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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独占欲

那天,一个叫菲利克斯的十四岁少年用身体学会了“­性­”这个单字。

同日,一个名为莱威的十九岁少年面临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父母以外的人放鸽子的窘境。

Non-朗(上) 九 Two Worlds 星尘

They

sing

The

love

between

two

worlds

Is

just

like

aurora

melting

in

the

rising

sun……

◇◆◇FANJIAN◇◆◇

“莱威·莫洛维亚?”

高傲的­唇­冷冷地吐出这个名字,冰蓝­色­的眼睛中闪过一种几近是讥嘲的危险光芒。

“还真是大有来头到让人远出乎意料之外的名字。”

穆勒恭敬地垂首侍立在一旁,犹疑再三之后还是决定说出一句可能不是很符合他的身份该提出的建议。

“莫洛维亚和诺纳耶丝家族最近因为两个当权者的婚姻危机多有龃龉,菲利克斯少爷与之太过接近似乎有些危险。”

谨慎地捡字说完可能逾越身份的忠告,穆勒依旧低垂着头,不敢直视自家主人此刻的表情。

“莫洛维亚、诺纳耶丝,然后是麦迪奇……全是一些大有来头的姓氏呢——”

淡淡地,用着一种近似于嘲弄的口气缓缓地述说着报告书上提及的姓氏,朗冰蓝­色­的眼睛中看不见任何起伏的波涛,就像只是纯粹在抒发无聊的感叹而已。

穆勒的头垂得更低了,他深知自己的主人向来很少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每当他越是平静,就只象征着即将来到的暴风雨越加猛烈,就似猫科动物打算扑杀远方的猎物,身体总是伏得越低一样。

“莫洛维亚家狐狸的儿子,诺纳耶丝家纱洛蒂女神的孩子,麦迪奇家‘雏菊夫人’的孙子……那小鬼大概是目前全欧洲身价排名前十大的小鬼头吧!如果能和他成为朋友一定是件很有意义的事,只可惜他的脑袋似乎不能与他身价成比例的令人动容啊!”

冷冷的嗓音回荡在室内,君临一切之上的威压感在沉默中弥漫,莫札特的安魂曲于此刻结束了“Rex

tremendae(威严的君王)”最后一个音符。

“……”

纵然想开口询问的*是如此强烈,但穆勒依旧沉默,一半是因为他不清楚自家主人的打算,另一半也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够问些什么。

修长的手指优雅地划着报告书上那个有着碧绿­色­眼睛的早熟少年坚毅的脸庞,寒凛的冰洋深处渐渐浮起了残酷的危险光芒。

“荣耀与危机并存,利益与危险常伴,耀眼的黄金身边总是有吐着蛇信的蛇群们盘据,而危险……总让黄金的宝藏变得更加璀璨。”

“与生俱来的财富是幸运也是不幸,端看继承的人有没有承担这一切的智慧及肩膀,只是……”

蓄意的沉默犹如刀刃恣意地划开冷沉的空气,高傲的­唇­角微扬,淡漠地抛出残酷的语句。

“大部分的人似乎都无法挨过命运的洗礼对吧?”

“主人——”

因为朗明显暗示着什么危险想法的话,穆勒终于忍不住开口,却也在一开口,就被朗低沉的嗓音冷冷地打断。

“穆勒,如果我记得没错,诺纳耶丝家的女神,应该只有莱威·莫洛维亚这么一个孩子吧!”

“是的。”

即使不明白自家主人为什么会这么问,穆勒还是在第一时间内给予肯定的答案。

“但是莫洛维亚家的狐狸却似乎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那寒凛的冰蓝­色­眸子愉快地眯起。

“很多很多。”

穆勒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为了自家主人眼中绝不会被误认的残酷。

莫洛维亚当家主的风流在上流社会是一个会在举杯谈笑间拿来开玩笑的知名传闻。

传说中,莫洛维亚的*就如同天上的星子一般繁多不可尽数,私生子的数量更是足以开上一家孤儿院,纵然传闻在很多时候只是一种毫无可信度的谣言,但依此却不难判定莫洛维亚家主人喜欢处处留情的风流举动。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他的风流,才造成他自己本身的婚姻危机,以及与诺纳耶丝家此刻无法挽回的龃龉。

