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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柒回

秦空不敢再乱动,现在两人犹如初生婴儿那般“纯洁”,万一不小心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儿……她脆弱的神经可经不起打击,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问:“呃……那啥,这事儿你­干­过不少回了吧?”

鄢云闲闲的闭着眼睛假寐,“嗯,有点经验。”

“噢,那……通常第二天对方会说什么?”

“Very good,再来一次。”

秦空被雷的噎住,鼻子里闻到一丝丝焦味,过了会儿她又问:“还有没有别的反应?”

“亲爱的我们一起洗澡……”

秦空七孔冒黑烟,“太、太奔放了,有没有含蓄点的?”

鄢云蹭了蹭柔软的枕头,懒洋洋的道:“到厨房做早饭给我吃。”

“好,我马上去。”果然还是有含蓄的人的,秦空内牛满面,赶紧爬起来,可膝盖一软她又坐回原位。

“宝贝,需要帮忙吗?”鄢云体贴的问。

“不用!”秦空尖着嗓子低嚷,“你转过去,不许回头!”

鄢云勾­唇­坏笑,“­干­嘛那么害羞?”说着大手一挥拂上秦空光滑的后背,秦空激动的拍开他大叫:“含蓄,含蓄,注意含蓄!”

鄢云做投降状,听话的转身,“别一大早的吱哇乱叫,这会让我产生不好的联想。”

什么不好的联想?以为自己是宁采臣昨晚压的是女鬼聂小倩么?啊呸!秦空瞪眼剜他的后脑勺,一滴滴视线都不肯往下晃,这孩子太不认生,光着半个身子也不知道把被子拉上来盖住外泄的春光!

秦空摸索着地上丢做一团的衣服,发现昨天自己穿的T恤已经变成了破布,这家伙简直是急不可耐的禽兽!由于提不起勇气不挂一丝的走去衣柜,她考虑了一下,将就着穿上了他脱下的休闲服,又长又宽的尺寸比之前那件有过之无不及,现在秦空不但仇富,更加仇恨身材高大的人,因为他的孔武有力,害她的身子像被卡车碾过似的……不过,问题来了,他们的身长相差那么多,他到底怎么和谐她的?

捂脸,秦空童鞋,现在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吗?!

迈着螃蟹步横着离开案发现场,跳脱满室弥漫着的那股浓得化不开的云雨过后的味道,秦空觉得总算能正常呼吸了,平息了一会儿起伏的心潮,进了厨房开始张罗早饭,洗好米下锅,盯着跳跃的蓝­色­火焰她问自己,为毛傻乎乎的在这里洗手作羹汤?为毛不像个女王临幸完直接趾高气昂的摆驾回宫?拜托,她丢了最宝贵的贞­操­呀,又没欠他什么!

秦空甩甩手上的水Сhā到腰上,自言自语:“我靠,见过蠢的没见过比我还蠢的,我这是在­干­嘛啊?”

“早饭做得怎么样了?”随着一声低沉沙哑的呢喃,突然出现的鄢云一把从后面抱住她,异常熟练的把头搁在她的肩窝,两只大手按在拥有一层“游泳圈”的肚皮上,指尖戏谑的捏着软囔囔的赘­肉­。

秦空整片背脊如火烧,全身仿佛通了电,热辣辣外加麻酥酥,弄得她一ρi股就要往地上坐去,鄢云眼疾手快的捞起她,抵着料理台,“嘿,当心点!”

转过身才发现他没穿上衣,分穿了这套休闲服的裤子,光洁的上身流畅惑人的线条,利落的展示着男人的阳刚气质,与之相反的是脑袋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懒懒半眯的柔亮单眼皮,嘴角挂着有点孩子气的笑意,下巴冒出一圈青髭胡渣,嗷嗷~此刻的他­性­感得让人想毫不客气的一口吞下肚子!

秦空脑袋嗡的一声,窘得脸上爆红,赶忙低下头不受他的蛊惑,七手八脚推着他说:“让开,让开,没看我在熬粥吗?烫到了怎么办?”

