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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春宵帐暖暴君怀里正好眠 > 第3更.

第3更.

柔软­唇­瓣

更新时间:2012-5-3 1:39:52 本章字数:2641

心妍稍一疑惑便即明白,他串通孙茂等人掳获杨殇,自是不便出面相救。言偑芾觑稽觨

可他不是去颜泽雅房内洞房花烛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和孙、胡等人大打出手,不用顾忌被拆穿面目,和突松国君忽必寒结下梁子?

难道...难道只因他担心她的安危?心妍想到此处,心中猛地跳了起来。

眼见孙茂等人十数柄长剑已刺到杨骜身后,他却镇定自若的凝着她,仿佛浑然未觉背后的危险。

心妍看看命悬一线的杨殇,使力点点头,对杨骜道:“只要你肯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杨骜眼中并没有半分喜­色­,冷眸越发的森寒。他扬起左袖,只听簌的一声,有亮点窜入夜空。须臾之后,东边天际出现点点银光。

孙茂、胡清等人仰头望天,叫道:“情况有变,睿王召集咱们。走。”还剑入鞘,一行人跃出废墟去了。

便在此时。杨煜的声音自矮墙外响起。

“三哥,你在这里么?廓”

脚步纷纷入院。

除了杨煜,还有玲珑、赵梓柔、草芽、天候、天骄。

心妍深深吁出一口气,柔柔看了一眼杨殇,手指放在他鼻尖,他正自呼吸调匀,沉沉睡着,她当即放心,嘴角露出笑容。

耳侧噗的一声,心妍脸上点点温热,伸手抹去,竟两手鲜红血浆,寻声看去,只见杨骜身子晃了一晃,剑尖支在地上,噗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身子一歪,靠在了一株花树之上。

心妍颤手揭下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只见他发丝湿濡黏在俊逸双颊,嘴­唇­青黑,喘息急促,黑­色­血丝兀自从口鼻之中涌出。

心妍隐隐不安,一瞥眼间,看到两个锯齿毒镖刺在他的心口之上,喃喃道:“你刚才挡在我和殿下的身前,你…你被毒镖击中了。杰”

杨骜眉头深皱,并不置声。

玲珑上前搀住他的手臂,泪眼婆娑,关切问道:“哥,你怎么办?会不会死?我好害怕。”

杨骜笑着骂她:“傻瓜。”猛地闭起双眼,伸手拔掉深埋血­肉­内的利器,投掷地上。胸中一阵闷紧,又呕出一口毒血。

心妍咬咬牙,蹲在杨骜身前,撕开他心口衣裳,低头便要给他吸出毒血。思忖她自己已是活不成,多吸两口毒血又能遭到哪里去。

杨骜却用手指尖按在她的­唇­上,“为了什么救我。”

心妍一怔,他不是在问,而是已经知道原因,不过需要从她口中证实罢了。

“无论如何,都是你救了殿下。我替他感谢你。”

杨骜反掌挥在她的耳侧颈边,心妍耳中轰轰鸣响,身子一踉,侧趴地上。

“用不着你假好心,你方才替杨殇允出毒血,现在同一张嘴巴给我吸出毒血。我嫌你脏。下贱!”

心妍眼眶酸涩,­唇­瓣颤抖,泪水丝丝流入口内,又酸又涩。

玲珑抚着杨骜的胸口,宽慰道:“你别动怒,免得牵痛伤口。”怒目瞪向心妍:“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大哥不会受伤。三哥不会连夜惊慌出府,也就不会被毒镖­射­中!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个害人­精­!”

心妍使劲攥起拳头。下意识朝杨殇看去,只见赵梓柔将杨殇抱在怀中,见她看了过去,梓柔有礼道:“柳姑娘,你是睿王爷的妾室,该当自重,以后还请离太子远些吧。”

心妍胸口闷痛,只觉自己是最多余不堪的人,十足不该活在世上。

杨煜看看心妍,袒护道:“玲珑、梓柔,三哥所中剧毒逼近心脉,生命危在旦夕,心妍也是一片好意,你们别疾言厉­色­的对她。三哥夜半是自己主动去心妍屋里让她...让她侍寝,这才发现她不在屋内,随后又是三哥疯了一样外出寻找心妍,这才受了伤,怎么能全怪在心妍的头上?你们...”

杨煜话未说完,便听玲珑抱住杨骜的肩膀嘶声喊道:“哥!哥!你别睡着。不要吓我。”

心妍撑身爬到杨骜胸前,撕开他心口衣料,让伤口曝露在空气中。

杨骜感觉到心妍触碰他胸口,心生烦厌,猛然推在她胸口,“滚开。别碰我。”

心妍拉住玲珑按到他伤口前,玲珑的嘴­唇­离毒血只有半寸之遥。

“嫌我脏,找个­干­净给你清理毒血啊!让玲珑帮你啊!”心妍厉声喝道。

杨骜慌张,慌忙将玲珑远远拨开,随即沉默不语。

心妍抿­唇­轻笑,他自然是舍不得让玲珑中毒的。

杨煜见众人一副沉重痛苦的表情,笑道:“大伙都别为难,我给三哥吸出毒血就是。再不行,天候、天骄咱们一起给三哥吸出毒血。我们几人为了三哥而死,那是再所不辞的。”说着撸起衣袖,嘟起嘴­唇­,两眼一闭便要俯身朝杨骜心口吻去。

黑影一闪,阻在他的身前。杨煜脸上一动,伸手要拦却以是来不及。

杨骜正闭目休息,忽觉胸口肌肤一阵暖热,他睁开眼眸看去,只见心妍俯身一口一口将毒血从他创口吸出。

她柔软­唇­瓣、湿润舌尖轻轻允在他的血­肉­之上,杨骜心中猛地一阵柔软,怔愣片刻,不觉间已经伸出手指轻触她的脸颊。

他创口已见鲜红血液,心妍胸腹却是一阵翻搅剧痛,两眼一黑,身子轻飘飘的歪在他的腿上,不醒人事。

杨骜看着还存有她脸颊余温的指尖,眼中一片茫然。

先救玲珑

更新时间:2012-5-3 1:39:52 本章字数:3191

杨煜话到之处,已自伸手抄到心妍腰下,将她抱在怀中廓。言偑芾觑

杨骜含怒带妒的嗓音幽幽荡开:“你去帮忙照看大哥。”狭长黑眸淡淡扫向杨煜怀中的女子:“她交给我来照顾。”

杨煜沉吟不决,双臂一轻,杨骜已经把心妍从他怀中抱了回去。

杨骜伤口余毒才清,身子尚且疲软,怀抱心妍才走几步,当即双膝一曲,两人双双向地面跌去。

地面上冷光闪闪,竖立着一柄破旧尖刀,眼见尖刀便要刺进心妍后腰,杨骜身子陡然一转,以自己后背着地,噗的一声闷响,利刃埋进了他的腰侧。

玲珑极是心疼,喊道:“哥!你这是­干­什么?哪里见你对什么事这么较真过!五哥帮着抱她一下又怎么了!你就那么在意?连自己命都不要了么。”

杨煜、二程抢上相扶杰。

杨骜一咬牙齿,先一步自行站起,抱起心妍出了废墟,隐入夜­色­。

天候怔愣望着睿王背影,方才瞥眼间,头一次在王爷眼中见到了坚决。哪怕那尖刀稍偏寸许便要切断内脏,哪怕他伤重命危,却量谁都不能将那女子从他怀中抢去的。

**

睿王府

天­色­泛白,黎明初现。

昨夜一番生死搏斗,众人想起,犹自惊心动魄。

主卧内,杨煜、天候、天骄、草芽脸­色­沉重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心妍。

张御医手搭在心妍的左腕,正自诊脉,他一个皱眉或是一个微笑,众人的心情便跟着或悲或喜,忽高忽低。

颜泽雅端来一杯茶水走到床边,看了看坐在床沿紧握心妍右手的杨骜,美眸中的妒火丝毫不加掩饰。

昨夜,王爷为了柳心妍而让她独守空房,这当引为毕生耻辱!

“三爷,喝口茶吧。”

杨骜摇了摇头,淡淡道:“不了。你喝就好。”

“我都已经亲手送到你面前,你就不能喝一口?”将茶碗递到杨骜嘴边。

“泽雅,别闹。”杨骜不耐。

颜泽雅咬咬嘴­唇­,甩手把茶碗掷在地上,清脆的破碎声响,使得屏息凝神的众人心惊­肉­跳。

心妍幽深睡梦中宛似也听到了这声巨响,眉心颤抖,竟欲醒来。

杨骜双眉微蹙,向颜泽雅投去一眼。

这么瞧着她,不满她打扰小贱人好梦?颜泽雅笑道:“你终于肯看我一眼了。昨夜为了她,你先是将我独自扔在新房,我为你担惊受怕一整夜,好容易把你盼回了府,你问也不问我一句,便又守在她的身边。这就是你当初所说的爱我?”

杨煜听到嫂子指责三哥,自己又无法Сhā嘴劝和,尴尬别开脸去。

杨骜眉心拧起,“来人,送泽雅回房休息。”

“我不走!”颜泽雅挥开上前搀扶的小婢。

玲珑上前一步,“嫂子,这时候救心妍脱险要紧,三哥并非有意怠慢于你。我送你回房歇息吧。”搀住颜泽雅左臂。

杨骜和玲珑对望一眼,对她极是佳赞。

“为什么让我走,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凭什么新婚第一天便冷落我!”颜泽雅左臂一挥,无意间啪的一声打在玲珑的脸上,白皙的脸庞印出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玲珑身子一踉,向后仰翻,眼看便要刻在窗棂,杨骜眼疾手快,起身扶住她的双肩,让她站稳了身子。

玲珑瘪瘪小嘴,双眼含泪看了一眼杨骜,“哥,别怪嫂子。是我自己没站稳。”

杨骜双眸危险眯起,伸手攥住颜泽雅衣襟,将她扯到身前,“如果你再继续撒泼卖疯,立刻拿了休书,滚回颜府去!”

颜泽雅心中气恼,厉声指责:“你把我娶进了门,我爹爹势力便都是帮着你的,你就有恃无恐了!你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玲珑慌忙劝道:“嫂子,你消消气。别再吵了。心妍需要休养。”从杨骜眼中看到感激之­色­,玲珑当即羞怯别开脸去。

“住口。你一整夜都不回宫去,窝在这屋里,分明跟你三哥有­奸­情!”

玲珑脸­色­一变,扶着胸口连连后退,“我..我好心劝你,你怎么血口喷人。”

杨煜扶住玲珑,“三嫂,你少说一句吧。昨夜是心妍救了三哥的命,三哥陪在她身边是情理之中的事。”

颜泽雅冷哼:“你也住口,你能好到哪里去,你一夜不回煜王府,分明是挂念柳心妍那小妖­精­!我看出来了,你们杨家没一个正经货­色­!”

杨煜又气又恼,却也无可驳辩,他就是担心心妍的安危,才在这里巴巴守了一夜。

“口没遮拦的贱人!全天下只你一人是好的。她为了我险些丧命,我只陪候着她一夜,你便这般嫉妒?没有她,我昨夜已经死了!”杨骜扬手打在颜泽雅左颊,随后看也没看她一眼便走去床边,握住心妍的手。

嘴角血迹殷红,颜泽雅一向心高气傲,如今过门第二天便被夫君打了巴掌,她捂着红肿的脸颊,恨恨瞪了眼心妍,身子一歪趴在桌上嘶声大哭。

心妍昏沉当中,只觉耳边聒噪极了,肺腑之中几种剧毒相互冲撞,侵蚀血脉,耳边哭声越发刺耳犀利,直冲的耳膜生疼。陡然间睁开双目,喉咙一热,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张御医大喊:“都安静下来!病人心脉紊乱,不能听到噪声,否则毒血攻心,便要丧命。”

杨骜仔细打量心妍,她歪在枕上,急促的喘着,面­色­如灰,气息散乱,似乎只要一口气上不来就会死去一般。

“张御医,快快施救!”杨骜沉声下令。

他话音未落,玲珑便眉心一颤,紧接着便听杨煜喊道:“玲珑,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呕血了?病发了,是不是?”

杨骜身躯一震,回过头去,玲珑­唇­边沾着一缕鲜红的血迹,身子恹恹的倚在杨煜的怀中。

杨骜走去,问道:“心口疼了,是么?”

玲珑泪迹蒙蒙。“我…我没事,不用管我,快去帮心妍看伤。她救了你,我也感激她!”

心妍刚咽下一口唾沫,却不奈胸腹毒血翻腾,黑­色­血迹从口中不断溢出。

张御医看看玲珑,又看看心妍,当即决定对伤势极重的心妍加以施救。

“张御医。”杨骜冷冷开口,御医顿下手中动作,朝睿王看去,他黑眸之中满是难以取舍之­色­,只听他语气一沉,道:“先为玲珑看诊。”

以毒攻毒

更新时间:2012-5-3 1:39:52 本章字数:4334

杨骜摆摆手,他亏欠玲珑太多太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能让玲珑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言偑芾觑

“玲珑的病情也拖不得。她若有什么闪失,本王如何向父皇母后交代。”杨骜说着,见心妍朝他幽幽望来,他心中一紧,看向别处。

张御医道:“这…”

“张..张医生,谢谢你为我­性­命着想。不过,就按王爷说的办吧。”心妍气息微弱,怎也没料到才一醒来,便听到杨骜如此薄情寡义、置她生死于不顾的话,怎能不心寒廓?

“我本来…就活不长久了,早死一会儿,晚死一会儿也没什么打紧。御医请去帮公主看病吧。她若有闪失,牵着多少人的心呀...”说着便闭起双眼,又自昏睡了过去。

**

迷糊之间,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有人握住她的手,用湿毛巾帮她擦拭额上汗迹杰。

她慢慢把眼睁开一条缝隙,瞧见攥着自己手的人是杨骜,心中一紧,索­性­又闭起了眼睛。

“她病情怎么样?”

“回王爷,十一夫人体内有三种毒,心口斑斓毒蛛之毒,鬼叫愁之毒,以及雪蜘蛛之毒。原本,斑斓蜘蛛与鬼叫愁两种毒药相生相克,是以她­性­命并无大碍,此时平添雪蜘蛛剧毒,则三种毒药非但无法相互克制,反而相互抵触,毒效一同在夫人体内发作。着实危险的紧…”

十一夫人?心妍这才知道自己是杨骜娶进门的第十一个女人。

杨骜许久都没有置声,缓缓问道:“她还能活多久?”

“若是夫人积极乐观,求生意识强的话,兴许还能活上半年甚至七八个月。可我方才为她把脉,她竟意气低迷,一心寻死,这可就难说了。或许今日就会咽气,或许明天就要咽气。”张御医连连叹息。

心妍手上猛地一疼,杨骜的手掌收紧,将她五指紧紧箍在他的掌心。

“难道…当真无药可医?”

张御医捻捻胡须,沉吟许久:“也并非全无办法,远在万里之外的突松国,相传皇宫深院有一颗…”

“柳儿!”

张御医的话被院中杨殇的声音打断。昨夜杨殇伤重,不便行动,于是暂且在杨骜府内休养,他昏睡一夜,才刚醒来,便起身前来探看心妍。

心妍闻声,心口猛地一暖。立刻想到这世上还是有人关心着她的,杨殇就是其一,杨煜对她也是极好的,还有草芽、程家两个哥哥。想到此处,心中热血激荡,睁开眼来。

“殿下,我在这里。”

杨殇走进屋内,快步便朝床边走来。

杨骜身子微微发颤,他从昨晚守着她到现在,她都没有半分感激之心,杨殇只是喊了她名字一声,她便笑意莹然,她爱上杨殇了,是么。

他这辈子没揣摩过女人的想法,如今头一次推敲一个女人的想法,也是头一次被一个女人完全视而不见。

“柳儿,你好些了么......三弟,你­干­什么!”

杨殇来到床边,方一开口,便砰地一声,杨骜挥出手臂,一记老拳勾在他的下颌。

“大哥。你明知道她见了你便没了魂,别再来施以勾.引,行么?兄弟妻不可戏的浅显道理,你不懂?”

杨殇退出数步,下颌生痛,回手还回一拳,打在杨骜鼻梁之上。

“你说我可以。别辱没了她。我对她尊重、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想些下流的勾当!”

杨骜哐当撞在了梳妆镜上,玻璃顷刻粉碎,哗啦落得满地碎片,抬手又欲还回一拳。

贾信奔进屋中,疾声道:“三爷,殿下,五爷,皇上急召你们入宫。突松国近来屡犯我国边疆,战情紧迫。”

杨骜、杨殇两人同时向心妍看去。

“张御医,想尽一切办法,保住她­性­命。”看向玲珑:“小妹,你是时候回宫去了。以免父皇母后担心。”

玲珑摇摇头,真挚道:“小嫂子生死未卜,我实在担心她,想留下来照顾,也好替哥哥分担一点忧愁。父皇若知道我替死去的柳丞相照顾女儿,是绝不会怪我不回宫去的。”

杨骜眸光流动,深深看着玲珑的脸颊,“有劳你了。”

杨殇看着气息奄奄的心妍,轻声交代:“柳儿,没什么过不去的关卡,别轻易放弃。我回宫之后立刻禀明父皇,让他老人家派来神医为你看诊。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心妍点点头。“是。”

杨煜也想说句什么,嘴还没张开,便被杨骜牵住头发,揪出屋去。他朝杨骜一吐舌头,便疾步追上走在前面的贾信、天候、天骄。

杨骜、杨殇远远落在几人之后。

“大哥,到宫中你大可向父皇禀明,孙茂、胡清两人跟我私交甚笃,也可以向父皇说明我通敌叛国,让父皇治我叛国之罪。”杨骜冷声低笑:“到时,抄了睿王府,斩了府中人,你便再没后顾之忧。”

柳儿也是他府内之人,杨殇怎会不懂三弟是以柳儿­性­命相胁迫,使他不得不替之隐瞒叛国之事。

“我可以不向父皇说出你参与昨晚劫掳我之事。但我绝不会姑息突松国意图觊觎我苍穹疆土。更不会放任你葬送苍穹江山。”

**

卧房内

张御医为心妍用了药,施了针灸,便背起药箱退了出去。

心妍伤势稍缓,意识却昏昏沉沉。

草芽抹着眼泪,候在床沿,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心妍,生怕一闭眼睛,心妍便咽了气。

心妍听到她的啜泣声,长睫忽闪几下,便睁开眼来。

“芽,你别哭了。你眼睛本来就小,哭肿了..双眼,可再看不到你的眼珠在哪里了。”

草芽见心妍生死垂危,竟还有心情说笑,心中一酸,泪水更是如泉涌下。

“主子,你什么时候能好起来?我看你受罪,心里难过。”

“快..快了。不要难过。”心妍说着,眼皮又沉了下去。忽然觉得周遭寒冷刺骨,竟如身陷冰窟,手脚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玲珑关切道:“小嫂子这是害冷了!”吩咐草芽:“你快去熬一碗参茶端来给她喝下驱驱寒。”

“是,是。”草芽擦了把眼泪便夺门出去了。.

颜泽雅趴在桌上哭了许久,抬起头见众人不知何时都已经离去,杨骜加诸在她身上的屈辱在这一时刻如山洪一般涌将上来。

她走去床边,攥起心妍的衣襟,“小贱人,如果不是因为你,王爷才不会对我那么坏!都是你害的王爷不爱我!”扬起手掌就要就要打心妍嘴巴。

玲珑嗤的一声轻笑。

颜泽雅手掌顿在半空中,回头瞪着玲珑,“你笑什么?”

玲珑把玩着胸口金项环,缓缓道:“嫂子,你打她几个嘴巴子净是给自己找不快。你想呀,我三哥一回来,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追究下来,对你便会更加厌烦。”

颜泽雅叹了口气,使力把心妍推开,心妍身上无力,像个布偶一样任人摆布。

“难道,我堂堂相爷的女儿,竟然要忍气吞声的生活一辈子?”颜泽雅声音不平。

玲珑拉着她的手,把她牵到桌前,两人一起坐下。“嫂子,我不得不说,你不懂得拉拢男人的心。”

颜泽雅脸上一热,“你的意思是?”

玲珑娇声轻笑:“你如果想讨得我哥的欢心,­干­什么一定要跟他对着来?你跟他大吵大闹,他自然会厌恶你的。你迟早得被休掉。你啊,得学会投其所好。为他做一些贴心的事。”

颜泽雅呆了一呆,“三爷的事哪需要别人­操­心,他每一件事都做的井井有条。我一个女人,能为他做些什么。”

玲珑敲了敲她的脑门:“我的傻嫂子!”伸手指指床上的心妍:“三哥现在关心的就是柳心妍的死活。你要是能把她医好了,我三哥定然会记着你的恩,不得把你宠上天呢!”

颜泽雅一想到自己将被睿王那么一个桀骜不驯的男人捧在手心,当即眉花眼笑,可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心妍,又皱起眉头:“张御医行医几十年都束手无策,我能有什么主意把她救醒?”

玲珑犹豫:“这…我倒是有个主意,可是嫂子­性­子高傲,定是不肯听别人话的。我还是不说了...”

颜泽雅捉住玲珑的手腕,催促道:“好妹妹,你快告诉我是什么办法,我都依你。”

玲珑眸光一冷,狠光掠过眼角,视线落在心妍的身上。

“嫂子可曾听过以毒攻毒的办法么?柳心妍现在身中三种剧毒,你得用四种剧毒去压制她体内的毒药。将蝎子、蜈蚣、蟾蜍、五步蛇的毒液注入她体内,不就救了她一命么?”

亲,假期快乐~~谢谢读文~~明天见呦~~么么

新婚燕尔

更新时间:2012-5-3 1:39:52 本章字数:2700

“可短时间内,我去哪里找来这么多的毒物?”

玲珑自衣袖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在颜泽雅手中,贴心的笑了笑。言偑芾觑

“我本来想自己救柳心妍的,不过为了嫂子和三哥的感情,这功劳得留给你来立。”见颜泽雅盯着药瓶,脸露狐疑,便拍了下她左肩,“快喂她喝下吧。”

心妍自始至终躺在床榻之上。虽身子无力动弹,可耳朵却是好使的,将玲珑、颜泽雅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中廓。

心中直恨颜泽雅是个草包美人,不知道玲珑用心险恶,意欲一箭双雕,除去杨骜身边的两个女人。

玲珑先计诱颜泽雅让她毒害心妍,杨骜追究起心妍死因,定然查到颜泽雅头上,杨骜对心妍虽不知是爱是恨,但依他­性­子,杀了颜泽雅也是情理中事。

好个玲珑!

颜泽雅拿起瓷瓶,走来床边抱起心妍,捏开瓶塞,将毒液灌进了心妍的口中。

心妍舌尖吞吐欲吐出毒药,不奈被颜泽雅死死捂住嘴巴,而心妍更苦于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只能绝望的任由丝丝苦涩淌下腹去。

瞬时间,内脏疼得竟似翻搅折转,心妍身子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杰。

**

皇宫.御书房

“朕一直以来对突松国以礼相待,没想到突松国主,忽必寒小小年岁便野心如此之大,妄想吞并我苍穹疆土。这次骜儿婚宴之上,殇儿险些遭到突松国­奸­人的毒手!还好骜儿及时相救,这才有惊无险。”

皇帝看向杨骜,神­色­之中,大是赞赏。

“父皇过奖。大哥身负大任,儿臣哪怕舍却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大哥安然无恙。”

杨骜态度谦逊,在望到杨殇鄙夷之­色­时,谦逊变为挑衅,向杨殇勾­唇­轻笑。

杨德广连连点头,忽然间看着杨殇。

“殇儿,你麻痹大意,疏于防备,竟轻而易举的便落入敌人手中,以后当真能成大事?”

杨殇一凛,“父皇教训的是。”

杨煜表情恹恹,显然对皇帝训话全无兴趣,冷不丁Сhā口道。

“大哥成不了大事,让三哥成大事不结了?父皇有这么两个好儿子,还怕苍穹落在别人手中去?说句难听致死的话,该担惊受怕的不是咱苍穹国。父皇以后升天去了,我大哥坐了江山的话,那么苍穹周边国家还能安安稳稳、国泰民安。要是给我三哥坐了天下,那以后这世上,除了苍穹国,便再没什么别的国家喽。”

皇帝怒拍桌面,气的连声咳嗽,“混小子,你老爹还没死,你便盼我升天?”

杨煜吐吐舌头,“岂敢岂敢。我是说总会有那么一天,升天去的...”嘿嘿一笑,“哇,父皇你脸抽搐的我心惊胆战...”

贾信服侍皇帝喝了一杯茶水。

“皇上,五爷哪里是咒您来人家。明明是夸赞您老有福,有这么出­色­的两个儿子,不论以后谁登上高位,苍穹国一定是兴隆昌盛的。不过呢,三爷是比太子手腕狠些,但是成大事者,焉能手软。这也正是虎父无犬子呀。”

杨殇心内冷笑,贾信这耳旁风吹得那是一个动听。然则,王位当真那么重要?他看其实不然,自然有比王位更重要的东西。世间真情便是其一。

杨德广看看杨骜,眼中神­色­激赏,感慨道:“朕这些年因为淑贞当年所做之事,对骜儿确实太过冷淡了,也亏了骜儿这么有出息...”

“三爷,坏了!”砰地一声,程天侯推门闯入,跪地禀道:“心妍她…她…”

杨骜心中一沉,暗觉不妙,手臂猛地发颤,口中却斥道:“混账,天大的事待我回府再说。没看这是什么地方。大呼小叫惊到圣驾你担待得了?”

杨殇碍于心妍是弟媳这层身份,虽好奇担心,却也不便问出口来。只求程天侯快些说了出来。

杨煜却是无所顾忌的,关心就是关心,爱谁就是爱谁,一把拉起天候的衣领,问道:“她怎么了!快说!”

天候似喜还忧:“她的病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杨骜心底陡然间不安起来,就像前方有个惊天噩耗等着他一般。

“父皇,我…”

皇帝点点头。“你们新婚燕尔便遭此大劫,朕知道你记挂她,回府去吧。”又朝杨殇、杨煜看了看,见两人脸上神­色­甚是焦虑,都欲一同前往,当即斥道:“你们两个,一个是大哥、一个是五弟,以后少往弟媳、嫂嫂屋里钻。”

**

睿王府.花园

阳光暖洋洋洒下,冬雪散去,百花芬芳绽放。

心妍坐在池畔花丛边,看着水中鲤鱼,呆呆失神。

忽然间指尖痛了,低头看去,原来是不知不觉,手使了大力握在一株花径上,荆刺扎进了指腹。

黑­色­的血珠从指尖淌下,一滴一滴淌落,滴在一只甲虫的身上,那拇指腹大小的甲虫蹬了几下腿,便被血水给毒死了。

心妍不禁苦笑,当时与杨煜初见,她信口胡说自己浑身是毒,近身三尺便能将人毒死,不过短短几月,这话竟然应了验。

想到自己大限将至,今日实为回光返照。拼了命的想多看看这个世界,岂料身子疲惫,无力支撑,斜斜卧在花丛,不多时便睡着了。

草芽在旁为她遮去了冷风。忽然听到纷纷脚步声起,草芽晃眼看去,奴仆纷纷让路行礼,一行人步伐焦急的朝花园方向走来,为首男子神韵倜傥,狭眸生威,正是睿王。

哄她开心

更新时间:2012-5-3 1:39:52 本章字数:2787

“免了。言偑芾觑”杨骜便拂袖制止,深深看了一眼睡在花枝交错处的心妍,繁花映衬端丽容貌,他呼吸一紧,竟一时难以移开视线。

“王爷,今天上午是泽雅不懂事。不该和心妍妹妹争宠吃醋的。这不,为了将功赎罪,我喂妹妹吃了神药,将妹妹救了回来。王爷,便原谅泽雅吧,好么?”

颜泽雅握住杨骜的手,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手心。

“神药?”杨骜眼露疑­色­,手向后一缩。

颜泽雅的手便伸在半空,伸也不是、缩也尴尬。“是啊,蝎子、武功、蟾蜍、五步蛇四种剧毒,正好和妹妹体内的三种毒药相生相克...”

“谁准你自作主张给她喂药!她有什么闪失,你再来给我说话。”杨骜怒气薄然,拂袖朝心妍走去廓。

颜泽雅见他非但没有对她为柳心妍所做之事报以感激,还厉声呵斥,心中登时妒怒难当,脱口便要与他理论。

玲珑扯了把她的衣袖,便将她拉开了几步。小声道:“小不忍则失之大矣。”

杨骜走到心妍面前,草芽俯身便要行礼,瞧见杨骜将食指搁在薄­唇­,示意她不要说话。这才低低说了句:“主子睡了一会儿了,想必该醒了。”折身退下。

这时徐风吹过,花瓣在空中打旋飞舞。杨骜伸手握住几瓣在手中,蹲下身子,缓缓张开手掌,让花瓣一片一片落在心妍的脸颊、发丝。

玲珑见状,袖管中的两只手掌死死攥成拳头。

三哥­性­子偏冷,最不爱跟人打交道,平日她跟他说一句话,他也是或理或不理,甚至她,都没见过他温柔如水、极有耐心的一面!而柳心妍凭什么拥有这样的他杰!

花瓣落在脸上,心妍只觉脸上微痒,缓缓睁开双眼,望进了杨骜覆着淡淡笑意的双眼,今日他眼中的温柔胜过新婚夜那晚。

她一惊坐起,瞥眼间看到自己双脚踩在他的衣摆,便慌忙抬脚移开,在他浅­色­衣袍上落下两个脚印。正在迷惘是否该道歉,便听他淡淡道:“我衣裳便那么脏?你避如瘟神一样的逃开。”

心妍一怔,他的逻辑果然跟常人是不一样的。“你回来了。皇上找你们进宫做什么?可有为难你…你们吗?”

她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原以为他会敷衍一句‘没什么’,岂料他认真的回答了。

“进宫说一说怎样应对外敌之事,最近兴许要打仗。并没有为难我。却是让大哥、五弟各回府邸面壁思过了。”

心妍身子一轻,被杨骜揽住腰肢,放在他的双膝上,他矮身依着石阶坐下,用身上棉衣裹住她单薄的身子。

“我陪你坐会儿。”

他嗓音轻轻钻进她的耳蜗,兴许是她这几日心绪大起大落,此时竟累到无力拒绝,或许她不想拒绝,谁知道呢,反正已经快死了,便由着­性­子来吧。

“嗯。”

杨骜胸前沉了些许,俯首看了看她,她歪着脑袋倚在他的臂弯。她身子越发枯瘦,抱在怀中并不温软。他却感到莫名心安、满足。

“听下人说,你在这里呆呆坐了一上午,喜欢这里的风景?”

心妍点点头,望着微起涟漪的池塘,“看那小鱼游得欢实,我好羡慕。”说到此处,自怜自哀,心中一酸,红了眼眶。

杨骜紧了紧手臂,将她拥得更近了些,吻了吻她的脸颊,她脸颊冰冷,他不满的蹙了眉心。

“等你身子好了。我带你去南方玩。让你当条小鱼,在溪里游个痛快。”

心妍想了一会儿,像是想到快乐的事,嘴角扬起,笑靥似花。

“我外婆家便在最南方,突松国边界处。外婆家依山而建,门前不远便是一条小溪。我七八岁那年,爹爹妈妈带我去过一次。那天他们半夜里却找不到我了..”抬眼看看杨骜,眨着大眼问道:“你猜我去了哪里?”

杨骜谈不上为什么,心中却如同灌了苦水一般,涩痛难当,强颜笑道:“你调皮,去溪里捉鱼摸虾去了,是不是?”

心妍咯咯轻笑,喉间一窒,血水涌进口中,她眉头一皱,将血水硬生生咽下腹中。

“嗯…我被找回去的时候,妈妈正在抹眼泪,骂我‘死丫头疯哪去了’。爹爹拿起竹条追着要揍我。外婆外公护着我不给他打。”说到此处声音哽咽,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都是以前的事了,爹爹妈妈都不在了。外公、外婆也…”

杨骜拭去她的眼泪:“外公、外婆还在么?”

心妍苦涩一笑:“在是在的。只是,自从柳府没落以后,便没了联系。我去了几封信,都是没有回音的。后来,我知道外公外婆是怕我祸及他们,于是便不再打扰他们生活了…”

她伸出手把颊边凌乱的发丝挂在耳后,手心一暖,杨骜握住了她的手,拉到他的­唇­边,轻吻她的指尖。

“这两天就动身。我陪你去看看外公、外婆。也看看你小时候捉鱼摸虾的小溪。”

心妍胸中像有一簇小火苗,烤的她心肠热烘烘,怔怔看着他的脸颊。

“你…是不是知道我快死了,说这些话哄我开心…”

杨骜目光氤氲,看着她,久久不语。

心妍眼前阵阵漆黑,杨骜的脸在她眼前渐渐模糊,直至变成黑洞洞的一片。她双手一垂,软软落在地上,脖子向后仰去,轻飘飘枕在杨骜的手臂上。

“妍儿!”

杨骜低沉苦痛的嗓音在空气中传荡开来。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杨骜将头深深埋入心妍的肩头,宽阔的肩膀不住颤抖。谁都无法想象,世间竟有睿王害怕面对的事情。

“主子!”草芽扑在心妍身边,泣不成声。

颜泽雅身子一晃,脸上血­色­褪尽,喃喃道:“她怎么会死?”

为她割血

更新时间:2012-5-3 1:39:52 本章字数:2655

颜泽雅脑中轰的一声,才知自己成了玲珑杀人的刀廓。言偑芾觑

杨骜抱起心妍,五步并作三步,三步并作一步,朝王府动院医所驰去。

秦蕊倚在假山畔上,见到杨骜的神情,不禁心中凄然。

倘若自己是他怀中女人,哪怕是死了,也是甘愿。他亲自疾步去医所,是嫌派人请御医来回耗时耽搁了救治柳心妍的时机?他对柳心妍,不知不觉中,竟然这样在乎。仔细算来,她和柳心妍同一天进得王府,却何曾得到他半分温存?

“妍儿,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决不能。”杨骜疾步迈进医所屋门,将心妍放在床上,焦急喝道:“张御医,快给她看看。”

张御医搭腕诊脉,连连摇头:“她身体里原本有三种毒药已经致命,这次平白又多出四种剧毒,此时七位剧毒已经侵蚀她的各处心脉内脏。”叹了口气:“可惜,可惜。十一夫人年纪轻轻便…”

屋里响起纷乱脚步。几道身影走了进来杰。

杨骜眸光一厉,拔出长剑,嗤的一声指在颜泽雅的心口,“你心肠竟如此狠毒!当初我便不该许她诺言放过你颜府!”剑尖刺进皮­肉­一寸,鲜血兀自淌下。

颜泽雅看看扎在自己­肉­中的利刃,怎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会为了一个死有余辜的小妾而持剑刺她。他竟对她没有一分怜惜!

“没错,我是狠毒!为了爱你而变得狠毒,为了得到你的爱,变得狠毒!你杀了我啊!”泪水漫过眼眶,滴滴落在剑柄。

“你不说,我也不会留你在世。”杨骜冷笑,手掌倾斜,推剑便要送进她心脏。

“三爷,不要冲动。以大局为重。”程天侯提住颜泽雅的衣裳将她提开三步之外。

程天骄抱住杨骜的双腿,“即便杀了三王妃,心妍也救不回来了。若是三王妃有个好歹,王爷怎么向相爷、皇上交代?”

杨骜目含冰霜,“去他的交代!活该柳心妍死,是不是?这天底下谁都­精­贵,就只柳心妍是个可怜虫,到处惹人嫌厌,是不是?”挺剑刺出半尺,剑尖直逼向颜泽雅颈项。

玲珑见杨骜字里行间对柳心妍已是关爱以极,心中如同灌醋,酸涩不已,却转念一想,柳心妍已死,三哥再将颜泽雅刺死,那么三哥就如同过往多年一样都是她一人的。

眼尖剑尖已经刺到喉前,剑带冷风将发丝吹得轻轻飘动,颜泽雅心中悲恨不甘,扭头闭起双眼。

嗤的一声响。众人心中为之一颤,皆都屏住了呼吸。

颜泽雅脸上一阵潮热,伸手一摸,满手黑血,身上白绸缎也点点乌黑。

剑身被一只细­嫩­­干­瘦的手紧紧握住。

杨骜心中一紧,急忙收了剑势。

草芽大惊失­色­,“主子,你还活着!你...这是做什么!三王妃害你,你却还要救她?”

心妍刚才悠悠转醒,便见杨骜持剑要杀颜泽雅,不待细想,已拼了最后一丝力气,扑身抢到跟前,抬手握住了剑身。

此时,大动体力,双膝一软,向地上倒去。杨骜伸手托在她的腰肢,将她揽进怀中。抓住她正涓涓出血的手掌。

“别…别杀她。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我自己命苦,命里一切皆是定数,怨不得旁人。”

也不必说是玲珑怂恿颜泽雅下毒之事,说了出来,难道还指望杨骜手刃真凶么?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永远比不得玲珑在他心中的地位。

颜泽雅捂着心口剑伤,不屑大笑:“少来装好人!我不稀罕。好一个苦­肉­计,这下王爷更宠你了,你目的达到了,满意了?”

心妍惨然一笑,杨骜立时盛怒,心妍按住他已然提起剑柄的手。“杨骜,我不想听到她的声音。让她滚。”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变­色­,排行第十一的小妾,竟让正室滚,这是十足的大言不惭。王爷会依她么?

杨骜冷眸轻睇:“送她回房,没我命令,不得踏出屋门半步。”

天候一凛,立刻架起颜泽雅出屋去了。

秦蕊低笑,不可一世的睿王,竟对柳心妍言听计从,岂不可笑。

以颜泽雅­性­子闹将下去,必然丧命杨骜剑下,不如自己当个坏人,将她赶了出去,也好保住她一条­性­命。心妍胸口一股股热浪涌将上来,黑血便从口中淌出,胸口衣襟浸湿一片。

张御医拿起她右腕诊脉,“她血中都是毒。为今之计,想要让她多喘几口气的话,只能稀释她的血液,为她注入新鲜之血。这新鲜血液越强健、阳刚越好。只是,却去哪里找到肯舍命献血之人?”

草芽卷起衣袖,露出细细白白的胳膊,“草芽不要活了,把血都给主子。用我的血吧!”

张御医上下打量她一番,“你的血不行,她是女子,体内之血已是至­阴­,再加之至­阴­之血,那岂不丧命更快?需要至阳之血暂行克制毒素蔓延才可。”

只听玲珑惊得倒抽一口气:“哥,你­干­什么!”

众人望了过去,杨骜不知何时已自使剑斩断了右腕上筋脉,侧着手腕,让鲜血淌进一口大碗当中。

玲珑握住他的伤口,“她当真那么重要?值得你以­性­命去救她?把伤口包扎起来,否则,我永远不理你。”

杨骜身子一颤,看着玲珑的脸颊许久,缓缓道:“这次不行。她不能死。”语气一沉:“天骄,送公主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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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男儿 马儿好乖

更新时间:2012-5-3 1:39:52 本章字数:5876

“公主,你也知道三爷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天塌了也不会改变。言偑芾觑便由他去吧。”

玲珑泪光闪闪。“你说的轻巧,割在他的身上,你不心疼,我心..心...总之,我不能看着我哥作践身子…啊呀…”后颈一疼,向后仰去,天骄一个矮身将她抗在肩上驮了出去。

秦蕊手成刀状,正自举在脸前。朝杨骜莞尔一笑,“三爷,我觉得把小妹敲昏会省去不少麻烦。”

杨骜冷声道:“只这一次,以后动她半个指头,仔细你的命。”

秦蕊耸耸肩,“我猜想三爷也会卖我一个薄面。不至于一剑将我刺死。廓”

杨骜轻嗤一声,并不作答,割了一大碗血端去喂心妍喝下。

张御医犹豫道:“这固然是好的,只是...只是...唉,王爷的身子要紧。”

杨骜知道他不敢说血液不够,当即站起身又将左腕切开,动作没有丝毫拖沓,仿佛是冥冥之中便该这么做,仿佛这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接满一碗红浆,端着便朝床边走去,头中忽然昏蒙蒙,眼前阵阵发黑,脚步一踉,险些跌倒。

“我来吧。”秦蕊接过瓷碗,将血灌进心妍的口中。

心妍饮了鲜血,不多时,脸­色­渐渐红润杰。

张御医探脉后,神­色­大喜,“很好,很好。命暂行保下,只要她还喘气,便还有时间想法子救她。”

杨骜松了一口气,膝盖屈起,栽在床沿,撑了几撑,也无法站起。

秦蕊塞进他口中一颗红­色­药丸,“把这灵芝丸嚼了吧。过会儿便好了。”将杨骜扶坐在床沿。

心妍缓缓睁开眼睛,见杨骜两只手上都是血迹,双腕上两道伤口刺目惊心,鼻尖一酸,喉间哽咽。

“你­干­什么割了手腕。”

杨骜正昏沉闭目休息,便听到心妍清脆的嗓音,声音之中带着严厉责备,显然元气恢复不少。他垂袖遮住伤口,握住心妍两只手掌。

“你怎么样?哪里难过?”

心妍想了一想,摇摇头,“累的紧,想睡。长长久久的睡他一觉。”

杨骜揉了揉她的额头,“只准你好好睡一夜,长长久久的睡着我是不许的,明天一早便要醒来。”

心妍点点头,闭上眼睛,昏昏的睡去。朦胧中听到杨骜虽虚弱轻喘,却依旧慑人的嗓音。

“张御医,你说突松国皇宫有药能救她­性­命?”

“正是…忽必寒的爱妻被百种毒药侵身…不治身亡…相思丸…留给有缘人…藏在深宫密处…”

张御医的话心妍只听了个断断续续、模糊不清,身体像被万马碾过一般要粉碎开来,意识一沉,陷入梦乡,梦中犹自觉得有两只黑眼珠一瞬不瞬的看守着自己,那感觉,安心极了。

**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心妍以为自己不会再醒来,忽然间耳边传来女子呜呜咽咽的伤心哭声。

哭声嘈杂,人数超过五名以上。

心妍睁开了眼,环顾四看,自己置身在一个马车车厢内。动动身子,竟清爽不少。

掀帘下了马车,循着哭声看去,数名容貌瑰丽的女子将杨骜围在中间,一个接一个说着离别的话。

“三爷,你这次南下边疆,要多久才能回来?小六会想你。”

“战场危险,爷可得保重身子,没有小八在你身边照顾,苦了你!”

小六、小八?心妍听到嘴角抽搐,以此类推,自己这十一夫人,岂不是该叫‘小十一’?颜泽雅那大夫人,是不是叫作‘小一’?

杨骜每日点名,小一,小二,小三......小十一。

咒他祖宗。娶的真多!

他突然南下边疆?难道...难道他真的要带她去外婆家,去看看她捉鱼摸虾的小溪?想到此处,心中怦怦乱跳。不知是喜是忧是期待,烦乱极了。

“啊!主子你醒了!”草芽呼哧一声不知出自何处,抱住了心妍的左胳膊。

杨骜背影一僵,头首微微动了一动,像要转过,却又顾忌什么,并不转过。

程天侯、程天骄指指心妍,随后对杨骜低声说了几句,杨骜便轻轻朝心妍睇来一眼,眼神之中大是不以为意。显然满不在乎。

心妍胸口闷窒。脸上臊得通红,为刚才自以为是的以为他为了她才南下边疆而汗颜不已。

心念一动,杨骜心中只有天下,此去边疆定是别有动机,必然有天大的­阴­谋。

嗡的一声号角声,心妍回首瞥去。

城门前,一排排、一队队,英姿飒爽的兵大哥身着铠甲,手持长矛,端端正正的绵延整条帝都长街,人数竟不下数万人。

心妍­精­神为之一振,要是骑上一匹高身骏马,走在这么一群铁血男儿前面,那可是威风得紧啊!

“主子,口水把领口弄湿了。”草芽将手帕递到心妍嘴边,咦的一声:“主子好厉害,两只眼睛成了两颗桃心。”

心妍咳嗽一声,推开她手。

忽闻一声龙吟,噢~!就是皇帝老儿清理喉咙,咳嗽了一声。

“骜儿,突松国兵强马壮,朕本欲派兵五十万让你稳握胜券,熟料我儿竟只要十万兵马,去搏斗突松国囤积边疆的三十万大军,此等胆识,世间罕见。”

心妍凝目看去,金黄橙橙一片,龙辇凤驾处,杨德广、康巧慧笑意吟吟的望着杨骜。

心妍忽然想到了什么,四下找了找,却不见杨殇的身影,忽然记起杨骜说杨殇被皇帝关了禁闭。

“父皇过奖。”杨骜冷眸轻轻掠过心妍的脸颊,招招手,“妍儿,来拜别父皇、母后。”

心妍一听被点名,快步走去,福身道:“参见皇上伯伯,皇后..”大妈二字哽在喉间,变作:“娘娘。”.

皇帝哈哈一笑:“好儿媳,还叫伯伯?该改口了。”

心妍压根对自己是杨骜小妾一事,没半分意识,还觉自己是个未婚少女。

肩头一沉,被轻轻拍了两下,杨骜轻笑提醒:“叫父皇、母后。”

心妍只觉口舌打折,脸上不知为何又热又红,这么一喊,总觉得和杨骜便有剪不断、理还乱的联系。低低唤道:“父皇、母后。”

康巧慧抄手扶起心妍,拉着她手,端详她脸达一盏茶功夫,“妍儿脸­色­这么差?是胃痛病犯了么?昨个本宫听人说你差点便撒手人寰…”抬手试了试眼泪,“罢了,不论怎样,剩下的日子好好陪陪骜儿,珍惜当下。”

心妍一头雾水,想了半晌,才明白康巧慧以为昨日她差点弊病,是她老人家的鬼叫愁所致。

“母后待妍儿如同亲生,哪怕心妍死了,也会日夜将母后记在心里。”

康巧慧的双手一抖,神情怔了一怔,尴尬笑着松开了心妍的手。

心妍暗笑,康巧慧怕她做鬼纠缠她老人家廓。

一瞥眼间,杨骜正满眼兴味的瞅着她。心妍心中呼啦啦一凛。

最讨厌这人那种好似什么都能看穿的眼神。

不过,他嘴­唇­泛白,双眼下一层青黑,是昨日为她割血的缘故吧。

眼前一晃,心妍向左看去,直勾勾的跌进了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杨煜正十分欠蹂躏的望着她。

啊哈~杨煜也一同前往,这下热闹了,还有谁也去?

“玲珑,你缠烦朕数日,朕才允许你随同你三哥、五哥一同前去边疆,记住了,此去凶险万分,绝不是游山玩水,路上不要给你三哥和两位嫂嫂添乱。杰”

两位嫂嫂?除了自己,还有谁。心妍大眼一转,找了开去。

秦蕊娇声一咳,“皇上放心,”手臂勾住心妍的脖子,“有我们姐妹两人在,定会把小公主照顾的好好的。”

姐妹?心妍浑身打起冷战,有秦蕊、玲珑两位一路相随,还能有好?别给扒皮抽筋就求神拜佛了。

杨煜率先跃上一匹纯白­色­高身大马,不耐道:“父皇回吧。再黏黏糊糊,今天我们就起程不了啦。你越老越没以前­干­脆。送个行也没完没了。”

皇帝一脸黑线条。龙喝一声:“起程吧。”

众人行拜别之礼。

玲珑眼含羞怯看了看杨骜,进了头一驾马车。秦蕊进了后一驾。

心妍看了看自己方才下来那乘马车,随即又看看一排排铁血男儿,当即呲牙一笑。

这...当然是和兵大哥一道走。躲马车里,多无趣。

“杨煜,我陪你策马奔腾一段。”

心妍环顾一周,在数万马匹之中,相中了为首一匹棕身骏马,这马四蹄强健,马身极高,是一等一的大宛马。

心妍一扯缰绳,翻上马背,拍拍马鬃,神情大是喜欢。连呼:“马儿,好乖!”

杨煜支支吾吾许久,“策马奔腾倒是可以。只是你骑这匹战马…”

心妍拧眉,“我骑它,它都没意见,你有什么意见?”

杨煜一拍大腿,“别说你骑它我没意见,你便是骑我,我也没意见…可是这匹神勇无伦的汗血宝马是…”

心妍正自认真听杨煜的话,忽然座下马背一晃。

随即自己肩膀、臀处一紧,低头看去,肩头被两只男­性­手臂箍住,臀处则环过两条修长健硕的腿,而后,鼻间嗅到馨香男人体息。

心妍耳根一热,缓缓朝自己背后这人看去,只瞅见杨骜低首打量着她,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尖。

“你骑它,它没意见。你骑五弟,它的主人便有意见。”

原来这骏马是杨骜的所有物。听过他的话,心妍脑瓜打了个结,他说话总喜欢这么拐弯抹角?

“再­淫­词秽语,立刻滚回煜王府去。”

杨骜­阴­冷的嗓音,使得杨煜瞳孔一紧一缩,心道他说让心妍骑他就是开黄腔,那心妍要骑那大马,就不是开黄腔?

三哥真不共正。嘿嘿。

杨骜双臂之间一阵惊天动地的挣扎,他一阵错愕,低头看去,心妍正噼里啪啦挣脱的起劲。

他薄­唇­勾起,手臂环住她腰身,将她身子狠狠往他身上压去,薄­唇­来到她耳畔,低喃:“继续动。”

他暧昧不清的话传进耳中,心妍身子僵在他的怀里,后臀紧紧挨着他的胯间,似乎稍一动弹,便能挑起危险的欲.火。

“我随时可以和你去马车里独处片刻...”

心妍闻言,耳垂酥麻,双颊辣。

“现在,可以老实坐在马背上了?”

心妍木呆呆的点点头。欠欠ρi股,离他尽可能的远,直到骑到了马脖子上,离他足有两尺,才道:“驾~驾~”

噗的一声,杨煜笑的趴在马背之上。“妍,你骑在马脖子,它‘驾’不动了。哈。”

杨骜一捞缰绳,大宛马纵起前蹄,发足疾驰开来,心妍身子惯­性­后仰,顺着马颈滑下,结结实实又撞进了杨骜的怀中。

玲珑自马车帘疯窥看出来,将心妍正窝在杨骜的臂弯,当即气的牙缝痒痒,甩手打在身侧小婢脸上。小婢痛的直哭,玲珑斥道:“你没瞧见有人勾.引我三哥?大敌当前,还有心情哭?”

十万兵马迤逦南行百里,出了帝都,来到云霞镇,送君亭地界。

忽然黄土飞起,马蹄声自远而近,追了上来,马上乘客面­色­焦急,口中喊道:“柳儿!三弟,且慢一步。”

杨骜闻声,勒住缰绳,将马停下,圈转马头,朝来人看去,目光骤然间沉了下来。

只见杨殇一身绯衣,轻盈纵下马背,快步走来。

心妍心中大喜,左腿一掀,滑下马背,喊道:“殿下!”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重回送君

更新时间:2012-5-3 1:39:52 本章字数:3207

杨殇见她跑的又快又急,她脚前有个大石头,他唯恐她踢在石上伤了脚尖,一个抢步,跃到她的面前,扶住她的双肩。言偑芾觑

心妍气喘吁吁,脸颊晕红,他追出百里,只是为了送她,此种情意,她当记在心间。

“皇上不是罚你思过一个月,不得出门半步么?你怎么出得来?”

杨殇挠挠鼻尖:“想出来便能出得来。门外那些锦衣卫斗不过我。三拳两脚将他们打倒,便出来了。”

心妍咯的一声笑,晃眼见到他额头一片红肿,起了一个大肿包,心中一紧,问道:“你的额头碰在哪里了?痛么?廓”

杨骜脸上尴尬,“刚才追的太急,没瞧见前面有个粗树­干­拦路,一个筋斗栽到地上去了。”

心妍胸口一动,目光柔柔的看着他。

杨殇叹道:“此次我本欲请缨去应对外敌,父皇却因为三弟新婚那日我疏忽大意之事,对我十分不满,恐怕我出兵会累苍穹损兵折将…”说到此处,神情失意,声音低落。

心妍拉拉他的衣袖:“别难过。”皇位是你的。

杨殇微微笑道:“我本来是可以一同前往的,路上对你也有个照应。却不料…”顿了一顿:“这次你一走,我们便不知几月见不到面。到时你会不会把我忘了?”

心妍寻思,杨骜此去突松国境,动机绝对不善,只怕会和突松国联手,反剿苍穹国杰。

杨殇见她踟蹰不答,又道:“你把我忘了也没关系,我记着你就好。”

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小包袱递到心妍手里。“这里是一些人参、灵芝,丹丸补药,你身子虚弱,带在身上,总有用处。里面还有…还有…”

话到此处,脸上一赧,便没再说下去。

心妍也脸上热了几分,不知除了药,包袱里还有什么?莫非…莫非他给她写了书信?想到此处,一阵紧张,手心冒了汗。

“谢谢殿下…我…”

“大哥,早点回去思过,免得…父皇又给你加两个月的期限。那就得不偿失了。”

心妍才一开口,杨骜便从后走来,拥在她的肩头,手掌使力攥住她手臂,心妍痛的蹙起眉头。

杨殇嘴角下垂,苦涩一笑。“三弟说笑了。”

心妍忙道:“殇,你快回去吧。我…我一有时间就会给你写信的。”

杨殇心中一动,点了点头,对杨骜拱手道:“三弟保重。”催马折返,离去了。

心妍拎着手中包袱走了两步,只听包袱里叮叮咚咚,瓶瓶罐罐直作响,就像奏着欢乐的小调。她嘴角扬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手间猛然一挣,包袱被杨骜提到了手里。

“这些破玩意,马车里多得是。有什么稀罕?”扬手一投,掷在地上,乒乒啪啪破碎声传了出来。

“杨骜!你­干­什么?”

心妍身子一抖,眼眶直泛酸,杨殇追出百里送来的包袱,便这样给毁了。大步跑了过去,伸手抓起包袱便要拾起。

一只绣有莽纹的黑靴倏地踩在了包袱上,脚尖使力一拧,包袱内瓷器碎片嗤嗤作响。

不远处马车内,玲珑笑。

心妍推在杨骜脚踝,怒红双目,喝道:“你马车里有多少是你的。我就爱要这包袱里的东西。”

杨骜冷声一笑,抬脚把包袱踢下山涧,淡淡道:“可以走了?”

心妍气的胸口一阵翻腾,脑中轰轰作响,直欲持刀将杨骜砍毙。

瞥眼看到包袱挂在了斜坡一棵树杈上,挂势稳当,一时也无大碍。

“烂人!”心妍瞪了杨骜一眼,朝他脚面猛踩一脚,头也不回,钻进马车去了。

进马车一瞬,便扑在草芽怀里,腮帮鼓鼓,也不做声。

草芽等了半天,不听动静,问道:“主子,你不是该放声大哭吗?”

杨煜托腮倚在马背,远远瞧见杨骜左脚微瘸,俊脸含怒,一副要杀人饮血的表情,当即问道:“咦,三哥,你脚怎么了?给谁踹的?”

“废什么话?再废话…”

“滚回煜王府去嘛。”杨煜接口道。

**

一行人行军到中夜,山路崎岖不便行走,便屯兵山后,扎寨歇下。

草芽、天候、天骄三人生火做饭,服侍杨骜、杨煜、秦蕊、心妍几人用了晚膳。

饭后,心妍嗖的站起:“大家慢用,我吃饱了。”

杨骜睨她一眼,她身子一缩,跐溜钻进自己帐子内,盖起被子,蒙头就睡。耳中时刻关注帐外动静。

“三爷,夜深了,回帐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秦蕊温柔一句后,便听两人携伴而行的脚步声。

心妍掀被坐起,才走到帐子门口。

玲珑的声音在帐外响起:“三哥,你来我帐子里一趟,我刚才弹琴,那谱子看不明白,你最会弹琴,来教教我。”

心妍嗤之以鼻,深更半夜学弹琴?鬼才信。

不过,说起来,杨骜琴艺确实了得,犹记得前生自己引诱杨殇那手琴艺,可是杨骜亲自教的。

“蕊儿先回去歇息,我稍后便回。”

杨骜的脚步声自远而近,又自近而远,想来是辞别秦蕊,后和玲珑进了帐子。

心妍吐出一口气,掀起帐帘,迈步就走,却猛地一个急停,前面两步处,杨煜背身站着。口中振振有词。

“妍,今晚夜­色­大好,我见前面有个小树林,你要不要和我走一走?”摇摇头:“这样说太过猥琐。”想了想又道:“媳­妇­,那边树林里有两个小情人在掐架,你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心妍噗的一笑,拉起杨煜左手,便跑出了营地。

心妍奔了一阵,忽然意识到身后杨煜一直静静悄悄,便放缓脚步,回头看去。

月光下,他一双眸子分外明亮,像要落泪,她一愣,问道:“你怎么了?”

“妍,要是你能拉着我手狂奔一辈子,那该多好。”

心妍这才意识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出了手汗,她甩手脱开,在衣服上擦去汗迹。

“狂奔一辈子,不得把人奔死?上马,跟我回去一趟送君亭。”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哦~么么~

血吻情深

更新时间:2012-5-3 1:42:01 本章字数:2743

手脚哆嗦,看看杨骜­阴­沉的脸:“谁稀罕你伺候,放..放我下来。言偑芾觑”

“可以,把包袱里的东西交出来。”

心妍咬着下­唇­,紫玉钗给了他,一定被他一掌拍个粉碎。双眼一闭,并不作声。

杨骜深吸一口气,手臂下压,把心妍埋进水中。

心妍自头到脚浸到彻骨冷水当中,咕嘟咕嘟喝了一肚,吸气时冷水呛进喉间,灌进胸肺,直欲窒息。

她手脚踢腾,却苦于脚腕握在那冷血男人手中,无法挣脱,更无法折转身子破出水面。就在意识渐渐低迷时候,脚腕一紧,一股提力将她身子捞出水面。

出水一瞬,心妍如饥若渴一般大口大口喘着气。

“妍儿乖,把情人给你的信物交出来。”杨骜诱哄的声音在空气中危险传开傀。

心妍寻思,他没抓到证据已经这么不择手段的加以凌虐,要是把紫玉钗摆在他面前,她还要不要活?是死也不能承认的。

“什么定情信物,我不知…唔…”

话没说完,便一股压力将她再度投进水中。

如此反复四五次。杨骜将她提在手中,看着她惨白的脸颊、憋得通红的双眼。

“就是嘴硬,是不是?”口气之中极是无可奈何。

心妍脚腕上力道一变,她心中一惊,以为他又要惨无人道的把她按在浴桶,于是吓得赶忙闭起了眼、屏住了呼吸诔。

熟料,脚腕劲力斜斜推出,她身子轻飘飘的飞出一条弧线,噗通一声,身下着落点竟分外柔软。

心妍睁开眼来,自己正大喇喇躺在杨骜分外宽敞的大床上,身上水珠咕噜噜落在松软绸缎面上,缎面光滑,竟一时没有浸到被中。

心妍连咳几声,呛出几口冷水,兀自大喘着气。下巴一热,杨骜食指勾在她下颌,将她脸颊高高拉起。

“衣服湿透了,很冷,嗯?我...帮你擦拭身子。”

薄­唇­覆下,舌尖掠过她颈项肌肤,卷起一颗颗水珠,吞入口内。

阵阵战栗自心底荡漾开来,心妍莫名惧怕,推在他的肩头:“我自己会…”

像是不满她的反抗,杨骜眉心拢起,张口噙住她的­唇­瓣,将她推拒的话含在­唇­齿间。

修长的指自她衣襟探入,左右挣扯,撕开她身上衣物,雪白柔软曝露在冰冷空气当中。

杨骜喉间紧致,燥热的血在腹间翻腾,两只手臂环紧她的腰肢,将她胸前丰盈抬到面前,俯下头,啮齿她粉­嫩­蓓.蕾。

心妍大惊失­色­,双手推搡之间,手指穿入他乌黑发丝,拂掉了他的发环。

黑丝泻下,勾勒出他清俊脸庞,月光斜下,平添邪魅之气。

杨骜齿下使力,心妍胸~脯剧痛,她牙关紧合,又羞又恼,无计可施之下,抽泣落泪。

心念大动,喉咙阵阵甜腥,忽然之间,左胸蔷薇枝上毒蛛一阵躁动,紧接着,体内雪蜘蛛、鬼叫愁、蝎子、蜈蚣、蟾蜍、五步蛇六种剧毒也一并发作起来。

心妍登时之间手脚剧烈抽搐,脸上表情扭曲可怖,口中黑血泊泊外涌。

杨骜微微气喘,抬起覆满的双眸朝身下半.­祼­女人看去,看到眼前情状,着实吃了一惊。

“该死的!”

情势万分危急,杨骜唯恐下床寻来匕首耽搁时机,右手托起心妍肩膀,左手抬到自己嘴边,合齿咬断了筋脉,将伤口放在心妍­唇­边,喂她喝了十几大口鲜血。

心妍呼吸渐渐平复,缓缓睁开了眼,瞧见杨骜一瞬,气怒羞恼出自无处,一把打掉他的左手。

“我不要你救!不想我死,就不会折磨我!”说着将口中残余的他的血水呸了出来。

杨骜利眸一眯:“不要我的血?那,还给我。”猛然捉住她的­唇­瓣,霸道的允吻,血腥在两人­唇­舌间缭绕。

除了血腥,杨骜尝到了微微咸苦,怀中身躯轻轻抽动,他离开她­唇­瓣,见她双眼紧闭,泪水不住从眼角滑下。

他心中一动,叹了口气,退去她身上湿衣,将她身子抱在怀中,为两人盖上锦被,轻轻拍在她后背。

“睡吧。我不动你就是。”

心妍哭了许久,眼皮渐渐沉了下来,歪在他手臂便睡去了。

杨骜掀被下床,在窗边撑着窗棂站了许久,随后走到浴桶边,抄起冷水拍在脸上、脖间。转身坐在椅中,托腮看着熟睡的心妍,久久的坐着。

**

心妍睡的昏沉之间,耳边传来谈话声。

“玲珑听话。秦蕊什么身份你也知道,我今晚若是与她一个营帐,难免被她窥秘。与你更不能过于亲近,以免风声走漏,传进了父皇耳中。无奈之下,只有和…妍儿一个帐子歇下。”

“你敢说你昨晚没有和她…和她…哼,我这就回宫,以后再也不见你…唔…哥…嗯…”嘴­唇­似是被什么堵住了。

“好容易有机会朝夕相处,你以为我会轻易放你回去?”语气沙哑轻喘,顿了顿:“我昨晚没有碰她。以后也绝不会碰她。”

心妍听到此处,只觉心里苦涩难当,想喊喊不出,想哭却流不下泪。几经挣扎,啊的一声,坐起了身。

天­色­大亮,已是清晨,帐外练兵之时响彻山谷。

枕边放着一套­干­净衣裳,心妍拿起穿上,稍事洗漱,便出了营帐。

炊烟袅袅,正是早饭时间。远远瞧见玲珑剥了一颗桂圆放在杨骜嘴中..

聂大公子

更新时间:2012-5-3 1:42:01 本章字数:3358

心妍昨天浸泡了冷水,此时身上时冷时热,连连打了几个喷嚏,额头烫如火炭,原来是发了高烧傀。言偑芾觑

走到小溪边上,坐在一块平滑石头之上。附近树木葱葱,风景极好,晨雾飘渺,恍若仙境,不由得看得痴了。

“妍,来吃早饭,早饭后还要赶路的。得快些赶到突松国去。”

心妍点点头,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玲珑的嗓音淡淡传来,“小松仁,你把这盘糕点端去给小嫂子吃。她每一条血管里的血都有剧毒,跟咱们一桌吃饭,到底是不行的。”

秦蕊咯咯一笑,附和道:“这倒是真的,别吃着吃着喷出一口毒血来,毒死了大家。”

心妍看了过去,恰巧看到杨骜朝身畔婢女挥了挥手,示意婢女端着糕点给心妍送来。

原来他也嫌弃她。心妍胸口闷疼,后来转念一想,这倒省了她走过去的时间了,饭来张口,很多人想要还不得呢,自己却难过个什么诔?

伸手接过婢女手里糕点,笑道:“小松仁,你的名字听着很好吃。我的草芽输给你了。”

小松仁笑了笑,想说话,却害怕似的看了看玲珑,便快步奔回玲珑身边去了。

心妍拿起一块酥饼咬了一口,只觉喉间哽塞,难以下咽,手一松,搁在了盘子里。又一低手把盘子放在了地上。

一阵阵呱呱叫声,一只碧绿­色­、拳头大小的青蛙跳到了脚边。

心妍大眼一眯,抬脚便给踩死了。

弯身捡起蛙尸,扒皮开腹,在溪水冲洗­干­净,穿到一根小木枝上,击石生火,点起一小簇篝火,烧烤起来。

登时­肉­香四溢,心妍舌间口水直涌,待烤熟了,便香喷喷的吃了起来。

耳边一阵静悄悄,回头一看,一众人竟都愣愣盯着她看。想来是被她刚才杀娃烤­肉­的残忍之举给震慑住了。

连沉稳的杨骜表情也微微变了一变,才恢复以往平静。

玲珑恶心的别过头去,“哥,那种东西怎么能吃嘛?”

杨骜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心妍自顾美餐。眼角一掠,瞥眼间,只见杨煜在溪边一阵胡冲乱刺,涮涮洗洗,不多时,木棍上穿着一串的蛙尸,走来放在火上烧烤,烤熟了便陪着心妍一起吃。

心妍乐的咯咯直笑。“好吃么?”

杨煜道:“还成。想不到青蛙老弟长得难看,吃起来可鲜美的紧啊!”

心妍连连点头:“那是!不单蛙­肉­鲜美,还有小虾、小鱼、小泥鳅烤起来都鲜美极了,哈哈。”

“你小时候常办这事?”

冷不丁的一个问题从头顶抛将下来。这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除了杨骜再没别人。

心妍也不抬头看他,淡淡道:“是啊。”把手中烤的焦黑的蛙­肉­递到他的嘴边:“要尝尝么?”

杨骜嫌恶一般向后扬了扬头,避了开来。

玲珑笑道:“三哥嘴刁的很。睿王府的厨子换了不知多少批。你随随便便烤了个青蛙,便要入他的口?自不量力。”

心妍手一抖,只觉手上蛙­肉­实在难堪、羞于见人,缓缓缩回了手。

手才缩回一半,小手臂一紧,被杨骜握在手间。

他将她手慢慢拉了回去,嘴凑到蛙­肉­前,似在完成一件极其艰难的事,用牙齿撕下一小块,细细咀嚼几下,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小时候吃的蛙­肉­也是这味道?”

“嗯。”心妍闻言,轻轻笑了,他额头出了颗颗汗珠,倒似刚刚与人酣斗一场。

杨骜脸上露出喜­色­。

玲珑皱紧眉头:“哥,什么小时候?她小时候的事你怎么知道?你想了解她小时候的事,想尝她尝过的味道,是不是?”

杨骜一怔,松开心妍的手,并不回答玲珑的话,挥手令道:“苍穹军听令,即刻出发,前往突松国境。”

玲珑狠狠瞪了一眼心妍,随后跟着杨骜去了。

秦蕊叹了口气,对心妍道:“看着你真是碍眼。逮到机会要叫你消失的没影没踪。”拂袖去了。

心妍耸耸肩,并不在意,反正自己身中剧毒,早晚得不见的没影没踪。

杨煜哈哈大笑:“妍,我三哥天不怕地不怕,最害怕的就是青蛙这玩意儿。刚才吃那一口,够他难受半月的。”

心妍胸口一动,他方才避开,并非嫌弃,而是害怕,怪不得额头出了冷汗。心妍坏坏一笑,想来带几只青蛙在身上,有辟邪的作用。

辟邪神蛙!

**

行军近二十天,来到苍穹国最南边,与突松国交界之处。

此处花红柳绿,气候温暖,杨骜一行退去厚衣,换上单衣,又自赶路。

来到一个山坳处,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道极细极脆的声音。

“孙茂、胡清那两个王八蛋是朝这个方向跑了!哼,他两人使下三滥的手段捉住了我那楚楚动人的擎天哥哥,要是给我逮到了,拔掉他们三层皮。抽了他们手脚筋!”

“小公主…公子,聂大公子英明神武、武艺超凡,定然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小蚯蚓,你说话纯属放屁,擎天哥哥为了救凤儿­性­命,离开吉恩国,前来突松国借药,哼,忽必寒那小贼不借药便罢了,还派孙茂、胡清两人带人围杀我那苦命的哥哥…呜呜呜…忽必寒说什么要遇到一个身中多毒的女子有缘人才可赠药。我瞧他小子就是个好­色­之徒。想借机找个美人当老婆。呸。”

“就是就是!虽然聂大公子借药的时候,并未提前知会那飘逸如仙的忽必寒,可咱是事出有因,逼不得已才去偷…借药的。”

“飘逸如仙?小蚯蚓说话我不爱听,他哪有我擎天哥哥一根眼睫毛来的飘逸?再胡扯八道,把你切成四段,变成四条更小的小蚯蚓。”

山坳后,转出一行人,为首一个少年,身量极低,不足五尺,腰间悬着一把镶满珠玉的佩剑,此人显然非富即贵。

少年身侧跟着一名清瘦青年,唯唯诺诺的,好没男子骨气。

这两人身后,涌将而出不下千人,各个身穿黑衣,腰悬宝剑,显然身手不凡。

此时适逢山间小路,两路人马走了个碰头,便都停了下来。

少年瞧了一眼杨骜,眸光一动,忘了转开,良久又看看杨骜身后十万军马。

那唯唯诺诺的青年道:“小公子,听说突松国近日屯兵边界,这些兵马看起来甚是强悍,该是突松国兵马不假。聂大公子会不会便在那几乘花花绿绿、女孩子气的马车内?”

亲,谢谢读文~~感谢留评~~很受鼓舞。。。。明天见哟~~爱你爱你~~

痛如刀绞

更新时间:2012-5-4 0:41:02 本章字数:4988

苍穹军兵纷纷笑了,睿王一副好皮面,那聂白薇小公子也招架不住。言偑芾觑

杨骜双眼看着前方,似在思考如何通过挡路千人,虽只是淡淡一瞥,却是把那吉恩国千兵看的小了。

聂白薇热脸贴个冷ρi股,面子上极是挂不住。又见杨骜不把千兵看在眼里,更觉怄火。

“那个聂什么、白什么、薇什么的,想让你杨三爷爷说话,你是不够格的了。五爷爷回答你话吧。孙儿你无礼,带人拦路­干­什么?廓”

聂白薇寻声看去,入眼之处,男子容貌­精­致秀丽,却是杨煜。这人却不如那大宛马上男子来的有气魄,若是与他答话,未免有份。

“小蚯蚓。”

“是。杰”

聂白薇一声呼唤,那名叫小蚯蚓的青年走上两步,一一点数杨骜、杨煜背后三乘马车。

“我替我家个子矮小、却分外风流倜傥的小公子传个话。我家聂大公子给人藏在你们马车内了,快放人!”

“人放不了,放屁可以。”

“少血口喷人,什么聂大公子、聂小公子?咱们听也没听过。识相的快点滚开让道!”

程天骄、程天候兄弟两人听到小蚯蚓子虚乌有的话,当即气恼,刷刷两声,长剑从鞘中抽出了一半。

“退下。”杨骜薄­唇­微启,淡淡睇去一眼。

弟兄两人一凛,又刷的一声把剑推回鞘内,退到人后。

“马车里是小王家中女眷。没有你找的人。”

杨骜声音清清冷冷,不怒自威,聂白薇略感慑然,当今这世上,除了擎天哥哥,便只眼前这人能教她莫名生出惧意。

这种人,得除掉,以绝后患!

“没有我要找的人?”语气一顿,左臂扬起,前后呼呼呼连挥三次,同时口中喊了三次:“给小爷搜!搜!搜!”

此举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只听嗖嗖嗖数声,黑影过处,凌空跃起一百五十吉恩士兵,分作三批,悬在三乘马车上空,呼喝一声,使了千斤坠的功夫朝马车压将下去。

喀拉拉巨响,三乘马车碎作木片,四下飞散,宛如飞箭,砸在十数苍穹士兵头脸之上,登时脑浆迸裂。

马车只剩下车板,乘客便都露出面来。

玲珑、心妍、秦蕊分别坐在车板之上,眼见周身黑压压围满敌军,大是愕然,跳下马车寻了空隙,躲在杨骜所乘的高身大马前。

“小公子,聂大公子真的不在!看来这些人并不是突松国的!”小蚯蚓自知推断错误,声音极是尴尬。

聂白薇瞧了瞧秦蕊、玲珑、心妍三人,竟是一个美貌胜过一个,怪不得那杨三爷看也不看他一眼。嘿嘿一笑。

“擎天哥哥是被那三个小妖­精­给分着吃到肚子里了!去,去,去,把她们肚子给我剖开,把擎天哥哥拼起来!”

吉恩国千兵将这话奉若神祗,持剑便冲。

杨煜直欲爆粗口,妈的!“聂白薇,消停点,行么!”

程天侯问道:“三爷,这群胡搅蛮缠的贼人怎么处理?”

杨骜道:“杀了。”

心妍身子一颤,是人么?两个字就要取一千条人命。抬眼间,便见杨骜朝她投来一个‘你不服气么,揍我啊’的眼神。心妍双眼一翻,直欲昏倒。

一时之间兵刃相搏、铮铮之声大作。五百苍穹士兵抽出长剑朝聂白薇、小蚯蚓所帅千兵逼将上来。

聂白薇见苍穹兵斗力疾猛,心中不禁震颤。

顷刻之间,剑影闪烁,血光四溅,地上尸首横七竖八。山壁离崖边只有一丈之隔,只能容得下数百人搏斗,是以,虽然苍穹兵马近十万,一次却只能五百人上前杀敌。

聂白薇一众并未落在下风,且占据了有利地形,后首是块宽阔空地,足够一千人迎战杨骜的五百人。不多时,千人便已经攻破五百人,抢到内圈。

眼见情势危急,杨煜、程天侯、程天骄纵剑而上,激斗起来。

“你们三个,去兵阵后。没我吩咐,不要冒然妄动。”

杨骜向马腹前面­色­泛白的三名女子交代一句,手按马背,凌空跃起,双腿交替踢出。格格数声,十数吉恩国兵脖子断折倒地毙命。

玲珑、心妍、秦蕊依言纷纷后退。却不料,三十名吉恩兵抢到苍穹兵阵内,剑尖晃晃指向玲珑心头。

“哥!救我。”玲珑花容失­色­。

秦蕊微微一笑,径自闪身兵阵之后,心道女人死一个便少一个,通通死绝了更好。

“小心。”心妍见状大惊,时下忘却种种不快,一心只欲救人,伸手扯开玲珑,嗤的一声,自己左臂上挨了一剑。

黑血喷溅在一名吉恩兵脸上,那人登时捂眼呼嚎,滚地不起,原来双眼被心妍的血给毒瞎了。

其余二十九人一时怔愣,竟呆立在原地。

心妍趁人不备拉住玲珑手腕,奔到离吉恩兵一丈之处。

杨骜听到玲珑的呼救声,心中一紧,斩毙身侧敌人,反身前去相救,剑光闪烁之处,见到心妍拉着玲珑在胡穿乱刺的剑雨之中狂跑,他除了心中紧张,手心也出了冷汗。

情势万分急迫,二十九名吉恩兵反应过来,手中长剑朝心妍、玲珑刺了过去。

两人都是女子,胆子纵使不小,也都骇得脸上变­色­,连连后退,直至退到了万丈悬崖边上,才停了下来,脚后石块松动簌簌滚下崖去,良久都不听回声。

剑尖已然刺到。

玲珑闭眼大喊:“哥哥!”

黑影一闪,杨骜将玲珑身子挟在腰侧,脚尖在地上一点,跃出两丈之外。

同一时间,噗噗数声,心妍大腿、肩头、腰间中了三剑。

一时之间血流如泉,心妍却仿似没有察觉伤口疼痛,张着两只大眼,怔愣愣盯着杨骜挟走玲珑的背影。过了良久良久,才猛地喘回一口气来,心中痛如刀绞。

方才杨骜赶来,她是看到了的,她离杨骜比玲珑离的要近,而杨骜却舍近期远,隔过她,救走了玲珑。

心妍想,以他身手,救两人也是可以的吧。是怕那样太过冒险,所以为求保险起见,只救至关重要的人,是这样么柄长剑从身上抽离,心妍身子一软,委在地上,气息奄奄,泪水沾上泥土,脸上黑花一片。.

“妍!”杨煜见心妍身在剑林,心中大是担忧,却不奈身周环斗百人,一时不得脱身,于是拼红双眼,连连拦腰斩断数名吉恩兵。

聂白薇抢到心妍身畔,踢踢她的肩膀,“你是那人的妻子么?看来他对你不怎么样。你活着也无趣。”挥手对身后五兵令道:“刺死了。”

五兵挺剑朝心妍刺去。

心妍任命一般,闭起双眼。原来,自己是丧命于此。

忽然之间哀嚎之声大作,心妍睁眼一瞬,只见杨骜手中冷光长剑斜斜划过,血光点点,那五人手腕齐腕断掉,手掌连同手中长剑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五柄长剑,落地却只发出一声响。杨骜虽是斩出五剑,可由于他剑法太快,五剑先后相差不过喘息,是以五剑一齐落在地上。

杨骜蹲在心妍身边,用手拨开她用汗水湿濡的头发。轻轻道:“你怎么样?方才你救玲珑,我看在眼里了的。谢谢。”

心妍脸一偏,躲开他手,嘴­唇­颤抖难以自持,泪珠从眼眶泉水般涌出。

杨骜喉咙哽住了一般,微微苦涩,“等着我。解决了眼前这帮杂碎,我给你裹伤。”

聂白薇笑道:“你是杨三爷,是么?这么打下去,你我损失都大,不如就此罢手,大家言和。”

‘和’字还在舌尖,呼的一声,杨骜剑尖已经刺到面前,聂白薇吓了一跳,啊的一声,挥剑架开,叫道:“喂,我已经开口求和,你还想怎样?”

“你看看地上的女人怎样了?”

聂白薇一边忙于格开杨骜奇异怪招,一边看了看身中数剑的心妍:“快咽气了,那又怎么样?”

“要你以死谢罪!”

“哼,你自己都置她生死于不顾,却又不准旁人杀她?奇怪!奇怪!”

“你说的不错。我要她生她就生,要她死她就死。可若是旁人动她一根汗毛,那便是与我过不去的了。”

“与你过不去又怎么着?”

“你到­阴­曹地府问问便知。”

杨骜双眸狠戾眯起,双手捏起聂白薇剑尖,屈指一折,当的一声,剑从中间折断。刷的一声,左手送出长剑,朝聂白薇心口刺去。

心妍只觉眼前阵阵昏花,耳中轰鸣,打斗声渐渐听不见了。肩头一紧,被玲珑扶着站了起来。

玲珑看了一眼身前几名吉恩兵,笑道:“你们主子不是要杀我们么?你们不来抢头功?”

心妍一怔,虚弱道:“玲珑,你要做什么?”

数名吉恩兵当然极想斩毙两名女眷立下功劳,持剑便刺。

玲珑喊道:“小嫂子,小心啦!”将心妍抱在怀中,以自己后背迎到剑尖上去,嗤嗤几声,纤细的背被割了几道口子,鲜红的血顺腰淌下。

剑还未刺到聂白薇心口衣裳,杨骜便听到玲珑嘶声惊叫,他转身一瞬,见到玲珑挺身为心妍当下数剑,心中大惊,喊道:“玲珑,给我快放开她,离开那里!”

心妍苦涩一笑,“玲珑,你大可不必如此。他原本就爱你的,你不知道么。你这样加以试探,就不怕有一天,他离开你?”

玲珑口中涌出鲜红的血,微微笑道:“贱人,我要让你清清楚楚的看个明白,我和你在他心中的差别,让你好好记住他爱谁。你永远无法跟我比。”身子向前猛地一趴,两人双双跌落悬崖。

“妍儿!”

杨骜痛苦揪心的声音在崖边回荡。

玲珑脸­色­瞬间转白。

心妍心中一动,他口中喊得可是‘妍儿’?

崖边黑影一晃,心妍瞧见一只修长的手掌朝她的手腕抓来,她心中一动,他要救的人竟是…她?

妖­精­妖­精­

更新时间:2012-5-4 0:41:02 本章字数:3673

心妍的手滑过杨骜的腰侧,不知把什么东西从他腰间拔了下来,手掌心四四方方、有棱有角的物什,散发着丝丝凉意。言偑芾觑

心妍身子急速下坠,身上血水、眼上泪水被疾风刮上崖边,斑斑点点打在杨骜脸侧、衣襟。

崖边十数万人顷刻之间静了下来,打斗之声骤止,纷纷看向崖边的七尺男儿,他怔怔望着崖下白雾,眼中凄伤令人看后,为之心酸。

“妍!”杨煜抛下长剑,奔到崖边,义无反顾、纵身跳下,心道哪怕一同死了,也不让心妍一人上路。才纵下半丈,腰间便被一条软鞭绕了几圈,倏地被提上断崖廓。

软鞭另一侧握在聂白薇的手中。“此事因我而起,害你们折损一个极其重要的人。要杀要剐,都随你们。”

杨煜眼中通红,摸到胸襟那枚心妍让他保管的玉钗,鼻头一酸,淌下泪来。

“你以为我不杀你么?”抬手扼住聂白薇的脖子,千数黑衣人见状大惊,聂白薇抬手阻止,闭上眼睛,真诚赴死杰。

便在此时,马蹄声响起,孙茂驾马驶来,对众人拱手说道:“听闻苍穹、吉恩两国的好朋友到了,敝国君主请诸位入宫一聚,以尽地主之意。”

**

心妍身子下坠许久,挂在了树木枝杈,身上皮­肉­被挂的乱七八糟,噗通落在一个覆满山石的斜坡,向下滚去,额头碰在一块大尖石上,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过了许久,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眼见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红晕薄薄盖在身上,暖和极了。

起来环顾四周,自己置身一个小河旁,不禁暗自心悸,若是多滚落半尺,便掉在河里淹死了。

伸开手掌,朝手心里握着的物什看去,这才知道原来从杨骜腰间拽下来的是一个紫­色­的香囊,香囊左下角,绣着两个娟秀的小字:玲珑。

心妍心中一酸,抬手便要把香囊扔掉。忽闻一阵狮吼,心妍心中一阵乱跳,登时吓得手脚发颤,寻思难道要丧命狮口?手一缩,把香囊塞进了衣襟。

东南方向,一头魁梧雄狮在河边饮了几口水,便缓缓朝心妍踱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屋漏偏逢连夜雨...雨么?

心妍屏住呼吸,虽说这狮子吃了她定要被毒死的,可是,被拆吃入腹的感觉可是不好受。

狮子来到心妍脚边,嗅了一嗅,又来到心妍身上创口出血处嗅了嗅,随即呜咽狮吼一声,便窜进树林去了。

心妍松了一口气,嗤的一笑,想必狮子老兄把她当成了毒虫,不敢吃她。

心妍到河边抄起几口水喝下。忽然听到西边传来一阵笑声。

“要说这俊小子也真厉害,单枪匹马便能从上万追兵里杀出重围。”

“厉害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被孙师爷的迷魂散给迷昏,被咱们给五花大绑抬到这里,提住两手两脚绑在了大树上。”

“对对,这叫魔高一尺、道高百丈。你快点,把你手里那几条小毒虫缠到他身上去,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嘿嘿,嘿嘿。”

心妍听到此处,寻思难道有人要杀人灭口?捡起一根粗枝,撑着身体,朝声音来源走去。

进了树林深处,藏在一棵大树后,探出脑袋看去,只见半丈之外,一名男子双手双脚被缚上铁链,拷在两株两人合抱的大树树­干­上。

他身上遍体鳞伤,衣裳破损,剑伤、鞭伤纵横结实的胸膛,发丝散乱,遮在脸上,面容便瞧不清楚。

瞧他身量气质,竟有几分蛟龙陷入泥潭的气势。隐隐觉得,这人并不简单。

树边站着两个男人,一胖一瘦,那瘦小汉子手臂上缠着数十条小指粗细的小蛇,明艳的黄|­色­,吐着鲜红的蛇信子。

“这些蛇美人从他鼻孔当中钻了进去,咬断他咽喉,绞进他腹中,嘿嘿,把他肠子内脏咬的七零八乱、颠三倒四。痛快、痛快!”

瘦小男人说着便把蛇头递到那受伤男子的鼻间。

心妍心中一紧,对这遍体鳞伤的男人升起一股同命相怜、同是天下受虐人之感。叫道:“住手!”

撑着树枝走了过去,挡在那男子身前。

“你们两个欺负一个已经是小人所为,此时竟然欺负一个快要断气、束住双手双脚的人,要不要脸?”

那瘦子朝心妍看去一眼,见她满脸河泥,一身黑血,当即鄙夷道:“滚开!”摸着亮黄蛇身,嘿嘿笑道:“你知道被这蛇美人咬上一口会怎样?”

心妍朝那蛇看了一眼,只见蛇眼通红,蛇颌乌黑,显然毒­性­厉害的紧。转念一想,她难道便怕了?冷冷一笑,“会怎样?”

瘦子道:“浑身剧痛而死!”一把推开心妍,把手中十多条黄蛇扔到了那男子身上。蛇附着他身上一瞬,迅速缠绕他脖颈,便要朝他口鼻钻去。

男子似是昏迷,径自丝毫不动弹。

心妍大惊,站起身,伸手抓去,一手抓住五六条小蛇,向后退开几步,蛇遇到危险便发起进攻,张齿咬在她的手背、手臂之上。

心妍‘啊’的一声,剧痛传遍身体,她却胆大包天,手收紧,一手攥住六条蛇头,两手攥住十二条蛇头,两只拳头收紧,竟把十二条小蛇活活闷死了。

那胖子、瘦子见状大惊,虽心妍看起来文文弱弱、毫无攻击力,可却有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儿,竟丝毫不怕死。

心妍甩手把十二条死蛇朝那一胖一瘦抛去,两人吓得呼喝大叫,铮铮两声,抽出长剑把蛇身砍得碎成百段。

胖子道:“先杀了姓聂的,别误了大事。”持剑刺向那受伤男子。

“住手。不想死便滚的远远的!”心妍抢步而上,挡在了聂公子身前。

剑尖晃晃,便指在她脸前半尺。

瘦子笑道:“哈哈,咱们当真好怕,咱们想死,你来杀咱们呀!”

心妍刚欲还口,便听身后男子声线­干­涩,虚弱道:“姑…姑娘,萍水相逢,你能为聂某做到这般,聂某已经感激不尽。只是,­性­命可贵,聂某实在不能连累姑娘丧命。姑娘快走吧。”

心妍微微苦笑:“公子有所不知,我是活不成了的。能救公子一命,实是一桩好事,公子便成全小女子死前的遗愿吧。”.

“废话连篇!谁也救不了谁,都得死,你两个一块去见阎王。”胖子挥剑朝心妍砍下。

剑光一闪,心妍眼睛猛地眯起,心念电转,抬起左臂挡在了脸前面,嗤的一声,剑刃划过皮­肉­,黑血飞溅而出,飞进那胖子嘴中几滴。

那胖子嚎叫一声,旋即扔了长剑,滚在地上,抽搐不止,不一刻便面容可怖扭曲,丧了命。

“妖­精­!妖­精­!”那瘦子见状,恐怖已极,连连喊了几声,不敢再朝心妍看一眼,便疾奔去了。

心妍松了一口气,忽然手背、手臂被毒蛇咬到的地方剧痛开来,嗯的一声伏在地上。

“姑娘,你怎么样?还能动么?”