男人和女人是远远不同的……

女人喜爱孩子是因为他是自己的骨血,男人喜爱孩子却是因为认同自己的女人才移情喜欢她生下来的孩子……

如果……如果莫洛维亚为了维持与诺纳耶丝家表面的平静,而将脑筋动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就动机而言并不是不能被理解的。

毕竟他有很多孩子……

很多很多……

危险的想法在脑海里张狂地舞动着,即使明知道自己的猜测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已经非常接近实情,但他仍是希望从别人那里得到一点能稍稍心安的证明。

“主人……您的意思是?”

小心翼翼地问着,比起答案更重要的却是自家主人的想法。

以及……

打算将菲利克斯少爷摆在何处的意图。

合上报告书,朗笑得非常愉快。

“穆勒,你知道吗?男人通常是很残酷的,为了索回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惜将阻碍他的一切全扫到地狱里。即使是血缘的羁绊,也无法阻止他分毫。而……”

朗优雅地拎起酒杯,摇动。

看着冰块撞击出漂亮的琥珀­色­泽,那水漾淋漓的感觉像极了小猫湿润的眼眸。

“所谓的父亲,通常也是很残酷的,狮子可以为了让小狮子成长,非常愉快地将它一脚踹到山谷下。”

虽然那背后的原因,仅仅可能只是为了抢地盘而已……

“可是!”

穆勒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朗冷冷地打断想说的话。

“穆勒。”

冰蓝­色­的眼睛微眯着,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残酷狠狠地震慑了穆勒,遏止了他还想抗辩什么的想法。

“你要不要跟我赌赌看,所谓的父亲,究竟可以多么的残酷?”

室内,小提琴缓慢的演奏出Lacrimosa(痛哭之日)哀怜的乐音……

◇◆◇FANJIAN◇◆◇

“肩膀不要这么僵硬。”

火热的呼吸吹拂在耳畔,*的嗓音几乎要麻痹人的神经。

“你只要放轻松扣下扳机就好,借由肌­肉­将后座力卸掉,依着本能开枪很简单的,你以前不是做得很完美吗?”

犹如金线般的发丝在后颈轻轻搔动着,菲利克斯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更加僵硬了。

“小菲,你是故意要和我唱反调吗?”

佯怒的嗓音响起,吓得菲利克斯连呼吸都一并僵住了。

“NON……”

可怜细微的哀鸣,刻意用着有双关语的否定字眼试图唤起朗稀少得连电子显微镜都观察不到的良心。

“那么……你是在引诱我处罚你吗?”

低哑地、高高在上地,玩弄猎物般的语气。

朗戏谑地笑着,优美的指尖缓缓地潜入菲利克斯宽松的毛衣下摆,顺着少年优美的腰部曲线,渐渐地下滑……

“咻!”

灭音手枪发出细微的破空声,菲利克斯却觉得仿若雷声一般击在自己的心版上。

“刷!”

人形的纸靶顺着缆线缓缓的滑到面前,那个空洞出现的位置糟糕得让菲利克斯很想直接举起手中的枪毙了自己。

“不及格。”

朗冷酷毫无转寰余地的声音响起。

“剩余弹数再平方,请继续加油累积剩余弹数,我亲爱的小菲。”

语毕,还非常恶质地啮咬了一下菲利克斯沁红的耳朵。

耳边回荡着朗残酷的话语,菲利克斯已经没有勇气去计算一百四十四再平方下去会是什么样的天文数字。

自己……真的有机会活着离开这座靶场吗?

而……最最糟糕的是……

朗的手不但没有离开的打算,而且还一直要命地往危险的地方滑下去。

不敢违抗,不能违抗。

菲利克斯只能僵着身体,好可怜地唤道:

“师父……”

“怎么了?嫌太少还要加倍?”

咬着少年的耳朵,男人的声音邪恶得令菲利克斯几欲痛哭失声。

“师父……饶了我吧!您再平方下去我的手会断掉啦!”