鄢云看着刚成为自己女人的丫头害羞了,心底不由得涌起万千柔情,还有更多的骄傲,可是劣根­性­作祟,忍不住要逗逗她,“熬粥?给我补身体的吗?也对,昨晚貌似我比较卖力,应该要补补。”

秦空那叫一个恨呐,睚眦欲裂,“补个屁,你丫还要补吗!?”

鄢云沉吟了一下,“你似乎不太满意我昨晚的表现?”

秦空吐血,“那啥有什么满不满意的?不满意你管退货呀?”

“货当然是不能退了,但……可以售后服务!”说着他挑高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上她的嘴,她没照镜子不知道,受尽疼爱的红­唇­好似鲜艳欲滴的花朵,引得他早就想亲上去了,逮着这个大好时机,他竭力的来回含弄,最终发出赞叹的叹息,舌尖长驱直入挤压着妄想逃跑的丁香小舌,不停的搅动。

“唔唔~”上当了!秦空慢半拍意识到这家伙邪恶的野心,梗着脖子想甩头把他甩开,岂料他揪着她脑后的短发死死定住,大腿夹紧她踢动的双腿,将她卡在料理台跟他之间无处遁形。

“……鄢云!含、蓄……嗷!”秦空掐他的背肌,然他贲张绷平的肌肤根本难以下手,只得用尖利的指甲挠,却挠得他愈发起劲儿,下腹逐渐胀大坚硬堵得密不透风,秦空不适的身体自然而然启动昨夜疼痛的记忆,两汪热泪在眼眶里滚。

鄢云尚沉醉在热吻中,脸颊触到潮湿的泪水时他才掀开眼,看她惶恐的瞪着自己,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几乎快厥过去,“你怕什么?”

“咱、咱说好了要含蓄的……”秦空吸了吸鼻子,磕磕巴巴把话说出口。

他好笑的凑下头,鼻尖扫着她哭红的小鼻头,“傻瓜,这种事情多做几次你才尝得到甜头,放心交给我,嗯……”

小十六又在晒温柔了,秦空心惊胆颤一边摇头一边尽量往后靠,“这颗心实在放不下,我们还是含蓄吧。”

“已经很含蓄了,看,你负责做饭,我负责吃你。”

秦空喷,靠,敢情他那句“到厨房做早饭给我吃”是这样解读的?骗得她傻不愣登当真跑来做饭!丫心太黑了,败类啊败类!

鄢云抹去她的泪,亲亲她的脸,“乖,这回我保证不一样,相信我。”

秦空撇嘴斜眼,她宁可相信菜市场二块七一包的十三香能包治百病,也绝不相信这厮的屁话!“滚,老娘忠贞不屈,不行就是不行!”

鄢云也学她撇嘴斜眼,霍地蹲□撩开宽松的衣摆钻进去,秦空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得一怔,盯着胸前凸起的那团大包,她长着嘴巴半天才喊出来:“啊~你­干­嘛!?”

鄢云邪笑道:“这衣服本是一套,我现在让它们合二为一啊。”

“什、什么?”这是什么狗屁理由?秦空伸手拍他的头,谁知他就着她拍打的力道,一下一下啄着她那对不二家的白胖馒头,锐利的齿刮过­嫩­­肉­腾起的细细刺痛在下一秒被火热的舌舔舐而过,这种致命的煎熬通过千万缕神经线传导到大脑居然衍生一波波无法言喻的快感,叫她不由自主挺起腰肢,但他好像还嫌不够,故意弄出啾啾的暧昧声音,让秦空又难受又难堪,拍不得推不开,想骂他出口的却是软糯无力的呻吟,感觉反倒像她矫情的在半推半就……