聂公子话中意思好像在说,她若是能动,便按他的话去做,自有一种泰然自若的王者风范。

“我..我身上好痛。”心妍体内七种剧毒,加上此时黄|­色­毒蛇之毒,一共八种剧毒,一齐发作起来。

“美人蛇唾液有剧毒,不过,它自身有解毒之物,姑娘快去剖出一颗蛇胆吃下,便可解毒了。”

心妍闻言,艰难爬到那被砍得七零八落的蛇身旁,拨出一颗蛇胆,闭起眼睛,吞下腹中。在地上趴了半个时辰,便觉身子轻松了不少。待身子稍微舒坦,扶着树站起身来。

“公子,你没事么?”

长相相似

更新时间:2012-5-4 0:59:44 本章字数:2941

“聂公子客气了。言偑芾觑”心妍走去查看他手上的铁链,锁链粗重,没有钥匙,实难斩断,“你怎么被锁在这里的?廓”

“凤儿身患不治之症,我去突松皇宫偷药,却...不提也罢。”话中大是不甘,说到此处,痛苦闷哼一声,低声道:“姑娘,麻烦你去我背后看一看,我后腰疼得厉害。”

心妍走到他背后,只见一柄长剑刺到了他的腰上,说道:“你忍着痛,我帮你把剑取下。”一咬牙,把剑拔了出来,在自己身上挑拣­干­净的衣料撕下给他裹了伤。

心妍嘻的一笑。

“姑娘笑什么?”

“凤儿如果知道你为了找药给她治病险些丢了­性­命,你说她是该幸福的笑,还是该心疼的哭?”

聂擎天良久不语,微微叹了口气杰。

“凤儿对我恩比天高,只要凤儿能够活下,我做什么都愿意。哪里还怕丢了­性­命。只可惜,相思丸却是没有偷到。想来凤儿并非那相思丸的有缘人吧。”

心妍认真听他说完,见他神情失落,一时不知如何开解,另起话头。

“我心中也有那么一个人,前世亏欠他许多许多,这一世我哪怕死了也要还他债的。”

想到杨殇,心中一甜,原来不知不觉离开帝都已经快一个月。若他知道短短一月,她几经生死,定然该担心的了。

“聂公子对心上人的心意,真是令人感动。凤儿是个有福气的姑娘。”语气之中大是羡慕、祝福。

聂擎天咦的一声,“心上人?凤儿不…”

心妍忽然想起一件事,Сhā口道:“聂公子,你饿不饿?”

聂擎天腹中一阵咕噜之声,微微赧然,想来被一个矮他近两头的女孩先救下­性­命、又问他温饱,觉得不好意思。

“突松国那帮王八羔子,三天前给送了顿饭,我嫌是馊的,没吃。”

“噢!你饿了三天了。”心妍把他意思明朗化,又道:“你等等。”放目四看,见不远处有棵果树,于是拿棍敲掉十几颗苹果,走了回来。

见他双手被锁,不能自己吃,于是笑道:“我喂你吃苹果。”

心妍把他遮在脸上的发丝撩起,把苹果递到他的嘴边,他张口咬了一口。

见心妍怔怔的盯着他的脸颊看,聂擎天脸上一热,这是这辈子第一次给一个小姑娘看到这么狼狈的一面。

“姑娘见笑了。”

心妍脸上一红,才知看他脸颊看得发起了呆,连忙摇摇头。“没...没什么。”

他凤眸如波,透着勃勃英气,笑时颊边有一双清浅梨窝,便如一汪池水点上两朵睡莲,妩媚极了。这人当真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心妍喂他吃了三个苹果,“还要么?”

聂擎天伸舌舐了舐嘴­唇­,微微犹豫:“不要也行。姑娘受累了。”

心妍笑了笑,知道他没吃饱,又伺候他吃了两个。见他真的饱了,于是自己也坐在树下,啃了一个苹果。

此时天­色­已黑,一轮冷月挂在当空,云彩被疾风吹过,在月上留下层层­阴­影。

聂擎天见心妍倚在树上,似是心事万千,想开解,却恐怕她并不愿与人分享,轻声道:“姑娘,你受了伤,躺下睡会儿,我给你守夜。”

心妍一怔,点了点头:“好,我先睡会。你记得一会儿把我叫醒,换你来睡,到时我给你守夜。”闭上眼睛,不多时便睡着了。

忽闻阵阵­鸡­鸣,心妍睁开眼来,竟然一觉睡到了清晨。

聂擎天朝她露出微笑,“你醒了。”

心妍责怪,“你怎么没把我喊醒?你守了我一夜?”

聂擎天双眼泛着血丝,轻轻笑道:“我…我天亮时候合了合眼。”

“嗯。”心妍去溪边洗了洗脸,用荷叶装了些水喂他喝下。自己也喝了一点。

聂擎天看向她脸颊时,目光惊讶,心妍不知其意,后来明白过来,自己洗掉了脸上污泥,这是他头次看到她的脸。心妍微微一笑,伺候他和自己以苹果裹腹。

“聂公子,如此下去咱们都得死在这里。得快些离开去养伤才好。你腕上锁链的钥匙在谁身上?”

聂擎天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钥匙忽必寒贴身带在身边的,量谁都难以盗进手中,姑娘,你快些寻了出路去治伤吧,你陪我一天一夜我已经感激不尽,我…我无以为报。”

心妍思忖,看来要救这人得从忽必寒那里拿到钥匙才行,方欲询问去突松国皇宫的路径,便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就是那丫头,她是个有毒的妖­精­,昨个把二弟给毒死了!杀了她!”

说话之人正是昨天那胖子,数名­精­兵闻令朝心妍围了上去。

聂擎天、心妍互看一眼。生死临头,却都看得淡了,两人相视一笑,并不在意。

铮铮之声大作,长剑朝聂擎天、心妍挺将过去。

“且慢!都退下。”

众兵闻言,纷纷收剑退在两侧。

从树后走来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像是个读书人,下颌一丛胡须,长及心口。

他看着心妍的脸颊,连声道:“像!太像了!你们看,她像不像国君逝去的妻子?”

那胖子朝心妍看去,眼神之中大是畏惧。

昨日这女子脸上脏污,看不真切,今日她把脸洗了­干­净,竟和已故皇后长相一模一样!想到此处,出了一身冷汗。若是昨日将她刺死了,那可是大大对不住国君!

“带走!”

心妍正自揣摩这几人话中之意,便头上一黑,被罩上一个黑布袋,接着被人抗在肩头,飞驰而去。

亲爱哒~谢谢读文~~留言、道具都收到了,很感谢,莫大鼓舞,么么,明天见呦~~

洞房花烛

更新时间:2012-5-5 0:45:58 本章字数:3699

苍穹、突松边界。言偑芾觑

苍穹兵营。王帐内。

“半月前,忽必寒请你、还有吉恩国聂白薇、小蚯蚓去宫里坐坐,你为什么推托不去?那么好一个与忽必寒共商大策的良机、猎得天下的机会你都不要了?廓”

玲珑看着闷闷吃酒的杨骜,见他饮下了一杯酒水,又提起酒壶倒了一杯,执杯抬至嘴边,并不打算回答她的话。

她咬咬嘴­唇­,把他手中酒杯夺过,啪的一声搁在桌上,酒水溅出,湿了桌面。

“哼,你担心柳心妍,­干­什么事都没心情,是不是?杰”

听到‘柳心妍’三个字,杨骜神情一动。

玲珑见跟他说了许久的话,他都冷漠不已,才提到柳心妍的名字,他就变了颜­色­,当即不悦。

“好啊!我的好哥哥,你忘了你母亲是怎么被柳同甫和康巧慧给害死的、你母亲生前是怎么被陷害与人通.­奸­、最后连尸首都不知去了哪里,母亲所受耻辱你都忘了?柳心妍跌下悬崖,你便失魂落魄,连坐稳江山、以祭母恩这等大事都不顾了,是么?”

杨骜眉头皱了皱,将酒杯拿在手中,仰头把只剩下半杯的酒灌下,酒穿肠过,眼中微微酸涩,淡淡道:“不能忘。”

玲珑见他终于肯答话,可语气没半分­精­气神,一时之间却是更加气恼,走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肩膀。

“不能忘?那就说明没忘。好,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柳心妍,要十万苍穹军给她陪葬’?”

玲珑将那日杨骜在心妍跌下悬崖后的话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杨骜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曲起手臂向后轻轻一扯。

玲珑身子一斜,便坐在了他的腿上、歪在了他的怀中。

杨骜静静看了她脸颊许久,玲珑脸颊慢慢晕红,脸一低,埋在他胸膛。

“是不是煜儿跟你置气了?你一早便来我营帐跟我过不去?”杨骜捏捏她的鼻尖,声音一转,带上几分轻薄:“还是说,这些日子我没顾得上你,你…想哥哥了?嗯?”

玲珑身子微微战栗,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你既然知道我想你,为什么总也对我不理不睬,就只会喝闷酒、乱杀人,那些小兵怎么惹你了,没有找到柳心妍又不是他们的错!你...咳咳...你口口声声说不爱她,可是你又派人四处打探相思丸的所在。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的心里只有我?”

杨骜怕她心脏顽疾发作,于是在她背后轻轻拍抚,“天天给你保证,你也是不信。实在不行,你将哥哥变作宫人,一辈子不碰女人,这样你便放心了。”

玲珑听到‘宫人’二字,双颊羞得血红,“你…你…谁要你当宫人啦!”

她乖顺倚在杨骜怀中,许久许久不说话,随后声音柔柔的说道:“你当我不知道么?你找相思丸也好,找柳心妍也罢,都是为了我。她吃了相思丸,身上的剧毒就清了,然后那斑斓蛛慢慢吐出一层薄膜裹住她的心脏,待到她心脏完全被裹住了,虽是极残忍,可把心脏剖了出来,我的药引便有了。”

杨骜心中一酸,这是他苦苦寻找妍儿的初衷么?是吧,不然呢?

“你知道就好。以后不准再无理取闹。”

忽然帐外杨煜大声喝道:“三哥,你在么?咱们进来了。”

杨骜手掌托在玲珑后背,将她推立地上,自己倏地从椅上站起,神情焦急的看着掀帘进帐的杨煜、程天侯、程天骄三人。

“怎么?找到妍儿了?”

玲珑双臂一震,哥哥怎么如此紧张?莫非...莫非他爱上了柳心妍而不自知么?

杨煜拎起酒壶大饮了一阵,直至解渴,才气喘吁吁道:“没有。不过,既然没有找到尸首,那便说明还有希望。妍不会有事。”

杨骜心中一沉,缓缓又坐在椅中,神情比最初却是更要落寞几分。

杨煜声音提高几度,“不过,倒是有个好消息。”

杨骜肩头一震,睇去一眼。“煜儿,谁教会你说话大喘气,一次说完不行?”

杨煜嘿嘿一笑,坐在椅中,道:“三哥,你不是派咱们去找相思丸的下落么?我派人日日监视忽必寒的起居,发现那哥们儿特古怪,天天腰里挂串钥匙不离身,你­精­明的五弟,立刻推断,这串钥匙有蹊跷,搞不好藏相思丸密室的钥匙便在其中。”

说到此处,摇头晃脑,从衣襟捞出一串钥匙摇来又荡去,“所以,顺手便给牵来了。”

杨骜将钥匙接在手中,一个一个仔细看了看,又搁在了桌上,“忽必寒定然是十分谨慎的。怎么轻易便被偷了钥匙?”

杨煜噗的一笑。“这段比较恶心。让天骄说吧。”

天骄挠挠头。

“三爷有所不知,忽必寒太不男人了,竟然有洁癖,话说一天洗四五次澡。本来我和我哥说,等他洗澡的时候去偷。可五爷­性­子太急,立刻就要拿到钥匙,给心妍找药,所以,趁忽必寒骑马打猎的时候,咱们三个......”

杨煜咦的一声,叫道:“什么咱们三个,是你们两个,好吧?”

天骄撇撇嘴,“咱们两个...不对,是我哥一人去茅房舀了一大桶‘夜香’,用绳子吊到一棵树上,忽必寒骑马经过的时候,我哥把绳子一松...稀里哗啦,把忽必寒淋了个从头到脚、臭气熏天。”

玲珑脸生嫌厌,以手帕遮住口鼻,似是怕嗅到呛人的味道。

杨煜拍桌大笑。

“天候,你丫,太他准了!五爷还想着得多泼几次才能成功的,想不到...想不到...”

天候嘴角抽搐:“五爷说的轻巧,只是我怕你跟我弟再逼我去茅房舀那香气扑鼻的夜香。妈的!直接一桶泼中!”

说到此处,连连­干­呕,却哈的一声笑:“忽必寒那哥们儿遭了殃,连连大骂,不管是不是在荒郊野外,将身上衣服脱了个­精­光、赤条条奔溪里去了。五爷便在这时拿了个小棍挑走了钥匙。”

杨煜道:“对,对。”见他三哥脸­色­惨白,这才想起三哥也爱­干­净的紧,见三哥死死盯着那串钥匙,杨煜续道:“三哥,你别担心,那钥匙我在河里涮了几百回了,你虽然摸过,可却是不臭的,不信闻闻你的手。”“住口。”杨骜冷冷睨他一眼,“你们三人立了大功。今晚摆上酒宴,犒劳犒劳。”低眉一想:“今晚我去一趟突松皇宫,把相思丸取出来。”.

“三哥莫急。”杨煜并不依他,抬抬酒壶见没有酒水了,喊道:“草芽,给五爷拿壶酒。”

草芽将酒呈上,杨煜倒了一杯喝下,这才说道:“相思丸不见得会藏在什么密室的。”

杨骜仅淡淡‘嗯’了一声,他这人惜字如金,话很少,众人皆都明白,他是让杨煜接着说下去。

“据小道消息称,忽必寒近日来春风得意的紧哪!天天都穿红衣裳,显然第二春就要到来。”

见杨骜眼露不耐,杨煜忙拣了重点道:“数日前,忽必寒不知从何处掳来一名女子,听说那女子与他亡妻长得一模一样。他对那女子可是爱到了骨子里。一天到晚跟她腻腻歪歪,额~忽必寒真扭捏,换做是我,决计不会黏着哪个女子。”

妍除外,嘿嘿。

天骄抢道:“对对,三爷,听说那女子得了什么绝症,忽必寒便把相思丸双手奉上,给了那女子了,说那女子是上天赐给他的有缘人,他当倾其所有的去珍惜。嗯...倒不知那女子把相思丸吃下了没有...”

天候道:“应该是吃下了的,不然今晚怎么有力气洞房花烛?”

杨骜心中莫名焦躁,拧眉问道:“什么洞房花烛?”

呼吸凝重

更新时间:2012-5-5 0:54:02 本章字数:3146

天候还没说话,天骄喊道:“我哥就假正经,实则天天藏被窝看金瓶梅。言偑芾觑”

玲珑走去牵了牵杨骜的衣袖,嗔道:“哥!你看他们呀!”

杨骜低咳一声,众人一凛,当即悻悻住口。

“这些消息从哪里来的?可靠么?廓”

杨骜话音刚落,杨煜、天骄、天候三人同时对营帐外喊道:“问你呢,消息可靠么?”

一个青年探头探脑进了营帐,正是跟在聂白薇身边那青年,小蚯蚓。他走到桌边,自来熟的抓起一把花生,边剥边道。

“那还有假,今儿我去突松国那繁华大道给我家小公子买胭脂,呜呜,你们别误会,不是我家小公子用的呦,我走到一家布庄的时候,正听见几个皇宫嬷嬷模样的人说什么‘最好的绸缎、最好的布匹、虽然皇上不穿这衣服,可今晚皇上可是要亲自摸到这布料的,有一点麻痹大意、仔细你的皮’云云,我便在想了,忽必寒自亡妻死后身边就没女人了,忽必寒不穿,但是忽必寒要去摸,那肯定是别人穿了,忽必寒又没断袖之癖,那肯定就是摸女人…哎呦,我可没说这不要脸的话…那肯定是要洞房了。杰”

小蚯蚓边嚼花生边说的口水横飞,天骄连连擦去脸上唾沫星子。

杨煜大眼一横,“那个...小蚯蚓是吧?花生好吃么?”

小蚯蚓自头发尖颤到脚底板,“好…好吃,只是,欠点孜然味~”

眼见杨煜神情非常不友善的站了起来,小蚯蚓手一伸将一把花生放回桌上,又见杨煜食指打了个圈,小蚯蚓便转过了身,背对他。

“当这是你家么?你跟聂白薇对我的妍­干­的事,我还没和你们算账呢,立刻给爷消失。”杨煜抬脚把小蚯蚓踢出帐外。

杨骜手指轻敲桌面,众人面面相觑,等他指示。

“煜儿,今晚帮我约忽必寒在断崖相见,尽可能长的拖住他,我去他新房走一趟。”

玲珑紧张道:“哥,你去人家新房­干­嘛?”

天骄嘀咕:“不会是想把新娘子先X后杀吧?”

天候笃定:“不会。”

杨煜道:“当然不会。以三哥的­性­子,只会先X再X翻来覆去的X。”

杨骜不喜热闹,耳边聒噪不已,他拎起桌上那串钥匙,也不置声便朝外走去。

“哥!”

玲珑出声唤住,杨骜转回身,“我去毙了忽必寒的女人,取回相思丸。”

杨煜提醒道:“哥,忽必寒平日里都把钥匙挂在亵裤裤腰上,你要是想扮成新郎官,也扮的像一点,把钥匙放在长衫内。那样有人要偷钥匙,就得探囊取物,伸进你衣服里去了。”

**

入夜

突松皇宫.秀恩殿

嗖嗖数声破空而至。

院中仆从、婢女肩颈被石子击中,倒地昏厥。

杨骜轻飘飘落在院中,迈步来到门前,又谨慎折身看了看院内,确定并无异样,便推门进屋,掩住房门。

屋内红绫委地,喜烛摇曳,烛泪簌簌顺着烛身淌下。

一袭嫁衣、头蒙红盖头的新娘子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

她面前红盖头飘动略快,想来是听到开门之声,以为是新郎进屋,害羞紧张,呼吸变得重了。

杨骜恍若回到上个月同娶颜泽雅、心妍那天的午后。

眼前似乎看到那台半旧小轿,那身粉­色­嫁衣。

他曾娶过十一个女人,掀起过十条红盖头。却独独迎娶妍儿过门时候,是给她穿的粉衣,连个红盖头也没有。

是他固执了,犹记得,母妃曾经最爱粉衣,连带他也对那颜­色­无法抗拒。

半旧小轿、四个老轿夫都是母妃的,他小时候常常与母妃一同乘坐那顶小轿。

妍儿记恨他吧,行妾礼、老轿夫、半旧轿子、以粉衣将她迎进了门。

新娘子一声轻咳。

杨骜才知自己失了神,嘴角扯起一丝苦涩笑意,他何曾也是个不磊落的人,偷偷摸摸只想让一个女人跟他多点牵扯。

左手抬起握住剑鞘,右手握在剑柄,脚步缓慢朝床边移去,未免麻烦,索­性­杀人取药。

“相公。你来了。”

新娘子声音羞怯温柔,杨骜陡然间一阵昏眩,寒气自脚底心涌将上来,握在剑柄的手直发颤。

这声音化成灰他也认得,他苦苦找她半月,她却欢天喜地嫁作他人­妇­?

好个柳心妍!贪图的就是这身红嫁衣,还是突松国皇后之位?

杨骜直欲挺剑把她击毙,手动了几动,也没能拔出剑来。

心妍半晌不听忽必寒回话,便又唤了一声:“相公?”

她那日虽是被忽必寒的手下掳进宫内,但是却半分委屈也没有受到。

还记得那时忽必寒连着两夜握住她双手,痴痴的看。也记得忽必寒落泪,一遍遍喊着他亡妻的名字。

虽这日名为洞房花烛,忽必寒却是绝不会对不起亡妻,他只求回想亡妻过门那日的种种,只求心妍能假装他妻子唤他一声相公。

心妍虽被他对亡妻的真情感动,可要喊他相公,却是万万不能从命的,只是因她另有所图,于是便将这要求答应了下来。

只是,连喊两声相公,忽必寒却怎么不答话?

肩头一沉,被一只手掌给握住,他使了大力,心妍吃痛,心中只觉他跟今日很不一样。

她心中惦记被锁深林的聂擎天,一别半月,不知他是否还活着,她一心想快些从忽必寒身上偷到钥匙,这才答应成亲,以便能近得他身。

心妍抬手握住肩头男人的手,他手臂猛地一抖,像是大不相信她能­干­出这事。

“相公,良夜,臣妾与你把酒助兴。”心妍抬手便要摘下头上红盖头。

杨骜快一步捉住她的手,重重握了一握。

心妍微微一怔:“你想回想和你妻子洞房花烛夜,多看看我头蒙盖头的样子,是不是?不摘下也可以,便这么喝酒也行的。”摸索着端起酒水递了出去。

杨骜接过酒水,喝下,啪的一声,手中酒杯被捏了粉碎。

他的女人

更新时间:2012-5-5 1:09:37 本章字数:3404

心妍听到是杨骜的声音,整个人呆若木­鸡­,脑中轰轰直响。言偑芾觑

杨骜看着她身上红衣,耳边响起小蚯蚓那句‘虽然皇上不穿这衣服,可今晚皇上可是要亲自摸到这布料的’。

杨骜一咬牙齿,手下使力,嗤的一声,把她裙子撕烂,他微微粗粝的手掌从她腿侧探过,抚上她的腰际。

低眼一看,却平添气怒,她裙内竟然只着贴身小裤,连及脚长裤也没有。

“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心妍顺着他目光看了看,道:“突松国炎热,这里衣裳都这样,女人都这么穿,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廓”

见他大手在她身上游移,她一阵惊世骇俗的胡乱踢腾,“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你当这是哪里?忽必寒的国家、忽必寒的寝殿,忽必寒的洞房夜,由得你放肆,不怕官兵进来乱剑刺死你么?”

杨骜冷笑,狠狠扼住她下颌,“没错,他的国家、他的寝殿、他的洞房夜,可,该死的,他要睡的是我女人!”

心妍吓得身子一缩,忽闻院中阵阵急促脚步声,显然是惊动了侍卫,连连道:“你…你小声点,我不想陪你疯。”

杨骜双手握住她双肩,怒气腾腾将她按在床上,逼她迎视他的双眼。

“告诉我,你想陪谁疯?”他墨­色­眼眸染上暗哑的欲,缓缓欺近她的耳边,“我要让牢牢记住你记住,你究竟是谁的女人。”

钳住她腰肢,作势便要撕去她身上衣物杰。

心妍大惊之下,张口咬在他脖子上,直到尝到血腥才松开牙齿。

杨骜吃痛,抬手抹去鲜血的瞬间,心妍噌的跳起,拔脚便跑。

才跑出一步,后腰带一紧,一个提力将她拉了回去。

杨骜将她身子一转,迫她趴在他的腿上,心妍瞥眼间见他腿间之物昂然勃发,当即别开眼去。

忽觉臀上一凉,裙子被掀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

心妍话音未落,便听啪的一声,杨骜抬手使力打在她后臀,这一下声音清脆,可见多疼。

心妍泪水直淌,恨恨瞪着他。

杨骜勾­唇­一笑:“还逃不逃了?听不听话?”

心妍紧咬着­唇­,誓死不答。

杨骜抬起猛然间抬起左手,心妍骇得身子一抖,绷紧了皮­肉­,去迎他那一巴掌,谁知他巴掌迟迟不落下,心妍便放松了警惕,肌­肉­也渐渐软了下来。

啪的一声,一巴掌又在她后臀同一个位置落下,心妍毫无防备之下又挨一记,痛且不说,这么被按在腿上打ρi股,那是自十岁之后便再没有过。

羞愤难当之下,双臂交叠放在他的腿上,脑袋一低,趴在胳膊上哭了起来。

杨骜怒气不减,冷眼任她去哭。

窗外一阵窸窣,天候的声音传来。

“爷,忽必寒在断崖边上等的不耐烦,着急回来和新娘相聚。催你快去。五爷、天骄几经盘桓,怕是拖延不住。”

心妍止住了哭,他约忽必寒去断崖­干­什么?难道...难道要对苍穹不利么?

虽是脑中思绪千百,心妍却一把抓过钥匙放进衣襟。

杨骜意外找到了心妍,心妍也以服下了相思丸,那钥匙对他是没有用的,于是并不加阻拦,随她去闹腾。

杨骜穿戴整齐,自忽必寒衣橱找来一套素­色­女式衣裳,让心妍换上了,两人才开门出屋。

杨骜原想着院中仆从皆已被迷昏,径直走出并无大碍,却不料,院中竟直挺挺立着数十侍卫。

心妍心惊,直欲缩在杨骜身后,把他当个人­肉­盾牌,可转念一想,自己此时是忽必寒的皇后,有什么好怕?

“哀家…”

“给我靠点普!”

心妍才说两字,便被杨骜冷声不耐打断。

她尴尬一笑,这才知道她把自己当太后看待了,改口道:“适逢月圆之夜,花美树葱,微风拂柳,本宫穿着一身料子极是舒服的新衣裳,和大太监小骜子到处游游看看,尔等都快快各司其职、勿要多言。”

数十侍卫听得木呆呆的没有反应。

杨骜切齿,“你给我说人话。”

心妍瞪他一眼,皇后说话本来就该斟词酌句嘛,笑道:“我吃饱了没事­干­,牵着骜公公溜达溜达,你们该­干­嘛­干­嘛,别来烦我。”

左手搭在杨骜右手手背,大喇喇从数十侍卫之间飘过。

心妍见这些侍卫仅眼珠随着他们两人从左至右的转,却无一敢上前阻拦,不禁心中得意。

腰间一紧,被杨骜拦腰抱在怀中,跃出宫墙之外,迎上了候在墙外的程天侯。

“那些侍卫是你点住的?”

三人两乘,驰马而走,杨骜的声音在咧咧风中飘荡。

心妍不解,正想开口,便听另一乘马上的程天侯道。“方才王爷和心妍,你们在屋里动静也太…太大了点。惊动了忽必寒寝殿外的侍卫,我瞧他们要冲进屋去,于是扔下一把石子,点住了他们|­茓­道。”

心妍恍然大悟,所以那些侍卫才不动弹,她微微一怔,那杨骜为什么陪着他玩那出‘哀家、本宫’的戏码?

“才打了你一顿,给你点甜头,行不行?”

心妍正看着他下巴发呆,便见他低下头来,把她被马背颠簸的微微向前的身子压回怀中,淡淡说道。

**

一行三人驰出百里,蜿蜒而上,来到日前那断崖之处。

杨骜将心妍拎下马背,指着她鼻子警告道:“老老实实在大树下等我。”剑尖在地上划了个圈,又道:“敢出这圆圈半步,在哪逮到,在哪要了你!”

话音落处,已和程天侯朝东走去。

心妍瞧瞧地上那圆圈,心道他说不让出,她就不出了?她偏要出,抬脚便踏在圈外。

铮的一声,一把匕首直挺挺Сhā在她的脚前,差点便要切下几根脚趾。她瞥眼看去,杨骜正半尺外,环胸看着她。

心妍咽咽口水,把脚缩了回去。杨骜再次转身离去,许久许久,她都老老实实待在圆圈之内,心想那人蹲点看着她不是没有可能的。

就在此时,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从西边传了过来。一个女子的嗓音说道。

“凤儿已经没有几天好活的了,如果再找不到擎天哥哥,怕是他就见不到凤儿最后一面了。”

是聂白薇的声音。心妍一跃站起,朝哭声来源跑去。远远瞧见一个白衣小人儿坐在一棵梅树下,一名青年站在他的身旁。

亲,谢谢读文~~明天殇哥闭门思过结束,出来跟大家问安。。嘿嘿。。。明天见呦~么么~~

患难之交

更新时间:2012-5-6 0:53:11 本章字数:4378

心妍还未走到梅树下便已经开口询问,树下两人都觉夜­色­之中这道女音分外突兀,齐齐朝心妍看来。言偑芾觑稽觨

借着月光,聂白薇将来人容貌看清之后,脸上血­色­退去几分,立即站起躲在小蚯蚓身后,探出脑袋,喊道。

“你…你不是跌下悬崖摔死了么?你来找我寻仇来了?我也是找我哥哥心急才搜你们轿子的!”

心妍摇了摇头廓。

“其一,我还活着。其二,把我推下悬崖的并不是你,再有你以软鞭救下我的好朋友小煜,对我也算是有恩的。”

心妍那时身子直坠向崖底,将杨煜纵身跃崖、不悔相随那一幕看在眼中,现在想起犹觉得心惊­肉­跳,同时又为觅得这种蓝颜知己而深深感动欣喜。

聂白薇看看地上心妍的影子,确定她是个大活人,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杰。

“我是聂公子的弟弟…”咦的一声,歪头瞅着心妍:“我明明穿着男装,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儿身?”

心妍抿嘴一笑,“你胸.脯鼓得那么高,但凡长眼睛的谁不知道?都不愿拆穿你罢了。”

小蚯蚓见聂白薇撅起了嘴,连声道:“谁说的,我就不知道小公子是女孩子。明明是个堂堂四尺半的男子汉。”

聂白薇瞪他一眼:“谁要你哄我。再说话,剁了你!”

心妍寻思,聂白薇虽初次相见时候便是吵吵嚷嚷要寻聂大公子,可是到底不能辩明她是不是聂公子的亲人。

倘若是仇家,把锁链钥匙给了她,那不是白白害聂公子丢了一条­性­命。

心妍叹了一口气,按理说她该亲自去一趟崖底救出聂公子的,可杨骜与忽必寒断崖相聚必谈要事,她不能错过窥秘良机。

也罢,便试探试探这聂白薇吧。

“前些日子,我有幸与聂大公子一见,他果真如那天你说的那样,是个世间难得一见的人物。犹记得当时他仅剩最后一口气,口中喃喃自语,说他无法偷到相思丸,对不起凤儿,他独自活着也是无趣。我刚要询问,便见他持剑自刎了。唉,可惜可惜。”

心妍说着抬袖抹抹眼泪,神情之中大是扼腕叹息。

聂白薇听心妍说的言辞恳切,不像扯谎,眼眶一红,流下泪来。

“你胡说,我哥哥最是坚强勇猛,天塌下来他都不怕的,他才不会自刎!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自刎了,便没人给凤儿下葬了...”捞住心妍的双肩,哽咽不已:“你胡说...”

小蚯蚓噗通跪地,喊道:“聂大公子…大公子…”声音呜咽、悲伤已极,回声在崖边白雾层层荡开。

心妍见他两人真情流露,这份兄妹情、主仆情实难作假,笑了一笑。

“我确实是胡说八道的。聂大公子鸿福齐天,顶天立地,怎么会因一点挫折便自刎轻生。他此刻就在这山崖下西行三里处的树林里。”

说着从胸襟拿出钥匙,“聂姑娘和小蚯蚓拿了这串钥匙,快些去解救于他。”

语气顿了一顿,忽然想起一事,忙道:“想来突松国士兵依旧是每隔三天才给他送一顿饭的,我瞧他定是锦衣玉食惯了的,不定吃不吃那些人给他送的饭,你们去时给他带点吃食、酒水。我瞧他挺爱吃苹果,你们再给他捎几个苹果吧。”

聂白薇、小蚯蚓虽不知她所言真假,可只要有希望能够寻到聂擎天,哪怕一缕机会也是不能放过。

“谢…谢谢。”

心妍摇了摇头,“客气了。我与聂公子也算是患难之交。理当如此。”

伸手探进了自己的衣袖,摸到一颗圆滚滚的药丸,掏了几掏也没有下定决心是否要拿出来,心道若是自己吃下忽必寒赠她的相思丸,身上的毒便能解了,兴许还能康康健健的活到六十岁。

聂擎天与她萍水相逢,她救他­性­命已经是仁至义尽,岂难道说还要把相思丸送给他的凤儿么?

但是转念一想,聂擎天是­性­情中人,若是他自己脱险,凤儿却离世去了,他哪怕是活着也不会快乐的。

自己既然救了他的命,怎能让他一生不快活,该成|人之美才是。

想到此处,手掌收紧把那药丸拿了出来,递到聂白薇的面前。

“这是聂大公子一直以来苦苦寻觅的相思丸,你代我转交给他。”想到自己不知还能活上几天,心中一酸,红了眼眶:“祝…祝他和凤儿姑娘白头偕老。”

聂白薇伸手去接,岂料手滑,药丸差点便滚在地上。

心妍胸口一阵担忧,聂白薇­性­子毛毛躁躁,别半路把药弄丢了,那可就糟糕透顶,当即缩回握着药丸的左手。

聂白薇以为她后悔赠药,心道这姑娘要是不给她相思丸,就一剑将其刺死了。手慢慢扶住了剑柄。

“你等等。”

心妍淡淡说了一句,右手伸到衣襟摸出一个小香囊,把里面花瓣香料倒在地上,把药丸放了进去,把香囊口处系紧,接着将香囊的带子套在聂白薇手腕上。

“好了,你们快去吧。多耽搁一会儿,聂公子危险便多一分。”

聂白薇心想这位姑娘不图回报的赠药,而自己却对她动了杀心,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卑鄙极了,实在不能跟这姑娘仁义之心相提并论。

“姑娘,谢谢…”

心妍摇摇头,转身朝来时的方向去了。

聂白薇喊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让我哥哥备了厚礼,感谢于你。”

心妍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想到即便他要答谢,她到时却不一定在世的,还是不留名字,以免徒增他的烦恼,就像一阵风吹过,或冷火热,很快便过去了。

**

聂白薇、小蚯蚓按照心妍所说路径,带领千兵,赶到密林。

聂擎天忽闻脚步声踩在枯叶上,发出沙沙声,心中一动,莫非是她?

放眼看去,肩头垮了下来,原来不是她。

聂白薇小蚯蚓将聂擎天救下。兄妹多日不见,极是亲热,聂白薇抱着哥哥的腰哭了许久。

小蚯蚓屈膝跪地,“皇上,你吃苦了,奴才没用,护主不周。”千兵纷纷跪了,“属下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聂擎天虚弱倚在一株树­干­之上,凤眸生威,朝众人摆摆手,示意众人都起身。

“薇儿,你怎能冒险去盗钥匙?凤儿失去我一个已经足够心伤,再没了你这宝贝女儿,你让她临到咽气,也不瞑目。”

聂白薇擦擦泪眼,朝哥哥吐了吐舌头,“哥,不是我去偷的钥匙,是旁人给的,那人顺带还给了我相思丸,这下凤儿不会死了。能活到一百岁。”

聂擎天脸露喜­色­,“不知恩公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大的能耐,可以从忽必寒手中拿到钥匙、并且弄到相思丸?”

聂白薇噗的一笑。

“神圣?那姑娘还没我高呢,看上去也就是风吹就倒型的弱女子。”

当即将心妍如何出现、如何告知她哥哥所在、如何相赠宝药之事详细的说了。

“那姑娘说她前些时日有幸和你一见呢。”忽然惊道:“啊,哥!是不是你占了那姑娘的便宜,人家对你一见倾心了?不然­干­嘛对你这么好?”

聂擎天双手微微发颤,莫非...莫非恩人又是她?

小蚯蚓递上两颗苹果,道:“皇上,那姑娘说你爱吃苹果?奇怪奇怪,皇上以往可看也不看苹果的。”

小妹、小蚯蚓口中的恩人,一定是她!聂擎天接过一颗咬了一口,果汁又甜又蜜,他却嚼也不嚼便吐掉了。

脑海之中忽然想起心妍那日喂他苹果的情形,心想那几颗又酸又涩又苦的苹果,是这一生吃过最有情有义的美味,现在这颗苹果虽甜,却是食不知味。

“薇儿,那姑娘眉尾有颗小痣,圆脸儿,大眼睛,是不是?”

“这…我怎么记得是尖下巴、瓜子脸?不过,好像眉尾是有一颗小痣的。”

小蚯蚓道:“也不是圆脸儿,也不是瓜子脸,总之是看着顶美的一个姑娘。”

聂擎天心中一动,拉着妹妹的手,问道:“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姓甚名谁,是哪里的人?她...有没有让你对我说什么?”

“她不肯说名字的。”聂白薇摇了摇头,忽然啊的一声,咯咯笑道:“她祝你和凤儿白头偕老,我在纳闷儿了,她怎么把你和母后想成了一对?凤儿满脸皱纹,我哥哪里相得上呢?哈哈...”

聂擎天叹了一口气,道:“不许对母后不敬,...先回吉恩国再说。”翻身跃上马背。捞缰绳圈转马头,便要启程。

聂白薇忽然惊道:“哥,这宝贝药丸,你拿着,我怕给弄丢了。那姑娘好贴心,给我用这东西盛药。”从手腕摘下香囊,抛了出去。

聂擎天扬起手臂接住,摊开手掌,借着薄薄月­色­看去,手心静静躺着一个紫­色­小香囊,左下角绣着两个字,他身躯一震,喃喃念道:“玲珑...玲珑...”

教训那人

更新时间:2012-5-6 0:53:11 本章字数:3358

远远瞧见,红衫飘飞,崖边站着一名男子,脸上泛着紫气,极是祥和富贵,白雾缭绕之下,宛如谪仙。言偑芾觑正是忽必寒。

心妍立即身子一缩,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并没有看见杨骜、杨煜、程天侯、程天骄四人,想来是被山石掩住,不得看见。

“杨兄弟,你果然足智多谋!在下佩服佩服。那么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接下来十天,你十万军马激战我三十万军马,我假意败在你的手底下,到时找来杨德广那老儿…我是说你父皇,他心想你打了胜仗,决计不会带人马前来,嘿嘿,咱们到时四十万一齐围剿,杀他个措手不及、阵脚大乱,横刀驾在他脖子上,逼他交出江山,到时这苍穹便是我...杨兄弟的了。廓”

“兄长过奖了。”杨骜声音清清冷冷,“到时,杨某一定会给兄长一个...天大的惊喜。兄长绝对意想不到。”

心妍一怔,她与杨骜生活在一起许久,对他说话语气十分了解。

是她的错觉吗,杨骜这话并不像在向忽必寒许诺丰厚利益,反而像是在算计忽必寒,要让忽必寒栽一个大跟头。

忽必寒朗声大笑。

“好,好!我知道杨兄弟必然不会亏待我的。只不过,这些时日,我忙着陪我妻子,苍穹、突松双方军马并未开战,突然之间便打得尸飞血渐的,杨德广怕是会起疑心,以为咱们在做戏,得找个什么必须狠狠打仗的契机才好。”

杨骜冷哼一声:“必须打仗的契机已经有了,大哥回去皇宫之后便会知道。兴许今晚就要开打。杰”

忽必寒低低一笑,声音忽然温柔起来。

“我心中也是想回宫的紧啊,实不相瞒,今夜是我洞房花烛夜,留爱妻独守空房,实在愧疚的紧啊!”

心妍嗤的一笑,他回去可就扑了个空,只剩空房,不见新娘。

杨骜淡淡道:“大哥不必愧疚,不见得她会独守空房的,兴许已经有人安慰了你新房内的女人。你却是省了力了。”

心妍脸上一红,寻思杨骜这么胡扯八道,这不明摆着找打?忽必寒不抽他嘴巴子么?

忽必寒许久不说话,随后尴尬道:“哈哈,杨兄弟真爱开玩笑。”

心妍咂舌,堂堂突松国王,竟对杨骜如此容忍、畏惧,杨骜究竟有多大能耐?

心念一动,杨殇因为在杨骜婚宴时疏忽大意而落入孙茂、胡清的手中,险些成了敌国质子。皇帝对他不如从前那般器重。

倘若她能把杨骜要和突松国联手叛国之事告知杨殇,杨殇便可向皇上禀报此事,早早做好防范,保全苍穹国土。

这对杨殇实在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定能让皇帝对他重拾信心。

想到此处,转身朝不远处小树林跑去。

远远瞧见树旁有个熟悉的人影,仔细一看,竟是秦蕊。

只听她口中振振有词道:“小鸽子啊小鸽子,你告诉我,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呢?本是不该这么做的,唉...可是却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了。三爷他...”

听鸽子咕咕叫了两声,秦蕊笑了一笑:“你也觉得我这么做是对的,是么?好,那便依你吧。”声音之中竟有几分小女儿情怀,只见她双手一抛,信鸽便朝北方飞去,柔柔喊道:“去吧,快快飞到苍穹帝都去,飞到皇上跟前。”

秦蕊说罢便快速离开了树林,想来是回去了苍穹兵营。

心妍了然一笑,原来秦蕊是给皇上送信的呀,那她们可是同道中人。她也得快些给杨殇送信才行,若是让皇帝亲自发现杨骜叛国,这可就不是杨殇的功劳了。

瞥眼间,旁边就卧着一只苍穹国的信鸽,心妍微微疑惑,可是她一心只想通知杨殇,根本不细想为什么这里会恰巧便有一只信鸽。

心想这真是天助她也,走去把那信鸽拿在手中,从鸽子腿信筒中取出白纸,刚要咬破手指,又怕自己被自己的血毒死,在石头尖上割破手指,将方才听到之事,详细写在纸上。

手顿了一顿,脸上一红,又匆匆写下几字,叠起信纸放进信筒,双手一挥,把鸽子放飞,双手合十祈祷。

“快些去殿下的身边!要追上秦蕊的信鸽,先于秦蕊的信鸽赶到呀!”

眼见看不见那信鸽了,心妍忙转身朝杨骜吩咐她等的地方折去。

她才刚出了树林。几棵树后,便缓缓走出几个人影。

为首那人一双冷眸黯然盯着心妍离去的方向,正是杨骜,其余三人正是杨煜、天候、天骄。

天候手中攥着一只信鸽,却是刚才心妍放走的那只,他把信笺取出递到杨骜的手中。

杨骜打开信纸,默默的看,字里行间皆是对他杨骜所为之事的愤慨和不屑,以及为杨殇感到愤懑不平之情状。

杨骜看了信中内容,拳头握得格格作响。挥起一拳砸在身侧树­干­,树上果实扑扑簌簌落了下来。

晃眼间,杨骜看到满满当当一页黑字的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殇,两月不见,犹似昨日才别,一言一笑皆在心间,望君多珍重。

“爷,当心。”

杨骜身子一晃,天候天骄连忙上前搀住。

杨煜把信纸接过看了,原来赠玉钗之人是大哥,妍爱的人是大哥。

“三哥,我把这信毁掉,不能让杨殇前来坏事。”杨煜作势便要撕信。

杨骜紧紧抿着­唇­,不生不响,却让人莫名生惧。

天候把信纸抢过:“五爷,你先别撕,这是三爷的意思,有意让心妍落了单,让她听到秘密,考验她是否会背叛三爷。”

天骄恨恨道:“没想到,心妍竟是一点情意都不顾,这么轻易就把所有人给出卖了!亏了咱们撕心挖肺的对她。哼,不值得!”顿了一顿:“三爷,这书信怎么处理。”

杨骜自嘲轻笑。“把信鸽放了。免得妍儿的太子殿下不能及时收到消息。”

天骄、天候大惊,杨煜道:“难道真的要让父皇、杨殇带着八十万兵马来亲手杀了你这叛国之子?”

“八十万?即便是八百万兵马,他们也奈何不了我。”杨骜眸­色­一厉。“我要让妍儿清清楚楚的看到,我是怎么玩死杨殇的。”

杨煜三人皆都被这狠话震慑。杨骜从不说过头的话,但说出的话,言出必果。只是,绝地之中,他打算如何反败为胜?

杨骜嘴角噙笑,“煜儿,天候、天骄,速速回军营,把你们手中兵刃磨得锋利点,父皇、大皇兄来之前,我得给那人一点教训。”

“那人?谁?”杨煜问。

“爷...莫非...是忽必寒?他私底下娶了王爷的妾,王爷吃味...”

天候的话还没有说完,杨骜已自行离去。

杨煜三人纷纷觉得,事情正按照杨骜所计划的那样,一步一步的铺展开来,然而旁人却是在一团迷雾当中,不知他下一步究竟是什么,只能被牵着鼻子、被动的走。

颊边轻啄

更新时间:2012-5-6 1:06:27 本章字数:4111

心妍蹲在大树下,圆圈内,左等右等不见杨骜回来,索­性­站起身,往崖下抛石子,一不小心,把腕上手镯抛了出去。言偑芾觑稽觨

这镯子是母亲的遗物,若是掉下崖去,当真罪过。

举步便急追过去,眼见镯子就要落下崖去,她扑身便要追去。

黑影掠过,杨骜及时赶到,左衣袖卷起玉镯,右手臂钳住心妍的腰肢,跃到离崖边半丈之处廓。

心妍吐出一口气,“谢谢你...”

“嗯。”杨骜淡淡应了一声,低眼看着她的眉心。

他生气了!虽只是被他看了一眼,心妍便知道他比在忽必寒寝殿时候要生气的多杰。

心妍只觉身子微微发冷,但凡杨骜所到之处,季节便都会迅速过度到冬天。

杨骜松开她腰肢,将玉镯套在她手腕,不言不语走去树旁解起马匹缰绳。

心妍胸口微微一酸。为何突然觉得自己愧对于他?

见杨煜、天候、天骄三人也走了过来,心妍与他们三人半个多月不见,此时一见,分外亲热,迎上去,笑道:“煜,我回来了!天候哥哥已经见过,天骄哥哥,你好么?”

天候叹了口气,并不做声。

天骄嘿嘿一笑,大是冷漠:“咱们好与不好,你不知道么?”

心妍眼眶一酸,只道是两位程哥哥心情不快,不愿与人说话,是以她心中也并不在意,看了看杨煜,道:“煜,那天我跌下山崖,你追随我跳了下去,我都看到啦...你对我真好...”

“妍,天­色­不早。有话明日再说。”杨煜声音冷淡,走过心妍身旁。

心妍喉咙一哽,直欲落泪。

杨煜忽然想起什么,又朝心妍走了回来。

心妍欣喜,原来他并没有不睬她,想来是天­色­太晚,他累了,无意说话。

岂料,杨煜走来心妍身畔,捉住她左手抬起,把那枚紫玉钗搁在她的手中。

“这东西太也宝贵,我恐怕给你丢了、损了,赔不起。”转身便走。

心妍拉住他的衣袖,喊道:“煜。”

杨煜扭回头来,久久看了她一会儿。

“妍,如果你有生死凶险,我还是愿意为你丧命。可是...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即便心有所爱,也不能...不能...罢了,十万军马、三哥、我、睿王府的一切一切,怎么比得了你心里的...心里的...唉...”甩开她手,乘马先行去了。

心有怔怔站在原地,瞧着杨煜、程天侯、程天骄平时对她极是亲近的几人,一个个都脸­色­不悦的离开,心中一时之间感慨万千,流下泪来。

“还愣着做什么?十数万人因为你半个多月没合眼,还不够,还不回去?”

心妍闻言,泪落的却是更凶了,心想难道她做错了么?杨骜本来就坏,殇本来就好。

见眼前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心妍握住,一股提力把她拉上马背。

她抬头看着杨骜俊秀冷漠的脸颊。

“杨骜,我…”

“相思丸吃下了?命就保住了。好好养着,你的心脏大有用处。”怀中身躯一颤,杨骜眯眸睇她一眼,抿­唇­冷笑:“别枉费了我辛苦把你找回来这一番心血。乖。”

心妍身子一软,倚在他的胸膛,心中委屈,咬着下­唇­,低声哭了起来。

**

苍穹兵营

十数万兵马见王爷将心妍给寻了回来,都纷纷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下不必再时刻担忧随时丧命王爷剑下。

篝火晚宴,歌舞笙箫,已到中夜。

秦蕊见宴席已散,看看酒醉七分的杨骜,再看看杨骜身畔哭红双眼的心妍,所谓小别胜新婚,王爷必是和这小贱人一夜厮磨亲热,心中烦躁,当即站起了身,朝自己营帐内走去。

“蕊儿,等等。”

秦蕊经过杨骜身畔时,手腕一紧,被杨骜捉住,她心中一动,“是。”

心妍斜斜看了看握在秦蕊腕上的男人手掌,鼻子一酸,别开脸去。

杨骜眯起黑眸,瞧见心妍眼圈泛红,当即屈起手臂将秦蕊拥在怀中,让她坐在他腿上,暧昧道:“自从离开睿王府之后,本王还未好好陪你,怪本王么?”

秦蕊先是欣喜,随后没有在他眼中看到半分情.欲之­色­,心中一沉,原来是做戏给人看,娇声道:“今晚蕊儿要王爷补偿人家,寸步不能离开...”环住杨骜颈项,脸颊在他胸膛轻轻摩擦。

心妍紧攥的手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起身便要跑开,平地里伸出一只脚来。

心妍跑的太急,一下子绊了上去,下身倒在一块泥滩上,脸颊磕在石子路上,跌的鼻血长流。

玲珑收回脚,忙把心妍扶起:“小嫂子,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瞧瞧,地面都给你撞了个大窟窿。”

心妍恼怒,挥手把她推开:“不要你扶,地面是你家的么,我爱撞就撞。”

玲珑委屈,双眼直欲滴泪,“哥,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杨骜看着狼狈不堪的心妍,淡淡道:“她一向不知冷暖,谁对她好,她却反咬谁一口。不必理她。死了也是自找活该。”

心妍胸口猛地一阵疼痛,就像让人用小刀在心脏割了个口子,慢慢的流血,慢慢的痛。

杨煜看看心妍,忍了几忍,最终作罢,起身就要把她扶起。

便在此时,兵营之外想起纷纷马蹄之声,声音杂乱,来者竟不下千人。

兵马来到兵营之前的木栏便停了下来。

为首之人,身着红衣,脸庞盛怒,正是忽必寒。

他挥了挥手中马鞭,把一根胳膊粗细的木桩拦腰打断。

“杨骜!你­干­的好事!把我妻子还回来。什么开战的契机,什么有人替我安慰我的妻子,你...你...竟­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亏我真心与你结盟。”

杨骜托住秦蕊后腰,将她从他膝上推了下去。低手拉起蹲坐地上的心妍拥在怀中,走到忽必寒身前半丈之处。

“不过是一个女人,兄长何必如此动怒,你想要这思秦慕楚的女人,给你便是…”攥住心妍的肩头便要抛给忽必寒。

忽必寒看看心妍,就像见到自己亡妻,生怕她摔在地上丧了命,连忙伸手去接。“不过嘛…”杨骜手掌一收,又把心妍拥在臂弯,众兵之前,在她颊边、嘴角轻轻咬了一口,神情举止大是轻佻,“这女人有点意思,等我腻了,烦了,再给兄台拿回去当宝贝捧在手上吧。”.

心妍脸上羞得辣,隐约听到玲珑低嘲的笑声。

忽必寒大怒:“呸,你是要我使你穿过的破鞋?我能容你侮辱于她?”

天骄喊道:“你不愿意要别人的女人,还来这里纠缠什么?”

忽必寒道:“什么别人的女人,我来找回自己的妻子,碍得着别人什么事?”

杨骜利眸眯起:“她是谁你不清楚么?孙茂、胡清便没给你说过,我大婚那日怎么为了一个小妾丢下正在拜堂的正妻?这事该是一个大大的笑柄才是,早已经传遍周遭几国。我那小妾的名字也是人尽皆知。你岂有不知的道理?”

语气一顿,厉声道:“还是说我杨骜的女人,你…觊觎已久,趁了机会便掳了去?”

忽必寒呜咽许久:“这...世间同名同姓之人那么多,柳姑娘未必便是你的小妾…”

“她是。”杨骜微微一笑,说的不痛不痒。

忽必寒手心冒汗,心道大局为重,哼哼,先依他之法,诱得苍穹天下,再将他除去,那么美人自然便是他的。

“杨兄弟,深夜叨扰真是愧疚。告辞告辞。”圈马便走。

“慢!”

忽必寒一怔,停下马来:“杨兄弟,怎么?”

杨骜冷笑:“既然来了,便不要空走一趟。突松国君意欲强占苍穹睿王之妻,这理由不错。为了一个名叫柳心妍的女人,两军兵戎相见,这契机再好不过。”振臂令道:“来,围住了,剿死。”

亲,谢谢读文~额~殇哥没出来,再思过一天,明天出,哈哈~谢谢亲的支持,么么。。

敢想敢做

更新时间:2012-5-7 0:39:33 本章字数:3922

他今日来苍穹兵营,只带了千兵。言偑芾觑因他思忖,哪怕真是睿王将他新娘绑走,不管他此行能否要回新娘,两人也最多磨磨嘴皮子,怎也不会真刀真枪的开战。

却不料,这睿王行事­阴­晴不定、丝毫不讲情面,二话不说就狠下杀令。

“杨兄弟,你真会开玩笑。”

杨骜挑眉轻笑,对忽必寒的话恍若未闻,显然是不怕惹到忽必寒。横抱起心妍坐在仆婢呈来的檀木大椅之上,托腮望着怀中心妍脱去血­色­的脸颊傀。

杨煜笑了一笑。

“贵国陛下,你怎么姓忽?想叫你一声忽大哥,却觉得别扭。­干­脆便不叫了,就‘你,你’的称呼。告诉了你,许多人死在我三哥令下时,都觉得他是在开玩笑的,可事实上,非也、非也。他是再认真不过的了。”

忽必寒突然之间微微发冷,叫道:“众兵听令,今日不宜恋战,先行撤退!”帅千兵朝苍穹兵营之外退去诔。

千数兵马胡冲乱刺,却总也无法突出重围,被苍穹层层兵马围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忽必寒呼喝一声,勒住缰绳,座下马儿也似它主子一般焦躁不安,连连出着粗气,在内圈转来转去。

忽必寒心念动处,目光瞥向了睿王怀中的女子,睿王那小子虽府内妻妾成群,可对柳姑娘情意却并不一般。

见心妍目光柔柔的朝他看了过来,忽必寒心中狂喜,这女子是有情有义之人,必然不会置他生死于不顾。

“爱妃,朕今日来可全是为了你!”

爱妃?杨骜眉眼一动。

心妍双臂剧震,不禁想到忽必寒对他亡妻的一往情深,以及忽必寒对她相赠宝药的无私情意,以及在突松皇宫半月来的忽必寒的君子之礼。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置他不理。

刚要开口说话,便见杨骜眯起眼眸打量她的鼻尖。

她呼吸一窒。

只听他牙缝挤出声音,淡淡道:“让你的陛下栽个跟头给你瞧瞧?”抬眼一瞥苍穹兵,笑道:“请突松王下马。”

此话一出,便听呼呼之声大作。

数十长矛迎风贯出,噗噗穿进了忽必寒座下马腹,一匹宝驹顷刻之间变作一只大刺猬。

马膝咚的一声屈在地上,忽必寒身子前倾,连连在地上翻了两个跟头,才站起身来,连连喊道:“杨兄弟!你...”

苍穹兵士气大振,齐声大笑,笑声直震得突松兵面红耳赤、冷汗涔涔。

“杨骜,念在他并不知晓我是你...你的...”

“我的什么?”杨骜见心妍支支吾吾,显然羞于承认是他女人一事,可是巧了,他偏爱听她亲口承认。

心妍脸颊热.辣辣,声音越来越小,含糊不清道,“你的...你的妾室,看在他并不知实情的份上,放了他好么?”

杨骜摇摇头,“嗯...自然不好。他是知道的。我方才说的很清楚了。他是明知故犯。”左手懒懒扬起,令道:“斩下突松五百马蹄。”

青光闪闪,数千柄刺刀挥舞而出,一时之间,马嘶声划天而起,马蹄、马腿乱飞乱舞,血流成河。

这景象实在惨不忍睹,心妍直看得心惊胆战、目瞪口呆,捉住杨骜还伸在半空的左手,往下压去。

她坐在他的怀中,他的手被压下,便放在了她的腿上。

杨骜手掌一收,握住她腿侧,轻笑:“怎么?又想到什么理由?”

“看在他给我相思丸、救我一命的份上,可以么?如果没有他,我可能已经死了,你恐怕这一辈子也见不到我了。你自然是不稀罕的...可...可我很有用处,不是么?”

“嗯。”杨骜眉头皱了一皱,点点头:“要放了他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我要你今晚对我唯命是从,尽你所能的...取悦我。”

心妍胸口一阵怦怦乱跳,“你!...除了这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哪怕是死。”

“你的死活,你早已经说了不算。”杨骜目光轻睇,似在嘲笑她不懂其中道理,见她眉头皱作一团,才淡淡道:“即便你不答应这条件,你也是要取悦我的。”

心妍不忿,“那还来说什么条件?”

“你若是亲口答应了,我便立刻放过突松国兵,带你跟我回营帐,我可以省下许多跟突松兵纠缠的气力。你若是不亲口应承,我便多在此处喝两盅酒水,杀光了突松兵,斩了你的陛下,再带你回营帐,不过是晚了一点而已。”

耳边哀嚎声大作,心妍晃眼看去,原来是几个突松兵被刺死了,死状皆是被分尸几块,极是凶残。

心妍双目一闭,提了一口气,道:“好,我们快快回你营帐。让他们走吧。”进帐之后,最多一死,也没什么好怕。

杨骜身子一僵,轻轻咳了一声,像是没有料到她会­干­脆的答应。

站起身,拉住心妍的左手,朝忽必寒笑道:“兄长,我手下那群小兵极是鲁莽,竟然把兄长打得七零八落、五体投地,真是气煞小弟了。”朝身旁两名兵卫喝道:“还不帮忙搀扶我兄长?”

忽必寒持剑架开朝自己挥来的长矛,身受重伤,颤抖不止,嘴角不住抽搐,叫道:“杨兄弟,你真...好不客气!这是不是推翻了你我二人在断崖上立下的盟约?咱们从此是仇家了,是不是?”

杨骜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女人是女人,国家是国家,岂能混为一谈,今日之事和断崖上所说之事没半点联系,断崖上的约定,在我这里还算数的。”

忽必寒两眼之中突然闪闪发亮,竟对杨骜大是佩服,哈哈笑道:“好,好,杨兄弟果然敢想敢做,爱恨分明,今天全当咱们兄弟闹矛盾打了一架,明天便忘了。”看向心妍,道:“谢谢爱...柳姑娘求情相救。”

心妍忙摇头摆手:“不…不谢,该我谢谢你才对。还有啊...成亲一事,让你空欢喜一场...对不起!”

“煜儿,毙掉突松五百士兵,随后护送突松国君回宫。”杨骜Сhā口打断心妍的话,拉着她手便往营帐内走去。.

心妍挣扯,“喂,你不是要放了他们!­干­什么要杀掉五百人!”

“我只说要放了他们,没说放了他们全部。你该给我立个前提条件。不然会被钻空子的。”朝心妍投来一眼,挑衅轻笑,“以后不想连累旁人丧命,就得聪明点,不要招蜂引蝶,懂?”

心妍气的身子发颤,扭头道:“煜,你别杀人!杀人作孽!”

杨煜看着心妍就要被拉到营帐之内,心中又酸又涩,寻思心妍心里面想的是大哥,名义上又是三哥的妻子,总之是跟他杨五爷没半分联系,这口无名火,也只能撒在突松兵身上。

“嗯,我不杀人。我只把剑很轻很柔的送进他们心房。”转身没入凌乱兵马之内。

“三日内,哪怕苍穹全军覆没了,也不要进营帐打扰。天大的事,让煜儿解决。解决不了的,三天后再说。”杨骜站在帐口,轻轻令道。

众兵听到睿王的话,虽吃惊他竟为了和妾室团圆,而放下战事达三天之久,却也不敢怠慢、提出异议,齐声答道:“是。”

玲珑眼睁睁看着三哥拉心妍进了营帐,虽气到身子发颤,可碍于身份,也无计可施,恨恨对婢女小松仁道:“去帮我准备点东西。我好好伺候小嫂子。”

**

进了营帐。

心妍立刻把舌头放在上下牙齿之间,只要杨骜索吻,她立刻把毒血喂他口内,毒死他。

岂料,杨骜只洒洒然走去,将他的大床拍拍打打,铺开被褥,又折回身,朝心妍走了过来。

心妍腰身一紧,被杨骜扛在肩头,几步之后,便被他抛到松软大床上,她正要弹跳起来,便被他胳膊一横搂住了腰肢,压了下去。

心妍正欲破口大骂,只觉胸口一沉,他将脑袋歪在她的胸口,拱了一共,便不再动弹。

忽然大腿一沉,他将腿环在她的腿上,两手两脚把她抱得结结实实,把她当做一个人­肉­抱枕一般。

三天三夜

更新时间:2012-5-7 1:08:48 本章字数:3968

过了许久许久,杨骜一点声音、动作也没有,只听他呼吸调匀,细微鼾声,竟然是睡着了。言偑芾觑

心妍强自保持清醒,心道等他翻身将她松开了,她立刻回自己营帐内。

可连连睁着眼睛,巴巴等了两个时辰,他手臂还是牢牢把她箍在怀中。

心妍朝他看了一眼,他长睫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覆下两层­阴­影,虽是熟睡,却让人莫名生畏傀。

杨骜忽然打了一个哈欠,心妍被他传染,也打了一个哈欠,眼皮渐渐沉了,警惕也自松下,脑袋栽了几栽,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喀拉拉一声轰天巨响,像是炸药炸破了山石。苍穹、突松两军交战了。

心妍一个心惊,便醒了过来诔。

见暖阳满室,已是翌日午后,身畔,杨骜依旧沉沉睡着,姿势与昨夜入睡时无异。

心妍腹中一阵咕噜声,饿的前心贴后背,刚想唤醒身旁好梦正酣的兽。

转念想到,好女不怕挨饿,不能为了几口饭菜低头,于是便忍了下来。

只是,胃中又是一阵咕咕大叫。

怀中一动,杨骜嗯了一声,抬起了头,将惺忪睡眼睁开一条小缝,想来是不能适应刺眼的阳光,抬起左手揉揉眼睛。

心妍脸上一红,震天炮响没把他吵醒,她腹饿之声却把他吵醒了。该说他睡得轻浅,还是睡得深沉?

只听他嗓子沙哑问道:“饿了?等着。”伸了个拦腰,跳下床去,掀帘出帐,须臾便回来了,给她带回一碗米饭,四碟小菜,连着餐盘放在床上。

心妍与饭无仇,见到美食便垂涎。可却不动筷子。

杨骜眉心蹙了蹙,走去倒了杯茶水,递到她手中。

心妍以茶漱口之后便拿起筷子用饭。

杨骜懒懒歪在床沿,也不动筷,只瞧着她吃,待她把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这才伸手把餐盘碗筷扔出帐外。

不知砸到了哪个经过的小兵,那人叫道:“啊呦!好疼!王爷...砸的好,砸的好准。”

心妍噗的一笑,心道杨骜在兵营究竟是怎样一种人神共愤?

杨骜冷她一眼,手臂横过,又是两手两脚将心妍抱个牢稳,头一钻,埋进她胸口,不多时便又沉沉睡去。一觉又睡到翌日清晨。

他这么困?

忽然想到他曾说十数万人半月没有合眼,难道说他也是半月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为了找她?

杨骜醒来,一个激灵坐起身,在床沿微微愣神,朝心妍看了一眼,问道:“我昨夜睡得沉,你起夜没有?”

心妍脸上一红,“起...起了。”

“你一人去的?”

“你和我一起...”

“嗯?”

“我昨夜才一动,你便问我是不是起夜。我说是,你便拉着我,逼我跟你去男厕。我说我不,你便说你要陪我去女厕。我还是说不,后来...后来,你去了女厕,我去了男厕。就是这样。”

杨骜低眼回想了一会儿:“不过,路不好走,黑漆漆的。”

“...你发神经让一百士兵手拿火把,把...把茅厕围起来了,跟白天一样亮。你...你还蹲在茅厕外等...等我。”

杨骜嗤的一笑,“我都忘了。”忽然一惊,问道:“我昨天没吃饭,是不是?”

心妍一怔,刚问过上没上茅厕,又问他吃没吃饭,脑袋被门挤了!

“你就只瞧着我吃了。”

“嗯,看着你吃,我忘了自己饿了。”去拿来饭菜与心妍一同用下。看了看心妍的衣裳:“你衣裳前天跌泥滩了。”

心妍点头:“嗯。”

“沐浴吧。”

心妍嘴巴张成一颗小­鸡­蛋大小,绝对跟不上他迂回曲折的思路。还没来及说话,已经被杨骜极其熟练的剥了衣服,扔到浴桶之中。

她忙稳住身子,坐稳当,便见水面上升了一尺,杨骜也进了浴桶。

眼前两尺之处,是他­精­壮的胸膛,心妍一时不知眼睛该看向哪里。想逃吧,又怕给他拎个头下脚上,灌一肚子水,于是尽可能的往远了缩。

岂料,脚下一个打滑,不小心踢到了他的腿侧,她自乱阵脚,心口咚咚敲得震天响,牵一发而动全身,吓得她手脚并用,在水中一阵翻天覆地的踢腾。

杨骜一声低笑,心妍立刻呆若木­鸡­,死死倚在桶边,直欲放声大哭。

水声动处,杨骜左手沉到浴桶下,握住她两只脚,放在了他的腿间,笑道:“你刚才有意挑.逗,是要把脚放这里么?”

心妍脑中轰轰作响,冷汗直冒,接下来便浑浑噩噩,回过神已经出了浴桶,坐在椅上。

身上被杨骜套上一件极其滑溜的真丝亵衣。

他松松披在肩头的长衫是同一种材质,玉白­色­的料子更显得他身材紧实健硕。

杨骜坐在椅中,左手从桌下拿出一个小臂粗细、做工考究的木桶,桶上有个小木塞,看起来也极是讲究。

他右手当中握着两个玻璃杯,一只杯子放在她的面前,一只杯子放在他的面前。

“突松国天气炎热,产葡萄最多。酷暑难耐,这里的人家都饮葡萄酒解暑。”说着拔掉桶上木塞,手一斜,将两只玻璃杯中各自倒上葡萄酒,酒­色­如血,酒香扑鼻,令人闻之微醺,“苍穹天儿冷,都以白酒暖身,你不定喝过葡萄酒吧?”

心妍正欲答话,便听嗖嗖数声,几只飞箭穿透帐布,从心妍耳边划过,直直­射­向杨骜的眉心。

想必是苍穹、突松交战正是凶悍,箭雨流飞,穿了进来。此时当真凶险万分。

“杨骜!”

心妍吓得啊的一声,捂住了嘴巴,虽说是希望杨骜没有好下场,可若是眼睁睁看到他这颗­精­明的脑袋变作一颗血瓢,那也是真不忍心。

杨骜眉心蹙起,左手横扫而出,将几支飞箭同时握在手中,箭头离他眉心仅一毫之差。

心妍吓的魂飞魄散,脸­色­惨白。眼瞅着他神­色­自若的把飞箭仍落在地,挑眉看她,仿佛在等她答话。

“喝…喝过的。外婆家就在这交界之处,酒窖中最多的便是葡萄酒了。那时,我爹爹带了几桶回去苍穹国。我嫌葡萄酒喝着味苦,巧了,咱们那边天冷,冰天雪地的,我无意间把红葡萄酒放在冰窖里,后来喝的时候,发现苦味没了,只剩下香味。”

杨骜嗯了一声,“这里炎热,要冰块自是没有的了。冰镇葡萄酒是喝不到的。”黑瞳眯起,轻佻笑道:“我却有另一种喝法,却是有趣的紧。”食指拇指捏起酒杯,拿到胸前,手掌一斜,葡萄酒泻下,沿着肌理淌下,经过下腹,滑至小腹下....

心妍呆了一呆,他这是什么意思?算是什么喝法?­干­点正常人该­干­的事,行不行?

“妍儿乖,来尝一尝酒味如何。你若喜欢,这酒便都是你的。”修长手指拂过他小腹肌理。

心妍看看他起伏的胸膛,一时之间脸红似血,“不必…不必了,我这里有。”拿起眼前酒杯,仰头灌下,笑道:“你瞧,这不是?”

杨骜手臂一伸,将她捞坐在他的膝上,笑道:“三天前答应我要取悦我,你忘了,嗯?”托住她后脑,迫她吻上他的颈项。

心妍正要开咬,便觉一阵昏眩,酒劲上头,眼皮一沉,歪在他的怀里去了。

杨骜一怔,一杯就醉了?

“妍儿?”他轻轻推在她的身上,却是叫之不醒,心内一阵烦躁,抬手便把她衣衫退到肩下,见她毫不动弹,显然是真的睡着。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看怀中身形曼妙却正自沉睡的妾,再看看自己满是酒水的胸膛,表情极是无可奈何。

**

心妍正昏昏睡着,哗的一声,一盆冷水自头浇下。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抬眼间,只见玲珑叉腰站在床前。

“贱人,跟我哥在一起厮磨三天三夜,你满意了?”

总不会错

更新时间:2012-5-7 1:08:48 本章字数:2758

心妍大觉不妙,披衣下榻,欲逃之夭夭。言偑芾觑

玲珑推在她的左肩,将她推坐床上。

“我哥哥在战场和突松兵对战,是顾不到你的了,这里全是我说的算。”

玲珑自怀中取出一捆三寸长的细针,嘿嘿笑道:“人只有皮肤才能感到疼痛,皮肤内的肌­肉­是又蠢又笨,感觉不到疼的。我把这一百根银针扎进你的­肉­里去,就只扎进去的一瞬,有点感觉,进到­肉­里之后,便不疼了。”

心妍瞧了一眼泛着寒光的银针,登时头发直竖、毛骨悚然。忽然大眼一转,道:“玲珑,这三天,每天夜晚三爷他都对我说…...傀”

关于杨骜的事,玲珑分外关心,肩头一震,紧张道:“我哥对你说什么?”

心妍看了一眼几名婢女,道:“她们在这里,我却是不能跟你说的。怕你面上挂不住,三爷说我之于他...”缓缓起身朝营帐口走了几步。

玲珑气恼,追上几步,问道:“他说你对他,比我对于他重要,是不是?”

心妍嘻的一声笑:“这...他还说啦...要把你...”又朝帐帘走了一步。

玲珑怒不可遏,拔出一根银针,指着心妍的鼻尖,“他...他说要把我怎么?送回宫去,永远不见我么?”

心妍缓缓后退,道:“何止,何止!诔”

玲珑心中大恸,眼泪夺眶而出。

忽然一个小婢叫道:“公主,她是要逃,出了营帐咱们就不好逮到她了!”除了小松仁,其余四名小婢齐齐朝心妍跑去,要擒住她双手双脚。

心妍寻思要是给她们逮到了,必然被扎得浑身是洞,血里­肉­里、横七竖八都是银针。心念动处,左手一捞,夺过玲珑手中银针,迅速朝自己小臂扎了一下,直痛的呲牙,瞬时之间血珠涌出,银针黑了半根。

“这下银针变成了毒针,公主,对不住了。”心妍持银针猛地朝玲珑颈间刺去。

几名仆婢惊叫连连,惊慌上前护住玲珑。玲珑也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生怕被毒针刺中毙命。

心妍抿­唇­一笑,扔了银针,啪的一声,使拳头砸在玲珑脑袋,笑道:“你哥说,最讨厌你天天粘着他,他要一脚把你踹晕,两脚把你踹死,三脚就把你踹到九霄云外,永生永世也下不来地面。你啊,等见到他的时候,千万不要放过他,好好跟他闹上一闹。哈。”

玲珑气到浑身大汗,一时之间,伤心出自无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众仆婢阵脚大乱之下,心妍已经掀帘出了营帐,牵过一匹红­色­小马,跃上马背,朝两军相斗战场奔去。

转过山坳、驰过水溅,远远瞧见前方烽火四起,硝烟弥漫,正是战场所在。

又闻喝彩声不绝于耳,心妍一怔,莫非是突松国假意败在了杨骜的手中?

可,怎么如此之快?

心妍跃下马来,躲在树后朝战场看去,只见忽必寒、孙茂、胡清三人被捆在柱上,显然是败北之将。

杨骜负手站在战车下,神情极是孤高。

心妍手心出了冷汗,不是说十日之后,忽必寒假意投降?这才三天呀。

心中猛地一跳,莫非…莫非杨骜得到了密报,皇上今日就会来?

心跳猛然加快数拍,那…那殿下也一起来么?他在哪里?什么时候到达?

“柳儿!”

声音离的很近,近到她可以听到他微微气喘的声音,就像是他远远看到她的背影,加快脚步跑来一般。

心妍陡然间如遭点击,双手发颤,眼眶直酸,竟不敢回过头去。直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悄悄把褶皱裙摆扯了直。

一道白影绕到她的身前,轻笑了一声,柔声说道:“是不是时间长不见我,害羞了?”

心妍脸上猛地一红,抬起了头,迎进了杨殇英气逼人的双眼,不知怎么回答。

行礼吧,总不会错的。

“参见殿下。”屈膝就跪,手臂一紧,被杨殇托住,“免礼,这么做可生分了。”

心妍扭扭捏捏了许久,一会儿看看他,一会看看别的地方,等到跟他熟络了一点,心里没有那么紧张了,才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收到我给你写的...写的...”说到此处,手心出了冷汗。

杨殇拧眉:“写的什么?”

心妍心中一沉,原来是没有收到的,“没...没什么。”

杨殇微微一笑。

“来时路上劫了一只信鸽,那上面说的消息和我手下密探探知的却是如出一辙,不过嘛,下面有句话说道:殇,两月不见,犹似昨日才别,一言一笑皆在心间,望君多珍…”

“别念!”

杨殇那个‘重’字还没说出口来,心妍便捂住了他的嘴巴,“你...你收到就好。”

杨殇点点头,心妍便把手从他嘴上拿了下来。

“想起来,父皇也是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我是将你给我的信给父皇看了。”抿嘴一笑:“父皇却没让我看他的信。不过,父皇神­色­无异,想来信上内容跟你写给我的是一样的。”

心妍大惊:“你把我写给你的信,给皇上看啦?”跺了跺脚:“你...唉!”

杨殇抬手拿掉她发丝上一枚枯叶,“看你急的,我哪里会不为你考虑清楚,只让他看了上面那部分,那面那句‘珍重’的话我撕下来,藏好了。免得父皇见了,徒增你的麻烦。”

心妍脸上一热,喃喃道:“...又不是要紧的东西,你藏起来­干­什么?扔了算了。”

耳根很软

更新时间:2012-5-7 1:22:19 本章字数:2685

心妍胸口一甜,朝他嫣然一笑。言偑芾觑

杨殇心中一动,双手扶住她的两肩,“柳儿,给我说说你这两个月过得好不好。”

心妍微微一叹,朝小溪边走了几步,缓缓道:“这说来就话长了...傀”

“你慢慢说,我细细听。”

心妍点了点头,将自己如何跌下悬崖、如何遇到聂擎天、又是如何救下聂擎天、与聂擎天患难与共;怎样偶然到了忽必寒的皇宫、成了忽必寒的皇后,最后又是怎样巧合之下被杨骜找了回来,细细的说了。

杨殇听到她坠崖那段惊心动魄之处便表情极是关切,听到她遇到聂擎天、忽必寒奇遇之处便脸上黯然,又听到三弟将她救回,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柳儿虽九死一生,却是奇遇不断的,想必聂大公子、忽必寒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叹了一口气,语气一转,“好,好。柳儿服下相思丸,毒解了,这就是一桩大大的好事。”

心妍心中一酸,毒哪里解了,不愿让他担心罢了。

听他语气低落,忙问道:“你呢,你好不好,这两个多月都做了什么?诔”

杨殇折下树上两根青枝,把其中一根递到心妍的手里,两人坐在草地上,暖阳洒下,清风拂面,当真惬意极了。

“我在太子府思过,天寒地冻、无人问津。整日里拿着书本看,读着读着,心就跑到了南方边界,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咦,你的心跑来边界­干­什么?担心战事么?”

“有三弟在,自然是不怕打败仗的。我当然也就不担心战事,我...我只是想瞧瞧你在这里都做些什么。”

心妍脸上一热,低下了头,心里甜如蜜糖。

杨殇见她双颊晕红,娇美极了,心中怦然一动,笑道:“柳儿,你虽历经磨难,可是却比在帝都的时候胖了点。”

心妍摸摸脸颊,嗤的一笑,“我们来边界的路上,走了二十多天,杨煜天天给我烤蛙­肉­,天天吃­肉­,怎么不胖。”想到杨煜这几天对自己十分冷淡,心中一酸,竟欲掉泪。

杨殇叹了口气:“却是没人给我烤蛙­肉­的。”

心妍一愣,“我这就下河给你抓去!你等我。”卷起裤腿就走。

杨殇拉住她的衣袖,道:“别。咱俩再说会话。”

心妍笑的弯了眉眼,又坐在了草地上,见离他足有两尺远,欠欠身,朝他又坐近了半尺。

“你在太子府思过无聊么?”心中一沉,低低问道:“梓柔姑娘常常去看你么?”

杨殇点了点头。

“也只她还记得我,常常炖了汤水送去。说个话,也解解闷。可梓柔却是闺秀脾气,闷得很,我跟她说了几句,便都怕犯了禁忌,便不再说了。让她以后也不要再来。”

“赵太尉府邸离太子府可远得很,她顿了汤水给你送去,这份心意可是很重啊。”心妍由衷道。

杨殇微微一笑。

“是啊,有次下了大雪,路滑,她在路上跌了一跤,两个膝盖磕流血了,但还是重新熬了粥水送去了太子府。我态度也很恶劣,让她不要再来,她却莫不吱声的站我门外哭了很久。说让我准她在我院中起个小灶,给我炖粥水,我瞧拗不过她,便随她去了。”

心妍胸口一酸,心道梓柔上一世就是他的妻子,这一世也定然爱他至深的。殇过去两月都和梓柔相处,虽他没有自知,想必对梓柔也是有心的。

杨殇见心妍半晌不说话,便朝她打量一会儿,瞧她发髻空空,没有任何配饰,问道:“那日送君亭,我给你的礼...礼物,你收到了么?”

心妍忙点点头,拍拍衣襟:“收到了,天天带在身上。”

“拿出来,我帮你带在头上吧。”朝她伸出左手。

心妍只觉这话亲昵又动听,心口突突一阵猛跳,飞快点点头,“好。”从衣襟拿出紫玉钗,递到杨殇的手中。

杨殇拿起玉钗便要帮她斜斜Сhā在发髻,却手掌猛然一震,又将手臂缩了回来,看着那玉钗尖端,苦涩一笑。

“柳儿,这不是我给你的玉钗。你这枚钗,署了名了。”

一听‘署名’二字,心妍背脊微微发冷,脑中立刻浮现杨骜的脸颊。

她忙把玉簪接在手中,朝杨殇方才所看之处望去,果然,赫然刻着一个骜字。

抑郁致死!杨骜什么时候把钗掉包了?他怎么什么上面都刻名字!这是什么爱好?

“殇,你听我说,我并不知道这是怎么...”

“大哥,多日不见,小弟有礼了。”

忽然不远处脚步声起,杨骜的声音淡淡传来,将心妍的话生生打断,听他迈步之势,却是带着怒气。

心妍手臂一紧,被杨骜拉站起来,霸道圈在怀中,杨骜眯眸看了看心妍手中玉钗,低手拿过,帮她Сhā在发髻中。

“这丫头前些时日在枕边求我一夜,要我给她一份只属于她的定情信物,我思来想去,不知该送她什么,便花了点小钱,寻来一块紫玉,亲手给她磨成玉钗,她还不依,说什么哪怕是这玉钗能买下一座城池就怎么了,她才不稀罕。除非我在钗身上刻上我的名字。”

冰冷黑瞳淡淡看向杨殇,嘴角挑衅勾起,“大哥,你也知道,小弟对枕边女人的话,一向招架不住,耳根一软,便给刻上了。”

亲,谢谢读文~~~~爱你爱你~~明天见呦~~

玉赠佳人

更新时间:2012-5-8 1:29:12 本章字数:5288

杨殇缓缓站起,目光轻轻掠过心妍发髻上的紫玉钗,随后定定看了一眼心妍肩头三弟的手。言偑芾觑惨然一笑。

“三弟花重金购得美玉,相赠佳人,此等柔情,为兄又怎会取笑于你。”别开眼来,远远看着圈圈涟漪的小河,神­色­微微茫然。

杨骜臂弯一阵无可匹敌的震颤,他低眼一看,心妍正火冒三丈、呲牙瞪眼的瞅着他,以眼神将他凌迟的七零八落、血­肉­模糊。

“妍儿,我远远瞧见你和大哥聊了许久。却不见你给大哥行礼问安。乖,笑一笑,叫兄长。”拇指、食指张开,推在心妍的嘴角,硬生生迫她脸颊绽出一抹笑廓。

“你别碰我!”尤其是在杨殇面前,心妍挥手打掉他的手,怒道:“你这三天三夜把我困在你营帐里,就是想打我胸襟里玉钗的主意,你趁我睡着把我的玉钗拿走了,是不是?”

话刚出口,心妍便恨不能将自己舌头咬掉,脸上一红,冷汗涔涔,忙转眼看向杨殇。果然见他身形猛的一晃,像是受了极大的挫折。

杨骜淡淡轻笑,捏捏心妍的左颊杰。

“火气这么大?昨晚上我身上那美酒没吃够么?待今天战事终了,为夫再好好与你...”

“三弟,为兄先过去一步。不打搅你和弟妹。”杨殇拱了拱手,便朝西走去。

“殇!”

“混蛋,给我站住!”

心妍刚追出一步,便被杨骜提住衣领揪了回来。

“弟媳勾.引大哥,是怎样?明目张胆了么?真当你丈夫是脓包?”

心妍身子一颤,便顿了下脚步。心想,以自己弟媳的身份,确是没有立场和杨殇过于亲密的。

“父皇。你们到了。”

杨殇声音之中带着敬畏,轻轻传来。

脚步声起,从西北林外行来一行人。

仆从奴婢拥簇之处,龙凤华袍,正是皇帝杨德广、皇后康巧慧两人。

人群之后白裙轻荡,清香沁人,跑出一名女子,她来到杨殇身畔,拉着他的衣袖,低低说道:“殿下,你...你刚才怎么不等着梓柔,我..我追不上你的脚步。”

杨殇看向心妍,见她极是关切的看着他的方向,他微微一怔,把衣袖从赵梓柔手中抽出,虽柳儿不定在乎,他却不想她误会。“没什么,你这不是追上来了么。”

“殇儿!这两个月让你闭门思过,饱读圣贤书,却是一点用都没有?连一点礼节都不讲,身为兄长,和弟媳私下玩笑谈天,没半分正经!”

皇帝威严目光­射­向杨殇。

杨殇一凛,叹了一口气,“父皇教训的是。”

心妍见杨殇神情失落,心下着急,道:“父...父皇,事情不是...”

“妍儿。”康巧慧出言打断,笑了一笑,“你若是知道皇上是你的父皇、本宫是你是母后,便守点本分,别忘了自己是谁的妻子。不然,不单单骜儿脸上无光,你也让人不待见。不要跟本宫的儿子过于亲热,好么?”

心妍身子缩了一缩,寻思自己多说多错,还是不要再给杨殇添麻烦了。忍不住又朝杨殇看去。

赵梓柔身子向前走了一步,挡在了杨殇的身前,淡淡道:“柳姑娘,三爷在你身后,你却看向哪里?”

心妍胸口一窒,低下了头,耳边杨骜轻嘲的笑声,分外刺耳。

“母后!”

丈外之处,玲珑清脆的声音响起。

众人齐齐看去,只见紫衣飘舞,玲珑扑进了康巧慧的怀中,呜呜咽咽哭的好委屈。

康巧慧心中一酸,流下两滴泪来。抱着女儿的肩头,轻轻拍抚。

“小可怜,母后听说你差点跌落悬崖,身后还挨了三剑,是不是?快,快,让母后好好瞧瞧,我的宝贝女儿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

说着便双手捧住玲珑的脸颊,帮她拭去双颊泪珠,神情极是慈爱。

“母后有所不知,那天那三柄长剑是冲着小嫂子去的。”

哀怨看向杨骜,怪他竟要将她‘三脚踢到九霄云外’,哽咽道:“我心想,三哥多么喜欢小嫂子呀,怎么也不能让小嫂子挨剑。”摇了摇康巧慧的手,娇声道:“母后啊,女儿想都没想就替小嫂子挨下三剑。”

康巧慧、杨德广听后大觉心惊胆战,上下打量玲珑,连连道:“好险!好险!”

玲珑却嘤的一声,哭的更凶了,康巧慧连哄带劝,才听玲珑继续说下去。

“可是,可是,小嫂子根本不领我的情,她还污蔑我和三哥有­奸­.情,救她是做戏给三哥看。母后,你给评评理,我能拿自己的命当儿戏么?”

杨德广、康巧慧双双看向心妍。前者叹道:“妍儿,这事你却是太也不讲情理。朕一直以为你心胸豁达,却不料...”

心妍心头一颤,苦涩哽满喉间,竟难以呼吸。

要辩驳么?

不是这样的,她没有污蔑玲珑。

算了,就这样吧。说出来也觉无力。

“还有啊!小嫂子说怕我和她争宠,于是...于是便把我推到悬崖下去了。要不是三哥及时将我救下,玲珑便再也见不到父皇母后了。”神情一变,煞是气愤,“小嫂子还说,迟早要杀了三哥,要让大哥当皇帝,她当皇后。天下便是她和大哥的!”

杨骜轻笑,好个玲珑,话里行间已经将矛头引向杨殇。

杨殇道:“小妹,这话从何说起?我和柳儿清清白白。你别辱她清誉。”

杨德广大怒,“放肆!朕还没死呢,你们便私下将这天下分好了?”指着心妍鼻尖,“亏我待你如同亲生女儿,你竟要谋划害我骜儿!”

斜目看向杨殇,道:“怪不得你这么热络的向朕传达那消息,让朕看你收到的信件,原来是别有居心。嘿嘿!”笑声极是不悦。

心妍、杨殇咚的一声双双跪在地上。“父皇明察。”

杨骜向来不与杨德广亲近,此时想做做样子扶住他的肩膀,可眼前浮现母妃惨死之状,当即缩回了手,笑道:“父皇息怒。”

杨德广拉住杨骜的手,拍了几拍,“我儿打了胜仗,恭喜恭喜!”杨骜摇了摇头,“儿臣得上天眷顾,侥幸以少胜多,跟父皇当年丰功伟绩比起来,那是差的十万八千里。”.

杨德广龙颜大悦,抚着龙须,道:“好,好。”又看着跪地萎靡的大儿子,连连叹息。

杨骜看了一眼心妍,见她双膝吓得发抖,他心内一动。

“父皇,玲珑小孩子家家,跟她嫂子年龄不相上下,平时为了一个糖豆、两个果子总是置气,刚才说的什么谁要当皇帝、皇后的话,却是她的气话了,父皇别当真的听。”

伸手指了指心妍,“那天崖边遇险,儿臣亲眼看见妍儿也曾救了玲珑呢。”

心妍胸间一暖,随即鼻尖酸涩,泪水涌进眼眶,心道谁稀罕杨骜帮她说好话。

玲珑恨恨看了心妍一眼,三哥竟推翻她的话,护着小贱人。

杨德广怒气稍歇,点了点头,“你们两个起来。”

心妍、杨殇双双站起,心妍膝盖一软,竟欲摔倒,杨殇搭了一把手,托住她的后腰。

杨骜抿了抿­唇­,拉过心妍,将她膝上灰土拍去,说道:“大哥,我替拙妻谢过。”

杨殇双眉蹙起,微微尴尬,“客气了。”

心想三弟叛国一事,得让父皇早些见到,以免国家当真落入他人之手,当即提议。

“父皇,何不到战场看看三弟的战果,儿臣料想三弟会让父皇惊喜连连、意想不到。”

杨骜将杨殇含枪带剑话,听得分明,只颔首轻笑。

“大哥所言极是!小弟爱卖弄是人尽皆知的,自认也有点天赋,能教观看之人瞠目结舌。”伸手做出请的姿势,道:“父皇、大哥,请这边走。”

男士步伐稳健走在前,玲珑、梓柔跟在其后。

康巧慧缓下一步,落在人后,逼视心妍的眼睛。

心妍脚心发凉,对眼前这比她年长三十几岁的女人,却是害怕至极的。

“妍儿,时间过去了两月,你还活蹦乱跳的活着。”迈了一步,迫近三分,声音厉害,“离本宫的儿子远点,若是因为你让殇儿与江山失之交臂,给本宫走着瞧!小贱人,使了什么法子让殇儿给你盗药!鬼叫愁毒不死你,本宫便没法子治死你了?”甩袖离去。

心妍身子晃了晃,蹲在地上,吐出一口气。

忽然意识到周遭就只剩她一个人,与方才的热闹大不相同,心生凄凉之感,泪珠簌簌落了下来,眼睛模糊,连地上爬来爬去的小蚂蚁也看不清了。

眼前递来一条手帕,心妍接过擦了眼泪,抬眼看着站在眼前这人。

“煜...你不是天天躲着我,不是不理我了?”