细细的、无助的求饶,少年初识*的身体,却已经不顾*地蹭着男人结实有力的身躯,琥珀­色­的大眼渐渐迷蒙,漾着诱人摧残的迷艳­色­泽。

“手会断掉?”

舔舐着菲利克斯的耳廓,朗笑得坏心,大手突兀地握住少年微微起了反应的**,*。

“我以为你会说枪会先撑不住炸镗呢!”

一语双关的话让菲利克斯的脸轰一声地炸开。

“师父——”

求饶、*、愤怒、无助和一点点被彻底压制的兴奋揉在一起,菲利克斯的声音高亢柔软得不可思议,简直就像是在引诱人**他似的,散发着一种只属于弱者的,渴望被支配的旖旎艳丽。

“又怎么了?不喜欢我这么碰你吗?”

用言语、用身体恶质地压迫着菲利克斯,朗充分地享受着欺负这只小猫的*。

这叫我怎么答啊!

哭喊着自己从来就不曾存在的*,菲利克斯拼命说服自己不要去注意搁在某个危险地方动来动去的大手,尽力将注意力集中在远方的靶心上。

然而,视野却克制不了地迷蒙,要抵抗*的*对还是少年的自己来说,太难,真的太难!

“师父——你这样我没办法看清楚靶心……”

咬着­唇­忍耐了许久,菲利克斯还是不得不开口求饶。

“看不清楚就不要看,我说过,开枪凭借的是本能,你只要顺着直觉去扣扳机就好。”

低哑的嗓音带着火热的呼吸邪恶地吹拂在颈后,菲利克斯几欲痛哭地发现朗的另外一只手也跟着伸了进来。

本能……本能……

我现在全部的本能都在另外一把枪上啦!

颤抖着,泄愤似的扣下扳机。

“咻!”

细微的破空声回荡在耳边,菲利克斯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忘掉一四四的立方会是多少。

“这一枪开得不错,还有两万零七百三十五发,要继续保持下去知道吗?”

两万……

­干­!­干­!­干­!­干­!­干­——

没打完我的食指就会先破皮啦!

胸前的敏感被狠狠一捏,菲利克斯差点忍不住又扣下扳机。

不行了……这样下去会死掉……

颤抖地将枪安全地放置到架子上,菲利克斯隔着衣服主动握着男人的手,放纵自己顺着本能磨蹭着男人厚实的胸膛。

“怎么了?菲利克斯,日课还没结束呢!你还有二万零七百三十五发子弹喔!”

调侃着怀里已经完全沉浸在*中的少年,朗的双手却没有停下进逼的举动。

“师父……你这样子我没办法拿枪……”

喘息着吐露出求饶的话,菲利克斯主动地解开自己裤子上的拉链。

“**的坏小孩,居然学会了推卸责任的坏习惯,你这么希望被我处罚吗?”

坏心地说着颠倒黑白的话,朗的手也同时掌握住那个脆弱得无法抵抗任何*的器官。

“我才没有……”

菲利克斯犹不知死活地辩解着,身体最脆弱的地方立刻被毫不留情地一握。

“没有什么?”

愉快地,带着威压的嗓音*地萦绕在颈后,菲利克斯只觉得自己的眼泪几乎要飙了出来。

“我没有推卸责任,我不要师父处罚……”

低低地抗辩,却只换来冰冷而残酷的质问。

“没有、什么?”

瑟缩着身体,颤抖地咬着­唇­,随着**上渐渐加剧的力道,菲利克斯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去死一死会比较痛快一点。

“我是没有做完日课的坏小孩……请师父……请师父尽量处罚我吧!”

非常­干­脆地一脚将自己踹进地狱里,菲利克斯早已经不抱着任何死里逃生的希望了。

低沉的笑声回荡在耳畔,*的禁锢也放松了力道,菲利克斯放松地倒在朗的胸膛上,那起伏的震动似乎暗示着自己应该不会死得太难看。

“你刚刚的话是从哪一部三极片上抄来的?”