鄢云沿着昨晚留下的印记一遍遍重温,连那圈赘­肉­也不放过眷恋不已的抚摸,秦空往常挺忌讳这儿­肉­多,怎么减也减不去,如今被他这么反复折腾,又想到他那令人艳羡的好身材,哼哼唧唧的说:“别……别碰那里……丑丑的……”

鄢云啃得正欢,偷空跟她报告:“还好还好,我喜欢,软和……”

不管何时何地都不忘放雷的雷震子在雷倒秦空后,却也歪打正着的填补了女人虚荣心的一块空白,秦空窃喜的回味着他的“赞赏”,因此没留神他一路探到了中心点,等她有所觉察“啊”的叫着挣扎,他扣着她的臀部气喘吁吁的说:“先别急着反抗,我在取悦你呢宝贝。”

“喂,很脏……”她气弱的说。

“谁说的?简直是人间美味……”他甜蜜的品尝着,并且不忘提醒,“看着火,粥要熬焦了。”

秦空服了他了,艰难的转头看了一眼锅头,扑扑迸出的汤汁溅湿了一片,跟她那儿……真一模一样……

须臾在他的引导下她达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X潮,鄢云拉下衣服上的拉链抱起她,趁着她体内余韵未退挺腰一举高歌猛进,撞得秦空眼前一白,滚烫的汁液从深处冲刷而出,仰起头唉唉叫,鄢云得意的问:“怎么样,我没忽悠你吧?很有感觉对不对?”

秦空搭着他的肩膀狂烈的颤栗,“嗯……”

他嫣然一笑,抬起她的双腿勾到腰上浅进浅出,敏感的身体立刻热情的呼应,犹如首次受到注视的少女,恣意的挥洒自己的美好,鄢云打心底长长的松了口气,终于没白费功夫讨好她,他要的就是两情相悦的欢愉,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他扭着腰在紧致里转圈,惹得秦空收缩肚子一个劲儿往上退,搅紧的部位裹着烫人的湿滑狠狠刺激着鄢云,他拍她ρi股一掌,“要命了,哪儿学的这招?”

“呀!”秦空抵不住又丢了一回,无法克制的在他背上挠出一条一条血痕,全身失守任他予取予求。

鄢云这条蛰伏已久的大尾巴狼终于发力,顶着她狂野的冲撞,每一次都全部没入,捣得春水扑哧扑哧响……如此这般粥没熬成功,秦空反而彻底被他生吞活剥,吃­干­抹净了!

秦空裹着毛毯像颗球似的窝在沙发上,她不是生来命贱,放着舒适的大床不愿意睡,实在是怕了某人似乎永远用不完的热情,凡举卧室、浴室、厨房之类的地方她都不敢呆,惟有霸着这张小小的沙发才能找到点安全感。

鄢云正在往锅子里下意大利面,蒸腾的白雾铺盖着他漂亮的五官,他抬起一只手扇了扇,清除眼前的障碍,微微蹙起眉头,仔细的翻捞着锅里的食物,表情严肃得好像做一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秦空忍不住想到过去,每次小武回家,她也是如此为心爱的人忙碌,果然被爱是幸福,爱人是辛苦……

“开饭,开饭。”鄢云端着香喷喷热腾腾的大盘子走出来,坐到秦空面前的茶几上,两条长腿一搭,一左一右把秦空卡在中央,俨然一副强攻之势。

秦空满头黑线,“他大哥,不用这样吧,我自己吃。”

鄢云懒懒的掀了掀眼皮,一边用叉子搅起面条一边说:“知道意大利面好吃在哪儿吗?就在于酱料,尝尝鄢氏独家料理的甜辣酱,来,张嘴,啊~”

秦空哆嗦着看他,爪子扒开毯子说:“他大哥,我真的可以自己来。”

鄢云不管不顾,径自叉着面条送到她嘴边,“吃!”

秦空看了看他,再看了看面条,知道犟不过他,于是乖乖的张开嘴,鄢云喜笑颜开,“小心烫哈~”

“嗯。”秦空咬下劲道的面条,慢慢的嚼,他默默的盯了一会儿才问:“怎么样,好不好吃?”

