次采取单独行动,有些后悔。但是,由于他们仍然敬重并信赖德诺班,所以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
大约走了八公里,就到达家族湖的南岸。四个人立即生火烤野鸡做晚餐,餐后各裹着毛毯睡觉。
十月初旬,岛上正值晚春,营炎即使弱了一些,也会怎么冷。他们四个人轮流守夜,两小时换班一次。
第二天早晨,他们沿湖边,来到一个不太高的沙丘下,越过沙丘,前面又出现了许多沙丘。
德诺班前后观察了一下说:
“这地方像是沙丘地带,用骆马拉车搬运东西怕走不去啊!”“还是让茂可划船,利用水路搬运比较方便。”维普说。“用船载不了多少,载多了又担心有危险。”威路柯克司说。
“待会儿再研究吧!”格鲁士说。
在沿湖的沙丘地带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足足走了三小时,才看见森林。因为走得太累了,就在森林旁边休息、吃午饭。
饭后继续前行,然后走入了森林,森林相当广大,林中的鸵鸟、骆马,被四个人的脚步声惊得四处奔跑。此外林中还有很多野兔、雉鸡和狐狸等。
德诺班看了看和他并肩走着的威路柯可司说:
“这边的鸟兽,看起来比那边的森林里还多呢!以后我们就可以来这里打猎。”
“嗯,已经过两点钟了。”
这时,威路柯克司正在想别的事情,根本没注意到德诺班说了些什么,所以答非所问。
“咦?你说什么?我没有问你几点钟啊!我是说这边的鸟兽比那边多,明白吗?”
威路柯克司再补充了一句,但是德诺班对这回答很不满意,觉得威路柯克司没有跟他一样,对这新发现的猎区感到高兴。不但如此,威路柯克司好像正在想着其他的事,是不是正在想念法人洞呢?
德诺班这种感觉,不仅仅来自威路柯克司一个人。前天半夜里,当德诺班值班放哨时,听到了维普的呓语:
“对啦!非得齐心协力不可!”
这句话好像不是单指他们四个人,而是指法人洞全体成员。无论是维普的呓语,还是威柯克司那种心不在焉的回答,都使德诺班感到极不愉快。
可是,虽然明知他们三个人都对法人洞多少还有些留恋,德诺班也不会改变初衷的。
已经下了决心,就必须坚持做下去,绝不后退!德诺班的意志是非常坚定的。六点左右,他们到了从家庭湖流出来的一条河流的岸边。
“这就是东河。”德诺班指着地图说。
德诺班等人沿右岸走了一会儿,来到并排着两三棵大树的地方。密密的树枝伸向河面。大约8个月前,伯里安、茂可跟狄克三个人,曾经在这里登岸并露宿过一夜,地上隐约残留着篝火的痕迹。
四个人虽然都明白那是谁的痕迹,却没有人提起伯里安的名字。德诺班和威路柯克司在原处堆上干枯的树枝,点起火来,开始准备做晚饭。
“我们钓鱼去吧!”
格鲁士跟维普两个走到湖边,折下树枝,把钓线绑在末端钓鱼,不到二十分钟,就钓上了五六条长约二十公分的鳟鱼。第二天清早,四个人划着橡皮艇渡过这条小河,穿越左岸的森林,向失望湾走去。林中蔓草丛生,要时常用斧头开路,或绕路行走,所以一小时才能走一公里。
他们常常走近岸边,看看水流,每次看到湍急的水流,他们就想,如果划船顺流而下,一定很容易。
那天在密林中走了将近十小时,已近日暮,才听到东海的海潮声。
“小心点儿!”
“要小心啊!”
四个人彼此呼喊,互相提醒,在林中摸索着前进,好不容易才穿过了森林,到达河流的出口处。四个人这才放松了紧张的情绪,在一块大岩石下生火做饭,准备露宿。
天刚一亮,四个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投向东方的水平线。那边海天一色,只有碧波蓝天和片片白云。
德诺班把望远镜拿下说:
“我相信这岛靠近美洲大陆。我觉得绕过合恩岬(南美洲南端)到智利、秘鲁的船只,必须要经过这岛的东海海面。”格鲁士好像很钦佩地点头说:“唔,是吗?”
“为了要在这里等待那些船只,我才决定跟你们一起到这海边来。我们一定要升起信号旗。假如搬运不很困难的话,我想把法人洞的大炮,搬一尊到这里来,一看到有船经过,就马上开炮,直到船上的人发现了我们为止。”
“这主意太妙了。”三个少年一起点头。
“伯里安因为大失所望,才把这里叫做使人伤心的失望湾,我却觉得这里是希望湾呢!你们等着瞧吧!不久就会有船只经过的。”
“那么,就把它改叫希望湾啦!”
格鲁士一说,大家顿时兴奋了起来。
这天,四个人在海边走来走去,挑选了很多洞|茓,最后选定了其中的一个作为居所。
定居后,他们爬上大熊岩,整整花了一小时,远望东海水平线。结果他们除了看见海洋以外,连伯里安跟茂可看到的白点也没找到。
“什么白点,一定是伯里安的幻觉。或许是白云吧?”