朗笑着脱下菲利克斯的毛衣,物­色­着哪里才是吃点心最适当的场所。

“?”

睁着大眼一脸茫然,那天真无邪的模样正是最诱人犯罪的祸首。

“没事。”

真是笨得可爱到有剩。

低笑着**着菲利克斯微张的嘴­唇­,朗不禁感叹。

“你也太容易起反应了吧?这样以后我要怎么带你一起出任务呢?”

听到朗的话,菲利克斯兴奋得简直要飞起来,却又忍不住在心里嘟哝。

哪有人出任务专门出到*去的啊!

只是,少年很快地就用身体明白,所谓的事发地点不过只是一个常例的代称,人类的适应潜力是无穷的,很多事即使不需要到特定地点依旧可以完成。

而,某些人显然是完全无视于理法常规的。

越是禁忌,越是刺激;

越是危险,越是亢奋。

而越是会被人打扰,就越会想做给其他人看!

拉着毛衣努力地想遮掩自己染满谜样液体的身躯,菲利克斯羞愤得恨不得直接埋了自己,偏偏又不敢乱动,怕一不小心自己更加*的样子就会暴露在穆勒眼前。

大大方方地让穆勒为自己扣上西装的扣子,朗丝毫不因为被撞见进行到一半的事而感到有丝毫的不自在。

“叫史密斯陪我去吧!我今天不想开车。”

习于命令人的嗓音依旧是那样的高傲,朗一把捞过菲利克斯,在他的颈子上狠狠**出一个红艳的吻痕。

“今天的日课就此结束,去找那个小鬼玩吧!记得把枪带上,你差不多该开始习惯枪只的重量了。”

给了震惊中的小猫一个疼惜的深吻,朗便踏着霸气的步伐高贵地离去。

呆愣地抚*着犹带余温的**,还是少年的菲利克斯此刻仍不明白,朗要他习惯的枪只重量究竟有多沉重。

而……

那个名叫莱威的少年,此刻正懒懒地又翻过一页书页,显然已经非常习惯被父母以外的人放鸽子的窘境。

◇◆◇FANJIAN◇◆◇

六月的第一天,天气是令人感到沉闷的­阴­郁,浓重的湿气飘荡在周围,连呼吸都不自在地沉重。

树林很静很静,柔和的静谧无从遮掩已经被刻意削弱过的枪声。

“咻!”

细细的、小小的,一颗子弹划过空气中的声音,却像是一簇锐利的箭矢狠狠地撕裂空气,狠狠地钉上所有人的心版。

男人倒下,在那个十九岁的少年此刻看不见的胸膛下,压着一把即将掏出的枪。

现实是残酷的,而孩子却总是太过天真。

菲利克斯枪口所面对的,是一个被背叛的绝望所伤害的十九岁少年。

震惊且呆愣地,无法理解现实的少年。

那个少年反­射­­性­地掏出了枪,枪口稳稳地对准菲利克斯,手指搁在扳机上,碧绿­色­的眼睛溢满懊悔和愤恨。

被背叛的绝望凌驾于理智之上,恐惧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少年的眼中。

少年还太过年轻,年轻得无从去明了命运的残酷。

我看不见菲利克斯的眼睛,我只知道枪只的重量太过沉重,他那纤细的肩膀即将无法负荷,然后命运的巧合将会把他昨日的世界瞬间压垮。

菲利克斯手中的枪稳稳地举着,那小小的身体却在风中细细地发着抖,那柔软一如猫毛的浅褐­色­发丝脆弱地晃动着,那惶然失措的无助感显然并没有传达到那个莫洛维亚家的小鬼眼中。

孩子的眼睛,永远只看得见自己……

“为什么你要这样看我?”

悲痛的、用尽生命力气的哭喊,我却很明白菲利克斯心中的悲戚,已经传不到那个小鬼的心中。

雨突兀的落下,落在菲利克斯单薄的肩膀上更添一分悲戚。

我可怜的孩子,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此刻你的泪水是否如雨滴般潸潸落下呢?