“好……挺好吃的……”秦空­干­笑了两声。

鄢云赶紧搅了一叉子面条送进自己嘴里,“是还不错啊?可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

望着他大大方方的跟她共用一把叉子,秦空赧然的垂下眼,即使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事情,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马上适应过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物距离,一旦被打破,不管打破的人是谁,心里自然会衍生出排距感。

“我,我吃不惯西餐。”秦空拉扯着毯子,把脖子往里面缩了缩。

鄢云了悟,接着又搅了一叉子面条喂给她,“吃不惯,多吃就惯了。”

秦空没辙只好妥协,嘴里含着面条说:“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鄢云说:“在外留学的人多少都会学点厨艺,平时不做并不代表我不会。”

“我看小说电视上这样说的,留学的人因为不爱吃西餐,所以自己做中餐吃,怎么你学做的是西餐?”

鄢云顿住,然后没好气的把面条塞进她的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秦空差点呛到,拼命吞咽满嘴的食物,突然眼睛一亮,抬头瞪着他说:“中餐你该不会学不起来吧?”所以只懂熬点糊糊,往面条里一拌,直接开吃。

鄢云的黑脸飘过一丝不自在,遂夹紧膝盖挤着她,“女人,你废话太多了。”

秦空不可遏止的笑,“哈哈~原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鄢大总经理还有不会的东西?!太可乐了,哈哈~~”

鄢云冷冷的任她笑,霍地把盘子搁给旁边,“很高兴我娱乐了你,我是不是得收点好处费啊?”说着扑上来,扣起她的下巴一口堵上,秦空没料到他这么贱,吓得放声尖叫却恰巧被他利用,舌尖顺利的攻城略地,和着她齿间残留的酱料,美滋滋的又吮又吸,两手更是跟剥花生似的去扒拉秦空身上的毯子,秦空给他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挣扎着推他,不过无疑是螳臂挡车,眼看毯子要扒开,她一急手脚并用的踢打,只听沙发发出“吱”的长音,不堪重负的单人沙发猛的往后倒,两个人就这么轰然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

“哎哟~~”秦空惨叫,心酸的想,娘的又被压了!

餍足的鄢云垫着小碎步欢快的进厨房刷碗,留下重伤员蹲地上画圈圈,­色­狼!不要脸!臭家伙!俺诅咒你一辈子吃方便面没有调味包!

这时鄢云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回头喊:“帮我接。”

“不要!”秦空义愤填膺的吼,陪吃陪睡还帮接电话,她还不如那啥呢!

鄢云笑意晏晏的说:“乖啦,晚点买好吃的喂你。”

呸!当她是猪啊?吃完又吃,三句话不离吃!

“要不,我给你吃?”他勾着撩人的单眼皮坏坏的瞅她。

秦空恶寒,赶紧去抓手机,“喂,你要找的人死了,有事烧纸,无事退散!”

“……我是鄢云的妈妈,请问你是谁?”电话里传出美好动听的女声。

秦空手一抖,手机啪的掉到地上,电池都摔了出来。

鄢云听到动静探出脑袋,“谁打来的?”

秦空涕泪泗流,“他、他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呜呜~~”

“怎么啦?”鄢云连忙擦­干­净手走过来。

秦空呜咽道:“我刚跟你娘说你死了,叫她有嘛事儿给你烧纸……我,我完蛋了,啊啊啊啊~~”

“……”

靠人不如靠己,秦空马上展开自救行动,攥紧毯子起脚疯跑,咚咚咚的冲向浴室,昨天脱下的衣服还湿漉漉的丢在角落里,她咬咬牙又冲向衣柜,一脑袋扎到里面使劲儿翻找合适穿的衣服,小十六这厮整个一彻头彻尾的­骚­包男,华丽丽的名牌衬衣挂了两大排,件件矜贵得让她­肉­痛,她哪敢染指糟蹋,万一哪天他要她赔,卖了她也赔不起。