德诺班说罢,就跟三个人走下了岩石。
晚上,德诺班对三个少年说:
“居所的洞|茓已经决定了,接下来就是搬运东西的问题了。我想,还是让茂可划船,从水路搬运我”
有一件事,想征求你们的意见,就是等到我们全都搬到这里以后,将会忙得抽不出时间来,所以不如现在就去走走。我们可以先到北部调查一下,返回这里以后,再去法人洞。”“我赞成!说不定从北海岸可以望见大陆呢。”格鲁士说。第二天早晨,四个人顺着海边往北出发。
有岩石挡路的地方,就改道穿越森林前进。
大概走了十五公里,天色渐黑,就在林中生火露宿。
转天清晨,继续穿过近的森林北进。再走上十四五公里,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北岸了。但在当天夜我,他们竟在这海岸上,遇到一件对他们十五个少年的命运,有重大关系的意外事件。
那天清早,天气就变糟了,到了下午,风势逐渐强烈起来,海边砂土飞扬,森林里被狂风吹断的树枝,四处横飞。从五点左右起,天空中白光闪闪,雷电交加,暴风越来越猛。
“北岸就要到了,加油!”“到了目的地再休息吧!快走!快走!”
四个人顶着狂风在林中行走,晚上八点,可以望见北岸的沙滩了。从那与过去略有不同的波浪声、风向,以及指南针的指标推测来看,无疑的正是最后目的地的北岸了。
德诺班松了一口气说:
“来,我们快找个地方把帐篷搭起来。风这么大,我看没办法生火吧?”
“嗯,我想先到海边看一下,毕竟我们第一次到这地方呀!”“已经天黑了,你又没长着猫眼,看得到什么呢?”维普开玩笑地说。
“不,还不算太暗,走吧!”
威格柯克司领头,四个人穿过树林到了海边。海边的风更猛烈,浪花杂着沙尘迎面扑过来。”呀!”
走在前头的威格柯克司忽然停住脚步,低叫了一声,指着前面沙滩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四个人都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一只小艇,好像是被海浪冲了上来,倾斜着搁在沙滩上。
在离小艇左侧大约六米远的地方,又发现躺着两个黑黑的东西。看起来,很像是人。
“好像是人。”德诺班低声颤抖着说。
在这个荒岛上看到这情形,他们更觉得可怕。尤其是还不知道那两个人究竟是否还活着。
四个人一时不知所措,呆若木鸡,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移动脚步,向那两个人靠近。
走到只差五六步远的地方,最前面的德诺班突然停下脚步,后面三个人也跟着不动了。他们都吓得颤抖起来。
连平日里大胆勇敢的德诺班,也失去了上前查看那两个人到底是死是活的勇气。他转身往森林这边后退,然后连滚带爬地逃进了树林里。其他三个也跟着德诺班跑进林中,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话来。
四个人借着从叶缝间射进来的微弱的星光,穿过丛林,一口气走了三百多米。德诺班才开口说:“在这里歇一会儿吧!”他认为在海岸那边,应该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四个人卸下随身携带的东西,放在大树下面,都把毛毯披在肩上,蹲了下来,步枪放在旁边。
“风太大了,实在不能生火。”格鲁士说。
“就算风不大,生了火也会惹人注意的!”德诺班说。
他们一边聊着,一边担心北岸海边的事情。那两个人是活着还是死了?小艇上不只有那两个人吧?是不是另外有几个人已经登陆了?由那艘小艇看起来,他们好像不是野蛮人,不知道是哪一个国家的人?是善良的人?还是海贼?这些事情他们谁都不明白。
“呃!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维普小声说。大家静听了一会儿。
“是你神经过敏吧?”威格柯克司说。
德诺班解开干粮袋说:“肚子饿了。”
他从袋里拿出了干面包和饼干来吃,另外三个人也吃了起来。慢慢地,他们恢复了平静,德诺班突然笑笑说:
“现在想起来,我们实在太胆小了。应该仔细看看那小艇,看着那两个人是不是真的死了才对啊!”
“不过,那时候的情形实在太吓人了。”维普说。
“我们应该喊一喊,如果还活着,就抢救他们。但是我们却一走了之,有些违背人道呢!我觉得很可耻。”德诺班说。“假如是个凶恶的海盗怎么办?事情没那么简单啊!”威格柯克司说。
“对啦!除了那两个人以外,很可能还有别的伙伴呢!”维普说。
“那不一定就是海盗,我们应该再过去看一看,走吧!”德诺班说。
“算了吧!太黑了,天亮了再说吧!”格鲁士说。
讨论的结果,还是决定听从格鲁士的意见。于是,各人盖上毛毯睡觉了。因为狂风一直在怒吼,那艘小艇和海边两个人的影子,又老是在他们眼前晃来晃去,所以四个人都半梦半醒的挨过了一夜。
天刚一亮,他们就爬了起来,卷好毛毯,看看步枪有没有装好子弹,便蹑手蹑脚地穿过森林,在林口窥探海边的情形。那艘小艇不知是被海潮冲的,还是因为海水上涨,好像比昨夜更靠近陆地了。躺在旁边的两个人却不见了。”走过去瞧瞧!”
四个人走到海滩,在那一带的海滨来回寻找,仍然找不出什么,沙滩上即没有脚印,地上也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维普说:“那两个人是不是都醒了过来,走到别处去了?”威格柯克司却仍一脸疑惑地说:“那么,怎么没有留下脚印呢?”
“脚印可能被海浪冲没了。”维普答说。
“也可能两个人都死了,尸体给海浪卷走了。”格鲁士说。“都很难说,还是查看一下小艇。”
德诺班说完,率领三个人一起走近小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