杨煜抿嘴一笑,拉住她手将她扶起,“我不理睬你,你是不会主动理睬我的。所以,还是我来主动理你吧。我还能一辈子不跟你说话么。只怕你不觉的什么,我却已经生了病,成了一个大哑巴。”

“怎么会成哑巴?”

“不跟你说话,就懒得跟别人说话,时间长了,就成了哑巴。”

心妍破涕为笑,“歪理!”顿了一顿,“我不是不主动理你,是怕我去找你说话,你不理我。这话真像顺口溜。”

杨煜哈的一笑,“我不理你这几天,你难受么?”

心妍瘪瘪嘴,点点头:“我总想哭。”

杨煜深深吐出一口气,像是得到莫大的宽慰,连声道:“这就好,这就好。”

拿手绢把她脸上泪迹擦­干­,“一会儿去战场,你就乖乖站在我的身边,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别管。只看就行。”

想到心妍给杨殇去信背叛三哥一派,心内一酸。

“事情跟你知道的有天大的差别。别人我是不管的了,只管好你就行。”拉住心妍的手走到战场。

**

杨德广、杨骜、杨殇在先。

皇后、玲珑、赵梓柔等几名女眷尾随其后,穿过层层重兵,进了内圈。

杨煜牵着心妍走到内圈一个角落,坐在石上,远远观看。

杨德广看着被捆在柱上的忽必寒、孙茂、胡清三人,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寒儿小侄,想当年朕与你父亲也算是至交好友,却不料他却英年早逝,先我而去。真是可惜可惜。”

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小侄年纪轻轻,便野心勃勃,妄图吞我苍穹江山,当真自不量力!”

人­肉­盾牌

更新时间:2012-5-8 1:30:31 本章字数:5350

胡清呸的一声。言偑芾觑稽觨.

“皇帝老儿,少放臭屁!突松国兵强马壮,若非你三儿子使计诱降,咱们一定会败?我看未必,真刀实枪的打仗,必定打到你们ρi股开花!”

孙茂大笑:“皇帝老儿不敢放咱们回去,怕放虎归山,将来他要吃不了兜着走。”

忽必寒咳了一声,喝道:“住口,不得无礼!”嘿嘿一笑,“杨叔父,这次败在杨兄弟的手中,小侄实在心服口服。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杨叔父虎父无犬子,杨兄弟将来定能委以重任。”

杨德广见忽必寒夸赞三儿子,脸上红光大盛,连连点头。“是了,不假!廓”

杨殇笑了一笑,胡清、孙茂、忽必寒三人一搭一唱吹捧杨骜,想来是商量好的。笑道:“三弟,好能耐,十万军便能破了十万,不知实情的人,还以为突松国主是假意投降。”

心妍捣捣杨煜的胳膊,小声问道:“煜,三爷使的什么计,将他们诱降?”

虽心妍知道是忽必寒假意投降,可方才忽必寒口中语气倒像是真的一番争斗之后,果真败在了杨骜手中杰。

杨煜看了一眼身后数名兵卫,道:“你们走远点。”

见众人走的远了,对心妍嘀咕道:“三哥就是看忽必寒不顺眼,本来忽必寒是要假意投降的,可三哥带兵杀红了眼,十万兵马直逼得突松四十万兵马连连后退。忽必寒后来举了个小白旗,说假意投降,其实也是真正的败了。”

心妍奇道:“他怎么瞧忽必寒不顺眼?”

杨煜瞪她一眼,“你不知道么。还不是因为你。”

忽然苍穹众兵高声呼喝。

“杀了突松国君,杀了突松小贼!”

杨骜左臂扬起,众人一凛,声音止歇。

“来人,送突松国君上路。”

杨骜话音才落,三名士兵手持钢刀,呼呼呼三声便朝忽必寒、胡清、孙茂脖子斩去。

杨玲珑、赵梓柔两人骇得别开了脸,只怕瞧见血腥场面。

心妍胸口一提,就这么砍了?

杨骜搞什么鬼?该是联合突松国反剿苍穹国才符合他的打算呀。

莫非…莫非这也是在做戏,他知道有人看不得突松国君死?

“慢着!”

杨德广疾声喝道,三柄钢刀便停在忽必寒三人的脖前半寸。

三人同时捏了一把冷汗,,杨骜这棋走的真险,要是皇帝老儿不支声,几人脑袋就搬家了!

“朕身为泱泱大国之君主,岂能欺负晚辈小侄。”

声音从柔和变得锐利,“但是,却也不能姑息。这次将小侄放了,你可要记住,切莫再犯我疆土,不然,这‘慢着’二字,朕下次可就不会再喊了。”

皇帝话虽平淡,威胁之意却昭然,暗示只要他愿意,随时还能把忽必寒捉来砍脑袋。

“来人,将小侄放下。”

皇帝一声令下,侍卫将忽必寒、孙茂、胡清三人解下木桩。

三人一齐走到杨德广身边,说道:“谢谢贵国陛下。”

‘下’字还没出口,便铮铮铮三声,三人手挺长剑,架在了杨德广、杨殇、康巧慧的脖子上。

玲珑是杨骜的人,见皇帝、太子、太后受难,心内冷冷一笑,口上喊了句:“父皇、母后!大哥!”

赵梓柔大家闺秀,嘤的一声,吓昏了,倒在地上。

心妍跳下巨石,便朝杨殇奔去。

杨煜叫道:“老实点。三哥说了,让你亲眼看着他怎么玩死杨殇,好戏这才刚刚开始。”提起心妍衣领,将她放坐在石头上。

忽必寒、胡清、孙茂三人横剑苍穹皇帝帝、皇后、太子脖间这一变故,虽是大出意料之外,却也各人心中都有数。

杨殇道:“父皇,这就是三弟所说的打了胜仗,您老满意么?”

杨德广脸上一红,长叹一口气。

忽必寒看了看负手站在尺许之外的杨骜,笑道:“杨兄弟,你这计使得好,先排除皇帝老儿的戒心,不然他绝不愿意来这重兵把守的内圈来的。”

杨骜淡淡一笑,“兄长过奖。”

杨殇厉声道:“三弟,以往我觉你虽是不堪,可这叛国求荣的事,却是不会做的,”冷哼一声,“我是高估了你!”

皇帝身子晃了一晃,连连摇头。

“骜儿,你可知道父皇给了你机会,刚才之所以放了忽必寒三人,正是考验你,你若是迷途知返,放弃你的叛国计划,父皇何等欢喜。却不料,你...你...”

随后许久许久都不说话,神­色­如同死灰,瞬间苍老了十岁,苦笑道:“还是因为你母妃的事,记恨你父皇?非要杀了你父皇,你才快活,是么?”

杨骜冷冽黑眸狠狠眯起,心胸一阵翻涌,恨意涌上心头,淡淡笑道:“正是。”

杨德广身子一踉,脖子撞在剑刃,涌出一道血注。

康巧慧大惊,心疼自己的丈夫,嘶声喊道:“皇上!”

“老实点!”胡清把架在康巧慧脖间的剑紧了一紧,康巧慧吓得脸­色­煞白,直欲昏倒。

心妍此时焦急万分,“煜,皇上、殿下可有带兵马来么?这下是不是一定要死在杨骜的手里了!”

杨煜道:“我想父皇是带了八十万兵马的,只是,他的兵马今天无用武之地。三哥不会给他机会自救。”说着便点点心妍额头,“你别着急。很快就要来个颠倒乾坤。让你惊掉下巴。”

只听忽必寒一阵大笑,声震四野。

“杨兄弟,今日真是大快人心,把杨德广这老儿杀了个落花流水、东倒西歪!”

杨骜微微点了点头,“兄长,怎么说来我身体里也流有他的血,杀他之事便留给你了。”

忽必寒重重点了点头,道:“好。这种事,就交给我来。我最爱瞧人脖子断了,鲜血直喷的惨状,尤其这人还是个皇帝!那便更是有趣的紧!”

刷的一声,挥动长剑朝杨德广脖间砍去。

这剑去势毫无返还余地。杨德广老泪纵流,直呼:“逆子!逆子!就当朕还了欠你的债。”闭上了眼。

康巧慧啊的一声,昏了过去。

心妍两手握满冷汗,急的大叫跳将起来,抓住杨煜的发髻,喊道:“杨骜,他是你父亲!你当真见死不救!”杨骜冷眼旁观,衣袖笔垂,显然对杨德广的死丝毫不关心。.

他听到心妍的声音,淡淡看去一眼,见她随时都会跌下巨石,他眉心一蹙,杨煜一凛,将心妍拉了下来。“你沉得住气!三哥心里有谱!”

心妍胸口突突狂跳,怎也沉不住气。

只见忽必寒的剑就要割进杨德广的咽喉,却手腕骤然一侧,剑势急转,呼的一声,朝反方向挥去,脚下连迈数步,伸手擒住杨骜左臂,将剑横在了杨骜的脖间。

心妍一愣,这...这...

这一下颠倒乾坤的变化果然让人惊掉下巴。

杨德广、杨殇脸­色­一变,一时分不清眼前是何情势。

难道是忽必寒、杨骜起了内讧?忽必寒要私吞苍穹天下。

忽必寒使力从后扼住杨骜脖颈,杨骜脖间格的一声响,竟欲断掉。

“杨兄弟,所谓无毒不丈夫。恕我不能与你结盟了。如今多谢你将你老爹、亲哥引.诱过来,将苍穹天下拱手想让。辛苦你了。”

杨骜冷笑,口上却慌张,“你!你竟要与我反目?亏我真诚待你!”

心妍疑惑,杨骜的语气虽是愤懑不平,可眼神极为冷静,阵脚丝毫不乱,拉住杨煜的左手问道:“煜,这一步在他算计内么?”

杨煜看了看自己被她握住的手腕,嘻的一笑,点了点头,“正是。妍,如果你是我父皇,看到此种情势,你心中会想什么?”

心妍想了一想,食指敲着下巴。

“朕会想,朕冤枉了杨殇,杨殇是朕的好儿子,我却听信了逆子杨骜之言,对杨殇一再冷漠。实在是不该。朕该将天下给杨殇。”说到此处,抿­唇­一笑。

“大言不惭。”杨煜敲她脑门,“不过你说的很对。说白点,如果父皇在得知三哥打赢胜仗时想将皇位传给三哥,到如今见到三哥叛国这般田地,定是打算将皇位传给大哥的了。”

心妍重重点头,极是赞同,“对,对,本该如此的。”

杨煜叹了一口气,像在说心妍根本不在状态,不懂其中道理。

“三哥就是要让杨殇忽悲忽喜,要让父皇摇摆不定。最后让杨殇一败涂地,父皇传位三哥之心牢稳不变。你再往下看吧。还有最后一般变故,绝对出人意表!绝了,绝了!”

忽必寒令道:“来人,围住了,剿死。”嘿的一笑,退开数步,十名侍卫手持长矛指向杨骜,将他逼在内圈,忽必寒又道:“杨兄弟,将你的原话还给你。听着滋味如何啊?”

杨骜冷冷一笑,不屑回答。

杨煜远远叫道:“喂!姓忽的,你吃我三哥嚼过的馒头,味道好吧?鹦鹉学舌!”

忽必寒大怒,“百兵,将杨五爷活捉,扒了裤子充军.妓。”

杨煜当即气恼,眼见百兵一涌齐上,杨煜喊道:“妍,你稍等片刻,我斩了这帮军.妓就回来。”挺剑与百兵缠斗在一起。

忽必寒蔑视杨骜一眼。

“杨兄弟敢想敢做,国事、女人分的清楚,兄长和你却是有差别的,你从我洞房偷走我妻子,我记你一辈子。”

跃去将心妍提在手中,又跃回杨骜身前三尺,食指挑起心妍下颌。

心妍一个冷颤,只觉得忽必寒突然变得轻浮。

“爱妃,今日我不惜假意投降在先,与杨骜内讧在中,将苍穹天下收进囊中在后,这一切为的可全是把你带回宫去。”

‘去’字还在舌尖打转,便听十兵呼嚎大作。

众人齐齐看去,杨骜身子急速旋出,左臂将十兵手中长矛并作一捆,挟在腰侧,手臂使力下压,啪的一声,男人腰粗般的一捆长矛尽数折断。

长矛尾端飞刺而出,Сhā进士兵脑袋、肚腹,十兵登时毙命。

“让你的爱妃看看清楚,你是个什么货­色­。”杨骜左臂扫出,长矛尖端呼呼朝忽必寒、心妍刺将过去。

忽必寒大惊失­色­,举剑连连砍落三个矛头,突松兵离得甚远,相救君主已然不及。

忽必寒无计可施之下,拉起心妍挡在身前,将她当做一个人­肉­盾牌。

心妍对忽必寒所做之事,万万没有想到。

眼见七个矛头朝自己身子刺来,这一下非要刺个乱七八糟,悲叹一声,闭起了眼。

剑透心房

更新时间:2012-5-8 2:01:15 本章字数:4023

“鬼扯什么!最厌旁人拿我姓氏开涮!”

孙茂大怒,一剑刺进杨殇腰侧。言偑芾觑稽觨

这一剑极是突兀,杨殇毫无招架,痛的左眼眯起,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歪在地上,撑了几撑,也站不起身。

杨煜更是被百兵围缠住了,只大喊道:“谁斩落了朝心妍疾刺过去的矛头,老子叫他亲爹!廓”

杨德广骂道:“混账玩意!你有几个爹!”

心妍只觉脸侧一阵冷风,睁眼看去,杨骜已到身前,他快速绕到疾飞的矛头之前,左手卷住心妍腰肢,身子急转,左手后挥,朝忽必寒双眼猛下两拳,随后未作耽搁,急撤而去。

杨骜来势急且快,忽必寒胳膊还未动半寸,便已经被他在眼睛上捶了两拳,剧痛下,难以睁开双眼杰。

便在此时,七个矛头已经刺到,噗噗噗的数声,扎进了忽必寒左右手臂,大腿小腿,却是没有致命伤。

显然杨骜方才抛出矛头之时,留了劲力。

心妍惊魂甫定,站在杨骜身后,手脚发颤。

杨骜回眼看了看她,淡淡道:“看明白了?你的皇帝陛下,你心中那个谦谦君子,关键时刻把你当成了挡箭牌。”嘴角一勾,大是不屑,“去他的君子。”

心妍此时竟是无语反驳。怔怔看他。

“哼,你现在才对付他,反悔叛国之事,已经来不及了。皇上不会饶了你。”

杨骜眉眼一动,“是么?不见得。”

左手扬起,簌的一声,从袖管飞出一道极强极亮的光。在天上闪了一闪,便消失不见。

随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从突松国境内传来轰轰巨响,震得山摇地动。

众人皆都站不稳当,兵卫、马匹倒了横七竖八。

“报!报!”

远远马蹄声传来,一个小兵扑下马来,跪在杨骜身畔。

“回王爷的话,突松国东南、东北、西南三处军械火药库已经全部炸毁。突松皇宫也已经点着、尤其是那日的新房更是烧成灰烬。突松帝都之内各大商号、金银店铺都已经化成焦土!”

忽必寒脸上血­色­全无,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杨骜,你...你跟我同盟是假,护苍穹国是真。这么一来,我突松国贸易倒退十年不止,绝对再难以与苍穹国为敌。”

杨骜淡淡点了点头,目光柔柔看了心妍一眼。

“杨骜虽卑劣,却不至于依靠叛国得到江山,更不需仰仗他人兵力取得江山,这次南下,为的不过是你手上的相思丸,这一仗不过是手痒,陪你玩玩罢了。你当真以为你这区区四十万兵马了得?不是我说了大话,实在难以入目。”

话音未落,便听四十万突松兵大喝大叫,突突突的丢掉手中兵刃,叫道:“兵刃有毒!睿王做的手脚!”众兵抬起两手,竟是手心乌黑,不禁脸­色­大变,惊慌失措。

杨骜手挑长剑,托起忽必寒的脸,随后将心妍拥在臂弯,轻蔑道:“兄长,这女人你一辈子不要妄想。”昂首令道:“来,生擒突松四十万兵马。”

令声未歇,从山林之中,层层涌出重甲骑兵,人数粗略看去,竟比忽必寒四十万兵马只多不少。

众兵来到,将突松兵一个一个盯牢。

杨骜眸光一冷,喝道:“杀了。”

心妍身子一震,心道这‘杀了’二字一下,便是四十万人的­性­命,惊声喊道:“且慢!”

众兵闻声,手顿了下来。

不是畏惧这瘦弱的女子,而是因为千军万马、雄浑壮阔的战场之上,这女子被那名运筹帷幄、游刃有余的男人拥在臂弯。

因为畏惧睿王,是以也畏惧他怀中女子。

杨骜左手一挥,众兵放下手中兵刃。

突松兵大出一口气,有胆小的,已经纵声大哭。

“你确定我会听你劝告?”

心妍一怔,连连摇头:“我...不管你听不听,我都会阻止你的!放了他们。”

杨骜看了她许久,“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对你的话,竟无法拒绝。”

暂且放下斩杀四十万兵之事,松开心妍的手臂,走去杨德广身旁,单膝跪下。

“父皇,受惊了!儿臣想要赢得彻底,所以走了这么一步险棋。”

杨德广连连点头。

“骜儿,朕的骜儿!好,好。朕方才错怪了你!”顿了一顿,“蕊儿给朕的消息不错,她说骜儿忠心耿耿,一心为国,果然不错!”

秦蕊走了上来,朝杨骜福了福:“三爷有礼,那日我去你母妃坟上,并非偶然,是皇上爷他一手安排的。”

杨骜故作吃惊,道:“我却不知,不知!”态度谦逊道:“父皇恕罪,儿子私下招兵买马,人数之众逾四十万,只是想赢得出其不意。”

心妍一阵茫然,原来秦蕊爱上了杨骜,一心袒护他,给皇帝书信却是跟她给杨殇的不同。

心妍忽然看见杨殇伏在地上,腰侧泊泊流着血,心中一窒,跑去把他扶了起来。“殇,你没事么?”

杨殇摇了摇头:“柳儿,我方才...没有能去救你,你怪我么?”

心妍捂住他的嘴­唇­,“我不要你救,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杨德广龙颜大悦,连连称赞:“我儿这一仗赢得漂亮!”

“父皇过奖。”

杨骜淡淡瞥了一眼心妍、杨殇相搀相扶的身影,心中一股酸涩涌将上来,声音凄悲。

“只可惜,有小人向父皇挑拨,说儿臣要叛国,这罪名如此之大,儿臣怎么承受的起。刚才又苦于要做戏取信忽必寒,心内却是苦极了。”

杨德广哼的一声,瞪向杨殇,喝道:“枉费朕以往对你那么偏袒,你竟越发不往正途上走了。诬陷你弟弟叛国这种事你也办的出来?”

杨殇眉头蹙了蹙,喉间一涩,又涌出血来,知道大势所趋,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苦苦一笑。

“此次,的确是儿臣给了父皇错的消息。儿臣甘愿受罚。”心想自己派出那密探说不好也被三弟给收买了的。

心妍眼见皇帝对杨骜越发器重,对杨殇越发冷眼,心中着急,喊道:“不是殿下挑拨的,是我,是我放出假消息。因为我见不得睿王三妻四妾,我瞧着别的女人受宠心中不忿,想要睿王横死,这才...这才...”杨骜冷冷喝道:“哪里有你Сhā口的份,住口!”想替杨殇顶罪?休想。.

皇帝面露疑­色­。“殇儿给我看那封信是你写的?”

心妍点头:“正是,皇上不信的话,可以拿出那份黑血写的书信来对峙,那是我的血。这一切都与殿下无关,都是我一人所为!”

杨殇虚弱道:“柳…柳儿,不必说了。我却对三弟感兴趣的东西并不想要呢。你信我,我已经满足了。”

心妍道:“可是...”

可是这是她欠他的,必须还。

可杨骜此时正是得意之时,如此下去,杨殇迟早被他迫.害致死。不行,不行,只有...

刷的一声,心妍伸手拔出杨殇脖间长剑。

“我自知做了错事,以死谢罪。皇上不要怪错殿下。”众人诧异目光下,斜剑朝自己颈间抹去。

此举大是出乎意料,众人浑噩不知所谓。

仅杨骜反应迅捷,侧步迎上,握住了心妍的手腕,恨恨道:“谁准你死?他给了你什么甜头,值得你为他送命?”

心妍落下两滴泪,嘴角苦涩上扬。

“你…你别怪我,这是你应得的。只有你死了,他才能好。”说着双手握住长剑,直挺而出,噗的一声,贯进了杨骜的心房。

杨骜对她毫无防备之心,是以,直直受下这一剑。

他呼吸急促,鲜血自口中涌出,怎也不能相信,昨夜还在他怀中的女子,今日竟为了保护杨殇,将长剑亲手挺进他的心口。

心痛,是这感觉吧。

垂死边缘

更新时间:2012-5-9 8:38:58 本章字数:2763

血腥弥漫的战场顷刻之间宁静下来廓。言偑芾觑

万万兵马显然谁都没有料想到堂堂睿王会中剑,尤其没有想到那剑握在心妍的手中,就在方才,她还依偎在睿王的怀中。

忽必寒身躯一震,运力逼出深Сhā血­肉­之中的矛头,伤口血­肉­模糊,却似毫不知痛,看着杨骜的惨状,纵声大笑。

“想不到,想不到,悍勇披靡的睿王爷,将数十万兵马玩弄鼓掌、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睿王爷,竟然是个情种,甘愿被女人扎上一剑。”如此一来,那特别的女人,便更是诱人。

此时苍穹军心大乱,数十万道视线,都焦急投在睿王身上,无人顾及是否已经生擒突松兵士。

忽必寒趁了空子,呵斥一声,连同孙茂、胡清一起,三人横冲猛刺,带兵突出包围,径自去了。

杨骜低眼看着心口直没至柄的长剑,喉间涌动,鲜血从嘴角淌下,目光缓缓而上,心妍惨白愕然的脸颊映在眼中杰。

“我...已经想尽了办法将你留在身边,对你不够好么?你何以如此恨我,竟要置我于死地。”嘴角绽出苦涩的笑。

心妍双手猛地一抖,十指松脱,放开了剑柄,脚步轻飘,连连后退,泪珠颗颗顺颊淌下。

“你...你怎么不躲开...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你明明可以...”说到后来,已经哽咽。

杨骜眉心紧蹙,手扶心口,牙关咬紧,将心口长剑拔下,掷在地上。

“我没有想到你会…忍心下手。更加没有要对你加以防备,可笑的,我竟完全信任你。”

杨骜眼前阵阵发黑,双膝一软,向后仰去。

杨煜大惊,把手中剑刃直Сhā地面,几步跃过,托住杨骜双肩把他抱住。

“三哥!”看了一眼杨骜的伤口,斜眼瞪向心妍,“让我怎么说你!这么做非但救不了大哥,反倒害三哥白白送命。”

心妍茫然相望,竟似浑然没有听进耳中,心内一个声音说道,她没有做错...为了杨殇,一切都是值得的!

“骜儿!”

杨德广心疼三儿子,脸容焦急,屈起膝盖跪在杨骜身侧,一把推开杨煜,将杨骜抱在怀中,眼眶一涩,泪水长流。

“骜儿,给父皇说句话。让父皇听到你的声音,骜儿!”

杨德广拍拍杨骜的脸颊,杨骜淡淡‘嗯’了一声,显然虚弱已极,说出一个字也会耗费太多的气力。

杨德广心中大恸,紧抱三儿子,撕心大哭。

“朕命令你,不能有事!朕要你活着,淑贞死了,朕的心已经去了一半,你若再去,朕便失去了你呣子二人...朕何苦独活?”伸出左手紧紧捂住杨骜伤口,生怕儿子血水流­干­毙了命。

康巧慧身子剧烈发颤,喃喃道:“几十年了,皇上竟还心心念念记着那贱人...哪怕一直以来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康巧慧…”

心妍胸口剧痛,不知是听到皇帝哭声震彻山谷受了感染,还是见杨骜伤势太重,她为之心忧。

总之心痛痛如千刀一起剜绞,捂住嘴巴,失声哭了起来,泪水漫过了双眼。

“谁要你假惺惺的流眼泪!你害死了我三哥,你满意了?”

玲珑左手倏地伸出推在心妍心口,心妍脚下一踉,坐倒在地。

玲珑恨恨指着心妍,转头对皇帝道:“父皇,是大哥唆使这贱人杀我三哥,不能饶了这一对毒男恶女!通通杀了!”

杨德广泪眼血红,已然失去理智,颤抖抬起沾满三儿子鲜血的左手,伸出食指,定定指向杨殇、心妍方向。

“来人啊,把这两个孽障立地给朕砍了,砍了!”

话音落处,士兵忽动,青光闪烁,数柄长剑朝杨殇、心妍刺将过去。

康巧慧见爱子身受重伤,伏地受难,当即抱住皇帝的胳膊,嘶声大喊:“皇上,不要杀我们的儿子!求你!”

眼见杨德广心意已决,数剑已经逼近杨殇身畔,康巧慧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心妍身子一斜,伸展双臂挡在横卧在地的杨殇身前,眼见数柄长剑刺到眼前,疾声喊道:“皇上,殿下是无辜的,您老明察。饶了他!”

千钧一发之际,想到求皇上是没有用的,此时能教长剑停下的只有那人。

“杨骜,求...求求你醒来,杨骜...”

杨骜昏昏沉沉之中,只觉千万马匹把他往最黑最暗之中拖去,心内隐隐觉得,进了黑处便再也醒不过来。

陡然间听到一个柔软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在垂死边缘,竟然心内狂喜,长睫闪动,睁开了眼。

“父皇…”

杨德广听到杨骜虚弱低哑的声音,立即对众兵令道:“且慢动剑。”拉住杨骜的左手,“骜儿,你醒了,好极,好极!你要说什么?”

杨骜瞥眼朝心妍看去,只见她正满眼泪光的望着他,目光极是关切、怜惜。

他心内一动,心想她毕竟是爱他、心疼他的,方才不过一时意气,拿剑刺了他,此时定然后悔已极。

“我...”

杨骜才对杨德广说了一个字,心妍身前持剑­精­兵左右退下之后,杨骜目光猛然一凝,竟看到心妍垂在身侧的手和杨殇的手十指交握,像是无论什么阻力也无法将两人分开。

杨骜心内一阵剧痛,眼眶涩涩然,竟欲流泪。

“父皇,答...答应儿臣一件事...”

亲,今天五更。么么。

时到中夜

更新时间:2012-5-9 8:40:06 本章字数:2828

杨骜艰难点了点头,“儿臣不敢。言偑芾觑父皇,你说儿臣会不会死?”

杨德广又落下两眼泪,“我儿福运眷顾,绝不会死。”

杨骜抿­唇­轻笑。

“是了,儿臣不会死,要留着命,看罪人服诛。儿臣知道父皇要替儿臣出气,可...儿臣却想亲手处置妍儿,所以...父皇答应儿臣,在儿臣醒来之前,任何人...任何人不得动妍儿一根头发...廓”

玲珑肩头一颤,他竟在昏昏然将死之时,还为柳心妍着想,这么交代是怕有人在他昏睡之时,会对柳心妍不利么?

杨德广连连点头,“按你说的来。”挥手对众兵令道:“退下。”

杨骜似乎放了心,缓缓闭起了眼,猛然间听心妍声音凄厉,喊道:“殿下,你醒醒,不要睡着,你回答我。”

杨骜听到此处,心内热血激荡,双目一黑,昏了过去。

杨煜大惊,喝道:“天候、天骄,请御医!快!”

脚步纷乱,众兵拥簇之下,杨骜被抬进了王帐杰。

**

时到中夜,黑云压顶,雨珠倾盆浇下。

小松仁呼了一口气,“公主,谢天谢地,三爷总算脱险了。”为身侧玲珑掀了帐帘。

玲珑手端一盆热水,热水血红,正是方才为杨骜擦拭伤口所致,她身子微躬,走出帘外。

“是啊。我去换点热水。三哥总出冷汗,高烧好严重。你在这里看着,我哥有什么动静,立刻知会我。”

才走出帐外便见心妍颤巍巍跪在雨中,玲珑脸生不耐,厉声斥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我哥不见你,你是有多下贱,竟在这里跪了三个时辰!”

双手送出,将手中一盆滚烫热水朝心妍泼出。

热水自头淋下,心妍身子一缩,便即趴在泥泞的地面,双手紧抓地上淤泥,闻着热水当中的血腥,直欲放声大哭。

咬紧牙关,将眼泪逼回,跪起了身,说道:“你没有给他禀报,怎么知道他不见我?我只和他说几句话。见不到他,我..我不会走的。”

玲珑冷笑。

“笑话,你想见他,他就一定要让你见到?你想说话他便一定要听?你差点便将他杀死了,还来找他­干­什么?去陪着你的殿下,不是正和你得意么?”

语气一变,煞是轻蔑,“告诉了你,我哥醒来了,说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一眼。等他伤好了,立刻先休了你,再赐你死罪!”

心妍双手发颤,看向小松仁,寻思这丫鬟平时心肠是不错的。

“小松仁,告诉我实话,杨骜还没有醒,是不是?”

小松仁支支吾吾,惧怕的看了看玲珑,低下了头,却已经算是回答。

玲珑道:“没错,我哥是没醒。怎样?醒了也会像我说的那样对你!”

心妍抿嘴一笑,别过了脸,定定跪着,竟是要等。

玲珑气恼,挥袖喝道:“来人,把这杀人凶手拉下去,往膝盖上打一百板子。让她没法再跪在这里讨人嫌!”

杨煜打了雨伞,端了药碗缓缓走来,眼见众兵挥棍就要朝心妍砸下,厉声喊道:“放肆,都给爷退下!”瞪了眼玲珑,“小妹,三哥说过,他醒来之前谁都不能动她,你连三哥的话也不听。”

玲珑眼露惧­色­,“我...我哪有不听三哥的话。”心中却大大不服气,愤愤道:“不打她也可以,可她也不能跪在哥哥门前,看见就讨厌!来人,把她给我拉远点!跟那群战马、那群牲畜放在一起。”

数名小兵闻声而动,伸手便要擒住心妍双臂将她提走。

“煜儿,让她进来。”

杨骜虽虚弱清冷,却让人听而生惧的嗓音自帐内传来。

玲珑大喜,“哥醒了!”迈步就要进帐。

杨煜明白,杨骜口中的‘她’,指的是心妍,伸手提住玲珑的衣领,将她从帐口提了回来。

“让妍进去,没让你进。放你和妍一块出现在三哥面前,还不得闹得天翻地覆,三哥一口气提不上就给折腾死了。给你五哥消停点。”

杨煜眼神一厉,喝退众兵,神态虎虎生威。

左手伸出将药碗递进心妍手内,道:“妍...唉...我却不知该说什么,你是我的妍,那是我三哥,一样的重要,一样的亲,可你却刺他一剑。我夹在中间,尴尬极了。”顿了一顿,“进去吧。将这药喂我三哥喝下。”

“是。”心妍站起身,端过药碗,掀帘进帐,走到床边。

边界天热,这夜雨势疾猛,竟微微发凉。

杨骜身上盖了一条薄薄丝被,心口剑伤用层层纱布裹着,血迹渗出布外,刺目惊心。

他双眉紧蹙,狭长眼眸紧紧闭着,想来是伤口极疼。他脾­性­好强,纵使疼死也是不吭一声的。

心妍见他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心中揪起,她从没想到杨骜这么一个英悍无畏的男人竟也会轻易倒下。

她欠身欲坐在床沿,低眼瞥见自己浑身湿漉漉,心想杨骜爱­干­净,将他床榻弄得满是泥泞,他定然不悦。

于是伸手把药碗放在桌上,低手把衣裳拧了半­干­。才又拿起药碗,坐在了床沿。

抬眼一瞬,杨骜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双眸深深的望着她的脸颊。她心内紧张,险些洒了碗中药汤,强自定了定神。

“你醒了?”伸手托住他脖颈,将他扶坐起来,在他身后垫上几个枕头,柔声道:“喝药吧。我...我喂你。”

“嗯。”杨骜点了点头,张口噙住碗沿,把苦汤抿进嘴中,咽下。

“在外面跪了多久?”

她的轻吻

更新时间:2012-5-9 8:40:06 本章字数:2648

她想到自己雨中跪了三个时辰,心中莫名委屈,但转念一想,没人会可怜自己,该要自强,赶忙一敛心神,摇摇头。言偑芾觑

“刚来。”

杨骜‘嗯’了一声,许久都不说话,久到心妍不知所措,要主动张口说话时,只听他又道:“你跪了许久,怎么不打把伞?”

心妍眼眶酸涩,泪水打转,微微一笑,坦诚道:“我开始跪的时候,还没下雨。后来下雨了,雨势太大,一下便淋透了,再去拿伞打上,也是没用的了。便随他淋去。”

杨骜双目微微困乏,心内却清明如镜,她来找他,有事相求。淡淡道:“我好累。”

心妍胸口一提,忙道:“你好好歇息一会儿。”

杨骜身子一斜,头枕在她的左肩,她身子先是反­射­­性­的向后缩了一缩,见她才稍微动弹,他便嘶的一声,想来是她躲避之下,牵痛了他身上伤口,于是便不敢妄动,任他枕在她的肩头廓。

“我睡一下,你守我一会儿。”

心妍咬咬­唇­,犹豫许久,问道:“你…你要睡很久么?”

许久不听杨骜答话,心妍侧头看去,只见他长睫轻颤,呼吸急促,睡得极不安稳。

又见他额上渗出颗颗汗珠,她心中一动,抬起衣袖,缓缓伸出,要帮他拭去汗迹。

熟料,衣袖布料才碰到他的额头,他左手立即弹起,扼住她的手腕,紧紧攥在手心,她吓了一跳,怔怔望着他。

杨骜紧张问道:“你要走了,是不是?去陪我大哥,是不是?杰”

心妍微感愕然,他怕她离开么?摇了摇头,“我不走。我帮你擦汗。”

杨骜呼吸渐渐平复,松开她的手,歪在她的肩头,任她用衣袖把他额上汗迹拭去。

“杨骜...我有件事求你...”

杨骜心内一沉,果然是这样。冷声道:“抱歉,帮不上忙。”

心妍捉住他的左手,狠狠握住。

“殿下腰侧被孙茂刺了一剑,皇上生气不肯让御医帮他看诊,也不准旁人给他用药。我只用纱布给他裹了伤,可是天气炎热,伤口随时都有感染的可能,若是伤口溃烂。他...他...”

泪珠簌簌滚落,滴在杨骜手背,续道:“他就活不成了!”

杨骜把手从她双手中抽出,粗喘道:“他活不成了,我便活的成?这世道谁也顾不了谁,死活各看天命!”

情绪激动之下,牵动了伤口,鲜血从崩开的创口涌出。

心妍慌忙拿纱布捂住他的伤口。

“我...我是逼不得已才来求你的。我守了他好久好久,和他说了好多话,唤了他千声万声,可他就如同咽气了一般,怎也不回答。”

再次握住杨骜左手,声音焦促。

“三爷,你听我说,殇不能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他对我来说比任何人、任何事都来的特殊、来的重要!”声音哽咽,祈求道:“唯有你,只有你能救他!你去求情,皇上一定会依你的…”

杨骜听她对杨殇言辞真切,显然爱念深沉,于是越听越气,越听越恼,心血激荡之下,喉间一哽,血丝从­唇­间溢出。

啪的一声,抬手打在心妍左颊,胸口起伏道:“贱人,你冒雨苦苦跪了几个时辰,不是担心我伤重,只是为了给他求情,是不是?”

心妍左颊剧痛,嘴角淌下血水,身子一踉,扑在他腿上,眼前金星直冒,脑中轰轰作响,哽咽道:“对不起,我...我也很担心你。可...求你救救他。我不要他死...”

也很担心他?杨骜气怒至极,恨恨道:“你!”随即目光一冷,托住她后脑,将她按在胸前,迫她直视他胸口剑伤。

“你那一剑再偏半寸,我就已经下了地狱。这就是你说的‘也很担心我’?”松开她后颈,不屑道:“杨骜不需要你的同情施舍。”

心妍泪水模糊双眼,喃喃道:“对...对不起。”

杨骜见她哭的肩头剧烈颤抖,心中虽然疼痛,却也分外痛快。嘴角邪肆勾起,语气轻薄:“想我救他,很简单。你丈夫现在需要你服侍,你知道要怎样做?你让我舒坦了,我考虑施舍杨殇一条命。”

心妍陡然间背脊发冷,泪眼婆娑之下,竟分外决绝,缓缓站起了身,走到杨骜的身边。

“你...要信守诺言。”提裙屈膝跪在床沿,颤抖伸出两只手臂环住杨骜的颈项。

杨骜身形一僵,目光之中大是不能置信。

心妍咬了咬­唇­,低下头,在他脸颊、嘴角印下轻吻。

­唇­上柔柔­嫩­­嫩­的触觉,使得杨骜呼吸一紧。两只拳头却因气怒而握得格格直响。为了另一个男人的安危而取悦他?

心妍­唇­瓣折转间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徘徊。

杨骜冷笑:“你只会这样?跟快木头一样,很有情趣?凭什么指望我救他?”

心妍心中一酸,抬起手来,一颗一颗解开自己衣裙纽扣,将外衫褪至肩下,雪白肩颈、浑圆曲线,映在杨骜眼底。

杨骜冷眸眯起,修长的指轻轻抚过她细­嫩­的肌肤,心妍身子战栗不止,直欲逃走。

“乖,还有呢?”

拉住心妍的手,放在他的小腹,声线低沉沙哑。

“知道我要什么?嗯?”

他的嫌恶

更新时间:2012-5-9 9:33:16 本章字数:2674

“你!”

杨骜在她双手触到他亵裤一瞬,厉声喝道,嗓音之中极是厌恶。言偑芾觑

心妍错愕睁开了眼,只见他手臂袭来,猛然扼住她的颈项。

“为了他,你是什么都愿意做?这样下贱的你,我稀罕?”手掌推送,将她抛下床去。

心妍伏在地上,兀自喘息不止,心想难道杨殇便这样死去?难道没有周转余地?想到此处,泪水滚落。万念俱灰之下,缓缓站起身,朝外走去。

杨骜斜斜歪在床沿,良久良久的沉默不语,见她就要掀帘出帐,淡淡道:“把衣裳穿戴整齐,扶我去父皇营帐。廓”

心妍狂喜不已,一时之间双手轻颤,竟无法冷静把纽扣系起,好容易穿戴整齐。

忙从衣架拿起杨骜外衫帮他穿在身上。

“我知道你心里还是不忍杀了你哥哥,你还是顾忌兄弟情。你...你不如外表看起来那般冷漠。”见杨骜抿­唇­不答,她又道:“我扶你出去。”搀住他手臂,便朝帐外走去。

杨骜身子虚弱,虽被她搀扶,依旧两腿发颤,无法稳站,才走一步,便身子一踉,向一旁委去。

心妍在他臂弯之下,啊的一声随他一齐倒下。

两人双双跌在床上,杨骜将她欺在身下杰。

顷刻间,两人四目相对,鼻尖相处。

窗外雨声点点,屋内烛光摇曳,竟觉莫名亲昵暧昧。

杨骜见她泪光盈盈的望着他,心中猛地一动,缓缓低下了头。

心妍胸口提起,忘了闪躲,下意识闭起了眼。虽不愿承认,可对他的吻,竟有几分期待,不,不是几分,是很期待,很期待。

杨骜薄­唇­来到她的­唇­边,心中陡然间意识到她如此温顺都是因为想求他救杨殇,立刻涌起嫌恶之感,撑身站起,令道:“走吧。”

心妍心中苦涩极了,搀扶杨骜来到皇帝营帐内。

杨骜作势要跪。

“参见父皇。”

杨德广立即放下手中茶碗,起身相迎。“骜儿不需多礼,身子要紧。”伸手将杨骜扶起,送坐椅上,动作极是温柔,就像对待一个很易碎的宝贝。

心妍福了福身道:“见过父皇。”

杨德广哼了一声,“受不起!”显然对她这儿媳极为不满。

“刚才程天侯来报,说我儿醒来,朕正要前去探望。”扭头看向心妍,话锋一转:“骜儿一天没有把你休掉,你就还是他的妾,这么不知心疼你丈夫,不服侍他好好休养,竟然让他托着身子冒雨出外,你是打得什么毒辣主意?我儿死了,于你有什么好处?”

心妍身子一缩,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道:“是,心妍知错!”

杨骜淡淡笑了,左手伸出握住心妍右腕,他身上无力,只捏住她手腕,向上柔柔提了一提。

心妍一怔,皇帝还未说让她站起,杨骜便要她站起,这是否太过目无圣主?

“父皇莫气,来你营帐内,是我的主意。”眯眸朝心妍睇了一眼。

心妍一凛,立即站起,站在了他的身后。发现皇帝对她此举并不觉异样,竟还对杨骜极为客气的点了点头。心妍胸腔陡然间升起一阵得意之感。

猛然一惊,为什么她会因为杨骜气势强硬而感到得意?

“父皇,方才玲珑嘴碎,给我说大哥伤重,却并未就医,我便好奇了,心想难道是父皇不为他救治么?”轻轻咳嗽,血丝涌在­唇­边。

心妍犹豫再三,递去一条手帕,心想她是感激他救杨殇,不是见不得他呕血。

杨骜接过,并未擦拭嘴­唇­,而是将纯白手帕小心握在了手中轻轻把玩。

心妍脸上一红,低下了头。他舍不得用,怕血弄脏她的手帕么?心念一动,不会的,他是嫌她的手帕满是雨水,他嫌弃手帕太脏。

杨骜继续道:“可儿臣细细想来,父皇宅心仁厚,平日对大哥是极为器重的,怎么也不会突然之间置其不理的了。若是父皇那么做,儿臣也是不依的。”

杨德广眉眼一动,脸露诧­色­。

“骜儿,你大哥机关算尽要加害于你,谗言诋毁于你,哪怕你让为父立刻将他砍了,也是情理之中,你竟为他求情么?”

杨骜叹了一叹。

“大哥虽然想将我除掉,我当小弟的怎么能跟他一样毒辣。我便只有忍了,本就没想和大哥争些什么。”声音惨然,令人心碎,“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并不怪大哥,还望父皇也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派御医为大哥治伤。”

心妍虽对杨骜所说之话不能苟同,可碍于仰仗他才能救得杨殇脱困,也都默默听下。

只暗暗佩服杨骜,言语之间已经牢牢抓住杨德广的心,杨德广对他可谓再没半分嫌隙之心。

康巧慧从椅上坐起,跪在杨德广脚边,哭求:“骜儿说的对!皇上,殇儿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便开开恩,救救他吧。”待殇儿脱险,再和杨骜、柳心妍那小贱人算账。

心妍见康巧慧双眼红肿,显然已经哭求许久了。

杨德广看着三儿子,又是喜欢、又是赞赏,他心中对杨殇本就存有不忍之心,却因为放出话去,要立时斩了杨殇,可谓骑虎难下。怎也没想到三儿子这般顾念兄弟情义,连连赞叹:“好!果然是我的好儿子!”

当即放下令去,派御医为杨殇裹伤敷药。

今晚留下

更新时间:2012-5-9 10:32:05 本章字数:3008

杨德广朝她投去一眼,转头对杨骜道。言偑芾觑

“殇儿虽糊涂要加害于你,可到底没有酿成祸端。”

伸手指向心妍鼻尖,道:“这丫头意图杀害我儿,不能放过!必须得死。”

心妍大骇,下意识往杨骜背后缩了一缩廓。

杨骜淡淡斜斜朝她睇去一眼。

“儿臣定会给父皇一个满意的答复,眼下救大哥最重要。妍儿的生死,着实无关紧要。动动手指便捏死了。”

扶着心妍的手,缓缓站起身,“父皇,儿臣累了,先行告退。”

未等杨德广回答,已自由心妍搀着走出帐去。

出帐一瞬,雨势竟越发的急促了。

心妍撑起雨伞,举高遮在她和杨骜头顶,杨骜迈步要走,心妍脚步踟蹰,并不跟上杰。

西边,丈余之处,杨殇营帐处,御医涌贯而入,奴仆纷乱进出,显然忙做一团。

心妍喃喃道:“三爷,我...我想去看看他...”

杨骜深吸一口气,冷冷一笑。

“去­干­什么?跟赵梓柔两女共事一夫?大哥怕是力不从心。”

心妍听后脸红似血。瞥眼间看到赵梓柔掀帘走出杨殇的营帐。

赵梓柔对外喊道,“来人,快去拿了­干­净的衣裳,我稍后帮殿下换上。”

见奴婢领命要走,又急急喊道:“再拿来热水热毛巾,殿下流了好多血,我帮他擦拭­干­净。”瞧见心妍朝她方向看来,狠狠瞪了一眼,甩帘进帐去了。

心妍惨然一笑,昏昏欲倒。

但转念一想,殿下身旁有位这么贤惠的女子,能够相亲相爱生活一世,那是比什么都强的了。

转身搀住杨骜的手臂。

“三爷,我送你回去。”

撑伞而走,雨水顺着伞布滑下,成了一道道雨帘,两人身影在雨帘之下,模模糊糊,相偎相依。

两人并肩走进王帐,心妍服侍杨骜躺下,伺候他喝了茶水,拿湿毛巾为他擦拭身子。随即将桌上杂乱物事收拾整齐。

见留在他帐内再也无事可做。攥着裙摆,道:“你休息吧,我...我走了。”

杨骜挑眉,“走去哪里?”

心妍苦涩轻笑。

对呀,她现在是刺杀睿王的犯人,想必原本为她准备的营帐,她已经没权使用。轻轻道:“我去...外面转悠一会儿。”

杨骜心中一酸,叹了口气,“转悠一夜?”

心妍眼眶涩胀,流下两滴泪,委屈袭上心头。

“你管我做什么,我爱转多久,又跟你有什么­干­系?反正明天我就要被押回帝都、关进大牢,择日便被一刀给砍了。”

说着心内翻涌,趴在床沿哭了起来。

她哭了许久,杨骜也不支声,安静的可怕。

心妍见无人问津,心中委屈更甚,抹去眼泪,站起身,也不看他。

“不打扰了。”

转身便走。手腕一紧,一股拉力将她向后拽去。

她脚下一踉,直直后仰,下一刻便坐在他的腿上,蜷进了他的胸膛,他胸膛滚烫肌肤偎贴着她的脸颊。

“今晚留下。”

他强硬又温柔的语气,使得心妍鼻尖一酸,嗅着他身上腥甜血气以及男子体息,伏在他的臂弯哭了起来。

下颌一紧,被杨骜食指托起,还未及看清他清俊脸庞,便被他堵住了嘴巴,温柔的允吻她­唇­瓣。

心妍忘记了哭,脑中昏昏沉沉,手臂伸出环住他的颈项,怯怯的回吻。

杨骜呼吸加重,深深的吻,心中依旧空落。

手臂收紧将她腰肢紧紧搂住,却依旧无法餍足,猛然间将她身子放平在床榻之上,欺身便要压下。

嗯的一声,动作猛烈,扯开了伤口,他身子猛地一晃,斜斜倒在枕上。

心妍即刻清醒,跪在他身畔,扶他躺好:“天­色­不早,你...你早些歇息。我不再哭了。”

杨骜皱了皱眉头,呼吸还自喘息,眼中的欲.火并未消去。

良久才淡淡道:“你被押回帝都关入大牢也好,被砍脑袋也好,都是明天的事。只要我没写那一纸休书,你依旧是我的女人,我身边床榻,总有你一席之地。”

说罢转身朝里,面向墙壁。

心妍知道他是怕面对面,她不敢躺下。

心中徘徊再三,退了绣鞋,在他身边和衣躺了下来,用指尖点点他宽阔的背,轻轻道:“谢谢你...救了他。”

杨骜身形一僵,无意答话。

心妍见他身子颤抖,知道他身体虚乏,重伤之中才清醒,便和她去了皇帝营帐,实在耗费体力。

他此时定是虚弱之极,她咬咬下­唇­,左手伸出,从后搂住他的腰身,额头抵在他的背上。

“你确定没搂错人?我不是杨殇。”

心妍听到他尖酸刻薄的话,手臂颤抖,缓缓缩回。

腕上一紧,被杨骜紧紧箍住,又环回他的腰身。

心妍胸中一甜,倚在他后背,不多时便睡着了。

**

正睡意深沉,便听脚步声纷乱响起。

心妍吃惊,睁开了眼。

“睿王有令,将这死囚押到囚车上去!”

小兵手指心妍,喝道。

亲,谢谢读文~~嗯~~感谢支持~~明天不见不散呦~~么么~~

拿诗交换

更新时间:2012-5-10 2:26:58 本章字数:2826

帝都大狱

夜­色­诡谲,鹅毛大雪打在狱墙,簌簌作响,冷风从窗缝灌进狱内。言偑芾觑稽觨

几个牢头围桌而坐,叫骂声中,赌博斗酒。

“爷们几个这辈子运气真好,有幸看管这么养眼的女人,明天横死街上也值。”

“就你那下作样子,哪里配看她一眼?我一表人才,还差不多,能斗胆看她一眼。”啧啧几声,道:“可惜,可惜,这么美貌的姑娘,明儿就拉到城门刑场问斩去了。睿王爷怎么忍心?”

“你懂个屁?都跟你一样没见过世面?睿王爷府邸最不缺的就是美貌女子。真正让睿王动心的怕是寥寥无几,这女子想必就是被睿王玩厌了,随手扔了。”

铁牢内,心妍恹恹倚在墙壁,对这几人的话,恍若未闻。鼻间闻着狱中腐烂、恶臭的味道,直欲作呕。

吱吱几声,一只半尺长的硕大灰老鼠顺着心妍小腿往上攀爬,很快已经爬到她肚腹之上阑。

一牢头大笑而起。

“美人有难,我得去帮帮她,要是那硕鼠爬到了娇­嫩­­嫩­的胸.脯,怎么得了?”说着便拿出钥匙开了牢门,迈步就进。

“滚出去!”

心妍瞪她一眼,厉声喝道。低眼一瞥自己腹间的大老鼠,心中一阵战栗,心一横,捉住鼠尾,把硕鼠摔在地上,跌了个脑浆四溅。

这女子真狠!

牢头心内一凛,又自感叹,不愧曾经是睿王的女人,独自身处大狱,竟然丝毫不慌不乱棂。

桌边几名牢头讽笑,“孬种,吓死你,你也不敢碰她一根头发!”

牢门边的牢头,脸上通红,“今儿我定要碰她给你们看看!”伸手便朝心妍胸口抓去。

心妍大惊,向后缩去。

就在这时,只听铁牢几名牢头顷刻安静下来,跪地喊道:“参...参见皇后娘娘。”

心妍一凛,瞥眼间已见康巧慧走进铁牢。

康巧慧眯眼看了看门边牢头,啐了一口到他脸上。

“不要脸的东西。给本宫滚!”

“是,是!”牢头腿脚发颤,连滚带爬奔出铁牢,连同其余几名牢头一齐走到狱外。

心妍站起身来,福身行礼,莞尔笑道:“什么风把皇后娘娘吹来了?咱们今日才回到帝都,一路奔波劳累,您老怎么不在宫内好好休养,大半夜的,来大狱做什么?”

康巧慧嘿嘿一笑,沉声道:“事到如今,明人不说暗话。”语气一顿,厉声喝道:“乖乖把那东西交给本宫!”

心妍瞧她神­色­紧张,微一思忖,便知康巧慧是要她交出写有梁淑贞死因之谜的羊皮纸。

然而,心妍是真的不知父亲留下了羊皮纸一事,又何来交出一说。

“心妍愚笨,不知皇后娘娘要的是什么?”

康巧慧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心妍的话。

“本宫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也罢,既然你不配合,那便别怪本宫无情了。”

从托在婢女手中的盘子里端起一杯酒水,递到心妍的面前,­阴­狠问道:“是自己喝,还是本宫喂你喝?”

心妍看了一眼那酒水,里面竟还有厚厚一层白沫没有融化,可见康巧慧加的毒药剂量有多重。

心妍没有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娘娘何不把砒霜粉末让我直接当做糖粉吃下,你瞧那好好一杯酒水,被你混成了一杯浓粥。”

康巧慧脸生不耐,斥道:“少废话!受死!”

‘少’字刚出口的一瞬,康巧慧便已经捏住了心妍的双颊,‘死’字出口时,砒霜酒已经送到了心妍的­唇­边。

心妍颤巍巍打了一个哆嗦。

虽说自己身上现在中有斑斓蛛,鬼叫愁、蝎子、蜈蚣、蟾蜍、五步蛇、雪蛛、美人蛇等八种剧毒,命是不长久的了。可却是十二万分不愿意喝下这一杯砒霜酒的。

就在酒杯快要碰到嘴­唇­时,心妍嘻的一笑。

康巧慧见她神情­精­怪,于是心生疑窦,手顿了下来。

“贱人,你笑什么!”

心妍把她的手从脸颊拔下,向窗边走了几步,接了几片雪花在手心。

“我已经把你要找的羊皮纸交给了一个值得信赖,并且与皇上十分亲近的人。我交代他,只要我有什么不测,他立刻便将那羊皮纸上的秘密告诉皇上。”

康巧慧心头一颤,酒水洒在地上,升起两寸高的毒沫,兀自滋滋作响。

“你不肯给,是么?哼!你当本宫拿你没办法么?”

取出一柄匕首,对着心妍的两颊方向轻轻比划。

“你若是聪明的话,便将羊皮纸给交出来,不然,便将你这一张漂亮的小脸划得乱七八糟。”

心妍看了看那柄匕首,背脊发凉,淌下冷汗。声音却镇定自若。

“娘娘想要那羊皮纸倒也不难,不过得拿你手里的一件东西和我交换。”

康巧慧件她语气松动,心下一宽,奇道:“什么东西?”

心妍拧眉想了想,玲珑不是要帮杨骜找他母妃的诗么,­干­脆趁此机会帮他讨了回来,明日刑场上把诗给他。

“梁淑贞、梁贵妃的诗。”顿了一顿,“你拿梁淑贞的诗跟我交换羊皮纸上的秘密,可谓公平合理。”

康巧慧脸容大变,身子剧烈发抖,颤声道:“小贱人,你果然看了羊皮纸上的秘密,不然...不然你怎么知道梁淑贞那老贱人的尸骨在我手上!”

他总瞪他

更新时间:2012-5-10 8:35:56 本章字数:2758

原来...原来那日是她会错了意,将‘尸’听作了‘诗’。言偑芾觑稽觨

杨骜年年扫墓,年年母坟前连跪三日三夜,跪的竟是一个空坟。

想来他这么做,为的是不引起康巧慧的疑心,好让玲珑可以有充裕时间慢慢找寻他母亲的尸首。

心妍故作镇定道:“没错,羊皮纸上不单单写了梁贵妃尸骨在你的手上,还说你...嘿嘿。”语气变得不屑,“我却不好意思说你呢!”

康巧慧情绪激动,握住心妍双肩使力摇晃,嘶声叫道:“那上面说我嫉妒那贱人得宠,说我跟她争夺皇上的爱,说我使计陷害她跟宫外一个野男人通­奸­,最后把她害死了,是不是?”

心妍微微一愣。原来是这样阑!

梁淑贞是个含冤而死的命苦之人。

皇帝当年对梁淑贞定然爱惨了,不然也不至于见到她与人通­奸­,便先是割去七窍,再赐她死罪。这正是爱极恨极,由爱生恨的所作所为。

心妍想到杨骜小时候亲眼看着自己母妃流血而死,后来却无处寻找母妃的尸首,他小小年纪已经历尽世间苦难。

她心中猛然一酸,落下泪来。

康巧慧见心妍迟迟不答,便当她是默认,两只手掌猛然掐在心妍颈上,逼迫道:“告诉本宫,你将羊皮纸交到了谁的手里?快说!”手掌不断的收紧。

心妍憋得脸颊通红,无法呼吸,艰难道:“你掐死了我,第二天那秘密公布于世时,你便知道是谁拿着羊皮纸了。不过...到时恐怕你也活不长久了。棂”

康巧慧大怒,却也生怕那秘密公布于世,勃然大怒,将心妍猛然推倒在地。对身旁婢女下令道。

“你们几个,给我打这口没遮拦的丫头!狠狠的打,本宫不能要她的命,却能让她生不如死!”

“是!”几名婢女闻令撸起衣袖,便将心妍按在地上,挥拳踹脚,凶残殴打。

心妍身上剧痛,这下定是要栽在康巧慧的手里了!心想与其挨打受辱,不如利落的死了。于是两眼一闭,抓起砒霜酒就要喝下。

就在此时,一个男子的声音在牢门外响起,咦的一声。

“有趣!有趣!当朝皇后命令五名小婢殴打一个死刑犯,这传了出去,百姓会怎样说?”假意想了一想,道:“该不会皇后娘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来杀人灭口吧!没错,百姓定会这么想的。”

心妍大喜,抬眼便见杨煜手中提着一个做工考究的大木盒,斜斜倚在牢门边上。

“煜!是你!”

杨煜飞起几脚,将那五名小婢踢飞出铁牢,把心妍拉站起来,俯身拍掉她身上泥土,怜惜道:“再晚一步,你就被打开花了,今晚就没法和我说话了。”

心妍微微一笑,“谢谢你。”

康巧慧喝道:“煜儿!什么杀人灭口,少来血口喷人!你夜半三更来探望死囚,孤男寡女,意欲为何?”

杨煜一怔,随即痞痞勾起嘴­唇­。

“咱们要办的事,你老人家是羞于观看的。”啊的一声,道:“不过,兴许母后想回想一下年轻时的悸动,想看我和妍...嘿嘿...”

心妍脸上一红,却知道杨煜是要将皇后逼走,并无轻薄之意,于是并不作声。

康巧慧拂袖,神­色­鄙夷。

“污言秽语!这丫头刚才抵触本宫,难道打她两下,也是不行?快给本宫走开,今儿,她我是教训定了!”

“有我在,你休想!”杨煜眉目一厉,不悦道:“母后还不走么?煜儿是个大嘴巴,身边的仆人也都是大嘴巴,保不准哪天便把母后偷偷摸摸来杀人灭口的事给父皇说了,父皇追究起来,能查到不少有趣的事呢。三哥母妃之死,可谓是父皇的一块心病!”

康巧慧斥道:“你!”狠狠一笑,对婢女令道,“咱们走!”主仆拥簇去了。

杨煜开怀轻笑,拉住心妍的手把她拉出铁牢,两人齐齐坐在桌边。

“妍,好险好险!还好我来的及时。哼,最厌康巧慧,将我母妃逼得带发修行的悍­妇­!”上下打量心妍,“不过,你依旧被她们打了几下。”调皮吐吐舌头,“就当是她们给你捶背了。打一打结实。不信你打我两拳试试。”拿起心妍的手朝他胸口捶去。

心妍噗的一笑,“嗯,就当她们给我松了松骨,按摩了一把。”眉头一皱,扭头看看外面的天­色­,已近黎明,“煜,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杨煜脸容一沉,失落道:“明天午后,你就要被咔嚓一刀,给砍成两段。”手比成刀状,搁在心妍的脖间,“你怕不怕?”

心妍咯咯直笑。

“咱回来帝都的路上,走了二十多天,越往北越冷,我在那囚车里,四面通风,凉爽的紧哪。要不是你偷偷给我送棉衣,送小火炉,我早就冻死了。能活到今天,已经是谢天谢地。还怕个什么?半点都不怕。”

杨煜摇摇头,对她的话并不认同。

“哪里是偷偷送的,三哥是知道的,我钻进你囚车里,和你一起吃饭,一起烤火,他老是瞪我!不过,却不阻止我。也不知他是不是想自己给你去送、想自己陪你。”

心妍叹了一口气,“怎么可能!他是怪你给我送衣、送饭,送火炉罢了。”

杨煜见她脸庞失落,眼泛泪光,当即开解道:“不说这些。天冷,我们喝酒,暖暖身。”打开他带来的大木盒,从里面拿出一个木桶,两个玻璃杯,还有一小盆冰块。

心妍拿起那木桶,闻了闻,惊喜道:“是葡萄酒?哪来的?”

鬓角的吻

更新时间:2012-5-10 8:35:56 本章字数:4184

杨煜指了指眼前酒桶、酒杯、冰块,笑道:“我一听这么喝酒好喝,哪里肯耽搁,立刻就给你拿来了!”

说着便把葡萄酒的木塞拿掉,在玻璃杯中各倒了半杯,随后将两只玻璃杯放在盛满冰块的盆中。言偑芾觑

杨煜晃眼看到心妍颊上满是莹莹泪光,慌忙问道:“妍,你怎么哭了?”

心妍赶忙摇了摇头,擦了擦眼泪,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杨骜竟还记得她说过的话。她深吸一口气,“煜,我们喝酒。过了今天...怕是再不能和你喝酒了。”眼眶一涩,雾气蒙蒙,拿起一杯红如鲜血的酒水灌下肚去阑。

只觉喉咙哽塞,心中闷痛。喃喃道:“草芽,天骄、天候他们还好么?”

杨煜颔首:“都很好。”叹了一口气,贴心发问,“你是想问我三哥好不好,是么?”嗤的一笑,摇头晃脑道:“我三哥却是不大好的。快要体虚而死了。”

心妍身子一抖,惊惶问道:“他...他心口剑伤还没好,是不是?棂”

杨煜把杯中红酒饮下,细细品味:“果然很香,倒不知我三哥是怎么发现这等喝法!”看着心妍道:“不是剑伤没好。你想呀,他府邸明媒正娶的就有十一个夫人,那些没名没分的不下几十人。三哥去边关两个多月,这一回来,那群姬妾不得饿狼扑食,把三哥给分着吃掉?惨,惨!”

心妍胸口直泛酸,连连喝了三杯酒。“呵呵。是哦。”

杨煜见她又要倒酒猛灌,忙压下她的手腕。

“你喝慢点,这酒后劲太大,免得醉倒!我还想多和你多说会儿话。”

心妍已经酒醉七分,心中的事也不再顾忌,轻轻发问:“你三哥...你三哥今晚陪谁?”声音微微酸涩。

杨煜皱眉想了一想。

“自然是颜泽雅,你有所不知,咱们下边关不久,颜泽雅便查出有孕,这会儿身孕已经两个多月。这可是三哥的第一个孩子,他喜欢的紧啊!对颜泽雅可谓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口中怕化掉。”

心妍猛地一呆,脑中轰轰而鸣,竟一时不能思考。良久良久,才僵硬拿起一杯酒,慢慢饮下。

杨煜嘻的一笑,调侃道:“告诉你个好事。”

心妍兴趣缺缺,心道她能有什么好事?

“嗯。”

“你以后不是睿王府中最小的妾了,三哥今日刚回府,便将秦蕊正式纳为妾。那是我三哥的‘小十二’。”

心妍抿了抿嘴­唇­,哽咽道:“那可真是双喜临门呀,回府第一天,便知道正妻怀了身孕,同一天之内又娶了小妾。他...他可真是春风得意!”

说到后来声音已经颤不成声,淡淡道:“在这等得意的时候,明日看到我脑袋一刀被砍下,流血流的稀里哗啦,那多扫他的兴呀。”身子一伏,趴在桌上,抽泣起来。

杨煜慌了神,搁下酒杯,在她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妍,别哭。你不一定会死。三哥有别的打算。”

心妍一怔,坐起身,泪眼婆娑,望着他,问道:“可是,明天...”打了一个酒嗝,续道:“明天,皇上、皇后、太子、睿王、王亲贵族都去监斩的,不是么?怎么会有不死的道理?”

杨煜用衣袖擦去她颊边泪水。

“在边界时候,你为了杨殇而刺杀三哥,又为了杨殇,求三哥向父皇求情,为杨殇看诊。你对杨殇这份心意,以杨殇的为人,他会怎样?”

心妍径直道:“殿下为人有情有义、知恩必报,定是心中记着我的恩情,想尽办法也要报答我!只可惜...我并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杨煜听她口中依旧对杨殇极为关怀,心中一酸,叹道:“对。所以,你明日问斩,大哥不会坐视不理!”

心妍大惊,噌的一声,弹跳起来,“难道,他...他要劫法场吗!那是万万不可的呀!劫死囚,可是死罪!”

杨煜慌张看看狱门处的牢头一众,嘘的一声,示意她说话小点声。

心妍赶忙捂住嘴巴,坐了下来,心中兀自突突狂跳。

杨煜为她和他再各自倒上一杯酒水,道:“他劫死囚不是关键。关键是三哥想要什么结果。”

心妍身子剧烈发颤,只觉杨骜必然在算计些什么,甚至于连将她押进死牢,也在杨骜的计划之内。

“难道...难道他...”

杨煜颔首:“你猜到了。”笑了一笑:“大哥在战场上的所作所为,已经让父皇十分反感。三哥反复劝说,父皇才放了大哥。若是这次,大哥再一意孤行,去劫法场,你说父皇会怎样?”

心妍呼吸一紧.

“杨骜是想趁此,让杨殇永生永世再也难得皇上垂怜,被打入冷宫角落,是不是?”

杨煜笑了笑,不置可否,良久才道:“罢了,罢了,我来看你,是为了和你好好聊天,结果说的全是三哥、大哥的事。烦透了。咱们喝酒吧。”

月光斜洒,两人身影斜斜映在地上,笑声时时在狱中荡开。

木桶中葡萄酒已经所剩无几。

心妍手指一松,手里玻璃杯在桌上打着转。

她双眼酸涩沉重,身子前倾,醉倒桌上。

烛光昏黄,心妍脸上忽明忽暗,杨煜斜斜看去,她长睫轻颤,呼吸调匀,显然是睡着了。

杨煜靠近了半尺,细细的打量她的脸颊,她颊边两朵红云,更显得面容娇美可人。

杨煜心中一动,缓缓伸出手去。手背在心妍脸颊轻轻触碰。

便在此时,沉稳脚步声从后响起。

“煜儿。我准你来与她吃酒,没准许你碰她。”

声音虽冷,却不怒自威。

杨煜一凛,站起了身,拱手道:“三哥。你怎么会来?”.

杨骜淡淡看了一眼伏在桌上的心妍,目光一深,对杨煜摆摆手。

杨煜知道三哥是要他退下,不舍的又看看心妍,瘪了瘪嘴,走出狱去。

杨骜坐在桌边,拿起还在心妍手边打转的酒杯,倒了一杯酒水。

心妍睡梦之中,听到倒酒的声音,以为杨煜为她斟酒,喃喃道:“我...我不喝了,你三哥最坏,把我说过的话记得清清楚楚,谁稀罕他给我的冰镇葡萄酒,呸,不稀罕...我不稀罕...”

声音哽咽,泪珠从眼眶簌簌滚下,似是受到天大的委屈。

“颜泽雅怀有身孕,他好喜欢...娶了秦蕊,当他的‘小十二’,我什么都不是,上辈子不是,这辈子也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杨骜心脏猛地揪起,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抱坐他膝上,深深亲吻她的额头、鬓角。

“我在你心里,又何曾有什么紧要...”

心妍只觉身边好暖,抬手攀住他的脖颈,脸颊在他胸膛轻轻摩擦,“杨骜...我...想你...”

杨骜肩头一颤,竟一时不敢确定听到的是自己的名字,抬起她下颌,耳朵覆下,贴在她的­唇­边。

“妍儿,你说什么?再说给我听,你想谁?”

心妍下颌被钳住,心中烦躁,抬手便要把他的手挥开,喃喃道:“杨骜...”

杨骜心中一动,嘴角微微上扬,笑容温柔极了。环紧手臂,将她箍在怀中。

“过了明日,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半步,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心妍突然眉头紧紧皱起,双手推在杨骜的胸膛,紧张道:“殇!不要劫法场,杨骜要害你!我不要你死...不要...”

杨骜一怔,手掌骤然怒握成拳,冷冷看着心妍的脸颊,良久不能别开视线。

**

翌日午时

城门东,死刑场。

这日阳光大好。百姓于护栏外围得里外数层,伸长了脖子望着死刑台上,屈膝跪着的那名女子。

身高八尺的魁梧大汉,手仗宽刀,站在死囚身畔。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哦~~么么~~

私定终身

更新时间:2012-5-11 2:09:40 本章字数:4070

杨骜一向冷静,此时竟出了一身冷汗,手指一颤,险些丢了令牌。言偑芾觑

他见心妍朝他挑衅一笑,便闭起眼来等死,当即知道心妍是要破坏他的计谋。

该死的!她又一次为了保全杨殇,不惜舍掉自己的­性­命。杨殇对她究竟有什么重要?

杨煜大骂:“我娶你姥姥!刽子手,你什么情况!手痒玩惊悚么?砍人倒是吱一声!”说话同时,已经飞身朝斩刑台疾奔阑。

“柳儿!”杨殇被这刽子手之举,搅和的措手不及,怎也没有料想到刽子手会出其不意的举刀就斩,当即顾不得让人马相援,自己纵身便朝心妍而去。

眼见刀刃便要切到心妍皮­肉­,杨骜握起手中令牌,曲臂运力,便要将令牌砸向宽刀刀刃。

就在此时,黑白两道身影踩过百姓头顶,跃进了刑场棂。

心妍一心闭眼等死,只听耳边嘶嘶几声,随即脸上一热,血腥气袭进鼻腔。睁眼一看,身边满地鲜血内脏,那刽子手被人提住两腿给撕成了两半。

心妍大骇,啊的一声,连连后缩数步,只见身前站着两人。

一个秃头,留着一丛长胡须,穿着一件白袍子。

一个书生,带着一顶小帽,身穿一件黑衣。

“嘿嘿,不中用的东西,黑白、无常两个爷爷没使力呢,你便成了两半。”秃子朝刽子手啐了一口,纵声大笑,笑声响彻云霄。

这一下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杨煜、杨殇一时间愕然止步,见过残忍的,没见过这么残忍到家的!这两人什么来头的,猛的紧啊!

心妍小命暂时无碍,杨骜暗自吐出一口气,慢慢将手中令牌搁在桌上。

草芽大哭:“三爷,主子她差点...差点便给砍了!”

天骄低声斥道:“别添乱,三爷比你紧张十万倍。”

杨德广见斩刑被阻,当即朗声喝道:“来人,将这两个大闹刑场的恶人给朕擒住了!”

数百兵将挺身迎上,与那两人缠斗起来。

天候走去杨骜身侧,低声询问道:“爷,那个什么黑白、无常是太子派来劫法场的吗?太子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两个这玩意儿?”

杨骜眯眸打量杨殇的脸颊,见他满脸讶异,竟似浑然不识得这两个人。

“不见得,等等看,你们见机行事。如有需要,以保妍儿为主,她身旁的身边所有人,给我击毙!”

天候一怔,心妍身旁不单有那黑白、无常,数百士兵。还有杨殇,更有跟三爷亲如胞弟的五爷。

难道说,心妍对王爷已经重要到可以舍却手足的地步?

心妍只见眼前人影闪烁,黑白无常两人在数百兵将里穿来Сhā去。

嗤嗤几声,两人合作又撕烂两人,将那血淋淋的半个尸首挥在手中当兵刃,打斗间血­肉­四溅、内脏乱飞。

数百兵卫被眼前之势恫吓而止,竟呆愣愣的不敢靠前,生怕自己将会成为那两人手中的‘兵刃’。

杨煜、杨殇互望一眼。

“大哥,我们要去救妍么?”

杨殇微微讶异,五弟素来不爱跟他说话,这次竟是在一个战线,一时间不太适应,想了一想道:“你我被撕成两半,倒没什么,只是,那两个怪人离柳儿太近,要是给他们捉住了柳儿的两只脚...”

杨煜啊的一声,挥舞手足,“大哥!你给我住口!才给你点好脸­色­,你便咒我的妍!”

黑白、无常两人见众兵不敢向前,一甩手中半具人尸,望着茫然看来的皇帝,笑道:“皇帝老儿也怕了我们!”

两人转身一齐朝心妍走来。

心妍惧怕,紧紧盯着黑白、无常手中各自握着的半具人尸,其中一半还挂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

“喂!你们别过来,我...我...身中各种毒...撕烂了可不好看。”

杨煜急的挠头,噌的窜到杨骜身边,抱住杨骜的脖子,“哥!!!怎么办?快说!”

杨骜烦躁将杨煜拎开,沉声道:“她不会有事。那两人不会杀她。”

杨煜大喜:“真的?你怎么知道?”

杨骜双手直抖,淡淡道:“直觉。”

杨煜头脑发晕,“……”

玲珑双手合十,喃喃道:“快撕!”

颜泽雅抬起手帕遮住嘴角的笑,一会儿,那贱人死相可真难看。

那白衣秃头胡子男见心妍对他手里的‘兵刃’望而生畏,手一松,啪的一声,将人尸扔在地上。

那尸头一转,两眼望着心妍。

心妍啊的一声,昏了过去。

带帽书生抡起手中半尸,砸在秃头身上,骂道:“黑白,你真是个粗人,吓坏了这为姑娘,聂大公子生气了,你可担待的了?”

黑白面露惧­色­,忙上前拍打心妍脸颊,叫道:“快醒!”

心妍幽幽醒来,只见黑白、无常两张面孔离她仅有半尺,他们身上血腥呛得她胃间直翻滚。她吓得浑身大汗,又要昏倒。

书生无常喝道:“先别昏!有话问你。”

心妍呆愣愣点点头,见两人虽然样貌极丑,可对她面露笑意,煞是敬重,虽自好奇,却也稍稍安心。

秃头黑白道:“我们在这里找了,几个姑娘就只你眉心有颗小痣...聂大公子他...”

“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玲珑指着斩刑台,娇声喝道。

两人一听这人说话毫不客气,身形一闪便掠到玲珑身旁,矮身提住她两只脚腕,便要撕扯。

“小妹!”

杨骜眼明手快,剑鞘连打两下,啪啪敲在黑白、无常手腕。

剑势之快,竟无法闪避。两人心下一惊,此人绝难对付,手腕吃痛,当即丢下玲珑,后跃数丈。

玲珑吓得抱住杨骜的腰,“哥!我怕。”

杨骜拍拍她背,淡淡看向黑白、无常。“家妹无礼,两位莫怪,不知两位来此为的是...”

黑白、无常见杨骜说话甚是客气,看这人仪表堂堂,定然是王公贵族,这么一想,更是得意。

“我们是无名小辈,在街头卖个小艺,赚点小钱。”

百姓哗然,若是在街上遇到这两个人,谁肯驻足观看。“不过,我兄弟两人曾经被苍穹一个大贪官陷害,获了大罪,一路遭官兵追杀,身受重伤,倒在了吉恩国的边界之上。幸得聂大公子相救,这才捡回两条小命。”.

杨殇寻思,被这两人一闹,三弟要设计陷害他的诡计便不攻自破了。疑道:“聂大公子?”

杨骜低笑,“吉恩国君。聂擎天。”转头看着书生无常,笑道:“那么两位今日来此搅乱法场,是奉聂大公子之命了?”

书生无常还没张口,秃头黑白抢道。

“自然不是!大公子他老人家金口玉言,哪里有功夫给我们这等下九流的人说半个字。我们可死也不敢污了他老人家的嘴。”说着朝天拱了拱手,神态大是敬畏,续道:“只是,咱们在吉恩国内打混过日,听说聂大公子昭告天下,苦寻一名与他私定终身的女子。”

杨骜、杨殇、杨煜心中同时上提几分,齐齐朝吓得面­色­惨白、双眼茫然的心妍看去一眼。

杨骜朝着两张大椅指了指,道:“两位请坐。愿闻其详。”

黑白、无常­精­神猛然抖擞,坐了下来。

杨骜命人呈上酒水。

无常书生气极重的喝了一杯,才道:“得知聂大公子要找人,我跟黑白连夜潜进吉恩皇宫,捉住了聂白薇…唔唔…是­精­灵古怪的聂小公子,从她老人家口中知道了聂大公子要找的人,便是眉尾有一颗小痣的女子。”

杨殇摇头轻笑,极是不能认同。“尾有痣的女子多了去了,怎么认定是死刑台上那人?”

黑白两眼一眯,只想撕人。无常按住他手腕,将他阻住,回杨殇道:“白薇小公子曾经见过这位爷一行人。”伸手指着杨骜。

杨骜颔首,“正是,在突松国界闹了点小不快。”

人有三急

更新时间:2012-5-12 1:46:10 本章字数:4067

无常点点头,“聂大公子要找的那位女子便是跟你们一起的女眷中的一位,在场的姑娘当中...”朝颜泽雅、玲珑、各位公主看上一眼,淡淡道:“就只那死囚姑娘眉尾有痣。言偑芾觑”

黑白摸了摸自己的秃头,叫道:“这就对啦!这里的女子,也就那死囚姑娘好看,能配得上咱们聂大公子。”

玲珑从杨骜背后探出脑袋,不屑道,“什么样的人就觉得什么样的人好看。你看看你们两个那副鬼见了都要躲得样子,自然觉得她好看。”

黑白、无常同时站起,再次朝玲珑走了一步阑。

杨骜身形一闪,将玲珑拉在身后,厉声警告:“去父皇、母后身边去。”伸手一送,把玲珑推在康巧慧的怀中。

随即望着心妍,对黑白无常微微笑道:“聂大公子找这人,是为了什么?”

无常对天空深深一揖棂。

“咱们哪敢揣测聂大公子的心,只是听闻他老人家每日拿着一个紫­色­的...紫­色­的什么来着,总之是那姑娘给的定情信物。想来是要找到这姑娘,便要提...提亲的。”

提亲?紫­色­的定情信物?杨骜狠狠朝心妍投去一眼,她究竟招惹了多少男人?

杨煜、杨殇脸上皆有妒­色­,原来心妍心中别有心仪之人。

“实不相瞒,这丫头虽犯死罪,可实则是小王的妾室。聂小弟的一片心意,还请回禀,杨骜替家妻谢过了。”

杨骜语气之中,已将聂擎天说的小了,人人都尊称聂擎天一句大公子,可见聂擎天为人深得人心,是一等一知人善用之人。

杨骜此时仅是一届王爷,而聂擎天的一国之王,言语之中竟是不将聂擎天当作对手,脾­性­当真桀傲不驯至极。

敢小窥聂大公子?无常眉目一敛,语气逼迫,“小王,你意思是不让把人带走,是吧?”当即反将杨骜一军。

天候、天骄大怒,“‘小王’也是你能叫的!”挺剑便朝无常心口挺去。

杨骜挥手将属下阻住,对无常低笑,“正是!谁都不能将她带走。她即便死了,也葬在本王祖坟之内。”左手轻挥,淡淡道:“来,弓弩手,送二位客人上路。”

将柳心妍葬在祖坟?玲珑手脚发颤,若是她死了,三哥会把她也葬在祖坟么?哼,三哥这样跟聂擎天的人过不去,便不怕挑起两国的战争?一遇柳心妍的事就昏头昏脑,毫没理智!

数百弓弩手,驾弩身前,驽头瞄准黑白无常的头首,嗖嗖数声,飞驽­射­去。

无常、黑白面上毫无惧­色­,赤手挥开飞来弩箭,叫道:“人咱们是带走定了!”

两人先是朝心妍奔去几步,将杨骜、杨殇众人引将过去,随后趁众人不备,从左右两侧袭到皇帝杨德广身侧,提住杨德广两只脚腕。

此举大是想象不到,众王爷眼见皇帝被提在二人手中,都大乱阵脚。

黑白、无常大笑。

“尽管放弩,皇帝老儿就是我们的活盾牌。把他给­射­成了马蜂窝!”快速飞驰到心妍的跟前。

杨骜、杨殇、杨煜、天候、天骄、贾信众人仗剑跟将过来。

“父皇,你怎样?”

“皇上!”

杨德广头朝下被人提在手中,眼见周遭围着上万百姓,自己英明一世,便即毁在两个怪人手中,还不如就此死了,喊道:“撕了,撕了!”

众人大惊。

“万万不能撕!”康巧慧看着自己争了几十年才牢牢束住的男人正处在生死一线间,她两眼一黑,吓得昏在了玲珑的怀中。

心妍咽咽口水,看着无常、黑白,问道:“喂,你们听不听聂大公子的话?”

黑白、无常一凛,道:“当然!听!”

“那你们听不听聂大公子救命恩人的话?”

黑白看着无常。

“听说这姑娘救了聂大公子,为他挡下毒蛇,驱走突松兵,喂他吃苹果,还给他裹伤。”

无常点头,“聂大公子的恩人,就是我们的再造父母。咱们要对她惟命是从。”信口胡诌道:“更何况...更何况她极有可能已经怀了聂大公子的孩子。”

杨骜脸­色­凝重,一句‘弓弩手,连带皇帝一同­射­毙’就要出口,杨煜使力一扯他衣袖,他才清醒几分,忍了下来。脑中盘旋不去那句‘怀了聂擎天的孩子’。

兴许,日后杨骜与聂擎天兵戎相见、沙场征伐,便是从这一刻起埋下了祸根。

谁能想到许久后,百万兵马的战场之上,心妍扑身聂擎天怀中,笑看杨骜被乱箭穿身...

无常一齐跪地磕头,“姑娘什么吩咐,请尽管说。”两人这么一跪,杨德广便头脸磕在地上,着实尴尬。

心妍噗的一笑。

杨德广喝道:“你老爹跌个狗啃泥,很好笑么?不孝顺的玩意儿!活该朕下令砍了你。”

心妍连忙摇头,“父皇受苦了。”对黑白无常道:“你们放了皇上,我跟你们走。”

黑白无常领命而起,抄起杨德广庞大身躯砸向众位王爷。

杨煜大叫:“父皇,你别砸到我那千朝回盼、万古流芳的俊脸!”忙欠身躲开。

皇帝怒骂:“不孝子!”

杨骜、杨殇纵身跃起,一个抱肩、一个抱腿,将杨德广接下放稳在地。

黑白、无常一人提住心妍一只胳膊,跃出刑场去了。

颜泽雅嘶声喊道:“死囚逃了,快追!”

杨殇朝人群之中一挥手,数百名百姓装扮的­精­兵追随黑白、无常、心妍三人而去。

**

帝都,酒楼

心妍被黑白无常捉出来后,三人一行来到酒馆。

无常给心妍点了一碗阳春面。“快吃,吃完跑路。”

心妍说了一声:“谢谢。”几口把面眼咽进腹去。

黑白望着心妍头上那根玉钗,算盘打了起来。

“不错,不错,这钗当掉可以卖不少钱,够咱们雇一辆好马车,路上盘缠、穿过大漠去吉恩国所需的伙食费也是有的。”

心妍擦擦嘴角:“聂大公子后腰那伤好利索没有?凤儿救活没?”

黑白道:“聂大公子体壮如龙,早好了!不过他老人家后来仔细一想,对姑娘手中为何有相思丸起了疑心,他推敲你定是需要那相思丸救命的。于是踟蹰是否要给凤儿吃药。凤儿深明大义,说什么也不肯冒然吃下相思丸。要等到姑娘去吉恩国之后,另行打算。”

无常道:“要我说,­干­脆一人吃半颗,都活个五六十岁就行。”.

他两人见心妍吃饱喝足,便道:“咱们上路吧。免得追兵来了,还得一通狂打!”

心妍寻思,聂大公子只是为了报恩才说什么提亲不提亲的,若是自己冒然去了,净是给凤儿造成烦恼。微微一笑。

“两位大哥哥,你们等我一会儿。我虽爱惨了擎天哥哥,想立即见到他,可是...可是人有三急...”

心妍话才说完,就觉背后两道冷光­射­在她背后,转头看了,背后只有一些吃酒猜拳的客人,并无可疑之人。

黑白问道:“什么三急?你哪急?”

无常见心妍捂着小腹,脸上晕着两朵红霞,当即道:“你是要上茅房...”

大觉这般说道太过粗俗,改口道:“要如厕,是么?去去快回。我们在此等你。嘿嘿,这下聂大公子能见到你本尊,不用天天看着那紫­色­小玩意,喊你的名字啦!”

“是!”

心妍拔脚快速跑到了酒楼后院。

心道已自己的脚程是怎么也不能逃不过那两人的追堵,该找个地方藏起来才好。

瞧见院中有两个大水缸,可容藏身,当即跑去,掀开了水缸盖子,便跳了进去。

忽闻背后脚步声响起,来人不下十数人,心妍惊愕回身,却啪的一声被人打在后颈。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亲,谢谢读文~~~谢谢各位亲留评~~明天见呦~~么么~~

为她换衣

更新时间:2012-5-12 1:50:48 本章字数:4115

她身后站着十几名寻常百姓装扮的男人。言偑芾觑

其中一人矮身将心妍抗在肩头,连同同伴,纷纷跃出酒馆后院墙外。

扫地小童惊声大呼:“喂,光天化日,强抢良家…啊呀!”被墙外飞来一只男人臭鞋给砸的昏倒在地。

从镂刻长廊中缓步走出一人阑。

这人身着蟒袍,眸染冰霜,薄­唇­生威,正是杨骜。他负手而立,淡淡望着心妍被劫走的方向。

“三爷,那些是太子手底下的暗卫,太子对心妍有情,心妍到他手里,难免被他...”

程天侯从廊内走来,续道:“属下立刻带兵把心妍追回来。棂”

杨骜抬手阻止。

“不必。大哥为人极正派。妍儿在大哥手里绝对是安全的。”

轻轻扫向程家弟兄两人。

“大哥劫死囚不成,未获重罪。窝藏死刑犯,同样也是死罪。你们二人去请来皇帝,本王立刻便要彻查太子府,将杨殇送进大狱。”缓了一缓,道:“到那时,再带回妍儿。”

“是!”

天候、天骄相望一眼,为何王爷语气不确定,倒似担心不能将心妍带回一般?难道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拱了拱手,转身去了。

“煜儿。”

杨骜轻声呼唤,杨煜举步来到他身侧,“三哥,方才妍说她爱惨了聂擎天,想立时便要见到她的擎天哥哥,是真的吗?”

杨骜薄­唇­抿作一条线,淡淡道:“突松边界,有半个月,妍儿不在我的身边...”

那十五个日夜,她先后邂逅了聂擎天、忽必寒,都是年轻男女,独处过夜,发生些什么,不是没有可能。

杨骜手掌收紧,她跟在他身边几年,拼了小命保下处子之身,难道就是为了献给别的男人?难道她已和聂擎天有男女之实?

“我要立刻带回妍儿确定一些事情。杨殇入狱之事尽快落实,务必不能出任何差错。”目光转处,瞥向酒馆大厅。

黑白、无常脸露焦急神­色­,时不时朝后院看一眼,仿佛随时就要到后院茅厕处找心妍。

“如果这两人一路跟去太子府,又将妍儿掳走,杨殇窝藏死囚一罪便又不成。”杨骜话锋一转,­阴­鸷道:“立刻派人解决掉这两个麻烦。”

几名士兵脸露难­色­。

“王爷,可这两人太难对付,实在棘手,士兵轻易近不得他们的身。”

杨骜眉心微蹙,口气不耐,“兵不厌诈,明的不行,来点­阴­的。跟在我身边那么久,知道怎么抓住敌人的弱点?”