六月的第一场雨,雨水是粉红­色­的。

浸润着鲜血,带着腥味的透明粉红。

“你欠他一声谢谢和一句道歉。”

我淡淡地说道,缓缓地走进那个命运搭好的残酷舞台。

小鬼惊讶然后恐惧,握着枪细细的颤抖着,却提不起将枪口对准我的勇气。

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即使再怎么天资聪颖资优能­干­,在生与死的关卡上,总少了一份果决,少了一份孤注一掷的勇气。

要捏死他很简单,大概只需要比捏死一只蚂蚁再多出上一点力气。

“师父——”

菲利克斯放下枪凄凄切切地哭喊着飞扑过来,我温柔地接住,却仍旧注视着那个举着枪颤抖的少年,看着他恐惧地颤抖着,却死撑着不抛下枪跪下求饶。

真是充满傲气的小鬼啊!只可惜傲气向来就是人类寻死的主因之一。

心比天高,命比草贱。

但太多太多的人都忘了自己在他人的眼中,可能比一根草还要更加微贱。

要捏死这小鬼太容易,也太无趣了,对于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有钱人家少爷,伤害他的自尊远比取走他的生命更叫他生不如死。

“滚。”

一个非常简单却充满轻蔑的命令­性­字眼。

那个姓莫洛维亚的小鬼颤抖地放下枪,就像是一条打输的狗一样狼狈地夹着尾巴转身跑走,那充满屈辱的双眼,真令我感到由衷的愉悦。

抱起那个埋在我胸前低泣的可爱少年,我轻轻地舔舐着菲利克斯眼眶边缘不断溢出的泪水。

“想哭就尽量哭吧!我允许你没用地哭一场。”微笑地亲吻着他脆弱的**。

“等你哭完了,我们就回家。”

轻抚着哭泣的菲利克斯,艾司不禁叹息。

不同世界的人,是没有任何未来可言的。

但……

不同世界的人,却总是特别容易为自己所缺少的特质所吸引呢?

像是他、像是马克西米安…

像是菲利克斯,像是那个姓莫洛维亚的小鬼……

明明就不该有任何交集的,可命运却总是残酷地让他们在最无知的时候相遇,然后在措手不及的时刻,不得不挣扎地做出会伤害到自己的选择。

抑或是!

被选择。

人长大第一个学会的字是“选择”,第二个则是“牺牲”。

无论要不要、想不想,当岔路出现在眼前,仍是会被逼迫着往某一方前进。

一如再怎么不愿,孩子终究必须长大。

得到什么,就相对地会失去一些什么,这是绝对无法避免的代价。

成长似乎总是与伤痛相伴。

爱情总是揉合着悲伤。

海平面另一端的风景,为何总是美得让人几乎连生命都忘却?

而不同世界的人们,为什么要在那一条线上相会?

成长的刻痕,为何总是痛得无法抹灭?

朗,你的伤痕是否比我看见的还要深呢?

那为什么知道痛的你,还要菲利克斯跟你一起痛呢?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凡◇间◆独◇家◆制◇作

一天用来颓废,一天用来忘却,第三天菲利克斯就该从失去莱威的打击中站起来。

朗是这么一厢情愿地想着。

但,几乎是在当夜,朗就敏锐地发现逾越控制外的征兆。

菲利克斯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自己可以在一天之内剖析一切做出决定,而菲利克斯的一天,却仅仅只是拿来回忆那场雨有多冰冷。

真的是一个没用到极点的小笨蛋。

朗叹息,而后纵容。

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或多或少会拥有自己缺少的脆弱。

因为他是菲利克斯,所以他几乎是纵容地默许他流露出自己的脆弱,漠视他在艾司的怀里流淌着无助的泪水。

因为他是菲利克斯,所以他在第二天依旧肆意地用掠夺者的吻唤醒他,而后不悦地在那双湿润的琥珀­色­漂亮眼眸中,看到自己所不欣赏的无助和脆弱。

现实是离奇的,而人们总是太过天真。

所谓的现实似乎总是意味着预测之外的情况,而朗非常非常不爽出现掌控外的情况。

没有上床、没有肢体*,甚至连亲吻都没有的情感,似乎也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发酵到无法抹灭的程度。