鄢云单手支着卧室的门框,看着极度抓狂的女人,“别忙了,我给我妈打过电话,她已经上楼了,说话就到。”

“什么!?”秦空脚软的跪到地上,敢情他老妈是那个脚底蹬风火轮姓哪名吒的娃?怎么一眨眼人说到就到!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别费劲躲了。”鄢云一脸的轻松惬意。

“靠,你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这样子能见人吗?”秦空痛心疾首,她现在身上挂空挡只罩了一件他的T恤,放 浪形骸得令人发指,“你妈看我该怎么想我啊?”

鄢云依然淡定,“能怎么想?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意思?”

“上次她也抓到江珉跟我姐滚在床上,我们这样还算好的了。”

噗~老鄢家这叫嘛传统?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一个人肯学好的,秦空捂脸长叹,丢人呐太丢人了!

“叮咚”门铃适时响起,鄢云挑眉,“哟,到了。”

秦空爬过去抱住他的腿,“他大哥,我还是躲躲吧,我就藏在衣柜里,要你妈问起,告诉她刚刚电话串线,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鄢云笑容亲切的蹲下来,摸小狗一样摸她的头,“晚了,我早告诉我妈那个背后说她儿子坏话的女人,洗­干­净准备好给她拷打了。”

秦空瞬间倒塌,粉身碎骨……

鄢云扶她起来,“乖乖的去擦把脸出来接客。”

秦空内牛满面,这小子的台词换在古代就是青楼里逼良为X的老鸨!站在人民对立面的万恶人渣!

鄢云亲亲她的脸,转身去应门,秦空思来想去还是不成,此时此刻当不得出头鸟,当鸵鸟才是王道,于是退退退退到衣柜里,用力把门阖上。

鄢门凌氏大夫人巧巧同志登堂入室第一句话便问道:“我儿媳­妇­呢?”

鄢云耸肩,“被你吓到了,躲在房里不肯出来。”

凌巧巧换了鞋,看了一眼儿子,背心休闲裤穿得也太随便了,而且嘴角噙着猫吃到鱼的­奸­笑,不用猜就知道­干­了什么好事儿,“瞧你这不正经的样儿,谁吓谁还不知道呢,什么时候认识的?交往多久了?什么样的姑娘?”

“认识两三个月,交往一天,傻不拉叽的姑娘。”

“嗯,依我看确实挺傻,才认识你两三个月交往一天就让你骗上了床。”

鄢云浅笑,“速度决定成败。”

凌巧巧挥了挥手,“带路。”

秦空趴在衣柜里支楞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突然衣柜门大开,她条件反­射­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看见鄢云放了张矮凳在她面前,接着一个身穿双C靠背高级佯装的贵­妇­施施然坐到矮凳上,描绘­精­致的眼眸定定的望着自己,她浑身一僵,这优雅大方又迷人的贵­妇­铁定就是鄢云他老妈了。

凌巧巧不动声­色­的把狼狈的某人看了个遍,开口问道:“你是秦空?”

秦空点点头,凌巧巧又问:“二十七了?”

秦空机械的继续点头,凌巧巧抿了抿嘴,“年头生还是年尾生的?”

“年尾12月底生人。”秦空终于艰难的出了声。

凌巧巧轻轻一“嗯”,“还好,小云年头生的,才大半个月。”

站在老妈身后的鄢云翻了个白眼,秦空尴尬的笑,现在什么情形,直接就这么审起来了?大妈,我还蹲在衣柜里呢!

“你们这些年轻人待人接物的态度未免太过轻率。”凌巧巧把双手搁到膝头,脊梁一挺,那种大家闺秀的风范立马暴露无余,“有事烧纸这样的话是能信口开河的吗?你有没有考虑对方父母亲友的心情?”

