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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李树柏-流年 > 第16章 买房置地和败家子(2)

第16章 买房置地和败家子(2)

“行,够意思!”吴森茂笑了,说,“就冲你这句话,今天我还非给钱不可,而且还得仔细算算,看到底该给多少。”

“算个啥劲!”古满月撂下筷儿,眼盯着空碗说,“要给,就给两块罢。”

“两块?”吴森茂说,“这布里可有你一半!”

“啥一半,”古满月说,“要不是碰上大哥,我就是再打个来回,也只能扛两袋面。给几块花花,行啦!”

“话虽这么说,但一半就是一半,咱有话在先,我不能自食其言。你喝点水,过会儿,咱把布数一数,我核算核算。”

“数啥!”古满月说,“要数,你数,我懒得去。”

“那好,我去。你喝你的茶,等我——”吴森茂说着就要下地。

“别去啦!”李爱媛在旁边Сhā话道,“大兄弟不去,你去个啥劲。你们吃饭的工夫,我都数过了,也分类码好了,总共是花洋布五匹,各种料子三十七匹,呢子四捆,外带面粉两袋。料子里又分华达呢、礼服呢、人字呢、卡叽——”

“得,得,得,”吴森茂说,“没那么较真儿,就按你报的数算。”

吴森茂算字刚出口,李爱媛早把算盘递过来了。

吴森茂“二一添作五”、“逢二进一十”地边扒拉算盘边报数。算完,直起腰,对古满月说:“常见的,像洋布、花达呢之类,我还能说出个大概的价;像军用大衣呢,市面上见不到,只能冒估。所有这些,咱都按估价折半算,一总是三百六十六,折半是一百八十三。咱俩再半儿劈,你该拿九十一块五毛。我图个吉利,给你凑整儿——一百!我给你一百块,你看咋样?”

“多少?”古满月猛听得这个数,惊得把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又吐回茶碗里去了。

“一百!”吴森茂平举着算盘给古满月看。

“一百——”古满月一边喝他吐回去的那杯“回龙茶”,一边说,“我不要。”

“咋啦,”吴森茂放下算盘问,“多,还是少?”

“多——少,反正我不要。”古满月嘬着空茶碗嗫嚅道,“要给,就两块——三块也行。”

吴森茂和李爱媛见古满月这副傻小子样,忍不住都笑起来了。

也难怪,古满月平时哪见过大洋,能弄个毛儿八分地买口吃的,就算不错。一百块整封的大洋,他已经有年头没见过啦!现在,一张口要两块、三块,在他看来都是大数目,一百块,他连做梦都不敢想。

“要说,两三块大洋也不少,够你吃一阵子的。”吴森茂忍住笑说,“可是,像你这样光吃不­干­,有出没进,这一百块,早晚有你吃完的时候,到那时咋办?还抢仓库?怕不行吧!”

古满月没吭声。

吴森茂要过古满月手里的空茶碗,给他斟上水,接着道:“古老弟,咱哥俩头次见面,我看你真是个老实人,老实得有点儿傻,任事不懂。看样子,你也任嘛不会,我就是给你几百几千,你也是吃光了算,啥事不顶。”

“那咋办?”古满月好不容易挤出这仨字。

“咋办?”吴森茂说,“办法是有,就怕你不­干­!”

“我­干­,”古满月一挺胸脯说,“单从今天这事,我就看得出来,大哥大嫂是好人。换了别个,管我一顿饭,给两块钱,早把我打发了。大哥这么待我,实心为我打算,你们的话我若是再不听,那我还算人吗?你们说吧,­干­啥?”

“满月呀,”李爱媛Сhā言道,“你挺机灵,也挺能­干­,别糟毁了自己。”

“唉,”古满月真的动情了,他说,“大哥大嫂瞧得起我,你们说吧,叫我­干­啥?”

“那好,”吴森茂说,“按理,第一天认识,我不该说三道四。可谁叫咱哥俩有缘呢!刚见面,就合伙发了一注小财。你说一百块大洋多了,我实际上比你赚得更多,但钱不在多少,关键是用在哪。像你说的那样,­干­吃,这点钱可不经一造。可若是拿它­干­点正事,不说足够,也差不多。百十块大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看你咋用了,白白吃了,实在可惜!”

“可我——”古满月一听­干­事,就又犯愁了。

“我知道,”吴森茂打断他,说,“你想说,你­干­不了,啥也不会,这我看得出来,­干­大事,出大力,挣大钱,你大概­干­不了,可也有你能­干­的呀!有一件事,你准能­干­。”说着,吴森茂扭头问李爱媛:“我说,郝拽子的小铺顶出去没有?”

“没有,”李爱媛说,“头晌我去买东西,老两口还在为这事着急呢。”

“那好,”吴森茂转回头对古满月说,“是这么回事:咱这西胡同口,有一家小杂货铺,卖油盐酱醋,烟酒糖果。掌柜的姓郝,是个拽子。老两口都六七十了,蹦不动了,想把铺子顶出去,拿上钱,回家养老。两间房,前店后家,和存货一起顶。货,按进价打折算,值不了几个钱,为主的是那两间房,胡同口,把角,三交近,是做买卖的好地方。你说,你家在大东门,不知你有没有房,什么房能不能卖——”

“有房,两大间,我自己的,能卖。”古满月抢着说。

“那就好,”吴森茂说,“这一百,盘货足够,就不知你那两间房咋样,能不能卖出这两间的价?算啦,你要想卖,不拘多少,多了更好;少了,我补。你把铺子顶下来,一切都是现成的,开板就卖,准比你守着这一百块钱,坐吃山空强。”

“那是,”古满月歪头皱眉,面有难­色­,说,“就怕我­干­不了——”

“没出息!”吴森茂故作生气地说,“这事你若是再­干­不了,那你就啥也别­干­了。就看个柜台,有人来买,就卖。别的不会,卖盒烟,卖瓶酒,打斤醋——你不会?”