士兵喃喃道:“弱点...弱点...黑白、无常爱捉人双脚脚腕。”

杨骜摇了摇头,恨这几兵不上道,“煜儿,有点子了?带他们去吧。”

杨煜嘿嘿一笑,“点子算不上高明,不过可奏效的紧!让­精­兵在双脚腕上裹上一层毒针,刺死那两个丑八怪。”招手一挥:“众兵,跟五爷走。”

杨骜深吸了一口气,拳头猛地砸在身旁石柱上,指节被砸破,鲜血淌流而下。

心妍那句‘虽然我爱惨了擎天哥哥,想立刻见到他的面…’在耳边不断重复,直钻到他耳蜗深处,挥之不去。

**

心妍缓缓睁开双眼,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却华贵十足大床之上。

屋内轻纱摇曳,分外儒雅。

“柳儿,你醒了。”

心妍寻声看去,正巧看见一袭白影推门进屋。

“是殿下!”心妍坐起身,揉揉犯痛的后颈,明了道:“原来把我打昏那些人是你属下。”

“他们见事情紧迫,生怕给那无常、黑白发现,迫于无奈才把你捶晕了。”

杨殇坐在床沿,给心妍递上一碗汤水。

“把这参茶喝下,压压惊,刑场上的血腥画面,现在想起来还是惊心动魄吧?”

心妍想起那血糊糊的刽子手大哥,不禁打了个冷颤,“是啊!”

抬手去接参茶,指尖触到杨殇手背,杨殇手微微一颤,参茶溅出了几滴在心妍手上。

“啊...”

心妍猛然便将手往回缩了半尺。

杨殇吃了一惊,放下参茶,拉过她的手吹了吹。

“烫到了?刚熬好的参茶,我只想急着喂到你嘴里去,忘了它是滚烫的了。”

心妍见他如此紧张,不禁想到上一世他也待自己这般温柔,兴许时隔两世,唯一不变的是杨殇对她的真情。

脸上一红,道:“你...你再给我吹吹,便不痛了。”

杨殇爽朗笑了笑,便朝她手上几个小水泡吹了吹。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良久良久都不说话。

忽然屋檐‘喵’的一声猫叫,两人一慌,慌忙撒开了彼此的手,别开了视线。

“参茶凉了,你快喝吧。”

杨殇又将参茶递到心妍面前。

心妍接过参茶小口喝下,只觉胃间暖烘烘的极是舒坦。

把茶碗放回桌上,不经意低下头,瞥到自己身上穿着崭新的白­色­衣裙,而不是那身脏污不堪的囚衣。

脸上猛然晕红,心口突突狂跳,偷偷瞥了一眼正温柔望着她的杨殇。

“殿...殿下,是你帮我...帮我换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最后便听不到了。

杨殇见她俏脸羞红,心中怦然一动,轻咳一声,道:“换的什么?”

“妹妹别慌,太子温文君子,怎会趁人之危,轻薄于你。”

青影一闪,赵梓柔来到了床边,向杨殇福了福,拉着心妍的手走到梳妆台前,帮她梳理长发。

“殿下腰侧剑伤才好,我每日来给他熬些药膳。妹妹被带回太子府的时候,正巧我在府内等候殿下。今天我熬那药膳热了又热,终于把殿下给盼回来了,谁知,殿下竟十万火急的抱着妹妹进得府。”

抓起心妍一大簇头发轻轻梳理,发丝缠在梳齿上,使力一扯,便梳理顺了。

心妍头皮揪得生疼,暗暗心疼自己掉的那几十个头发。

可转念一想,梓柔好心好意给她梳头,扯掉几根头发,再正常不过了,哪怕是自己给自己梳头也是免不了的。

又想到自己是被杨殇抱进府的,心中甜极了。

“那时妹妹身上又是血水,又是泥污,脏的紧!”梓柔将梳齿竖起,刷的一下,从心妍头顶刮到后脑勺。

心妍身子呼啦啦打了一个冷颤,梓柔她...她也使了太多力道了呀!

梓柔轻轻一笑,续道:“殿下便对仆婢挥手下令‘通通下去,孤王要为柳儿清洗、换衣’。”

心妍紧张的手心出了汗,果然是殇帮她换的衣裳么?哈!

杨殇倚在梳妆台前,环胸轻轻看着心妍忽喜忽忧的脸颊。他听到梓柔的话,当即不适轻咳。

“当时...却是没有考虑许多。只想让柳儿穿的舒服些。”

梓柔嗔怒看了杨殇一眼,娇声嗔道。

“你呀!就是不知到该怎么疼爱心妍妹子了。还好我及时说道:不妥不妥,殿下且慢,太子爷虽怕别人粗手粗脚,照顾不周,可亲自为妹妹清洗、换衣这事,却到底是不适合的,就让梓柔代劳吧。”

梓柔把木梳搁在桌上,仔细端详心妍的面颊,啧啧几声。

“妹妹好面貌,这么一个简单的发髻,便美得让人丢了魂,怪不得太子爷他...”掩嘴一笑,“来,戴上这钗就更好了。”

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枚金钗,紧贴着心妍头皮Сhā进发髻。

心妍头皮疼的那叫一个钻心,直想掉泪。

“不了,这金钗太贵重,我不要。我...我戴我原来的玉钗就好。习惯了。”

抬手拔下金钗还给梓柔,随即拿起桌上那枚紫钗,别在发上,五指无意间穿进发丝,摸了摸头皮,把手方向,背身一看,手心都是鲜红的血。

妈呀!别人梳头要钱,梓柔梳头要命!

你不准走

更新时间:2012-5-12 1:50:48 本章字数:2685

心妍顾不得杨殇是否吃醋,一听‘三弟’两个字,她立时警钟大作,噌的从椅上弹跳起来,焦急的原地打转。言偑芾觑稽觨

“糟了,糟了,我想起来了,我在那小酒馆跟黑白、无常两个大哥哥吃饭的时候,总觉得有人盯的我后背发毛,转头看了又不见人影,现在一寻思,准是坏蛋杨骜躲在暗处,有意让你的人把我擒来。”

两手并用,捉住杨殇的手臂,推断道:“他一定会带皇上来搜查太子府,把你推进大狱。...我不能连累你,我...我走了!”转身便朝门外跑去。

“柳儿。不准走!”

杨殇抢上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她脚步一挣,停了下来。

他的语气责备,心妍不明其意。拧眉问道:“怎么?”

杨殇双手按在心妍双肩,双眼深深望进她的眼眸。

“你怎么知道...”叹了一口气,换了种说法,“你为什么一定认为,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为什么一定要你将所有的事情为我考虑好?柳儿,你什么都不要想,将所有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不好么?我是男人,该我保护你!阑”

心妍胸口猛地一跳,自己一直以来只是想尽一切办法保全杨殇,不让他收到一丝伤害,可万万都没有奢求过要他保护她,也没想过要依赖他。

乍然听到这温心暖肺的话,竟分外茫然。“殿下,我...何德何能...”

就在此时,屋门砰地一声被人由外推开。

康巧慧身后拥簇十数仆婢走了进来。伸手怒指心妍,“殇儿,将她立刻交出去,擒获死囚,此乃大功一件。正好扭转战场上你失势的局面,让皇上对你重生好感。我儿将来前途大好!”

心妍见康巧慧来势十分很汹涌,不禁颤巍巍打个冷颤。

杨殇左臂一横,将心妍挡在身后,神态极似保护自己的所有物,沉声道:“母后,柳儿我是无论如何不会交出去的。失势得势,儿子全不在乎。儿子为人便是这么个为人,有人说好,有人说坏,父皇如何权衡,便随他去吧。棂”

康巧慧大怒,双臂震颤。

“放肆!你作死么?将这么个妖女藏在家里,迟早祸害死你。”

梓柔轻轻劝道:“皇后娘娘息怒。”转头对杨殇低嗔,神态像极了一个小主­妇­。

“殿下,莫要惹你母后。先按皇后娘娘说的办,心妍进大狱之后,未必便会死的。听说她从黑白、无常手中救下了皇上,皇上说不定心生感激,会饶了她呢。”

杨殇轻哼,“父皇或许会饶了她。可,‘或许’两个字便还有另一种可能,那便是或许不会饶。我冒不起那个险,她掉一根头发我都心疼,更别说拿她­性­命涉险。”

心妍胸口一紧,泪水涌进眼眶,伸出左手紧紧握住了杨殇的右手。

杨殇似乎没有意料到,他手心出了一层薄汗,五指收拢,将她的手箍在掌心。

心妍思绪万千,这是重生来感到最最安心的时候,仿佛以后再也不用受到任何委屈和嘲讽,只需将任何事情都交给殇,就行了。柔柔唤道:“殿下...”

康巧慧恨恨望着心妍,敢抢她的儿子?妄想!两手一挥:“来人,把柳心妍给我押走。”

“是!”仆婢侍从疯喝一声,左右涌上便要捉拿心妍。

“通通站住!”杨殇劈掌便要阻拦。

便在这混乱之时。贾信清亮嗓音传来。

“皇上、三爷到了。太子殿下在府中么?”

屋内众人大惊。康巧慧更是急得额头冒汗。“皇上来了!”

杨殇瞬时间心思千转,逼近一步。

“母后,现在交出柳儿已经来不及。窝藏死囚之罪已经酿成。你是选择交出柳儿,让父皇治我们呣子窝藏死囚的罪,择日午门外两刀便给砍了,还是选择跟儿子演一出戏,保全柳儿,我们呣子皆都安然无恙,你依旧是风光无限的皇后,儿子也将因这一出戏让父皇重新赏识。”

康巧慧怔愣无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不甘道:“你怎么打算?”

**

太子府.院中

杨骜、皇帝笑谈。

杨殇、康巧慧出屋跪了。

“臣妾参见皇上。”

“儿臣见过父皇。”

杨德广脸容不悦,“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接驾?你呣子二人在屋内商讨什么机密呢?”

贾信皇帝耳边轻轻道:“皇上你瞧,皇后和太子面­色­紧张...看来三爷所说之事,绝非空|­茓­来风。”

“太子爷是忙着把死囚藏掖起来么?藏严实了?咱们可要开找了。这场躲猫猫的游戏,可是惊心又刺激!”天骄笑道。

杨骜­唇­染薄笑,斥道:“天骄,不得无礼!死囚一刻没有被揪出,便不能对太子不敬。”

皇帝长叹一口气,“殇儿,你让朕怎么说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朕失望。”

康巧慧起身搀住皇帝,软声嗔道:“万岁爷一来便说要来查死囚,当真让我们呣子二人委屈的很啊!可,哪里有这回事,你就不肯给殇儿一个说话的机会?”

皇帝脸露狐疑,睇向杨殇。

“父皇,儿臣问心无愧,可到底口说无凭。太子府几个院子,数十所阁楼,各个密室,父皇尽情去查。”

杨德广见他语气真挚,莫非死囚真的不在府内。

把她送他

更新时间:2012-5-12 2:18:15 本章字数:3021

‘博同情’三字一入耳,皇帝立即对杨殇心生反感,抬手令道:“来人啊,仔细的搜!将太子府翻个底朝天,天地颠倒!”

“是。言偑芾觑”

贾信、天骄、天候带人在太子府仔细搜了,每个院落、每个阁楼、每间屋子都搜了,才纷纷折回。各人脸上神­色­却大是失落。

“三...三爷,皇上,到处找了,不见心妍身影。”天骄面露愧­色­阑。

杨殇嘴角微勾。“三弟,哥哥已经给你说了,死囚不在我府内。”

康巧慧指着贾信、天候、天骄,厉声喝道:“哼,你们这群污蔑太子的兔崽子,一个一个都该拉出去斩去手足,做成|人彘!”

皇帝微一思忖,上前三步,“殇儿,起来说话。”扶起杨殇棂。

杨殇笑了一笑,“父皇,儿臣许久不曾见到您的笑脸了,这一见到...”声音一涩,不再说下去。

杨德广眼眶一红,唤了一句:“殇儿...为父错怪你了...”

杨骜薄­唇­抿了抿,对皇帝、杨殇之间父子情真毫无感觉,伸手指了指杨殇卧房,“将这屋子翻一翻。”

“是!”天候、天骄带兵便要冲进屋去。

“且慢!”

杨殇抢步阻在门前,对二程喝道:“当这什么地方,想翻就翻,不需经过孤王同意!都反了,是不是?”

天候、天骄相视一笑,原来心妍在这屋里,感情太子玩的是‘越危险的地方便是越安全的地方’这种三爷玩烂的把戏。

皇帝眼中温存退去,染上薄怒,孽子当真窝藏死囚!

“殇儿,给朕让开。”

杨殇久久看着皇帝,随后缓缓别开了脸,两脚却如钉在地上一般,不让了路去。

康巧慧嗤的一笑。

皇帝双眉一轩,奇道:“爱妃笑甚?”

康巧慧抚了抚他的心口。

“我的万岁爷,你还是老样子,急脾气,粗心思。你只想进去搜人,殇儿不准,你便认为里面藏的是死囚。”又掩嘴轻笑,“唉...你倒是问问你宝贝儿子,为什么堵在门口不让人进去搜?”

皇帝瞥眼朝杨殇看去,只见他眼中满是脉脉柔情,不禁心中一惊,看向康巧慧:“莫非屋内是殇儿的心上人?”

康巧慧点点皇帝心口,嗔道:“你儿子长大了,该娶亲了,只你还不知道呢。”鄙夷看看杨骜,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三儿子那样,什么破烂货­色­往门里牵,府里乌烟瘴气的,呼吸口新鲜空气都难。”

敢辱三爷,弄死她!天候、天骄大怒,手握剑柄,便要拔剑偷袭康巧慧。

杨骜横去一眼,两人一凛,缓缓松了剑柄。

贾信轻轻笑。

“三爷相貌脾­性­风流,样貌倜傥,不免会多些姻缘。”嘿的一笑,瞅着皇帝,道:“这事啊,不能怪三爷,得怪皇上,遥想皇上当年,那也是风流韵事不断呢...”

皇帝朗声大笑,拍拍康巧慧的肩。

“你到底是女人家。难怪你看不惯骜儿。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之事。像殇儿这般年逾二十三还未婚娶的,着实是少。”看向杨殇,“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朕便进屋看一看我那未过门的儿媳。”

杨殇颔首,“是。”为皇帝开门。

杨骜缓步走来门边,对他大哥道:“你猜我能将她揪出来么?才半日不见,小弟已经想她入骨了,恨不能立刻将她绑回府去...”声线极是暧昧。

杨殇双拳握得咯咯直响,不动声­色­,微笑反问:“三弟说的是谁?”

杨骜心中一沉,大哥胸有成竹,难道...此次不能顺利带走妍儿?一拂衣袖,随着皇帝等人进到屋内。

赵梓柔由一名婢女搀着,颤噤噤躲在柱后,见皇帝等人进来了,羞答答的总也不肯出来。

天骄在杨骜耳边低声细语,“爷,要不要翻箱倒柜的找心妍?”

杨骜环顾屋内摆设一周,眉头轻蹙,“不必,大哥屋内家具简洁,并没有任何藏身之处。难道...他并没有把妍儿带回太子府?”

皇帝见赵梓柔不敢出来相见,自己身为长辈也不便出口相邀。

杨殇招招手,“小木头,扶你主子来见过皇上。”

赵梓柔身侧那满脸雀斑的小仆婢道:“是。”搀着赵梓柔走到众人身前,行礼问安。

“皇上,梓柔知道身为闺秀,不该私自前来太子府内相会,可...梓柔听说太子腰侧受了伤,心中牵挂,这才冒昧的来了。皇上莫怪!”

“我家小姐对太子一片真心,生怕太子府内丫头奴婢掌握不好火候,熬不好药,这才亲自前来...”

小木头说着,便觉脸上两道冷光­射­来,原来是杨骜淡淡瞥了她一眼,随后迅速嫌恶一般的转开脸去,想必是嫌她样貌丑陋,一眼也不愿多看,续道:“亲自前来给太子熬配汤药的。”

皇帝连连点头,“原来是殇儿心上人是赵爱卿的女儿,果然好品貌,又贤惠体贴,有你在我殇儿身边照顾,朕可就放心了。”

赵梓柔双颊羞红,绞着衣裙道:“梓柔不知皇上在说什么...梓柔什么都不要,只要能每天给殿下熬一碗汤水就好了。”

“父皇,女孩子脸皮薄,这些事以后再谈。”

杨殇轻轻咳嗽,轻轻瞥了一眼小木头,道:“天­色­不早,送赵小姐回府吧。路上小心伺候,别出了什么闪失。”

小木头肩头一耸,迟疑了两口气的功夫,答道:“是!”

杨骜利眸一眯,仆婢好像对她自个的名字不大熟悉,视线轻移,二度打量小木头脸,只见她面颊黑黄,斑斑点点,实难看出长得什么模样。

皇帝见杨殇对梓柔极是袒护,于是朗声而笑。

“改日朕找来赵爱卿,仔细谈一谈你们的婚事。今日死刑场上,朕差点送了命,正巧拿你们的婚事来冲冲喜。”

赵梓柔惊喜之下,身子晃了一晃,险些就要跌倒。

“小姐当心。”小木头忙将她搀住。

把钗当掉

更新时间:2012-5-13 1:42:54 本章字数:2815

“三爷,梓柔是个区区女子,本不该多嘴参与男人的事,胡乱说道些什么。言偑芾觑可是,三爷绞尽脑汁的陷害殿下窝藏死囚,这也太让人看不过去了。战场上,太子也是让­奸­人陷害,才给皇上他老人家传去错的情报。现在想想,难道这两件栽赃陷害之事都是三爷所为?”

天候、天骄心中不忿,出声恫吓。

“赵太尉曾收了不少咱家王爷的恩惠,若知他女儿这般诋毁三爷,嘿嘿,该为自己拥有这么一个‘知恩懂礼’的女儿,而骄傲上了天。”

赵梓柔窘迫红了耳根,牙齿紧咬下­唇­,不再言语茕。

贾信暗暗审度皇帝的脸,见他对杨骜已生疑­色­,忙拍抚皇帝后背,软声宽慰。

“依奴才看,三爷是­性­情中人,柳心妍虽是死囚,可到底曾是三爷枕边之人,那份男女情谊岂是说没就没的?这般病急乱投医,胡搜乱找,实乃大丈夫情理之中可为之事。说诬陷太子,未免言重了。太子殿下自然是没有窝藏死囚的了,加之太子为人豁达,更不会和三爷计较什么。今儿这事,是个大大的误会。”

贾信话到这一步,杨殇若还揪住不放,那倒像是有意要推三弟下水了呐。

于是朗声笑道:“父皇,三弟年纪较儿臣小了两岁,不免鲁莽­性­急,儿臣并不在意。”言下之意,杨骜虽诬陷他,他却是可以原谅的。

皇帝会心而笑。“殇儿果然有过人气度。”双眉倒竖,瞪向杨骜,“早跟你说,妍儿那死丫头是让那什么无常、黑白给捉去了。你却信誓旦旦的要朕来此捉囚犯。”顿了一顿,声音暴怒:“跟朕回宫,朕跟你好好谈谈。”拂袖出屋去了。

康巧慧、贾信、众仆婢紧随其后。

杨骜伸出左手,猛然擒住杨殇的脖颈,砰地一声,将他撞在墙上。杨殇后背被撞的发麻酸痛,冷汗直冒。

“杨殇,你把她藏在了哪里?立刻把她给我交出来。”

梓柔、小木头同时喊道:“放开殿下!”

杨殇虽被锁喉,几近窒息,­唇­边却挂着挑衅的笑。

“抱歉。这一生,你都别妄想找到她。柳心妍这三个字将永永远远的消失不见。”

贾信远远叫道:“三爷,皇上催您快一步。太子爷真是失礼,皇上要走,也不出来送一送?”

杨骜深邃­阴­冷的眉眼,迫近几分,淡淡道:“大皇兄,好好将她藏起来,若是让小弟找到丝毫她在你府内的线索。那么,太子府家眷一天死一人,直至她肯出面为止。”松开杨殇,径自出屋。

杨殇咳嗽几声,脖子里被束出五道血红指印,可见方才杨骜下了狠手。杨殇深深看了一眼盯着杨骜离去方向,茫然失神的小木头。

“柳儿,你和梓柔在此稍候,一切等我回来再做打算。”举步出屋。

赵梓柔见众人都已远远走出府去,忙把房门关住。

“多亏了皇后娘娘带来的‘换容散’,涂在脸上,容貌丑的连亲娘也认不出来。”噗的一笑,“亏殿下想的起来,喊妹妹作小木头。”

心妍搔搔鼻尖,“他一时情急,取我姓氏柳字的偏旁吧。”顿了一顿,道:“梓柔姐姐,皇后这毒药多久会...会失效,我什么时候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梓柔皱了皱眉,“这药除非是服下解药,不然是刀割不去,一辈子都这样了。”拉住心妍的手:“人活着不是为了一张臭皮囊,你现在这样虽丑陋了一点,可是却能重新开始生活呢,何乐而不为?”

心妍听到‘重新开始’四字,心中陡然一暖。若是从今以后只需留在殿下身边,其他一切都不需­操­心,那是何等幸福的事。

梓柔咚的一声跪在了心妍的脚边。

“妹子,梓柔姐姐有一事相求。”

“梓柔姐,你快起来。”心妍拉她几下,见拉不起来,于是噗通跪在她的面前,急道:“什么事,你说给我听。我能帮的,必然会帮。可我自身难保,怕是帮不上你。”

梓柔拉住心妍的手,“你方才也听到了,睿王说如果察觉你在太子府,就要一天一个将太子府的人都杀光。直到你肯出面相见。”

心妍咬了咬­唇­,难道梓柔是怕她连累太子府么?

“可是...可是,刚才三爷把我揽在怀里,离的那么近,他也没有发觉是我。所以,只要不是有人有意走漏了风声,三爷绝不会发现我,太子府也不会有事的。”

梓柔长叹一声,大是不能认同。

“睿王谋思敏捷,方才情势混乱,他不及推敲。可是,只要他稍加细想,便不难发现你在府内。”语气一缓,声音带了哭腔,“难道妹子要看着太子府被灭门么?看着太子那么好的一个男儿,被三爷杀死么?”

心妍猛地一惊,连忙摆手,“不,不。我不会让殿下受到任何牵连。可是...好,等殿下回来了,我便跟他告别...”

梓柔抚了抚自己的小腹,轻轻道:“另外就是,我...我已经怀了殿下的孩子。你方才也听到皇上的话了,我和殿下婚事便在近日了。妹妹是睿王的妾,姐姐说句难听的,你身子已经不­干­净,我纵然想让殿下收你为侧室,殿下心中总是嫌弃的。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冰清玉洁。”

心妍双手猛地握成拳头,想到前世梓柔的孩子便是被自己使计毒杀,一尸两命的惨死了,这一世怎么也不能让梓柔生活不幸。

为今之计,只有自己离开,走的没影没踪了,想到此处,茫然无措,泪珠簌簌滚过乌黑脸颊。

“那...那我走了。祝梓柔姐和殿下百年恩好,心妍无论身在哪里也会为姐姐和殿下祈福的。”

心妍抹了一把眼泪,起身便走。

“等等。”梓柔忙立起身拉住心妍的左手腕,随即将一个小包袱塞进心妍怀中。

“妹子,这包袱里是几件我穿过的衣裳,你别嫌弃,另外还有三四锭金子。你拿着路上用。”

吃醋嫉妒

更新时间:2012-5-13 1:59:15 本章字数:3997

心妍从背后取下包袱,将几件绫罗绸缎递进窗口:“这几件衣裳是一个千金小姐穿过的,都是好料子,你看着给些就行。言偑芾觑”

伙计甩出五文钱,“不诚心当东西,还来撩拨什么?滚开滚开。”

心妍把紫玉钗收回衣襟,抓起五个铜币,走上街去。

花四文钱买了两个包子,在包子铺小凳上坐了下来,刚张开嘴要咬上一口茕。

哗的一声,从身后建筑二楼泼下一盆冷水,将心妍连带她手中包子泼了一个湿哒哒、水淋淋。

包子铺老板仰头破骂:“翠红楼被男人玩烂的.货,我家的包子窜天­肉­香又惹到你么?泼你娘的腿啊泼!”

心妍抬头一看,后面建筑花里胡哨,原来是个妓.院呐。

二楼窗户内一个衣着妖娆,搔首弄姿的女人,酥声道:“老娘的洗澡水不是一般人能喝的。你包子铺的客人走了狗屎运。哼,再让老娘在跟客人玩乐时候闻到你家­肉­包子味,泼死你!”

她话音刚落,一只赤.­祼­男人手臂,从后环住她腰肢,把她拖去屋子伸出,又砰地一声,把窗户碰住。

心妍拿衣袖擦了把脸,拿着手里还未吃到口中、皮上沾着一片月季花瓣的包子,唤道:“老板...”

“去去去!关我什么事。上楼找那.货评理去。”老板挥起毛巾擦起桌子。

心妍从衣袖拿出仅剩的一文钱,“我再买一个...”

“一文钱只能买半个,剩下的半个老子卖给谁去?走!走!走!没钱就挨饿!恕这里不招待。”

心妍长叹一声,把一文钱搁在桌上,起身走了。

经过帝都最奢华的酒楼,酒­肉­飘香,宾客满堂,心妍扭头朝酒楼看去。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前方响起。

百姓纷纷让路,心妍一惊之下,回过了头,疾驰大马已在眼前,闪避已经不及,只见马上乘客骤然拉紧缰绳。

骏马长嘶,四蹄纵跃,从心妍头顶飞了过去。

心妍啊的一声,滚到地上,额头撞在墙角,鼓起一个大包。

“姑娘,你怎样?”

心妍闻声,身子一震,手上一暖,便被一只温热手掌给握住向上一提,将她扶了起来。

心妍瞥眼看去,这人身穿一身青衫,脸庞俊逸­精­致,正是杨煜。

“在下有要事在身,赶路太急,这才差点伤到了姑娘。”

杨煜真诚望着心妍的脸颊,心妍脸上一热,忽然想起自己脸上又黑又黄,满是斑点,忙低下了头:“没...没有。”

杨煜松开她的手腕,笑道:“那就好。告辞。”

他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折回身,塞在心妍手里一张百两银票,再次转身走进了帝都酒楼。

杨煜在厅中环看一周,见靠窗一桌,一袭黑衫的男人独自坐着吃酒,于是几步走去坐了下来,喊道:“三哥。”

窗边独酌的清俊男人正是杨骜。他抬眼轻睇杨煜。

“刚才外面怎么那么吵?你惹了什么乱子?”

杨煜抓抓头皮,“有个丑姑娘兴许是饿极了,眼巴巴看着酒楼里,我骑马太急,她差点死在马蹄下。我瞧她一双大眼睛可怜的紧,给了她点小钱,打发走了。”

杨骜心中轻漾,“嗯...”给杨煜斟了一杯酒,低声道:“陪哥哥喝一杯。”

“三哥,这桌上摆着十几个空酒瓶,你喝不少了呀。”杨煜跟三哥碰了杯,将酒水一饮而尽,续道:“妍没找到,也确实该喝。”连连跟杨骜共饮七八杯。

杨煜见杨骜闷闷不语,脸­色­难看极了,于是笑道:“三哥,今儿中午,我听你的吩咐,带兵围堵黑白、无常那两个家伙,你猜怎么着?”

杨骜冷他一眼,随即眯眸望向长街上匆匆过往的人流。

三哥的意思是让他闭嘴?杨煜尴尬咳嗽一声。

“哈,那两个家伙上来就要撕人,结果一抓住士兵的脚腕,便被毒针刺中,连续抓了十几二十个人,就被毒针刺了十几二十下。那两人怕毒素延遍全身,挥剑便把胳膊砍了,一个丢了左臂,一个丢了右臂。”啧啧两声,极是可惜:“我瞅这两人实在是两个铁血汉子,便放他们去了。”

“煜儿。”杨骜忽然醉声唤道。

杨煜一凛,“怎么?”

“为兄...是不是错了?事情头一次不按照为兄的计划去走。”杨骜心中猛然揪起,眯眼一瞬,雾气覆住了黑眸。

“三哥,你有什么心事,说给小弟听听。”

“我想,我可以顺利将杨殇送进大狱,把妍儿找回。我想我今晚便可以把她困在身边。结果却...”杨骜心中酸涩,仰头灌下酒水。

“原来是这事。我还想把妍找回来跟她好好说说话呢。结果....唉,什么也别说了。喝酒吧。”

杨煜持杯添酒,与三哥连连碰杯。酒过三巡,杨骜已经醉倒桌上,

“...女人有什么要紧,传宗接代、伺候男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我从没将女人放在眼中过,一次也没...”

杨煜摇头,“女人会的多了,会哭、会笑、会打你、会闹你。你要是喜欢一个女人,她给你一笑,你的世界立刻灿烂。她一哭,你比她还委屈。不过,三哥你心中只有天下、只有仇恨,这样的男欢女爱...怕是体会不到、也不会花心思去体会的。”

杨骜不悦拧眉,手一抖,把酒壶碰翻,酒水四溅,洒在他的衣襟袖摆,狼狈极了。

“..胡说,我会花心思,妍儿,我会。那次颜府你替我挡下三剑,之后一年,我每夜偷偷陪在你身边,唯恐你伤重死了。杨殇给你一枚紫钗,我像傻瓜一样吃醋嫉妒,趁你熟睡把那紫钗调包,又连夜给你打磨玉钗,我怕你发现不了那钗是我磨的,便刻了我的名字。鬼知道我多期待你看到那玉钗之后的表情。”

说到此处,猛然捶在桌上,震得酒杯酒壶东倒西歪,续道:“你怕杨殇病死,我哪怕病到剩一口气,也去给皇帝老儿求情,哪怕狗皇帝杀了我母妃,我也去求了他,为的是什么,不过是怕你不快,怕你抹眼泪...”

杨煜见三哥醉的言辞不清,于是要提议送他回府,可还未张口。白影一掠,一个纤细女子站在酒桌旁。杨煜晃眼看去,颔首回礼,“玲珑来了。”.

玲珑娇声轻笑,在杨骜身旁坐下,对杨煜道:“五哥,你先回去吧。我陪三哥一会儿。等他喝的尽兴了,我送他回府。”

杨煜点点头,“你劝劝他,他也只听得进去你说的话。”出酒楼去了。

玲珑左手放在杨骜滚烫的脸颊,杨骜脸上一凉,于是抬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拉到他的­唇­边。

**

心妍从帝都酒楼门前走后,漫无目的,在帝都各个街道胡乱转悠,直到累到双脚酸痛,这才来到一个小河边,找了一个石头长凳坐了下来。

望着行人与家人有说有笑、与爱人成双为伴,而自己却是孤单一人、无依无靠,心中猛然一酸,捂住脸颊失声哭了起来。

待到眼泪止住,天­色­已暗,飘起了雪花。

心妍深吸一口气,心想不如趁此离开帝都,虽杀父真凶未能找到,可凭借自己一己之力,实难完成。

想到此处,心中一片凄凉,望着水面自己丑陋的脸颊,肮脏的衣裳,不禁又欲掉泪。

看了看杨煜给的百两银票,心念一动,不如去南方找外婆,外婆她老人家总会看在亲情的份上,收留她的。

心妍胸口猛然温暖了起来,当即站起身来,走了几步,脚步一顿,又停了下来。

此去南方,是定然不会再回来帝都了,该当去柳府把父母尸骨刨出,带在身边,哪怕她半路病死、饿死了,也是和父母在一起的。脚步一折,便朝柳府方向走去。

“柳儿!”

忽然间心妍手腕一暖。紧接着被人握住双肩转回了身。

看到眼前人焦急面容的一瞬,心妍胸口猛地一动,泪珠扑扑簌簌的滚落了脸颊。

“殿下...你怎么,你怎么来了?”

不准离开

更新时间:2012-5-13 1:59:15 本章字数:2701

“我...我...”

心妍‘我’的几声,是‘梓柔姐逼她走’这种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轻轻道:“我忽然记起,几年没有见过我外婆了,于是想回去看看她老人家,走的匆忙,没来得及给你打声招呼。言偑芾觑”

杨殇舒了一口气。

“你要去探望外婆,我改天安排车马,随你一起去。现在先跟我回府。”自头到脚打量心妍,眉头蹙起,责备道:“出来也不带个下人,不拿一点零用,这一天受了不少委屈吧?”

心妍委屈袭上心头,眼眶涨得生疼,呼噜呼噜摇了摇头,“不委屈。”挣开他的手,“我不跟你回去,我急着赶路的。你别管我了。”拔脚便跑。

杨殇两步追上,牵住她的手腕,随她一起往前走,“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强行留你。我送送你。”

他只是要为她送行,心妍也不好拒绝,于是便跟着他脚步向前走去茕。

走了近半个时辰,便来到帝都中心的许愿池前,许多年轻男女往池中投下铜币,祈祷姻缘。

“我们过去看看。歇歇脚再走。”杨殇拉着心妍的手来到池边。

心妍见到池水荡漾,花灯在水面缓缓向下游而去,映着月光,当真霓虹璀璨、美难描绘。不觉间悠然神往,呆呆失神。

杨殇从衣襟拿出一枚金币,拇指一拨,投进池水,随即双手合十,许了心愿。

心妍笑笑的望着他。

心想自己那一文钱的铜币放在了包子铺,不然也可以投一枚铜钱,求一桩姻缘。脑海之中,匆匆掠过一双冰冷黑­色­眼瞳,心妍心中突突猛地跳了几拍,怎么会记起了杨骜呐?

杨殇睁开眼来,俯身拉过她的双手,温柔问道:“柳儿,你说我许的心愿,会不会实现?”

心妍呆了一呆,猛地点头,真挚道:“殿下得上天眷顾,定然是心想事成、有求必应的!”

杨殇手臂一震,说了一句:“希望当真得上天眷顾。”屈起左膝跪在心妍身前。

心妍大惊,“殿下,这万万使不得!”连忙就要一同跪下。

杨殇撑住她手臂将她制止:“只要是你,便值得!我方才向月老许下心愿,此生只求与我心爱的小木头结为夫­妇­,其余之事,别无所求。”

许愿池周遭年轻年女纷纷围拢而来。

眼见这女子样貌极丑,却得如此一名丰姿灼灼的男子青睐,可见男子对女子是真情真爱,不由得都喝起采来。

心妍脸上羞红,“殇,你先起来。别给人看了笑话。”

杨殇摇了摇头:“我方才送父皇离开太子府的时候,给父皇言明,我心爱之人并非赵梓柔,而是赵梓柔身畔那婢女小木头。”嘴角上扬,绽出一抹好看的笑,“喂,小木头,我的愿望能够实现么?”

“快答应他!在苍穹,肯给女人下跪的男人,少之又少!可谓已经绝种了!”

“这等好相公哪寻去,姑娘还犹豫什么?快点头啊。”

心妍听着周遭男女的声音,心中乱作一团,“可是,梓柔姐她...”已经坏了你的孩子。

杨殇紧了紧她的手,“我不爱梓柔,从没爱过,更没有对她做过任何越矩之事。她爱我是她的事。情爱之事本就自私。恕我不能顾忌到那么许多。我只求让我心爱的女子幸福。”语气一顿,诚挚道:“小木头,嫁给我,让我照顾你,好么?”

心妍知道杨殇不会说谎骗她,他和梓柔一定是清白的。不觉间眼中泪迹点点,低头看着杨殇真挚的脸庞,缓缓道:“我...”

**

入了夜

杨骜已经不胜酒力,醉倒桌上。口中喃喃自语:“她一定在太子府...我感觉得到...甚至已经触到了她...”

玲珑将他左臂环在她肩头,“哥,谁一定在太子府?你醉了,我扶你回府。”搀起杨骜,出了酒楼,来到街上。

就在此时,一双男女牵手从街角转出,两人笑笑谈谈,正是心妍和杨殇。

他们二人经过酒楼,借着昏黄街灯,望到前方不远墙边,高大男人将一名娇小女子拥在怀中,深深亲吻。

心妍脸上一红,别过脸去。

杨殇不适轻咳,“咱们快走吧。”拉着心妍从那相拥亲吻的两人身旁走过。

“哥...别这样,回府再...”

玲珑的低声娇呼凌乱、破碎的传进了耳中。

心妍脚步突地一下,钉在地上,背脊猛然之间冒出了冷汗。

她缓缓回头,朝拥着玲珑的男子看去。

他醉态百生,眉眼慵懒,占有一般吻着玲珑的颈项,仿佛那就是他渴求已久的女人。

心妍身上力气像被抽空一般,不知不觉抬手捂住嘴巴,泪水漫过眼眶,涌淌而下,连连倒退两步,猛地转身跑去了。

杨殇刚欲喊‘柳儿’,恐给杨骜听到,于是及时打住,只淡淡看了一眼杨骜,便疾步追心妍而去。两人身影一前一后隐入夜­色­。

“妍儿,不准离开我...我不准你离开...”杨骜沙哑的嗓音淡淡传开,强势的吻随着轻声呼唤,落在女子面颊、­唇­边,“妍儿…”

玲珑身子剧烈发颤,猛地把杨骜推开,抽泣道:“哥,你看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你的妍儿!我是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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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什么

更新时间:2012-5-14 1:27:36 本章字数:3017

杨骜思忖,杨殇对这小木头的紧张在乎是出于真心,并非是声东击西的障眼法,难道他并非要借机要将妍儿送出府去?

等等,大哥绝非三心二意之人,他对妍儿心心念念,怎么突然要娶小木头。言偑芾觑目光淡淡掠过新娘子的脸颊,心中越发起疑,难道小木头是妍儿。可昨天明明亲自验过,她并没有戴人皮面具。哪里出了错?一定遗漏了什么。

杨殇笑着环视众位男、女宾客。笑道:“那个...还有谁要一亲芳泽,本太子一一代劳。”

男宾客扫兴的别开了脸,女宾客谁也不想被太子占便宜,脸上一红,别开了脸。

杨煜从天骄手中拿过钥匙,咔嚓打开屋门。众人进屋。

秦蕊叉腰轻笑。

“呐,想洞房不是这么轻易的!新娘子,得考考你,能不能从众男宾客之中挑出谁是新郎官。”拉住心妍将她捞过身边。

“怎..怎么挑?”心妍不解。

仆婢在屋内摆上五个椅子,秦蕊伸手指了指茕。

“一会儿呢,便劳烦太子、五爷、三爷、还有七爷、八爷坐在五张椅子上,你呢,先在他们胸膛上摸一摸。”说着便暧昧看看心妍,接着道:“随后,我将你眼睛蒙起,让几位爷换换位置,你再去摸一摸几位爷的胸膛,挑对了便和新郎官洞房,挑不对的话,那便挑着谁和谁洞房的了。”

玲珑拍手轻笑,“这个好玩。挑着五哥吧,五哥最爱玩。哈哈。”

杨煜知道玲珑的弱点,回嘴道:“为什么不是挑着三哥?三哥最会玩。嘿嘿。”

玲珑想起昨夜和杨骜亲热一夜,脸上羞得血红。一想到三哥要和那丑八怪洞房,立刻不悦,不再理杨煜。

杨殇对心妍袒护道:“想玩么?不想玩我将这群人通通轰走。”

此言立刻激起一片反对之声呐。

“大哥,没有你这么护着媳­妇­的。”

“瞧你对大嫂这死心塌地的模样,是定然不会再娶的了,一辈子只一次洞房也不给我们闹一闹。”

赵梓柔见到自己心上人新婚大喜,眼眶酸涩,抹了两眼泪,悄悄跑出屋去了。

心妍看到梓柔落荒而逃的背影,这才知道,昨夜一时冲动答应嫁给杨殇,竟完全没有为梓柔着想。微微一叹,“殿下,没什么,热闹一下蛮好的。”走到七爷、八爷身畔,伸手快速拍拍两人胸膛,“很好,很好。”走到杨煜身前也火速拍了一下,“五爷,不错呀。”

来到杨殇身旁,伸出两手细细触摸他胸口衣料、感受布料纹路,纽扣位置,仰头对杨殇嫣然一笑。“放心啦,选不错的。”

最后来到杨骜的身边,啪的一声拍在他的胸膛,“差点、差点。”转身便走。

杨煜噗的一笑,“三哥,你最近着实虚的可以,大嫂说我和七哥、八哥都是很好、不错,说你就是差点,那是证明你的胸膛没有我们结实啊。快回睿王府做他二百五十个俯卧撑去。”

杨骜挑挑眉,不置可否,唤道:“大嫂。”

心妍一怔,顿下脚步,“怎么?”

“你只细细记下大哥衣料上的纹路,对其他人却只一拍带过,是想一会儿动起真格的来,直接便能从五人之中辨别出大哥的衣料么?”

心妍吃了一惊,这他也知道。

杨骜欺近一步,扼住心妍的手腕,将她手掌慢慢放在他的心口。

心妍惊得出了一身冷汗,眉心皱作一团。

杨骜邪邪一笑,他不信,天底下有两个女人生气时皱眉的褶皱是一样的。妍儿的眉心,舒展也好、皱起也罢,他记得清清楚楚。

“知道‘差点’的评价给错了?现在悔婚,改嫁睿王府还来得及。”

噌的一声,热血涌上脸颊,心妍手掌下便是他结实坚硬的胸膛。他这般说道充其量只会被人说成闹洞房,可为何她觉得他话里有话?难道...难道他认出了她?不会,以他的­性­子,如果认出来了,定然立刻揭穿的。

杨殇将心妍搀开几步,“三弟真会开玩笑。别吓着你嫂子。”

便在此时,程天骄急急忙忙走进屋来,趴在杨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杨骜淡淡回道:“将人都撤了。已经不需要了。”

天候错愕,心想,爷不怕杨殇将心妍偷偷送出府去么?莫非...王爷已知心妍的去向?

秦蕊拍了拍手,“好了,现在五位爷的胸膛都被大嫂给抚摸了一遍,该选新郎了。”拿出布缕缠在心妍双眼,让心妍原地转了五圈。随后将她送至坐在椅上的五人身前。

心妍只觉天旋地转,不辨方向。

杨殇轻咳一声,心想给心妍一点暗示,不料,他才一咳,便一屋子人都起哄一般跟着咳嗽起来。

心妍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一时难辨杨殇在哪。

于是伸手轻触身前男子衣衫,只觉衣料光滑,并无纹路,并非杨殇的衣裳。于是来到第二人身前,伸手触了,纹路太乱,毫无章法。也不是杨殇。

轻走两步,来到第三人身边触了,一摸之下,吃了一惊,喊道:“你...你怎么没穿衣服。”啪的弹开了手。

不知宾客中谁喊了一句:“这叫出其不意,新娘子,你镇定。继续找你的新郎官。”

心妍心想,这人举止轻浮,决计不是杨殇。

于是来到第四人身前,这人衣料纹路清晰,纽扣位置与她记忆的如出一辙,加之,她才俯下身来,碰到这人胸膛,他像是看见什么紧要的东西,身躯猛地一震,两臂微微发颤,呼吸也重了几分,该是杨殇不假。

可心妍并不敢确定,生怕找错了新郎,于是来到第五人身边,伸手抹去,这人衣料纹路也很清晰,纽扣位置与她记忆当中也是极为相似的。

心妍这一下可犯了难,心道这一下选哪个?可随即想到,这第五人呼吸均匀,一点也不凝重,而且身子也并无什么异动,该不是杨殇才是。

于是走回第四人身边,拉住他的手,说道:“我的新郎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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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良宵

更新时间:2012-5-15 2:01:33 本章字数:4033

“大哥,你还不快给大嫂和三哥腾地方,让他们两人洞房?”

“看来大嫂对大哥的身体不够了解,两人私下少了沟通交流。言偑芾觑咦,难不成大嫂瞧三哥比大哥长得俊俏,真想悔婚,改嫁睿王府,当个小十三?”

七爷、八爷调笑的话,让心妍出了一身冷汗,抬起左手揭下蒙在眼上的红布,轻轻扫视坐在五张椅上的男子。

从左至右,第一人衣料光滑的是七爷,第二人衣料纹路甚是粗糙的是杨煜。第三人轻浮赤膊的是八爷茕。

第五人,便是方才心妍虽觉他衣料纹路与自己触过的极是相似,可因他过于冷静的,被心妍认定决计不是杨殇那人,却正是杨殇。

心妍缓缓收回视线,看向被她擒住手腕的男人,她方才认定此人情绪起伏过大,定是杨殇那人,却是睿王。

他嘴角噙着一丝弧度呐。

心妍微微发怵,“对..对不住!”五指张开松了他的手腕。

“没什么。若非我看到有趣的事,情绪过于波动,大嫂也不会认错。”

“有趣的事?”心妍不解。

杨骜食指轻轻朝心妍领口指了指。

“大嫂衣领的刺绣极是别致。方才小弟多有冒犯,瞥了一眼。”眼中掠过诡谲的光。

他怎会莫名其妙的夸她衣领刺绣?心妍低头看向衣领,一看之下,捏了两把冷汗。

这嫁衣领口宽大,近乎一字领,勾勒出纤瘦两肩以及锁骨。

杨骜数月前,睿王府他浴池畔,刺在她左胸上的蔷薇花露出了两片艳红花瓣。

方才五位王爷都是坐着,她若伸手探他们胸口衣服,便需要俯下身去,不知者自然不会对她左胸口加以留意。

而杨骜定然是留心了的,她俯身一瞬,便给他看到了她胸前蔷薇。

他认出她了!

想到此处,暗暗吃惊,杨骜最不喜热闹,这种洞房游戏他该是不感兴趣的,有意任人摆布,坐在椅上,正是为了等她俯身一瞬。

原来他早已经对她起疑。梓柔说得对,他只要稍加细想,便能从蛛丝马迹当中找出线索。

周围人的嬉闹声,心妍完全听不到,只直直望进杨骜的深邃的双眼,仿佛跌进了冰封的寒潭,永远无法逃脱彻骨的冰冷。

“小木头。”

杨殇发觉心妍的异状,轻声唤道。

他并不知杨骜与心妍之间种种澎湃潮涌,走来拥住心妍的肩头,手指触到她肩上细腻肌肤一瞬,心觉冒昧,下移两寸,放在她衣料上,对杨骜道:“三弟,你身上衣料和我的衣料都是宫里上好的绸缎,纹路自是大同小异,不怪你嫂子选错了人。”

心妍抬起头,愧疚道:“殇,我不是有意的...”

杨殇手指竖在她­唇­前。

“不怪你,我方才屏住呼吸,唯恐自己有点动作妨碍你,要知道,我便动静大点。让你立刻将我捉了起来。也不至于错选新郎。”

杨骜拂袖起身,目光掠过杨殇,落在心妍的眉心,淡淡道:“她未必是选错了。说是迷途知返反而更加贴切。”

心妍身子剧烈颤抖,杨骜要­干­什么?当众揭穿她是他的出逃小妾?

众人只道睿王是开玩笑,闹一闹他其貌不扬的大嫂,是以对他狂妄的话并不以为然。

秦蕊生­性­敏感,知道杨骜所言是真情所趋,可并不知杨骜何以跟大哥争抢一个貌丑无双的女人,心中一惊,莫非....

“虽说选到了谁就要和谁洞房,可也不能动真格的。”秦蕊点了点心妍的眉心,“可也不能轻易放过你们夫妻两人。这样吧,你去躺在床上,在你胸前放个纸灯笼。太子呢,撑身在你身子上方作了两百个俯卧撑,若是完成了,便饶过你们,若是完不成,那纸灯笼被他压烂了,咱们一看你两人压作一团,便也识趣的走了。留你们自己甜蜜亲热去。”

心妍脸上一红,低下了头。

她很期待?杨骜眸光一动,睇向心妍。

杨殇拍拍心妍的肩头。

“别担心,我知道你害羞。一会儿放下床帐,外人也看不到什么。只你我在床帐内,也不必忌讳许多。”

环视众人,眉目慑人,众人微微一凛,只听杨殇续道:“这是最后一闹,过了这茬,你们通通都消停下来。哪来的便回哪去。”拉住心妍的手,朝床榻走去。

心妍脚步随着杨殇而走。心中却没有忍住,猛然回过头,朝杨骜看去。

只见杨骜缓步走到门边,在程天侯耳边交代了一句什么,随即扬起了左手,食中二指在自己脖间划拉了两下,像是要用点手段解决掉什么,程天侯身子一震,神­色­郑重,出屋去了。

杨骜感到心妍投来的视线,冷冷一笑,走到窗边,斜斜靠在窗沿,环胸看向已经走到床边的心妍、杨殇两人。

心妍被杨骜的出奇冷静搅得心中一团乱麻,依他脾­性­不是该立即当众揭穿她的身份么?她不信他要冷静看她与杨殇洞房。他一定有图谋。

“小木头,你...你躺下吧。”杨殇轻轻推在心妍双肩。

“嗯。”心妍缓缓躺在床上,秦蕊在她心口放上一个纸糊的小灯笼。

杨殇伸手撩.弄纱帐挂钩,东侧纱帐飘飘落下,半掩住心妍的身子。

杨殇退了鞋子,深深看了一眼心妍,缓缓欺身而下。

她丝毫不抗拒?任由大哥欺在她身上?完全不把他杨骜当回事?杨骜双拳握得格格直响,眼见杨殇就要将心妍压在身下,他眼中妒怒的火将双眼燃作赤红。

“三哥,你­干­什么!想和大哥一起在大嫂身上做俯卧撑么?”杨煜抢上一步,拉住杨骜的衣袖。

杨骜微一恍惚,这才知道自己连迈几步,已走到床沿。

心妍见杨骜朝她看来,心中烦乱,当即手一扯将纱帐掖得严严实实,将杨殇和她掩在床帐内。

死女人!杨骜怒到内脏绞的颠三倒四,目光骤然转开,斜斜看向院中,神­色­不耐又焦急,似在等待什么事情发生。

纱帐内,杨殇左手撑在心妍右侧,缓缓放下右手要撑在心妍的左侧,他今晚便能将她揽入怀中,她从今日起便是他杨殇的妻子。殇俊朗的脸颊就在眼前,心妍微微一笑,“小心,别把这纸灯笼压破了,不然会被他们笑话的。”.

杨殇翻身便要撑在心妍身上,便在这时,脚步声由院中响起。

“太子爷,不好了!”

几个太子府家丁模样的男人抬着四五个担架奔进了喜房。

每个担架上都竖躺着一具死尸,尸首皆都是一剑刺透喉咙的致命伤,鲜血正自鲜红,血浆冒着热气,显然是才丧命。

屋内众人大惊。

玲珑吓得花容失­色­,拉住杨骜的手,藏在他的身后。“哥哥,我好怕。”

杨骜握握她的手,“几具难看的尸体罢了,不怕。”

心妍呼的一声坐起,伸手撩开床帐。

杨殇穿鞋下榻,走到几个担架前,见死的都是太子府的亲眷,当即心生不忍,喝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一名中年家丁道:“就在方才,突然上千覆面杀手围堵太子府,说太子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惹怒了他们主上,他们要血洗太子府,为他们主上讨回公道。”

“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心中一凛,莫非指的是私藏心妍?

话音未落,便听惨嚎不断从太子府各个方向传来,又有几名家丁抬进几具死尸,喊道:“殿下,那些覆面杀手说...说...”

杨殇顿足,抓住家丁衣领,厉声道:“说什么!讲!”

家丁噗通跪地,吓得身子剧烈发颤,“说太子是缩...缩头乌龟,吓得藏在女人怀里,不敢出去迎战。还说等他们杀光了太子府的家属、家丁、佣人,便亲自进来收拾...收拾太子。”

杨殇怒火袭上心来,“竟有这种嚣张跋扈的狂徒!”

杨骜冷冷一笑,“大哥好像惹上了麻烦。”

亲,今天依旧三更,哈哈~

不让她碰

更新时间:2012-5-15 2:01:33 本章字数:3836

“太子府上下四五百口人,我身为府中主人,不能任由­奸­人欺我府上之人,你在此等我片刻,我稍后回来,再与你洞房良.宵。言偑芾觑”

听他说洞房良.宵,心妍也无暇羞赧,看了一眼屋中那十几具血淋淋的尸首,脸上血­色­褪尽,忙道:“你...你快去吧,保住太子府要紧。”

杨殇立起,朝屋内众人拱手道:“诸位弟、妹请在此避难,为兄去去便回。”转头对张管家道:“去调千名­精­兵,护卫太子府!”迈步出屋去了。

杨骜信手倒了一杯酒水饮下,慵懒环看屋内惊惶众人,淡淡提醒,“若是有人协助太子保下太子府,实乃是大功一件,父皇定然要重重有赏。要封爵封地是少不了的。茕”

七爷、八爷等十数王爷闻言,都想立下功劳在皇帝面前出头邀功,“说是立功便见外了。大哥府上遭围杀,我们身为兄弟,不能坐视不理。”于是纷纷出屋相助杨殇。

杨煜因儿时过往,虽来太子府热闹一通,可一到大事,还是不愿帮助大哥,只趴在门边道:“怪了,怪了,我虽讨厌被父皇、母后捧在手心的大哥,可他为人谦和,怎么会惹到这么厉害的人物?”心想,除了三哥,还有谁能调教出如此训练有素的杀手?那人可谓是一个上道的敌手。

心妍听到杨煜的话,心中打了一个激灵,猛然间想起杨骜在程天侯耳边交代了句什么,以及程天侯当时沉重的脸­色­呐。

莫非,这些围杀太子府的杀手是杨骜的人?

“煜儿,屋内女眷胆子都极小的,并且这屋子里打斗范围太近,毕竟不安全,你引着她们去太子府大哥常和咱们切磋拳脚的那间密室躲一躲。”

杨骜清冷的嗓音淡淡响起。

屋中女眷早已吓得魂飞天外,听到这屋内不安全,直欲逃走。呼道:“对对!快躲一躲!”

杨煜道:“是。”领着众位女眷去了。

玲珑紧紧攥着杨骜的手,不愿离开,“哥,你不走么?”

杨骜轻轻睇了眼呆坐在床沿的心妍,对玲珑轻轻回道:“你先去一步,我去帮大哥做些事情。”目光暧昧瞥向心妍。

心妍一凛,洞房花烛夜,他要帮杨殇做什么?

“那你保重。”玲珑将信将疑,跟着杨煜众人从屋中一道小门走了。

秦蕊看看心妍,又看看杨骜,摇头轻笑,“三爷,煞费苦心了。这小木头...是她么?”

杨骜并不答话,挥退秦蕊,径直走到心妍三步之处停了下来,缓缓伸出了手,令道:“跟我回家。”

心妍看看他的手掌,咽了咽口水。“三弟爱开玩笑,太子府就是我的家。何来跟你回家...呀...喂!你放开我!”

心妍话还未说完,杨骜已经擒住她两只脚掌,强行帮她穿上绣鞋,转手拉住她的手腕,大步走出屋去。

此时天­色­已经入夜,繁星点点映下薄薄光晕。

杨骜一路不语,拉着心妍疾步走到了太子府中心的走廊之上。

“三弟,请你自重。众目睽睽之下强行拉着你大嫂过街,很有趣?”左腕上下左右一阵生猛挣扯。

“小贱人,你再喊我一句三弟试试看!”杨骜一个急停,顿下脚步,转回了身。

心妍没有料想到他会突然停下,一头撞在他的胸膛,碰的鼻尖直泛酸,泪珠在眼眶打转。抬眼一瞬,发觉他低头看着她,她急忙后退两步。

“你看我就看我,为什么非要不屑的冷眼看我?”

杨骜抿­唇­低笑,手指抚过她脸颊、­唇­瓣,“康巧慧的‘换容散’?”冷哼一声,将她头上新娘子的金钗银饰尽数扯下,丢进池塘,淡淡道:“我昨日就想到了的。只是将这一可能­性­排除了,我怎也想不到康巧慧那毒­妇­会和你们狼狈为­奸­。”

心妍把被他拨弄的一团乱的头发塞在耳后,冷声斥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是太子妃,是你大哥的妻子,不是你要找的人。”

杨骜捏起她衣领向旁边捞去两寸,­色­彩艳丽的蔷薇花还有花枝下那个强势的骜字便露了出来。他左手拇指狠狠摩擦那个狂草书成的骜字。

“要我在众人面前把你衣服撕开么?让众人都知道你是柳心妍,是死囚逃犯,让官兵把你送进大狱?”

心妍一怔,他方才在新房之所以不当众揭穿她,是要保护她,不想她入狱?他有那么好心?

“你揭穿啊!你有胆量揭穿么?你带着囚犯潜逃,不怕皇帝老儿一同治你的罪?阻止你睿王爷仕途大道的事,你敢做?”

“住口!我要怎样需要你来质疑?”杨骜倏地扬起左掌。

心妍身子缩了一缩,见他比她脸还要大的手掌就在眼前,苦涩一笑,“打吧,最好一巴掌打死我,我宁可死在太子府,也不跟你回去睿王府去。”

‘去’字还在舌尖,便呼的一声,杨骜拳头直直砸下,掠过心妍的耳侧,砸在她头后的石柱之上。

“我如果不对小木头起疑心,我如果今天不来抢亲,你便真的和他圆房了,是不是?”

心妍吓得脸上变­色­,心中怦怦乱跳,侧眼看去,血水顺着他的手指缕缕淌下,她心中一紧,别开了头。“我...我...”她不知道,这是新婚夜,圆房再正常不过了,一咬牙齿,道:“没错。”

杨骜惨然一笑,“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正眼看我?你自心底伸出没有当自己是我的妾。...谁在意呢,我会在意么!”

他语气一片凄凉,心妍眼眶酸涩,直欲掉泪。手腕一紧,便又被他拉着快步走到太子府外。

只听铮铮兵刃相交之声大作,千名太子府­精­兵、千名覆面杀手在太子府周围缠斗。

心妍放目眺看,寻找杨殇身影,借着月光,在数名覆面杀手围困之中看到杨殇的身影,他双臂已经挂彩,受了不轻的外伤。

心妍大是担忧,观斗时心惊­肉­跳,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后衣领猛然一紧,被杨骜提起,一股力道将她送出,她身子轻飘飘便进了太子府门口的一辆黑­色­马车,借着他推掌送出的一股巧劲,稳稳当当的坐在车厢椅上。.

心妍稳了稳身子,拔脚便要掀帘下车去寻找杨殇,熟料,车帘被从外掀起,杨骜进了车厢,伟岸身躯挡在车门口,将她逼回了车厢深处。

“你假意处斩我,逼杨殇劫死囚,意欲陷害他在先。又派千名杀死围堵太子府,不顾太子府家眷的­性­命在后。你...你卑鄙!”

心妍切齿冷喝,声­色­俱厉,抬起左手,啪的一声,打在杨骜左颊。

这是第二次被她在赏巴掌。杨骜眼前金星直冒,以手指揩去嘴角血丝,冰冷的眼中闪过怒火。

“你先嫁忽必寒,被我拦阻洞房不成在先;勾.引聂擎天,怀那混蛋的孽子在中;再嫁杨殇,被我阻拦,偷欢不成在后,你下贱!”

话音落处,杨骜已经抬手推在心妍左肩,他使得力道虽小,可对于体重不足他二分之一的心妍来说,已经无力招架。

心妍还没对他的话加以消化,便惊呼一声,身子几个趔趄,向马车左侧爬去。

晃眼间,惊愕瞥见,一根长两寸的挂物铁钉直直的朝她眉心刺来,这一跤摔下,必定钢钉进到脑浆里去了。心妍心内绝望,两眼一闭,等着弊命。

嗤的一声响。

心妍额头着落点竟分外柔软,她缓缓睁开去,自己的脸颊正埋在杨骜的手心。

原来千钧一发之际,杨骜伸手挡在她额头前,猛力撞击下,他手背被那铁钉刺穿了寸余。

心妍慌了神,“你…”

杨骜眉心微微拢起,手使力向前,将手背与钢钉剥离,带出一串血珠。看着她呆呆的脸,淡淡道:“愣什么。过来帮我处理伤口。”

他清冷嗓音让心妍为之一震,不及细想,忙撕下衣襟,拿起布条,便要为他裹伤。

杨骜向后一撤,躲开她手中布缕,“别用你的嫁衣碰我!我嫌脏。”手背猛然贴上她的­唇­边。

撕碎嫁衣

更新时间:2012-5-15 2:01:33 本章字数:3358

“你...算我倒霉,两辈子都遇上你。言偑芾觑”心妍小声嘀咕,将他伤口拉至嘴边,含在­唇­间,将脏血允去,吐在地上,不顾他挣扯,骂了一句:“别动!”拿起嫁衣上的布缕将伤口裹上了。

眼角余光瞥见杨骜将腰间佩剑拨开一寸来长,把完好的右手手背在剑刃狠狠割了一下,血­肉­崩开,鲜血四溅茕。

他再度将手抬到她­唇­边,“是帮我处理伤口,还是要让伤口感染,这只手废掉?”

听到他微微任­性­稚气的话,心妍拧眉,抓住他的伤口,不让血继续流淌,斥道:“你不要闹!自残自伤,博不得我半分同情。”

杨骜手臂收紧,将她腰肢束住,向后一捞。心妍身子猛然撞在他的怀中。

“怎样你才能关心我?你告诉我?杨殇什么都不用做,你便会对他关怀备至!”

杨骜低沉轻吼的嗓音带着重重伤感,噬吻渴求一般落在她耳垂、颈项。

“杨殇决计不会像你这样轻薄我,只这一点,就值得我对他关怀备至!呐”

心妍肌肤微微战栗,双手推在他胸膛,用力挣扎。

杨骜双手托住她后臀,将她身子压在他胸膛,警告道:“不要玩火,我不想在马车里要了你。”嗓音隐忍压抑。

心妍坐在他的腿上,他身体某处的灼热变化,使得她不敢妄加动弹。

马车外,太子府外围的打斗声依旧刺耳惊心。

心妍叹了一口气,身心疲惫之下,知道自己无论怎样执拗不过杨骜。

“怎么样才肯让那些杀手撤走。”

杨骜手掌探进她衣襟,勾画她胸腹曲线,“这马车只要离开太子府门前,那些人自会撤去。”

暗示她乖乖与他回睿王府?心妍点点头,对马车帘处喊道:“天候哥,我们回家吧。”立即又道:“我...我是说睿王府。”

马声嘶鸣。马车缓缓离开太子府门。

太子府周围千名覆面杀手,为首之人一声清啸之后,便纷纷掠身退去。

杨殇带千兵追至府门前,杀手已经四下散去,不见了踪影。

张管家从府中惊惶奔出,跪地叫道:“殿下,有仆婢见到,太子妃被睿王带上马车!”

杨殇大惊,身子猛然一晃,一名­精­兵喝道:“殿下小心!”上前将杨殇搀住。

杨殇放眼看去,远远看见,马车已经转过街角,隐在街头建筑之后,朝睿王府方向去了。

兵长拱手道:“殿下,属下派人去睿王府讨人,将太子妃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杨殇将事情前后细细想了一遍,心中即刻了然,摇头大笑,神态极是悲伤,连呼:“好个三弟!”顿了一顿,对兵长道:“李全,你方才带兵与那千名杀手相斗,作何感想?”

兵长李全一怔,诚然道:“那千人出手狠辣,以命相博,定然都是卖命死士。我等锦衣卫自愧不如,只要斗得三两个时辰,便会败下阵来。”

杨殇点头,声线黯然,“不错。既然斗不过他们,又何谈到睿王府讨人,怕是连睿王府都进不去。”微微一叹,转身便朝北走去。

众女眷见太子府危机已过,纷纷从密室出来。

赵梓柔惊惶心忧之下,四处寻找杨殇的踪迹,才走到府门处,便见杨殇拉过骏马,便要催马而去,于是她小跑到他身边,拉住他的衣袖。

“你去哪里?去给皇上说小木头就是柳心妍?杨骜带走了柳心妍,带走了你今日娶进门的妻子?去向皇上承认你窝藏死囚?你以为皇上会下旨将柳心妍还给你?清醒一点,不要去,你的安危要紧。”

杨殇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

“梓柔,你错了。我是要让父皇下令,让三弟将小木头,我的妻子还给我。”见赵梓柔脸露不解,续道:“三弟即便向天借了胆­色­,也不敢承认小木头就是柳心妍。不然带死囚逃窜的罪,他睿王爷吃不消。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通往金龙宝座的路上设下障碍,包括柳心妍。他不会为了柳心妍而冒任何错失王位之险!”

梓柔身子一软,连退几步,“是了,抢夺兄嫂顶多会被皇上罚禁足三月。是比带死囚逃窜罪名轻得多。太子一定能将小木头讨回来的...”说到此处,声音哽咽,泪水漫过眼眶,滚落脸颊。

**

马车在睿王府门缓缓停下。

杨骜拦腰横抱起心妍,走下马车,大步迈进了睿王府。

仆人家丁见睿王双目深邃、覆满情.欲,不禁诧异是谁惹王爷如此动情动欲,众人朝他怀中女子看去,一窥之下,竟看到一张惊世丑颜,虽自迷惑,却纷纷让开了路。

“杨骜,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省点力气,房里用。”

杨骜话语隐晦暧昧,心妍脸上一热,冷汗涔涔。

杨骜长脚一踢,踹开卧房门,将心妍放在地下,转身关住屋门。

心妍双脚着地一瞬,便要拔脚破窗而逃。

杨骜健硕的手臂猛然环在她的肚腹,向后一扯,碰的一声,心妍后背重重撞在门板上。

“啊...”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逃掉?”

杨骜左手扼住心妍两只手腕,拉至她头顶,紧紧按在门板上。

三日不见的思念,对她孕有聂擎天孩子的妒恨,对她私自改嫁杨殇的气怒,一时之间倾数涌上心头。

细碎掠夺的吻堵住她的­唇­瓣,缓缓下移,掠过她的胸前。右手拉开她腰间细带,力道过处,将她身上刺眼嫁衣撕碎扯下。

心妍两手挣脱不得他的束缚,眼见自己身上衣物碎作丝丝缕缕掉在地上,心中慌乱,膝盖抬起要偷袭他胯下。

杨骜先一步身躯前欺,高大身躯在她身上轻轻摩擦。

心妍羞怒难当,身上微微震颤,“你...你想怎样?唔...”

温吞不清的话语被杨骜吞进口中,舌尖娴熟探入,挑.逗她口内每一处敏感。“你告诉我,我想怎样,嗯?”

叩叩,敲门声响。

天候门外道:“爷,玲珑公主求见,她说一盏茶之内见不到你,便永生不和你相见。还有,睿王妃说腹中不适,动了胎气,要您去探望。”

心妍暗暗吐了一口气,拼尽力气,逃开他的吻,声音微弱道:“你…你快去陪你的玲珑和王妃去。”

杨骜额头渗出冷汗,抬起慵懒迷离的眼眸,气喘吁吁,对天候令道:“派人送玲珑回宫。请御医给泽雅开安胎药。”

垂眸打量心妍虽乌黑却泛着红晕的颊,沙哑道:“妍儿,今天谁也阻止不了我。”

捉住心妍两腿,环在他的腰身,身躯猛然前送...

她非完璧

更新时间:2012-5-16 0:59:22 本章字数:4028

颜泽雅方才听小婢禀报,王爷抱着一个女人急匆匆回了卧房,小婢言道:看王爷那满脸欲.火,恨不能将那女子吞下腹去的样子,该是要带进房强行索欢。言偑芾觑

颜泽雅心中紧张、酸妒,手中绣花针狠狠扎在手指腹,流了四五滴血,惊惶丢下手中刺绣来到杨骜卧房前,让程天侯代为禀报她动了胎气。

心想王爷甚是喜欢她腹中小孩,定然会放下不知从何带回的野女人,对她嘘寒问暖的。

熟料竟被王爷一句‘传御医给泽雅开安胎药’搪塞过去。颜泽雅当即气的攥紧双拳,长指甲将手心扣得血红茕。

玲珑的情况也大致相同,她自太子府出来之后,乘马车,一路跟随杨骜马车来到睿王府,掀起车帘一瞬,远远瞧见杨骜紧抱怀中,身穿赤红嫁衣的女子,容貌丑绝,酷似大嫂,虽自心中嘀咕三哥怎会强掳大嫂,却也是生怕心爱的男人被人霸占,提裙摆加紧步伐赶了过来。

玲珑自忖凭自己在杨骜心目中的无可取代的地位,怎也能让他出面相见,熟料竟只得到一句煞是绝情无义的‘送玲珑回宫’,这是三哥第一次违背她的意愿。

小木头究竟有什么能耐,让三哥忘了对她许下的‘这一生只有她一人’的诺言呐?

她要问个究竟!玲珑抬步便要朝门走去。

程天侯横出手臂拦住去路,“公主,现在进去多有不便。王爷有时间会去看你。”

“闪开!我有要紧的事和三哥说!”

玲珑挥手打开程天侯的手臂,走到门边,抬手便要敲下。

她手指还未碰到门板上的繁复雕花,便见门板由于由内而来的强大撞击,颤动不止。

“...好痛,杨骜!你放开我,...滚出去!...唔...不...不要...”

心妍呜呜咽咽的哭声,染上一层暧昧的迷离低哑,穿进院中人的双耳当中。

“该死!柳...嗯...柳心妍,你真已非处.子之身!你真的与别的男人偷.欢!”

杨骜声音裹满情.欲,压抑低吼。

玲珑的手掌猛然顿在半空。颜泽雅脸上惨白几分。

屋内女子是柳心妍!小木头是柳心妍?

两扇厚重红木门剧烈震颤,震得房檐灰土纷纷落下,在众人肩头覆上厚厚一层。

天候、天骄相望一眼,尴尬的红了脸,天候咳嗽了几咳嗽,伸出两手捂住草芽的耳朵,“芽,别听。”

天候对一名小婢道:“送王妃回房歇息。”

颜泽雅虽恨到切齿,可寻思王爷不会真心对待一个有过不堪过去的女人,不过是男人一时兴起,玩玩罢了,这么一想,便放心回自己房中去了。

天候招手对另一名小婢唤道:“你送公主回宫。”

玲珑微一思忖,此刻闯了进去,三哥被窥欢,定然恼极大怒。不如缓一缓再让他就此事对她做出补偿。

再有,柳心妍并非处子,三哥决计不会善待她。柳心妍跟她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之上。不屑轻笑,随小婢去了。

**

皇宫.乾清宫

皇帝勃然震怒,将一杯滚烫茶水掷在地上,水渍淌作半尺见方的一滩,兀自白烟徐徐。

“殇儿,此话当真?骜儿觊觎小木头的惊天美­色­,光天化日将她捉回府去,意图­奸­.污?”顿了一顿,怒­色­稍缓,“这个...,小木头那丫头,朕也见了的,那个乌漆抹黑的脸蛋儿...可谓奇特的紧!骜儿那小子眼光可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皇帝垂目凝视跪在蒲团上的杨殇,沉声询问。

杨殇一凛,拱手道:“父皇,小木头是丑,可在儿臣看来,她比天上月亮珍贵美好千万倍。儿臣绝没有半句假话。三弟亲口所说要让小木头改嫁睿王府这话,几次在儿臣洞房之时意欲­色­.诱小木头。”环手指了指皇帝身侧的几名年轻男女,续道:“几位弟弟、妹妹都是听到了的。”

几名王爷、公主纷纷点点头,“三哥确实那么说了。确实也说了什么‘知道‘差点’这评价给错了’这种轻薄的话...”

皇帝厉声道:“什么差点不差点?”

七爷抢道:“小木头说三哥胸肌不结实,三哥攥着她手腕让她碰了一下,这不,便说‘差点’二字是评价错了。”

皇帝拧眉一想,“这顶多只能是面子上过不去,不能说是引.诱嫂子行不轨之事。”

皇帝新妃,杨菱儿,嗤的一笑。

“哈,你们净是胡说,那天我也去了太子的洞房,依我冷眼旁观,睿王爷顶多只能算是顽皮,真正用­色­相引.诱小木头的,另有其人呢。”叉腰指着八爷道:“八爷那天赤膊上阵,可把那丑丫头吓了一大跳。”

菱儿,孤女,无姓,因神­色­酷似皇帝一位故去的妃子,被皇帝纳进宫封为妃,赐以国姓。

八爷汗颜,连呼:“惭愧,惭愧!被菱妃娘娘给逮到了。”

康巧慧一听杨菱儿细声细气的话,心道小狐狸­精­,仗着比她年轻了三十几岁便来引诱皇上。对菱儿有利于杨骜的话大是不认同。却也暗自寻思,殇儿娶柳心妍,她是一百个不愿意,那丫头被杨骜捉走了,正合她心意。温柔一笑,轻拍杨德广的后背。

“皇上,不是臣妾帮着自己的儿子说话。骜儿连强抢兄嫂这种勾当都做得出,还有什么出格、不为世俗所容之事他不敢做?这般狂妄不羁的­性­子,实难成大事。”

不知哪位公主叫道:“说起来...我是亲眼看到三哥拉走大嫂的。”

杨德广拂袖站起。

“殇儿,为父与你一同前去睿王府,亲自替你讨回公道。若是他动了小木头一根头发,为父便亲自挥鞭,打死了那不成器的混小子!”

杨殇道:“是!事不宜迟,父皇请随儿臣去吧。”走上两步要搀杨德广。

公公贾信垂眸寻思,三爷一旦遇上柳心妍三个字,好好一个大男人就成了一个糊涂蛋,他此时定然正是失控的时候,保不准被皇帝搅黄了好事,一冲动便提剑抹了杨德广的脖子,犯下弑君弑父的罪。想到此处,出了一身大汗。

眼见杨德广就要走到地上那滩茶渍上,贾信嘻的一笑,左手自袖中伸出,趁人不备往茶水水迹当中丢去几个圆珠。杨德广才踩在茶水上,便脚下圆珠乱滚直打滑,龙喝一声,“啊呀!”前仰后合、左摇右摆的一头栽倒石雕上,磕的头破血流。.

事出意外,众人始料不及。

康巧慧脸容变­色­,吓得捂住嘴巴。伸手把菱儿扔到半丈开外,搂住皇帝双肩,喊道:“万岁爷!”

杨殇大惊:“父皇!”

贾信惊呼,“啊呦!万岁爷,你...你好么?”上前抱住杨德广手臂,见杨德广面­色­呆滞,直欲昏厥,对众仆婢喝道:“皇上失足跌倒,快传御医!”

杨殇刚要开口请皇帝拟一道圣旨,迫杨骜将小木头还给他,嘴­唇­才开启一条小缝。

贾信便疾声道:“太子殿下,还不来帮着奴才搀扶你父皇?一个女人难道比你的父亲还要紧么?儿女情长,缓一缓,好么?”

杨殇看看外面的天­色­,只见夜空星星点点,已是中夜,柳儿她在三弟的怀中么?唉,贾公公所言极是,身为男儿,怎能为了儿女私情而不忠不孝?长长一叹,上前搀住杨德广的手臂,与贾信一道,将皇帝抬上了宽大龙床。

杨德广迷糊唤道:“淑贞...”

康巧慧变­色­。

菱儿一怔,走去握住皇帝的手,“皇上,臣妾在。”

**

睿王府.主卧

腿间、小腹的疼痛如同火炽,浑身酸胀欲裂,心妍不知昏睡了多久,隐隐觉得肚腹之上丝丝凉意划过,心中微微一惊,睁开了眼。

朝阳从窗缝洒入室内,晓风将帷幔轻轻吹起。

杨骜松松披着一件白衫,斜斜靠在床沿,胸腹肌理泛着诱人光晕,在衣料中隐隐喷张。

他面上表情特异,是饜足,也是气怒,总之十分不友善。他左手握着紫玉钗,用钗尖端轻轻划过心妍赤露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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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今天三更。。听说我昨天断更断的不错?哈哈。。

不要碰她

更新时间:2012-5-16 1:21:32 本章字数:4163

想到昨夜他一次一次的索要,当即红了耳根。言偑芾觑

“醒了?”

心妍一惊,瞥了他一眼,“嗯。”

“还疼么?”杨骜挑眉,冷冷问道茕。

心妍知道他指她初经人事,是否还疼痛。她虽疼的直冒冷汗,却紧紧咬了咬下­唇­,摇了摇头。

“嗯,是了。不疼就对了。别的男人早已经让你疼过了,不是么?”

杨骜以玉钗挑起心妍的下颌,双眸带着嗜血的光,淡淡望进她的双眼呐。

心妍陡然升起一股冤枉之感,明明是他夺了她的贞.­操­,却来控诉她不贞,“你说什么?”

杨骜讽笑,将一条纯白手帕丢到她的脸上。

“昨夜,我要你的时候...这是我初次遇到这种状况,初次要了一个别人用过的女人。这让我如何启齿?”苦涩一笑,“...欢爱时没有受到应有的阻拦,这样说,够给你面子了?”两指钳住心妍双颊,俊逸脸颊逼近几分:“我以为是我心急,是我感觉错了,你昏在我肩头后,我拿这手帕帮你拭了一拭…”语气一顿,低吼道:“你的落红呢?嗯?”

他不似在说假话,心妍被他气势恫吓,吓得向后缩了半尺,看向落在自己面前的手帕,却是纯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迹。

心妍大是不解纳闷,即便她身中八种剧毒,也该有落红...即便落红之血是黑­色­的,也该有的。

难道...难道因为上辈子已被杨骜给破.身,是以这一世已不是处.子?

荒唐!绝不是这个原因。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那个很重要么?”心妍快速看了他一眼,轻轻问道。

杨骜眯眸打量她许久,“何止重要,我在意至极!”

心妍耸耸肩,“噢!”可惜,她的贞­操­不翼而飞了。

杨骜见她态度毫不在乎,心想她做了坏事还如此心安理得,不禁更是恨她恼她,松开手指丢了她脸颊,将紫玉钗拿到她脸前。

“这是什么?你不是要嫁杨殇么?把我送的紫玉钗揣在怀间,是要怎样?把我当做你的候补?玩腻了杨殇,再回来找我?”薄­唇­一抿,语气拿捏:“三爷,这钗是你给的,我时时带在身上,求你收留我。是这样么?”

心妍无力解释什么,把钗推回他面前,淡淡道:“紫玉钗你可以随时收回。没人要你当候补。”

杨骜呆了一呆,“对!你怎么会稀罕。男人多到选不完,又怎会在意这一枚小小玉钗。”气怒不已,猛地吸了一口气,两手握钗,啪的一声,掰成两段,抬手抛出,将钗重重扔在地上。

心妍眼见自己宁可挨饿受穷也不忍心当掉的玉钗被生生折断,眼眶一酸,落下泪来。

她不声不响穿上衣裳,光脚走下地去,俯身捡起了两截断钗。放进袖管,又茫茫然朝门外走去。

杨骜几步抢过,拦在她身畔,抖动她衣袖要抖落玉钗,心妍攥住袖口,执拗的攥着断钗。

“你捡它­干­什么?我既然已经收回,随我怎么处置它。你假惺惺的捡起来是证明些什么?你对我有情有义,还念旧情?”

心妍身子发颤,喉间哽咽,难以呼吸。

他到底在气什么?

“如你所言,柳心妍下贱,想捡行不行?”泪水滚出眼眶,挥手拍掉他钳在她手腕上的手掌。走过他身畔,到了门边,抬手开门。

“姓柳的,你又要投到哪个男人怀中去?给我爬回来!”

杨骜钳住心妍的腰腹,将她揽回怀中。

心妍一阵踢腾,气力一虚,歪在他的胸膛。

叩叩叩三声轻敲门板之声。

天骄的声音传来,“三爷,皇上他老人家因为你斯.通兄嫂一事,生了天大地大的大气,听贾信说皇上不小心跌了一跤,撞坏了脑袋,昏了一夜。才刚刚转醒,便盛怒传你带小木头立刻进宫面圣领罚。”

心妍抬头看看杨骜。这下还不放手?

杨骜眉头皱了一皱,想了想,低声道:“去回了皇帝,睿王抱恙,三日内出不得府门,走一步便死了。三日后亲自到宫中向他请罪。让他安心休养。”语气不可违抗。

天骄道:“是!”转身便走。

“另外。”

天骄走出两步,又听杨骜说了两个字,于是急忙回身,“是,爷请吩咐。”

“私下转告杨殇,他无论把谁搬出来为他出头,都索要不回小木头。让他醒一醒,少做梦。”

杨骜冷声低喝,随即手臂一伸,将心妍拦腰抱起,走到床边,将她按压床上。

“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杨骜鼻尖轻轻触碰心妍的鼻尖,吻若有若无落在她的眼睫,眉心。

她也好想知道!谁动了她的贞­操­?心妍无力张张嘴,解释不清的事情,也便无心去解释了。喃喃道:“谁也不是。”

“乖,你说出他的名字,我不会对他怎样的。是你的擎天哥哥,你的殿下,还是姓忽的突松王?”

他温柔的轻吻、诱哄的嗓音,让心妍觉得尤其危险,鬼会信他不会怎样,她可不想连累任何一人,即便忽必寒那伪君子,也不想连累,摇了摇头,“无从说起。”

杨骜双眸一眯,噬吻如疾风暴雨般落在她胸口,两手娴熟解尽她衣衫,身躯猛然挺出,滚烫热源狠狠进入她的身体。

心妍痛的捶在他的胸口,“混蛋!你别碰我!”

“别人能碰,我不能碰!”杨骜恨恨堵住她的­唇­瓣,身体强势律.动,在她身体里,撒下他的种子。

**

三天后

清晨的睿王府笼罩在一层薄雾当中。

玲珑身穿一身紫­色­衣裙,缓缓来到杨骜房前,见房门紧闭。转头问草芽,“我哥还没起?”

正自打盹了草芽,扑腾跳了起来,福了福身,“是,这几天王爷和主子都没出屋,饭食都命奴婢们放在门外小桌上,他们要用了,自己拿了进去。只沐浴时,王爷才把门拉开两尺交代几句加什么香料、花卉什么的。”

忽然想起什么,喃喃道:“昨天传女御医进屋了一会儿,后来听那女御医说是主子昏迷不醒,要施针灸,强行给救醒。今天王爷还命人炖了几味药膳。”望着玲珑道,有意问道:“公主,你说王爷怎么我家主子了?又是针灸又是药膳...我主子会...会出事么?”玲珑俏脸变­色­,哼了一声。.

天骄轻咳一声,脸上飘起两朵红霞。低低自语,“王爷也太悍了!”

玲珑望着门板,三天前走的时候哥就和柳心妍在一起,今天依旧和她在一起,他竟和柳心妍那女人不烦不厌厮磨三天?抬手轻敲门板,“哥,父皇今日病好些了,能下床了,大哥、五哥三日来寸步不离的照顾父皇,你倒好...唉!也该去看看父皇了!”

屋内良久没有丝毫响动。

过了一盏茶功夫,门吱呀开启。

杨骜身着一袭玉­色­锦袍,迈出屋来。

天候、天骄一正脸­色­,上前揖手行礼,怔愣愣的严肃道:“爷,好久不见!您受累了!”

杨骜嘴角一颤,一句‘不累’生生咽下腹去。

玲珑气的直跺脚,拉住杨骜的衣袖,指着二程道:“哥,打他们两个口没遮拦的东西!胡扯八道,没正经。”

二程大是冤枉。

杨骜拍拍玲珑的手背,刚要开口说话。眼角余光瞥见屋内白影一掠。

心妍垂着脑袋慢慢走了出来,木呆呆经过众人,如云似雾一般飘去两尺开外,走路姿势极是难过。

玲珑见这里没有外人,当即问道:“哥哥,你...你和她在一起这么久,是...是爱她么?”

心妍恍如被响雷炸醒,脚步一顿,不自禁的伸长耳朵听去。

杨骜先是不屑笑了一笑。

心妍胸口突突一阵紧张乱跳,后悔自己顿下脚步来倾听,然而想逃已是不及,杨骜的辛辣讽刺一字不差的窜进了耳中。

“爱?她配么。”

心妍胸口如刀剜绞,两手抬起紧紧抓住胸口衣襟,呼吸也难。

杨骜见心妍肩头微微抖动,像是抽泣,他心中揪起,脚步刚要迈开,脑中晃过那条纯白锦帕,便硬生生将脚步顿了下来。对玲珑温柔道:“小妹,你带妍儿去马车里稍后,为兄随后与你们一起去宫中看望父皇。”

淋满杏­色­

更新时间:2012-5-16 1:50:23 本章字数:3652

天候、天骄齐声说道:“爷,是有事交代么?”

杨骜点了点头,“我不准柳心妍被当做死囚处死。言偑芾觑也不允许她以小木头的身份回到杨殇的身边。你们立刻调兵,扮作杨殇的部下,暗中潜进皇宫。听我指示,随时准备­射­杀皇帝。今日,夺位。”

见石柱后黄裙飘荡,轻轻道:“蕊儿,你来。”

秦蕊一怔,欠身从柱后走出,来到杨骜身畔,“三爷...”

“若刺杀皇帝不成,你知道我要你做些什么?”

秦蕊苦涩一笑,“我...会给皇上说,那些刺客是杨殇的人,让皇上对此深信不疑。”

二程却是大惊失­色­,连连摇头摆手,“爷,时机不对。不能为了心妍铤而走险,不如先将她送回太子府,王爷您受点小罚,面壁一两年。咱们暗中派人保护心妍,决不让她在太子身边受到半分危险。”

杨骜决绝然的抬起手臂,“从今往后,我不会放她去任何男人身边。一时半刻也不行。”径自迈上台阶,转过长廊去了。

*茕*

睿王府外.马车内

“小嫂子,你脸­色­真差...不对,你这一张大花脸,是瞧不出气­色­的。”玲珑噗的一笑。

心妍倚在车厢壁上,闭目小憩,对玲珑的话宛似没有听到。心想她本来就是大花脸,玲珑又没说错,她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小嫂子,你还记得你嫁给大哥那天,我和三哥一同出现在你们洞房门前么?”

心妍眼前猛然浮过那日玲珑脖间的青红吻印,背脊一寒,睁开了眼,“你想说什么?”

玲珑笑了一笑,羞涩道:“那日哥哥喝醉了,便将我带到了酒楼,那夜他...呐”

心妍双眼猛然眨了一眨,冷声打断,“够了,我不想听。”

玲珑忙愧疚道:“对不起,小嫂子,我不该提及你的伤心事。哥哥他只爱­干­净的女子。而小嫂子却连处.子都不是了...”

“让你住口,你听不懂么?”心妍一时气愤难当,抬手便要打向玲珑左颊。

车帘掀起,玉白身影一晃,杨骜进了马车,正巧看见心妍右手只差半寸便要打在玲珑脸颊。当即不悦,斥道:“你多大本事,想打多少人?”

玲珑委屈落泪,抱住杨骜的手臂,乖顺拱了拱他臂膀,娇声道:“哥,我刚才给小嫂子说哥哥虽然不如别的男人温柔细心、会说好听话,可却是对小嫂子极好的。岂料...”两滴泪水滚落­精­美脸颊,“岂料小嫂子说,哥哥根本不能跟别的男人比,说我多管闲事,抬手就要打我。”

杨骜听到‘不能跟别的男人比’当即气到胃痉.挛,睇了心妍一眼,牙缝挤出声音,“让你好失望?”

心妍想到过去三天的不休纠缠,脸上热.辣辣,抿嘴淡淡笑了笑,放下了手。

杨骜将她闷不作声当做默认。嘴­唇­勾出一抹邪肆的笑。

“妍儿,本王觉得你体力在过去三天没有得到完全开发,恐你积压余火,成了恶疾,于是,当让你锻炼锻炼。把身板锻炼的结实点。”

锻炼你姥姥!她再走半步就要­精­疲力竭,倒地身亡。心妍瞪他,“什么锻炼?”

杨骜垂眸打量靠在他臂弯的玲珑,问道:“想和我单独说话么?”

玲珑双颊晕红,点了点头。“嗯。”

心妍立即明白,这是要让她下马车呢。那是求之不得!于是,微微一笑,掀帘下车。

杨骜见她丝毫不哭不闹,走的极是潇洒,对他没半分留恋,立刻心中不快,挥拳砸在车厢,车厢一角险些便被捶塌。

程天骄道:“心妍,你来坐这,跟程二哥一起赶马车,看看路边摊贩、以及皇宫门外那遍地黄灿灿的野掬花,有趣的紧啊!”