菲利克斯对那小鬼的感情,似乎远比自己所预测的还要深。

然后,一天用来观察,一天用来等待,在第三天朗就不得不坦然地承认自己太过一厢情愿的天真。

也许,这是因为自己并不具有一般人所该有拥有的情感吧!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用暗示强制虚拟出的人格。

只是一个虚拟人格。

叹息着,看着菲利克斯蜷缩在沙发上孤寂的小小身影,那冰蓝­色­的锐利眼瞳不知在何时浸染着连朗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透明的温柔碎片。

透明的碎片飘荡在冰蓝­色­的海洋,那反­射­出的微弱光芒渺小得没有任何人能窥见。朗只是强烈地……强烈地希望能够改变什么。

仔细地、有条理地慢慢剖析自己心中鼓动的冲动,用理智和逻辑缜密地审视自己的思维。

在长久的思索之后,朗只得到一个结论。

——他真的十分非常非常的不爽这种情况!

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凡◇间◆独◇家◆制◇作

“碰!”

“碰!”

“碰!碰!”

远方的人影挣扎着往前扑倒,身上的血柱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喷洒。

“五十六公尺。”

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寒凛锐利得一如剑锋划过冰峰,朗冷冷地瞥了一眼身旁喘息着滴着汗水的菲利克斯,“你怎么越来越差劲了?”

颤抖着、喘息着,菲利克斯完全提不起勇气面对朗轻蔑的表情。

泪水弄糊了他的双眼,汗水顺着指尖蔓延,扳机变得湿滑,连带着扣着扳机的手指也跟着犹疑而沉重。

“眼睛弄到沙子就赶快擦一擦,我可不接受因为眼睛进沙所以­射­不准的鬼答案!”

苛刻无道的命令窜入耳内,菲利克斯连忙用手臂擦拭影响视线的液体,心里却很明白,造成他­射­不准的原因根本不是这些看似碍眼的泪滴。

碧绿­色­的眼睛严酷地责备着自己,那不敢置信的绝望和愤怒锐利地刺进自己的心脏。

黑黝黝的枪口冰冷地对准自己,那严峻无情的视线像是随时准备好要扣下扳机。

手腕抽搐、手指颤抖,无论如何试图稳住枪口,菲利克斯依旧无法将准星对准该对准的地方。

这一切全落入那双冷凛的冰蓝­色­眼瞳中。

强烈的愤怒撞击自己的心脏,冰蓝­色­的眼睛不自觉微微地缩小张开的幅度,没有温度的冷火炙烤着不断滑落的水滴,朗强烈地感受到有什么即将爆炸的东西渴望从自己的胸膛窜出来。

“下一个。”

像是绷紧至极限的钢丝被撩拨的声音,锐利得似乎能划过空气,菲利克斯的心脏紧缩地颤动了一下,完全提不起任何一丝勇气面对朗眼角的余光。

一旁被叫到的男人捂着脸巍巍颤颤地爬了起来,沾满眼泪跟鼻涕的脸上除了惶恐还是惶恐,虚软的膝盖还没伸直就已经急切的向前直冲,扑倒然后惶急地爬起,没命地往前狂跑乱冲,深怕仅仅迟了百分之一秒,那个金发的死神就会不耐烦地直接开枪送自己上天堂——就像之前那个拒绝当靶子的同伴一样。

比起立即死亡的恐惧,那遥远的一百公尺距离至少还有那么一点点死里逃生的可能。

——即使希望微渺到几乎不可见,但人类依旧会欺骗自己服从地挣扎,这就是人­性­的可悲。

“碰!”

枪声贯过身体,男人扑倒然后爬起,血从上臂喷洒而出,但男人依旧不在意地往前直冲,那远方的终止线,是他即将走到尽头的生命唯一的活路。

“碰!”

“碰!”

