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吴森茂说,“你就是要钱,几个盘缠钱我还出得起。你叫我看看你的宝贝,我给你路费。”
“老弟,”“叽嘹”叹口气说,“你错会了我的意思。不错,我是想朝你要盘缠。
可是,东西我带不走。当初,三个人,有车有马,我们才鼓捣到这儿。现如今,剩下我一个孤老头子,空手走,尚不知能否到得家里?带上这些东西……至于看……
我觉着还是先不看为好。”
“这是为啥?”吴森茂问,“你既叫我保管东西,总得叫我知道它是啥呀!”
“这个自然,”“叽嘹”不紧不慢地说,“我告诉你,这是画,八十四幅传世之作,国宝,国宝哇,你懂吗?硕果仅存!没一件,少一件,不可再得。我这把老骨头可以暴尸荒郊,死无葬身之地,老祖宗留下的这点好东西,我不能让它毁在我的手里!呜——”
“叽嘹”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别,别,别,老哥,”吴森茂赶紧劝解,“你这是干啥?有事慢慢商量,凡是能做到的,我答应你就是啦!”
“那好!”“叽嘹”抹一把脸,直起腰说,“你给我盘缠路费,我只身回京。我不求别的,只求落叶归根。东西,留给你。以后的事,我就不管了——我管不着,也管不了。你方才说,替我保管。不,东西不是我的,是皇家的。如今皇家没有啦,大清气数早尽,满洲国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给日本人当傀儡,让国人当亡国奴,这种事,我这辈子不干啦!”
“行!老哥,”吴森茂一竖大拇指,赞道,“是条汉子,有种!”
“你碜我!”
“哪里,这是真心话。”
“好,咱不说这个。”“叽嘹”严肃起来,说,“有句话,我必须告诉你。”
“你说。”吴森茂说。
“这几十幅画是座金山,一点不错。”“叽嘹”语气凝重地说,“但它不一定叫你暴富,反而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你想过没有?”
“我觉出一点儿,”吴森茂有些紧张,“你们出来仨,没了俩,还不都是它惹的祸?”
“没错!”“叽嘹”肯定地说,转而又放缓语气,“不过,你也不必害怕。我既把它交给你,就得告诉你破解的办法。不然,我这不成了移祸于人,恩将仇报的小人啦?”
“你言重了。”吴森茂说。
“不,不是言重,而是言中!”“叽嘹”开始咬文嚼字,“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是不是福,我不知道,但它可能是祸,这我是清楚的。古往今来,毁在这些东西上的人,恐怕不只是我那两个吧!至于破解的办法……我觉着,你自己应当想到一二。”
“不卖!”吴森茂果决地说。
“着哇!”“叽嘹”如释重负,兴奋地说,“行,老弟,我没看错人!不过,改个字儿就更保险了。”
“啥字儿,咋改?”吴森茂急不可耐地问。
“露!”“叽嘹”故作神秘地说,“改‘不卖’为‘不露’。”
“不露?”吴森茂在紧张地思索。
“对,不露!”“叽嘹”进一步解释道,“拿回家当然得看看,看完一藏,该干啥还干啥,就当没这码事儿。再也不翻不看,不提不念,就当没它。能做到这一点,我保证你平安无事。”
“这……”吴森茂仍有疑问,“老哥,就算我做到了这些,可是,我又怎么能叫这些国宝重见天日呢?”
“等!”“叽嘹”斩钉截铁地说,“等太平盛世到来,一股脑儿献出去,干净利落地把它甩掉,不计较得失利害,从此一身轻松。”
“好主意!”吴森茂高兴地说,“我听你的,大哥,这东西我接了。不过,你能不能把你的大名和地址……”
“我知道,你迟早要提出这个问题。”“叽嘹”铿锵有力地答道,“我的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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