“大兄弟,”李爱媛Сhā嘴说,“别小看了自己,你得争气。我就不信,你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还不如一个六七十岁的拽老头子!”

“可说呢!”古满月来劲了,一拍大腿说,“我还不如一个糟老头子?”

“着哇!”吴森茂也拍着大腿,高兴地说,“这就对啦!”

“可是,大哥,”古满月又有点二乎了,“这——这些,卖完了,咋办?”

“你是说进货?”吴森茂问。

古满月点点头。

“咳!”吴森茂说,“这不用你­操­心,有厂家和批家上门找你,你只要告诉人家进什么,进多少,就行了。他们给你送来,货到交钱。”

“那就成,那就成!”古满月搓着手,兴奋地说。

“行!大兄弟,”李爱媛打趣道,“以后,你就是杂货铺的老板啦!”

“嘻,嘻!”古满月腼腆地傻笑。

“你先别笑,”吴森茂说,“这事还八字没一撇呐!第一,过会,我得去找老郝头,问个准信,确定铺子没兑出去,然后还得讲价钱,定时限——哪谈不拢,这事也搞不成。第二,你那房子到底咋样,能不能卖出去,啥时卖出去,能卖多少,这都是未知数。卖不出去,这事算吹。太晚,郝拽子等不急,吹!钱太少,我搭不起,也不行——”

“这——”古满月这回反倒有点急了。

“别急,”吴森茂说,“这事,得两说着:有可能吹,但成的面大,咱先看看。

你呐,今儿回家,先打听有没有人买你那房——先叫他给价,别立马答应,千万别给钱就卖!”

说得仨人都笑了。

“我呢,”吴森茂继续说,“过会儿就去找老郝头。明后天,你来听信,也把你那头的情况,给我们说说,最好有个准信。”

古满月起身要走,吴森茂一把把他拉住,说:“别忙,把这个带上。”

说着,吴森茂拿起那一封大洋,塞给古满月。古满月接过钱,一掰两半,从中捏出三块,其余的,被他往炕桌上一丢,大洋撒了一桌子一炕。古满月急步出门,头也不回……

古满月走后,吴森茂起身去找老郝头。

这老头子,别看拽着一只手,可一点儿也不缺心眼儿。虽说六十大几,耳不聋,眼不花,头脑­精­明得很,嘴茬子也快,说起话来,一点儿不让人,连房子带货一包堆,一口价,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吴森茂仔细看了房子,大概点了点货,觉得老郝头出的这个价,还算合理,也就没和他过分争讲,但有一宗:时限必须放宽。为什么?吴森茂实话实说,他得卖房筹钱,急了不行。对此,郝拽子倒也通情达理。

“卖房嘛,大事!”老郝头说,“不像卖烟,卖酒,哪能不给工夫!就说我这铺子吧,都几个月了,还没兑出去呐!不过,总得有个期限吧,我总不能在您吴爷这一棵树上吊死——”

“看您说的!”吴森茂笑着说,“宽限不是无限,总不能拖一年半载,那不耽误了您?我给您说个准限:俩月!俩月之内,凑到钱,铺子归我;凑不到钱,您另寻好主。咱还有话在先,这其间,有出更高价钱的,您尽管卖!”

“不能!”老郝头说,“就这个价,俩月内,就是有人给我个金山,我也不卖。

人嘛,无信不立,哪能出尔反尔!”

“好,老爷子,痛快!”吴森茂说,“那咱爷俩就算说定了,您立个字据,我放定。”

“咱爷俩用得着这个吗?”老郝头说。

“公事公办!”吴森茂说。

于是,俩人立了个简短的字据,写明价钱、定钱、期限之类,双方盖章,这边就算说成了。

古满月那边也挺顺,只过一天,他就来了,还挺高兴,说是房子找到买主了,可是一听价钱,吴森茂傻眼了,李爱媛也泄了气——五十块!

“什么?五十?”吴森茂气不打一处来,“两间房卖五十块钱,你那是房子,还是猪——”

吴森茂想说,他那是卖猪圈,不是房,可语出半句,他又打住了,转而说:

“走,我跟你去看看,什么破房?两间五十,能住人?”

古满月ρi股没沾炕,立马打返程,领吴森茂来到大东门,拐弯抹角走进一个大杂院。这地方,那叫乱!东一家,西一户,扒墙当门,堵路盖棚,全无章法;瓦砾成堆,垃圾成片,到处脏水,连个下脚的路都没有。可是,等吴森茂踉踉跄跄来到古满月的房前,他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好家伙!半人高的房基上,赫然两间高大的瓦房。房基前,青条石的高台阶,四五尺宽,尺把厚二三尺长的房脚石,青砖到顶,磨砖对缝;廊柱成排,纜­乳­芨咛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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