野掬花...天骄哥,你还好咩?

心妍微笑道:“好。”

车帘一动,杨骜探出身来,道:“妍儿,你给我抄起两脚,跑路去。”

心妍瘪了瘪嘴,从睿王府乘马车都要一个时辰,她两脚跑,得跑到双脚起泡。

转念一想,她若是死赖着不下马车,那不是让他得逞,小瞧了去?噗通一声,跳到地上,对天骄道:“二哥,你们先去一步,小妹沿途逛逛街,顺便买个零嘴吃,随后便到了。”

天骄叹了口气,“你少吃点,搞不好皇上晚上要管饭的。”一挥缰绳,马车缓缓移动。

从马车车窗飘出一张千两银票,落进了心妍的手中,她拿起一看,上面写着几句极其欠揍的话:喜欢什么零嘴,便买来吃。另外,什么时候跑不动了,找个茶馆喝口茶,再接着跑。一个时辰后,皇宫西门见。

心妍面前浮现杨骜那张极其嚣张得意的、又俊又臭的脸,心中抓狂,抬手便要撕了银票,随即想到,先留在身边,走走看,免得路上真有用钱之处,回手塞进了衣襟。

车厢内,杨骜想起心妍落魄困窘又无奈的样子,抿着薄­唇­,呵呵直笑。

玲珑好奇:“哥,你笑什么?”柳心妍就那么可爱?随便一个动作就能把他逗乐?

杨骜回神,淡淡道:“没。”

**

皇宫西门

程天骄勒紧缰绳,将马车停下,跳下车板,掀起马车帘。

“爷,请下车。”

杨骜迈开他那­精­贵的左脚,缓缓出了车厢。

哗的一声。

一只大木桶中的液体自头浇下,杨骜躲避不及,已经被淋得浑身杏­色­染料。

他浑身湿淋淋,瞥眼看去,原来是有一辆马车早已候在西门口。

那只盛满染料的木桶便是从这马车顶上倾泻下来,呼啦啦的泼了杨骜一身。

而推翻那木桶的木棍正紧紧握在...心妍的手中。

心妍见杨骜错愕的睁着两只美眸,当即捧腹大笑。

“三爷,我用你那千两银票雇了一辆马车,买了一桶上好的染料,这不,屁颠屁颠赶马车来这候着,我寻思,你今天穿的衣裳太素,给你添添颜­色­。这杏仁­色­,配上你的大臭脸,千载难遇,帅的很哪!”

玲珑拿出手绢帮杨骜擦去脸上杏­色­水汁,娇声斥道:“你别仗着三哥纵容,蹬鼻子上脸!”

杨骜眼中神­色­又怒又气,又觉好笑。伸手便朝心妍手腕捞去。摸到她手心一瞬,他手中一滑溜,抓到了一只黏黏腻腻的东西。摊开手掌一看,是一只青花白肚皮的大青蛙。

“姓柳的!”杨骜吓得纵声大喝,连退三步,将手中青蛙噗的一声摔在墙上摔死了。

“哈,忘了告诉你了,我在护城河逮了一只大青蛙,呱呱~”心妍笑的背过气去。伸手塞在惊魂未定的杨骜手中三两银子,“那个..买点茶水压压惊,你最怕青蛙了不是么?”拍拍他肩头,“一盏茶后,乾清宫门口见。”拔脚便跑。

**

乾清宫

康巧慧拉着皇帝的手坐在床沿。

杨殇、杨煜各自站在床榻左右两侧。

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几人一齐转头看去。

杨骜、心妍、玲珑一同进了杨德广卧房。

……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喽。。。狂么。。。嘻嘻。。

染指兄嫂

更新时间:2012-5-17 1:55:35 本章字数:3791

玲珑先于骜、妍两人,来到病床前,轻声道:“父皇,母后,女儿把三哥请来了。言偑芾觑实际上,女儿到睿王府的时候,三哥本来就正打算来呢。我们刚巧走了一个碰头。”

康巧慧不屑看睿王一眼。

杨德广睁开了眼,瞥见三儿子与大媳­妇­并肩走了进来,心中羞辱之感大盛,冷冷哼了一声,闭起了眼。

杨殇凝视心妍的脸颊,动容唤道:“小木头。茕”

心妍见到杨殇一瞬,先是欢喜,抿嘴要回以一笑,陡然间记起梓柔曾说那句‘你身子不­干­净,太子毕竟是嫌弃的’,心中猛然被刺了一下。

又想到自己几天前才对杨殇说过‘生死不离,患难与共’,不过三四天,她却违背诺言,转而委身杨骜翼下,愧疚之感袭满心间。

一咬下­唇­,别开了脸呐。

杨骜轻扯心妍衣袖,低声提醒:“跪了。”

心妍膝盖屈起,与杨骜双双跪在床边,“参见父皇。”

杨德广并不睁开双目,声音不悦:“不敢当,怎么敢劳睿王爷跪拜朕这一把老骨头?您老抱恙,在府中休养三天,可是大好了?朕该去探望您老的。不料脑袋撞了一下,动也不能动了。”

讥讽的话听来尤为刺耳,杨骜轻轻睇了一眼心妍,微微笑道:“托父皇的福,这三天有良药在身,儿臣身子已经大好。只是未能前来照顾父皇,心中惭愧的紧。”

听到‘良药在身’四个字,心妍脸上猛然一热,忙抬眼看向杨殇,他似乎想向她抿出一抹释然的笑,终是垂下了嘴角,一片惨然之­色­。

皇帝手掌抬了抬,“扶我起来。”

“是。”康巧慧忙托住他上身,把他扶起,在他后背垫上几个靠枕。

皇帝稍一动弹,便觉头昏脑眩,稳了稳神,看向跪在床边的二人,“骜儿起来。”

杨骜微一蹙眉,站起身来。

心妍身子一动,便要一齐站起。

“跟小叔通.­奸­的贱人,皇上的话你听不懂?给本宫老实跪着。”康巧慧厉声喝止。

唔!皇帝只让杨骜起身来着。心妍颔首道:“是。”牢牢跪地。

此时心妍去掉了脸上那层新娘红纱,杨煜便将她认了出来,喃喃道:“原来是酒楼外遇到的那位丑姑娘。”

这些时日他不断派人寻找心妍,却总也没有下落。

那日太子洞房,他瞧小木头头覆面纱,酷似心妍,惊喜之下,动情吻了她下巴一下,此时她去了面纱,和心妍哪里有半分相似?不知妍此时身在何方,夜宿何处,是冷是饿,想到此处,心中一阵伤感。

杨殇掀衣跪地,“父皇,好在小木头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儿臣也不愿对此事再做追究。小木头是乡下孩子,没见过大的世面,这几天被囚睿王府定然甚是惊惶,儿臣这便带她回府去了。”伸手去捞心妍的手腕。

皇帝冷声喝道:“混账!”

杨殇手掌未碰到心妍的手,便缩了回来。

皇帝正­色­道:“你前几天何等焦急,跪求一夜让朕帮你主持公道,今天怎么突然又不再追究?哼,叔嫂通.­奸­之事,便这样轻易就算了?你愿带顶绿帽,朕却不容这混乱纲常的事发生!”

康巧慧凤眸睨着心妍的鼻尖。“按苍穹律法,宫闱女子与男人斯.通苟且,当束住手脚浸猪笼,投到冷潭溺死了。”

贾信一惊,要溺死柳心妍?忙瞥向杨骜,当即心生不解,三爷面­色­冷静,竟是全不在意。这...对,定是想到了保全柳氏的万全之策。

杨殇站起身来,怒指杨骜,“此事与小木头没有丝毫关系,是三弟强行将她掳走,她一个弱女子,全无反驳之力,何错之有?”

玲珑叹了一口气,拉着皇后的手,十分忧心。

“母后,你觉不觉得我大哥自从遇到了小木头,就变了一个人?以前他哪会和父皇顶嘴?若是长久让小木头在旁挑唆,恐怕就不只是和父皇顶嘴这么简单了。母后快劝劝大哥,让她及早醒悟,不要被妖­精­蛊惑。。”

皇后气恼,啪的一声,扇了杨殇一个嘴巴。

“殇儿!她出外三天又三夜,你还要她­干­什么?一个弱女子便要任人凌.辱了?如果真是贞烈女子,该为丈夫守身如玉,宁死不从。你看看她与骜儿一起时满脸羞赧,哪里有半分不愿意?”

一屋子人都站着,心妍独独跪着,已经极是自怜自哀,此时听到这话,更觉无地自容。竟不自觉的反问:对呀,自己怎么没有拼了一死,也要为杨殇守身如玉,难道自己从骨子里便没有想要拒绝杨骜?

杨德广应道:“皇后所言极是,夺兄嫂一事,骜儿固然有错。可错并不在他一人。小木头你若执意不从,骜儿又能耐你何?”微一沉吟,“这样朝秦暮楚的女子,朕不要她当朕的儿媳。”

心妍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原来错全在她,杨骜却是半分错也没。到底是他们一家人亲,杨德广袒护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杨殇见心妍脸容凄悲,心生怜惜,对杨德广道:“父皇...”

话才出口两字,心妍便扯住他的衣袖,向他摇了摇头。

她不想再欠他的情,尤其是辜负了他的情意之后,更加不敢欠他一丝一毫的情意,前世的债还未还清,这一世欠下的要到何时才能还尽?

心妍向皇帝、皇后磕头,轻轻道:“陛下,皇后娘娘,小木头愿意浸猪笼,尸沉冷潭,以死谢罪。”

她随时准备为杨殇送掉这条小命?杨骜身子一震,心中像是灌满了醋。

杨德广面­色­宽慰几分,小木头不失是个识大体的女子,令道:“来人,将她拉了下去,即刻行刑。”

“是!”几名侍卫伸手要擒心妍双肩,杨殇伸手架开朝心妍抓来的七八条手臂,攥住心妍的手腕,道:“我们走。”

心妍大惊,深宫之内,重重把守,怎么可能轻易走掉?心妍向后挣扯,小声道:“殇,你不要为了我顶撞皇上,不值得。”杨殇凄凄然一笑,“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值不值得?你为了我一再赴死便值得么?不要看小了你的重要­性­。”.

康巧慧噌的站起,“殇儿,你被妖女迷昏头脑了,是不是?将她丢开!”

皇帝见杨殇因小木头而­性­情大变,更觉此等贻害大方的女子不宜久留,不然他日殇儿定会因她酿成大祸。喝道:“把太子和小木头两人给朕分开!”

数十侍卫蜂拥而上,钳制住杨殇两只手臂,将他攥在心妍手腕的手用力向后扯去。

心妍眼见杨殇虽被几人合力向后拖拽,却依旧紧紧捉住她的手腕不丢开。

她眼眶一酸,流下了泪水,心中决然,哪怕这一下闯了出去,被乱箭­射­成刺猬,她也绝不回头。可...怎么能让他涉险呢。“殇,我不跟你走。我不。”空置的左手猛地推在杨殇手背,右手使力向后缩去。

杨殇看着慢慢由自己手中脱出的小手,心中咚咚直跳,心妍身后候着几名侍卫,等着将她押走浸猪笼。难道,他便这样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子受死,而无可奈何么?

手中一空,心妍的手已经抽了回去,杨殇身子被众名侍卫拖着,连连后退几步。眼见另外几名侍卫押住心妍双肩将她带走,眼眶一热,流下两行清泪。

“不要动她!谁伤她一根汗毛,就是与杨殇作对!”杨殇身躯猛力挣扎,“你们放开我!”依旧被侍卫紧紧束住。怒目瞪向杨骜,“三弟,这下你称心如意了?”

杨骜抿嘴轻笑,“刚才那段生离死别看的催人泪下。”薄­唇­冷酷扬起,轻蔑道:“大皇兄连一个女人也保护不了,只会把怒气撒在小弟身上?”微一拂袖,转头对皇帝道:“父皇...”

“住口!斯.通一事,你也难逃­干­系。与兄嫂有染,让为父真真难以启齿!”杨德广不等杨骜说完,便厉声喝止。

亲。。今天三更。。

推她涉险

更新时间:2012-5-17 1:55:35 本章字数:4007

杨骜淡淡道:“父皇误会了,不是儿臣与兄嫂有染,是大哥意图私娶弟媳。言偑芾觑”

弟媳?小木头...是睿王的妻?

众人闻言,心中一惊,目光直直看向已被押到屋门边的小木头。

杨殇愕然,三弟要当众拆穿小木头便是心妍这一事实?这对他可全无好处茕。

杨煜手心冒了冷汗,莫非小木头就是心妍?她的脸怎么了,他那娇滴滴的妍呢?

玲珑更是思潮翻涌,三哥若是将柳心妍身份抖露出来,虽然能够治太子窝藏死囚之罪,可他睿王劫掳死囚逃窜之罪也难逃制裁!

“骜儿,此话怎讲?”皇帝不解呐。

押解心妍的侍卫见屋内气氛已变的舒缓,便停在了门边。

杨骜走到心妍身边,虽未置一词,几名侍卫却莫名畏惧,纷纷松了心妍。杨骜拉住她的手腕,一齐来到杨德广身前。

“父皇听说过‘换容散’?大哥为了将儿臣的小妾困囚府内,于是将她容貌改变了。”说着从衣袖拿出一只小小瓷瓶,倒在手心几滴药水,均匀撒在心妍的脸上。

心妍只觉脸上冰冰冷冷,蛰得生疼,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又觉脸上皮肤滚烫灼热,就像是要裂了开来。

众人的目光都投在她的脸上,表情慢慢由平淡到错愕,再到后来的惊呼连连。

贾信啪啪拍了两下手,玩笑道:“奇了,一会儿功夫便见一个花脸小丑变作一个美貌仙子。”

心妍一怔,忙抬手摸向自己脸颊,那些粗糙半点也摸不到了,触手之处十分光滑,原来杨骜洒在她颊上的是解药。

“妍!原来真是你,怪不得我会觉得很是熟悉。”

杨煜举步便要奔向心妍,杨骜眸中两道冷光像两支疾飞的箭,­射­了过去,杨煜一凛,眼巴巴的看着妍,却不再越过雷池半步。

康巧慧大惊,出了一身大汗,心道她的藏药阁竟又失窃!先是殇儿给这小贱人偷‘鬼叫愁’的解药,再是梁淑贞的儿子为小贱人偷‘换容散’的解药。全是小贱人惹的祸。如此一来,皇上会怎样对本宫的殇儿?

皇帝良久良久不说话,叹了一口气,沉声而笑,笑声中大是自嘲,忽然双眉一轩。

“好啊,朕的两个好儿子,将朕当猴耍,这个窝藏死囚,那个劫走死囚。这个让斩,那个劫法场,斗来斗去,为的不过是这个王位、为的不过是一个女人!”心中激愤难当,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两眼发黑,昏倒在地。

康巧慧心疼丈夫,疾声大喝,“菱妃呢!熬药熬到哪里去了?给本宫去催!”

屋门处白影一闪,杨菱儿端着一碗红彤彤的汤药走进屋来。“皇后娘娘,我怕熬不到时候,药效不到。这才耽搁了,你快快喂皇上喝下吧。”递到康巧慧的手边。

心妍拧眉,宫中熬药不是有仆婢么,听皇后对菱妃呼斥的口气,显然视菱妃连仆婢也不如。瞧菱妃娘娘那期期艾艾的模样,该是受了不少康巧慧的气。心中一时替菱儿愤愤不平。

康巧慧伸手接药,手指才碰到碗沿,便烫的缩回了手,“贱人,药如此之烫,让皇上怎么下咽?你要谋害皇上么?”呼的一声,扬手把那一碗滚烫汤药推翻。

赤红药汁飞溅而出,菱儿吓得坐倒在地,眼看药汁就要泼在她的脸上。

心妍大惊,下意识便要将菱儿捞开,熟料身子还未动弹,便腰后被人猛地推了一下,她身子一踉,稳稳护在菱儿身前。

哗的一声,滚烫药汁正正洒在心妍的脸上,登时红肿一片。

心妍错愕极了,顾不得呼痛,瞥眼看去,只见杨骜左手臂才刚刚垂下。

他推她?让她帮菱儿挡滚烫药汁?为什么...为什么...

杨殇、杨煜大惊,“妍!”“柳儿!”

杨殇被侍卫所束,杨煜疾步奔去相府,却被杨骜抢先一步。

“怎么那么不小心?”杨骜缓步走来,从衣襟取出一张灰­色­罗帕,递到心妍手边。

心妍一怔,心中苦涩消去几分,莫非他方才不是有意推她,只是错手碰到了她?伸手接过罗帕,按在脸上要擦拭药汁。

杨骜有意压低到只够两人听到的声音,残忍的传进她的耳中,“菱妃脸上也渐到了汤药。”

心妍手猛地一颤,紧紧攥着罗帕,心中疼得像要碎裂,喉间阵阵腥甜,原来是他不便帮菱妃擦拭,于是要借她之手,转交罗帕。

菱儿秀美的被渐上了几滴汤水,出了几个大水泡,伏在地上,喊道:“皇后娘娘息怒,臣妾再去熬一碗药端来。”

心妍看着倒在自己脚前的柔弱女子,不禁想到是杨骜不在乎柳心妍,菱妃却是极好的。心想反正自己已是罪过连连,不差再添一个公然与皇后作对的忤逆之罪,俯下身子,用杨骜的罗帕帮菱儿将她脸上药汁擦去。

“你是心妍,对么?谢...谢谢你。”菱儿心中一暖,接过心妍手中罗帕,轻轻擦掉脸上残余药汁,像是感受到谁在看她,忙低下了头,手缓缓压低,罗袖遮起了灰­色­的罗帕。

心妍回头看去,窥见杨骜正凝视着杨菱儿的脸颊。

杨骜的目光,心妍不懂。从没见他这样看过任何女人。是敬,是爱,是怜惜,种种情愫交织在一起。她心中一窒,难过的难以呼吸,奈何脑中清晰极了。

这...这菱妃是位任何人都无法逾越的人,颜泽雅、秦蕊便不必说了,甚至玲珑也不能与这女子相提并论。

“贱人,还不快去重新熬了药端来?平日里皇上对你的宠爱,都是白给的了?”皇后怒气勃发。

“是...是。”菱儿忙晃身站起,便要朝外走去。

“不必了...”杨德广悠悠转醒,拉住菱儿的衣袖,“朕是心病,吃药也没有效用。刚才隐约听到药碗打碎的声音,出什么事了?”见众人面面相觑,并不答话,于是朝杨菱儿脸颊看去,菱儿连忙道:“没…没怎么。”别开了脸。

灯光昏黄,皇帝并未看见菱儿脸上虚起的水泡,目光炯炯看向杨骜,问道:“你知道拆穿柳心妍的身份是何后果?”杨骜颔首,“儿臣甘愿服刑入狱。”.

皇帝看向杨殇,“你呢?”

杨殇两肩猛然一抖,趁势挣脱身后数名侍卫,拱手道:“只要父皇放了小木头,儿臣是死是活,有什么要紧了?”

杨德广见两个儿子异口同声甘愿为了一个女人而泼出­性­命,当即心中热血翻涌,又欲呕血,仰在靠枕上,呆呆失神,若是长此下去,这两个儿子必将斗的你死我亡。

心妍抛去心中种种妒恨酸涩,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杨殇为她而死,她自然是相信的。可杨骜……杨骜的心思她是猜不到的,她也不敢、不能相信他会为了她甘心受刑。就在方才他还随手将她推到危险面前,不是么?

但是,有一点她可以十分确定,杨骜绝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他一定有无比骇人的图谋,甚至让苍穹天地陡变的图谋,只是,是什么…是什么…

心妍正自绞尽脑汁的冥想,鼻尖一阵微痛,像是有什么细微粉末从上空落在她皮肤上。这触觉极是轻微,只是她才恢复容貌,脸上皮­肉­生­嫩­,又被烫伤,是以一点小小触感,就感受的分外清楚。

她疑心之下,缓缓扬起了头。

激灵灵一个寒颤,屋顶上有个半尺见方的小方口,一颗人头趴在方口上向下窥看,原来是那人将屋顶的瓦片揭去了。

心妍细细打量这人,是名女子,双眼极大,嘴­唇­丰满,甚是冶艳。

她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人。在哪里?一定见过的!

心妍陡然间凝目瞅向那女人,在前世记忆当中极力搜寻,忽然豁然开朗。

那是飘絮,杨骜手下的第一女刺客。

心妍大惊,杨骜竟是要刺杀皇帝?瞥眼之间,屋顶几处瓦片被揭去了,又出现了几个尺许见方的方口,从每个方口之中都可看到一个人头。

屋内众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心事当中,加之那些刺客训练有素,身手轻盈,是以夜­色­之中并未被人发现。

杨德广睁开眼来,淡淡令道:“来人,将骜儿、殇儿,妍儿一同拉下去,打入死牢,择日问斩。”

士兵一拥而上,擒住了三人。

剃度出家

更新时间:2012-5-17 2:20:36 本章字数:3940

可怎样才能不引人注意的让皇帝收回皇命,缓住众兵的脚步?

无计可施之下,忽然想到方才皇帝对杨菱儿甚是温柔,菱儿该是受宠的才对。言偑芾觑当即喊道:“菱妃娘娘救命!心妍不想进大牢!那地方可怕的很!”

杨菱儿柔柔环看杨殇、心妍,目光来到杨骜脸上时候,眼神之中似乎有不尽伤心,嘤的一声,哭了起来。

杨德广心中一动,扬手对众兵令道:“且慢。茕”

众兵止步,放开两位王爷、一名罪妃。

“菱儿,为何要哭?”

杨菱儿摇了摇头呐。

“臣妾只是想起了皇上时时说起的那位娘娘,若她还在,知道皇上要斩杀亲子,该是怎样一种心伤无奈?臣妾为她伤心,替她流几滴眼泪...”

杨德广心中一酸。

“与其让这两个孽子斗到最后兄弟相残,朕白发人送黑发人,倒不如...朕亲手结果了他们的小命,省的到时心伤。”

心妍感觉背后侍卫纷纷退下,仰头看向屋顶,飘絮的口中正噙着一只木管,随时便要喷出暗器。

心妍上前两步,挡在杨德广的身前。

杨骜惊得心中一跳,高大身躯急上两步,挡在心妍身后。

飘絮急忙收势,见杨骜朝她轻轻摇了摇手,示意她再找时机,便静待屋顶。

“皇上,一切事情都因心妍而起,也该止于心妍。心妍愿意一死了之,让一切都回归原有的面貌。”

杨德广见心妍言语诚恳,“妍儿,朕记挂你父亲往日情意,把你当做亲生女儿对待。”双目望向窗外,诚然道:“你是个好姑娘,可徘徊在我两个儿子之间,这是一桩大大的罪过。回想那日,朕被无常、黑白两个无耻鼠辈擒在手中,还是你将朕救下。朕心中早已决定要放过你。熟料,骜儿、殇儿两人不问明朕的心意,闹出这一件件荒唐事…”

心妍道:“是。”

杨德广叹了一口气,“为今之计,唯有妍儿你一死,方能让这兄弟两人静下心来。朕难以割舍两个儿子的这片苦心,你可了解?”

心妍将心比心的想了一想,若是爹爹妈妈还活着,哥哥们也还活着,两个哥哥为了一个女人而闹得不快,父母决计是不允许的。于是道:“是。”自己命苦,怨不得旁人,也不必强求旁人宽容。

杨德广道:“左右,将妍儿拉了下去。”

侍卫应声而动。

杨骜、杨殇皆有惊­色­。

杨煜抢先大叫:“父皇,你个老糊涂!杀了她便能解决问题了?”几拳几脚将侍卫打倒在地。

杨德广喝道:“怎样,加入你大哥、三哥,你们三个混账东西一齐跟朕对着­干­,要将朕气死了,是不是?”

杨菱儿匆匆瞥了杨骜一眼。

杨骜眼中露出祈求之­色­。

菱儿心中一软,跪倒在地,对杨德广道:“皇上,就当为了臣妾,心妍可不可以不杀?她...她没有做错什么。她跟臣妾一样命苦...”

康巧慧立时发作,“你当自己是谁?皇上何以要为了你做些什么?”

杨德广朗声而笑,亲自穿鞋下榻,将身量极小的杨菱儿扶了起来。

“你平日鲜少跟朕说话,大多时候都是听朕在说,你更是从来不向朕讨要些什么,今天初次张口,朕岂能让你的话落在地上?”

杨菱儿神情淡然,眸中天生便有一股凄凉,轻轻道:“臣妾自小无依无靠,在睿王府不远处街边卖些字画度日,若非睿王体恤,对臣妾极是照顾,盘下门面、派去兵卫把守,让臣妾免受市井地痞轻薄,能够安心作画。臣妾又怎会遇到万岁爷呢?”

皇帝神情一动,记起往事,“是了,那日朕便是无意间看到那副画像,才走进你的画店...”

杨菱儿点了点头,拉住心妍的手,续道:“所以,睿王是臣妾的恩人、贵人,他的妾室也是臣妾的恩人、贵人,臣妾虽没有念过多少书,知恩图报的道理还是懂的,臣妾不能眼睁睁看着心妍死。”

心妍虽自感激杨菱儿为己求情的心意,可是当看到杨骜对菱儿极是热忱的目光,又想起刚才杨骜对她和对菱儿的天壤之别,竟有种宁死也不要菱儿替她求情的冲动,可随即便暗骂自己卑鄙、不知好歹,菱儿一片好心,自己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玲珑道:“菱妃娘娘,真是楚楚可怜,难怪父皇喜爱。”

康巧慧身子发颤,“皇上,你只说骜儿、殇儿被女人左右,你自己呢?难道也要听任一个女人摆布?”

杨德广将菱儿轻推开几寸,转过身看着康巧慧,如此一来,他的身躯完全暴露在了屋顶刺客的暗器­射­程之内。

杨骜暗暗点头,示意飘絮动手。

心妍一怔,抢上一步,不着痕迹的挡在杨德广的身前。

杨骜大惊,二度挥手阻止飘絮等人。伸手将心妍拉至身边,低低吼道:“你究竟想怎样?”

心妍倏地反握住他的手掌。

温温软软的触觉,让杨骜微微一惊,收拢五指,将她双手握住。轻柔又问:“你要怎样?”

心妍假意摔倒,倚在他左侧胸膛,学着菱儿的语气,低低道:“三爷...当是为了我...”

玲珑虽听不到心妍说的什么,可见两人姿势暧昧,立时醋意横生,喝道:“柳心妍,父皇正要治你的罪,你便又勾.引三哥。”

贾信挠鼻,“她是睿王的妾,不叫勾.引。顶多叫做撒娇。哈!”

玲珑指着贾信鼻尖:“你...”

杨骜手臂挥起,玲珑一凛,闭起了口。

杨骜垂眸打量心妍红肿的脸颊,心中揪起,刚才他推她涉险,她恨他么?可...菱儿的脸绝不能毁了,绝对不能!饶有耐心,耳语道:“你要说什么。”

心妍被他温柔目光所惑,恍惚了片刻,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狠狠摇头,低语道:“当是为了我,撤去刺客,好么。”她知道刺客一事杨骜绝对铺有后路,大胆一猜,即便捉到了刺客,也定然是嫁祸给杨殇,所以,万全之策只能让他亲自下令撤走刺客。

杨骜低下头来,声音不觉之间已经柔软了下来,毕竟她乖顺的时候并不常见,‘为了她’这三个字也分外好听“你肯一生一世为奴为婢留在我身边,我便立刻撤走飘絮等人。”.

“好。”心妍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将他们撤走吧。我绝不食言。”

“我不信。”邪魅一笑,“你当着杨殇的面,两手环住我的腰,我便信你。”

心妍迟疑许久,明知道杨殇在关注她一举一动,还是缓缓伸出手,搂住杨骜的腰身。

两人相依相偎亲昵落在杨殇的眼中,他微一苦笑,看向别处。他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不该强迫柳儿留在他身边,也许柳儿在三弟身边才是幸福的?

杨德广见杨骜、心妍不觉之间透露出夫­妇­情意,一时犯了难,妍儿究竟该怎样处置。听菱儿的,饶了她?还是听巧慧的,杀了她?

心妍只觉杨骜微微颔首,像在给谁施下号令,她抬眼看去,屋上刺客便即纷纷退去了,飘絮走时朝她竖起大拇指,­唇­语道:“女主子”。

心妍一怔,什么女主子?

待得刺客离去有些时候,皇帝已经没有丧命之险,心妍骤然松开杨骜的腰身。跪倒在地。

“皇上,心妍有个两全之策,既能保全两位王爷兄弟情义,也能兼顾皇后、菱妃两位娘娘的金面。不知皇上是否答允?”

杨煜道:“妍,你怎么又跪?多累,起来说话就好。”感觉杨德广投来一眼,像是告诫他谁才是皇帝。

杨德广一拂衣袖,道:“讲。”

心妍弯下腰,磕了头,诚然道:“心妍求皇上允可,赐圣旨一道,心妍从此剃度出家,有生之年在香恩山,忘忧庵度过。绝不踏出庵门一步,与诸位从此形同陌路,绝不相见。”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哦~~~嘻嘻。。。

抚来弄去

更新时间:2012-5-18 1:38:27 本章字数:4167

杨德广斜去一眼。言偑芾觑

“煜儿,哪里都有你的事?给朕蹲墙角安静点。”

说话声音太大,震得自己脑中隐隐发昏,让菱儿扶着坐在床沿,低声道:“嗯,妍儿若是削发为尼,确实和死了没什么两样。这样朕那两个儿子也能收一收心。”

说到此处,依次看了看杨骜、杨殇两人,问道:“你们以为呢?是杀了她,还是允许她剃度后栖身忘忧庵?茕”

杨骜道:“听由父皇发落。”语气冷静,显然将心妍生死大权交在杨德广手中。

贾信摇头轻笑,三爷是生气了?想来方才柳心妍答应了一生守候他身畔之类的誓言,此刻竟公然反悔,宁可出家也不留在他身边,这耻辱可不小。不过三爷定是料想到了皇帝已经无意下杀令。

杨殇郑重道:“父皇说笑了,儿臣自然不会选择杀了柳儿。请父皇答允她出家的请求吧。呐”

柳儿暂时留在忘忧庵,便将这剑拔弩张的紧迫局势暂行缓了一缓,于各人都有好处,柳儿也不必丢了­性­命。

杨煜蹲在墙角嘻嘻笑个不停。“忘忧庵是个好地方。很好,很好。”

心妍斜斜看了过去,心道这哥们儿去过么?见他表情特异,竟像是忘忧庵的常客,不禁咂舌,他总往尼姑庵跑个什么劲儿?

“母后,时候不早了,早些为柳心妍剃度,将她送到庵内去吧。父皇身体不适,咱们这么多人不便打扰太久的。”

玲珑声音轻柔,眼中掠过笑意,量柳心妍长得模样再俏,当众给她剃个大光头,也要难看死了。

康巧慧点点头,扬起右手,“来人啊,伺候妍儿剃度。”

一个小婢端着一个木盘来到心妍跟前,盘中放着剪刀和剃刀,伸手揪出心妍发髻上的金钗丢在盘中。

簌簌——

乌油油的黑发,如瀑布一般垂及腰下。

小婢将心妍的头发抓做一簇,张开大剪刀,咔嚓一声,齐根剪掉了。

心妍登时变作一个假小子,成了齐耳短发。

杨煜叫道:“哇!”俏丽的紧啊!

心妍不知他哇什么,只道自己成了一只怪物。两只眼中盛满泪水,滚来滚去强忍着不落下。

头发自小便未曾剪过,这一剪刀下去,跟了她十几年的头发转眼间便没有了,当真心疼的厉害。

杨骜望着攥在小婢手中的长发,忽然之间记起昨夜那发丝缠卷他指间,滑过他胸腹的感觉,心中烦躁至极,微微一叹,别过脸去。

杨菱儿见到杨骜脸­色­郁结,在小婢将长发扔到盘中之前,说道:“淼儿,慢着,”走去接过长发握在手中。

菱儿轻轻拍拍心妍的左肩,“这一簇剪下来的头发,心妍要自己保留么?”

心妍摇了摇头,“不要了。看着怪伤心的。”

菱儿微微一笑,“正巧我最近在绣一件褂子,凤凰眼珠得用黑丝,我瞧那些丝线不如心妍的头发软亮,送给我好么?”

心妍首肯,“嗯。”

“咦,有趣!本公主也要玩,心妍头上还有几寸的头发,一并也送给菱妃吧。”

玲珑来到淼儿身边,伸手接过铮亮的剃刀,将刀锋按在心妍额前发线,“我给你剃头。”

心妍背脊发冷,冷汗直冒,让玲珑给剃头,还不得给剃的横七竖八全是口子,伸手轻轻推开她的手,拒绝道:“不敢牢公主大驾。”

玲珑道:“不客气。自己人。”对小婢令道:“淼儿,来搭把手。”

小婢道:“是。”死死按住心妍双肩。

玲珑以刀锋贴­肉­剃下,却因所剩头发还是太长,没能剃掉,玲珑气闷,使力剃去,在心妍头皮上割下一道口子。

心妍瞪她一眼:“皇上让给我剃度,不是让你给我扒皮。”

玲珑委屈,看向皇帝,“父皇,你看看她多凶!女儿一片好心,平时哪里见女儿为谁做过什么?她却不领情。”

皇帝责怪,“妍儿,太也娇气。”

玲珑挑衅一笑,“怎样?”

心妍咬住下­唇­,闭上了眼。

头上一阵动静,动作竟是分外轻柔,心妍生疑,睁开眼来。玲珑已在数步之外,正满眼妒火的瞪她,看来有人迫她走开了几步。

眼前是被染作杏­色­的长袍,心妍心中猛地一跳,抬起头来。

杨骜正拿了剪刀将她齐耳短发剪作贴着头皮的短碎。随后又用剃刀细细将发茬剃去了。

他指腹有意无意的抚过她赤露的头皮,心妍莫名其妙的心口怦怦乱跳。

要知道这是头一回光头见人,还被人肆无忌惮的抚来弄去,总觉得羞涩程度不亚于被他抚触赤露的身体。

待心妍头发尽数被剃去,杨骜抬起她下颌看了她一眼。

只见一个葫芦瓢上面长着两只水灵大眼,一个小巧的鼻子,一张红艳的小嘴。

杨骜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手掌一下子扣在她的头顶,低低道:“丑样。”

他手掌极大,将她脑壳包的严严实实。

噌的一声,心妍红了脖子耳根,直欲钻进床底下藏了起来。

皇帝见剃度已成,当即令道:“贾信,派人送妍儿去忘忧庵。”

杨殇道:“父皇,去忘忧庵山路崎岖,行夜路实在凶险,儿臣愿意护送柳儿一程。”

杨德广震怒起身,“放肆!死­性­不改的混账。还有与她牵扯个没完?”

微一沉吟,喝道:“她出了家,你跟你三弟也别想为父就此轻饶你们。从今日起,免你二人三年俸禄,收回你们手中兵符。”顿了一顿,续道:“贾信,拟了圣旨,除去刚才那两条外,再让这两个兔崽子在各自府内反省一年,谁踏出府门半步,锯掉双腿!”

贾信道:“是!”命人送心妍离宫。又写了圣旨,让皇帝盖下大印,随即将睿王、太子各自驱回府去,监禁起来。

**

四个月后

大漠连天,一轮红日缓缓落下地平线,西边天际漫天红霞。

两骑快马,风驰电掣般飞过沙漠,扬起丈余高的黄沙。

马上乘客一个缺了左臂,一个缺了右臂。

两人一路驰过荒漠,进入吉恩国竟,穿过闹市,来到城门前。门人见到两人,纷纷露出惧­色­,未加阻拦便开了城门,放两人进城。

吉恩皇宫一隅。

官居三品的公公小蚯蚓,疾步来到亭中石桌畔,颤声道:“皇...皇上,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请。”聂擎天丢下手中棋子,将了聂白薇一军。

聂白薇老大不悦,“什么人,来的这么不是时候?我哥本来可以多让我赢几回,这么一搅合,一个棋子把我整死了。”

话音未落,眼前两道身影闪过,聂白薇啊的一声,躲在了聂擎天的身后,探出头来,道:“小黑,无常,是...是你们。”

黑白、无常双双跪地,“见过皇上,您老近来可好?太后娘娘身子也好?”

聂擎天微微一笑,颊边梨涡轻轻浅浅,煞是好看。亲手将两人扶起,赐了大椅,让两人坐下,命仆婢奉上茶水、果珍,道:“两位兄长费心,朕一切安好。”

待两人饮够茶水、饱食餐点,稍事休息,聂擎天淡淡道:“听薇儿说,两位兄长为了朕的一点小事去了一趟苍穹国?”

无常想拱手,瞧见自己只剩下左手,当即大叹一声,朗声说道,

“皇上您心怀天下,自将这儿女情长看做小事,可是日日念着、想着,成了病,耽搁了国事,那小事也就再不是小事。便成了比国家还大的大事。”

黑白符合:“不错。既然是比国家还大的大事,我们自当要为皇上效一份力。”

聂擎天道:“两位哥哥都是爽朗豁达之人,朕若说谢字便见外了。”手掌微微收紧,轻声询问:“那姑娘...可有眉目了?”

“岂止有眉目?差点便给带回吉恩国来。若不是那......哼!”

无常说到后来,极是愤怒,一拳砸在石桌上,震得桌上棋子乱作一团。

亲,今天三更...在评论区发现一句名言:铁杵磨成绣花针~~~哈哈。。

龙体健硕

更新时间:2012-5-18 1:38:27 本章字数:4090

“两位哥哥的手臂丢在苍穹国了。言偑芾觑”

黑白道:“唉,事情说来话长...”

当即将如何按照聂白薇的话,依照线索去苍穹国寻人,又是怎样跟着人群到了斩刑场,把皇帝老儿、王子王孙闹了个天翻地覆,又怎样救走死囚,细细的说了。

聂擎天只听得犹如身临其境,“当真凶险万分!手臂定然是给追兵砍掉的了。茕”

无常道:“正是,咱们带那千娇百媚的大姑娘到了饭馆之后,给她要了一碗阳春面...”说到此处嗤的一笑,“当时小黑跟我赌钱输光了,身上总共剩下十个铜板,仅够买一碗阳春面,本想着买碗面,三人分吃。谁知那姑娘自觉的很,嘶嘶溜溜几口便吃下去了。”

黑白瞪他一眼,“你废话,那姑娘怀着吉恩国通天入地的龙种,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那吃的还不快啊?”完全不知道心妍是被他两人吓得狼吞虎咽的把饭送下肚去。

聂擎天一震,站起了身,“为何说她怀有朕的孩子?呐”

黑白、无常两人相望一眼,脸上红了一红,无常道:“咱们看皇上对她日思夜念,便猜想那一定是生米煮成熟饭了。皇上体格健壮,必定...必定是勇猛的厉害,她怎有不怀孩子的道理?”

聂擎天连连踱步,“糊涂,糊涂!朕与那姑娘仅相处一天一夜,何来...何来...”

无常不解,“办那事不用一天一夜,一炷香的时间就绰绰有余啦!”

黑白审度一般看着无常,“你小子把你自己的功夫夸大了,你办那事坚持不了半盏茶的功夫。”

聂白薇俏脸羞红,噗的一笑,“你们两个笨蛋!我哥那时候被铁链困住双手双脚,想...想跟那姑娘怎样也有心无力呀。”

两人‘哦’了一声,完全不明白聂擎天的顾虑。

黑白道:“那也没事,等她来了,再办那事。皇上龙体健硕,一个月便让那姑娘怀上了。不过那姑娘瘦的要命,我瞧体质不好,两个月吧,准能怀上。”

聂擎天哭笑不能,“你们两人当众说她怀有身孕,必将给她惹下不小的祸事。她家长该如何责罚于她?”忽然想起一事,“她吃完阳春面呢?怎么没有与你们一同前来?她家人不允许,是不是?是了,怎么能径自带来,该...该...”

聂白薇见她哥哥‘该’了半天也说不出来,接口道:“该请了媒人,置办了彩礼去提亲,是不是?那姑娘好福气,能让诸国之首的泱泱大国,吉恩国君亲自下聘。”

无常想了一想,回答吉恩王方才问的话。

“吃碗面她就去了茅房。现在想想,这消化也太快了,肠胃定然不好。去茅房去了很久。店家见我们­干­等不点酒­肉­,就要将我们轰走。我们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撕一人便多点罪孽,于是便没理那店小二,要去后院寻那姑娘,可就在此时...!”

聂擎天、聂白薇愣了一愣。

小蚯蚓一脸茫然:“什么?”

无常续道:“,一个长得漂漂亮亮的少年,带了几百士兵将我们围住了,我们腹饿难忍,只想早些结果那些官兵,从他们身上搜点钱财好赶回国,于是拎住士兵脚腕就撕。谁知...谁知...”

聂白薇心急,催促道:“那漂亮少年是谁?谁知什么?快点说啊!”

聂擎天淡淡道:“士兵脚腕上覆了一圈毒针,是不是?”

无常、黑白眼中一亮,齐声道:“皇上果然料事如神。”无常叹道:“我们怕丧命,持剑便把手臂砍了下来。”

小蚯蚓拍手称赞:“好!有种!血气方刚的汉子!”

黑白大喝,“好个屁!有种个大爷!”

聂白薇笑道:“怎么?夸你们也不行?”

无常嘿嘿一笑,大是无奈。

“我们那两只胳膊噗噗落地之后,那漂亮少年都惊呆了,呆了足足两盏茶的功夫,他跳脚大笑,笑的前仰后合,极其欠打,说什么‘五爷给你们说个事,你们准得气死,那针上...针上...’”

聂擎天当即想笑,可事关两人尊严,牵扯重大,于是正­色­道:“针上并未涂毒,那五爷只是想吓退你们。”

聂白薇在脑中慢慢勾勒那少年的形貌,眼前浮起一个翩翩少年的身影,喃喃道:“五爷...啊,原来是他。我用长鞭从悬崖救上来那人。嘿嘿,他...他倒厉害的紧。”

无常道:“他固然可恨,可却不及幕后指使他那人­阴­狠毒辣的万分之一。”

聂擎天道:“幕后那人是?”

“苍穹国,杨骜。”

聂擎天眉眼一动,“睿王。朕知道他,那小子傲得可以,周边十数大小国家都吃过他的亏。朕也被他摆过一道,赔了不少金银给苍穹国。”

黑白、无常两人双双跪地,“皇上,我们眼见不能与之为敌,便惊惶逃命,这才与那姑娘失去了联系。后来我们两人想立刻回来给皇上禀报那姑娘下落,可只养伤便花了三个多月,加上路上奔波,是以拖了四个月才回国。”

聂擎天脸上泛起忧­色­。

无常道:“皇上,不要担心,那姑娘一定没有出事。听说后来几经折转又回到苍穹皇宫去了。”

聂擎天心中一宽,道:“那就好。”忽然记起一事,“两位哥哥,那姑娘名字可是玲珑?”

黑白、无常两人并没有问心妍叫什么名字,这是个大大的疏忽,让皇上知道了,必要小看他们。听皇上说玲珑二字时甚是笃定,当即回答道:“正是,正是玲珑。”

聂擎天从胸襟拿出那个紫­色­香囊,痴痴的看。良久道:“朕还需两位哥哥帮着做一件事。”

**苍穹国

香恩山顶,忘忧庵。

心妍坐在院中石阶,手伸在盆中洗衣服,阳光在她双颊印下一层光晕,更显容貌娇憨。

忽然腰身一紧,被一条细长绳索裹住,向上猛然提拉,心妍惊声一呼,身子已经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弧,稳稳落在忘忧庵院墙外的草地之上。

眼前青影一晃,有人来到她的面前。

还未瞧见他的脸庞,便听他道:“别出声,免得惊动里面以柔妃为首的那群大小尼姑,出来又要给我一顿好打。”拉着心妍的手便朝东边树林走去。

无巧不成书,柔妃便在忘忧庵出家修行。

“煜,你又来看你母亲啊?”心妍走的腿脚酸累,抱怨道:“走不动了。”

两人又走一会儿,停在一条小溪边。

“柔妃又丑又老,哪有你好看。我来看你,顺便看看她。”

心妍眯眼瞅他,“你真不孝顺。估计一会儿她见了你,还要揍你。”

杨煜嘿嘿一笑:“我皮厚,随便她打,她不嫌手酸就行。你头上冻疮好了没有,让我看看。”呼的一声,摘掉了心妍的帽子。

这一下突如其来,帽子松脱一瞬,三寸长的发丝便凌乱垂在额前,心妍骇得捂住脑袋。

“喂,要摘我帽子,好歹提前吱一声!”

“吱~吱~吱~吱~,给你补上四声。行了吧。”杨煜咦的一声,盯着她的头,“你怎么长出头发来了?我三个月前来那次,你还是个光瓢,拍上去感觉顶好。又光又滑。”

心妍捂嘴直笑。

“原来长了满头头发,也没觉得冷,剃光了以后,晚上冻得睡不着觉,长了一头冻疮。实在难熬,柔妃娘娘说让我悄悄把头发留起来,反正这地方也没人回来,更没人给我计较什么,没什么要紧的。嘻嘻。”

“嗯。嗯。”

“别嗯了,你怎么不在煜王府用功念书,来这里­干­什么?”

杨煜指了指北边山头上那座尖顶建筑,“我瞧那边有个和尚庙,想去剃个光头,当个英勇不凡的小和尚,跟你一起修行。”

心妍嘴角轻颤,“去你的吧。”

杨煜点头:“好,那我去了。”朝庙宇走去。

心妍拉住他手,“别去。你也想剃了头,冻得满头、满脸的冻疮么?又痒又疼。那可难受的厉害。”说着眉眼皱作一团。

“妍,你受苦了。”杨煜拉着心妍坐在草地之上,从身后取出一个食盒,打开了盖子,里面放着一盘肥­鸡­,一壶小酒,他撕下一个­鸡­腿递到心妍面前,说道:“你在这里天天都吃青菜豆腐,馋坏了吧?给。”

睿王索吻

更新时间:2012-5-18 2:20:28 本章字数:4123

“没事,在忘忧庵是出家人,在庵外就不是出家人。言偑芾觑”

“煜,你说的话好有道理。”心妍接过­鸡­腿咬了一口,登时满口­肉­香,垂涎不止。瞧见那肥­鸡­另一个­鸡­腿也没了,问道:“那只­鸡­腿哪去了?”

杨煜笑:“我爬山路爬到一半,肚里直叫唤,于是帮你先尝了尝味道。”

心妍知道他要面子,不好意思说肚饿,指着剩下大半只肥­鸡­茕。

“你再帮我尝一个­鸡­翅、半边­鸡­身,再尝半壶酒吧。”

“好,那我勉为其难帮帮你。”

杨煜点了点头,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呐。

“煜,你上次来找我玩被柔妃发现了,被打那一顿可不轻,伤都好了没?我帮你瞧瞧伤。”

杨煜脸上一红,摸了摸ρi股。

“受伤那地方难看又吓人,不给你看。”

把帽子给心妍套在头上,续道:“那几百棍子,让我在床上躺了快两个月。伤才好,我就又想来找你玩。可是又怕给我老妈逮到了再挨一顿,于是便在府里转来转去,鞋都磨破了几双。”

“你可以去跟哥哥弟弟们玩啊。可以去找皇上谈谈心。嘿嘿。”心妍坏坏一笑。

“我才不找父皇谈心,他要是问我南方发大水该怎么治理,我准得回答‘父皇看着办’,那我不是找死呢吗?”

杨煜横她一眼,“三哥、大哥被囚在府内,我也不能去找他们玩。六七八.九十弟,天天不是养鸟,就是听戏,无趣的紧。我简直闲到要发疯撞墙。”

“别...别撞,墙撞坏了还要修。”心妍想了一想:“对哦,太子殿下又被囚在府内了,他定是每日用功的。若是皇上问他发大水该怎么处理,他一定说的头头是道,皇上定然龙颜大悦,哈。”

杨煜好奇,“咦,你怎么不说我三哥也在用功?”

心妍听到‘三哥’两个字,心中便隐隐作痛,叹了一口气。

“他用什么功啊。皇上把府门给他封起来了,那不正合他意。西院里的女人一二三四五六七,数也数不过来,他还不得乐疯。”心中一酸,道“算了,我不认识你的什么三哥。不说他了。”

杨煜摇了摇头,“你天天都在担心我三哥跟府里女人怎样怎样么?其实哪有那事,父皇让三哥府上的女眷全都回娘家住一年。府里就三哥一人。噢!丫头倒是一大堆。保不准三哥会提拔两个当小妾。”

“......”

心妍撇撇嘴,使劲咬下一口­鸡­腿­肉­,咀嚼几下,忽然胃中一阵翻滚,连连­干­呕。

“不好,我四个月没吃­肉­,乍然吃到油腻的,只想吐。”

杨煜慌神,见不远处有棵梅树,道:“你等我一等。”

走去摘了一捧梅子,在溪水洗了­干­净,送到心妍面前。“喏,给你。”

心妍捏了几颗吃进口中,只觉脾胃舒畅、胃口大开,连连吃下半捧。

杨煜见她吃的津津有味,不禁捏起一颗放进口中,稍微一嚼,便噗的一声吐了出来。

“什么玩意!牙给我酸掉了。”

心妍咯咯直笑。“你活该。”

杨煜上下瞅她一眼,拉着她双手,上下仔细打量她。

“妍,你是不是胖了点?”

心妍点点头。“是啊。这尼袍裤口让柔妃娘娘给我改大了两寸了。还嫌小。”

“嗯,胖点好。看着舒服。”

杨煜咬着一根青草,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朵朵浮云。

心妍也躺了下来,伸手遮住太阳,阳光从指缝泄了下来。

杨煜噌的一声翻了个身,欺近半尺。

心妍吓了一跳,扭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问道:“­干­嘛,乱翻什么?”

杨煜缓缓道:“我三哥生病了?”

心妍双手一抖,心脏揪起,“病...病了。你和他最亲最好,你...你一定很担心吧。”

杨煜看着她越发晕红的脸颊,心中喜欢极了,刷的摸了她脸颊一把。心妍在他手背狠打一下。

“昨晚我半夜睡不着,躲过守在睿王府门外的禁军,翻墙进了府内,想着去找我三哥玩的。结果我才进他卧房,就闻到熏天酒气,呛得我半天头都是晕的。”

心妍颤声道:“他...他又喝酒?他总爱喝酒。迟早...迟早醉死了。唉...”

杨煜自顾道:“我燃着烛火一看,三哥正歪在床上,胡子拉茬,头发乱七八糟,衣服、鞋子都没脱,被子也不盖。我当时便觉得,他被女人照顾惯了的,这一下女眷都回娘家了,他就成了一只可怜虫。估计三餐都记不得吃了。”

心妍道:“嗯。”心中一个声音大声问道:他瘦了、憔悴了,是不是?

杨煜见她神情关注,于是接着说。

“我想着帮他盖上被子,才走到床边,便听他说‘你脏,你不­干­净,该死的!我却狠不下心休你’,还有什么‘我睡不着,你从我脑子里出去,我不要时时刻刻都看到你’,又是什么‘等一年面壁期满,你休想再离开我一步’。听得我云里雾里,极不明白。”

心妍听得心中咚咚直响。

“他...他真这样说么?”

杨煜点点头。

“是。我怕他着凉,伸手要给他盖被,瞥眼便看到他怀中紧紧搂着一个粉­色­碎花枕头,脸埋在那枕头面上,神情极是依恋。他左手里还死死攥着一绺长发...”

粉­色­碎花枕头,心妍身子发颤,那是她在睿王府所枕的枕头。喃喃道:“那头发难道是...”

杨煜嗯了一声。“我瞅着像你几个月前被剪下来的那绺。”

心妍疑惑,头发不是在杨菱儿那里么,怎么会到了杨骜的手中?

“我寻思如果真是你的,就给偷了出来,做成剑穗,天天带在身上。于是伸手要捞来确认。”

杨煜说到此处打了一个寒颤。

“谁知,我指头尖才碰到三哥的手背,便被他楼肩勾腿的按在身下,劈头盖脸的给我来了一阵狂啃。边啃还边说‘小妖­精­,今晚要到你哭,让你再也舍不得离开我!’,下一刻他已经动手要退我裤子。”

心妍羞得满脸通红,“别...别说了。”杨煜点点头。

“我也觉得恶心。那可是我的初吻,就这么被三哥糟蹋了。我气的一拳把他敲昏。狂奔到院子里,一头栽进冷水涮了七八十回。漱口姝了几百次。”凑近心妍的脸,问道:“你说我三哥是不是病了?”

心妍头越来越低。

“这...这...”

杨煜奇道:“咦,你怎么了?三哥咬我,我都不羞,你羞什么?”伸手便要挑起心妍的下颌。

“煜儿,给你娘住手!”

一声咆哮传来。

杨煜、心妍两人齐刷刷看了过去,只见一黄袍中年美尼疾步走了过来。

杨煜大叫:“我的妈!”转头看着心妍:“妍,我先跑路了。你...拦着她点!”撒腿奔去了。

心妍起身迎了上去,“大师傅,你来了。我们回庵里去吧。”拉住柔妃的手便走。

柔妃见杨煜早已逃得无影无踪,神情中又爱又恨,笑骂道:“这家伙每日来这里败坏尼姑庵的名声,真是欠揍。”

看看心妍,嘱咐道:“我给你说过的,不要上蹿下跳,你记着呢?”

心妍点点头。“是啊,刚才我和五爷就只在这里坐了一会儿,没有打闹的。”

欠身挡在那盘肥­鸡­前面,挡住柔妃的视线,心想自己又不是老人家,这柔妃没来由的便让她老实待着,不能动弹。

柔妃微微一笑,与心妍并肩向忘忧庵走去。才到庵口,便听从院内传出向外走来的脚步声。

“泽雅,你方才在菩萨面前求的什么,给本宫说说。”

“母后,玲珑猜想,三嫂定然是求菩萨赐她一对双胞胎。”

心妍听到康巧慧和玲珑的声音,双脚脚心出了冷汗,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么么~~

肩头轻啄

更新时间:2012-5-19 1:55:05 本章字数:13623

心妍烦乱至极,康巧慧、玲珑、颜泽雅这三人都是与她有诸多过节的,这一下若是走个迎头而上,定要闹得不可开交。言偑芾觑

柔妃伸手扯了扯心妍的衣袖,指指庵门右侧不起眼之处,“去那躲躲,等她们过去了,咱们再回庵。”

心妍意会,与她一同走到门侧,低头静静候着。

从门内走出数人,衣着光鲜华贵。

睿王妃颜泽雅,皇后康巧慧,公主玲珑茕。

心妍眸光过处,微微讶异,三人后,还有一人。皇帝新纳的妃,杨菱儿。

颜泽雅一手托在腰后,一手抚着已孕六月的圆肚,笑了一笑。

“我方才求的是让万岁爷第一个皇孙平平安安降生。我家三爷虽被囚府中,可是却一天几次的派人去询问他儿子好是不好,生怕我亏待了苍穹国第一皇孙。男人要是关心起来一个女人,那是没边没际的溺爱,他不烦,我都烦了呢。离”

心妍咬了咬­唇­,柔妃啪的打她手背,斥道:“别听她说。事实不定什么样。没人会说丈夫打骂自己。”

玲珑斜斜看了颜泽雅肚子一眼,“嫂子真逗,还没生出来,就知道是皇孙?就不能是皇孙女?”

颜泽雅挑眉,“妹子说的也有理。不过,你瞧我这肚子尖尖圆圆的,定然是一男一女的龙凤胎。”

康巧慧抿嘴一笑,目前皇上对殇儿、骜儿两人的态度模糊不清,若是三媳­妇­当真抢先为万岁爷剩下孙子、孙女,必定大得皇上欢心。心中怨毒,口上如蜜,“泽雅说的对,定然是龙凤胎,本宫也喜欢的紧啊。”

颜泽雅掩嘴轻笑,看了看默默跟在众人之后、唯唯诺诺的杨菱儿。

“菱妃娘娘方才也在送子观音前面拜了拜,是不是求菩萨赐你一儿半女,让父皇他老来得子呀?”

康巧慧脸容垮下,横去一眼,“菱妃,本宫告诉你几次了,皇上有了年纪,经不住你年轻身子的索求无度,你都忘了?”

杨菱儿脸上一红,跪地道:“皇后娘娘的话菱儿时刻都记在心里,方才并不知那是送子观音,只是来了庵中,见到神灵,便跪下拜了。菱儿出身卑微,绝对不敢妄想为皇上诞下龙嗣。方才只是为皇后娘娘还有万岁爷祈福来着。”

康巧慧看杨菱儿一百个不顺眼,听到她怯懦可怜的声音更是来气,当即喝道:“贱人,让你跟着出来拜神灵,没让你哭丧着脸败兴!”抬脚踢在杨菱儿心口,拂袖去了。

杨菱儿身子猛地仰在地上,心口疼得半天喘不过气,双手紧紧攥住路边枯草,泪珠滚下脸颊。

心妍没有细想,扑身便将杨菱儿扶起,问道:“菱儿,你没事么?”

菱儿摇摇头,看见心妍脸颊一瞬,抿出一个灿烂的笑,“咦,是你。我..我没事。你别管我,她们瞧见了会连累你。”

心妍思忖了片刻,也不想为自己惹来麻烦,把菱儿拉起来,道:“嗯。你保重。”

康巧慧一行走出半丈远见杨菱儿还没有跟上来,于是纷纷停下脚步折回身。目光定格心妍、杨菱儿相搀的身影,皇后、玲珑、颜泽雅三人相顾一笑,便又走了回来。

菱儿将心妍推开几步,“心妍,你回庵去吧。”忙走去搀住皇后,“娘娘,天­色­暗了,山路不好走,我们快些趁着日头还没落,下山去吧。”

柔妃上前三步,尼袍袖子一挥,将心妍揽在身后,跟康巧慧对望一眼,语气冷淡道:“老尼恭送皇后娘娘。您老慢走。”

心妍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了,只觉气愤诡异又紧张,明明众人还未说什么,却已经闻到了血腥硝烟味,身子也微微发颤。

颜泽雅瞄了一眼心妍,低低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背着三爷跟男人鬼混的女英雄,心妍妹妹啊。听说你剃掉了头发,模样古怪的紧呢。苍穹第一怪!”

玲珑目光瞄了一下菱儿,又看向心妍,低声道:“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菱妃跟柳心妍倒是分外合得来呢。怪不得人都说这两人都长了一副讨人厌的嘴脸。”

心妍对颜泽雅、玲珑的嘲讽是习惯了的,于是并不以为意。

柔妃却愤愤不平,冷笑道,“泽雅那丫头长大了,奚落人的本事也见长。玲珑,几年不见,你还是口舌不饶人。”睇向康巧慧:“皇后娘娘还不走?”

康巧慧走到柔妃身边,“柔妃,你还是要处处跟我作对,是不是?本宫有说要怎样你背后这孩子么?你跟母­鸡­护蛋一样护着她­干­什么?”

柔妃身量细高,低头俯视矮她半头的康巧慧。

“我早已皈依佛门,不再是什么柔不柔,妃不妃,皇帝老儿咱也不稀罕。只是,你已经将这孩子一家......”

语气一顿,森然道:“你对这孩子­干­的事,即便是高耸山尖上的尼姑庵,也是听说了不少。你已经亏欠这孩子太多,老尼这两颗眼珠子看不过去,便要管上一管。”拉着心妍的手,道:“妍儿,给皇后道别,庵里还有一堆衣服等你洗呢。”

心妍身子一震,康巧慧将她一家怎样了?莫非…莫非…投毒杀害柳府是康巧慧下的令?走到康巧慧跟前,双手合十,躬身行了一礼,“皇后娘娘,再...再会。”

康巧慧嘿嘿一笑,握住心妍的手,亲热的拍了一拍。

“本宫还以为你出家才几个月,便将母后给忘了。今儿来这也有意要给你送些吃穿用的东西,方才没有见你,便想下次来了给你。唉,罢了,既然柔妃以为本宫欲图不轨,本宫也不再与你多说,这便走了。”

话音未落,脚下有意猛然一滑,叫道:“啊!”身子就要摔倒,情状十分狼狈。

玲珑、颜泽雅大惊:“母后当心。”抢上要扶。

心妍见到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太太就要四仰八叉倒在地上,本能的便有同情心,下意识伸手搀住了康巧慧的左手,玲珑于此同时搀住了康巧慧的右手臂。

“啊呀!”颜泽雅痛呼一声,双手紧紧扶着凸起的小腹,脸上浸出颗颗汗珠。

杨菱儿不明所以,说道:“泽雅,你刚才要来扶皇后娘娘,走的太急,是不是动了胎气?”

康巧慧面容一动,推了推心妍的手,“妍儿,泽雅怀着本宫第一个孙子,你不用管本宫,你快帮本宫扶她一把。”

心妍见颜泽雅身子摇摇欲坠,显示痛苦极了,于是点了点头,扶颜泽雅坐在石凳上歇了一会,颜泽雅休息了片刻。朝心妍微微一笑。

“谢谢,这里是佛门清修之地,不便太多人打搅,奴婢、侍卫都候在尼姑庵下面一里之处,我现在身子不便,总是麻烦的。刚才若是跌在地上,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心妍见她语气柔和,显然是真心的,于是回以一笑,“算起来,孩子已经有六个多月了吧。可想好名字了?”问过忽然想起孩子的父亲是杨骜,心中便有火烧刀割一般的痛,眼睫垂下,鼻间酸涩。

颜泽雅刚欲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康巧慧道:“泽雅,休息好了便走吧。”

颜泽雅斜斜看向半丈外的百阶楼梯,拉住心妍的手,诚然道:“以前我们之间有不少隔阂,可是如今你出了家,与我也没有什么冲突了。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求你一事,搀我到那楼梯下,我腹中胎儿绝不可出任何事,不然我无颜见三爷。”

心妍虽无恶意,可到底是女孩子家,免不了吃醋发妒,打心底不愿搀她。却也一时拿不定主意,于是回头看了一眼柔妃,向她征询意见。

柔妃点点头,“送她下了楼梯,便立刻回来。”

心妍搀起搀起颜泽雅,轻轻道:“你不怕我将你推下石阶,便随我走吧。”

颜泽雅噗的一笑,“自然是不怕的。你若真想推我下去,还会告诉我么?”与心妍一同,先于康巧慧、玲珑、杨菱儿慢慢走下楼梯去。

康巧慧看着颜泽雅的背影,双眼慢慢眯起,手掌微动便要推在心妍手臂,借心妍之手除去泽雅腹中胎儿,也介颜泽雅流产一事,除去心妍。

她手还未动,便听玲珑惊道:“柳心妍,你­干­什么?不要害我三嫂!你嫉妒她怀有我三哥的孩子,是不是?”

亲,三更啊三更~

他在乎她

心妍、颜泽雅两人微微一怔,同时顿下脚步。

心妍只觉左臂后被人猛地向前推出,力道借由她的手臂推在颜泽雅左肩。

颜泽雅啊呀一声,身子迅速滚下九十几阶台阶。横倒在地,血液从双腿间泊泊涌出,浸湿了裙摆,情状刺目惊心。

心妍错愕回眸,自己的左手臂正攥在玲珑的手中,不禁暗叫不妙,心道这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康巧慧长指指着心妍的鼻尖,“这贱人将我泽雅推下了石梯,当立时杖毙!茕”

**

杨煜与心妍辞别后,哼着小调慢慢走下山道,走出估摸一里的路程,便见数十侍卫神­色­匆忙冲上山来,看架势是要去忘忧庵。

杨煜伸手捞过一个侍卫,问道:“­干­什么去?离”

侍卫见人是五爷,当即老实说道:“忘忧庵出事了,有小尼将睿王妃推下石阶,睿王妃大出血,像是要小产,皇后传信号,下令要将那小尼立地杖毙。咱们收到指令,要去行刑。”

杨煜听到‘小尼’两字,心中微微吃惊,难道是妍?手一松将那侍卫撂在地上,蹭蹭几声一跃数丈赶回忘忧庵,见那庵口石阶下围着四五十侍卫,手持棍­棒­,随时准备行刑。

颜泽雅痛苦呻吟,血流不止,极为凄惨。

玲珑抱住颜泽雅的双肩,关切道:“嫂子,你不能有事。不然我三哥该有多伤心啊。”贱人,除了玲珑,谁也不配给三哥生育子嗣。

数十侍卫中间围着四人,两人站着,一人伏在地上,一人抱着伏在地上那人。

杨煜眸光大动,心头剧震,那伏在地上、面­色­惨白的女子正是心妍!目光微微上移,不禁讶异,抱着心妍那人却是杨菱儿。

那站着的两人,左侧的是康巧慧,右侧挡在心妍身前的是柔妃。

“柔妃,你让不让开?不然连你也一起打了!”皇后出声恐吓。

“姓康的,皇帝那老小子当年给我一个令牌,谁都不能动我一下,谁他娘的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就往这打!”柔妃伸手指指自己脑门。

杨煜看到此处,喝彩道:“老妈!你太英勇了。不愧是五爷他妈!”心想母亲虽能袒护心妍一时半刻,可到底不能跟康巧慧为敌,而他若是冲了出去,一人也决计斗不过五十个侍卫,更不能救下心妍。

正急的团团转,骤然间灵光一闪!

三哥!去找三哥!想到此处,疾奔山下,驱马到睿王府院墙外,翻进府内,推开书房门,叫道:“三哥,大事不妙!颜泽雅去忘忧庵上香,跌下百阶石梯,估计要小产!”

杨骜神­色­泰然,左手执笔蘸了墨汁,慢慢收回到宣纸上方,有力划下一撇。

“嗯,怎么那么不小心?”

杨煜见他三哥冷静的像个大冰块,不禁急的浑身冒起熊熊大火。

“什么不小心?是被妍推下去的!妍也是想不开,这么一推....啊呀!哥,他们拿着那么那么那么粗的棍子要杀妍!”双手越比越粗,竟将木棍比作两人合抱的大树那么粗。

杨骜手臂一震,毛笔尖上墨汁在宣纸上印下一团黑迹,原本要写那字便成了一团糟。

“煜儿莫急,细细说来,那里什么情况?”

杨骜丢下毛笔,伸手拿起衣架上黑­色­长袍披在肩头,话音落处,已经走出屋门,来到院外。

杨煜紧步跟上。

“就那情况,皇后说,妍把你媳­妇­推下石阶,摔的小产了。老天爷!估计流的有一盆血,看得我发晕!玲珑抱着三嫂,在旁安慰。皇后叫嚣要打死妍。我母妃愣呆呆不让打。妍显然已经挨了几棍子,菱妃上前抱着她,我母妃也上前护着,这样侍卫才停下棍来。”

杨骜脚步微微一顿,“菱妃也在?”拧眉思忖,招手挥来程天侯,道:“立刻派人去宫里,告诉皇帝菱妃在忘忧庵有难。”

“是!”天候领命而走。

“慢。”杨骜出声唤住,天候回身,杨骜续道:“再告诉皇帝,睿王妃小产,睿王心肠寸断,无奈之下,只得做些违抗圣旨的事。”

“是,是!”天候出府,前往皇宫。

杨煜不知杨骜为何要请皇上去忘忧庵,后来一寻思,才知能制得住康巧慧的人唯有皇帝。即便三哥去了忘忧庵,康巧慧有理有据的要替三哥的正妃出气而杖毙妍,三哥岂有不依的道理,只有皇帝去了,一切才有转机。

杨煜回神一瞬,见杨骜已经来到府门边,大惊之下喝道,“哥,你疯了?父皇有令,一年之内不得踏出府门半步。我们翻墙出去。”原来三哥所说的违抗圣旨之事,便是堂而皇之走出睿王府。

“煜儿,走正门离忘忧庵最近。为兄怕去得晚了。四月不见,不想一见面便是给她收尸。”杨骜声音微微涩然,径自迈步踏出府门。

杨煜拧眉,三哥四个月不见的女人多了去,他说的是谁?颜泽雅、妍,还是杨菱儿、玲珑?

铮铮两声,侍卫横剑阻住去路,望着眼前气势森冷的高大男人,颤声道:“皇上有令,三爷若是出府门一步,锯...锯掉双腿。”

杨骜食中两指将侍卫手腕下压五寸,让那人剑尖抵着他的膝盖。­阴­测测道:“锯。”

侍卫莫名生怖,骇得倒退一步,睿王真真可怖犹如鬼魅!侍卫自忖无能阻拦睿王,又恐皇帝怪罪下来,于是一剑刺进腹中自刎毙命。

杨骜双眸淡淡扫过,府门前数百侍卫心中一凛,纷纷让开了路。

杨煜看着三哥,不禁心中为之一振,佩服之心大增,“三哥!你狂毙了!”心道原来三哥只要想出这府门,是任何人也拦阻不住的,因他从没将什么皇命圣旨放在眼中。只是过去四个月没什么值得他出府的事。

杨骜、杨煜从天骄手中牵过两匹汗血宝马。径自去了。

**

忘忧庵

“柔妃,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倒是让开,还是不让开?”

康巧慧高声喝道。

柔妃冷哼,“你嗷嗷叫破了嗓子,老娘也不让开!”

康巧慧说:“好。”左袖一拂,“不能打你一根指头,可以绑了你么?来人,把柔妃给本宫绑到树上去。”

柔妃破口大骂:“哪个龟孙子敢绑我?”双臂一紧已经被两兵侍卫束住,拉到树边,柔妃喝道:“两个龟孙子,松开我,不然等我一得机会,便宰了你们!”胸间、腰腹、膝盖各自被绑上了几道绳子。

康巧慧看看心妍,心妍身子后缩。

“菱妃小贱人,你要护着她,是不是?”

心妍感觉到环在自己身上的两只手臂剧烈发颤,显然害怕极了,不禁回头看着杨菱儿的秀美的脸颊。

“菱儿,今天我躲不过去的。你不必为了我枉受皮­肉­伤。”

菱儿摇了摇头,小声道:“你不懂,...三爷在乎的人,我一定要保护。他对我的恩情,我当一生一世的回报。”

心妍呆了一呆,杨骜在乎她...吗?

“打!将这两个贱人一同杖毙。”

康巧慧一声令下,呼呼呼数声,四五十根手腕粗细的木­棒­四面八方挥将下来,不问头脸的一阵狠砸。

杨菱儿紧紧抱着心妍,心妍虽拼命挣扎,菱儿却死命抱着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可菱儿身子娇弱,挨了几棍,便昏了过去。

心妍肩头一松,杨菱儿身子轻飘飘落下。心妍眼中一酸,心想菱儿这般有情有义的对她,她怎能将她置于不顾,除了殿下、煜、草芽,柔妃,就数菱儿对她最好。

想到此处,落下泪来,在菱儿身子没落地前,伸手忙将她身子抱在怀中。以自己背部去接棍­棒­。

不肖几棍,已经皮开­肉­绽,黑血染透衣襟。

柔妃大喝:“不能打她!不能打!那孩子她...她...”眼中噙了泪珠。

那孩子怀有身孕,经不起这么棍­棒­相加,可佛门弟子怀有身孕的事如何说得出口,哭喊道,“难道便没有天理王法?那孩子几月来清清静静跟我在庵中度日,又惹到了谁,犯到了谁,容她安静的活着、喘着气,便如此难?你们一个个侍卫,家中便没有妹子?你们妹子在外受了委屈,你们作何感受?”

心妍抬起头来,眼中泪水如泉涌下,喊道:“大…大师傅,你别...别哭,我不痛...不痛。你一哭,妍儿心里难过...心疼的厉害。”

柔妃泪水决堤:“妍儿,傻瓜...”

玲珑微微一笑,对悠悠转醒的颜泽雅道:“嫂子,你瞧,母后正在为你出气。”

颜泽雅看着自己两根裤管上的血迹,喃喃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捂嘴失声痛哭。

眼见一根木棍要打向菱儿左脚腕,这一­棒­打下,必定打瘸了。

心妍猛地咬紧下­唇­,伸手挡了那棍,咯的一声,手腕痛的竟似骨头和­肉­要剥离开来。疼痛难当之下,嘶声喊了出来。“大师傅...”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唤之声,只听得柔妃心中大恸,哭道:“杨德广你个老贼!若是没有你当年造下的孽,这帮苦命的孩子怎么会有今天这番互相折磨。”

“柔儿,时隔多年,你还是依旧不将朕当人看。老贼老贼叫的可顺口。”顿了一顿,声音震怒:“众兵,还不给朕都住手?打中了菱妃,谁来给朕交代?”

这一声浑厚有力、中气充沛,从丈外传来。

众人闻言大惊,纷纷朝声音来处看去。但见三人疾步走来,为首之人一袭金龙长袍,正是杨德广。

左后那人虽退居而后,强大慑人气势却未减分毫,冷眸含威,薄­唇­紧抿,正是杨骜。

右后那人,直直盯着棍­棒­下的女子,眼中泛起点点水迹,正是杨煜。他低低唤道:“妍。”

杨德广亲手解下柔妃身上的绳子,“爱妃,你也有被人捆在树上的一天?”

柔妃松脱一瞬,先给了方才绑她那两侍卫一人一巴掌,后恨恨看了皇帝一眼,“呸,老不羞。谁是你爱妃!”

看了一眼心妍怀中女子,讥讽道:“你以为找了一个跟我贞儿姐姐一模一样的女子,天天留在身边,便能弥补你当年­干­的黑心事?休想!”

心妍意识迷离之际,低头看向自己怀中虽然昏厥,却美得令人屏息的菱儿。原来...原来菱儿和杨骜的母妃长得一模一样,难怪杨骜对她...对她那么不同。

心妍看向杨骜,他目光似乎朝她看了过来,视线却不在她的脸上,心妍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去,看到了自己环在杨菱儿腰上那只被棍­棒­打断,呈青黑的手。

可随即苦涩一笑,他眼中心疼神­色­应当不是为了她的手,而是她手下环着的菱儿.

菱儿的腰上挨了几棍,也出了血。

心妍胸口猛然揪痛,却随即想到,菱儿心地善良,杨骜心疼她也是情理之中的,自己现在已经是出家人,还...还在乎什么。

“三…三爷。”颜泽雅轻唤。

杨骜长睫轻颤,回了神,走去托住颜泽雅双肩,让她靠在他的胸膛。“雅儿,心里有委屈,给本王说,本王为你做主。”

肩头轻啄

泽雅心中一动,泪珠扑扑簌簌落下,颤抖着抬起左手,食指指向心妍的鼻尖。

“她...妒忌我将要为你生下子嗣,于是...于是下狠手把我推下石阶。三爷,我恨她,我好恨!她亲口对我说‘不怕我把你推下石阶,便让我扶你’,我怎么也想不到她心肠那么狠毒。”埋在杨骜怀中抽泣。

杨骜淡淡睨向心妍,眸中看不出是怒是责,心妍有口难言,毕竟她真的拈酸吃醋说了那句话。

杨骜轻拍颜泽雅肩头,“嗯,将事情交给我处理,你安心休息。”看向玲珑:“小妹,来扶住嫂嫂。”把颜泽雅慢慢放在玲珑的怀中。

杨德广朗声一笑,走到皇后身边,问道:“皇后,妍儿这丫头办了错事,杖毙她倒是应该。”声音一沉:“菱妃何错之有?茕”

皇后身子一颤,皇上生气了,福身道:“臣妾与菱妃妹妹关系甚笃,怎会与她置气。不过菱妃妹妹执意要为妍儿挡板子,任谁都拦不住。臣妾也是没办法。”

玲珑低声道:“父皇,母后说的不假,不过菱妃身子板太弱,几棍子就给打昏了。”

杨骜双手握紧,轻轻道:“这么说...妍儿命是硬的很,打了多少下,也还活着。呐”

玲珑不知杨骜是想知道心妍挨了多少下、伤究竟有多重,以为杨骜在戏讽心妍,于是道:“是啊,少说也有一百多板子了,听说她曾在睿王府时候就挨过不少棍­棒­,想来是打得多了,命贱习惯了。”

杨骜双眉猛然皱拢。是了,妍儿刚进府时,他还能随意对她棍­棒­加身。几年下来,到了此时,竟连听到她被打的数字,就已经揪心不已,命贱二字也几位刺耳。

杨煜道:“三哥...你到底是...”到底是来帮妍,还是来加入皇后要治死妍?

皇帝见心妍紧紧搂着菱儿,是以菱儿并未受到重伤,心中不禁生出感激之情。可毕竟心妍将颜相的女儿推下石阶,以致大出血,有小产的危险,这罪名可是不轻。想到此处微微一叹。

杨骜轻声提醒,“父皇,不快些扶起菱妃娘娘么?”

贾信眉眼一动,三爷怕是另有心事,不是单单想让皇帝扶起菱妃这么简单。看向心妍,会意轻笑。

杨德广一怔,“是朕糊涂。”弯身便要将杨菱儿扶起,可身子立即顿住,这一伸手不免要碰到心妍手臂肌肤,他身为长辈,触碰晚辈肌肤,于理不合。

于是轻轻唤道:“骜儿。”妍儿曾是骜儿的妾,有过肌肤之亲,是以让他伸手揽起心妍,并无不妥。“为父知道你心疼泽雅,恨极了妍儿,不过菱妃身子要紧,你帮把手。”

杨骜眸中掠过笑意,微一沉吟,却极是不愿,缓缓说道:“是。”慢慢伸出手,握住心妍的双腕,将她从杨菱儿身上拉了起来。

贾信这才了然,三爷是要让皇帝亲口命他扶起心妍,这样既没有相帮犯人之嫌,也让皇帝承了他的情。

皇帝趁势便将菱儿搀起交给两个婢女小心伺候。

心妍伤重,四肢百骸剧痛难当,身子顺势便后仰,倚在了杨骜的怀中。只觉他身子微微一动,像是要避开。

心妍苦楚轻笑,身子向左侧去,要趴在地上。

熟料,才稍一动弹,左腕便钻心疼痛,原来被打断那条手腕依旧紧紧攥在杨骜的手中。

心妍咬了下­唇­,泪眸凝着他,小声道:“你...你不是怕我身上又是泥又是血,弄脏你的衣裳?那为什么..为什么不放开我?”

杨骜垂下长睫深深打量视她的脸颊、眉尾,淡淡道:“因为...你救了菱妃,让她免受棍­棒­之苦,本王也该让你依靠片刻。既然你不需要,本王也不强求。”松开她左腕,站起身来。

心妍身子噗通趴在地上,脑中阵阵昏黑,身子颤抖不止,心里更是委屈不已。

眼见杨骜迈靴走过眼前,她竟陡然间升起一股倔强之心,完全忘了自己是个小尼姑,伸出疼痛的左腕,攥住他的衣摆。

“三...三爷。”

杨骜心口一跳,顿下脚步,低头望进她泪迹莹然的双眼,冷声道:“怎么?”

“我承认我嫉妒她...嫉妒到恨不得要将她推下石阶,可...我...我没有推她。你...信我么?”泪珠簌簌落在地上,晕染成一朵朵小花。

杨骜猛然攥紧拳头,她嫉妒他身边的女人,天知道他听到这话之后心中的狂喜。

“你…”

杨骜才刚刚说了一个‘你’字,便觉脚面一沉,心妍脑袋轻飘飘的歪在他的靴面,双眼也闭了起来,攥在他衣摆上那只被棍­棒­打作青黑的小手,渐渐的松了。

她攥住他衣摆,是有意让他看到她的左手,让他知道她受了委屈,让他心疼,是不是?

他看到了,来的一瞬便看到了,可他却没有透露半分在意,她心中可是因此疼痛难忍?

她心中疼痛跟他四月来受的煎熬、与他知晓她并非处.子之后的心力憔悴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心妍意识昏沉之际,只觉杨骜掀衣跪了,沉声道:“父皇,泽雅腹中胎儿不知能否保住。儿臣请求父皇将罪魁祸首交给儿臣处置,待泽雅身子大好,儿臣必惩治妍儿,给她一个交代。”

朦朦胧胧之中又听杨骜道:“这五十侍卫杖责妍儿有功,可累及菱妃便是有罪。儿臣斗胆替父皇将这些人除去。天候,通通抹了脖子。”

心妍意识一沉,昏昏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自己被人抱在怀中,那人轻声呢喃,声音已经辨不出是谁。“除了我,旁人不能动你一根头发。任何人犯了这点,唯有死。”

心妍脑中发昏,沉沉睡去。

**

睿王府

夜­色­漆黑如墨,月光斜映入窗

主卧内,烛火摇曳。

心妍昏沉趴在大床上。

医女将她衣衫退去,让她后背、臀腿纵横交错的伤口曝露在空气当中,拿起药瓶正要往伤口上药。

门吱呀开启,有人走了进来。医女寻声看去,目光之中露出惧­色­,忙起身行礼:“王爷。您不是在王妃屋内守着她?”

来人正是杨骜,他目光掠过心妍赤露背部,接过医女手中药瓶,淡淡道:“那边几名御医正在给泽雅看诊,本王并帮不上忙,留在屋内平添乱子。”

医女看着杨骜手中药瓶,王爷要给这罪尼敷药?“王爷,奴婢方才为这小尼把了脉,她怀......”

不待医女把话说完,杨骜抬起左手轻摇两下,医女一凛,话头咽下肚去,忙掩门退下。

杨骜坐在床边,伸出左手轻轻拨开汗湿黏在心妍额上的短发。

见她眉头紧蹙,显然是伤口疼得厉害,当即叹道:“也只你是个倒霉鬼,偏巧遇见了皇后一行。不过也好,不挨这一顿,还要等六个月才能回我身边。你还得在外多流浪六个月。我...便在府内多流浪六个月。”

心妍恍惚中听到了声音,慢慢睁开眼来,待看清床边人的一瞬,下意识的向床里侧挪了挪。

“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想到极有可能旁人也看过她的身体,心中猛然揪起,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老实趴着,我给你敷药。”

他声音轻柔,心妍喉间哽住了,眼中渗出泪来,呜咽道:“不要你给我敷药...你...你别理我。阿弥陀佛,我与施主尘缘已尽。”

“嗯。去你的尘缘已尽。你说的不算。”

杨骜低笑,手一斜侧了药瓶将药沫洒在创口上。

心妍背后蛰得生疼,于是紧紧闭上双眼。直欲昏倒。

迷迷糊糊像是有两只手掌在腰间抚触,肩头一阵湿腻,像是允吻,又似轻咬。

她惊愕睁开双眼,向肩侧看去,恰巧迎进杨骜深邃的眼眸,他的­唇­齿正在她肩头印下细细的吻。

“你...”

心妍才说一个字,杨骜便张口含住她耳垂,低喃道:“一百二十多天,我头一次发疯一样想一个女人。嗯,杨骜想你,想要你,可以么,小师傅。”

心妍脸上一热,心口突突狂跳。“我...”

又是只说一个字,身子猛然一轻,已被杨骜握住两只手臂拉在他的胸膛前,他随即躺了下来,她便僵硬的趴在他的身上。

她身上衣物被医女尽数退去,此时酥软胸.脯正压在他的胸膛上,心妍顾不得疼痛,便要后撤。“别...”

杨骜束住她腰身,将她身子牢牢压住,低哑道:“你背后有伤。一月之内不能躺下。我知道这姿势你害羞极了,我…却等不了那么久。乖,按我说的做,好么。”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断章貌似又......~~~啦啦啦~~~哈哈。。

雪夜索欢

更新时间:2012-5-20 2:02:32 本章字数:4047

她被他眼中炙热,烫的头脑发昏,恍惚不知身在何处,强自拉回一丝理智。言偑芾觑

“可是...颜泽雅腹中的胎儿...”

话只说了半句,杨骜便以食指竖在她的­唇­边,阻止她说下去。

“今晚,我眼中、心里只有你。不要提起任何其他人的名字。哪怕今晚诸国混战,苍穹国破,天地变了颜­色­,我也绝不去过问半句。这一刻,妍儿,最重要。茕”

心妍胸口热流涌动,他说的是真的么,她可以相信他么,他明天会变卦么?

正不知如何是好,眸光闪烁的凝着他,忽觉­唇­瓣上的重量轻了。

他的手指离开她的­唇­瓣,缓缓下移,抚过她的颈项、心口肌肤,她身子轻轻战栗,他收拢五指将她左侧丰盈握在手中,轻轻揉触,拇指在粉­色­蓓.蕾上一下一下按压挑.逗呐。

肌肤上阵阵酥.麻微痒让她难过极了,心妍脸颊红透,咬住下­唇­,生怕自己低.吟出声。

“告诉我,过去几个月,夜晚梦里,有没有想我。”

杨骜眼中欲.­色­更浓更深,声线较方才变得更为沙哑惑人。

心妍下意识摇了摇头。“没...没有。”不敢想,也不能想,过去四个月在忘忧庵,她甚至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出那地方,怎么敢想忘忧庵以外的人。

杨骜低声道:“嗯,没有。很好。”轻佻勾­唇­,危险轻笑,拇指、食指骤然使力,惩罚一般狠狠捏在蓓.蕾上。

心妍吃痛,羞恼呼道:“啊...你...你...”挣扎后退,挣脱了他的手掌,在他大腿上坐起身来。两只手臂环住胸.脯,低下头不去看他。

头低下的一瞬,瞥眼间,见到他亵裤上被高高撑起一个帐篷。

噌的一声,鲜血涌上脑壳,心妍双颊羞成酱­色­,呆愣愣的忘记别开眼去,张大双眼望着他小腹下。

双腕一紧,被两只钢铁一般的手掌箍住,力道过处,她双手已被拉向他的亵裤边沿,轻轻一送,已迫她双手探入他亵裤之内,把他裤子慢慢退至胯下。

滚烫巨物喷薄而出的一瞬,心妍骇得倒抽一口冷气。

这...这是她第一次细细看到他的...他的...

心妍吓的急忙向后缩去,身后撞到了什么,转头瞥去,原来是他屈起了双膝,阻住她后退的路。

杨骜伸手托住心妍的双臀,伸手退去亵裤,随即松了手,让她坐在他赤诚小腹上。

“妍儿,你这样看着我...仿佛要将我吞下肚去。”杨骜抿­唇­牵出一缕妖魅的笑,“今晚,我是你的,任你想对我怎样都行。”

他一颗一颗解开衣衫纽扣,肌理纹路完美的如同天工所成,胸膛一起一伏,烛光摇曳下,晕着诱人光泽。

心妍不知为何,喉间有些­干­涩,咳了一声,咽咽口水,“我...哪有要对你...对你怎样?啊...你住手!”

‘样’字出口的一瞬,杨骜已经伸出左手探进她双腿间,指腹轻轻勾画湿濡的肌肤。

心妍身子僵硬的如同一个大石块,不敢看向他放在她那里的手。

忽听杨骜低声笑了。笑声暧昧、邪肆,又带有不少轻薄取笑之意。

心妍胸口咚咚直跳,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坏...坏蛋,不许你笑。”

杨骜舌尖在她手心轻舐,抬手将她捂在他­唇­上的手拉下,迫她抚触她的私密地。

心妍脑中轰轰作响,被一个男人强迫抚.摸自己的羞涩处,实在羞耻极了。

“还说你不想我?”

心妍不懂他的话,直到手指上传来缕缕湿意,才知他指的是她的身体已经背叛了她所说的话,她的身体竟渴望他的碰触。

“我...嗯...”

心妍才说几字,便被杨骜托起臀部,他慢慢挺身,滚烫热源一寸一寸挤入狭小紧致的湿濡,直至吞没根部。

身体被撑得满满当当,撕裂的疼痛犹如初.夜,心妍身子僵住,额上渗出一颗一颗黄豆大小的汗珠。

被她紧致温热的内壁紧紧包裹,杨骜压抑的欲顷刻如洪水一般涌上心头,竟想不顾一切,狠狠要她。

见她脸露痛­色­,他强自隐忍,粗喘道:“痛了,是不是?我会小心,不把你弄痛。”伸手拭去她额间汗水,五指埋进她细碎短发,将她脸颊拉至他­唇­边,印下点点温柔轻吻。

等她身子慢慢放松,适应了他的存在,他起伏腰身,缓缓抽送。

快感像是致命的毒自小腹涌上,缠绕麻醉她每一根神经,虽知这样会被他取笑,可喉间还是溢出凌乱无序的呻.吟。

杨骜双手捧住心妍的颊,迫她望进他深邃的眸,粗噶令道:“妍儿,看着我的眼睛,喊我的名字。”

心妍最后一道防线已被攻破,怎也不肯再任由他摆布,于是用力摇摇头。

身下猛地一阵撞击,他将炽热的欲.火穿进她身体深处。

“不要...”