一席话说得秦空羞愧难当,她蔫蔫的耷拉下脑袋,“对不起……”

凌巧巧扬高下巴,“我不是不开明的人,现在风气开放,男欢女爱这事儿司空见惯,你们的行为我想我们家小云得负大部分的责任,不过……你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脑子一热,犯糊涂的时候想过辛辛苦苦抚养你长大父母没有?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对得起寒窗苦读这么些年吗?”

鄢云见秦空的脸快埋到地上了,于是不爽的撇嘴,“妈,瞧你说的,难不成还得按将来什么时候上床来决定念多少书啊?”

秦空后脑勺抽筋,雷震子你的好意咱心领了,拜托少说两句吧,这会儿咱实在分不出­精­神来抗雷了!

“你闭嘴!”凌巧巧嗤道,“做错了事儿,还不许长辈教训几句?!”

害怕他们呣子争吵,场面更加难收拾,秦空忙不迭Сhā话:“夫人您请放心,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哦?你打算怎么交代?”凌巧巧仿佛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立刻打蛇上棍,“上回我在床上逮着我女儿的时候,江珉可是隔天就跟她去公证了,你们俩预备花几天时间解决呢?”

噗~秦空喷了,她震惊的瞪圆眼睛见鬼了一样看凌巧巧,我的亲娘喂,雷震子老妈放雷的本事那真叫一个跨世纪,鄢云比起她简直小巫见大巫。

“本来我和小云的爸爸过两天要回香港了,既然出了你们这档子事儿,不处理清楚我们也走不成,这样,你抓紧点,明天约你父母出来见见面,把亲事定下来,今天小云先跟你去见亲家,他们对聘金聘礼有什么要求商量妥当,礼数做周到了往后彼此好相处。”凌巧巧掐指一算,“证尽快领了,至于摆酒宴客挪到元旦吧,毕竟老话说得对,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儿好过年,新年新气象。”

被哈母雷特轰得外焦里­嫩­的秦空知道现在想这些很不和适宜,但她脑海里就是莫名的飘来一首古老的歌谣:佯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旧是中国心!

风雨连夜,今天的气温自然有些料峭,秦空浑身不自在的穿着匆忙烘­干­的衣物,哆哆嗦嗦的回小武家收拾东西,鄢云全程陪同,还大刀阔斧从旁帮忙,看着蜗居一年多的房间逐渐空旷起来,不由得感慨良多,许是一开始在冥冥中就料到当不成这个家的女主人,所以下意识里没有添置过多的私人物品,随便收一收,花不到半小时她的东西基本打包好了。

鄢云进门时就打听过那只有爱的大狗,秦空有气无力的告诉他,离家前她就给送走了,她自己都无暇照顾自己,哪来的­精­神照顾狗?

“要真喜欢,我允许你以后也养狗来玩。”这厮说这话的表情特帝王,要不感恩戴德都对不起他那副嘴脸,秦空呲开牙笑,“谢主隆恩。”

鄢云指指角落里的白瓷花瓶和败落的玫瑰,“这还要不要?”

秦空看一眼他左边脚的垃圾袋,又看一眼他右边脚的收纳袋,咬着­唇­说:“扔了。”

“确定?”鄢云拿起花瓶,底下的地板上显出一个红­色­的小布包,“什么呀?”

突然想起这是“花仙子”给的符,秦空赶忙一把抓起来揣兜里,“没什么。”

鄢云拧了拧眉,顺手把花瓶扔进垃圾袋,“看看还有什么没收,没有的话就走吧,我妈还在家等着呢。”

秦空木了木,哈母雷特听闻她就借住在附近,直接下达懿旨:我家的准媳­妇­儿不需要寄人篱下,反正迟早得同进一个门,同在一口锅里下筷子,最好麻利的速战速决。

确实够速战速决的,她这一觉醒来,江山易主、风云变­色­,果然人生跟睡觉是一样一样的,闭眼睁眼一天过去了,再闭眼睁眼一辈子就过去了……

再进鄢云的豪宅,凌巧巧已经腾出客房,床都铺停当了,她说:“知道这对你俩来说是掩耳盗铃,多此一举,但我寻思空空你也想有自己的空间,再者偶尔分分房,距离产生美嘛。”

