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藏坦然同意了。
“好吧,再见!”
“谢谢大夫!”
家属们鞠躬致谢,由藏也在家属身后从枕上微微抬起头来致意。
高价病房走廊的一角,摆着观叶植物的花盆,墙壁雪白洁净。
“您那么说能行吗?”
伦子比直江错后一步走着,不安地问。
“没办法呀。”
“我们也要这么说吗?”
“当然!”
直江直视前方回答说,两手Сhā进白大褂衣袋里。
那位门诊患者仍旧呆呆地坐在圈椅上。病历上写着55岁,但他两鬓已明显斑白,头发稀疏,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得多。
“您在哪儿上班?”
“东京都政府。”
这位叫做桑名的人手捂着脖子回答说。
“您现在……”
“刚刚拍了张片子。”
x光线医师很快拿来了张片子Сhā到观察箱上。
x光照片分正面、斜面、前屈、后屈等六个部分,全部正常。
“颈骨方面用不着担心。”
直江一边往病历上填写医生意见一边说道。
“可是,有点疼。”
桑名一本正经地观察着Сhā在观察箱里的自己的骨骼图像。颈部由七块颈骨组成,再往上就是头骨,有个白色的大阴影。
“当颈部摇转的瞬间,其肌肉受抻,里面的血管和肌膜遭到部分损伤,因此,颈根部会出现酸痛,但并不是骨折或脱臼。”
“这么说,依然是头部震颤症啦?”
“震颤这一词是表达受伤动机的词,作为专门的病名很不妥帖。总之,颈部在空间像鞭子那样柔软颤动,被闪了一下,说它是震颤症也并非不可,然而我从不使用这种叫法。”
“那么,该怎么叫好呢?”
“按理该叫颈椎扭伤。”
“扭伤?”
桑名又一次仔细地看了看x光底片。
颚骨的前方有一排牙齿,其中一个特别明显的就是那颗金牙。桑名一边看一边捂着脖子。
“总之,支撑这些骨头的环节暂时松动了。”
直江说这话时,门口出现了警官和一个年轻人。三天前的夜晚,这位警官曾送来过一个满脸是血的醉汉,因而相识。
“怎么样,大夫?”
“并不严重,不过,要一个月后才能痊愈。”
“需要住院吗?”
“没有必要。静静地休养两三天就行了。不过这种扭伤经过一天以后,反而会加剧疼痛的。”
“骨头方面怎么样?”
“都很正常。”
“听说骨头没事!”
警官向木然站在身后的青年说。青年穿着黄地绿条纹的花哨毛衣。
“你就是撞车人?”
直江问他时,青年像受惊了似的抬起头。
“住在哪里?”
“世田谷区三轩茶屋……”青年报完地址,然后说他是l大学的二年级学生。
“是你的车撞的?”
“他开的是辆流线型的赛车,被撞的一方仅坏了保险杠,而他自己的车却坏了前车灯和不少零件。”警官代他答道。
“肯定是加入保险的喽?”
“是的。”青年头扭在另一边回答说。
伦子在一旁迅速地把青年的住址和电话号码记到病历卡片上。
“要打针啦。”
桑名回过头来看了青年一眼,然后走向旁边的治疗室去了。
“我还要详细调查一些事,你先到候诊室去等一等。”
听了警官的指示,青年走出房间,直江在病历上写上病名和治疗经过。
“大夫,上次被塞进厕所的那小伙子还老实吗?”
“还行。”
“他的伙伴们来过吗?”
“好像来过一次,不过,我没见到。”
“是吗,我总觉得后来会给您找些什么麻烦,实在放心不下。”
“是找了些麻烦。”
“怎么?”警官为这句一针见血的话着了慌。
“发生了什么事?”
“住院时,预支的那3万日元押金,眼看就用完了。”
“是吗?”警官突然听到医疗费的事,仿佛是自己的事一样惶恐了。
“患者知道这件事吗?”
“他当然知道。可就是不想掏钱。”
“还剩多少钱?”
“昨天听会计说还能住两天。”
“两天?”
“他住的病房一天要3000日元,3万日元的押金很快就光,若不是我告诉不要给他头部拍片,恐怕……”
“对不起!”
“你代他道歉又能怎样呢?”
“是啊,这伙人难道能没钱?”
“当初对他明确讲过,押金用完马上出院。”
“现在伤口如何?”
“个别部位正在化脓。”
“化脓了?”
“即使出院了,他还可以在门诊上治疗。”
直江说完站起身来,用消毒液洗了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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