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有些烦了,大统领真是脑子坏了,不可能的事还总是如果什么呀?
“大统领,我说过了……。”
“你少跟我说那些,我只问你如果你能活,你会怎么样?!”
高凌不耐烦了,堵着气回答道:“那我就会认为老天不让我死,我会活着,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可以了吧?”
高凌说完便重新依靠在栅栏上,虚弱地说道:“大统领,你满意了?现在可以走了吧,我想睡觉。”
“我要你像我发誓。”
恼怒变成了无奈,无奈便叹息一声,高凌倚着栅栏闭着眼睛,缓缓说道:“我发誓。”
连营终于笑了,他欣慰地点着头,说道:“你要记住说过的话,我走了。”
“不送了。”
终于是走了,高凌便顺着栅栏倒在地上。身子开始疼,是不是因为发热的缘故?高凌不知道,只是默默地乞求着,皇帝能够快些降旨,早日结束他的痛苦……。
眼睛微睁,因为发热迷糊了脑子,看到的东西也都飘渺起来,仿佛这牢房被时空扭曲,没有了原本的样貌。这时,高凌看到了智可。
智可就躺在他身边,与他面对面相视而笑,还是一样的纯真美丽,叫他心神荡漾。他伸出手想要去摸她的脸,可她仿佛也被时空扭曲了,手根本碰不到她。
高凌皱了皱眉。这是梦境,智可此时应该在幻灵岛,怎么会陪着他躺在牢房中呢?高凌自嘲而笑,心中如明镜般清晰。可是眼前的景象依旧存在,他便当做是真实的,痴痴地看着深爱的女人。
也许,他快要病死了吧,如果是这般的死去,那便是求之不得的了。
天不亮的时候,蓝彩去看女儿。可她进到房间后,却看不到女儿的身影。她的心顿时沉到谷底,像是遇到了最可怕的事。智可的状态太过低迷了,此时没有了踪影,哪会叫人不向坏处去想?
于是林柏青停了机关,幻灵岛上的主仆们四处寻找。终于,在海边寻得了智可,蓝彩叫仆人们都回去,自己站在靠后一些的林子中,默默看着自己的女儿。
智可没有去寻死,可她现在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坐在海边,捂着脸在哭。因为海水的澎湃激昂,蓝彩听不到女儿的哭声,但是看她背影的颤抖,便知道她一定是在放声大哭的。
心疼,无法言语的心疼。智可的悲伤也像是一把锥子,一下下击打在蓝彩的心中。她刚想上前去,却被梵皇涅拉着了胳膊。
“叫她哭吧,不这样宣泄,她会疯的。”
“可她刚生下的孩子,这般受凉,会得病的。”
梵皇涅摇摇头,说道:“总好过郁郁而终,再给她一些时间,我们先回去吧。”
蓝彩低首叹息,跟着梵皇涅回到了客厅坐下,仆人端来了热茶,两人却都没有心思去喝。这样沉默了许久,蓝彩再也忍不住,捂着脸低低地淬泣。
“看到心儿这个样子,我的也快要疯了。这两人怎么就这么相爱,莫尘究竟有什么好,叫心儿爱他如此深刻?”
梵皇涅叹息说道:“爱情,是这世界上最不可用常规思维来定性的东西,因为它本身就是飘渺神秘的。打从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起,你就应该看出来,他们早已经融为了一体,此生都不可分开了。”
蓝彩放开手,擦了擦眼泪,无助地看着梵皇涅。“这个如何是好,究竟心儿什么时候才能放开这一起,重新开始呢?”
梵皇涅皱着眉看她,许久之后缓缓问道:“你还是不说吗?及时两个孩子都会痛不欲生,你依旧不打算说出来?”
“不能说,心儿的痛苦是暂时的,她早晚有一天会好起来。可是如果她继续跟那个贱人的儿子在一起,那才是要毁了她的一生。”
梵皇涅摇着头,叹道:“你竟然还存有这样的想法?夫人,你还不明白吗?心儿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莫尘,她就只能这样过日子了。长此以往,不是会疯了,就是郁郁而终。”
蓝彩怔怔地看着梵皇涅,无力地说道:“可是,我不能让他们在一起。莫尘他,太坏了,就像他的娘一样毒辣阴险,怎么可以让我的女儿跟着这样的男人?身世的阻隔,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机会,分开他们,一定要分开他们。”
一声长长的叹息,不单单是对两个孩子的惋惜,还有对蓝彩无可奈何的同情。梵皇涅看着她,双眸中满是温柔,这个女人对过往太过介怀了,那是自己的失败。整整十七年,仍旧无法用爱将她从回忆的阴影中解脱出来。
“夫人,你错了。你不应该因为他的生母而牵连与他,而且莫尘并不如你说得那样坏。”
“你说他不坏?他十二岁做过了什么你忘了?他对他师傅做过什么你也忘了?还有成为锦衣卫的这五年中,怎样的手段杀死了多少人,你也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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