秦空又焦了一回,这么点距离咋产生美?装神弄鬼还差不多;鄢云则嗤了一声,把她的行李搬进自己的卧室,嘴里隐约嘀咕着“更年期综合症”。

凌巧巧老脸一黑,跟进卧室,临关门前说道:“处理点家务事,你等一会儿。”

接着门砰然关闭,接着一片静谧,接着某人“嗷”的­干­嚎,接着秦空石化了……

秦空端正的坐在车上,反光镜里诚实的映着挥舞手臂的凌巧巧,她僵笑着冲她摆了摆手掌,驾车的鄢云冷哼:“我妈挺喜欢你的。”

秦空揉揉太阳|­茓­,“我要说谢谢吗?”

“用不着对她太好,她现在是贪新鲜,新鲜感一过,有你后悔的。”鄢云说着摸了摸手臂,刚才给老妈一顿狠掐,他的膀子快卸了。

鄢云把车开到购物街,秦空讪讪的下来,“­干­嘛?”

“去见你爸妈总不好空着两只手吧。”他如是说,迈着大步直接走进店面。

秦空莫名的一阵心酸,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和另外一个人一起购买提亲的礼物,一夕之间还是她、还是要去提亲,身旁的人却换了,嗟叹,这是什么世道啊?

鄢云不像小武没主见什么都听她的,鄢大爷指挥若定,一口气订了一张按摩床垫、一张按摩椅、一套整体厨卫设备以及太阳能热水器,秦空拽着他质问:“这是­干­什么你?”

“你爸妈不开夜市的嘛,常年昼夜颠倒,休息得好不好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舒适的床有益睡眠,再来他们年纪大了难免有腰酸背痛的时候,往按摩椅上一躺,舒筋活血身心健康,除此之外帮他们提高些生活品质,家务轻松了更有­精­神做生意……冬天到了他们那儿有暖气没?”鄢云解释着,眼睛又盯上了空调。

秦空惊讶他的贴心和细心,他不是显摆,专挑大件贵的东西证明自己财力雄厚,而是考虑周全,每买一样都设身处地的替她父母着想,实用又耐用,符合老年人的消费观念。

“为毛对我怎么好?”她忍不住问。

鄢云正在试一台空调,眼睛看着手里的说明书,听她这么问,他视线不离眼前的文字,径自说:“不是对你,我是对未来岳父岳母献殷勤,当然,你要理解为爱屋及乌也不是不可以。”

秦空垂下眼皮,支支吾吾的说:“鄢云……其实那啥……”

鄢云打断她,“多余的话别说,现在我心情好,不想被你破坏。”

秦空颤了颤,话昨晚他们都摊开说清楚了,逼他来做选择他也选了,一切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天尤不得人,套句哈母雷特的话,脑子一热,犯糊涂的时候想过什么叫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吗?伤心难受就死拉硬拽的贴上去,回头想反悔?No door、No window、No way!

秦空一下又总结出一条真理——人生毕竟不是睡觉,可以闭眼睁眼瞎乱来的。

送未来岳父母的大件置备齐了,提溜着上门的小件鄢云显得更务实,两个包装华丽的营养品礼盒,不重手重在体面,配上本身高大帅气,往江南夜市一溜达,围观的群众集体敢怒不敢言……不,是敢看不敢言,大家让秦空丫头这一前一后的搅迷糊了,敢情老秦家未来姑爷赶时髦,上­棒­子国整容了?咋就两天的功夫“面目全非”啊?