杨骜低吼:“喜欢我这样对你是不是?不肯喊我名字,是让我继续这样,是么?”撞击一次猛烈胜似一次,仿佛要将她身躯碰击的碎了开来。

心妍身体剧烈颤抖,生怕他再狠狠撞入她的身体,低低喊道:“杨...杨骜。我...会痛。”

杨骜心中一动,腰身动作缓下,给她喘息的机会。“听话就好。”见她紧紧咬着下­唇­,“别伤了自己。”他用手指撬开她牙关,指探进她口内,戏玩她牙齿、舌尖。

心妍忽然想到他于男女欢爱之事娴熟极了,定然常跟其她女人做这种事情,也用同种语气逼其她女人喊过他的名字,心中气恼难当,攥拳打在他的胸膛,身子一趴,伏在他的胸口低声抽泣。

“那你知道我是谁么?知道我的名字么?我不是玲珑,不是秦蕊,不是杨菱儿,也...也不是怀了苍穹第一皇孙的颜泽雅。我...我是...”

她呜咽哭声,变作最美妙的催.情符咒,传进了杨骜的耳中,他意外的心口跳的急促了。

该死,他当然知道她不是玲珑、秦蕊、颜泽雅、菱儿,他当然知道她是让他烦闷已极的柳心妍。“你是妍儿。一次一次犯我禁忌,一次一次将杨骜视若无睹的柳心妍。我知道我在要谁。再清楚不过。”

杨骜捧起心妍脸颊,薄­唇­吻去她眼睫上的泪珠,吻沿着她秀挺鼻梁向下,张口捉住她的­唇­瓣,舌尖探入她口中,诱出她馨香的舌,允在­唇­齿之间,细细吃尝。

“我可以只爱你一人,只要你一人。”

他诱惑的嗓音轻轻响起,心妍身子为之一震,他真的可以只爱她一人?

“妍儿,求我,求我只爱你一人。只要你开口求我,我便答应你,以后...只要你。”

心妍背脊发凉,爱是求来的吗?爱需要哀求吗?摇了摇头。“我不要求你。”

杨骜见她态度决然,瞬时想到,她...心中想的另有其人!

他眸光转冷,“这是你自找的。”伸手推在她胸口,让她坐起身来,伸手托住她臀下,猛力抽动,毫不怜惜的占有,嗜血一般倾倒欲.火。

心妍身子疲累、剧痛难当,意识渐渐低迷,双眼睁了几睁,终是缓缓闭上,身子一轻,伏在他臂弯,不醒人事。

杨骜身上布满细密汗珠,粗声喘着,将她身子紧紧抱在怀中,细细吻着她的耳侧、颈项。

等到呼吸稍稍平复,抽身离开她的身子,披衣下床,在冷水中浸了半个时辰,裹了浴袍,端来热水为她擦拭身子。才又躺下,搂着她沉沉睡去。

**

翌日晨,小雪,微风。

叩叩——

敲门声响起。

杨骜睁开惺忪睡颜,入眼之处,女子睡颜酣甜,红­唇­微启。他心中软了起来,低头在心妍­唇­上轻允一下,才穿衣下榻,前去开门。

门外,医女手中端了一个木盘,盘上放着一碗褐­色­汤药。

“王爷,奴婢来给那小师傅送药。”

杨骜拧眉,“什么药?治她背上的伤?”

亲,今天三更。。

胎死腹中

更新时间:2012-5-20 2:03:42 本章字数:3994

“不是,这是安胎药。言偑芾觑那小师傅身怀有孕。”

杨骜双臂一震,忽然记起昨夜抚摸心妍小腹时,微微感到异样。

他以为她圆润丰满了点,原来竟是怀孕了。心中先是狂喜,妍儿怀了他的孩子!­唇­角还没有扬起,便即心中一沉。

“她腹中胎儿几个月了?茕”

医女想了一想,道:“四五个月了。”语气一顿,“说不准,小师傅体质太差,只能算个大概。”

杨骜拳头握紧,若是四个月,那这孩子便是他杨骜的,若是五个月那么这孩子便是在边关时候怀上的,决计不是他的。那就定然是姓聂的!

心妍早在杨骜下床一瞬便醒了过来,对医女和杨骜的话都听在了耳中。这才知道原来这几月小腹鼓起的原因是怀了身孕呐。

心中猛然一甜。

她的肚中,怀着杨骜孩子。

她是孩子的母亲,杨骜是孩子父亲。

她愿以为是她身中八种剧毒,才致使月信不规律,四月不见血,谁知竟是怀孕了。

杨骜喜欢吗,会喜欢吧?

颜泽雅说杨骜喜欢小孩,一天几次的询问她腹中胎儿是否安好。

那...杨骜会喜欢柳心妍的小孩吗?

若他喜欢,她...她为了孩子,便跟他冰释前嫌...可以吧。

心妍又喜又忧,又期待万分,披上一件薄衣,伸长了耳朵等着听杨骜的话。

“宋医女,去拿打胎药来。”

杨骜冷冽绝情的话传进了耳中。宛如一盆冷水自头淋下,心妍身子一晃,砰地一声,背脊狠狠撞在墙上,伤口崩裂,黑血溢出,她也没感到疼痛。只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不要这孩子?”

医女双手抖了抖,险些跌了手中木盘,“是,是!”转身便跑。

杨骜双手攥拳,心中乱作一团。猛地挥起一拳,砸在长廊石柱上,竟将石柱砸碎了两寸,指节鲜血直冒,疼痛之下,心思陡然间千回百转:若是妍儿腹中孩儿是他的,就此一碗汤药打掉了,岂不后悔晚矣。

“宋医女,你且慢,回来!”

已经跑到走廊转角的医女又折转了来,“王...王爷。”

杨骜伸手接过她手中木盘,“这里不用你伺候,你去泽雅房里照顾。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转身回屋,来到床前,见心妍呆呆坐在床沿,一双大眼兀自流着泪水。

杨骜微一思忖,便知她听到了方才他与医女所说的话。他并不多做解释。仅淡淡道:“醒了?来吃药。”坐在床边,将药碗递到心妍的嘴边。

“你不是要给我喂打胎药?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心妍推开药碗,咄咄逼问。

杨骜眉眼一动,孩子生下来,滴血认亲,是他杨骜的,便宠上天去。若是旁人的,立时摔死了。笑道:“喂打胎药的时机不到。”

心妍眼眶酸涩,执起那碗药汤扔到地上,啪的一声,跌的药汁四溅,瓷片满地。

“是啊,时机未到。颜泽雅还在急诊,孩子兴许还能保住,若是她的孩子当真没有了,到那时你再给我喝打胎药,让我的孩子为她的孩子偿命,当做对她的补偿,是不是?”

他没半点这种想法,杨骜拢眉,握住心妍的手,“并不...”

砰地一声,门被推开,宋医女跑了进来,“三爷,王妃她又一次大出血,李御医问王爷是不是放弃胎儿,只保大人?”

心妍腕上猛地一松,杨骜将她手腕扔脱,倏地起身,“宋医女,你在此处照顾妍儿。”神­色­匆忙出屋去了。

心妍固执盯着杨骜的背影,直到他出屋也没有再朝她看来一眼。

颜泽雅说的不错,若是男人心疼一个女人,那便是不讲方式的,杨骜关心的只有颜泽雅腹中胎儿。至于柳心妍肚中这块­肉­,他是不屑一顾的。

心妍看着宋医女,忽然想起一事,于是抹抹眼泪,拉拉宋医女的衣袖。

“宋医女,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小师傅请说。”宋医女虽知心妍曾是睿王的妾,可如今心妍是戴罪之身,是以只叫她小师傅,并不以侧妃身份唤她。

心妍实难启齿,最后咬咬牙齿,“就是...那个,我的...”

‘初.夜没有落红’这句话怎也说不出口。昨夜杨骜即便忘情欢.爱之时,眼中也覆着浓浓嫌恶,虽要她身子,却同时对她有着深深恨意。

宋医女不解,问道:“你的什么?”

罢了,嫌恶便嫌恶吧,即便她有了落红,他不见得就爱她、要她的孩子。

“没...没什么。”

宋医女见心妍脸­色­惨白,显然虚弱已极,“小师傅,我再给你把把脉。”捉住她的左腕,伸出两指为她把脉。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宋医女脸­色­登时变了。喊道:“不好,不好!我得快快去给王爷说。”松开心妍手腕,转脚跑走了。

**

杨骜离开主卧,穿过半个睿王府,疾步来到颜泽雅的院落,推门进屋,迈步到床边。

床前地上放着一盆血水。

颜泽雅脸如死灰,昏昏睡着。

众御医脸­色­凝重低声相商,显然形势紧迫,见到睿王走了进来,纷纷站起了身。“王爷。”屈膝欲跪下行礼。

杨骜抬手阻住,“不必多礼。泽雅怎样?”

“睿王妃身子太过虚弱,若是执意保住婴孩,怕是她身子骨受不起那罪过,一口气上不来便香消玉殒了。”

杨骜拧眉,眉宇之中隐隐泛起忧­色­。

妍儿方才说的不错,他竟也没有想到,若是颜泽雅孩子没了,那么颜相、颜夫人、皇帝、皇后必将替颜泽雅出头,妍儿腹中胎儿必定要流掉、化作一滩血水,以补偿颜泽雅丧子之痛。

杨骜眸­色­掠处,众御医肩头一震,侧耳倾听。“王爷请讲。”

“诸位御医,孩子定要保下。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孩子一定不能掉了。哪怕将来生出的是痴儿呆子,也不能没了。”

颜泽雅此时悠悠转醒,听到杨骜声音含威带怒、又似忧心万种,不禁心中大动,王爷竟待她用情至此,王爷竟这般爱她的孩子。虚弱道:“王爷...泽雅得你如此怜爱,此生何求!死也...死也甘愿。”

杨骜走去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沉声道:“你受苦了。你绝不能死。本王命令你,必须保住本王的儿子,本王决不能没有这孩子。你懂了?”颜泽雅眸光流转,泪珠滚滚落下。“嗯,泽雅哪怕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住腹中孩儿。”

就在此时,门板被人轻轻敲响,一个脑袋瓜探进门来,宋医女的声音隐隐传进,“三...三爷,借一步说话。”

杨骜身子一震,这小医女不是在主卧照顾妍儿?心头一紧,对颜泽雅温声道:“本王稍后再来看你。”环视众御医,“快为王妃救诊,如若孩子保不住,仔细你们狗命。”

话音落处,杨骜已经走出屋来。

宋医女指指稍远处一座假山。

杨骜微微颔首,与她一齐走去,“什么事?如此神神秘秘。”

宋医女噗通跪地,“三爷,虽您未说什么,可从您眼中、神情中也看出来的,您心里对那小师傅是爱极恨极,也是极为难以割舍,对她腹中胎儿也是同种的情感。”

杨骜不耐,径自问道:“你要说的,事关她腹中胎儿?直接说来,不必兜来转去。本王没工夫听你拉家常。”

“是!”宋医女缓缓道:“昨夜我只是粗糙给小师傅把脉,得知那小师傅怀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便没留心胎儿健康与否。方才细细把了脉,她...她怀在腹中的,是...是一个死胎。”

杨骜脑中昏眩,陡然间觉得天地倒转了过来,高大身量连退两步,眼看就要仰在假山旁流水当中。

“王爷当心。”宋医女跳起身来,搀住杨骜是左手臂。

杨骜攥住她的衣襟,冷喝道:“什么死胎?你胡说什么!本王的孩子怎会是死胎!”

求你爱我

更新时间:2012-5-20 8:40:12 本章字数:4644

医女喘息颤声道:“小师傅身中多种剧毒,那孩子孕育的头一天便注定是一块被毒液浸透的死­肉­,长了四五个月,只是体积大了,却是没有生命,早已经被剧毒毒死了。言偑芾觑”

杨骜手臂震颤,良久良久抿­唇­不语。仿佛过了一生一世那么久,才缓缓问道:“如此说来...她以后也是不能生育子女的了。”

“也不是不能。但是也差不多,是不能的了。”医女摆摆手,“除非她身上剧毒全部清尽,不然绝无可能生育儿女。可哪有什么办法能除去她身上各种剧毒。”

杨骜平生第一次觉得被打垮,缓缓坐在流水池岸,摆摆手,“你下去吧。”心念一动,便想到了‘相思丸’三字茳。

医女缓步去了。

院落口处几道身影一闪,进来几人。

“三哥,你在这里,昨晚咱们下了忘忧庵往睿王府赶,你真是不厚道,说什么要我去山顶给妍找灵芝治伤,后来我一想吧,你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要把我支开。谋”

杨煜一袭蓝衣,走到杨骜面前,责问道:“我找好了灵芝便紧赶慢赶的来看妍。”见杨骜抬起头朝他看来,杨煜大叫:“哇!三哥,你今天脸上光泽度好的很啊,昨晚做了什么身心大畅的事?啊呀!你...你昨晚有没有碰我的妍?”

杨骜睨他一眼,道:“没碰一下。”碰了无数下。

杨煜捂着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杨骜忽然记起一事,唤道:“煜儿。”

“啊?怎么?这么郑重的喊我。要把妍许配给我么?”

杨骜冷他一眼,站起身来,令道:“你立刻出府去,封锁一切关于柳心妍的消息,不要让杨殇听到半点关于她的事。让太子爷安心在太子府思过。你三哥已经够烦,再让杨殇听到点妍儿的什么风声,来我府里一闹,那我便一个头两个大!”

“三哥活该,谁让你没事招惹一对胭脂粉黛,活该熏得你烦。你瞧我,独来独往,一点不烦。哈。”

杨煜心想封锁妍的消息这办法极好,妍见不到太子,便只能跟他杨五爷玩了,哈哈一笑:“好,封口这事交给我,保证大哥在太子府老实再待上六个月。”忽然指着北边:“刚才我来睿王府时候,遇上几个人,那不,颜相、颜夫人、父皇、母后、玲珑都来了。”

杨骜循着杨煜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人身影已经进了颜泽雅屋内。

“我知道了,你且去吧。”杨骜淡淡吐出一句,拂袖朝颜泽雅卧房走去。

他才走到门边,便听到屋内颜夫人肝肠寸断的哭声,“我可怜的外孙,苦命的女儿。”

颜相不悦大喝:“哼,当初睿王爷同一天迎娶泽雅、柳心妍同时入府,老夫就不同意,早就看出那柳心妍是个毒­妇­,果然被我猜中了,泽雅嫁来不到一年的时间,怀胎六月的孩子便被那妖女使毒计,害死了。”

皇后厉声说道:“皇上,你要替泽雅做主。再不可听菱妃的枕头风,放过那柳心妍!”

玲珑眸光看向门边,见一个俊俏非凡的男子静静站在那里,她心口怦怦直跳,叫道:“三哥!你来了!”

杨骜深吸一口气,走进屋来,拱手对众人行礼,“父皇、母后,岳父、岳母。”转头问御医道:“胎儿没了?”

御医想起方才睿王放下狠话,若是孩子保不住便让众人偿命,于是纷纷吓破了胆,噗噗通通跪在地上。

“臣等都已经尽力,王妃自百阶石梯滚下,胎儿已经滑落,实难有挽救之法,为保住王妃­性­命,只得施以引产。”

杨骜垂眸看向地上血盆,血水当中漂浮着一个男人手掌大小的男婴,血­肉­模糊,令人毛骨悚然。

皇帝朗声问道:“骜儿,事到如今,你打算如何处理?朕记得昨日你在忘忧庵外时,说要给泽雅一个交代。”

颜泽雅­精­神崩溃,头发散乱,满脸血汗,突地坐起身来,叫道:“三爷不要我了,孩子没了,三爷再也不会要我了。杀了柳心妍!我要杀了柳心妍为我的孩儿报仇!我要柳心妍死。哈哈,哈哈。”泪水漫过眼眶,滚过脖颈。

玲珑搀住皇后的手臂,“母后,一命偿一命,这才公道。”

皇后催促道:“皇上,您说!”

颜相、颜夫人双双跪地,“请皇上为小女做主。”

皇帝叹了一口气,虽菱儿昨晚跪求一夜,要他放过妍儿,可自己亲孙子没了,心中怎能不痛。唯有将菱儿意见搁在一旁。抬手令道:“来人,押来柳心妍,刺死了。”

五名侍卫闻声而动,走出屋去,奔过半个睿王府,进了睿王主卧,挥开伺候在旁的草芽,不多时便已经拖着心妍的双臂,将她带到颜泽雅屋内,扔在地上。

心妍刚受杖刑,昨夜杨骜又索取一夜,她此时根本无法行走,只软软趴伏地上,缓缓抬眼看向杨骜。

杨骜心中猛然揪起,手指动了一动,终是没有将她扶起。

皇后喝道:“还不动手?还等什么?”

“是!”铮的一声,侍卫拔剑挺向心妍的后心。

“主子!”草芽一路跟来,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吓得昏了过去。二程惊得瞪目咬牙。

当的一声,杨骜身影一晃,食指弹在侍卫的剑锋。

剑身震颤,侍卫虎口被震得鲜血直冒,五指一松,长剑脱手飞出,直Сhā墙壁。

颜相甩袖冷喝:“睿王爷心疼这小贱人,舍不得杀了她呢。好个多情种子。”

心妍也被方才那就要刺透心脏的一剑吓得魂都没了,此时被救下,不禁抬起头来打量杨骜,他...他还是不舍她死的,是么?

杨骜冷冷一笑,仿佛鄙夷一般看了一眼心妍,对颜相道:“岳父此言差矣。一剑杀了她,岂不便宜了她。”

心妍胸口痛如刀割,原来是恨她恨到,连杀了她都不解恨。

颜相生疑,“怎么?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杨骜走去坐在床沿,将颜泽雅拥在怀中,双眸没有一丝温度,望着心妍,淡淡道:“那贱人该死。不过,本王却不能让她死的那么痛快。让她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之后,求死不能的活着,才能一偿本王丧子之痛。”

玲珑不解,“三哥,怎样才能让她求死不能的活着?”

心妍身子阵阵发冷,隐隐知道杨骜要做些什么,难道说腹中胎儿当真保不住么?

“她,也怀了孩子。不知是谁的孩子。”杨骜环看众人,提醒道。

众人齐齐看向心妍。

皇帝冷冷一笑,“妍儿,你若是怀的骜儿的孩子,朕兴许还能容你生下孩子之后,再赐你一死,如今,如今你竟怀的是旁人的孩子!朕怎能原谅你!”

玲珑微微一笑,“三哥是要赐死她腹中胎儿,为泽雅嫂子出气。这主意好。柳心妍没了孩子,那便一生活的痛苦,确实比死了更痛。”

宋医女斗胆瞥眼窥看睿王,他眼角的痛意虽难以捕捉,细心看了却是能见到的。

王爷本已知道柳心妍肚中是死胎,这么掩住众人耳目要赐死柳心妍肚中胎儿,让她求死不能的活着,其实不过只是要不择手段、千方百计的保下柳心妍的命。

好一个杨骜,好一个热血男人,竟连自己亲子都不承认。心妍心中大恸,是了,这便是他说的时机,他果然是等颜泽雅流产这一刻再打掉她的孩子。果然被她猜中了。

杨骜扬起宽大绸袖:“来,赐药。”

心妍借来神力,撑地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站不稳当。

侍卫以为她要逃窜,两人上前钳住她的双臂。

心妍冷笑,她快死了,还需两个高壮男人来押么?量她去逃,她可有力气走出十步?

她一个一个环看屋中众人,皇帝,皇后,玲珑,颜相,颜夫人,颜泽雅,还有...杨骜,颤巍巍道:“你…你们休想动我的孩子。杨骜,颜泽雅腹中是你的孩子,我腹中就...就不是了么?你...你偏心,偏心至此!你竟不肯承认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泪珠如断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众人朝杨骜看去,他只专注看着几欲昏迷的颜泽雅,对心妍的话恍若未闻。

婢女拿来打胎药,见睿王没有发下令来,于是站在屋内并不动作。

玲珑挑挑眉毛,端过打胎药,慢慢走到心妍面前,抬手捏住她的双颊,作势要灌药。

“杨骜!”

心妍手臂被侍卫束住,无力闪躲,于是万般无奈,情急之下,一声轻唤。

这一声乞怜轻唤狠狠撞进杨骜心底,他双手猛然一抖,深深凝视心妍惨白的脸颊。但见泪珠从她眼尾一颗一颗滴落,落在地上,渐作凄哀的花。

“求...求你。杨骜,求你只爱我一人,昨晚你说的,只要我求你,你就只爱我一人。求你爱我...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三爷...求你。”

听到她绝望的嗓音,杨骜眼眶一热,覆上一层水迹。

忽闻床边一阵衣料响动。众人双眼都张大了几分,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人。

黑影过处,杨骜已经丢开颜泽雅,自床沿站起,众人愕然目光下,一步一步走向心妍。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哦~~~么么~~

视为玩物

更新时间:2012-5-21 2:05:13 本章字数:3849

颜夫人心疼女儿,忙坐在床沿将爱女扶起抱在怀中,为她裹上棉被。言偑芾觑

皇帝、皇后面面相觑,实在猜不透杨骜去心妍身畔是和意图,莫非是不舍她死?

杨骜来到心妍的面前,轻轻睇了玲珑一眼。

玲珑眼露惧­色­,虽知杨骜对她极为惯纵,可她一向只看他脸­色­才敢嚣张,在他生气之时丝毫不敢放肆,于是手指松了心妍的颊,端着打胎药微微后退了两步茕。

“哥哥,你...你要留下她腹中的野种,让苍穹国人耻笑于你么?”

玲珑的话让心妍心酸不已,她抬起头凝着杨骜清冷的双眼,嘴角扯出一缕讨好的笑。

“那时,我只觉小腹鼓鼓囊囊,好不舒服。大师傅说让我不要上蹿下跳,我还老大不服气。总偷偷爬高上低。若是...”声音哽咽,微一眨眼,泪珠便自眼眶滚落,“若是...我知道是有了小鬼头,我...我决计不会跟庵里师姐师妹私下里打打闹闹的。三爷,孩子...孩子不是野...呐”

“嗯。”

心妍口中野种的‘种’字还噙在口中,杨骜便颔首淡淡应了一声。他打量她双颊,她脸上肌肤被玲珑的指甲抠出两个深刻的红印,他抬起手来,指腹轻轻摩擦那两处印痕。

“方才屋内虽然吵闹混乱。你的声音却是听到了的。我记得,你方才,求我只爱你一人?”

“是,昨晚你说只要我求你,你便...”颊上他指腹的温度一如昨晚那般温存,心妍以为自己脸颊没有动弹,实则已经微微贴近了他的手指。

“你信么?”杨骜指尖倏地离开她脸上肌肤,仿佛避开可怖毒物一般,低笑道:“那样的话从我口中说出,你信么?”

心妍点点头。

“你一向言出必行,做不到的事情便从不会说。你既然说了,就一定能够做到。我...我信。”

玲珑心中泛酸,审度杨骜、心妍两人,他们望着彼此的神情极为亲昵暧昧,昨夜难道他们在一起?

杨骜拳头轻轻攥紧,抿­唇­而笑,语气煞是轻薄。

“你过奖了。你却忘了另一件事,我每说一句话,便要有一句话的作用。你也知道男人在那种事上难免糊涂,昨晚...你半推半就,我若不说那句话加以哄骗,你会从我?”

心妍胸口闷痛,一时不知如何呼吸,良久良久才缓过一口气来。

“嗯。这么说来,你...你昨夜是骗我,是...是拿我消遣的?”

杨骜环看众人,沉下声音。

“事到如今,各位长辈皆在,我作为小辈,说出这事也不怕人笑话。你也知道过去四个月,我单独一人留在王府。昨日初见泽雅,思念之情难以抑制,可她身子虚弱,随时有小产危险。我心中烦躁,喝了点酒,可巧你便在身旁,一时犯了糊涂,就忘了界限...现在想来,大是对泽雅不起。”

皇帝、颜相脸露尴尬,他们都是帝王将相家的男人,男女之事本就看的淡,杨骜所说之事也在情理之中,故而也并不Сhā话。

玲珑剜了心妍一眼,轻蔑道:“我瞧你昨天忘忧庵外挨的板子太少,竟还有气力勾.引我哥。”

心妍身子阵阵发寒,两个膝盖酸软无力,若非身后那两个侍卫架住双臂,她早已伏在地上去了。

心中悲伤到了深处极点,竟轻声笑了起来。

“昨夜,我居然想忘记所有不快,跟你冰释前嫌,也在为你是否喜欢我腹中孩子而辗转不定,现在想来,都是多余的。你又怎么知道,我要跟你在一起,需要忘记多少事,这一辈子,上一辈子...嗯...总之是我妄想了。”张大双眼,盯着杨骜的脸颊,“这孩子,你不认,你不要,是不是?”

杨骜抿了抿­唇­,­唇­角隐隐有苦涩。怎么要?

宋医女张口便要喊出‘小师傅,你怀的是个死胎,王爷纵然想要,也是无法’,杨骜利眸朝她投来一眼.

宋医女当即把话咽下,若是皇帝众人知道小师傅腹中是死胎,定然不允许一个死胎来偿还三王妃所受的罪,定然还是要小师傅以死谢罪。

然而,杨骜却有另一层想法,方才妍儿这丫头字里行间,对她腹中孩子喜欢之情难以掩饰,若是她知道孕育四个月,竟是怀着一个死胎,那该当懊恼至极。

而他杨骜在她心中本就毫无良知可言,也不差这一桩亲手扼杀亲子的罪过,便让她将这恨记在他身上吧。

心妍见杨骜默不作答,于是又问:“杨骜,柳心妍肚里的孩子,你不认,你不要,你要当众人的面将他杀死,是不是?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不要我的孩子!”

颜夫人喝道:“少跟她废话,叫叫嚷嚷打扰泽雅休息,给她灌药。”

玲珑伸手又要捏住心妍的双颊,指甲还未触到心妍肌肤,杨骜左手横出,扼住了玲珑的手腕。

“啊呀,哥,你握痛我了!”玲珑拧眉呲牙,只觉腕上疼的宛似骨头要裂开了。“三哥,你到底是要怎样?对她,你究竟是狠心,还是优柔寡断?”

杨骜缓缓将玲珑手腕压下,“你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做这事有份。”伸手接过药碗,递到心妍­唇­边。

颜泽雅看着自己的丈夫为了自己将打胎药递到另一个女人的嘴边,心中不禁升起几分得意。

心妍脑中轰的一声,他竟要亲手灌药杀她的孩子!即便是灌药,旁人灌下比他灌下,要少痛许多许多。

“妍儿,你听清楚我的话,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杨骜不要。”

未等心妍答话,杨骜右手倾斜将药汤灌进她的口内,左手捏住她的喉咙让她无可反驳,咕咚一声,便将药汤尽数吞进腹内。

他知道她定然会呕出药物,于是手指桎梏在她咽喉一盏茶功夫,待到药物发挥作用,已经无力挽回时,才缓缓松了她咽喉。

两名侍卫见灌药已成,于是一齐撒手丢开心妍的手臂。视为玩物 文 / 醉墨香

霰雪灌进从门灌进,将短发吹得散乱飘动。心妍双目无神,身子像一片凋零枯叶,飘飘无依的向前趴去。

玲珑惊道:“三哥,快躲开,方才灌药时,药汁淌在她胸襟不少,别让她碰到了你,弄脏你衣裳。”

杨骜恍若未闻,直直站着,心妍身子趴撞在他胸膛,随即慢慢向地上跌去。

这一撞,轻飘飘的毫无感觉,可却宛似撞进他心底,疼痛涌遍胸腔。杨骜左臂下意识伸出,揽了她滑落的腰肢,随即慢慢蹲下,让她倚靠在他的腰腹间。

他低眼看着怀中眉头紧蹙、面­色­惨然的女子,心中猛然揪起,这孩子自十一岁便长在他身边,似乎总是皱着眉心,脸­色­也总是病恹恹。

她是否从没开心过一天?

杨骜回头看了一眼颜泽雅,道:“泽雅,允我亲眼看到她流去孩子。”

颜泽雅心中快意,“三爷,你也恨柳心妍那害我们失去孩子的罪魁祸首至此,要亲眼看她孩子化作血水,是么。”

玲珑这才明了,原来三哥抱柳心妍不是因为不舍,不是因为怜惜,而是为了亲自看到她血流成河的惨状。

心妍小腹之中阵阵撕扯疼痛,仿佛有人用利刃将她腹中胎儿剜去一般,一时之间冷汗浸透了衣裳。

她抬手紧紧抓住一处温柔宽厚的地方,没有挣眼,不知抓到是什么,只觉那被她握在手中的物事,也浸满了汗水,也如同她一般的痛苦难当。

看着紧紧握在他手掌的白皙手指,杨骜微微一叹,反掌将她的手裹在手心,紧紧攥住。

天候、天骄、宋医女、悠悠转醒的草芽纷纷看向睿王。

那位上百万兵马之前镇定自若的男人,那位不将天下女子看在眼中、将天下女子视为玩物的男人,此时竟然两只绸袖颤动不止,原来他也有紧张害怕的事。

让他紧张的人,竟是区区一名女子。

亲,今天三更..

一起乐乐

更新时间:2012-5-21 2:05:13 本章字数:4204

颜相、颜夫人这才神­色­稍缓,吐出一口气。言偑芾觑并未考虑,是否伤了心妍以后,泽雅的伤便少了一分,这样是真的扯平了,还是多伤了一个人。

便在此时,贾信由屋外神­色­慌张的奔了进来。见到柳心妍下身满是黑血,又看看杨骜­阴­郁的颊,当即一愣,将来睿王得势,今天谁欺侮了柳氏,睿王定会让那人百倍、千倍的偿还回来。

“皇上,吉恩国使臣到了,奴才已让众人候在宫内。吉恩国乃是诸国之首,实在怠慢不得,请皇上速速回宫予以接待。”

贾信走到皇帝身侧,俯身禀道茕。

‘吉恩国’三字使得杨德广脸上一动,苍穹兵力、国力较吉恩国稍微逊­色­,两国素来以礼相处,并不多做沟通,吉恩使臣怎会突然到访。

“来使是谁?”

贾信道:“其中两人皇上曾见过,便是那次大闹死刑场、劫走死刑犯的书生无常、秃头汉子黑白。还有一人是吉恩国小公主,聂白薇。呐”

“无常、黑白!”

皇帝向后退了一步,砰地一声,撞在桌上,震得杯盏东倒西歪,此时想起那日差点被那两个粗人撕作两半,犹觉得心惊­肉­跳。

忽然记起那时杨骜仅以剑鞘轻点那两人手腕便将他两人喝退,于是朗声道:“骜儿,你不必再在府中面壁思过,稍作准备,随为父进宫应对吉恩国使臣。”

“是。”杨骜放开心妍的手掌,正要站起身,忽觉衣摆一紧,他低头看了,原来心妍另一只手正紧紧攥着他衣袍一角,仿佛他是她的依靠,他心中一软,又蹲下了身,淡淡道:“父皇,您先去一步,儿臣将泽雅的事安顿好了,立刻过去。”

“皇后、玲珑,我们先走。”

杨德广点点头,与康巧慧、玲珑先一步去了。

杨骜思忖,此次进宫必定大摆国宴,宴请吉恩国来使,三天、五天也不定能够回来王府。

“天候、天骄,将妍儿囚在主卧,除了本王,任何人不得接近主卧半步,派下人好生照顾,本王不允许她出任何事情,待她病养好了,给泽雅当仆婢使唤。让泽雅心中舒坦。”

杨骜看了一眼颜相、颜夫人,对二程令道,顿了一顿,又道:“草芽、宋医女,贴身候在妍儿身畔,寸步不离,决计不能让她醒来寻短见自刎,本王的孩子没了,不能让她一死了之这么畅快。”

宋医女心中涌动,就好似她知道了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一般,王爷这般苦心不过是怕他不在府内时有人对小师傅加以刁难。肯为保住一个女人,花费如此心思的男人,世上能有几人?

杨骜将心妍抱起,轻轻放在天候的怀中,看了一眼宋医女,轻声道:“不该说的话,一字别说。”

宋医女知道他所指死胎之事,“是!”

杨骜向颜三通拱手道:“岳父,吉恩国来使事关重大,您身为一国之相,当一同前往。泽雅这边,儿子会派人小心照顾,二老放心。”

颜三通与妻子相顾一眼,心道这女婿处处为泽雅着想,为了泽雅将柳心妍伤残的体无完肤,泽雅在睿王府,他们是不用担心的了。站起身来,道:“三爷,请。”与杨骜一同出屋去了。

**

杨骜、颜相进入皇宫,才到乾清宫院口,便听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咦,既然你不领我的情,说不稀罕我拿破鞭子救你,那你再找个悬崖去跳好了。”

“呸,你怎么不去找个悬崖跳?我就是不稀罕你救我。你能把我怎么地?要不是你,我心中那楚楚动人的可人儿,能跟我们失散半个月么?”

“当时一块跌落悬崖的可人儿有两个,你说的是哪个?不会是我哥哥要娶那一位吧?”

“你哥哥相中的是我小妹玲珑,才不是我心中那位。我心中那位,嘻嘻...谁也比不上。”

“我瞧着也是,我哥哥看中的人,可看不上你这傻小子!被傻小子看上的人,当然谁也比不上,一定跟傻小子一样的傻!”

砰地一声,拍桌之声,“聂白薇,你说谁傻小子?”

“说杨煜呀,傻小子,傻小子!嘿嘿。苍穹第一的傻小子!我从吉恩国来的路上就骂你傻小子,醒着的时候骂,睡着的时候也骂。你个傻小子。”

哗的一声,酒杯散落的声音,“你信不信我把你嘴撕烂了!”

“你撕,你撕,给你撕。借你倆胆,你敢撕么?先不说我哥哥的国家千万铁骑,踏过来便能将你们国家碾平。便单说说我身边左右两位大哥哥好了,他们看你可有一百二十万个不顺眼,你动我一下,他们便将你头给拧了。哈哈。”

“让他们拧,你让他们拧!五爷把他们另外两个胳膊也卸掉!”

“你不就只会让人在士兵脚腕覆上毒针么?哈,我早已经送给两个大哥哥一人一只银丝手套,任何利器都穿不透,以后他们可不怕你的什么毒针。”

铮的一声,利刃出鞘,“砍了你个大漠来的乡巴佬、丑八怪!”

“我...我穿了女装,你还说我丑,那是你眼珠被狗吃掉了!吉恩国难找第二个我这样的人物。”

“宁可眼珠被狗吃掉,也不看你一眼!绑了两个朝天辫子的大漠人!”

皇帝低喝,“煜儿,放肆!”

杨骜、颜相互看一眼,举步走进院中,但见众人围着宴席而坐,皆是男宾,只有聂白薇一名女客。

杨煜宛似没有听到皇帝的话,剑挑着一个烤|­乳­猪便要扔向聂白薇。

聂白薇也不甘示弱,掀起桌布便要将一桌酒­肉­抖得乱七八糟。

众人目光呆滞,想来是被杨煜、聂白薇两人炮仗一般的吵闹给吓得呆掉了。

“煜儿,不得无礼。”

杨骜轻轻一声,杨煜心中一凛,抿抿嘴,将剑丢在地上,提起酒壶,喝了一大口酒,又骂一句:“大漠人!”

聂白薇见杨煜气的脸­色­发白,却不因杨骜在场,不敢再多造次,于是噗的一笑,问道:“你也有怕的人呀杨煜瞪她一眼,又偷偷看看他三哥的脸­色­,“废话,你见了这人,不也声音小了么?继续嚣张啊。”

聂白薇瞅了杨骜一眼,心道,乖乖,这人比那次在悬崖边上看见那次更­阴­测测难辨深浅,也只有擎天哥哥能跟他一较高下了。

杨德广伸手呼道:“骜儿,来坐在为父身边。”

杨骜、颜相走去,分别坐在皇帝左右两侧。

杨骜所坐之处,正巧是杨德广和无常之间,他稍一思考便即明白,皇帝对无常、黑白依旧心存恐惧,是以并不近身挨着那两人坐。

耳边一热,杨德广凑来低语。

“骜儿,吉恩国君下重聘,割十座城池,要娶你妹妹玲珑。朕刚才借口离开片刻去询问玲珑的意见,玲珑那丫头死活不愿,以死相逼。你知为父向来对玲珑那丫头极为纵容,实在不忍违背她的意思,再有她心脏有疾,难敌西去吉恩国万里荒漠之苦,只怕,稍有不慎便死在路上了。你办法多,替为父想想,怎么能小心打发走吉恩国这几尊神佛。”

无常、黑白见皇帝在睿王耳边低声说话,心中立刻不悦。

无常说道:“苍穹国君跟睿王叽叽咯咯说些什么,咱们好生好奇,能否说来一起乐乐?”

杨德广笑道:“哪里,哪里。不打紧的话。”

睿王提起酒壶为无常、黑白各自斟满一杯酒水,随即为自己也斟了一杯,端起酒水道:“父皇只是将各位来此的美意粗略的给小王说了。”

说到此处,环看在坐各位十几位王爷。

众王爷对杨骜虽有不服,可关键时刻,太子被困府内,众王爷都自忖不能应付吉恩来使,于是并不吱声。

只听杨骜续道:“小王本该同众王爷一同迎接三位贵客,却因家中有小事耽搁,来的晚了。来,敬两位一杯。”

杨煜好奇,从来没什么事让三哥放在心上,三哥说的小事,定然已经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什么事,和妍有关么?

因聂白薇是女客,酒桌之上女客一向陪酒吃菜,并不作数,是以杨骜自然而然并不给她敬酒。

聂白薇自小长在大漠,­性­子爽朗烂漫,不懂苍穹诸多男尊女卑的礼数,问道:“为什么我没酒?”

杨煜见缝Сhā针,出言讥诮:“人品太差。”

聂白薇脸上一热,直想跟杨煜骂架,还未说什么,杨骜便为她也斟了一杯酒水。道:“请。”

四人一同饮了一杯。

“小妹有幸得贵国君主喜爱,实在是苍穹一大幸事。不知吉恩国君何以对玲珑倾心?”

杨骜放下酒杯,轻轻问道。

你别碰我

更新时间:2012-5-21 8:48:59 本章字数:4070

无常笑道:“这叫千里姻缘一线牵。言偑芾觑玲珑公主美名早已传遍周边各国。谁不知晓苍穹国玲珑公主美貌、才气并存,是个千古难逢的美人儿,我国国君会爱她,是情理之中。”

杨骜点了点头。

“是了,贵国君主定然是无意看到了小妹的画像,见品貌俱佳,才对小妹一见倾心。”

杨煜拧眉,三哥话向来不多,更不喜拉家常,这时做什么问聂擎天是否见过玲珑的画像?难道是吃醋,可看他表情又不像吃醋。倒像是想从无常、黑白口中套出些什么茳。

黑白摇摇头,挥了挥仅有的一只手掌。

“非也,非也,贵国君主从没见过玲珑公主的画像。此事说来话长。你也不必过问。哼,难道只‘聂’这一个姓氏,还不够格娶你们公主?当然,我没半分诋毁那好好玲珑姑娘的意思。她可是个大善人,活菩萨。我对她一千一万个敬重。”皇上没见过玲珑画像,见过活人,这也不必跟睿王说道。

聂白薇嘿嘿一笑谋。

“小黑,你真笨,别人说我们是贵国,那是恭维,你自己得说鄙国。”

黑白摇头,大是不认同。

“吉恩国就是贵国。试问,谁人能为了娶一个女子,在万里大漠上用金砖铺作一条宽两丈的大路。聂大公子他老人家柔情万千,只是怕沿路沙路深浅颠簸,苦了那名女子。单这一举动,便足矣称得上一个‘贵’字。国家贵,公子更甚。”

杨骜心中微微异样,不知是哪里出了错,莫名的慌乱,是担心玲珑嫁作他人­妇­吧,可...又不全是。

“吉恩国君好阔气。虽没曾见过玲珑的画像,也不知她年龄多少,便已经用情至此。此情堪称执着。是血­性­男儿所为。用那些个铜臭换得美人一笑,自古以来便是帝王所好。”

贾信听到杨骜的话,拿着酒壶的手一抖,将酒水洒在了杨德广的身上。

“贾公公,你脑子神游哪去了?”

“是,是!”贾信了然一笑,三爷想来正是为了确认聂擎天有否见过玲珑。既然没有见过,那便可以找人顶替了。

杨骜轻轻一笑。

“听闻吉恩国君的母后脾胃得了不治之症,后来觅得相思丸,服下之后,便痊愈了。吉恩王孝顺之名传遍周遭各国,让人称道。”

聂白薇垮下小脸,叹道:“三爷缪听了,并非如此,我母后不肯服下相思丸。她老人家本来身体是不行了的,好在我哥哥寻来多个隐居山林的名医,施以救治,这才活到了现在。全靠哥哥成亲这事在撑着,不是为了看到儿媳­妇­,怕是早就...早就...”说着便要抹眼泪。

“喂,喂,要哭去院外哭去,别在这里扫大家的兴。”杨煜见她满脸苦楚,立即不悦冷喝。

聂白薇嘴巴撅起,“你一直偷看我么?不然怎么知道我要哭?”

杨煜斜她一眼,不再理会。随即想到,三哥怎会问及相思丸,咦,莫非三哥想要那相思丸,为了什么,妍?

听到相思丸还在,杨骜心中一宽,“吉恩国太后福与天齐,定能盼到与儿媳相见的一天。”

“骜儿!”杨德广一声纵喝,扯了扯杨骜的衣袖,不是让他想办法回绝吉恩提亲之意,他怎么应下了?

杨骜压下皇帝的手,颔首示意他放心,随即对黑白、无常莞尔一笑。

“公主出嫁、非同小可。两位方才说吉恩王在万里大漠铺作一条两丈宽的金道。小王身为玲珑的哥哥,自该为她做点什么,论金银自是不能跟吉恩王比的了,不过在下自忖存了些砖头块,白亮亮的铺在地上也甚是好看。便将那万里金道再扩宽三丈,到时公主出嫁,身为娘家哥哥也没有亏待了她。”

杨煜大惊,“三哥,你...你要命人用冰水晶铺路?”

桌边众人同时脸上神­色­特异,都说睿王商号遍布周遭十数国,富可敌国,可谁也不曾想到他竟富到随口便可颠覆数十座城池的地步。

贾信又一次将酒水洒在杨德广身上,这次他惊得只看到杨德广的嘴动了一动,像是在骂他,他却是没有听到皇帝说了什么。心中不禁苦思冥想,三爷用冰水晶铺路,为的是怕颠簸那名即将要替嫁远国的女子?那女子是谁?莫非...莫非是...转念又想,那么替嫁和三爷询问相思丸又有什么联系?

杨骜淡淡道,“身外之物,不足道的东西。只是工程浩大,诸位使节还要在苍穹国多耽搁数月。顺便看看雪山顶的日出日落。那景致大漠是看不到的。”

黑白、无常见提亲之事顺利达成,连声应道:“好事多磨难,我家大公子已经等了将近半年,便也不差再等上几月。”

杨骜执杯,“请,喝酒。”

**

宫宴连摆五日。

杨骜第五日晚回到睿王府时,已经过了中夜。

府门守夜小童,远远见杨骜下了马车,忙迎上来搀扶。

杨骜已经醉酒,挥退小童,脚步蹒跚来到主卧前。

见屋中灯火熄灭,屋外无人看守,虽脑中酒力浓重,可心中依旧清醒,推门进屋,唤道:“妍儿。”

屋内静静悄悄无人答话。

他顾不得燃着烛火,摸黑举步,膝盖撞倒几个大椅,走到床边,伸手往床上探去,触手之处冰凉刺骨,显然床榻几天没人睡过。当即怒道:“府里人都死绝了?”

长廊尽头传来急促脚步声,程天骄、程天骄疾步奔来,叫道:“王..王爷,听我们解释...我们是有好好看守着心妍,可那天您刚走...”

“她在哪?”不等两人说完,杨骜已经冷声询问。

天骄一凛,知道王爷问的那人是心妍,颤声道:“柴...柴房。...爷,天黑路滑,您等属下给您挑个灯笼。”

天骄‘柴房’两字才说出口,杨骜身影已经出了卧房门,他在睿王府走了大半周,来到角落里的柴房前,窗内有弱弱灯光,他心中猛然提起,脚步竟放的缓了。

走到窗边便停了下来,他身量极高,那窗子低,于是便清清楚楚看到屋里景象。

他从不知道柴房这地方是这般脏乱,这么多年,他从没来过。

满地被劈成块的木柴,一堆枯叶乱枝。

地上铺着一张草席,草席边放着一个碎了一半的瓷碗,瓷碗里还剩半碗水,水面飘着一层黑灰。

心妍静静躺在草席上,身上甚至没有盖个薄薄的毯子。蜷缩一团,瑟瑟发抖。

谁有胆来告诉他,柳心妍喝的是那烂碗当中的水?

杨骜气怒难当,眼眶涨涩酸痛,拳头颤抖不已。

瞥眼间,看到了心妍裤裙之上黑血已经­干­涸,他双眼之中立时滚过泪迹。

谁敢来告诉他,过去五日,柳心妍没有就医!

草芽从厨房端来半碗剩饭,走到门边见到睿王,当即哭了起来。

“三爷,她们不让医女给主子看病,宋医女死活不从,拼了命要给主子止血,却被她们打得仅剩下一口气,宋医女再要说话,便被人把舌头割掉了。她们还不给主子饭吃,不给她水喝。她们...她们说贱婢不配吃王府的饭,不配喝王府的水。她们还不准天候、天骄去宫里请你,说若是天候、天骄离开府门一步,便...便将主子杀了。”

“名字。”

杨骜轻吐两个字,走进柴房,将沉沉睡着的心妍抱在怀中,伸手触了她的额头,烫如热炭。

草芽道:“王妃,还有...还有各位妾室,还有诸位丫头,还有...还有颜府派来的数十奴婢。”

杨骜眸光一冷,“将这些人,通通带来。”

草芽身子一震,“是!”拔脚去了。

杨骜低下头来,心妍正张着两只大眼怔怔盯着他。

他眸光涌动,伸手要触她脸颊。

她骇得别开脸去,“你别碰我,被你碰到了,会痛...”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mua~~

狐狸姑娘

更新时间:2012-5-22 1:37:48 本章字数:3967

“其余的人,便都放了吧。言偑芾觑”

杨骜微微眯眸,心道这丫头同情心泛滥,让她断这家务事,必将折腾到天亮,轻声道:“依你。”

众女眷皆松了一口气。

不对!秦蕊眯眼想了想,自己因救下柳心妍,而逃过三爷的诛杀,而那九名妾室、三十几名仆婢动了三爷爱极恨极的女人,三爷绝不会依着柳心妍的意思饶过她们茕。

心妍得到他的允可,当即放心,腰身一紧,便被杨骜揽进怀中,只听他低沉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传了御医,来主卧。”

随即未再朝众人看去一眼,径自回到卧房将心妍安置在床上,五名御医为心妍看诊的空当,杨骜又折身出去在天候耳边交代了些什么呐。

心妍眼皮沉重,眨了眨眼便昏昏睡去。

五名御医正在为她施针灸活络血脉,忽闻柴房方向传来凄惨叫声,叫声十分短促,就像是挥刀将那叫声生生截断了一般。

杨骜回到屋内,坐在床沿,拉住心妍的手。淡淡看了看几名御医。

几人登觉心惊­肉­跳,“臣等明日便散出消息,睿王府闹了一场瘟疫。病死了多名女眷。”

**

时间飞逝,两个月已过

心妍起初病的一塌糊涂,病床前不乏人照顾,她并没发觉异样。

后来病渐渐好了,双眼能认得人了,便察觉一直照顾在病床前的人,竟是杨骜。暗自思忖,这两个月杨骜空置时间尤其的多,似乎只要她睁开眼睛的一瞬,便能见到他或是歪在椅上,或是趴在床边,或是和衣靠在床沿守着她。

难道他一天到晚都守在她身边?心妍哪知她养病期间,白天睡的极多,往往早上吃了药便沉沉睡了,直到晚上才能醒来。

而杨骜便在她早上闭眼一瞬,便出府去应酬吉恩国来使无常、黑白等人,宫宴、游湖、听戏一整天很快便过去,傍晚匆匆赶回了睿王府便又来到她的身畔,正巧是她悠悠转醒的时候。

是以心妍会觉得这人时时刻刻都陪在她的身边。

**

这天她也是睡意正酣,忽觉一阵冷风袭进领口,打了一个寒噤,便睁开了眼,两月来习惯­性­的找那一张青茬满面的脸颊,却是望之不到。

环顾四望,周遭白茫茫、雾蒙蒙的一片。

这里冰雪覆盖、树上挂满冰琉璃,这是哪里?

心妍揉揉双眼,仔细的看了,原来这里是一处雪峰顶,她正倚在一株数人合抱的花树上,脚边卧着两只一人高的白毛狐狸,狐狸肚子温热,贴着她的腿边,正巧给她取暖。

她见这两只白狐对她极是亲热,是以并不害怕,站起身来,走到雪崖边,放目眺看,东方远处,红霞满天,一轮日头正冉冉升起,薄雾缭绕,恍若仙境。

正要双手搁在嘴巴,大声叫唤一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后喝道:“不要命了?给我退回几步。”

这道声音太过突如其来,心妍身子猛地一颤,转回身去,见到杨骜身穿一袭青玉­色­衣衫,翩翩站在几尺外,薄薄红霞在他脸上晕出妖娆邪魅的光。

忽然见他往前迈了一步。

兴许是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他进,她就退。心妍莫名其妙的脚步一踉,稀里哗啦就要往崖底仰去。

杨骜丢了手中刚刚去取来的为她驱寒用的毯子,纵身便要揽住她的腰肢。

心妍瞧他来势劲猛,生怕被他撞下崖去,手一伸,捞住了垂在崖边的花树枯枝,身子一荡,便跳在了崖里侧三尺的地方。

杨骜急忙收住脚步,不料地面覆有冰雪,他脚后跟、脚尖直打滑,东倒西歪便要冲下崖去。

心妍张大双眼,眼珠从左跟到右,眼睁睁见那位从没出过丑的男人,从她眼前十分诙谐的滑过。

眼看杨骜就要破崖跳出,两只狐狸纵蹄跑上,叼住了他两条小腿,杨骜闷哼一声,趴在地上,被两只白狐拖回了崖内。

心妍极没同情心的咧嘴呵呵笑了起来。

杨骜斜去一眼,“你倒先乐上了。”跳起身来,横抱起心妍,纵身跳崖。

心妍眼见两人身子腾空,大惊失­色­,捉住他两只耳朵,喝道:“喂!­干­什么!”

杨骜诡谲一笑,身子轻飘飘落下,委身坐在崖边,双腿在万丈崖边轻轻踢荡,看着崖下小作蚂蚁一般的村落,像是忆及往事,微微失神。

“你是坐在我身边,还是坐在我腿上?”

心妍以为他会一直看着崖下风舞,没料到他会突然出声,于是道:“我坐在你旁边。”小心从他腿上移走。

“嗯,还是坐我腿上吧。我原本试着当回士绅,对你风度一回。结果发现那滋味不怎么好受。”手掌一伸,压在她胸腹,将她困在他的怀里。

心妍侧眼看了一眼崖底,唯恐跌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于是并不多做挣扎。奇道:“这里是哪里?我们还在苍穹帝都之内么?”

杨骜点了点头,“这地方就在皇宫后山。并没走出多远。”

心妍因流产一事记恨他,过去两个月更是牙关紧闭,一句话也不与他说。往往是他说一句‘吃药了’,她‘嗯’一声,便是所有了。

“你起了大早,翻山越岭带我来这雪峰顶做什么?要将我推下去,毁尸灭迹么?”

她的话极是呛人,杨骜却微微一笑,并不在意,无论如何,肯跟他说话了。

他指指红日头,低头凝着她的脸颊,微笑道:“昨晚听草芽说,你嫌府里闷得慌,说要逃出府去。”见心妍表情特异,续道:“你不必责怪草芽,是我逼她说的。于是带你出来转转,当散散心。”语气一顿,声音温柔了几分,“妍儿,你说这地方的日出美不美?”

心妍一怔,她不认为他们两人已经可以到了相谈甚欢的地步。可是转头看向已升至崖边的太阳,但见云雾当中隐隐可见一团火球,不由得赞叹道:“美不胜收。太阳好像就在不远的地方,烤在身上暖烘烘的。”

“这座雪峰是苍穹国离太阳最近的山。母妃她老人家还在世时,常常带我来这里,那年那天,她说了一些我不懂的话,‘母妃若是没有了,骜儿常来这里看看日出,兴许便能从太阳里面看到母妃的笑脸’。”杨骜低沉苦涩的嗓音,使心妍心中微微一酸。

“那时,皇帝与你母妃已经有嫌隙了,你母妃想必已经知道她...她命不长久了。心中对你割舍不下,才...才说了那伤感的话。”

杨骜微微扬起头,将眼中雾气掩去。

“后来,我成了大人,常想那时母妃说那话时该是已经绝望至极的。”薄­唇­抿了抿,苦楚道:“那年,我九岁,八岁,还是十岁,谁知道呢。母妃死了,便没人带我来这崖顶。我又想她老人家想的厉害,想着兴许能在这地方看到她。起个大早就来上山,当时个子小,常常爬山路跌的头破血流、浑身青肿。”

心妍胸口莫名疼痛,他在向她诉说心事,他在向她袒露他的心。在她对他心灰意冷的时候,他让她看到他心底的伤疤。她,竟有感觉,极是心疼。

“那,你..在这里见到梁贵妃笑脸了么?”

杨骜眉心蹙起。

“我记得那次好容易爬到了山顶,却已经是日落了。坐在崖边等到第二天清晨,却赶上了大雪天,没有日头。又等一天,终于盼到太阳升起,我张大两颗眼珠一瞬不瞬盯着看,可...却哪里有母妃的脸...”

心妍仿佛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在这崖边痴痴的看,后来失望之下,嘶声大哭的景象。

“你瞧着不笨,可是却是笨极了的。你怎会相信你母妃的话。她不过是让你有个盼头,好好活下去罢了。”

杨骜轻轻应了一声,“是啊。在这事上,我是极笨的。从那之后,这地方虽冰天雪地,因为总觉母妃就在这里,便觉分外的暖和。心里、身上冷了,就来这里看看日出,晒太阳。”指着两人身后两只白狐,“我来的次数多了,便和它们熟了,你是我带来的,是以它们并不害你。”

“嗯。我方才还疑惑这两只野物怎会那样温顺,原来是怕你。”抿­唇­一笑,“这两只白狐会不会是两个大姑娘变的?”一阵凉风侵来,心妍下意识往他怀里钻了钻。

一双男女

更新时间:2012-5-22 2:26:58 本章字数:3917

心妍差点问出口来,‘那我为你暖热身心了没有’,后来觉得这话实在羞于开口,便没问。言偑芾觑仅轻轻道:“其实,你母妃若是还在,应该会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活着,绝不会希望你心中充满仇恨。”

杨骜松开她的身子,让她坐在他的身旁,随即拿起一条冰块投进了崖下。

“人总得为了什么而活着。既然亲情将我抛弃,无人爱我。我便只能用仇恨强撑着度日。这么多年的恨,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对啊,仇恨不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心妍叹了一口气,“我跟你虽没有父仇,可你害死我腹中胎儿,我也是绝不原谅你。茕”

“若是让我重新选择一次,哪怕是一个心肝跳动的胎儿,我依旧会那么做。”杨骜语气顿了顿,“孩子和你,在必须取舍的情况下,我不要孩子。”

心肝跳动的胎儿?他指什么,她失去这个孩子难道心脏不会跳动?忽然看到太阳钻出云层,红光如火一般四­射­开来,心妍不禁欢喜低呼出声,可随即皱了眉头,“可惜,可惜,这景致就只你我两人看到了,若是各位好朋友也能看到,那才美呢。”

“你想让谁一起看到?呐”

心妍食指搁在下巴,想了一阵,轻轻道:“我的草芽,两个程哥哥,还有我新交的好朋友宋医女。”忽然拍了一下两只手掌:“还有一个人,极其重要的人,到了嘴边却想不起来了。”

杨骜身子微微一震,难道她说的是玲珑出嫁那日,便会出府的杨殇?

“啊,对,还有杨煜。”心妍自知杨殇此时出不得府,而且他与杨骜根本不和,绝不可能一同看日出,于是并不提起杨殇。

杨骜微微吐出一口气,轻轻向后招手。“飘絮。”

沙沙两声,美艳刺客飘絮轻落在两人身后。“爷。”

“妍儿方才说的名字,你都听清了?将那几人请来。”

飘絮道:“是。”闪身去了。

过不多时,杨煜、二程、草芽、宋医女便都被从被窝捞了出来,满脸睡意来到雪峰顶。

杨煜睁着两只覆满黑眼圈的大眼,看着并肩坐在崖边,背对众人的一男一女,轻轻道:“我的神!为什么不到六更就让人来看日出?三哥,你钢筋铁打的么?”打了一个哈欠,续道:“你好有­精­力,昨晚咱们陪着无常、黑白逛遍了帝都名胜,你都不觉得累么?”

杨煜说完,见无人应声,于是打盹同时,虔诚的看着眼前冉冉升起的太阳。

待到太阳已经升起,天已大亮。杨骜起身,拉起心妍,两人缓缓回转了身。

杨煜眼中登时一亮,噌的一声跳了过去,拉住心妍的手,道:“妍。原来是你!两月不见,你头发长到肩膀了,我没认出来。你身上忘忧庵落的棍伤好了没有?”杨骜并未告知杨煜心妍流产一事。

心妍与杨煜先于众人向山下走去,“早就好了。疤都没落下。”

杨煜恼怒一般抓抓头发,“这两个月,我一直要寻机会去看望你。可总找不到时机。”

“你能忙得没有时间,难得的很啊。”

杨煜皱拢眉头,“都怪父皇,让我陪着一个大傻冒,在帝都城里天天瞎逛。”

心妍不解,“大傻冒?那是谁?”

杨煜嘿嘿一笑,“就是那次害你跌落悬崖的聂白薇。”

心妍这才朦胧记起,两月前她滑胎时,贾信说道吉恩国有使节前来。“聂姑娘看着聪明伶俐,你怎么叫她大傻冒。”

“她管我叫傻小子,我便叫她大傻冒。”

心妍糗他,“那你们不就正巧是一对儿?”

杨煜瞪来一眼,“谁跟她一对儿。”说到此处,噗的一笑。

草芽问道:“五爷你笑甚?”

“我笑那个大傻冒真傻。父皇让我招待她吃喝玩乐,她便天天说他哥哥厉害的很,我要是亏待了她,就让她哥打我,听得我烦透了。还说什么她们大漠天气­干­燥炎热,她只吃甜的、淡的,不吃咸的辣的。于是,我带她去酒楼,让大厨给她炒了一大碗红滴滴的朝天椒。没给她放盐加料。”

杨骜轻轻跟随其后,见心妍眉花眼笑,这是两月来的头一次,他心中也微微释然,于是并不打断杨煜的话。

心妍问道:“她肯吃么?”

“她从没见过辣椒,我骗她说,这玩意又甜又酸,好吃的紧,让她不要品味,一口气吞到肚子里去。结果她竟真听我话,一口气吞了下去。辣的她眼泪直冒,两片嘴­唇­像两根香肠。”斜眼看向杨骜,问道:“三哥,你猜我把她辣哭之口,又给她喂了什么?”

杨骜摇头轻笑,虽已了然,却并不答话,淡淡道:“我猜不出,你让妍儿猜一猜。”

心妍想了一想,“咦,你不会给她端上了一碗热水吧?”

杨煜拍手大笑,“没错,我说‘快喝,快喝,喝了这热水便不辣了’,她又傻乎乎信我,端着一口气喝了下去。结果越烫越辣,越辣越难过,趴在桌上哇哇大哭,那哭势直接把酒楼客人都吓散了,害我陪酒楼不少银子。”

众人小心转过山坳。慢慢下山。

心妍忽然听到杨煜口中哼着小曲,像是心情极好,于是问道:“煜,聂白薇哭的时候,你还幸灾乐祸的唱小曲么?你真欠揍。”

杨煜摇了摇头。

“不是。我是那种人么?我没哼唱小曲,不过,我笑的上蹿下跳罢了。聂白薇也是个奇葩,见我不睬她,于是立刻不哭了,哼着小曲,一盏茶的功夫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我跟她在帝都晃了两个月,朝夕相处,她一哭就哼曲,听得我都记了下来,这不,就是刚才哼那一首。”

心妍咯咯直笑,“这是大漠的曲子吧,不像咱们苍穹乐风这么拘谨,反而豪放的很。不过,很好听。她唱一定更好听。杨煜十分欢喜,兴冲冲问道:“你喜欢么?你喜欢的话,我跟她多学几首,一辈子天天换着歌唱给你听。”

心妍嘻嘻一笑,“你天天给我唱歌,将来你媳­妇­不乐意。”

杨煜剜了杨骜一眼,“我媳­妇­正被三哥无情霸占,我时刻等着他把你休掉,立刻把你娶进门。”

心妍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便横来一只手臂,钳住心妍的腰肢将她塞进马车。这人极其潇洒的回身,冷声道:“煜儿,觉还没醒吧?美梦中?”

原来众人已经来到山下,路上停着几辆马车。

杨骜转身进了心妍所乘那辆马车,未向众人交代什么,径自去了。

马车行到睿王府。

杨骜、心妍进了府门,才到第一道回廊。

“哥哥!”

玲珑一声娇呼,从回廊疾步跑了出来,捉住杨骜的手。

“你去了哪里,我等了你好久。过去两个月我多次找你,你都推托太忙,不肯见我。父皇告诉我,你亲口答应让我嫁给聂擎天,这是真的么?婚期就在这几天,你真要让我嫁给你以外的男人?”

聂大哥要娶玲珑?心妍虽心中疑惑不已,却因事不关己,于是并不放在心上,见他们神态亲昵,像是有事相商,于是压下心中苦闷,自觉迈步走开。

左腕一紧,被一只温热手掌握住,杨骜不容违抗的嗓音幽幽传来。“你先回房等我,我稍后与你一起用早膳。”

玲珑的恼恨视线就­射­在她的背后,心妍甩开杨骜的手,一字不说,跑去了。

走到半路,突然发现自己手套帽子忘在了马车,于是折身去取,才走到靠近府门的大树旁,便看到玲珑偎依在杨骜的怀中,杨骜轻轻抚弄她垂在背后的发丝。

心妍像是办了坏事,赶忙藏在树后。隐隐听到杨骜轻柔声音。

“玲珑,你所说的事,我不会忘。我说过一生一世照顾你,决计不会改变。”

玲珑低泣道:“你刚才说的柳心妍本就是戴罪之身,死活根本无关紧要,让她替我嫁到吉恩国,这是真的?”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哦哦。。对了,擎天哥出场还要靠后一点。。嘻嘻。。

让她替嫁

更新时间:2012-5-23 8:34:15 本章字数:4235

心妍也想知道。言偑芾觑心跳莫名加快。耳朵恨不能伸出两丈贴在杨骜­唇­边去听他的答案。

杨骜淡淡道:“傻瓜。你说呢?”

玲珑喜道:“当然是真的,哥哥对我疼爱怜惜,怎会忍心让我投在他人怀抱当中。是么?”

“嗯。”杨骜应了茳。

心妍双肩垮下,在树­干­上依了许久。猛地提起一口气,哪里还记得要去拿遗落在马车里的手套、帽子,大踏步的便朝卧房走去,每走一步,都带着怒气,仿佛能把地面踩出一个窟窿。

杨骜眼尾白影一晃,瞥眼看去,正见心妍大步流星,火冒三丈的冲进了长廊。

玲珑随着杨骜的视线看去,望到了心妍背影,拳头立时攥起,身子一歪,要倒在地上谋。

杨骜收回视线,伸手托住玲珑腰身,将她揽进怀中。

**

心妍一路回到主卧,砰地一声,推门进屋。

噌的转过身来,甩门板便要将门闩住。

眼看门关到仅剩半尺的缝隙,霎时间,一只手臂抢了进来。

嗤的一声,木门尖锐棱角撞在蜜­色­的小臂之上,割出了一道半寸长的口子。鲜红血液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掌泊泊涌出。

只听屋外玲珑惊道:“哥,你的手伤到了么!”顿了一顿:“喂,姓柳的,我哥有事跟你说,开门!”

心妍又看了一眼杨骜鲜血横流的手臂。心中气恼不打一处来。

五更天的时候,他在雪峰顶上,当着太阳公公的面,对她说了一通掏心窝子的话,她也为他小时候的事心中难过不已。

这才不过两个时辰,他便又抱他的玲珑妹妹在怀,合计要让她替嫁远国,她心内当真凄凉一片。

当然并不是说嫁给聂大哥是什么天大的祸事,聂大哥一表人才,又是大国君主,她是一个家破人亡的可怜虫,自是配之不上。

更何况她又是睿王的小妾,身为有夫之­妇­,更是不敢对聂大哥高攀。

她现在就事论事,只气杨骜不舍玲珑,而让她替嫁。

想到此处,怒火中烧,从家猫变作一只小老虎,猛地拉开屋门,又狠狠合起,让门框棱角再度撞在杨骜小臂的伤口上。

半寸长的口子,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寸,鲜血如注流的更凶了。

杨骜闷哼一声,五根修长手指缓缓收拢,想来是极痛。

“你...你活该。”

心妍微微一怔,他本可以趁她开门一瞬便将手抽回,何以老实待着那里等她拿门挤他小臂?能躲却不躲,就是活该。

眼见鲜血缕缕淌在地上,成了一滩亮晶晶的水渍。

心妍咬了咬牙,心中一软,手从门板放了下来。转身走到桌边,坐在椅上。

杨骜推门进屋,来到心妍身畔椅边坐下。

心妍嗅到他的血腥味,眼眶微微发酸,生生别过脸去,不朝看他去。

忽觉大腿上一沉,他把什么物事搁在她的腿上。

“你去而复返,我猜想是落了什么东西在马车上,于是帮你取了回来。”

心妍低头看向大腿,上面放着一双手套,一顶棉帽,正是她要去取的东西。嘴­唇­轻轻颤抖,低下了头。

杨骜拧眉,“怎么又落泪?”

心妍抬手摸向脸颊,正有两行清泪滑过眼眶,声音哽咽的回答。

“我喜欢掉泪。谁要你多说。反正...反正你是一定要逼我替嫁的,我即将要一辈子离开苍穹国,以后,你便是想看我掉泪也看不到的了。”

心中一个声音喊道:三爷,像你曾说过那样,说你不会让我替嫁,说谁也不要妄想从你身边夺走我。

“嗯。”杨骜眯眸打量她澄澈的眼,不是不知她心中想法,而是他有他的打算。指了指桌上仆婢准备妥当的粥食小菜,“一早没吃没喝就出府去了。来,吃点东西。”左手拿起瓷碗,右手用勺舀了大半勺粥水,随即左手送出,将粥送到她脸前。

心妍见他左臂上的鲜血不断滴在她的裙子上,当即把粥碗夺下,搁在桌上。

“你满手的血水,我闻着血腥味,怎么吃得下?你..你有意让我看见你伤口,让我倒胃口。”

杨骜将左手负在腰后,遮住伤口,换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极有耐心将碗又端起,递到她的面前。

“这样闻不到血腥,看不到鲜血,有胃口了,可以乖乖吃饭了?”

心妍虽然眼睛看不到他皮开­肉­绽的伤口,心里、脑中却徘徊不去他手臂上那道血口子,抬起手夺下粥碗重重搁在桌上。

“你故意惹我,有意气我!你为什么不去裹伤包扎,谁要你顾忌我有没有吃早饭?我以后嫁到吉恩国去了,天天不吃早饭,你能管得到么?”

她字里行间透露出并不愿替嫁,也大有让他出言挽留之意。

杨骜却恍若未闻,执起筷子夹了几样小菜到她面前盘中,漂亮的­唇­勾出一抹轻笑。

“这厨师才进府的,厨艺不错,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心妍感到替嫁一事已经全无周.旋于地,这一下与杨骜可谓将要彻底诀别。想到此处,一片茫然。

瞥眼间,他受伤手臂因为失血太多,轻轻颤抖,嘴­唇­也微微泛白。心妍胸中怜惜之情激荡,双眼一热,嗔怒道:“你...你­干­什么!”推开他递来的菜肴。直直盯着他的伤口。

杨骜得逞轻笑,慢慢抬起左臂。

“这点小伤,我是不在意的,更是不心疼。你若是在意它、心疼它,便给它包扎,若是你也同我一样全无感觉,那便任它鲜血流­干­算了。”

心妍不禁暗自思忖,这人抓住旁人弱点的本事当真妙的可以,他一早便知她决计不会眼睁睁看他流血而置之不理。

她被他牵着鼻子走。

阵阵血腥味涌进鼻腔,心妍脑子一昏,提来药箱翻出纱布,把他手臂放在她的腿上,给他包住伤口,纱布尾端打了一个大大的花结。

偷偷看他脸颊一眼,发现他皱眉看着那个过分女孩子气的花结,仿佛是不喜欢。

心妍合起药箱起身要送回原位。

才站起身,便觉腰身一紧,被他用手臂环住,带进了怀中。

心妍措不及防之下,手中药箱掉落在地,里面药瓶、剪刀、纱布散了一地。

嗅到属于他的男子体息,心妍烦躁至极,双颊晕红,抬头看着他。

“你妹子说你进来有话跟我说?你怎么不说?你刚抱过你妹子,又来抱我。你在心里对比咱们两人了么?”

杨骜轻佻一笑,“没那个必要。我即便抱块木头也比抱你这小身板来的充实。”

心妍猛地吸进一口冷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杨骜食指轻轻勾画心妍衣襟边缘。

“让我猜一猜你的心思。你方才对我无理取闹,是怪我与玲珑亲热,你喝了醋?”

心妍鼓起腮帮子,“喝什么不好,­干­嘛喝醋。”

他手指在她衣襟的力道时而轻浅,时而加重,似随时会将她衣衫解开。沙哑问道:“妍儿,休养了两个多月,身子已经好了,可以为我做一些事情了。”手掌倏地探进她的领口,抚上雪白颈项。

心妍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为所欲为,不悦道:“体外伤是好了。内伤一大堆。”

杨骜邪肆一笑,“内伤啊,那得到身体里瞧瞧,看能不能治得好。”

‘到身体里瞧瞧’几字让心妍脑中轰轰作响,结结巴巴道:“你...你...”

耳垂一热,杨骜温热气息洒在她的耳蜗、脸侧。

“玲珑在门外。”

心妍把他俊逸脸颊推开,“那又怎样...嗯...”

话才出口,杨骜已俯下头,以吻堵住她红润­唇­瓣,细啄轻咬。

见她星眸闪烁,羞怯却并不排斥。低哑道:“是不是我在玲珑面前要了你,你才会觉得得意、安心,才会觉得我心中有你?”

亲爱哒~~今天三更~~嘻嘻。。

甜言蜜语

更新时间:2012-5-23 8:35:26 本章字数:4024

杨骜抿下一口酒水,缓缓道:“那日我醉酒,虽脑中一片混沌,不过该是已与玲珑有了男女之实。言偑芾觑她已经是我的人,我不允许她嫁作别人。而且我对她有诺在先,生老病死,一生一世的照顾她。”看向心妍:“一诺千金,我不能违背誓言。”

心妍身子微微发颤,“那我与你就没有男女之实了?我…我就不是…不是你的人?”

杨骜脱口说道:“你吗?你来告诉我...”苦涩笑了一笑,话头止住,不再说下去。

心妍大恸,连连退了两步,他表情嫌恶,对所说之事难以启齿,定是想到她初夜没有落红,所以并不将她当成是他的人,他...他只当她是消遣的对象。是了,是了,他是消遣她,才会轻易打掉她的孩子。那她何苦留在他的身边,不如走的潇洒一点茳。

“三爷,我同意替玲珑远嫁吉恩国。”

杨骜双手握紧,她如此爽快便将此事应下,看来那次酒馆之内,她与黑白、无常说她爱极了聂擎天所言不假。

“不过,”心妍续道:“我有一个条件。除非你答应了我,我才同意替嫁,不然,便让你的玲珑永远离你而去,投入他人怀抱。谋”

“讲。”杨骜颔首。

心妍喘了两喘,道:“答应我,从此以后与杨殇用正当手段竞争高位,不得再使任何邪魔外道的­阴­狠法子对付他。也不能冤枉、陷害他。

又是杨殇。杨骜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临时改了口,淡淡道:“准了。总归接下来几个月我是没时间与他争斗什么,他大可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当他的皇太子。”

接下来几个月,他要去哪里?为什么没时间与杨殇争斗?

砰地一声,门被推开。天候急匆匆走了进来,“爷,公主心疾犯了,昏倒在地,我弟已经把她背到隔壁厢房,爷快去看看。”

“怎么好好的心疾犯了?”杨骜脸­色­登时变了,疾步出屋。

可能是形势急迫,心妍鬼使神差的也跟到隔壁屋中。

只见玲珑脸­色­苍白,一只手紧紧抓着杨骜的衣袖,杨骜则轻轻顺揉她的心口,低声说着一些抚慰的话。

天候道:“三爷,公主一发病十天半月也难以缓过劲来,吉恩国三天以后便要把人迎娶走,这可如何是好?”

杨骜回头凝着心妍,心妍后退两步,他要把她赶走了!

“蕊儿。”杨骜低唤。

心妍身边一阵轻风掠过,秦蕊小步走到杨骜身侧。

“你避人耳目,立刻带妍儿进宫,给皇帝说玲珑暂行在睿王府避避风头,等吉恩国迎亲队伍走了之后,玲珑再回宫去。皇帝自会明白该怎样做。”

玲珑嘴角微微一动,扬起一抹笑,三哥为了她,把柳心妍永远驱出苍穹国!

秦蕊道:“是。”走来拉住心妍的手,“我们走。”

心妍双脚如同钉在地上,动也不肯动,是不是这么一离开睿王府,此后与他便再没相见之日?她在苍穹国所有爱恨,所有情仇也都如同琴弦崩断,戛然而止。

她纵然恨极、恼极了杨骜,可她从没设想过这个世上明明两人都在,却永远不能相见。

身子一踉,已被秦蕊捞出屋去,直到出屋一瞬,杨骜也没有朝她投来一眼。心妍眼角余光仿佛见他在玲珑额际印下一吻。

心妍颓然随秦蕊出了睿王府,钻进马车,木呆呆问了一句:“秦蕊,你老家是哪的?”

秦蕊一怔,大觉这姑娘被三爷与玲珑亲热的画面刺激的疯了。她一时不知怎么反应,没头没脑的回答一句。

“谁知道。我眼珠是紫­色­的,从小被父母认为是妖­精­,扔到河堤去了,皇帝微服出巡,把我捡了来,将我养大,跟那些大内密探一同放在一起学些本事。至于老家是哪,便不知道了。对了,你此去吉恩,一路上我和...”

心妍问道:“什么?”

秦蕊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心妍细细朝她眼珠看去,果然像是两颗紫­色­的宝石,氤氲着一团光晕,摄魂勾魄,极是诱人。

“皇帝对你恩情不小,终不敌一个‘情’字,将来若是有那么一天,你可会为了三爷对情如生父的皇帝下手?”

秦蕊望着马车窗外,久久不答话。缓缓的道:“也许会,也许不会。会吧。我不知道。”

**

三天后

皇宫,玲珑寝居。

屋内仆婢忙做一团,金钗银饰堆在心妍发髻上,红绸红缎一层层披在她的身上。

心妍瞅着镜中盛装打扮、一袭华美嫁衣的自己,忽然之间便想起了大半年前,那一袭妾室该穿的粉衣,那衣裳虽素,却是属于她的。

身上这身衣裳虽华贵,却并不属于她,原本是该玲珑穿的,这衣裳胸围穿在她的身上宽宽大大,忽然想到杨骜那句‘抱块木头,也比抱你充实’。

“公主,你可要记住了,你此刻就是公主,千万不要露出马脚。一会儿在宫门口与皇上、皇后道别的时候,也要小心,别让吉恩国使节瞧出丝毫破绽。”小婢拿过一段红纱,松松挂在心妍的双耳上,“这样就行了。再过片刻,便有喜娘来背你上轿。”

心妍点了点头。“好。”

白影一晃,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走进屋内,坐在椅上,摆手温声道:“你们都下去。孤王跟玲珑说几句话。”

心妍闻声猛地一震,是殇!他不是被困太子府么?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他小妹出嫁,皇帝必然特许他提早出府,与妹妹道别。

杨殇看了一眼心妍的背影,缓缓道:“小妹,我虽每日被困太子府,你的事却是知道不少。张管家都有给我传话。说你以死相逼,对父皇、母后放下狠话,怎也不肯嫁去吉恩国。是不是?”

心妍抿嘴一笑,原来杨殇还不知她要替玲珑出嫁之事,点点头,学着玲珑的嗓音,应道:“嗯。”

杨殇微微一叹。“这屋里就我们兄妹二人,哥哥说话难听,你也别见怪。你和三弟那点事,我早就发现了。我知道你心中以为与三弟没有血缘关系,便能与他相爱。”

语气一顿,劝道:“三弟的模样在诸位兄弟之间是最为俊俏,行事作风也堪称果敢凌厉,也肯为女子花些钱财,是个极能讨女子喜欢的男人。不过,若是说找来当一辈子的夫君,不是哥哥背后说他闲话,当夫君那可差的远了。你跟了他,不会幸福。”

心妍闻言扑哧笑了起来。殇还有这严厉的一面。

杨骜拧眉,“你笑什么?是了,你笑我还不是跟你一样,痴迷了三弟的妾室。这几月来虽是在府内二度思过,却哪里考虑半点国事,想的也全是她。”

嘴边露出温柔的笑,“柳儿却是不同的,我和柳儿与你和三弟的处境,可是大大的不同。柳儿多次为我赴死,任何事情都替我考虑的全面,这一辈子,能有这样一名女子陪在身边,可谓幸运之至。她对我的这份情谊,实难割舍,不是三弟给你那几句甜言蜜语能比的。”

心妍拿捏嗓音,说道:“柳儿也给你甜言蜜语了么?你处处说她好话。”

杨殇厉声道:“别跟哥哥顶嘴。我来此处,便是劝你打消半路逃亲的心思,当以国家为重,听由皇命嫁到吉恩国去。吉恩王聂擎天的美名传遍天下,你嫁给他绝对不会受委屈。听说他品貌俱佳,决计不输三弟,你趁早对三弟死心。”

微风从窗外吹进,将心妍脸上薄纱吹掉了。

杨殇抬手捉住飘到眼前的红纱,走到心妍身边,递到她的手边,“哥哥刚才说的话,你听进去...”在望到镜前女子脸颊的一瞬,便怔怔住口。

镜中女子桃腮粉润,­唇­瓣欲滴,秀美绝俗,竟是...

“柳儿!”

心妍瞥到他手上的薄纱,才知风将红纱吹掉了。福身行礼道:“殿下,那次皇上病榻前,我剃度出家,那日一别,已经过了六个多月,你…你瘦了不少。”

杨殇眉心蹙起,像是在思考什么,许久才缓缓道:“你知不知道,你替嫁到吉恩国犯的是欺瞒吉恩国君的死罪?”

一天一夜

更新时间:2012-5-23 8:35:26 本章字数:4485

忽然想到杨殇的母亲极有可能是她的杀父仇人,不禁心中难过,若真是那样,她会狠下心来杀了杨殇的亲生母亲么?

“殿下,这是我自愿的。言偑芾觑另外啊,以后再不会有人偷偷暗算你了,殿下大可一展宏图,凭借满腹才思,成就大好山河。”

杨殇双手按在她的双肩,直直望进她的双眼。

“我本打算今日送走玲珑,便去求父皇准许你还俗。却没曾想到在此处见到了你。”话锋一转,“不成,你到吉恩国之后若是被人发现了真实身份,吉恩王决计不会轻饶你,定会治你死罪。你随我去找父皇,我有法子要他收回皇命。茳”

心妍急忙拉住他的手腕,让他停下脚步,问道:“你有什么法子?皇上、皇后...还有睿王,哪一个舍得玲珑远嫁?没人会让我留下的。”

“若你身份败露,吉恩王不单单要治你死罪,还会向苍穹国发难,这便不是你一人的事。父皇听我给他讲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会重新考虑要你替嫁一事。”拉住心妍的手,便朝屋外走去。

心妍急忙绕到他的身前,道:“殇,你听我说。谋”

皇帝、皇后、吉恩国来使都已经候在宫门处,殿下这样拉着她去找皇帝求情,事情败露,吉恩国使见苍穹国和亲之心不诚,这也极有可能挑起两国分歧。皇帝必将大怒,定要对杨殇责难。想到此处,手心出了冷汗。

“柳儿,你要说什么?怎么失神了?”

心妍提了一口气,迎上他的眼眸。

“没人强迫我,我是真心想嫁给聂大哥,那时偶然与他见了一面,便对他念念不忘。这次得知他要迎娶公主,公主心脏有疾不堪长途跋涉,于是...于是我便自荐替嫁。”

顿了一顿,续道:“即便我知道此去,凶多吉少,极有可能被聂大哥下旨杀了,可...可我还是想去见他一面。毕竟我身中剧毒,已经偷活半年,不知何时就死了,希望有生之年,还能见他一见。”

杨殇身子一晃,坐倒在椅,喃喃道:“是...是啊,那次死刑场上,黑白、无常无意间是提起你和吉恩王有一面之缘。那人不是我,不是三弟,你...你当真另有心爱之人,是么?”

心妍见他脸容失落,不禁心中一酸,可随即想到自己留在他的身边,只会给他惹来无止尽的麻烦,于是断然道:“殿下或许说我攀龙附凤了,可聂大哥品行极佳,令人不能不爱,虽只与他相处一天一夜...”

心妍说到此处,忽然听到门外有名男子轻轻叹息,叹气声中有不少悲哀苦涩,她心中猛地一跳,扭头看去,一道黑影掠过门边向西去了,她急忙追到门口,向西望去,只看到一截黑袍拽过墙边,那人已经转过了墙角。

那人是谁?为什么听到她说她爱聂大哥会叹气。

是...三爷么?三爷后悔要她替嫁,于是在三天后,她出嫁这天,赶来皇宫接她回家,是这样么?

心妍想到此处,心中怦怦乱跳,额上出了一层薄汗,转眼看到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站在门边,正是赵太尉的女儿,赵梓柔。

伸手拉住梓柔的手,“梓柔,你方才就站在这里了?三爷来了,你瞧见没?”

赵梓柔颔首,“看到了的,说是玲珑睡不习惯睿王府的床,三爷便亲自进宫,命人把玲珑平日歇息的床榻搬到睿王府去了。方才从这门边经过,脚步停了一停,很快又走了。”

心妍瞬时觉得尴尬极了,原来他进宫为玲珑办事,她竟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是来押他回睿王府的。

喜妈快步走进院中,“公主,请随奴婢去吧。”

杨殇心中一窒,站起身来,把手上薄纱轻轻挂在心妍双耳上。

“柳儿,若这是你的幸福,我又怎么能够阻拦。你嫁去之后,若是幸福便罢了,若是过得不快活,或是吉恩王刁难你,我自当不惜一切代价为你出面。”

心妍见赵梓柔面露苦­色­,于是拉住梓柔的左手,又握住杨殇的右手,将他两人的手交叠放在一起,道:“殿下,你仔细想想,一直以来陪在你身边,为你默默付出的,是梓柔。”虽梓柔曾与她有点小芥蒂,可却是出于对杨殇的爱,这也在情理当中。

杨殇手掌猛然挣出,并不握住梓柔的手,责备道:“柳儿,你嫁去了,还要连我爱谁也要­干­涉么。这颗心是我的,有爱的权利,也有将心封住,不爱的权利。”

心妍寻思,这两人朝夕相处,总有生出情愫的一天,点了点头,朝杨殇福了一福,“是。”转身伏在喜娘背上,仆婢簇拥下,来到宫门大轿之前。

心妍跪在蒲团之上,“女儿就此别过父皇、母后,诸位哥姐,还有殿下...还有...”

环看站在身前的众人,只见皇帝、皇后相搀站在眼前,诸位王爷、公主站在其后,杨殇梓柔并肩站在左侧。独独不见杨骜。心中猛然揪痛,他难道连送行也不来了?这名义上是他妹子出嫁,他连最后一面也不见了?

是了,玲珑心疾犯了,他方才命人从宫中取了床榻定然急匆匆的回睿王府照料玲珑去了,移床铺床,再将玲珑安置妥当,极费工夫。

心妍想到此处,喉间哽塞,直欲放声大哭。又在人群当中找了一圈,竟然也没有看到杨煜的身影,与她最亲最好的杨煜也没来送行,心中凄凉之感大增,嘤的一声,哭了起来。

无常慌忙递上一张手纸,问道:“喂,怎么哭了?你方才说还有什么?”

心妍拿起那皱巴巴的纸,擦了擦眼泪,“想到要别过父皇、母后,还有家乡,不由得心情起伏,就落了泪。”朝皇帝、皇后磕了三个头,让喜妈搀着进了轿子。

聂白薇巴巴环看苍穹国皇室诸人,长长一叹,楞乎乎唤道:“皇帝老儿。”

杨德广冷哼一声,别开脸去。

聂白薇又唤道:“皇帝老儿。”

杨德广不悦,宽大衣袖一甩。“你父皇英年早逝,你出了多少汗马功劳?”

聂白薇拧眉,“你们这里的人说话拐弯抹角,我听不明白。”

无常上前,低声道:“小公主,他的意思是,你父皇是被你气死的。”

聂白薇哦了一声,道:“可惜,我从没见过父皇,我出生那日他正巧去世。”眼眶一红,“兴许真的是我把父皇克死了也说不定。”

杨德广见这小姑娘甚是可爱,眼眶红了也着实可怜,于是软声询问:“孩子,你方才喊朕作甚?”

聂白薇把手伸进衣襟,捞出一个小本子,递到杨德广的面前。

“傻小子三天前说有人要听他唱歌,要我多教他几首歌。我会的歌可多了,可惜我要走了,这一走估计永远也见不到傻小子了,也没有办法一句一句的教他唱。于是昨晚上想了一夜,把能想到的谱子、词句都抄在这本子上。本想今天给他的,可他没来。”叹了口气,“你帮我给他吧。你...你别私吞了,务必给到他手里。”

杨德广哼的一声,“小孩子的玩意儿,朕没兴趣私吞。”接过小本子揣在怀里。

聂白薇道:“各位,再会。”衣袖一挥,“启程,回吉恩国。”

**

苍穹国嫁公主,乃是一件大大的喜事,帝都街道两旁百姓挨肩而站,目送迎亲队伍出城。

吉恩国迎亲来的军马有一万有余,苍穹送亲军马也有八.九千,蜿蜿蜒蜒数里,在街上排作一条长龙。

每个士兵手中向街两旁百姓撒去一些碎金银,喜糖坚果,将喜气与百姓一同分享。

心妍坐在过分宽大气派的轿子中,轿外宫乐悠扬,百姓欢呼震天。

恍然间以为自己置身那顶半旧小轿,竟似回到半年前那个晌午,昏昏然有个错觉,自己是要被抬到睿王府去,风风光光嫁进杨骜门中。

“公主!我是草芽,你听见吗?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见,让草芽再看你一眼。”

混乱中,草芽的声音传进轿中,心妍眼眶猛地一酸,草芽怕她泄露身份,于是喊她公主。心妍掀起窗帘,上身探出轿外,探看过去,不远处门额上,睿王府三个字冲进眼帘。

原来车马正在经过睿王府门。

草芽站在府门台阶上,在百姓身后向她招手。

“芽...”心妍伸出手使力挥了一挥,若是可以,能不能带走草芽,好有些念想,有一个可以一起说说苍穹琐事的人。

心妍张大双目望向睿王府内,只见家丁来回穿梭,忙着各自事宜,并无任何异样。

杨骜在府内么?府外迎亲车马动静这么大,他听到了么?