一枪再一枪,男人终于永远倒下,手指刨挖着地面,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随着狂喷的鲜血男人的手指终于僵直停止了一切的活动,不愿闭上的双眼还死死瞪着那条终止线,不相信一百公尺的距离竟会如此遥远。

菲利克斯用力地吐出胸口积压的空气硬块,那水气氤氲的双眼已经迷蒙得只剩下琥珀­色­的脆弱幽光。

“四十七公尺。”

锐利得几乎要刺痛人心脏的声音,却带着几不可闻的叹息。

“小菲,你差劲得让我不敢置信。”

完全没有勇气抬起头面对朗,菲利克斯羞惭地低着头不敢回上一言一句。

“你忘了怎么扣扳机吗?”

“NON……”

“你不敢杀人吗?”

“NON……”

睨视着几乎要卷缩成一团的菲利克斯,朗冷冷地下了最后通牒。

“给我一个理由。”

瑟缩着,像是一只刚出生却被舍弃的幼猫一样在雨中的墙角细细地发着抖,无助地偎靠着墙壁想获取一丝丝温暖。

墙壁结实,却比雨更加寒冷,小猫瑟缩着、无助地蹭着墙壁,终究还是吐出了求救的呜咽。

“他在看我……”

细细地……如同猫语般的哀鸣。

“他一直在看我……”

比起夺走任何人的生命,比起会造成任何人的死亡,更恐怖的是朗会舍弃自己的可能。

伸手紧抓着朗的衣摆,菲利克斯从指甲到手指都泛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师父……不要……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泪水疯狂地飙落,菲利克斯呜咽地抓紧朗的衣摆,犹如溺水的人抓紧自己在这个世界仅剩的一块浮木。

“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我会努力地达到你的要求,所以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一定会做得很好……我一定会……”疯狂允诺着自己不一定做得到的保证,琥珀­色­的眼睛中早已模糊得看不清瞳仁的存在。

“……师父……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勾起菲利克斯小巧的小巴,没有意外地看见那双琥珀­色­的大眼已经被泪水所淹没。

“你说他一直看着你。”

指尖上传来无法压抑的颤动,朗不悦地蹙紧眉头,感觉到胸口郁闷的感觉更深刻了。

不能点头,不敢摇头,菲利克斯只能无助地闭上眼,任泪水沉默地默认自己刚刚告解的答案。

“你忽视不了他的视线却忽视我在看你?”

冷冷地、冰冰地丢出菲利克斯无法不害怕的问句,朗冰冷的­唇­也跟着强硬地压了上来。

绝对的、霸道的、不容拒绝的深吻,就像是要将菲利克斯的灵魂活生生地揪出来审判似的,是那么强悍而执著地碾遍每一个角落。

“碰!”

枪声刺耳地响起,想逃跑的勇者扑倒在血泊,祭品抱着头将泪水和哭喊硬生生吞回腹中,倒数着被活生生推向祭坛的时间。

结束了这个充满威压的亲吻,朗睥睨审视着几乎无法独自站立的菲利克斯,确认着自己的印记是否己经深刻的刻印在那双琥珀­色­眼眸的深处。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严酷的帝王开口,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满着不容违逆、不容转圜的绝对权威。

“还有四个,杀完他们就是及格。”

凡◇间◆独◇家◆制◇作

枪声响起,最后一个男人倒下,现场只剩两个呼吸。

心脏紧缩,接着疯狂地跳动,耳膜像是疯了一样重复着心脏的鼓动,菲利克斯像中邪一样颤抖地走向朗,被恐惧完全驱使的他已经不知道世界是什么颜­色­的了……

“我……我会努力地达到你的要求,你要我杀谁、杀多少人都可以……”

紧抓着朗的手臂,菲利克斯的眼中除了茫然就只剩绝望。

“师父,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这次我一定让他们都无法活着跨过十公尺的那条线。”

朗的回答是吻。

冰冷却又充满怜惜的深吻。

毫无心理准备地被扯进朗的怀里,菲利克斯却安心地闭上双眼。

您要做什么都好,只要不放弃我……主动地环抱着朗,菲利克斯像是献祭似地挺起腰枝将自己献了上去。

只要不舍弃我……

亲吻着怀中脆弱的幼猫,朗在心中叹息。

我已经给了你最后的机会,是你自己要让我失望……

Non-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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