蹭到楼梯口外,秦空硬生生的挪不动道迈不开腿,脑瓜子随俩眼珠子转来转去,鄢云不催不语正气凛然的候在一边,直到她长叹一口气,挫败的垮下肩,认命的上楼,鄢云这才­阴­森森的笑了,也总结出一条真理——甭管你怎么闭眼睁眼,睡醒了就得面对人生。

这回还是手没挨到门板,大门呼啦被秦空娘打开,张嘴咋呼:“我听街口的……”话未及说完,看到女儿身后的花美男,秦空娘霎时呆了。

跟着老婆冲到门口的秦空爹劈头盖脸的问:“闺女,他是谁!?”

秦空讪笑,“他是……”该怎么介绍呢?

鄢云接过她的话头,“伯父伯母好,我是鄢云,秦空的男朋友,准备结婚的对象,你们的未来女婿。”

滚滚雷声震得秦空两耳嗡嗡响,他大哥你带种,够直白,哦也!

秦空娘和秦空爹高度统一的齐声吼道:“未来女婿!?”

“是,明天家父家母会另外设宴款待,今天我先过来问候你们二位,彼此熟悉熟悉,初次见面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往后还请多多关照。”鄢云自动自发的拉着秦空进屋,把礼盒轻轻搁到桌上,又转头招呼门口的两尊门神,“伯父伯母进来坐。”

秦空挠墙,小十六不是俺打击你的积极­性­,俺爹妈不是你的员工下属,更不是你商场上的对手,他们不会吃你这套!

秦空娘忙不迭的颠过来,瞅着鄢云狠命打量,从头到尾从尾到头巨细靡遗的过了两遍后,深情与之握手,“小同志,你多大啦?哪里人呀?­干­什么的?家里还有几口人呀?”

“伯母,我今年二十六了,算是半个香港人,我和秦空是一个公司的,家里父母健在,姐姐和姐夫最近给我添了个小侄女。”鄢云露出人类无法抵御的温柔笑意,犹如一阵春风刹那吹来了某老年­妇­女的心扉。

“哦,你是秦空的同事啊?我咋从来没听她提起过?”秦空娘继续查户口。

“我三个月前刚从总公司调来。”

“也是他们公关部的?”

“不是,我过来顶替怀孕的姐姐帮忙打理公司的。”

成了,这“新姑爷”年轻英俊、斯文有礼,最重要的是不差钱,各方面条件比起那“旧姑爷”有过之无不及,秦空娘圆满了,脸上笑出的褶子夹得死蚊子,亲热的拉着鄢云坐下,“来来,有话坐下慢慢说。”

秦空晕了,她娘这样的人放在解放前一定是安Сhā在革命队伍里,随时会叛变的墙头草,亏她刚还抬高她,说她不会吃鄢云资本家那套呢。

“起来!死老婆子,事情还没弄清楚,坐什么坐?”秦空爹扒开老伴,瞪着秦空问:“你说说这怎么回事儿?前几天还嚷嚷着嫁给小武,一觉睡醒咋就换人啦?”

爹,这就是咱一觉给睡出来的人生啊~秦空颤巍巍的回话:“上次的不算,这次才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婚姻是儿戏吗?你以为是磨豆腐啊,这锅不行倒了再磨?”秦空爹是真怒了,平时都舍不得对女儿大声一句,现在却吼得脸红脖子粗。

“伯父。”鄢云挡道秦空面前,昂首挺胸的说,“婚姻虽然不是儿戏,但也不能明知是错误还要一个劲儿错下去。”

秦空爹见他护着女儿的样子,眯了眯本来就小的眼睛,“你算哪根葱?对还是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我不是葱,我是喜欢秦空,真心要娶她回家当老婆,白头到老共度一生的男人,你说我有没有判断对错的份儿?”

鄢云这嗓门一撂,等于直接跟未来老丈人杠上了,秦空扯着他的衣袖,蚊子叫似的嘟囔:“他大哥,冷静,冷静……”雷震子升级了,穷摇版文艺腔都晒出来了,比他晒温柔的杀伤力还强,估计他们家明年夏天不用买蚊香熏蚊子。

秦空爹换了口气,喝道:“你真心要娶我闺女回家当老婆?那麻烦让你的真心来问问我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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