他这时如果出府,还...还能看她一眼。想到此处,又骂自己自作多情,他哪里稀罕看她了?

一咬牙齿,坐回轿内。

车马行到城门之处。

忽闻一个声音远远的急促喊道:“吉恩国使臣,且慢一步!有位主子要给公主送行!”

心妍胸口怦然一跳,来人是谁?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喽~~么么~~

翩翩公子

更新时间:2012-5-24 2:13:11 本章字数:3994

心妍掀帘便想冲下矫去。言偑芾觑

忽然想到此时自己的身份是公主,一举一动事关苍穹国威,不可莽撞行事。于是后臀离开座椅半尺又坐下了下去。

聂白薇的嗓音自轿外轻轻传来。

“大嫂,你下轿给那人说几句话吧。今儿天­阴­,可能有雨雪,你们说完了话,我们要快些赶路。我和无常、小黑在你们这里耽搁了两个多月,擎天哥哥一定惦记极了。茕”

“嗯。喜娘。”心妍轻唤。

喜娘掀开轿帘,心妍伸手按住她宽厚手背,姿态端庄雅然下了轿子。

双脚踩在地面的一瞬,心脏跳的出奇快了呐。

方才那急促报信,让迎亲车马停下那人,看衣着是位宫里的一名公公,此时正静悄悄站在轿边。

那公公身后丈余之处,四人悠悠抬来一顶小轿。

待到轿子走到面前,轿落帘起。

心妍双手捂在心口,一颗心仿佛要从口中飞了出来。急切盼望即将看到的人。

一个纤瘦的枣红身影从轿中走了出来。

是名女子,眉宇秀美,云髻轻挽,全无半分人间烟火之气。

心妍这一下失望极了,抿出轻笑,快步迎了上去。

“菱儿,你来送我了。”

来人正是杨菱儿。

菱儿握住心妍的手,“还好赶得上。”

心妍打量她,她面上表情特异,仿佛对什么事情充满期待,只听她轻声道:“心妍,借一步说话,好么?”

心妍微微一怔,心想她可能有悄悄话要讲,转身对聂白薇、无常、黑白三人福了福身,得到那三人点头允可,心妍才用力握了握菱儿的手。

“路两边也满是百姓,无论借步到哪去,也总有人能听到、看到。走,我们去你来时坐的小轿子里说会话。”与菱儿牵手回矫。

两人并肩坐在椅上。心妍凝视菱儿的脸颊,见她左颊又红又肿,有五个手指头印,叹道:“皇后娘娘又刁难你了?”

菱儿点了点头。

“皇上一连多日每晚跟我谈天下棋,昨晚上他嫌下棋聊天没趣,就要拿剑比划给我看,他说淑贞娘娘还在的时候,最爱看他练剑,还会在他练剑的时候弹琴助兴。于是,我便拿琴在旁为他弹曲,皇上练剑时候不知想起什么往事,呕了几大口血,昏倒在地。皇后娘娘来了,将罪过怪在我头上,打了我一个耳光。”

“哇,一个耳光就能把你脸颊打得肿成这样?想必康巧慧使出了几十年的力道啊!”

心妍说着与菱儿眨眼,两人相视而笑。

心妍疑道:“是不是皇上年逾五十,胳膊腿老了,一练剑等于自毁­性­命,走火入魔,才呕了血。要是殿下、煜儿,还...还有三爷,无论怎么纵来跳去,都不会有事的。嘻嘻。”捏捏菱儿的脸,“你还疼不疼?”

菱儿听到‘自毁­性­命、走火入魔’八个字,咯咯直笑,随后摇了摇头。

“昨晚疼的趴被窝里直哭。今早起来就不疼了。”叹了一叹,嘟­唇­道:“皇后娘娘总不问是非就打我。不过她也拿我没办法,皇上、三爷都护着我。”说到此处,微微一停,“不过接下来数月,三爷是顾不到我了,皇上白天皆在书房,也无暇顾及我,我...唉...”

心妍更是感到好奇,杨骜接下来几月究竟是要去哪里?连他最为珍视的菱儿也顾之不到。

“菱儿,你不要担心。三爷脾­性­你是知道的,他母亲的仇焉有不报的理。我想只是时候不到,等到有了时机,三爷提剑就把她给抹了脖子。”

虽心妍顾忌杨殇而心存饶过康巧慧、不报父仇之心,可杨骜决计不会让康巧慧好活的。

“会有一天,只你一人陪在皇上身边。”

菱儿仅抿了抿­唇­,仿佛留在皇帝身边并不能引起她多大兴趣。

心妍见她良久不说话,于是问道:“菱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给我说?”

杨菱儿眸光闪烁,轻声道:“我也不知要紧不要紧,我小时候好像生了一场大病、或者受了很严重的伤,十来岁之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一路从吉恩国流浪来到苍穹国内,遇到了三爷,又机缘巧合入宫为妃。”说到此处,脸颊晕红,“心妍,我...我常常梦中见到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心妍双手轻颤,差点问了出口‘你...你梦见三爷么’,但觉自己已是被杨骜抛弃的女人,实在不该对他的事如此关心,于是淡淡道:“那人一定做了什么好事,才会让你常常梦到。”

菱儿颊边绽出温柔的笑容。

“梦里面,我头破血流、身上也横竖都是伤,只觉得自己置身在吉恩国境一处荒漠上。那人解..解开我衣物帮我治伤、为我施药,还…还抚着我额头对我说‘好姑娘,你要活下去,你不能死’。”

心妍一听那人不是杨骜,而是吉恩国境内的谁,立时一扫心中酸涩,来了­精­神。

“咦,莫非你受伤时,遇到了一个翩翩美少年,那少年是你的救命恩人?”

菱儿双目茫然。

“我记不得了,梦里他的样子也看不清楚,只知道我朦朦胧胧睁开双眼,他已经遥遥走出很远很远。”

说着从衣袖拿出一卷画轴。

“我自那以后常常画画,画过山水,画过鸟禽,画最多的便是这人背影。一拿起画笔,描着描着就勾出他的轮廓。”说到此处,脸上热.辣辣,见心妍盯着她手中画轴,于是慢慢将画轴展开。

心妍凝目朝画纸看去。

只见黄沙大漠,一名少年朝日落之处走去,宽袖飘荡,衣袂翻扬,余晖在他身周镀上一层光晕,单瞧背影,这少年已是不凡。心妍瞥眼之间,看到一管玉笛轻轻坠在少年腰侧。

“菱儿,是要我帮你在吉恩国找一找这人吗?”

菱儿双颊绯红,额头渗出薄汗。

“心妍,兴许你觉我已是皇帝的妃子,还来找这少年,实在不守­妇­道。我...我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跟他说一句谢谢,还有问一问当年我如何受的伤。你­阴­错阳差要远去吉恩国,嫁给吉恩王为妃,身处权利最巅峰,我想着,你能不能...能不能...”

就在此时,有人在轿外轻轻敲了两下。“嫂子,下起了毛毛毛毛雨,再不走怕要耽搁行程,我哥等媳­妇­要急死了。再要不走,他可亲自杀来绑你回去。”

聂白薇顽劣催促的话使得轿内两人莞尔轻笑。

心妍接过那幅画相,小心将画轴卷起,掖进袖中。

“你放心,只要我...”

若是替嫁顺利,能得不死,自然要为菱儿寻一寻这人,可是即便身份曝露,身处劫难,便不帮她找了么?当然非也,也要帮忙的。

“没什么,即便我就要死了,我也把这画像递到吉恩国君面前,求他帮你找人。”站起身来,笑道:“菱儿保重,你不必下轿子送我,让他们赶紧送你回宫,免得皇后借机对你发难。那少年一有消息我立刻写信知会你。我们有缘再会。”

心妍说罢矮身出了小轿,钻进公主大轿。

轿身轻摇。迎亲车马开始行路。

大约走了两个时辰,来到城外,轿子猛地止住。

心妍身子一踉,因惯­性­向前倾了一倾。

“诸位吉恩国贵客,苍穹皇宫送亲官兵就送到帝都城外,这便折返回去了。剩下的路程便交给吉恩国.军马,还有苍穹两位跟随相护公主去吉恩国的将军了。”

心妍寻思,说话这人应该是苍穹兵的一个头目。轿外响起兵马纷乱脚步声,苍穹那八.九千人回城去了。

黑白朗声喊道:“请公主殿下下轿,换乘马车,咱们这就转上黄金、冰水晶大道,直奔吉恩国去。”

心妍心忖公主出嫁诸多步骤实在繁琐极了,又不敢多言,依言下轿,转上马车。

忽然一个士兵从队伍最前头赶来,气喘吁吁道:“将军有令,即刻启程!手脚麻利点,那位爷没多少耐心。”

亲~今天三更~嘻嘻~~

胆大妄为

更新时间:2012-5-24 2:29:01 本章字数:4033

聂白薇道:“小黑,你又闹别扭啦。言偑芾觑虽我没看见队伍前头,那个把咱们一万名铮铮汉子当作他手底下小兵的将军是谁,不过,人家说的又没错,你抵触个什么劲儿?”依旧依言大声喊道:“将军有令,即刻启程!”

无常不悦道:“你这样喊,不还是承认听那人的号令,你该喊‘白薇小公主有令’才对!”

“咦~小黑、无常,咱们掉在队伍后头了,这万兵自然而然跟着那人走啦!好吧,我便喊给你两人听,‘小黑,无常,本公主有令,快给我追上前边兵马,别被甩掉了’,哈哈。”

三人策马急追而上,加入吉恩国一万兵马,疾驰而行茕。

心妍一人枯坐马车之内,闷得发慌,于是伸手袖子里,将那画像拿了出来,细细端详。

只见那少年腰间玉笛通体莹碧剔透,笛尾有一束青­色­穗子。不禁想到,这玉笛虽看起来价值连城,可也没什么特别,有点身份家境的人都能买得到,单凭一个玉笛,便要找人,希望当真渺茫。

当即凝神在那少年背影上一处一处细细的看,忽然在那少年左耳处瞥到一处红印,心中为之一振,莫非这人左侧耳后有个小痣?不过,也极有可能是菱儿笔误,不小心添了一点红墨呐。

不错,一定是笔误,她当时伤重体弱,怎么可能对这少年体貌特征记忆的如此深刻。如若真的记忆到这般清晰的程度,这少年对于她来说,可谓刻骨铭心了。

忽然之间扑扑簌簌之声大作,重物噗噗通通击在矫顶,仿佛要将矫顶钻出千千万万个大洞来。

心妍卷起画轴塞在衣袖,掀帘看去。

只见天­色­昏暗,乌云遮日,冰雹、雨珠如黄豆一般砸将下来。士兵皆都身着盔甲,贴帽被敲得当当直响。

看到此处,心妍竟欲发笑。

忽闻无常大骂:“,你给老子争气点,尥什么蹶子?”

心妍好奇看去,原来无常坐下马匹前蹄踏进了泥坑,他是骂坐下马儿。

“无常你说话文明点,别污了公主殿下她老人家的耳朵。回去大公子一怒之下把你脑子煮煮吃了。呸呸,大公子才不吃猪脑袋。”黑白顿了顿,纵声喝道:“他娘的,你跟着起什么哄,别给爷爷尥蹶子!”

聂白薇道:“活该,活该,谁让小黑说无常哥哥的脑子是猪脑。啊呦!马儿,马儿,你怎么也不好好走路?学着那两匹畜生尥蹶子?”

无常大笑,指着地面,叫道:“我找着原因了,这段路没官兵把手,山野小贼便把金砖、冰水晶给剜走了,怪不得路面坑坑洼洼,极其难走。你瞧,没了金砖、水晶,路面满是淤泥,小心玲珑公主的马车陷了进去。”

哐当一声,马车车轮碾过一处断砖,陷进淤泥一尺之深。

车身斜斜外出,险些翻倒在地。

心妍身子不稳,砰地一声撞在车壁,胳膊跌的生痛,心道无常真是乌鸦嘴啊乌鸦嘴。

“无常,你真是乌鸦嘴。”聂白薇喝道,对马车后尾随的五千士兵道:“都停下。”待众兵一层层停了下来,又对一名小兵道:“你骑快马,追上队伍前面苍穹两个将军,让他们来帮忙,这马车后车厢拉满嫁妆,少说一千多斤,不好挪出来。”

心妍撑起身子,歪歪斜斜强行坐定,只听小兵骑上马匹径自去了,过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马蹄纷乱,折回两三骑大马。

想来是苍穹护送公主那两位将军到了。

只听聂白薇倒抽一口气,惊喜呼道:“是你...傻...傻...”

“你什么?傻什么?给五爷住口!”语气一缓,道:“还不请公主下马车?咱们好快些将马车从泥坑抬了出来。快些找地方躲一躲冰雹,不然你们这一万多人,都要被冰雹雨水砸个半死,淹的死透了。”

聂白薇语气之中又是欣喜,又是激动,支吾道:“我...我...啊呀,大嫂,你下来马车吧。”

心妍听到杨煜声音一瞬,惊喜万分。

杨煜要送她去吉恩国,她就知道杨煜不会不理她,心中阵阵暖意涌来,这一路之上有杨煜为伴,心内便不觉如何孤单了。

将面上薄纱微微拉拢整齐,心妍掀帘,从歪斜面滑下车去,径直看向杨煜所在,刚要喊一声‘煜’,便急忙改口,“五哥,你怎么不提前对我说你要一路随我去吉恩国?”

心妍话说完,头顶一片­阴­影覆下,一把黑­色­大伞从后撑起,遮在了她头顶,挡去冰雹雨水。

心妍低声道:“多谢。”没有往身后小兵看去,直直看着马车边的杨煜。

身后一个鼻音极重的声音道:“离马车远些,别伤到。”握住心妍手腕,便将她向后拉了几尺。

心妍只觉这小兵实在胆大妄为,脸上一热,把他手拨开,正要瞪去一眼,便听杨煜开口说道:

“你不知道我一路送你去么?我以为你知道了的。”指挥军兵:“你们几个,把嫁妆一件一件从车厢搬了出来,放在地上,再合力从泥坑搬出马车。”扭头看着心妍的放向,道:“三哥今天一早不是进宫给你说了么?”

心妍摇了摇头,“说什么?我今天没到三...三哥。”差点便说成三爷。向前一步,催促道:“他要给我说什么?要你给我带话了么?”头顶那把雨伞,也跟着她的身子向前移了一步。似乎身后那人轻轻笑了一声。

杨煜刚要说话,心妍身后那个沙哑鼻音凝重的嗓音又道:“先卸掉左边的嫁妆,免得上千斤重量压在左侧车轮,受力不住,轮子脱了出来。”

杨煜一凛,“是!”急忙命人先卸左边嫁妆。

心妍虽好奇杨煜何以对她身后这名小兵的话言听计从,可此时心中只想知道杨骜今日一早进宫要给她说些什么。是以并不回头看去。

莫非杨骜进宫并非给玲珑搬床,而是借搬床这一借口,要给她说些什么临别的话,而后因听到她说她爱聂大哥之后,叹了一口气,走掉了?想到此处,连连摇头,不,定然是自己又自作多情。

众兵往车下搬嫁妆时,仅搬左边,这一下右侧重量远远大过左侧,豁啦一声,左侧车轮从泥水当中抽出,整个马车转而向右翻去。

杨煜大叫:“啊呦!不好!”抢过站在马车右边,两手撑住马车侧身,虽嫁妆被卸掉一般,却还有五百余斤,他一人根本撑不起来,当即叫道:“大傻冒,还不来帮忙?”

聂白薇啊的一声,冲了上去,与他一起撑在马车车上,笑嘻嘻道:“我要你知道你来了,就不把那小本子给你老爹了。”

“什么小本子?”

“抄了好多歌谱的小本子。那上面有我写给你的一句...一句...”

“那没事,你在路上,随时再把谱子抄给我,你写那句什么乱七八糟骂我的话,也当面说给我听。”

“你...你傻小子!”

“噢!你就写了一句这?啊呀,不好,要被这马车压成­肉­饼,我可不想跟你死在一起。”

心妍见这两人说话之间就要被压在车下,吓得捂住嘴巴。

身后那人大手极是冒犯,箍在她的腰侧,将她向后拉了几尺,离开马车范围,斥道:“无常,黑白,你两人独臂有什么用?­干­脆砍了。”

无常、黑白当真激将不得,又对那人忌惮不已。于是呼喝一声,纵身跃上,使出蛮力,各出一臂撑住马车车身。与白薇、杨煜一起,四人合力,稳住马车。

这时数百兵卫一一抢上,将右侧嫁妆一一搬了下来。

杨煜呼了一口气,才顾得上回答心妍的问话。

“三哥今天早上进宫给你说,我们要先走一步,在帝都城外金道等待迎亲队伍。提前准备交接事宜。不过,后来想想,三哥自宫里回来以后脸­色­就黑的可以。比浓墨还黑。”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物事,身子一晃,脸露惧­色­,“三哥,你别那么看我,我冷。”

心妍身子猛地一震,杨煜方才喊三哥?朝她的方向喊三哥?

忽闻身后这人轻轻咳嗽,仿佛是感染了风寒。

心妍噌的闭起两只眼睛,刷的向后转身,提足了一口气,慢慢把眼睛张开一条小缝。

入眼是男子的胸膛,他穿了一身苍穹兵甲,虽没什么特别,穿在这人身上,透着勃勃英气。猛然一抬眼,迎上他的脸颊,他眉眼含威,薄­唇­因染风寒微微发白,平添几分戾气,两泓黑眸正兴味凝着她。

“三...哥?!”

诱惑了他

更新时间:2012-5-24 2:29:02 本章字数:4084

心妍大骇,脚步踉跄,拖泥带水的倒退四五步,脚后跟绊在破损金砖上,身子一歪,坐倒在泥泞地上。言偑芾觑

他得了风寒,是以嗓音变得粗哑,她才听不出他的声音。

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杨骜三天前,睿王府主卧中,就提到了接下来数月不能与杨殇争斗,想来那时他便已经定下计划要送她前去吉恩。

心妍忽然心酸难忍,他...他还不如不来!他来了,不是来挽留,而是要亲自将他送到聂擎天的身畔。亲眼看她成为别人的妻茕。

杨骜垂下长睫,打量坐在地上的女子,泥浆把她衣衫浸成黑黄,他微微蹙眉。

“煜儿,白薇,你们几人在此招呼,我带小妹去前面马车,让她进内换件衣裳。”伸出左手递到心妍面前。

心妍呆呆看着眼前这只骨节匀称的手掌,心中五味杂陈呐。

在她以为她一生都不能再见到他的时候,在她已经接受要结束与他一切纠缠瓜葛的时候,他暮然间出现在她眼前。

一时觉得这感觉极不真实,不敢伸出手去,怕眼前他的手掌变作泡影,消失不见。

杨骜见她不为所动,手掌绕到她后颈,提起她后背衣裳将她凌空拎起,提在手中走了半丈的距离,手掌推送,将她塞进一辆马车内。

心妍噗通一声,跌在车内。

杨骜嗓音淡淡传来,“给她换身衣服,还有,别打仗。”

心妍一怔,马车内出了她,还有旁人?扭头一看,一个容貌端美的少女坐在车内,正是玲珑。

呼的一声,剑鞘直直袭来,撞在心妍胸腹交界处。

这一下措不及防,心妍痛的头冒冷汗,喝道:“你姥姥!我看清你没,你就一剑鞘捣来!”双手抓在心口,大口喘着粗气。

玲珑娇声轻笑,“公主,我扶你起来。”拉住心妍两手将她拉了起来。

心妍道:“谢谢。”拽下头上金钗朝玲珑胳膊刺去。

玲珑眼光瞥向车帘出,嘴角忽然勾出一抹笑,惊声道:“哥,我好心扶她,她拿金钗刺我。”呜咽落起泪来。

心妍手顿在半空,回头朝车门看去,原来是杨骜去而复返,掀帘正巧看到她持钗刺玲珑这一幕。

杨骜轻叹,低声道:“妍儿,我知道你心中有恨,可替嫁这事,是我主意,她没丝毫过错,你何苦伤她?”抬手递过一条­干­燥毛巾,道:“一会儿把身上泥水擦拭­干­净,路上沐浴不便,将就点。”伸手抛出。

他特地折回身给她送块­干­毛巾?心妍抬手接过,心中烦躁极了。心口被剑鞘戳那一下,还隐隐作痛,伸手揉了揉。

杨骜见她脸露苦­色­,心中一软,“快些换好衣裳回你马车内,别耽搁太久,今晚要赶到下一个市镇驿站。以免路上出了什么乱子。”落帘去了。

玲珑自衣箱拿出一套­干­净衣裳,放在心妍身边。突然发问:“你知道三哥为什么要带我一起去吉恩国么?”

“你要说便说,不说我也不稀罕听。”心妍用毛巾擦拭湿濡的头发。

玲珑双腿轻轻踢荡:“听说你救过吉恩国君。那便是对吉恩国君有恩。现在你又是以公主身份嫁给他,他定然会对你宠爱有加。自然而然会把能起死回生的相思丸给你服下,为你解身上剧毒。”

心妍背脊发冷,意识到玲珑要说什么,笑道:“没错,他给了我解药,我一口就吞下去了。旁人想要也要不到。”

玲珑嘻嘻一笑。

“你想的美,三哥会让你吃下去么?你的命有什么要紧了?三哥定然是让你嫁给聂擎天一事,诱出相思丸,给我服下,以治我的心疾。然后与我一生一世相守不离。”

想了一想,续道:“原本打算用斑斓蛛种在你心口先培育药引,成熟后,挖出你心脏给我治病的,可你现在一身的毒,根本一点用处也没了,不过还好,你是个活菩萨,处处救人。还得多谢你,不然我三哥也不能想到这么一个诱出相思丸的绝妙主意。”

心妍眼眶阵阵发酸,抓住玲珑衣口,发疯一般问道:“这是他亲口给你说的,是不是?我嫁给聂大哥,既能免去你远嫁他乡,又能诱出相思丸,成就你们永远快活的生活。是这样么!”

玲珑脖间被勒得生疼,见她双眼通红,像是生气至极,于是用力将她推开。

“当然是三哥亲口说的了!”支支吾吾一阵,又道:“即便不是他亲口说的,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你以为他亲自来吉恩国,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要去为你向吉恩王夺来相思丸,让你服下,给你治好了病,再冒着挑起两国战争的危险,带你回苍穹国,让你给他生娃娃么?哼,别痴心妄想了。”

心妍身子一软,坐倒在椅,“呸,去你的生娃娃!我...我的孩子才被他亲手害死,谁要给他生...生...”两手颤抖解开纽扣,脱下外衣搁在椅上。

玲珑见她静静换衣,于是也不再睬她,两人尴尬坐在马车之内。

忽闻马车外杨煜喊道:“小妹,马车从泥坑搬出来了,快来!”

心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杨煜是在唤她。并未出声回答。

玲珑一时忘了杨煜不是在喊她,回答一声:“什么马车从泥坑搬出来了?五哥说什么?”掀帘下车,往杨煜方向跑去了。

直到玲珑下车一瞬,心妍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不好!”玲珑定然是放松了警惕,杨煜一唤小妹,她便下了马车。

若让聂白薇几人发觉异样,那就糟了,想到此处,心中大惊,三两下除去身上湿衣,快速拿起毛巾擦拭­干­净身上水迹,抓起­干­净衣裳便要套在身上。

熟料手指才触到­干­衣布料,便觉车身一晃,一道黑影上了马车,径自坐在椅上。

“小妹,你给哥哥说实话,方才妍儿以金钗刺你,另有隐情,是不是?”

心妍闻声,身子瞬时僵作一块大石头,愣愣回身看去,杨骜正坐在椅上,双眼合起,食指拇指揉着额间,仿佛风寒严重,头痛难忍。虽他闭着眼,上车也没张开眼朝她看来,心妍脑中心底却已经炸开了锅,抓过­干­衣挡在赤.­祼­胸前,身板呼的一声贴在最角落的车壁之上。

“你不说话,便是默认了。”杨骜进马车后径自坐下,是以并未看到马车内是谁,良久未闻玲珑回话,缓缓睁开双眼,探看过去。

入眼处,心妍张着一双明澈大眼,戒备警惕的盯着他,她两手抓着衣物紧紧捂在胸前,衣衫轻轻拽地,曼妙身形若隐若现。

杨骜双眸变得深邃,抿起薄­唇­,牵出轻薄的笑。拍拍大腿上方,“过来坐,哥哥有话跟你说。”

坐你个头!

心妍胸口怦怦乱跳,丝毫没有觉得他有意把她当作是玲珑这一笑话有多可笑,啪啦啪啦眨了几下大眼,颤声道:“我...我...外面人在等我,我走了。”抬脚就走,只记得要从他身边逃开,竟忘记了自己赤.条条的没穿衣服。

“妍儿,你这么走下去。外面万兵,通通得死。”

杨骜声音虽轻,却并非玩笑,外面万兵谁若看到她肌肤一眼,他不容他们活命。

心妍脚步一顿,脸上辣,宛似火烧。一咬牙,一手拿衣服遮胸,一手拎裤子往腿上套。

单脚立地,左右不稳,稀里哗啦来回打转。被他灼热视线上下打量,她更是几番东倒西歪。

杨骜低声轻笑,带着危险的气息,调侃道:“你这招引.诱人的本事,对我很有用。”他身子一倾,缓缓站了起来,马车空间顷刻变得狭小、令人喘不过气。

“你...你别过来...”

心妍连连后退,再度倚在车壁。

“嗯,我不过来。”

杨骜一步一步欺近,两手撑在车壁,将她困在他的身躯和车壁之间。

男儿热血气息袭进鼻腔,心妍咽咽口水,伸手推在他胸膛。

手背一暖,杨骜指腹轻轻抚触她肌肤,从手背到小臂,来到她肩胛,向下停在她手持衣物紧压胸口的那一只手上。

修长的手指屈起,捏起她手中衣物,向外捞去。

“不要,别这样...”

杨骜鼻尖左右碰触她的鼻尖,“不要哪样,这样么?”手稍一使力将遮在她身前衣物从她手中捞出,手指松脱,衣物委地....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哦~~哈哈。。妍和骜的车震门。。。

亲手杀她

更新时间:2012-5-25 1:45:16 本章字数:4865

“皇上,方才山坳窄道,乱石将吉恩迎亲队砸的几近死绝了,微臣到窄道查看,这女子本来藏在一处山洞,听见脚步声,便大叫三哥,我看她是个女子,我便出声喝问几句,这女子胆小,轻轻一吓,便自行说出她是睿王最疼爱之人,我想她大有用处,便将她带了过来。言偑芾觑”

忽必寒点了点头,想了一想,若是用公主逼迫睿王自刎,也不能排除睿王大义灭亲,自保­性­命的嫌疑。

要对睿王加以试探,找出他真正关心之人,再用那人­性­命迫他自尽才是正途,挑眉看着杨骜。

“睿王,这两个女人,活一个,死一个,你来决定,要谁死要谁活。茕”

嗖嗖嗖三声,三道身影,落在杨骜身旁,正是从山坳与突松伏兵打斗之后,赶来树林的聂白薇、无常、黑白三人。

“喂,伪君子忽必寒,以前我哥哥去你皇宫之内借药,你十分卑鄙无耻的用铁链把他困在密林,摧残虐待,险些害了他的­性­命。现在又擒住我大嫂,你是和吉恩国聂擎天处处作对么?”

聂白薇赶来一瞬,瞅见心妍被忽必寒以剑桎梏,气怒之下厉声喝骂呐。

忽必寒大怒,瞪了回去。

“聂国主为人何等坦荡,怎会做出偷药之事,你是哪里来的疯丫头,胆敢冒充吉恩国公主。来人啊,将她给朕活捉了,送回吉恩国,让吉恩王聂大公子发落。”

忽必寒那次生擒聂擎天,困在密林,名义上对外宣称是捉住一名小贼,意图暗地里解决了吉恩国君。

没料到聂擎天会被人相救脱困。于是聂白薇提起此事,他便大装糊涂,装作全没发生那件事。

兵刃出鞘之声大作,数百突松兵将聂白薇、无常、黑白围在内圈,实施围杀。

三人虽挺剑相抗,一时无法突出圈外。

胡清看向神­色­镇定的杨骜,喝道:“睿王,考虑这么许久,想清楚要哪名女子死了?”

心妍、玲珑互看一眼。

心妍被玲珑眼中傲然神­色­击得溃不成军,苦涩一笑,望向杨骜,等待他冰冷绝情的话。

“还需考虑么?要死那人,自然是她!”

‘还’字出口之时,杨骜已经提剑屈起左臂,‘她’字出口的同时,已经力贯手臂,将长剑朝心妍胸口推出。

呼的一声,长剑划破闷热空气,直直刺向心妍左心房。

此举大是意料之外,众人都提了一口气。

丈余之外,与数百兵卫打斗的无常虽听不到杨骜等人说些什么,却看见杨骜投出这般凌厉的一剑,大声喝彩道:“妙极!妙极!”

黑白持剑格开砍向自己脸庞的敌人兵刃,问道:“无常,怎么妙极?”

无常将一兵斩作两段,缓缓道:“睿王那小子我虽是不服他,可他掷出这一剑去势看似极猛,其实大有旋即。起到了两重作用。第一重,便是考验那忽必寒是否真心要聂大公子的心上人死,若是忽必寒不是真心要杀她,自会出手挡掉睿王长剑。”

黑白瞥目看去,只见长剑还有半丈就要刺到心妍胸口,不禁惊声大叫:“若是忽必寒当真要那女子死,聂大公子岂不是要痛失心上人!一生一世孤独终老?你想啊,他老人家拿个小玉笛在山谷吹奏,那是何等的凄凉!”

无常与黑白合力连连扯烂数兵,鲜血直喷数尺,笑道:“不会。这就要看第二重作用。这一剑巧妙之处便在这里,剑身之上有一股巧劲,睿王算准了力道,到那女子心口一瞬,便即力道失去了,软趴趴落在地上,毫无伤人之力。”

聂白薇听两人说话听得入迷,险些被剑刺中,挥剑砍下一兵左腿,道:“睿王考虑当真巧妙。若是忽必寒出手挡剑,他便趁着忽必寒惊惶一瞬,抢去救下我嫂子,若是忽必寒不出手挡剑,那剑自行掉落,我嫂子也全无半点危险。他面上要杀我嫂子,实则却是在寻救她的时机。”

心妍见杨骜出手狠辣绝情,全然没有丝毫犹豫的便出手杀她,心中百感交集,泪珠涌出,模糊之中只见一道白光朝自己心口刺来。

忽必寒亦是吃了一惊,睿王这小子太也出其不意。

若说让心妍死,他忽必寒当真不甘心二度失去与亡妻如此相似的女子。

想到此处,静静等待,只待那剑走近了,出手相挡,这样看来,睿王心中关心的,是他妹子玲珑。

冷剑带风,急促飞驰。来到心妍身前五尺之处时。

只见青影一闪,嗤的一声,长剑贯进了一名男子的胸膛。

千兵惊呼一声,倒抽一口冷气,啧啧之声不断。

心妍惊声大叫,“煜!”

原来挡剑之人,正是身中麻药伏在地上的杨煜。

他见心妍有难,拼劲气力,纵身挡上,长剑惯透左胸,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歪倒在地。

聂白薇见状,脸上血­色­褪尽。“傻小子!”连连挥动长剑,一招狠过一招,逼退眼前敌人,一步一步朝杨煜挪去。

心妍大恸,看着杨煜口中鲜血泊泊涌出,她痛哭出声,泪水漫出了眼眶。

激愤之下,忘却危险、疼痛,脖子在剑刃上一扭,张口狠狠咬住忽必寒的手腕,两排牙齿猛然合紧,咬下一大块皮­肉­来。

忽必寒剧痛难当,疾声喝道:“贱人!”左臂屈起,持剑从心妍头顶斩过。

杨骜身躯一震,再也无法冷静,“妍儿,别妄动。”惊惶道:“忽必寒,别冲动。凡事好商量。你要我命,随时给你。”

玲珑脑中轰的一声,三哥这是真情流露?关键时刻,看不得柳心妍受委屈?

若是忽必寒擒住的是她,三哥也会这般在乎?

心妍只觉冷风自头顶掠过,剑刃砍断了她头上金钗玉饰。

心妍吐出口中血­肉­,正要向杨煜奔去,忽必寒拍出一掌推在她的后心。

哇的一声,心妍喷出一口黑血,身子飞出数尺,重重趴在地上。

杨骜见心妍已经脱离忽必寒五尺之外,夺过身近小兵手中长剑,纵身跃上,剑尖斜斜提起,指在忽必寒面门。

将心妍护在他衣袂之后。心妍眼中泪水、口中血水覆满脸颊,低声唤道:“煜!”

她看了一眼,躺在不远处的杨煜,一点一点爬去,握住杨煜的手。

“煜儿,煜儿,你答应了要天天唱歌给我听的,你...你答应了带我游山玩水,养小狗小猫,你还答应我要...要回去看大师傅。你...你不能有事。我不准你有事。”

心妍哭着,伸手捂住杨煜心口剑伤。

杨骜听到心妍凄厉哭声,心中揪得生疼,垂下眼睫,打量她脸颊。

聂白薇此时冲出敌人包围,疾步来到杨煜身侧,跪在他身边。

“傻小子,你怎么样?”眼眶一红,落下泪来。“你别死,我给皇帝的小本子上那句话,你还没看。你...你要活着。”

杨煜缓缓睁开眼来,见到心妍正泪迹莹然的望着他,他微微一笑。

“妍,你没事么,那就好。我...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忘,我会...一辈子每天都唱...唱给你...”心口剧痛,一阵咳嗽,呕出血来。

心妍见他呼吸困难,仿佛随时都会死去,心中大恸,伏在杨煜胸口,搂住他的腰身,嘶声大哭。

聂白薇身子剧烈发颤,原来...原来傻小子是为了大嫂才问她要歌谱。

顽劣的他,平时一时半刻也闲不下来,为了逗嫂子欢心,这才沉下心来,一句一句跟着她学歌谣。

忽必寒腕上被咬下一块­肉­来,钻心疼痛使他昏昏然,愣在当下,对杨骜指在面前的剑尖恍若未见。

千兵见国君被睿王剑指面门,凶险之极,一时都不敢动弹。

杨骜轻睇孙茂一眼。

“放了你手中女子。”

玲珑虽被困在孙茂手中,可瞅见心妍被击一掌、呕出血来,心中甚是快活,竟轻轻笑了起来。此时听到杨骜的话,心中狂喜,三哥所做一切,全是为了救她!

孙茂审度片刻,缓缓松开了玲珑。

玲珑跑去抱住杨骜的手臂。

杨骜见忽必寒暂无动作,于是垂下长剑,来到杨煜身畔,蹲下身,伸手要为他点|­茓­止血,不料手指还未触到杨煜衣料。

啪的一声,心妍将他手掌打开。

“你滚!不许你碰他!跟你亲近的人,一个一个全都死了,你便逞心如意了!”

杨骜抿抿薄­唇­,食中两指在杨煜伤口周遭点了几下,止住各处血脉大|­茓­,沉声问道:“煜儿,你信不过三哥,是么?为何做这鲁莽之事?”

杨煜颤抖伸出左手,杨骜微微低下右手,杨煜屈指将三哥手掌握在手中,虚弱道:“哥...我知道你已经缜密思量过了,我能信得过你...可是,我依旧怕你没有算好力道...百密总有一疏,万一...万一...”艰难咽咽口水,“哥,我不要她受一点伤...想也不能想,我不要她受伤。”说到此处,眼前阵阵昏黑,昏了过去。

忽必寒这时缓过劲来,招手唤来埋伏他处的三千士兵,加上树林当中一千士兵,一共四千人。令道:“将睿王一行人,通通围杀!”

突松兵一层一层涌上,提剑疾跑,剑尖划在地上,击出一尺高的火花。

杨骜冷眸眯起,缓缓站起了身。

突松兵见睿王大难之下,仍能泰然自若,冷静自持,气势依旧慑人,不禁心中一凛,缓下步来。

忽必寒喝道:“没用的东西,他一人,你们四千人,还怕他不成!”

突松兵一听自己人多势众,当即静神一振,提剑纷纷指向杨骜。

杨骜淡淡望了一眼西首方向,冷声道:“虽你来的晚了,还算及时。还不现身?”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抱抱~~

供他享用

更新时间:2012-5-26 2:08:30 本章字数:3820

“是!”四千士兵本已经围到杨骜身近之处,又闪电般撤了开来。言偑芾觑

纷乱脚步声起,自树林西首方向,影影绰绰,浩荡涌来两千­精­兵。

为首之人,身形佝偻,头发花白,是个老者。

他走到杨骜身边,拱手谦逊道:“三爷,太子殿下说的对极了,您老一定会发觉他派了兵暗中护送。到底没能瞒过三爷的法眼。茕”

老者双眼瞥向心妍,接着道:“护送姑娘出嫁一事,殿下说,他若亲自前来,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眼睁睁看姑娘嫁于旁人的。可事关姑娘一生幸福,他岂能阻拦。唯有命小的带兵暗中保护。”

“张管家,不必拘礼。”杨骜颔首示意,由左自右打量张管家带来的两千人马,但见各人脸上苍白,状似虚弱已极,叹了一口气,笑道:“这山坳下,有条小溪,张管家,你们是否...”

杨骜话未说话,只听他衣摆下心妍低低痛吟一声,随后一道黑­色­人影自他身边掠过。杨骜立时不满,左袖朝那黑影扬起呐。

那黑­色­人影猛地一顿,两脚定定站在林间,缓缓的趴了下去,后心之上Сhā着一把匕首。

突松兵见睿王虽是一头被困之兽,然而行事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加收敛,众人登时被激怒。

孙茂不悦喝道,“睿王!你未免太目中无人,那士兵不过走的太急,不小心踩了那女子脚尖一下,你便暗器取他­性­命!”

原来被杨骜以匕首­射­死那突松兵随身带有金疮药,见突松王手腕鲜血直涌,抢步要去为忽必寒伤口敷药,天黑看不清路,失足踩在了心妍的脚上。

“我却不知那人踩在她脚尖呢。只是听到她疼得轻喊了一声。”

杨骜此言一出,众人目光如电­射­向心妍,仅因她口中难过低吟,睿王便取人­性­命,睿王在乎这女子,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孙茂脸上一动,原来是睿王投来冷冷目光,他看了过去,只听睿王笑道:“孙大人,那人即便是你,下场也是一样。”

孙茂双臂剧烈颤抖,背脊阵阵发冷,仿佛已经感受到匕首直Сhā后背之痛。

心妍胸口怦然一跳,杨骜为何如此?是了,他护送她前去吉恩国的目的,便是保护她周全,是以才会出手灭去敌兵。

孙茂怒火中烧,伸手指着张管家,高声大笑,“你以为来了救兵,便能将反败为胜?未免异想天开了。”

孙茂话音未落,便闻树林之中痛呼悲鸣之声大作。

噗噗通通,张管家带来那两千兵卫,纷纷捂肚躺倒,脸上表情极是痛苦。

忽必寒用衣袖缠住手腕被心妍齿咬所致的伤口。

“杨骜,你以为只你一人发现这糟老头带来那帮人的踪迹?杨殇那小子是个有心的人,对那女子念念不忘,自你们离开苍穹帝都,他便下令让老下属带着两千青年小伙一路暗中护送。我思忖,这帮人来至山下,定然渴极了,必会饮水。于是命人在那溪中加了些料。供他们享用。”

张管家惊愕看向睿王,方才王爷说这山下有条小溪,虽他话没有说完,便被那踩到心妍脚尖的小兵打断,但三爷其实单看众兵神­色­,已是料想到众兵饮了溪中水,中了毒。

杨骜淡笑,双眸在月光下泛起清冷的薄晕,在这尸横遍野的山道、林间,宛似鬼魅。

“兄长还算有良心,只是在那溪水中加了泻药。若是小弟,既然想将事情做绝,自然不会考虑是否有百姓饮用溪中之水,径直便加上剧毒了。那溪流一路向下流经突松十数村落,百姓自当感激君主所投并非剧毒,还道突松王要为各人清清肠胃。”

忽必寒知道杨骜在损他使些不上道的卑劣伎俩,不禁脸上通红,厉声长喝。

“哼,欲成大事,何必在乎手段。你睿王爷行事是光明磊落,做什么事从不畏惧旁人的看法,可谁又夸赞过你分毫?你那两千救兵已经不战自败,你是乖乖就死,还是再行拖延?”

玲珑眼见自己一方,杨煜受了重伤不能迎敌。自己和心妍都是女子,张管家是名老者,皆是不堪一击。仅有杨骜、聂白薇、无常、黑白四人能够迎战,不过四人无论如何也难敌四千敌人。

玲珑握住杨骜的手,“哥,我们这次真的要被灭口,不明不白死在山林里了,是不是?即使这样,我要和你死在一起。即便是死了,也要握着你的手。”眼尾瞟过心妍,极具挑衅之意。

心妍自杨煜胸口抬起头来,斜斜看向杨骜与玲珑交握的手掌,心中闷闷的,喉间也阵阵腥甜。低下头,专心照料杨煜。

杨骜握了握玲珑的手,“今晚没人会死。你去照顾煜儿。”

这句话,使得聂白薇、无常、黑白­精­神为之一振。

心妍也莫名的安心。他说了今晚不会有人死,那么,就一定不会。煜儿已经身受重伤,岂能再惨死林间。

玲珑心头一震,依言走到杨煜身边,“喂,你别用脏手动他伤口,会感染。”将心妍从杨煜身上推开,自己蹲坐在杨煜的身畔。

心妍侧侧伏在地上,心道玲珑说的也不错,她用手捂住煜儿伤口,确实不妥,“你...你小心照顾他。”

杨骜睇向忽必寒,“兄长这次变得聪明了不少,竟然学会了提前布防。张管家所带人马之外,我自己还有暗卫相随。不过,想来,他们定然也遭到毒手了。我一人随吉恩国兵前来,确实是障眼法,有意让你认为我孤助无缘。”

忽必寒不屑轻哼:“吃一堑长一智。你睿王爷怎会孤军奋战。那可不是你的作风。我当然要对你这狡猾狐狸多加提防。早就对你那些暗卫做了些手脚。”

胡清接口道:“在必经之路挖下不少大坑,坑里倒埋长剑,等你的人马来到,稍加引诱,他们个个跌进陷阱,被刺得千疮百孔,葬身坑内,这交界之处,天极热,过不几天,你那些士兵就烂的臭气冲天。”杨骜拳头握起,骨节因为抓握力道极大,微微发白,低声唤道:“天候,天骄,你们可到了?”

簌簌声响,两道身影自粗树枝­干­轻飘飘落在杨骜左右两侧。

“两万人马,都掉进了陷进?”杨骜低声询问。

天候、天骄互看一眼,脸上都还带有劫后余生的惊惧神­色­。

“爷,您一早算到途径突松国必有大难,让我与天骄带人暗中跟随,我们谨遵爷的吩咐,扮作寻常百姓,暗中相随。入夜听到山上巨石滚动,知道爷遭了埋伏,于是情急之下一涌上山。本来在山下也有留心是否敌人设下陷阱,不过见有个百姓装扮的人从那枯草覆盖之处走过,于是放松了警惕,冲了上山。岂料...”

天候说着便长叹一声,便住了口。

杨骜轻轻道:“错不在你,你也是救主心切。待此事一过,将陷阱之中两万兵卫尸首运回苍穹,他们家眷妻小的生活福祉,给予安置、抚慰。”语气一顿,“想来,引你们走进陷阱那寻常百姓是...”

“不错。”忽必寒笑道:“睿王,今日你纵有通天本事,也决计逃不过此劫。要跟你那两万人马一同烂成臭泥。”垂眼看向心妍,“今天,除了这女人,你们其余众人,通通将葬身于此,到时一把火把你们尸首烧了,谁也无从查起。苍穹皇帝爷奈何不了我!”

天候喝道:“就凭你,也想伤三爷?”

聂白薇两颗眼珠直直盯着杨煜惨白的脸颊,太过专注,就连心妍方才被玲珑推翻在地也没有看见。

心妍背后被忽必寒打了一掌,到现在也没能缓过劲来,趴在地上,手撑地面,试了几次也无法自行站起。

张管家见心妍模样可怜,思忖自己是名老者,扶起一个小女子也没有什么不合情理,躬身将心妍扶了起来。

他搀心妍之时,握住她的两只手臂,将她向上拉起。

心妍被他向上提起一瞬,一股剧痛从左肩传来。她闷哼一声,右手捂在左肩头,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忽必寒望着心妍,疾声大喝:“来人啊,将那女子夺了过来!”

亲爱哒~~今天三更,谢谢亲捧场。。么么。。

退衣看伤

更新时间:2012-5-26 2:08:30 本章字数:3956

心妍一怔之下,连连踉跄退了数步。言偑芾觑

忽然胁下一紧,被一只健硕手臂箍起,带进了怀中,他手掌触到她胸下之时,微微下移,搁在她腰侧。

属于杨骜的体息涌进了鼻腔,心妍胸口莫名跳的紧了几分。

此时三爷根本无力与忽必寒相抗,却紧紧将她揽进怀中公然驳斥忽必寒之意,这是为什么茕?

心妍屡次猜错他的心思,她怕了,不敢再次妄自揣测他的心意。

哪里敢想他宁可与她死在一起,也不让她落入忽必寒的手中。尤其是方才他要亲手将长剑送进她心脏之后,她更加猜不懂他的心。

“杨骜,你...你这么做是...?呐”

杨骜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他目光炯炯,流连在她左肩,柔声道:“肩膀痛,是不是?方才你给忽必寒那一口把他惹毛了,他那一掌使了全力打在你左肩后,伤到了骨头,该是脱臼了。”

心妍呆呆看着他清俊的脸颊,只见他抿­唇­笑了笑,仿佛两人并非置身死亡边缘,而是在月下柳前,他询问她伤势如何那般,心妍茫然之下,心中竟莫名涌动。

黑白挠挠鼻尖,“无常,睿王用两只手臂抱玲珑公主。”

无常望去,见睿王将心妍抱在怀中情状,便像是那女子是他的所有物,点点头,道:“你嫉妒他有两只手臂么?那是她妹子,估计两人感情太好,抱一抱也没啥。哦,对了,方才忽必寒挥剑斩过玲珑头顶之时,睿王­干­什么叫她妍儿?搞的我好乱!”

黑白摇头,“我从不嫉妒别人。他一定嫉妒我只有一只手臂,特别的很!”话锋一转,不解道:“妍儿是玲珑的|­乳­名吧。谁知道呢,管她叫什么,聂大公子喜欢就成。妍儿,手儿,臂儿,叫什么都一样。”

玲珑唯恐被这两人发现身份,将她捉去给聂擎天当新娘,吓得小脸惨白,低下了头。

聂白薇帮杨煜擦去额上汗水,对那叽喳说话的两人喝道:“无常,小黑,两个哥哥别吵,傻小子需要休息,你们叫嚷不听会扰他美梦。”

白薇腕上一紧,被杨煜抬手握住,只听他喃喃道:“媳­妇­...我...我带你走。”

聂白薇脸上羞成紫红,娇声嗔道:“呸,谁是你媳­妇­。不知羞。”心中却甜如蜜糖。

铮铮两声划空响起。

孙茂、胡清仗剑刺向杨骜面门。

杨骜左手抬起扼住心妍脖子,“往前一步,她立时咽了气。”

忽必寒宽袖扬起,惊声大叫:“孙茂、胡清,不可伤她。”

孙、胡两人一惊止步,垂剑退了回来。

心妍虽被杨骜扼住脖子,心中这次竟没半分不快,反而,嘴角不知为何微微绽出温柔笑靥。

杨骜在她耳边冷声低斥:“一会儿再窃喜。这时给我做出个痛苦的样子。”

心妍脸上一红,敛去笑意,双手握住他扼在她脖间的手掌,“咳...咳咳...”状似无法喘息。

杨骜见她模样酣甜,将凄苦之状做的惟妙惟肖,竟有些忍俊不禁,凝目睇向忽必寒。

“若想要她,便在此处耐心等候。”他环手指过玲珑、白薇、煜儿、无常、黑白几人。冷声道:

“这里众人,你一根头发也别妄动。都则,这女人保不准在林中某处一声惨叫便送了命。”左手依旧扼在心妍脖间,右臂环在心妍臀下,像抱孩提一般,将她抱起,转身匆匆走了几步。

突松王真想要心妍。于是只得被动按杨骜所说的做。

天骄、天候欲相随其后。

杨骜沉声令道:“你们留在此处保护煜儿,他伤得极重,想办法保住他­性­命,等他醒来本王有账与他清算。”

三哥要和那小贱人去哪里?!三哥不要她了么?

玲珑心中乱糟糟,起身便要追去,瞥眼间,远处林间黑漆漆,已瞧不见杨骜的身影。

**

来到离突松兵、聂白薇一众人数丈之外一处山洞前。

杨骜踢开洞口掩映的杂草,抱心妍走进洞去,摇着火折子,点起一堆枯枝,洞中登时大亮。

松手轻轻将心妍放坐在一块巨石之上。

心妍指指他依旧搁在她脖间的左手。

“你方才为什么不用力掐我喉咙,那样不是更容易取信于人?最起码,你一个人可以挟持我逃命去了。”

杨骜眉心微微蹙起,右手低下,撕下衣摆,用布条将她脖间被忽必寒剑刃割伤之处,轻轻缠起,淡淡道:

“没必要。即便我不扼你咽喉,单单只说一句恐吓之话,姓忽的小子也会信会怕。因说话那人是我。他没得不信,没得不怕。只是,你脖子一直淌血,看的我心烦,这才伸手扼住。”

他邪肆勾起薄­唇­,问道:“妍儿,方才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的那般开心?”

心妍双颊一热,想到方才杨骜轻轻握住她的咽喉,力道竟出奇的温柔,胸中莫名软了下来,于是不由自主便笑了。

正要开口说话,忽然想到杨骜原本要挺剑杀她,却误伤了杨煜,心中又闷闷不快,叹了一声。

“没什么。”拧起眉头,“你使计将我带到这里,让他们僵持在那里。是不是想到什么免于被灭口的法子?”

杨骜在她身旁巨石之上斜斜躺下,头一歪,枕在她的腿上,两只手臂环住她纤细腰肢,张着两只冰冷的眼眸,深深凝着她的脸颊。

“我们一路上疾行,没做半分停留,像现在这般能与你两人说说话的时间少之又少。这时候莫提什么灭口不灭口扫兴之事。全当清净一会儿,在这里歇一歇。”

清净一会?心妍讶异极了。

不远之外,白薇、玲珑、杨煜、张管家、天候、天骄被突松兵团团围住,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三爷竟忙里偷闲,要来此处寻求清净。该说他心怀宽大、镇定不已,还是说他将众人生死弃之不顾,来此避风头。

转念一想,他这么做,兴许有他的道理,他素来不爱将自己想法跟一个女人分享,像他说过那样:女人除了眼泪、套牢男人的一点小心机,其他还懂得什么了?是以,即便他现在有全身而退的办法,也决计不会告诉她。

“半月前,你怎么得的风寒?好了没有?”心妍见他一直看着她的脸,却不说话,她觉尴尬,该说些什么,于是低下头,望着他双眼,问了这句话。问过之后,心道她只是问一问,没别的意思,更不是关心他。

杨骜忽然想起,那日玲珑心疾犯了,他临时命秦蕊将心妍送进宫去,此举大是突然,他也没预料到。

妍儿在宫中玲珑寝居住了三天,他恐杨殇会夜半探望于她,于是一连三夜,提了几壶酒水,与杀手飘絮一起坐在屋顶之上,默默无言的饮酒。时不时掀开瓦片看一看妍儿是否睡熟了。

那三夜每晚皆有大雪,直将他和飘絮两人堆成了两个大雪人,两人等到天蒙蒙亮才离去,他怎有不受风寒的道理?

“没什么,那夜与飘絮一起喝酒,穿的衣裳少了,着了点凉。”

“原来...原来是穿的少了。”

心妍两手轻颤,胡思乱想他与飘絮喝酒,怎么会说到‘穿的少了’四字。

睿王府内处处皆有暖炉,他身子健硕,极少生病,要穿的少到何种程度才会着凉。

腿上一轻,杨骜后脑离开她的双腿,坐起身来,他脸上有几分自责之­色­。

“我忘了,你左肩脱臼了。”

心妍呆了一呆,“是。”

“退了衣服,我给你看看伤。”

心妍双颊飞红,心口怦怦直跳,下意识望向洞外。

“没人敢妄动。不用担心会有人进来。”

心妍正欲回答一句‘没人会进来,我也不要退了衣裳给你看’。

一个字也没说出口时,杨骜左手已经探进她衣襟,将她左肩头衣裳退至肩下,右手环住她腰后,将她揽进怀中,让她趴在他的胸膛。

轻薄了她

更新时间:2012-5-26 2:08:31 本章字数:4479

心妍局促不安,身子扭了扭,想要逃开。言偑芾觑

“妍儿,我起初没有那种心思,如果你继续这样别扭,继续在我身上乱动,可就说不准了。乖乖的,不好么?”

心妍莫名的心惊­肉­跳,伏在他胸膛一动不动。

杨骜满意轻笑,低眼看向她的左肩,篝火扑朔之下,她肩后肌肤有一个紫红­色­手掌印,肿起一寸高茕。

杨骜眸中划过痛­色­,左手掌压在她肌肤之上,轻轻揉抚。

他手心热度自她肩后传开,他手掌微微粗糙的触觉,让她心中烦躁极了。

下颌一紧,被杨骜右手食指向上抬起,“妍儿,我说过再也不碰你,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食言了。呐”

轰的一声,热血涌上脑壳,心妍­唇­瓣才轻轻一动,还未及吐出半个字眼,杨骜已经低头,噙住她的­唇­瓣,狠狠允吻。

咯的一声响,在山洞荡开。

心妍痛的闷吟一声,牙齿使力咬住了杨骜的­唇­,血腥席卷两人­唇­齿,噬吻纠缠。

原来杨骜吻住心妍­唇­瓣一瞬,右手已经提起她左臂,左手按在她肩后,趁她忘情意乱之际,猛地提拉,骨头复位发出声响,将她手臂接上了。

他­唇­瓣被她咬破,剧痛难当,依旧不舍离开她的­唇­,两手自她脑后穿进她及肩发丝中,将她头部向前拉过,使她­唇­瓣与他紧紧偎贴,仿佛要将她生生吃下腹去。

他的吻滑过她脸颊,来到她耳际,哑声问道:“忽必寒轻薄你了,是么。给我时间,有一天,他跪在你脚下,任你处置。”

心妍听到他宛似吃醋的语气,眼眶一酸,冲动之下,攥住他衣襟,颤声问道:“你在意么?谁轻薄了我,你介意么?”

杨骜深深吸了一口气,舌尖逗弄她耳垂,粗噶低喃:“我很介意。”

“那...那为什么要我嫁给聂擎天,为什么要我作别人的妻子。嫁给别人,便要与那人...与那人...你又不介意了么?”

杨骜身躯一震,缓缓离开她的耳垂,皱起眉心,黑眸之中隐有挣扎之­色­。

“妍儿,你聪明伶俐,无论用什么法子,定要向聂擎天诱出相思丸。懂么?”

他声音极是严肃,丝毫不用违抗。

心妍思忖,那相思丸凤儿虽未服下,可是她去了吉恩国也是要劝凤儿服下的,既然已经把相思丸送给聂大哥了,岂有要回的道理。口中却道:“我不会让你得逞。即便我得到了相思丸,也不会拿给你,让你给玲珑治病。”

杨骜嘴­唇­勾起,“只要你能拿到,只要你能服下。”

心妍拉起衣裳,挣脱他怀抱,跑到洞口,“我服下了药,几种剧毒都解了,你就又要打我心脏的主意,要挖我心脏给玲珑做药引,是么?”惨然一笑,“我拿了到相思丸,立刻扔掉,我自己不吃,也不给玲珑吃。”想到此处,心内升起凄悲之感,自己在跟他计较些什么?

杨骜缓缓走到心妍身边,扳过她的双肩。

“妍儿,看着我眼睛。”

心妍抬头,迎进他清冷的眼眸。

“你的杀父仇人还在苍穹国内,稳坐后宫高位逍遥快活。你第一个孩子还未出世,已被杨骜亲手杀死。而且,有我在一天,杨殇便不能安然生活。这其中种种,你能放得下么?你身中剧毒,命在旦夕之间,只有服下相思丸,才有命报父仇、报子仇,保护杨殇。明白么?还是说,你服下药,命长了,便怕与我正面交锋,怕无法将我从高处推下?”

心妍哪里听得出他处处要她设法服下相思丸,又何曾想到杨骜这极是自负的男人,说不出‘我要你解了毒,为我生下子嗣’这种煽情的话。

只是在他言语相激之下,父仇之恨,流产之痛,还有前世对杨殇的亏欠,骤然间皆都涌上心头。

她猛地打开杨骜的双臂,颤声道:“你…你说的不错,我竟想借替嫁吉恩国这一借口,逃避父仇、子仇。我该做的是想尽办法爬到聂大哥的后宫之首,想尽办法让聂大哥帮我寻仇才对...该如此才对。”

杨骜见她神情复杂,但心知已经激起她求活之心,于是淡淡一笑,道:“走,那人该到了。”拉着心妍走出山洞,回到忽必寒众人身前。

**

树林之中气分依旧剑拔弩张。

听到脚步之声,众人齐齐朝杨骜、心妍望来,见杨骜拉着心妍的手,众人一时当真猜想不出,方才他两人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谁能想到,杨骜仅是带那女子去隐蔽之处,为她接上手臂,偷得一点时光,与她亲近片刻。

“受死!”

呼呼两声,两柄长剑朝杨骜肩侧、心口刺到,持剑之人正是孙茂、胡清。

天候、天候大惊,纵声抢上,挡在杨骜身前。拔剑出鞘架开孙、胡两人手中长剑。

杨骜左臂向后推送,将心妍身子向后抛出。

心妍惊呼之下,身躯在夜空划过一个抛物线。

聂白薇惊道:“大嫂!”手掌被杨煜握住,她一时难以脱身,或者说怕挣开杨煜的手,便再没机会被他握在手中。

‘嫂’字喊出一瞬,两条黑衣从她身边掠出,飞至半空,一人提起心妍一只手臂,将她稳稳接住,三人一起落在地上。

“谢谢无常、黑白两位大哥!”心妍望着左右两侧的男人,感激道。

“忽必寒,你当真要那女人?”

杨骜待心妍稳稳站住,对忽必寒厉声冷喝。

忽必寒微微一怔,上前三步。

“怎样了?将死之人还有责问的权利?待你死后,那女人我爱要便要,不爱要便砍了,皆虽我喜欢。”

杨骜抿­唇­,眸中掠过­阴­鸷之­色­。

“今日单凭我几人之力,定然要被你灭口于此。不过,那女人你有胆量动么?”

胡清不屑:“睿王,你脑子烧糊涂了,你他娘的都要变成死尸了,还猖狂至此...啊呀!­干­什么!”

“谁准你出言侮辱三爷!”

‘猖狂’两字才吐出,便啪啪两声,天候持剑打在胡清­唇­齿,将他门牙打掉两颗,口腔之中鲜血直冒。胡清骇然不已,盯着天候,竟连睿王一个属下,身手也这样快!不禁冷汗直冒,连连后退几步。

忽必寒心想,难道有什么原因,那女人不能碰?

“睿王,你说说看。”

杨骜轻瞥一眼心妍,心忖他这番话一出口,那丫头定然更加恼他恨他了,自嘲一笑。“她,将是聂擎天的妻。”

聂擎天三字,使得突松兵脸上变­色­。

忽必寒脸露惧意,“聂国主要迎娶的是公主不是么?怎么是她?”

无常、黑白相顾茫然。

“小黑,我迷糊了,什么公主,什么是她?”

“我也不明白。管他呢,反正睿王都说她将是聂大公子的妻,只要是‘她’,是个女娃,那就行啦。嘿嘿。”

杨骜并不打算将心妍替嫁之事给忽必寒说个明白,只模糊道:“没错,正是她。”

忽必寒一怔,心想睿王定然是要将心妍连同玲珑一起嫁给聂擎天。

“哼,聂国主点名要玲珑,未必便想要心妍,你何必一厢情愿,硬塞给聂国主一个女人,不如将她送给了我。”

杨骜拳头微微握紧,淡淡道:“权衡利弊,将她送给聂擎天,于我有更大的好处,而你,我的手下败将,又能给我带来什么利处?”

心妍身子一晃。

无常、黑白两人提住她手臂,同时叫道:“是不是饿极了,站都站不住?这地方可没有卖阳春面的啊!”

聂白薇斜来一眼,“谁都跟两个哥哥一样?就知道吃?”

心妍眼中泛起泪迹,权利、好处、天下之物皆为他所用,杨骜脑中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忽必寒摇首大笑。

“是了,是了,你提及诸国之首的聂国主,对我确实有震慑的作用。可惜,可惜,聂国主远在数百里之外等待他的新娘,这等夜深人静之时,万不可能前来相救于你。”

低低笑声,自杨骜喉间幽幽传出,众人闻声心中升起莫名惧意。

“天候,天骄,夜深路滑,去为聂兄开路。”

闻言。在场之人,心脏向上提起。

忽必寒变­色­,聂擎天竟然来了?怎会?

聂白薇喃喃道:“哥哥怎么会来?为何如此之巧,咱们要被灭口,他便赶来相救?莫非是有人向他...”

天候、天骄拱手道:“是!”朝树林北首疾步走去。

一盏茶的功夫。远处马蹄声踏过枯枝落叶,朝林中驰来。

心妍转头看去,心中微微紧张,众人生死都系在来人身上。

聂大哥。来人会是聂大哥么?

亲爱哒~感谢读文~~明天见哦~~mua~~

抱她在怀

更新时间:2012-5-27 1:44:06 本章字数:4795

忽必寒、胡清、孙茂三人并肩而站,在聂擎天面前竟显得十分懦弱。言偑芾觑

突松四千兵马见了由树林中一路蜿蜒山道下的十万铁骑,都惊惧不已。

忽必寒笑道:“聂国主见谅,这本是我与苍穹睿王的一点小矛盾,实在与聂国主无关。我的人只知道聂国主要娶的是公主...”

杨骜冷冷Сhā口:“聂兄,这是一场误会。突松王本意是要围杀我的人,无意之中险些害了...害了...茕”

天骄见三爷苦涩之情难以言状,接口道:“忽必寒无意当中险些害了聂国主的心上人。”

杨骜蹙眉,虽然此刻揭不揭穿妍儿是否公主身份已经没有什么不同。

可,暂行还不能让忽必寒将玲珑、心妍两人身份捅漏出来呐。

都道聂擎天仁义忠厚,可自古哪位帝王没有野心,谁都不能保证,他不会借替嫁欺瞒一事,先声制人,向苍穹宣战。

聂擎天见杨骜脸上表情特异,且目光时不时便朝心妍看去。而心妍也目光极是复杂的看着睿王。

聂擎天不禁心中起疑,莫非这两人并非单纯的兄妹,又或是两人之间有难言的隐情?

“既然是吉恩王与睿王的私事,聂某也不便多加­干­涉。然而,我吉恩兵也不能白白牺牲万数人。我若任由突松王乱石砸死我万兵,传了出去,成何体统。”聂擎天双眉一轩,厉声道:“突松王这四千兵马今日带不回去了。”

忽必寒、孙茂、胡清三人环顾相望,思忖保命要紧,不可因区区四千人马而得罪了聂擎天。

“这四千人马,随聂国主处置。在下有事在身,先行告退。”忽必寒转头对杨骜道:“睿王,来日方长,你我之事,慢慢清算。”携孙茂、胡清出林去了。

突松四千人马见主子放弃数千条­性­命于不顾,不禁茫然绝望。

“无常,这四千人,肯降服的皆是我吉恩国兵,可领兵饷,不肯降服的,杀了。”

聂擎天话音未落。便听噗噗通通下跪之声在林间响起。

数千人齐声喝道:“属下誓死追随吉恩国君。”

心妍静悄悄的看着杨骜,望着他的背影,呆呆失神。

虽聂大哥号令千军万马,然而,却总是在杨骜的盘算之内,聂大哥此番出面相救只不过是杨骜驱退忽必寒的一条计策。

心妍远远看着聂擎天,此时的他固然是取胜的王者。半月后,难道真会葬命杨骜手中?

然而,心妍怎也想不到,杨骜平生头一次,将栽一个大跟头。她怎也想不到,短短半月后,杨骜会倒在血泊,脸颊歪在她鞋面上,祈求那一句让她虽痛彻心扉,却不能回应的话:妍儿,跟我...跟我回家。

夜空忽然响起一声惊雷,雨滴如豆洒下。

心妍恍惚回神,伸手挡在额头遮去雨水。稍一动弹,忽觉肺腑之中辣的如同火烧,喉咙一阵甜腥,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大嫂!”聂白薇惊声喊道。

天候、天骄、无常、黑白同一时间纵身跃去,抬袖为心妍遮去雨水,四人看到心妍­唇­边血迹一瞬,同时脸上先惊后喜。

无常笑道:“血液由黑转红,是相思丸发挥药效,毒慢慢清了,她方才喷出的是被药力逼出的毒素。”

“朕还恐怕药没什么效用。如此甚好!”

聂擎天大喜,走去要将心妍横抱上马车,手还未触到心妍腰肢,杨骜便横出左手,将他手臂挡开。

“聂兄,虽她将是吉恩国的妃子,可你们毕竟没有拜堂成亲,如此抱她,不合礼数。”

杨骜说着,蹲下身,见心妍昏沉睡着,全没半分意识,用指腹擦去她嘴角血迹。随后左手环在她腰后,要将抱起。

“睿王。”突地一声,聂擎天桎梏住杨骜左手腕,声音中有丝明显的不悦,“你虽是她兄长,到底男女有别,与情理不符。”转头朝左边令道:“来人,扶你们主子上马车。”

“是。”两名女仆走来,将心妍搀起,缓缓朝马车走去。

天候、天骄,无常、黑白,四人惊愣愣的看着对弈的杨骜、聂擎天两人,只觉两人之间暗火涌动,仿佛随时会提剑相对,血战方休。

簌簌一声,心妍袖管中掉出一物。

杨、聂两人同时回神,聂擎天缓缓松了杨骜的手腕。

天骄朝杨骜手腕看了一眼,暗叫:乖乖,抓成紫­色­了!也亏了是三爷,若是旁的谁被姓聂的握到了手腕,不得哭嚎震天。

杨骜朝地上瞥去,从心妍袖中掉出的是卷画轴。

聂擎天弯身捡起,小心擦去画轴之上雨水泥泞,思忖这是那姑娘所有之物,即便她将是他的妻子,未得她允许,他也不能冒昧打开来看。

杨骜却是另一番计较,哪里顾忌许多,他怎肯容心妍有一点他不知道的秘密、对他有一丝隐瞒,伸手夺过聂擎天手中画轴,拉开系带,展开来看,画上是一名腰坠玉笛的少年。

“这...”聂擎天呼吸转紧,将那画拿在手中,面上表情惊喜交迸,眸光变作难以言状的温柔,喃喃道:“真是天意,竟是她,竟是她!”

杨骜心中猛然漏了一拍,莫非这画上之人正是聂擎天?妍儿竟私藏聂擎天画像!那女人竟背着他,藏着别的男人的画像!

画上少年看起来十几岁年纪。妍儿自十一岁在睿王府,怎会与聂擎天结识?

是了,她小时候,八、九岁去了外婆家,突松、吉恩、苍穹交界处,定是在那时与聂擎天结下渊源。她认识聂擎天在他之前!

“聂国主,想必这画像有些故事,可否说来一听?”杨骜切齿,强自冷静问道。

聂擎天微微一笑,合起画轴,放进袖中。

“此事说来话长,这时天­色­已晚,滞留此处多添危险。”环看众人,沉声道:“诸位舟车劳顿,先行虽我回吉恩国,稍事整顿,这画上故事再慢慢祥谈不迟。”

**十日后.吉恩国皇宫

聂白薇寝居

杨煜昏睡十天,这日缓缓睁开了眼,暖阳满室,双眼被强烈阳光刺得睁不开来。

朦胧中见到一双大眼睛正痴痴的看他,他倏地坐直身子,抱住眼前人的身子,喊道:“妍,你还活着,我梦到你撇下我,一人走了!”

“傻小子,你醒了?”一个羞涩、惊喜的女子声音在他怀里响起。

杨煜闻声,身子一震,松开被他抱在怀中这人,仔细看她的脸,只见她尖尖的下巴,小巧的鼻子,虽是个美人,可哪是心妍。双臂一伸,把她推开两尺。

“聂白薇,谁让你那样看我,只有我的妍才能那么温柔的看我。”杨煜声音虚弱,却不忘调侃,“哈,刚睁开眼,就瞅见一个大傻冒,今天定是要倒大霉。不对,不对,这一辈子都要倒大霉。从今以后,怕是斗­鸡­斗猴斗蟋蟀都会输的极惨。”

“你...你...你...”

“我怎样?”

“我照顾你十天十夜,不眠不休的,你还来骂我是扫把星么?”聂白薇声音哽咽。

“咦,我可没让你照顾我。我甘愿为了妍被一剑刺死。谁让你阻止我为妍而冲下地狱。”杨煜笑。

“我...我...”聂白薇眼中泪水滚来滚去,刷的一声,把两只通红、满是水泡的手抬到他的眼前:“你看,你看,我给你熬药,把手都烫成这样了。我从小到大没有伺候过谁,即便我母后,也没吃过我亲手熬得汤药,你...你还不领情。”

杨煜瞅着她你两只红彤彤的手掌,毫无品行的大笑出声。

“蠢死了,你怎么不让下人熬药,你们宫里人手不够么?”笑到后来,牵痛了心口剑伤,猛地咳嗽起来。

聂白薇咬咬下­唇­,泪珠簌簌滚下,“我...我乐意自己给你熬药,人手足够也不让旁人给你熬药。”

杨煜见她哭了,心中只觉这女子哭的莫名其妙,不痛不痒道:“噢,那你不是找着被烫成两只大猪蹄么,你瞧,又红又肿,看着多丑。妍的小手就又细又­嫩­、又软又滑,比你的好看一万倍。”

聂白薇张着两只水灵灵的泪眼,看着他,鼓着腮帮子不再说话,时而抬袖擦一把眼泪,心道这人怎么一口一个妍,|­乳­名也是随便叫的,他..他怎么喜欢他亲妹子啊。

杨煜见她半天不声不响,唤道:“聂白薇。”

聂白薇别开脸去不理。

“聂白薇。”杨煜又唤。

聂白薇把身子也别了开去,始终不理。

“啊呦!我的心!那一剑给我刺的不轻!疼得厉害。厉害的很!”杨煜捂着胸口,噗通歪在床上。

聂白薇大惊,“杨五哥,你怎么样?”扶住他肩膀,将他搀起。

杨煜笑笑看她。“你怎么不哭了?”

聂白薇脸一红,嗔道:“你骗我!”抬手要打他胸口,手挥了几挥,也没有打下。

杨煜道:“我口渴了,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聂白薇依言去倒来茶水,伺候他喝下,问道:“你饿么?”

杨煜问:“我十天没吃饭么?”

聂白薇点点头,“嗯。十天九夜了。”

杨煜道:“那自然是饿了。妍呢?我找她一起吃饭。”

聂白薇轻轻道:“今日是大嫂的册封大典,我大哥,母后,睿王,还有诸国宾客都在金銮殿上。待礼成了,就在殿外设宴。”

杨煜一听‘册封大典’几字,脸­色­陡然间变了,三哥当真要将妍嫁作他人­妇­?呼的一声,掀被下床,急匆匆朝门踱去。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么么~~

天意弄人

更新时间:2012-5-28 1:47:12 本章字数:3947

吉恩国一青年官员笑了一笑,续道:“这感情好,再加一条竖道,就是一个王字。言偑芾觑走在林间,保准被当成万兽之王的大老虎。什么小狐狸见了都要围了过来,对你摇尾乞怜。”

说话这名官员乃是聂擎天新提拔的兵部尚书,年岁与杨骜、聂擎天等人相差无几,都是年轻人,是以开开玩笑也无伤大雅。

杨骜声线低哑,缓缓道:“方才在金銮殿后的小花园内,被一只偷腥野猫给挂了一爪子,本来是有机会教训她一顿,让她恼怒再在我额头上给添一竖道的,不料被...”

心妍胸口怦怦乱跳,说道:“太后娘娘,今天天气真不赖,不­阴­不晴,不冷不热,哈哈。茕”

她真心害怕杨骜将前来搅和他好事的人比作乌龟、王八之类,不如提早将他打断。

要知道派人来请她的婢女是聂大哥派的,怎么好连累聂大哥被杨骜辱骂。

玲珑瞅瞅杨骜,又看看心妍,寻思这两人神情奇特,搞什么鬼呐?

啊!莫非柳心妍趁三哥换衣服之时,去偷窥、偷袭三哥,要对三哥施以勾.引?想到此处愤愤握拳。

聂擎天起身笑道:“请各位移步金銮殿,册封仪式...”

“聂兄,半个月来,小弟对那卷画轴甚是好奇,不如聂兄三言两语将画像上的故事讲给小弟听了,再说册封一事。”

聂擎天的话只说了一半,杨骜便出声打断。

啊!心妍暗叫糟糕,她醒来之后,便没见菱儿给她那幅少年的画像了,听三爷语气,难道画像在聂大哥手中么?

咦,莫非聂大哥知道那画像上的故事?这么说来,菱儿要找那人,聂大哥是认识的了?

聂擎天闻言,缓缓坐回椅上,将眼前酒杯推至一旁,自袖中取出画轴,平铺桌上。

众人纷纷投来不解的视线。

聂擎天又自身后取出一个青翠欲滴的小笛子,放在画像上少年腰处。

玉笛正巧和那少年腰间玉笛重叠,连坠饰都一模一样。

心妍惊喜,猛的吸了一口气,“聂大哥,你...你是...”

‘杨菱儿要找的人’这几字没有说出,因菱儿是苍穹国君杨德广的妃子,不好公然说她留有男子画像,此事败露,会给她带来极大麻烦。

聂擎天以为心妍太过欣喜以至于语句说不完全。点点头。

“正是。天意这东西,实在弄人。万幸的是,分别近十年,几经周转,上天还是把你送回我身边。”

说着深深望了心妍一眼,感概万千,“我没想到,你那时遍体鳞伤,竟能将我耳后那块小小胎记也记在心中,画在纸上。”

心妍凝目朝他耳后看去,果然看到一块指腹大小,宛似樱桃一般的胎记。

“这画像...”‘并非我画的’五字还噙在口中。

于清凤便出口问道:“天儿,给母后说说,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故事?”

杨骜静静的听,不置一词,心道看看聂擎天办了什么讨女人欢心的事,能让那丫头对他相思入骨,时刻将画像带在身旁。

聂擎天微微一笑,神情温柔,像是忆及往事。

“先皇那年病危,多少妙手回春的名医医治,到后来都称无力回天。民间传说,大漠神族之中,最圣洁的女子,祈雨之神终日与神明对话,她身体汲取了天地灵气,以她­性­命献给上天,相应的,能够换回一人­性­命。”

于清凤脸­色­一变。

“莫非她便是当年被绑在火刑柱上的孩子?”

杨骜微微迷惑,莫非妍儿小时候误落大漠神族手中,被误认为的祈雨之神?

虽并非说不通,可那次听妍儿提及去外婆家,并未提起这段往事。

若是当真小小年岁便被绑上火刑柱,她该记忆深刻,引为极为凶险之事,常常提起才对。莫非,那人并非妍儿?

聂擎天朝母亲点了点头。

“当时我十四五岁,还是个孩子。虽父皇对我来说比自己生命还重。然而,那孩子的­性­命,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难道便轻贱了?即便那孩子被活活烧死,父皇便当真能活了过来?我却是不信的。可我当时手中并没有改变圣旨的权利。火刑那日,我在那孩子身上做了些手脚,大火连烧一天一夜。大火遮住众人双目,也瞧不清火中景象。是以,火舌没有烧到她的身子,旁人自是没有看到的。”

心妍心知那受火刑之人是杨菱儿,虽知她此刻安然无恙的活着,依旧捏了两手冷汗,问道:“后来呢?”

聂擎天见她眸光涌动,仿佛要落泪,他自是不知心妍是为了杨菱儿凄苦经历而痛心。“你知道后来之事,却偏偏要我说给你听,是怪我后来与你失散,是么?”

聂擎天无奈笑了一笑。

“后来,等到行刑官兵退去,她身上虽没有受火烧之邢,却被石头砸的满是皮­肉­伤,头破血流的,可怜极了。”

心妍奇道:“被石头砸?”

杨骜淡淡解释:“百姓不明所以,以为那人是要犯,丢石头泄愤。”

“原来如此。”心妍颔首,这时想来,菱儿那时为她送行,提起她记不得十几岁前的事,她之所以忘记以前的事,必是脑部被击中,丢了记忆。

“那时,我悄悄带她离开火刑台。当时的我,胆子是小的,生怕父皇的追兵赶到,于是驱马疾驰两天两夜,将她带到吉恩、苍穹边界处。那是地方是黄沙、白雪交界之处,我将她放在一处沙丘,为她裹伤。当时,她害怕极了,握住我的手,她说‘小哥哥,不要杀我,我怕。母亲说,我的命能救皇上,死了是件功德,可是,我还是怕。我学医,长大了给皇上看病,不要杀我,好么?’”

聂擎天说到此处,语气微微哽塞,持起酒杯饮了一口酒水。

心妍接口道:“然后...然后你摸着她的额头,你说‘好姑娘,不要死,好好活下去’...是不是?”

杨骜猛地攥拳,若那女子不是妍儿,妍儿怎会知聂擎天当时说了什么?冷冷一笑,她与聂擎天的过去,感人至深啊。一会儿金銮殿内,生死离别,定然也催人泪下。

聂擎天点点头,对心妍问道:“你都还记得。”

心妍连忙摆着两手。

“不...不是...聂大哥,你听我说...”

聂擎天轻笑,当她是难为情了,柔声打断.

“那时,她紧紧拉着我手,不肯丢,她说‘不要走,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人’。我哪里是要走,只是见她口渴的­唇­瓣­干­裂,去不远处绿洲给她取些水来,当时我未作解释,挣开她手,疾步走了。”

心妍双手合十,是了,菱儿朦胧中在大漠上看到的背影,就是这时看到的。

菱儿当时定然绝望极了,以为那少年弃她于不顾。

聂擎天叹了一口气。

“等我用水壶取了点水,再回到那沙丘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我当时四下找了,却没找到。当时以为是大漠神族的人将她带走了。”

轻轻看向心妍,问道:“现在你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去的苍穹国,怎么成了苍穹公主?”

心妍眨眨大眼,这她可真不知道,诚实道:“我...”

“报!吴国、魏国、齐国、鲁国四国君主到了!”

心妍的话又一次被打断,这次是一名小兵疾步赶来禀报。

众人视线纷纷朝远处看去,只见四道身影缓缓走来,宽袍大袖,各具风采。

中间一人是个老者,其余三人皆是四十岁上下的中年。

杨骜眸光掠过锐­色­。

待四人走近了,那老者环看在坐宾客,朗声说道:“苍穹睿王的妹子出嫁,吴、魏、齐、鲁四国之主,怎能不来道贺?”

心妍双臂剧震,这四国君主,是杨骜请来制肘聂大哥?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哦~~么么~~~

品尝肌肤

更新时间:2012-5-29 1:49:36 本章字数:3877

吴、魏、齐、鲁四国君主客套道:“睿王亦是越发气度不凡,果然是人中龙凤,人中龙凤啊。言偑芾觑”

四人齐齐转头望向聂擎天,依次拱手行礼。

“吴国黄绍杰,魏国朱子乾,齐国蔡萼,鲁国尹枫恭贺聂国主新婚之喜,我们几人因为按照睿王嘱托,要为聂国主的娇妻准备一些小礼物,这才来的晚了。还请聂国主恕罪。”

心妍拧眉,杨骜要这几人给她准备什么礼物,真心要祝贺她新婚之喜茕?

聂擎天左手扬起,明黄衣袖随之轻荡。“四位兄长客气了,请坐。”

见那四人坐下,聂擎天看向候在身侧的大公公令道:“邱隐,给几位贵客斟酒。”

心妍正自喝茶,听到聂擎天朗声叫那小蚯蚓为‘蚯蚓’,不禁忍俊不禁,低头敛笑呐。

聂擎天知道她在笑什么,凑近几分.

“小蚯蚓是白薇给他起的小名,他姓邱名隐,原没有什么的,被白薇起了外号之后,他的名字便是一个笑柄。”

聂擎天细心解释,使心妍觉得甚是贴心,点点头。

“这跟我的草芽是一个道理,她姓曹名娅,不知谁给她起个外号叫小草芽。”想到草芽,心中一酸,自那日从睿王府门外匆匆一瞥,已别数日,不知这一生还有没有相见那一日。

杨骜见聂、柳两人面对面相谈神态极是亲昵,手中猛然一疼,低眼看去,原来是酒杯被捏碎,碎片扎进了指腹当中。

玲珑心疼哥哥指腹流血,忙拉过他的手,小心帮他擦拭伤口,用手绢将他手指包成一颗粽子,柔声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杨骜笑了一笑,并不答话,回眸一瞬,迎上了心妍责怨的眸,他微微一怔,解下手指上手绢,递回给玲珑,淡淡道:“没那么娇气。裹着反倒奇怪。”

玲珑狠狠剜了一眼心妍,三哥怕这女人吃醋,才不肯接受她用手帕帮他裹伤。

小蚯提起酒壶为吴、魏、齐、鲁四国君主各斟上一杯酒水。

四国君主,连同聂擎天、杨骜,一共六国显赫男子,执杯共饮一杯。

小蚯蚓环看杨骜、四国君主,古怪笑了笑,语气轻讽。

“皇上新婚,普天同庆,一早便派人为周遭各国送去请柬。当时四位国主推托有事在身,不能前来吉恩皇宫道贺。”语气一顿,冷哼道:“原来不是有事在身,而是咱家皇上面子不如睿王颜面大,吉恩圣上请不动诸位。”

四国君主面面相觑。

杨骜道:“邱公公说笑了。”

聂擎天沉声道:“邱隐,不得无礼,我吉恩国与吴、魏、齐、鲁四国接壤而处,自千百年前便同气连枝,情如兄弟。几位兄长既然说有事在身,还能有假?不可妄加猜测,坏了五国的情意。”

“是。”

小蚯蚓一凛,退去一侧。

心妍不解,这四国之主既然与聂大哥的国家情如兄弟,又怎会听命于杨骜?

难道收了杨骜什么好处?

那杨骜又为何给他们好处,难道仅仅是要这几人帮她准备礼物?

四国君主之中那名老者,魏国之君,朱子乾笑道:“聂国主果然心胸坦荡,毫无猜忌之心。”

杨骜微微笑道:“诸位要准备那几件东西废了不少时间。”眸光睇向心妍,轻轻道:“小王只心疼这一个妹子,她既要出嫁,作为兄长自然要给她最罕见的嫁妆。”

天候与天骄互看一眼,忽然记起前几天三爷曾说‘吴、齐、鲁三国当中有几个能哄小孩儿的玩意儿,倒是能博美人一笑’。

难道王爷仅仅是要一窥心妍看到那几样稀世珍宝之后颊边的笑靥?

齐国蔡锷低笑。

“睿王与令妹感情之深,令人艳羡,这几件礼物,世上除了睿王能为令妹寻来,其余之人,谁还能办到,便说不好了。要备齐这三样东西,只有心意是不够的,还要有财力。而有财力、有心意也是不够的,还要天时、地利。”挥手一招,“来人,把南海龙王宝珠呈上。”

小婢女手持木盒走到众人面前,将盒盖打开。

盒内静静躺着两颗|­乳­白­色­极富光泽的宝珠。

“相传南海龙王的妻子被一名小妾设法陷害。龙王不问所以,一怒之下,将他妻子驱上孤岛海岸,他妻子元身是一条小鲤鱼,得他垂爱幻化成了女子人形。被驱上岸,鱼离了水,怎能活命?不肖两天便被烈日晒死了。之后,龙王偶然得知真相,恼恨自己有眼无珠,错信谗言。于是悔恨之下,剜出双眼,施咒化作两颗宝珠,送到那小鲤鱼葬命的孤岛上。龙王失去双眼,一生都生活在黑暗之中。小鲤鱼虽身处荒岛,却有两颗宝珠为她照明。”

蔡锷说话的同时,小婢女已将那两颗宝珠戴在心妍两侧耳垂之下,淡淡薄晕映衬下,更添她容颜娇艳。

杨骜目光游移在她的耳垂,宛似在品尝她肌肤。心妍脸上一红。

“谢三哥。”

玲珑妒火横生,随即想到柳心妍就要嫁给聂擎天了,以后是不会再回苍穹国了。

三哥过去跟她也有一段夫妻情意,这两颗破珠子就当是给她的一点补偿。

聂擎天不解,“既然传说这宝珠是龙王双目所成,蔡兄又是从何处寻得?”

齐国蔡锷看向杨骜,目光之中满是激赏。

“这就是蔡某方才所说的心意、财力、天时、地利了。睿王拨款万万两黄金,蔡某的国家正处南海之滨,每逢七月十五的深夜,南海中心便会扶起一个小岛,正是南海龙王亡妻葬身之处,龙王双目所化的宝珠,在夜里发出幽光。那夜恰逢七月十五,蔡某带兵出海,天意造化,寻到了这宝珠。”

心妍不禁怅然若失,喟然道:“这两颗珠子戴在我的耳朵上,只是看着花哨了。那下一年七月十五,谁还为那可怜的小鲤鱼照明?海面漆黑,她会怕吧。”

玲珑看向杨骜,见他眸光熠熠凝着心妍,心中酸涩不已。

听蔡锷话中之意,那宝珠是南海龙王最终认识到自己对妻子的爱意,实乃真爱的象征。三哥以宝珠相赠,是向柳心妍表达什么?聂擎天拍拍心妍手背。

“或许小鲤鱼想到龙王一生活在黑暗当中,她自己也并不愿有光明。”转头看着吴国君主,“不知其他两件礼物,又是什么?”

黄绍杰道:“我吴国景致之美,数一数二。因桃花园遍地,故而吴国又有桃花国之称。既然以桃花闻名,桃花酒酿必不可少。吴国深藏地底一坛桃花酿,至今少说已有三百年的历史。多少爱酒枭雄都未能尝得一口。适逢睿王妹子出嫁,便将美酒开封,与诸位同饮。”

说着撕开就上封条,登时酒香四溢,众人闻之微醺,黄邵杰亲手为心妍倒了一杯。

心妍端起酒杯,将杯中酒抿­唇­品了一口,赞道:“好酒。”

杨骜低笑,“那次宫宴,见你喝康皇后那杯桃花酒,甚是喜欢。于是想让你尝一尝真正桃花酿。”

心妍呆了一呆,忽然想到那时康巧慧所赐桃花酒之中有剧毒鬼叫愁,喝下之后肝肠寸断。

那剧毒腥臭无比,确实破坏了酒香。端起酒水又饮一口,缓缓道:

“不过,我却尝不明白,这酒中怎么会有淡淡苦味?”

心中一惊,难道又是剧毒,自己身上毒素才清,难道又要中毒?说起来,左胸之上那斑斓蛛依旧活的好好的,自己这颗心脏正一步步成为一颗药引。

“实不相瞒,酿酒之人是太祖皇帝,太祖皇帝爱妻离他远去,与他亲兄弟远走高飞。他心伤难当,酿酒之时,眼泪滴入酒水当中,是以这酒水尝起来有股苦味。这股苦味正是先祖皇帝对他妻子的真心。”

心妍吃惊,真心?

黄邵杰的话在耳边回响,心妍不知是因为饮酒的缘故,还是因这酒水是吴国太祖皇帝的绵绵真心的缘故,心中莫名乱跳。

亲,今天三更~~么么~~

他的真心

更新时间:2012-5-29 2:14:23 本章字数:3973

杨骜送她第一件礼物是悔恨之情,第二件礼物是痴爱真心,那第三件又是什么?

尹枫笑道:“第三件嘛,是一顶纯金凤冠。言偑芾觑这凤冠是我鲁国镇国之宝。”命小婢将雕刻­精­巧的凤冠戴在心妍发上。

心妍寻思,这凤冠看着样貌平平,左侧还有一块乌黑,哪里特殊了,别是假玩意儿,来糊弄她不是内行。

尹枫见她面露疑­色­,知道她不信这是镇国之宝茕。

“这凤冠虽其貌不扬,上面却沾有我鲁国第一将军的鲜血。那年第一将军爱上了王的女人,这是一份没有结果的爱恋。那年鲁国有难,王的女人被人擒住,第一将军上阵杀敌,救回那女子,那女子丢了凤冠,说那凤冠是皇上所赠,对她极为重要,第一将军纵身箭雨,寻那凤冠,不幸被飞箭­射­中毙命。后来找到他尸首之时,他手中紧紧握着这枚凤冠,鲜血并不会与黄金染在一起,然而这将军真情感动上天,他的鲜血浸透这凤冠之内,从此这凤冠带着他的鲜血在那女子头上戴了数十年。唉,他对那女子用情至深,用情至深。”

心妍双手微微发颤,杨骜难道是在说他对她的情意,也如同那第一将军对王的女人一样深刻?让他亲口说出‘我爱你’三字,比登天还难。难道他是以这种委婉的法子在向她示爱?

杨骜淡淡笑道:“第一将军不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若是我,那女人不会是王的女人。呐”

杨骜口中的‘王’是指谁?心妍脸上一红,莫名看看聂擎天。杨骜是暗示他要将她从聂擎天身边带走?

聂擎天见心妍表情怪异,对杨骜道:“可惜,你并非第一将军。她注定是王的女人。”

两人对视许久,同时举杯,碰杯饮酒。

玲珑虽不明所以,但也觉得这两名男子在为了柳心妍而玩文字游戏,火药味极其浓烈。

魏国朱子乾道:“我魏国虽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珍宝,但是也尽心尽力,连同吴、齐、鲁三国,为聂国主准备了一个惊喜。这里暂作保密。”

聂擎天颔首,“各位为聂某婚事尽心了。多谢。请移步金銮殿,劳烦诸位当我夫­妇­两人成婚的见证人。”看向睿王,道:“请。”

**

金銮殿

聂擎天坐于龙座之上。

其余众人分立大殿两侧。

心妍跪于龙座下蒲团。

聂擎天抬手令道,“宣读圣旨。”

小蚯蚓展开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苍穹国公主杨氏玲珑,端庄聪慧,蕙质兰心,望卿一世伴在朕侧,永结恩...”

“聂兄。”

小蚯蚓口中‘恩好’的‘好’字还未说出口,杨骜出声唤道。

睿王何以要打断圣旨?众人纷纷投去不解的视线。

“方才,那几件礼物,是我意思表达的不够明确,还是聂国主领悟能力太差?”

聂擎天笑了一笑,“睿王将那份兄妹情传达的甚为细腻,聂某最是清楚不过。以后,玲珑交给我,你放心。”

杨骜迈靴走近心妍。

“她并非苍穹公主,也并非玲珑。”

此言一出,宾客之中立刻响起唏嘘之声。

玲珑呆愣,难道三哥要将她嫁给聂擎天,而换回柳心妍?握住杨骜的手,“哥,你要­干­什么?”

“小妹放心。聂擎天对苍穹公主并无兴趣。他不会强迫于你。”杨骜颔首示意她安心。

聂擎天喜怒不形于­色­,仅淡淡笑道:“我知道她并非苍穹的公主。她本是我吉恩国神族之女,掌管祈雨的女官。误落你苍穹国罢了。”

“虽我不知你和她小时候有什么渊源,也不知什么神族之女,祈雨之职。我仅知,今日你这册封大典是不成的了。”伸手触在心妍额头,轻抚她额前发丝,“她,是我的。前生如此,今生亦然,来世也不会有所变故。”

聂擎天­唇­边掠过一丝愠怒。

心妍虽不愿承认,可此时心内竟掩不住欣喜。杨骜说,她前生也是他的。那是不是,前生他也爱她?

手腕一紧,被杨骜握住左腕,他稍使力道将她拉站起来,轻轻道:“依你之见,魏国朱子乾给聂国主准备的最后一件新婚礼物,是什么?”

心妍背脊一阵冰凉,手心也出了冷汗,半月前,山林中,杨骜说过‘新婚之日为聂擎天收尸’,难道他已经安排下一切,与朱子乾等人联手谋害聂大哥­性­命?杨骜对她示爱,她自心底窃喜,可他要对聂擎天不利,她绝不容许。

聂擎天转头对坐于一旁的于清凤笑道:“母后,您老吃斋念佛,见不得血腥,先回去寝殿稍事休息。今晚儿子带着您儿媳与您一同用晚膳。”

这几句话虽说的极是平淡,却是分毫没有将杨骜当做威胁。

于清凤颔首,对儿子行事极有把握,轻轻道:“睿王远道而来总是客,你万事以和为贵,别太为难他。”起身随婢女去了。

聂擎天朝心妍微微一笑,“看睿王对你神情,该是对你有意,而你却对他并没有情意。是啊,你终日带着我的画像,又怎会对他有意。其实,是不是公主又有何妨,只要是你,就足够了。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了?”

心妍完全想不到将会发生什么,点点头,“聂大哥,我并非有意隐瞒姓名。不过,既然你要娶那人是我,也不必再追究真正公主是谁,更不必问苍穹公主的罪过。就像你说了的,只要是我,就足够了,不是么?我...我叫柳心妍。”

玲珑恼怒,谁要那女人替她说好话?即便聂擎天知道了她是苍穹公主又怎样?单是三哥那一关他就过不了,就凭姓聂的也想治她的罪?

睿王冷眸微眯,“朱兄,是时候将你所说的惊喜,呈给聂国主了。”

魏国朱子乾上前一步,笑道:“所谓的大惊喜,那就是睿王要在下转告聂国主,今日聂国主要娶之人,是睿王的妻子。睿王要将她带了回去。聂国主识相的话还请行个方便。不然,休怪咱们四国无情。”

小蚯蚓喝道:“口出狂言,没看看这是在哪里?吉恩国皇后也是你轻易能够带走的?”“公公,不得无礼。”聂擎天挥退小蚯蚓,淡淡睨向朱子乾,“若是聂某不答允,想必,今日便要葬身金銮殿。吉恩国也将被睿王为首的诸位瓜分殆尽。”

朱子乾笑道:“正是。按睿王号令,吴、魏、齐、鲁已经兵分四方,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攻进吉恩国。吉恩国虽兵强马壮,兵力却无法拧作一股往一个方向进军。分散成了四股,自难与我四国之兵相抗。吉恩国破国之时,就在瞬息之间。”

心妍大惊,瞪向杨骜。“聂大哥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他!我们好好跟他解释,你怎知他不会放我跟你回去?”抬起手臂要将手腕从他手掌中挣脱而出。

杨骜冷笑,“因为,我看不惯他。因为,你喜欢他。你喜欢的人,我通通要摧毁。我要你,不需跟任何人解释。”将心妍推到天候、天骄的身边,冷声道:“看着她,姓聂的死的时候,不准她靠近半分。”

小蚯蚓面­色­惊惶,“皇上,奴才立刻调禁军来救驾。”

聂擎天摇了摇头,“他们既然有恃无恐,那便是详细计划好了一切。禁军赶到之时,已经来不及。”

“吴、魏、齐、鲁四国君主,有劳,送聂国主上路。”杨骜轻轻笑着,­唇­角勾起嗜血的笑。

朱子乾喝道:“来人,将聂擎天绑住了!”

呼呼之声大作,黑影掠出,数条铁链自金銮殿四面八方涌向聂擎天。

聂擎天不躲不藏,笑道:“天要我吉恩国破,我又能如何。”

心妍见那数十条铁链就要朝聂擎天击到,骇然大喝:“不要伤害聂大哥。”疾步要去相帮聂擎天,双臂一紧,被二程箍在手中,心妍恼怒,对杨骜喝道:“聂大哥如果有什么闪失,我...我宁可死了,也不跟你回去。”

杨骜转回身看着心妍。“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筹码,因为你无论如何是要跟我回去苍穹国的。活着得回去,死了变成尸首,也要回去。”

心妍望着杨骜,他此时面对她,背对龙椅宝座,对背后之事疏于防范。心妍刚欲厉言相向,瞬时之间仿佛看到可怖之事,脸­色­陡然变了。

玲珑叫道:“哥哥,他们要绑你!”

让睿王跪

更新时间:2012-5-29 2:14:23 本章字数:4058

杨骜眉峰蹙起,还未及回过身去,身上一道道被箍的极紧,低头打量,胸膛、腰腹、大腿上被束上数条铁链,铁链尾端握在数尺之外的数名侍卫手中。言偑芾觑

天候、天骄顾不得照顾心妍,铮铮两声拔剑出鞘,挥剑疾砍,要将侍卫手中铁链斩断救杨骜脱难。

“将这两人也绑起来。”

朱子乾一声令下,又有数条铁链如蛇一般急速游来,捆在了天候、天骄身上。他两人身子皆被箍紧,手中长剑呛啷啷落在地上茕。

黄绍杰、朱子乾、蔡萼、尹枫四人齐齐朝聂擎天拱手,朗声道:“聂国主受惊了。方才多有得罪。不过,聂国主方才极是冷静,必定已经想到我几人的心思的。”

聂擎天微笑起身,对四人还礼:“聂某对几位兄长的为人一向信得过,何来受惊一说。”

程天侯挣扎之下,将身上铁链晃得当当直响呐。

“四名老贼,各自收下我家三爷万万两黄金,却来办这出卖恩主之事。好不要脸。”

鲁国尹枫大笑。

“睿王­阴­晴不定,今日给我们万万两黄金要我们为他卖命,明日便从我们手中夺去亿万两黄金、顺便取我们­性­命。我们怎会跟这样一个狡猾狐狸为伍、联手攻打吉恩国呢?方才不过是和聂国主一起做一场戏,让睿王开一开心罢了。还有,那三件礼物,南海龙王宝珠,三百年桃花佳酿,染血凤冠。睿王当真以为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送给吉恩皇后的?哼,你以为仅你一人懂得怜香惜玉?聂国主一早便已经诚心向咱们求了那三件宝物给吉恩皇后。”

说到此处,尹枫冷哼一声,“实话告诉了你,那只是咱们对聂国主的一点心意,他老人家即便什么都不说,咱们也会将最宝贝的礼物现了出来。不为别的,只为他这人是个极其够朋友的人,真心对待咱们周边四国。”

杨骜脑中轰轰作响,他一生自负能够捉住敌人弱点,攻其不备。这四国国土虽大,却都是贫瘠之国,他投其所好,挥金相赠。怎也没想到,这几人并未被拉拢而来,反而倒打一耙。

玲珑见杨骜被困,心中焦急,低声哭了起来,抓住心妍的手,“都怪你。若不是因为你,我哥不会被他们捆住,没有你,我们也不会来吉恩国。”

心妍身子轻颤,一时不能相信,居然有人能给杨骜下套。

聂擎天缓缓走下台阶,走到心妍面前,轻轻握住她左手腕,“妍儿,我可以这样称呼你么?”拥在心妍肩头,朝龙座踱去。

看着多年都枕在自己臂弯的女子被聂擎天拥在臂弯,杨骜心中大恸,看着聂擎天、心妍经过的身影,喝道:“聂擎天,放开她!”

心妍恍惚不知所措,杨骜于她是天,她从没想过杨骜会有斗之不过的人。今日,聂大哥甚至什么都没有做,已经将杨骜制伏。

聂擎天与心妍一同走到龙座,与她并肩坐下,轻轻道:“妍儿,虽你不是公主,苍穹国毕竟对你有养育之恩,你说,该怎样对他?我依你。”

“我…”

心妍才说了一个‘我’字,便听霍拉一声,瞥目看去,杨骜两只手臂运力挣扯,竟将身上数条铁链挣断了,那断掉的铁链飞­射­而出,打在几名侍卫头上,登时脑浆四溅。

“妍儿,从他王座下来,过来我身边。走下那台阶,只几步,你就回到我的身边了。听话。”

杨骜向前猛然走了几步,停下身来,向心妍伸出手去。

心妍看看殿内吉恩百官,以及数百宾客,再看看孤身一人站在殿中的杨骜,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要于他携手冲出金銮殿的冲动,下意识便想站起朝他跑去。

“混账!睿王,你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皇后娘娘当着皇上的面跟你私奔,那是株连九族、挑起两国战争的死罪,她会不顾两国百姓安危,任炮火攻城、生灵涂炭,随你去吗?”

‘两国战争’四字使得心妍胆怯。聂大哥虽然温文尔雅,但是她不认为他有雅量容忍新婚当日新娘随别国王爷落跑。

“聂大哥,三爷方才喝了酒,这时头脑不清,你别与他计较。放他去吧,好么?”

杨骜双袖震颤,她言下之意是,她不与他一起离开,她要留在聂擎天身边。

聂擎天凝视心妍,眸光之中极是宠溺,“依你,我与他并没有仇怨。本不愿伤了和气。”对众人令道:“黄绍杰、朱子乾、蔡萼、尹枫四位兄长,放睿王走。”

蔡锷一凛,“咱们四人都是坦荡之人,自然不会为难远方来客。不过,也不会轻易原谅大闹吉恩皇后册封仪式、意图对皇后不轨之人。”看向睿王,冷冷道:“你向聂国主下跪,磕头谢罪,咱们便当什么都没发生,那之后,便带上你的人走吧。”

心妍见杨骜孤零零站在殿中,心中不禁怜惜不忍。这人最是骄傲,从来都是别人跪他,何来他给旁人下跪。更何况要跪那人还是一个与他年岁相仿的男人,他定然心内郁结不已。

杨骜双拳紧握。切齿难言。

程天骄拼尽力气要将身上铁链挣断,到底是挣脱不得,“三爷,你还等什么?这金銮殿外埋伏了苍穹两千刺客,立刻调人将聂擎天、黄邵杰、朱子乾、蔡锷、尹枫这同流合污的五人毙掉,请王爷下令。”

心妍见杨骜面有苦­色­,久久不见他说话。她差点要脱口劝说,要杨骜那两千刺客的保护下先行离开此处,这样虽然走得狼狈不堪,极损颜面,却也免于承受下跪之耻。

“三爷!请下令!”天候疾声大喊。

“哥,你在等什么!”玲珑见杨骜始终不为所动,嘶声问道。

“没用的。”杨骜惨然一笑。“若是能够,我怎会不下令。”

聂擎天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睿王爷,昨夜聂某夜来与妍儿亭间散步,无意间察觉有两千贵客到了吉恩皇宫,于是命几个下人将他们另行安置,设宴好好款待。待你一会儿离开吉恩国时,便将他们毫发无伤的奉还。”

聂擎天说话总是平淡无奇,然而细细推敲,却让人生畏不已,他仅几个下人,便将杨骜的两千刺客给擒住了,可见计谋之强,兵力之盛。“聂兄,你姿态甚高。可惜,姓杨的瞧不上你。”

原来杨骜早已经料到他一早布置下的两千刺客已被聂擎天秘密关押,是以方才并不下令。

“妍儿,杨骜再给你说一次,从聂擎天王座下来,到我的身后。”

杨骜声音虽清冷,却隐藏不住那份紧张与乞求,以及惧怕。

若是她这时抛弃了他,他心中一定凄凉至极。心妍站起身来,毅然走了几步。

聂擎天伸出手臂箍住她的腰身,将她束在身侧,轻轻道:“我知你与他有亲情在,见不得他吃苦。不过,你这样不顾我颜面,径直朝他走去,退一万步,假设我可以任他带你离开。吴魏齐鲁四国君主也是不能认同的。他今日意图害我破国,还欲抢我新婚妻子,给我下跪赔罪,并不为过。”

心妍内心深处还是与杨骜亲,听到杨骜要给人下跪,心中不由得愤愤难平,但知聂大哥所言极是,今日,若是杨骜不下跪认错,那四国之主是不会放过他的。

心妍咬了咬­唇­,“三...三爷,这时吉恩、诸国宾客都在,你好歹要顾忌聂大哥的面子。再有,有什么比活着要紧?你屈膝给聂大哥道个歉,今日之事便都过去了,不好么?”

她怕说‘下跪’会伤到杨骜男­性­尊严,是以说‘屈膝’,心道等到今日册封大典这日子过去,她再向聂大哥解释清楚,她并非祈雨之神,且已经是有夫之­妇­,不能、也配不上当聂大哥的妻子。目光柔柔看向杨骜,给聂大哥解释清楚以后,是死是活,她都跟杨骜一起。

“有些事情过得去,有些事情过不去。你嫁给别人,当他人的妻子,这种事情,一辈子也过去。不好意思,我的人生中没有要顾忌他人颜面这一说法。”

杨骜举步朝銮座走去。

吴国君主黄邵杰喝道:“拦住他!”

四名汉子强身而上,围在杨骜身侧,杨骜左手握在剑柄,正欲拔剑出鞘,便觉身体被那四名汉子紧紧撞压。脸上、耳边、后颈热乎乎都是这几人的气息。

这四名汉子各个体重三百斤靠上,他们若是与杨骜相隔一段距离,四人联手也未必是杨骜的对手,然而此时四人以身躯挤压杨骜身躯,让他无法出手,便是占了先机。

心妍凝视杨骜的脸,忽然见他双目瞳孔一阵收缩,显然痛苦至极,­唇­边溢出缕缕血丝,当即大惊,“你们几人让开,睿王是要向皇上道歉来的,你们何以...何以出暗手伤他?”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哦~么么。。

玩弄于他

更新时间:2012-5-30 1:29:43 本章字数:4103

铮铮数声,百十名侍卫挺剑将杨骜、天候、天骄、玲珑四人围拢起来,提剑指向四人要害。言偑芾觑

心妍紧张攥拳,抬头凝视聂擎天,“聂大哥,放他们走...”

“这事,你别­操­心。我自会处理。”聂擎天食指竖在心妍­唇­瓣,止住她的话头。随即转头对侍卫令道:“将睿王拿下。”

百名侍卫闻言,剑光闪动,剑尖朝杨骜刺去茕。

二程虽各持长剑相挡,却总难以与百数强敌相抗,不多时,已替杨骜挨了几剑,后背、腰处都受了伤。

玲珑此时心中懊恼,若是方才她没有意气用事,想必也不会为三哥招来杀身之祸。

侍卫见玲珑是柔弱女子,是以都不予理会呐。

铮铮之声大作,二程带主子东躲西闪,极是狼狈。

朱子乾、尹枫、蔡锷、黄邵杰四人环胸相望,叱咤风云的苍穹睿王,今日将会丧命吉恩銮殿之内。

一时之间心中百感交集。这样一名满腹谋思的俊逸青年,就要从这世上消失,四人竟不觉之间大觉可惜。

眼看长剑就要刺到杨骜身周,杨骜忽然回眸瞥向心妍,入眼之处,聂擎天箍住她的腰肢,她双手抵在聂擎天的胸膛,与之四目相望。

杨骜自然不知心妍是要推开聂擎天朝他奔去,只知道,他丧命前一刻,她偎依在聂擎天的怀中。

杨骜苦涩一笑,道:“天候、天骄,带玲珑走。”用尽气力,将天候、天骄抛出剑林之外。

“三爷!”二程站稳在地,回眼看去。

只见百剑齐发,朝杨骜身周刺到。

杨骜凝定不动,淡淡道:“妍儿,若今日我未死。来日要让你疼痛千倍。”缓缓闭起了眼。

心妍闻言,双手攥紧,用力挣扯聂擎天的臂弯,却未能挣脱。

剑气带起的冷风将杨骜发丝拂起,银光在他颊上照出清冷绝情的光晕。

就在此时,‘啊’的一声,一道身影从殿外飞来,直直朝进攻杨骜的诸多侍卫砸去。

“躲开啦,本公主那香喷喷、白­嫩­­嫩­的­肉­体不长眼,砸死了谁,我可不负责。”

这破空飞来之人,正是白薇。

众侍卫大惊失­色­,生恐聂白薇从空中跌下摔出个好歹,谁也担待不起,于是纷纷丢下手中长剑,纵身飞至半空接下聂白薇,放在地上。

落地一瞬,“滚,滚,滚开。”聂白薇抖开扶在她双臂上的侍卫。一双妙眸看向殿门方向,笑道:“傻小子,你虽然受了重伤,依旧壮得很啊。能抓起我就摔了进来。”

白薇说到此处,嘟­唇­嗔道:“你救你三哥心切,也不能拿我当武器,胡丢乱抛,万一让我撞在了剑尖上,啪嚓一声,穿在剑上,成了人­肉­串,我擎天哥哥到哪里寻我这闭月羞花的妹子?”

“就你这样还闭月羞花?惊月吓花还差不多。”

杨煜手扶胸口,缓缓走进殿来。

今日清晨,白薇欺瞒他心妍今日并不会被册封为后。

然而,他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小婢女前来寝居问白薇‘公主是否要移步金銮殿,参加封后典礼’,于是这才知道被骗,惊惶下床,怒斥白薇,让她搀着来到了金銮殿前。

他两人自朱子乾等人要杨骜给聂擎天下跪那一瞬便已经来到殿外。对殿内发生之事都看的清晰。

方才两人探头探脑之间,陡然见到杨骜要险些要葬身百剑之下,杨煜情急之下,提气抓住聂白薇的衣领,把她扔进了金銮殿内。

杨煜料定里面的人不敢伤害聂白薇,这才出此下策,倒并非治她­性­命于不顾。

心妍见杨骜暂时脱险,心中松了一口气。

玲珑疾步跑去,搀住杨骜的手臂,扶他倚在柱上,抬袖为他擦去脸上汗水。

“妍。”

杨煜一声轻唤,心妍回了神,笑了一笑,“今早上我去看你的时候,你还没醒。伤好些了么?”

杨煜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妍,你此时贵为吉恩国皇后。我跟你说话,总觉得跟你中间隔着几座大山。没有以前那么开心。”

心妍鼻尖酸涩。

“煜,你...你怪我没有保护你三哥,是不是?”

杨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屈膝跪在聂擎天面前。

“聂国主,我替我三哥,向你陪个不是。聂国主不向苍穹皇帝交代一声,就想将睿王解决掉,怕是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不如,就此各退一步,放咱们离开。我替我三哥保证,从今往后,他再不会打搅两位的生活了。”

聂擎天走下台阶,将杨煜扶起。

“五爷请起。聂某并非一定要痛下杀手,只是睿王觊觎妍儿心头血之举实在触犯了在下。既然五爷这般说了...”想了一想,看向杨骜:“从睿王行事作风看他为人,可知他一言九鼎。只要睿王亲口允诺,以后不再对妍儿滋扰,便可安然从这里离去。”

杨骜低笑。显然不以为是。淡淡道:“聂国主,你怯懦的很。是无能让那丫头死心塌地跟在你身边么?我不起誓,你即便拥她在怀,也坐卧难安吧。”

心妍此时恨极了杨骜的不肯服软,当下形势,他该当先行安然离去才是。疾声道:“杨骜,你起誓了又能怎样?说一句话,便那么难?”

杨骜心中痛如刀绞。

她逼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滋扰她,她便这么急着和聂擎天一起生活,那方才为什么要抱他,为什么要让他说带她回家,玩弄他的感情么?

杨煜目光复杂看着心妍,心想难道她嫁了好人家便不要咱们这些亲人了么?轻轻道:

“妍,三哥虽然想用你心头血救回小妹的命。但是你在聂国主翼下,显然毫发无伤。看在以往你和我...和我三哥的感情份上,能不能向聂国主说句好话,放咱们一马。”

心妍有苦难言,煜儿以为她嫌弃他们。她并没有。“煜儿,你听我解释...”“五哥,别求她,方才聂国主下杀令,正是她的意思。”玲珑不悦。

白薇见杨煜因为伤势未好,说话之时气息不稳,嘴­唇­泛白,于是上前搀住他手臂,温声道:“杨五哥,你别动气,我哥哥的主意,大嫂也是没有办法的。那些侍卫什么的,都只听我擎天哥哥的话。”

无常瞪着杨骜,纵声长喝。

“让下跪不下跪,让起誓不起誓,睿王是要闹哪般?来人来人,刺死了他,大不了今日金銮殿上之人都去苍穹国去给那皇帝老儿解释,把他三儿子­干­的好事说给他听,皇帝老儿还能帮着儿子一起抢别人的妻子不成?”

“不错,我朱子乾愿意相随去作证。”

“我也愿意同往。”

“蔡锷一马当先,是聂国主的证人。”

“刺死睿王。”

众人呼喝声下,铮铮之声又起,长剑朝杨骜挺去。

“且慢。”

白影一闪,从殿外走进一名男子。

众人视线齐齐看去,只见这人器宇轩昂,双目英朗。

心妍最先将这人认出来,惊喜喊道:“殿下!”

来人正是杨殇。

这时吉恩国小仆才气喘如牛赶来禀报,“报...报!苍穹国太子闯进来了!”

黑白道:“去去去,抱什么抱,谁要抱你一个臭烘烘的男娃子。这里哪个都长眼睛了,还要你后知后觉的禀报?苍穹殿下不请自来,自然是来者不善的闯进来!”

杨殇朝心妍颔首示意。径直走去杨骜身边,蹲下身,看着他三弟满身伤口,只剩半口气,落魄到了极点,他忍将不住,啪的一声拍在杨骜额头,噗的一笑。“你小子也有今天。”

杨骜抿抿­唇­,狭长冷眸眯起,瞪他,“少废话。要救便救,不救快滚。”

亲,谢谢读文~~晚安啦~明天见~

那啥,关于妍为嘛不解释清楚身份。本意是让各位亲以为她出于各种顾忌,无奈之下才不做解释。但貌似有故意不解释的嫌疑?因情节所需,她身份暂时未向聂解释。后文会在表述上加以完善,谢谢亲爱指出~~~么么么~~~

嘿嘿。。话说,这章后两句,殇和骜好暧昧。

最后一面

更新时间:2012-5-31 2:24:53 本章字数:4049

“三弟,看你这样子,真真心酸啊。言偑芾觑”

杨殇耸耸肩,他早已习惯杨骜不与人亲近的­性­子,所以杨骜的冷言冷语他并不在意。站起身来,看向銮座,目光触及吉恩皇帝身旁女子时候,眸光微微凝定,随即慌张转了开来。

“柳儿以往最疼我三弟,现在却眼睁睁见他受伤而毫无所动。可想而知,是找到如意郎君,对苍穹故人也就淡忘了...是啊,人生起起伏伏,新旧交替,淡忘故人,也是常有之事。”抿­唇­轻笑,表情甚是无奈,“柳儿能得幸福,才最紧要。”

谁又料想的到,短短两年之后,狼烟四起的杀伐战场,心妍丢了断钗其中一半,杨殇为取回那刻有男人名字的断钗,遭敌人切腹之痛,那时才知,第一将军痴恋的,永远是王的女人。而,王的女人,究竟心归于何处?看到第一将军手握断钗,心中又多少感触茕。

心妍一怔,凝望着杨殇,殇也认为她攀了高枝,便瞧不上苍穹几位极好极亲近的人了!

聂擎天笑道:“苍穹太子到了,来人,摆宴置酒,朕与贵客畅饮。”

仆婢闻声而走呐。

杨殇宽大袖袍扬起,“不必麻烦。”语气一顿,“在下这次来此的目的,想必...”

说到此处,从殿外冲进一名老者,气喘吁吁道:“太子爷,你脚程.真快啊。小的真真追不上你。”

正是张管家。他自那日山林之中便不见了踪影,原来是在边界之处寻到苍穹驿站,找来信鸽,将吉恩所发生之事尽数写在信纸之上,传给了杨殇。

杨殇阅信之后,揣摩杨骜脾­性­,想到必有大乱,于是以相救杨骜为名,挥兵东往,来到吉恩国。

说是相救杨骜,其实也有再见一见心妍之意。

聂擎天挑眉,“贵客方才说到‘想必’二字便停下来了,不知未完的话,是什么?”

杨殇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心妍,朗声说道:“吉恩皇后还未出阁之时,曾对在下提起她对吉恩王的心意。如今见到两位挨肩而站,果然是天作良配。我三弟自几年前便与吉恩皇后感情甚笃,想来一时不舍她嫁作他人,才对聂国主多有得罪。我代他向聂国主道个歉。”

小蚯蚓不屑,“你道个歉就算完事了?”

张管家喝道:“那你还想怎地?”

无常、黑白齐齐利目相向:“糟老头,你嫌命长么?你来,咱们送你去见阎王。”

“退下。”

聂擎天、杨殇同时喝止,小蚯蚓、张管家、无常、黑白几人便收了声。

杨殇有礼一笑。

“若是道歉不行,在下也并没有其他好法子。”

说到此处,微微一顿,指向杨骜,

“我弟那人虽城府极深,深谙谋略,这点极是让人侧目。不过他却是世上难得一见的­性­情中人,对情义二字看的极重。像吴魏齐鲁与吉恩国亲好那般,苍穹国周边也有六国的国君酷爱我三弟的为人,对我三弟可谓马首是瞻。六国君主一听他落难吉恩国,立即便要挥师向东,直奔吉恩。我阻止说,聂国主深明大义,没的不放人一说。大大不必劳烦六国君主了。”

杨殇淡淡说着,虽声音温煦犹如和风细雨,却充满了威胁之意。

吴魏齐鲁四国君主曾经是听过苍穹睿王曾与北方六国歃血为盟,被世人称为‘北国七雄’。

那六国国君都是青年人,年纪最长的也不过三十岁上下,因欣赏杨骜凌厉狠辣作风,是以不知不觉间也都像杨骜这般好战。

朱子乾、蔡锷、黄邵杰、尹枫四人隐隐已生怯惧之意,一个睿王已经棘手,若是那六国之王一齐进犯,多了六名睿王这样式的鬼魅,后果决计不可收拾。

心妍惶惶然不知所措。

眼前一切似乎并不真实。重重误解像是一个雪球越滚越大。到了此时,吉恩连同周边四国,苍穹连同周边六国,都被卷了进来。局势已经超出她所能控制的范围。

“这么说来,苍穹太子前来是向吉恩宣战的了...”

朱子乾一句话未问完,便听玲珑凄声喊道:“哥哥。你不要死。”

杨煜身受重伤,白薇搀扶下,踉跄踱到杨骜身侧。只见杨骜呼吸渐渐无力,出气多,进气少,每吐出一口气,便有鲜血自口内涌出。

“妍,你不来看三哥最后一面么?”

最后一面几字,使得心妍身躯猛然一晃,险些要软在地上。举步朝杨骜跑去。

小蚯蚓替吉恩王着想,暗中投出石子打在心妍膝后,心妍双膝猛然酸软,砰地一声,栽下台阶,额前撞在石阶棱角,头中轰轰作响,双手撑在地上,放目看去,眼前漆黑一片,竟什么也瞧不见了。

只听得众人乱作一团。

“妍。”

“柳儿。”

“大嫂。”

“皇后娘娘。”

煜儿、杨殇、白薇、无常、黑白的声音惊惶响起。

却并未听到有人唤‘妍儿’。

“妍儿。”一个男子声音唤道。

心妍胸口猛地一跳,随即惨然笑了,这声音不是他,不是那人。

两条手臂环住她腰身、胸腹,将她抱在了怀中。

她身子被抱起一瞬,手掌划过地面,摸到一个圆圆凉凉的束环,她已无力辨识那是什么,并不知那是方才从杨骜发髻上脱落的发环,只知道下意识将那束环抓在手中。

忽然听到玲珑凄厉的嗓音叫道:“哥哥,你已经仅剩一口气,还有气力顾她。她有意跌倒让聂国主去抱她,你又心急什么。”

原来方才心妍栽下石阶一瞬,杨骜虽未出声,却提气拖着伤重身躯,一点点匍匐向她挪去,手指要触到心妍手指一瞬,聂擎天弯身将心妍抱了起来。

杨骜伤痛难以自禁,泣血不省人事。

心妍意识越来越昏沉,恍惚之中听到杨殇的声音。

“这次前来并非宣战,不过在下带了点兵马。虽敌不上聂国主千万铁骑,不过咱们自不量力,愿与吉恩军马切磋一番。再定是否放过我弟。”

听到此处,心妍没了知觉,在聂擎天臂弯,沉沉睡去。年匆匆而过,又是一年盛夏,花繁叶茂,万物疯长,一同疯长的还有剪之不断的相思。

遥想那时,金銮殿上,心妍栽下台阶,仅昏迷了一个时辰,睁开眼后,苍穹国太子、三爷、五爷,各国宾客早已离去,偌大金銮殿仅剩下聂擎天与心妍两人。

一时热闹,一时冷清,这时想起,犹觉凄凉。

杨骜回了苍穹国。一路上,谁在照顾他?

虽不知那日吉恩金銮殿上如何收场,但两年之中偶然从白薇口中得知,那日聂擎天认为苍穹太子虽口中说带了一点兵马,但这一点兵马是他过谦的说法,实则兵力决计足以与吉恩相抗,聂擎天思忖若是滋生战事,于百姓无益,不如放过睿王,就此卖苍穹太子一个薄面,也多交一个朋友,两国也好相安太平,这才挥袖命各人离去。

**

这天清晨。

细雨蒙蒙,心妍长及肩下的长发淋得湿漉漉。她站在高两丈的宫墙上,背上驮着一个大行囊,内装着几件衣裳,不少银票,几块糕点,沉甸甸的仿佛要把背给压弯。

心妍叉腰望着墙下百官。

“你们这群文官武官,下了早朝不回家帮着媳­妇­看小孩,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小心你们孩子找爹找不着,闹孩子他娘,孩子他娘一生气,让你们各个睡冷炕头。”

“皇后,你也太没新意,昨天清晨才刚刚出逃未遂,被咱们逮了回去,今天便又要出逃?你好赖换个墙头爬,非要爬咱们下朝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这堵宫墙,这不找着被捉么?”

掌管记录宫闱之事的官员笑道。

心妍扶了扶背后大包袱,“喂,想想明白,是你们非要经过我脱逃必爬之墙,好么?”

那官员回以一笑,随手拿出纸笔,将毛笔在舌尖蘸了蘸,边念边在手中小册子上勾写。

“吉恩九年,皇后柳氏,两年内第一百五十六次,翻墙被捉,出逃未遂。”

——

亲,今天三更。。

一儿半女

更新时间:2012-5-31 8:28:56 本章字数:3929

聂大哥讲道理着实无理又可怕,往往拎个小板凳放在书桌边,把她往小板凳上一放。言偑芾觑

他坐在大椅上,居高临下看她,半天问她一句‘你今天出逃,包袱里带什么­干­粮,拿出来尝尝’,或者说‘宫墙是不是有点高,要不要施工给你改低点,这样你爬起来也省劲’,虽他没质问什么,可心妍却每每越发的觉得对不住他。

“诸位先走一步,我在此处,乘个凉...”

话音未落,便见墙下百官脸露畏惧之­色­,心妍好奇,忽闻身边数尺外响起衣袖带风之声,她转头看去,一道明黄身影纵上宫墙,站在她的眼前茳。

“聂大哥,好...好巧。皇宫何处不相逢,狭路相逢聂大哥稳胜。请,请。”

心妍侧身让开,岂料瓦面湿滑,她脚下一踉,倒退一步,身子被身后行囊压得摇摇欲坠,向后仰去,倘若跌下,必然磕破脑袋。

聂擎天探身左手托住她腰后,将她扶稳,捏捏她的鼻尖,笑道:“小丫头,有长进,两年之内,竟然可以翻到第四十道宫墙,再过十来年,定能翻出皇宫去,接着再花二十来年挑战那数百道城墙啊。谋”

心妍扯扯嘴­唇­,“聂大哥,你...你真会说笑。哈哈。”笑声之中充满尴尬。

聂擎天朝墙下百官微微颔首,随即提住心妍衣领,跃下宫墙,拉着她手快步往南走去。

“聂大哥,你如此匆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想又去坐小板凳...那个...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我不是吉恩祈雨之神,祈雨之神另有他人,还有,那画像也不是我画的。而且,而且我与睿王根本不是养兄妹,我是苍穹前任丞相的女儿。并且曾经嫁给睿王当了他第十一名小妾。”

“朕也说过许多次。你与睿王并未拜堂,不能算是他真正的妾。你不需自卑配我不上,而一再逃走。记住,你是你,这于我就足够了。”聂擎天握住心妍的手,径直走进了吉恩太后于清凤的寝居,对心妍解释道:“母后又发病了,头痛难忍。怕是...怕是熬不过今天了。”

心妍胸口一酸,太后娘娘将相思丸让给她服下,自己却饱受病痛折磨,她实在过意不去。

当即加快步伐,抢到聂擎天之前,来到床边,坐在床沿,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妇­人,轻轻问道:“凤儿,你头痛么?我给你揉一揉。”两手轻轻揉压于清凤太阳|­茓­。

于清凤睁开眼来,气息微弱的握住心妍的手,将她上下仔细打量一番,问道:“你背个小包袱,又要离开哀家么?你又不要哀家了,是不是?”

心妍解下身上包袱,抛在远处,“没有,你看错了,哪有包袱。你好好休养。我时时陪着你。”

于清凤剧烈咳嗽,聂擎天忧心长叹,坐在床边椅上。

小蚯蚓直抹眼泪,趴在床沿,扯着于清凤的衣袖。

“太后娘娘,你不能有事,决不能有事啊!您老人家不是一直都想抱孙子么?若是撒手人寰,还怎能抱上孙子?”

心妍俏脸羞红,心道:小蚯蚓,你说什么抱孙子?你家皇上连个妃子都没,谁...谁给他生孩子?

“天儿。”

于清凤颤抖伸出左手。聂擎天伸手将母亲的手握住,于清凤将攥在右手当中的心妍的手与聂擎天的手掌交叠在一起。

两只手掌接触一瞬,心妍惊惶要逃开,聂擎天屈指将她的手裹在掌心,朝她使了一个眼­色­。

心妍知他要她顾忌于清凤的感受,于是老实把手放在他的掌心。

“母后...母后不知还能喘几口气...也不知还能活几天...只盼聂家有后...只盼死前能够看一眼孙女、孙儿,你们...你们两个能答应母后么?”气息奄奄,仿佛随时都会咽气。

心妍手掌颤抖,为聂大哥生儿育女?这是大大的不妥,朋友的意中人抢不得,菱儿对聂大哥一往情深,她可不要从中作乱。

不过,转念又想,菱儿是杨德广的妃子,如何能与聂大哥在一起,恐怕也是有缘无分。即便如此,她一心要逃出宫去,独自生活,根本不愿留在皇后,于是并不能为聂大哥生育子嗣。

即便拒绝于清凤会令她难过,她也不想骗她,“凤儿,你身体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有一堆可爱的孙子、孙女,不过...”

聂擎天手掌握了握心妍的手,向她摇了摇头,投去祈求神­色­,心妍知道他不愿母后伤心,于是一番挣扎,终是没有说下去。

聂擎天微微一笑,对于清凤道:“母后放心,您一定会看到孙儿、孙女的。明年此时,还要烦您老帮忙照看孩子呢。”

于清凤闻言,目光盼切看向心妍。“妍儿,你方才要说什么?不过什么?...你不答应母后么?咳咳,哪怕母后命在旦夕,你也不答应么?”

聂擎天目光灼灼看着心妍,眸中满是恳切。

心妍一时不忍违背了他母妃生前最后心愿。

心妍叹了一口气,难道要眼睁睁看于清凤断气么?

“答应。凤儿说什么我都答应。”

手指在背后打了个小叉,只是履行与否,可就难说了。

于清凤挥了挥手,“答应就好,答应就好。去吧,哀家累了。”眼睛合了几合,闭起双眼。

聂擎天与心妍并肩走出屋去。

门板合起一瞬。

呼的一声,于清凤掀被坐起,低声道:“小蚯蚓,你给哀家脸上涂的什么玩意儿?惨白惨白像只恶鬼。别给瞧出破绽了。”

小蚯蚓呲牙一笑,“嘿嘿,是面粉啦。不涂白点,怎么蒙混过关,皇上那么英明,看您老红光满面,一眼就看穿您老是装病。”为于清凤垂肩捏腿。

于清凤抿­唇­轻笑,点了点头,“也对。”叹气道:“天儿这孩子今年已经二十五岁,连个子嗣也没。两年前,哀家装病逼他给哀家找个儿媳,谁知那孩子竟出乎意料的不给哀家找儿媳,反倒跑去冒着生命危险偷什么相思丸。不过也好,一场劫难,总算觅到了心上人。哀家就说了,小时候那桩事情,他早该忘记了。十几岁的孩子哪里懂什么情爱。那年他救下他女子,怕是他早就忘记了。”

“谁说不是呢。皇上有了皇后,便不记得当年大漠神族那名掌管祈雨之职的女官了。”

“不记得最好。那女子沾不得,沾上了麻烦多,反而会连累了天儿。哀家就喜欢妍儿,心妍好,长得俏,有哀家当年的风范。”

于清凤夸人不忘自夸,笑了一笑,续道:“长久装病迟早出了岔子,哀家这身子骨硬朗的很,恐怕再活三五十年也不能下黄泉伺候先皇去。小蚯蚓,给你主子送点汤水,让他今晚就给哀家造、造、造孙子。”

小蚯蚓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太后所说之意,是要亡汤水当中加些药物,哈哈笑道:“造孙子就造孙子,为什么要连说三个造字?”

“说一个造,生一个孙儿,说三个造,生三个孙儿。”

“嘿嘿,娘娘,幸亏您没说它百十个‘造’字,不然今晚奴才那玉树临风的皇上爷,不得...­精­...­精­尽人亡啊!”

“死奴才,咒谁呢?割了你舌头,麻利点,办事去。”

**

聂擎天与心妍并肩来到御花园内凉亭。

心妍坐在石椅、歪在栏杆,盯着池中荷花,呆呆失神。

看到数条金鱼在荷叶下嬉戏,忽然想起那年,她在睿王府时,遭玲珑陷害,被颜泽雅灌下五种剧毒,随后回光返照一般到了睿王府花园池畔,也是这样呆呆看着池水,看鱼儿戏水。

“我陪你坐会儿。”

心妍闻声,脑中轰的一声响,一时之间宛似回到了睿王府,那日那时那人,也说了这句话。

聂擎天在心妍身畔石椅坐了下来。

“方才你答应母后之事,我知你是无计可施才答允的,你心里却并不愿为聂大哥生下一儿半女。

苍穹新帝

更新时间:2012-5-31 8:31:25 本章字数:5167

“聂大哥,这两年来,你对我的呵护照顾,我都铭记在心,然而,我目前心思飘忽不定,无法给任何人许下任何承诺。言偑芾觑也不愿谈及男女之事,更惶论生儿育女这种人生大事。”

“妍儿,不要急着拒绝我。”聂擎天伸手将她耳际被风吹乱的发丝扶在耳后,轻轻道:“从你眼神中,我可以看出,你并不讨厌我。今晚,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去你房里。如果你当真不能容我亲近,我就放你离开。”

心妍胸口怦怦乱跳,这虽是她能光明正大离开吉恩皇宫的一个好办法,可是若是与聂大哥单独相处,着实难为情,亲热这事也并非可以拿来试验的,张口说道:“聂大哥,不单单是你,任何人,我都不愿亲近...”

“这是圣旨。违抗者,以军法处置。茳”

聂擎天虽笑意温柔,声音之中却满是不容忤逆的威严。

心妍面露惧­色­,低下了头,心想今晚他一进屋,她立刻大叫‘不成,不成,对你全没半点男女念头’,他是君子,定然会按照约定,放了她。

聂擎天见她不再拒绝,轻轻道:“今天早晨下人禀告,一名女子自称是你的至交好友,在城门外求见,我命人盘查,她并无异状,于是命人开了城门,将她带进宫来,现在她已经候在你的房内了。谋”

心妍好奇,“好友?是谁?”是名女子,难道是草芽?是柔妃大师傅?

聂擎天打量她的表情,知道她心急要见一见这位友人,于是起身道:“方才你那么一出逃,朕撂下张大人几人,径直出了书房。国事也便搁置了许久。好了,你且回房,与你好友好好叙叙旧。”颔首离去走了几步,转回身来:“书房里要处理之事,比较棘手。你今晚不必刻意等我,若是困了先行歇息,我到时唤醒你就是。”

心妍脸上一热,“国事要紧,我若睡熟了,便不要唤醒我了。”以免面对面尴尬,“聂大哥,我走了。”跳下石椅,两手提起裙摆,便朝卧房跑去。

暗自寻思,聂大哥书房内与几位大人所商讨之事是什么?连聂大哥都觉得棘手,看来事态十分严重。

来到一处清净的院落,门额上书‘凤和殿’三字,心妍走到房门前,脚步猛然停了下来。

屋内那人是谁?她的朋友都在苍穹国内。这位友人定然也是苍穹国的了。推门进屋,四下环望。

窗边背身站着一名女子,身形苗条,长发轻挽,发髻上别着一根芙蓉玉钗,静静站着。听到开门声,便转过身来,看到心妍,俏脸上掩不住欣喜之­色­。

“心妍,好久不见,你都好么?”

心妍惊喜唤道:“菱儿!”几步奔去握住杨菱儿的手。“你怎么会来?苍穹到吉恩,快马也要一个多月的路程,你一个人来的么?你一个大美人单独上路,安全么。”拉着她坐在椅上。

杨菱儿微微一笑,“不是一人来的,皇上有派人马一路护送我前来。”

心妍拧眉,杨德广怎么会派人送杨菱儿来吉恩这地方?不怕娇妻路上出个什么岔子,他老人家临老受挫,再失去一回梁淑贞那样的人物?

“啊,对了,你让我给你找那画中少年正是......”说到此处,想起一件事,说道:“我给你的信中说的清清楚楚的了,你知道画中少年是谁了吧?”

“说起来,我也是前些时候,才得知的。”杨菱儿见心妍面露不解之­色­,于是缓缓道:“两年前,那时太子、皇上从吉恩国回去苍穹之后,我便日日等你给我写信,告诉我是否寻到了那画上少年。然而,日复一日,并没有等到你的信件。”

皇上杨德广何曾来过吉恩国?菱儿口误么?

心妍惊奇道:“怎么会没收到?我给你写了许多封信,每一封信内容都一样,我说画上少年正是吉恩国君聂擎天,我还说菱儿你身世离奇,仿佛与大漠神族有关,兴许便是掌管祈雨之职的女官。”

菱儿点了点头,“你的信,都被皇上拦截了。”

心妍大惊,“是了,是了,我竟忘了这一出。我给你惹了大麻烦了,是么?康巧慧欺负你了?杨德广大伯因你心中思念聂大哥而处罚你了,是不是?”

杨菱儿微微一怔,“咦,太后、太上皇并不知此事的。”眸光一凝,竟似要落泪,“太上皇他...他...”

心妍宛如置身一片混沌当中,菱儿口中所说的皇上并非杨德广?那是谁?心中猛地一跳,难道短短两年,苍穹国天地起了变化,已经另立国君?

“菱儿,苍穹新帝是谁?太上皇他怎样了?”

心妍噌的站起身来,语气急切的问道。

菱儿握住心妍的手,“新帝的名讳,自是不敢直呼的了。只敢提一提他当年的爵位,两年前的睿王,便是苍穹国如今的新帝。也就是我口中所说的皇上。”

心妍缓缓坐倒在椅。

忽然记起那日偶然在聂大哥书房外听到小蚯蚓说‘那人联合周边六国之力逼他老爹退位让贤’云云,这说的竟然是杨骜。

菱儿续道:“皇上自那时从吉恩回去之后,大病一场,险些丧命。痊愈之后,­性­情也变得越发邪佞暴躁,皇后、秦妃都无法亲近半步,其余女­色­更是不能近得皇上半步。一时之间,都谣传皇上转而喜好男风、或是得了不近女­色­的怪病。这也都是下人们说的,我也不清楚。一年前,皇上连同六国,逼迫太上皇让出皇位。太上皇自是不依,皇上便将其软禁了起来,到现在也不知身在何处,我已有一年没有见过太上皇了。”

心妍两手微微发颤,“软禁?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忽然又想起一个极其重要的人,慌忙问道:“那殿下呢,殇他怎样了?杨骜有没有为难他?”

菱儿摇摇头。

“你也知道,康巧慧手中握有皇上想要的东西,至于具体是什么东西,我却不知。皇上一时也不能废了太后...”说到此处,肚中咕咕大叫。

心妍看看天­色­,原来两人只顾说话忘了时辰,现在已经过了午后。

心妍传来膳食,与菱儿一同用了午膳。才有谈起天来。

“菱儿,你方才的意思是太后娘娘以自己手中之物,桎梏杨骜,迫他不能伤及杨殇,是这样么?”

心妍为菱儿倒了一杯茶水,问道。心想握在康巧慧手中之物,自然是杨骜母妃的尸骨了。

菱儿揉揉后颈,一个多月路上奔波,疲累不堪。

“正是。太子极是孝顺。一年来屡次试图要找出太上皇下落,却总是无果。”

心妍点了点头,心念一转,

“你刚才提到颜妃,提到秦妃,这两人是颜泽雅和秦蕊么?”

“不错。”

“那...那...”

菱儿见到心妍吞吞吐吐、额上冒汗、神情甚是特异,于是猜测道:“你想问谁是东宫之首的皇后娘娘,对么?”

心妍双颊绯红,她正是想问皇后是不是玲珑。飞快点了点头。

菱儿微微一笑,

“东宫之位暂时无人。不过,宫中之人都传,那位子迟早是玲珑的,只是碍于兄妹这层关系,皇上一时不能昭告天下罢了。等到皇位坐稳了,朝中异己势力都除去了,自然便要封玲珑为后。”

心妍抿抿­唇­,喉间哽塞,“那...那很好呀。”蹙起眉心,“杨骜怎会派人护送你来?”

忽然心惊,这才明白过来,她写给菱儿的信都被杨骜的人拦截下了,那么杨骜定然看了她的信。

“心妍,你知道的,皇上对待我,是特别的。”

心妍虽知杨菱儿这话并无恶意,却依旧心内莫名酸痛,“嗯。那是自然。”

“我没有收到你的信件,便慌了神,生恐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悄悄向五爷、天候他们打听,他们本是不告诉我的,后来仿佛有人向他们交代了什么,突然改口告诉了我实情,将你信上所说之事,吉恩天子是...是那少年之事,告诉了我。还说...还说吉恩天子对我...对我一片痴情...”

心妍点点头,“确实如此。他们并没说假话。你大哥一直记着你呢。”

“我在宫中,皇上的保护下,太后一时并不敢妄动,然而我身在苍穹,心早已跑来吉恩国了。那日泛舟湖上,皇上见我闷闷不乐,便提议说‘菱儿,朕派人跟随,你四处游玩,到处走走,全当散心’。”

心妍叹道,“杨骜他...他对你倒极是细心。”

菱儿俏脸羞红,“想必是看在她母妃的面子上吧。我当时便一口答应了。我心底暗自打算,如果皇上当真准我出宫游玩,我便来吉恩国看望你。”

心妍嘿嘿坏笑,“你当真仅仅是来看望我么?”

杨菱儿紧张之下,手心出了薄汗,“如果有幸能远远的看...看聂公子一眼”猛然摇头,“那是我不敢祈求的…”

心妍奇道:“咦,不是聂大哥准你进宫的么?你没见他么?”

“并没有。是邱公公引我来的,邱公公本来已经带我到御书房门外,问皇上是否亲自过问皇后的客人,书房内男子淡淡说了一句‘妍儿的朋友,无需过问,好生招待’,便让邱公公带我来这你卧房了。”说到此处,啊的一声,菱儿站了起来。

心妍本来听她语调轻缓,不料她突然之间尖锐大喊,声音之中满是惊惶。

“怎么?”

“心妍,我忘了告诉你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现在想起来,还不晚呀,坐下慢慢说。”看看天­色­,已经到了晚上,问道:“菱儿,我传晚膳么?”

“不,这事情重要。得立刻告诉你。”

杨菱儿提了一口气,鼓了鼓勇气,才继续说道:“苍穹新帝登基时,便彻查过往大案。梁淑贞贵妃之死一案,已经水落石出,罪魁祸首正是...正是你爹爹,柳丞相。”

心妍脸­色­发白,心道爹爹顶多只能是康巧慧的帮凶,并且爹爹事后将那案情真相记在羊皮纸上,这就说明其中定有隐情,何来罪魁祸首一说?

杨骜明知实情,何以要如此定罪?

想到此处,心中凄凉:“柳家除了我,几乎被灭门,即便如此定罪,又能怎样?还能让柳府之人死上二回吗?”

菱儿急的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情绪激动道:“不能死上二回,却能追加其罪。皇上已经下旨,将柳府二百七十四具尸骸从坟中掘出,挂在城墙之上,受冰封雪冻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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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药二两

更新时间:2012-6-1 2:15:24 本章字数:4166

“杨骜他竟绝情至此!连我亲人尸骨也不放过!他恨我两年前对他...对他见死不救么。言偑芾觑”

菱儿见心妍心伤不已,一时不知从何劝解。

“谋杀皇帝母妃梁淑贞之罪,株连九族。皇上拟旨,彻查与柳府有关的裙带亲戚,在边界之处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了谁?我外公外婆,还有他们子女,是不是?”心妍情急之下,握住菱儿双肩,急切问道茕。

“...嗯,正是,皇上已经将他们关押大牢,择日...择日问斩,随后你外婆一家的尸首将随同柳门那二百七十四具尸骨一同挂在城墙之上,饱受死后的二度酷刑。”

心妍身上气力仿佛尽数被抽­干­,父母亡后,竟惨遭掘坟之刑,身为子女怎能不痛心,她无论如何也要回苍穹国,重新安葬父母尸骨,更要救下狱中外公外婆一家人的­性­命。

还有,也要亲口问一问那人,他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不是,为了报复那日,吉恩金銮殿上,她对他的无情无义呐?

忽然想起杨骜的话,‘妍儿,今日,我若未死,他日,要让你疼痛千倍’...

**

夜。

吉恩皇宫,御书房内。

小蚯蚓呈上参茶。

“皇上爷,夜深了,喝口参茶,提提神。”

聂擎天伸手接过,嗅到茶香之时,微一停顿,随即抿­唇­饮尽,将茶碗放在桌上,转头看着窗外夜­色­,繁星满空,凉风徐徐。

“妍儿那位客人,还在她房内叙旧?”

小蚯蚓古怪笑了一笑。

“爷您交代不让人打扰皇后与友人相聚,是以咱们只敢远远看着皇后院中动静,刚才看到那远道而来的娇客从皇后娘娘屋内走了出来,回了客房。皇后娘娘也已经沐浴过,吹熄灯火,歇下了。爷,是否摆驾皇后寝居?”

聂擎天点点头,忽然看着小蚯蚓,问道:“邱公公,爷看起来怎样,是否招女子讨厌?”

小蚯蚓上下打量聂擎天,憋了半天,说道:“无...无比的风绝代、男女通吃、老少皆宜,绝对是少女、少­妇­、小太监的幻想对象。嘿嘿。”

聂擎天横去一眼,“你在幻想朕?”站起身来,拂袖道:“摆驾凤和殿。”起身走出书房。来到心妍寝居凤和殿。

院中静静悄悄,蟋蟀轻鸣作响。

小蚯蚓挑了灯笼,先一步走进院中,道:“皇上,您请。”见聂擎天走到了院落中央,小蚯蚓叫道:“陛下,万岁,皇上爷!”

聂擎天转回身去,“怎样了?”

“其实,不单单奴才幻想您,咱们皇宫上下的奴才皆都幻想您。哈哈,哈哈。”小蚯蚓说罢,噌的一声奔出院去。

聂擎天满脸郁结,却因这小蚯蚓自小跟在他身边,平素也爱口没遮拦,是以他并不在意。来到屋门前,推门之时,稍事犹豫。

若是今晚求爱被妍儿拒绝,他会依照诺言放她离开么?

自嘲轻笑,或许今晚,将是这一生中第一次不能信守承诺了,他不会放她离开,绝不。

聂擎天推门进屋后,小蚯蚓又奔回,从外掩住屋门。嘀咕一声:“那茶里加了二两魅.药,皇上二十几年的积蓄,看来要尽情喷发。喷发了好啊,免得天天憋得俊脸发白。”

聂擎天进屋,并未点灯,缓步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

屋内只有薄薄月光透过窗纸斜斜洒入,在地上铺上一层薄晕。

窗上映出院中斑驳树杈,摇曳不已,正如他心境一般,烦躁无绪。

他扭头打量床上女子。

她侧身睡着,面向墙壁,好像她一人歇息会怕,于是将被褥紧紧抱着。

他凝神听去,她呼吸调匀,显然是睡得熟了。

他伸出左手,手指尖轻轻抚过她颈项,细腻的触觉使得他手指如遭电击,向后缩了半寸。

心中的悸动难以抑制。以他身份,若是他想,自少年时,便有莺莺燕燕环绕身畔。

可谁会相信,这是他初次抚触一名女子的肌肤。

手指缓缓落下,从她颈项滑至肩头,向后捞去,将她身子缓缓放平。

她发丝遮在脸颊,夜­色­下,依稀见到娇美轮廓。

“小丫头,方才邱公公呈上那杯参茶,里面加了药,我是知道的。却有意喝下了。今夜,我并不打算理智的对你。”

缓缓低下头吻在她­唇­瓣、下颌,温热的­唇­向下,轻轻碰在她颈项,伸手将她衣领向左右拉开,露出雪白胸腹,低头温柔轻吻她的诱人浑圆。

“不...嗯...不要...”

满是睡意的娇憨微哑嗓音,轻轻缭绕他耳边,似乎在沉沉梦乡受到了打扰。

聂擎天身子一震,多年后,当这迷离不清的嗓音再在耳边响起,却已是沧海桑田,几多变故。

他倏地坐起身来,低下头去,双手扶住额头,下腹因药­性­而滚烫躁动,呼吸亦变得急促。

他若趁妍儿熟睡,占了她的身子,妍儿醒来之后,他该如何向她解释。心中暗自骂自己这种行为实属卑鄙,一时之间惭愧不已。

他紧紧闭起双眼,不再看她曼妙身段,伸手拉起被褥帮她盖上,缓缓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嘤嘤委屈的低泣,使得聂擎天心中猛然间充满柔情,又矮身坐在床沿,侧身躺在她身畔,环住她的身子。

“妍儿,不让聂大哥走,要我留下陪你,是么?”左手环住她肩头,手掌在她背后轻轻拍抚。

想来是他温柔嗓音安抚了她梦中伤痛,她蜷在他怀中,紧紧搂住他腰身。

“公子...聂公子...”

聂擎天身躯紧绷,嘴角绽出宠爱笑意,欺身将她娇小身躯压覆身下,扬手挥落纱帐,炽热凌乱的吻落在她的耳垂、颈项。

**

夜­色­静寂

吉恩皇宫一隅,一个淡­色­人影借着月­色­,强自辨识羊肠小路,在流水假山畔缓缓而行。

来到一处池畔,脱了绣鞋罗袜,坐在池边,将两只赤足浸在水中,凉风侵肤,身子轻轻颤抖。

“爹爹,女儿该怎么办?”听声音,原来正是心妍。她与杨菱儿秉烛而谈,到了深夜,两人同榻而眠。

杨菱儿因沿路奔波,疲累不堪,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而心妍因为父母坟墓被掘、外公外婆一家被捕入狱之事,翻来覆去睡不着,怕自己翻身动静太大,打扰了菱儿休息,于是起身下床,出来夜游散步。

熟知,她越走心中越是烦乱,恨不能变作一只小鸟,飞出皇宫,飞回苍穹国去,立刻将父母尸骨给安葬了。

想到苍穹冰天雪地,天气极冷,父母却连入土为安也不能得,长叹一声,落下泪来。

呼呼两声,衣袂被风吹动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两个身影轻轻落下,坐在她的左右。

“皇后主子,半夜不睡,来这里洗脚吗?”

心妍闻声看去,月光下,这两人容貌虽看不真切,不过一个没有左臂,一个没有右臂,正是无常、黑白。方才说话这人,是无常。

心妍低低一笑,“是啊,你们也脱了鞋袜,泡一泡,凉快的很。”

“不了,不了,无常脚丫子太臭,怕熏到你。”黑白道。

“黑子,你脚好香啊?”无常扭头看着心妍,不解问道:“主人,你闷闷不乐,­干­嘛?”

心妍看着从月亮前飘过的云影,惨幽幽说道:“唉,我家祖坟被掘了。”

无常、黑白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被他们一笑,心妍也没有方才那么伤感,眼睁睁看着他们笑的前仰后合。心道她家祖坟被掘了,真真这么可笑么?

两人笑了好一阵,才止住了笑。无常问道:“那怎么办?你难过么。不如,喝酒吧?”

心妍点点头,“嗯。”

黑白自背后取来三壶酒水,自己留下一壶,将其余两壶递到心妍、无常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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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今天3更。哦哦,儿童节快乐~~哈哈。。

把她压坏

更新时间:2012-6-1 2:23:17 本章字数:3936

无常道:“我觉自己最是明智。言偑芾觑当年苍穹大官诬陷我欺侮他的小妾,实则那小娘子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被他强行娶过了门,那女人嫁给大官,便嫌弃我不过是地方小官,立刻变了心。我一怒之下,杀了那大官,也杀了那婆娘。”脸上肌­肉­颤动,神情怪异,续道:“随后,也杀了我父母二老。”

心妍大为吃惊,随即了然。“那大官不好惹,你杀了他,定会为家中惹下杀身之祸,于是自己动手,结果二老,是么?”

“不错。我寻思父母二老进了大狱也是被折磨致死,­干­脆狠心将他们一刀一个捅了脖子。哼,我早想到朝廷是­干­得出来掘坟刨尸之事的。于是,一把火点了我爹妈的尸首,驱马奔到海边,把骨灰撒到海里去了。”

心妍叹气,“无常,你也真该遭天谴的了。”鼻尖酸涩,无常如此对待父母,他心中也极是痛苦,虽极是惨然,他家中二老却免于暴尸街头的惨状茕。

“天谴咱不怕,就怕梦到父母,半夜梦回,总觉得老爹说火烧的胳膊疼、腿疼,老爹他老婆说海水冷的钻心。”

无常猛地灌下一口酒,声音微微哽咽。

“老子打定主意了,这辈子杀够一百个强抢别人婆娘的狗官,立刻自尽去见我爹妈。呐”

心妍泪光盈盈看他。这人倒也不失是个孝子、痴情之人。

忽听黑白朗声大笑。

“说那些有的没的­干­嘛?还是喝酒吧,喝醉了,不醒人事,管他是死是活,管他今晚睡在哪里,挨一天是一天,哪天咽了气,那就是咱们最大的解脱。”

心妍低下头来,心想这两人身上也都背负着极大的仇恨,且他们嫉恶如仇,对自己仇人可谓绝不手软。不禁想到自己,对待仇人,又当如何。

“嗯...小黑哥,要是你家祖坟被掘了...”

“呸,呸,你家祖坟才被掘了。”黑白喝道。

“我家祖坟是被掘了。唉,原来你们以为我在说笑。”

“当然认为你在说胡话,半夜三更,思念家乡才会这么胡言乱语。”黑白嘿嘿一笑,“你想问我,若是我家祖坟被掘了,我会怎样对待那掘我祖坟之人,是不是?”

心妍颔首,“是啊。我猜你们会一人拎起一足,把他撕成两半,是么?”

“不,咱们会让这人活着。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活着。然后,掘他家祖坟,把他爹妈老子的尸首,挂在他脸前。嘿嘿。”

心妍慌张问道:“那意思是说,决计不能原谅他了?一点也不能原谅,是么?”

无常、黑白异口同声道:“决计不能原谅,这种人,若是还能原谅,那么你一辈子被人唾弃。一辈子抬不起头来,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糊涂蛋,活该你家祖坟被掘。”

无常嘻嘻一笑,“谁掘了你家祖坟么?你问的跟真的一样。不过听你口气,倒似乎很想原谅那掘坟之人啊。”

心妍连忙摆手,“哪有。没...没什么。喝酒吧。今天我们喝醉了,就歪在这池边睡了,管他明天是死是活,还是被鸟啄。”

三人饮酒笑语,直到天际泛白、黎明将至,才醉倒在地,睡着了。

**

心妍睁开眼时,已经是清晨时分。

昨夜与无常、黑白两人饮酒畅谈宛如一场梦,这两人已经不知去了何处。

他两人睡过的草地之上还有被压过的痕迹。

忽然心中明朗,这两人虽粗枝大叶,不过男女之别也是懂得,想必是怕被人窥见他们三人醉卧在地,对她名誉有损,这才悄悄离开了。

心妍将两脚从池水中抬出,双脚浸泡一夜,泡成白­色­,她噗的一笑,“这也太能泡了!一个脚两个大。”抓起绣鞋鞋袜穿上。捧起泡脚泡了一夜的池水洗了把脸,快步奔回凤和殿,推门进屋。

瞥眼间,屋内毫无响动,床榻纱帐摇曳。

菱儿还在睡?

心妍走去床边,掀开轻纱帐。

“菱...咦?”

心妍望到床榻上男子的睡颜之时,心口漏跳一拍,话也咽进了腹中。

男子衣衫松垂,发丝勾勒出俊逸脱尘的脸颊。

锦被斜斜覆在他­精­壮身躯上,匀称骨骼、完美肌理纹络喷张在她眼前。

是聂大哥!

菱儿呢?

心妍慌忙朝床里侧看去,里侧倒是空无一人。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道原来聂大哥昨晚来找她,菱儿见他来了,于是便回客房休息去了,随后聂大哥左等右等不见他的皇后回屋,困倦至极,于是睡下了。

心妍脸上猛地辣.

不过...聂大哥睡觉都...都不穿衣服的吗?

嘿嘿,他熟睡,她偷偷看他一眼,不足为过吧。

心妍蹲在床边,托腮望着他的俊逸的脸颊,忽然起了玩心,抓起自己肩头长发,以发梢轻轻拨弄他鼻尖。

聂擎天蹙起眉峰,伸手抓抓鼻尖,“嗯...别闹...”

心妍像是发现分外有趣的事,捂嘴偷笑了一会儿,然后两手并用,捂住他嘴巴。心中默数一二三四五,直到数到三十好几,聂擎天也没有丝毫动静。

心妍嘀咕,“不好,别给闷昏了。”正要松开捂在他嘴­唇­的手,忽觉手掌心微微一动,是他嘴角向上扬起,抿­唇­笑了。

心妍吃惊,抬眼一瞬迎上他虽温柔,却带有浅浅的眸,心妍呀的一声,“你…你怎么睁开眼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两手从他­唇­上弹开,倏地站起身来,傻乎乎看他。

聂擎天长臂一捞,揽住她腰身,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覆­唇­在她发顶轻啄一下。

心妍吓了一跳,方才头顶那微妙感觉,是他啃给了一下子?她那千娇百媚的聂大哥是怎么了?

“聂大哥,你什么时候醒的?”

聂擎天捏捏她脸蛋儿,“我估计,是在你默数到六或者七的时候,就醒了。我瞧你看着我的嘴巴,太过专注,于是没有吱声把你打断。”

心妍嘴角僵硬扯了扯,“聂大哥,你厉害的很啊,要是白薇,我不让她喘气,顶多我数到二十她就要翻脸打人的。刚才我都数到三十好几,你还依旧面­色­如常...可见内力强的厉害!“你知道原因么?我为何能够面­色­如常。”聂擎天笑问。

心妍摇摇头。“你教教我。”

“好。”聂擎天伸出左手捂在她­唇­瓣。

心妍木呆呆盯着他,“所以嘞?”

聂擎天抚抚她额头,“笨蛋,你方才只捂住我嘴巴而已。你当我两个鼻孔当摆设的么?”

心妍乐的咯咯直笑。

“噢~,原来我没捂你鼻子啊。哈哈,怪不得,怪不得。”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大喇喇坐在他的腿上、倚在他的怀中。于是使力向下滑去。

“那个,皇上,您起床吧,奴才不伺候了。...啊呀...”心妍又将宫中头衔乱用,自顾皇后自称奴才的,想必只有她一人。

她才从聂擎天腿上滑下,便被聂擎天两只手臂环住腰身,健硕身躯猛然翻过,将她覆在身下。

他深深凝视她脸颊,温热气息喷洒她脸颊,她脸上辣,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那个...聂大哥,我快...快被你压的断气了。”

聂擎天呆了一呆,她正常反应该是害羞才对吧?

不过依旧恐怕把她压坏,他两只手臂撑在她的身侧,将他身子重量分摊在床榻之上,低下头来,薄­唇­来到她耳边。

“昨夜...有没有伤到你?”小蚯蚓究竟在参茶当中加了多少催|情药!他昨夜竟完全失控...

心妍拧眉,随即想到他可能问她无常、黑白两人昨晚有没有比划拳脚伤到她,摇了摇头。

“我很好啊,一觉睡到大天明,快活的很。不过,就是地面又凉又硬,睡的我腰酸背疼的。””

鞭长莫及

更新时间:2012-6-1 2:23:17 本章字数:4300

“今晚我可不睡草地上了,还是回被窝睡吧,软绵绵的,多舒坦。言偑芾觑嘻嘻。”心妍完全不知自己游走在他欲.火边缘。

聂擎天脑中轰的一声,他昨晚竟带她出了屋子,在院中草地上欢.爱?

他喉间微微­干­涩,披上外衫去喝了几大口隔夜冷茶,才又走回床边,拉住心妍的手,说道:“依你,今晚回被窝睡。不过,今晚却不能过分了。你身子吃不消。改天再...”

心妍想到昨夜喝了一夜的酒,到现在头还疼得厉害,啪啦啪啦直点头茕。

“是啊,这种放纵,偶尔一次、两次就好。天天如此,迟早会出人命的。难道真的要管他是死是活,只顾今宵醉生梦死么?”

聂擎天又去喝下两大碗冷茶,深吸几口气,走回床沿,伸手摸摸她额头,“好孩子。那事处理得当,倒也不会出人命的。我怎会舍得让你送了小命?”

“好,那以后便控制一下子。适当放纵就好啦。”心妍呼的一声,坐起身来,拍拍聂擎天的左肩膀,“聂大哥,我先出屋去了,你平日也不让婢女帮你更衣,今天小蚯蚓也不知神游去了哪里。你...你自己给自己更衣吧。等你收拾好了,我有话跟你说的。呐”

话音落处,心妍已经出屋。

聂擎天待她出屋之后,伸手拿过­干­净衣物穿上,晃眼间,在床单之上,看到一抹艳红。

他温柔一笑,不是惊讶,不是窃喜,而是一种淡淡的温柔。

她欺骗他说是睿王的妾,是要考验他得知她与别的男人曾有夫妻之实后,还会否真心待她,是这样吧?

然而,他何曾嫌弃过她,不管她是谁,有怎样的过去,他全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那日突松国境那个肯为他赴死的女子。

昨夜,她将自己给他,是说明他通过考验了,进驻她心中了?

心妍来到长廊中,见隔壁客房屋门紧闭,心想菱儿还没起身,也不知她在吉恩住不住的惯?走去趴在窗沿,向屋内望去。

杨菱儿呆呆坐在梳妆镜前,镜中她的脸颊茫然若失,忽见她趴在桌上,低声抽泣,哭声甚是悲伤,心妍自是不知,菱儿哭,是因为昨晚,聂擎天口中一遍遍呼喊‘妍儿’二字。

心妍寻思,难道是招待不周,怠慢了菱儿么?推门就要进屋。

“妍儿,进来。”

旁边主卧内,聂擎天的声音传来。

心妍脚步顿下,又看了看正自哭泣的杨菱儿,才转身回到主卧。

聂擎天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桌盼椅上,一袭龙袍更显他身形挺拔。

心妍走去坐在他的身边,还未及说话。

聂擎天指指桌上不知从哪变出的粥食小菜,“先用膳,再说话。”

心妍啊的一声,“菱儿还没用膳。”

聂擎天喃喃道:“菱儿?”忽然记起什么,“那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苍穹太上皇的娇妻?”轻轻招手令道:“来人,服侍贵客用早膳。”转回头来看着心妍,“这样可以了?”下颌朝桌上碗筷扬了扬。

心妍抓起碗筷,以狂风卷骤雨之势,快速拔饭。

聂擎天见她吃的风生水起,低笑出声,煞有兴趣的拿起汤匙,喝下一口粥水,发现因有她在,连平淡粥水也变得香甜。喃喃道:“让外人看到你这样子,准以为我虐待了你。”

啪的一声,心妍放下碗筷,直直看他。

“聂大哥,我..我要回苍穹国老家一趟。回去个大半年,会再...再回来。”

心妍怕他以为她要借机出逃,不肯放行,于是说她还会回来。

聂擎天敛住笑容,低手把汤匙放进碗中,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从碗沿溅出一滴汤水。

心妍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虽他并未动怒,他嘴角甚至满是笑意,她却莫名畏惧。

“回去做什么?见谁?来回路上一共不过两三个月,何以要大半年才回来?”

心妍支支吾吾,忽然心念电转,说道:“我父亲、母亲祭日快到了。我过去两年都没能回去扫墓,今年想回去在墓边守三个月。尽一尽孝道。”

心妍信口扯谎,父母祭日是三月初一,现在是七月上旬,离祭日是还远呢。

她知道若是说出杨骜将她一家尸骸都挂在城头,或是说出她外婆外公被关押大牢,聂大哥一定会为了她出头。

然而,她也不知为什么,自心底并不想把杨骜所做之事告诉聂大哥,下意识的要替杨骜隐瞒这些事。

聂擎天轻轻一叹,“原来二老皆已不在了。回去守墓是应该的。这样,我陪你一起回去。收拾行装,今日便可动身。”

**

马车内

心妍盘腿坐在椅上,眉头皱成一团,凝着一旁环,正胸看她的聂擎天。

“聂大哥,你真不必陪我去。”伸手拉过杨菱儿,“一路上我和菱儿作伴,再加上你派了小黑,无常,还有白薇跟随,决计不会有事的。你国务繁忙,我怎么好让你因为我的一点私事而丢下吉恩国呢。”

“你的事,最要紧。”聂擎天淡淡看向杨菱儿,杨菱儿目光闪避,聂擎天目光又移回心妍脸上,轻轻道:“你这丫头的­性­子,路上定然为苍穹菱妃惹下乱子。到时捅了篓子,还得我给你收拾,还是我自己跟着,比较放心。”

心妍不满:“我­性­子怎样了?我是最最老实巴交的孩子,菱儿,你说是不是?”推推杨菱儿,朝她使使眼­色­,让她跟聂擎天说一说话。

杨菱儿垂着双眼,不看向聂擎天,许久许久才说出几字,“是…是这样。”

聂擎天见这女子虽年纪尚小,与妍儿年纪相仿,却甘愿委身苍穹太上皇杨德广那年逾五十的男人,想必是贪慕虚荣之辈,下意识便对她生出几分轻视之心。不过他这人甚是有礼,面上并不表现出来。仅微微一笑。

“聂大哥,你猜她是谁,她便是…”“心妍,我能来到吉恩国转一转,看一看这里的人情风貌,这一生也无憾了。回到苍穹,要向太上皇他老人家好好描绘这里的风景。”

心妍才说了半句,便被杨菱儿笑着出口打断。

心妍点了点头,心道菱儿本意便是远远看聂大哥一眼,若是菱儿不愿透露身份,自己也不可强求。

忽然心中烦躁极了,聂大哥真要跟去苍穹么?其实聂大哥跟去也好,这样她的亲人定然能够顺利救出,父母尸骨也能得意安葬。

然而,她心中为什么会不希望聂大哥跟去呢?

难道…

难道她内心深处想与杨骜有独处的机会?!

哪怕他做出这种天理难容之事,她依旧渴望见到他?

“报!”

马蹄声起,小兵纵马驰来,追上行至吉恩城外的数千军马。

聂擎天闻言,掀帘跃下马车,问道:“何事?”

“皇上,吉恩国西北边界遭袭,大批身份不明的军马攻进吉恩国境。情势紧急,请皇上亲自掠阵迎敌!”

聂擎天蹙眉。唤道:“妍儿。来。”

心妍跳下马车,“聂大哥,国事要紧。”

“稍缓一缓再回去苍穹国,行么?”聂擎天握住她的手。“我知这样不孝,可我着实不放心你单独前往。”

聂白薇调转马头,驰来聂擎天身边,笑道:“哥,少婆婆妈妈,你就三两天把那些作乱的贼兵解决了,策马狂奔追上咱们不就结了?在大嫂跟前这么扭扭捏捏。你瞧,那位菱妃娘娘看你这样,要笑话你的。”

聂擎天闻言,朝马车旁看去,果见杨菱儿凄凄哀站在车边目光氤氲看着他与心妍交握的手,当即颔首道:“贵客见笑了,唯有在这丫头面前,聂某才如此。”

杨菱儿回以一笑,“聂国主…是个有心人。心妍好…好福气。”

聂擎天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符,塞到心妍的手中。

“这令牌上刻有我的姓氏,若遇到什么难事,无论到了哪里,旁人见了这玉符定然会卖我一个薄面,不与你们为难。”

心妍把玉符放进衣襟,“嗯。你快去吧。晚去一会儿,吉恩边境多一分危险。”

凝神猜想,不知那些攻来之人是谁?怎么会这么巧妙的选在此时攻进吉恩国。倒像是有意不让聂大哥随她一同前往苍穹国。

“白薇、无常、黑子,你们三人带兵将这丫头给朕保护好了,出一点差错,唯你们是问。”

聂白薇吐吐舌头,“大哥,我怕到时候大嫂危难临头,你鞭...鞭...鞭长莫及啊,哈哈,哈哈!”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

嗷嗷~~明天妍、骜见面,~啦啦啦~

声音勾人

更新时间:2012-6-2 1:29:31 本章字数:3900

厚雪覆在屋瓦、枝桠,街头小吃摊贩冒着白气,行人神­色­各异穿梭街头。言偑芾觑

心妍深深吸了一口气,两年了,终于回到了家乡,一切熟悉又陌生。

两年,七百多个日夜,又与那人呼吸着同一方土地上的空气,虽不愿承认,心中对亲人的担忧,竟并未超过对那人的思念。兴许,心底是知道的,她没有到苍穹之前,狱中亲人绝不会出事,那人会等她到来。

“他,苍穹还是这么冷。尿个尿都能结冰。”无常出了街旁茅厕走来众人身边,叫嚷抱怨茕。

“你小子往裤裆多塞点棉花,别冻坏你那半寸来长的命根子。啊呦!我怎么也跟你一样,当着三位女子的面说这荤话,真是下流,下流极了!”

黑白抱歉看着心妍、白薇、杨菱儿三人,见三人皆是大眼瞪他,于是尴尬指着街道北侧包子铺,“三位主子都饿了吧?咱们先在路边这老字号包子铺吃了午饭,再进城内给心妍主子父母守墓去。”

说话同时已经与无常走去包子铺张罗着买午饭呐。

心妍看着这包子铺,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一时却也想不起是哪里古怪,食指搁在下颌,仰头看看二楼。

见那建筑极是花哨,这才陡然间一个激灵,想起这就是那次梓柔劝她出太子府,她流落街头,当掉衣服后去的那家包子铺。

犹记得那时包子还未吃到口中,便被二楼名妓自窗口泼洗澡水,浇了个浑身湿透。

眼看无常、黑白已经坐在包子铺外的椅子上,心妍慌忙喊道:“小黑,无常,你们且慢...”

“且慢什...”

哗——

无常口中那个‘么’字还没有说出,便见一盆温水自二楼倾下,将黑白、无常自头淋下。

“谁他乱倒洗澡水?还要不要活?看看刚买这十笼包子,都成了他小笼包。”

无常恶狠狠瞪向二楼半开的窗户。

窗内一名衣着光鲜的女子正依在窗框看他。

“官人,洗澡水是奴家倒的,你有意见么?谁说他­奶­­奶­一定长着小笼包?发面馒头不行么?”

名妓声音极是勾人,神态甚是­淫­.荡。

“是你这发面馒头倒的,我就没意见了。”无常嘿嘿一笑,“我瞧你长得怪他娘的十分很纯洁,好,今夜子时大爷来找你,和你一同制造点洗澡水,随后看看怎么能把洗澡水浇的天花乱坠,把这家包子铺给他浇的关门倒闭,好不好啊?”

心妍见那老板脸­色­死灰,不禁心中忍笑,这老板那时气焰确实嚣张,让他吃吃亏也好。

“死相!不怕死在我屋里,就大胆的来。”名妓啪的摔窗入屋去了。

白薇不明白那名妓是在揽客,喝道:“你说谁死相!谁怕你啦?我这就去你屋里。”拔脚就要冲上搂去替无常伸冤。

无常一惊,好家伙,怎么敢让小公主进到那种肮脏的地方,伸手提住她衣领,捞了回来。

“换个饭馆,歇歇脚。”

心妍吩咐一句,便朝一旁饭馆走去,既然饭后又来到街上,往城门走去。

心妍极是忐忑,离城门近一步,便心情沉重一分,要知道父母亲人的尸骨就挂在城墙之上,若是带着无常、黑白几人一同去了城门处,被他们知道实情,定然要带领屯在城外的吉恩兵前来与杨骜叫嚣。

不如,先将他们安排在城外客栈,待父母尸骨取下之后,再请众人前去柳府,一同守墓,也为时不晚。

众人走到护城河畔,忽然从北边涌来许多百姓,单见有人从北面走来,不见有人向北走去。

心妍疑心之下,拉过一名百姓问道:“那边出了什么事,怎么都从城内出来了?”

那百姓挥开她手。

“今日皇上带诸位娘娘在护城河上泛舟游玩,城门外三里之处,百姓不得靠近。姑娘,你们这一行是外地来的么?今日你们是进不去城门了,劝你们先投诉客栈,明日再进城去。以免惊扰圣驾,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心妍听到‘皇上与诸位娘娘泛舟游玩几字’,如石雕一般呆愣愣的站在那里。

她放目朝数十丈宽的水面看去,果见河中心一艘宏伟气派的龙舟缓缓而行,在水面激起数尺白­色­水花。

杨骜...在龙舟内?!

龙舟离河岸甚远,只能隐约看到舟上百数舞女衣袂翩跹,正在伴乐而舞,取悦圣驾。

心妍胸口怦怦乱跳,杨骜便在众名舞女掩映之后!

心妍正失神间,忽闻背后数尺有个极为熟悉的男子声音说道:“咦!奇怪奇怪,妍怎么还不到?按说该到了的,我三哥虽是随口说她今日会到,可只要是三哥说的,那便一定不会出错。”

心妍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着蓝袍的青年正站在街口向远处张望。

“煜儿!”心妍眼眶一酸,认出了那名青年,她两手放在嘴边又喊道:“煜儿,我在这。”

那青年正是杨煜,他听到心妍的声音,身子猛然一僵,一时不敢转回身去,呆呆站了许久,忽觉有一个轻柔的力道拍在他的后背。

“煜儿,你怎么不看我,我...我回来了。”

杨煜提了一口气,转回了身,看到她娇美容颜,粗哑喊道:“妍。”鼻子酸涩,用手背抹去眼中热泪,“两年多了,你...你还知道回家?你知不知道,柔妃想你想的生了几场大病。我也病了好几场。”

心妍见他眼眶泛红,于是跟着他一起落泪,“那次,我栽倒在地,昏了过去,醒来后,你们都已经走了,连句再会也没有说。”

“回来了,还走么?你走了,我还要生病的。到时柔妃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也会翘辫子。”

心妍哭哭笑笑,打他胸口一下,“你净胡说。大师傅才不会有事。我...我...”‘不想再走’四字如同哽在喉间,怎也说不出来。

“杨五哥。”聂白薇走了过来,笑嘻嘻看着杨煜。

“噢,你也来了。”杨煜投去一眼。“是哇。”聂白薇脸上一红,“那个...我让你父皇保管那个抄满歌谱的小本子,那老头他交给你了没有?”

杨煜白她一眼,“我父皇人都不知被我三哥囚禁哪里去了,怎么给我你那什么破本子?”

聂白薇嘟­唇­,“那就是说,你没有看到我给你留的那句话喽?”挠挠额头,“不行,不行,那得把你父皇找了出来,让他把小本子给你,让你看到那句话才行。”

“哼,皇后当时没跟这小子走便对了,你瞧瞧,龙舟上那座脂粉堆,隔着这么远我都被呛得直打喷嚏。阿嚏阿嚏。”

无常一声叫唤外加两个喷嚏,心妍、菱儿、白薇、杨煜等人齐齐朝河面看去,皇帝所泛龙舟已经来到距离河岸半丈之处。

黑白大笑,“无常,你是羡慕红了眼吧,嘿嘿,你就没那本事驾驭这么一座脂粉堆,你连这脂粉堆里其中一个也征服不来。”

“呸,老子稀罕么?今晚我已与包子铺二楼那纯洁无比的名.妓有约啦。”无常喝道。

嗖的一声,自龙舟之内跃出一道身影,脚尖在水面轻点几下,落在岸边,走到杨煜身边。

“五爷,你今天没去早朝,皇上派我来,让你给个原因,若是说不出,皇上爷说啦,三十板子你是逃不掉的。”这人正是公公贾信。

杨煜朝心妍抬抬下颌,“我一早就来这里等着接妍,怎么去上早朝啊?你去给我三哥说,妍回来了,他要不要见?”叹了一口气,妍一家尸骨都被挂城墙之上,三哥摆明了与妍势不两立,又怎会要见她,“唉,贾公公,你便去问问吧,或许要见的,到底是一家人。”

贾信轻轻朝心妍看了一眼,转身纵回龙舟之内。

心妍凝目看去,贾信回到龙舟一瞬,舞女便纷纷退下,两根木柱之间薄纱飘渺,纱后隐约可见一抹金黄,可以猜到,那是世上最尊贵的­色­彩,龙袍的颜­色­。

亲,今天三更~~

他不见她

更新时间:2012-6-2 1:29:31 本章字数:3881

贾信神情一变,显有惧­色­。言偑芾觑

心妍对舟上一切甚是关注,看贾信神­色­,应是杨骜生气或是不耐,挥袖打断了贾信的话。

按她对杨骜的了解,他生气时,眉心会微微蹙起,同时不耐的抿一抿薄­唇­,他那神态,加上他此时坐拥山河的地位,谁不惧怕?

贾信跃出龙舟,来到岸上,对众人施以一礼茕。

“五爷,这位姑娘是你的朋友么?皇上爷说,他不便打扰你与好友团聚。再有,他与这姑娘并不相识,没有必要相见。”

心妍两只拳头紧紧攥起,心中疼痛宛如刀割,浑身木然,不知自己是否还在世上。

杨骜忘记了她,或者说不认她呐?

心妍透过模糊泪眸朝龙舟望去,薄纱内,有名女子喂了一杯酒水到他­唇­边,他抿下腹中。他左手五指在座椅扶手轻敲,仿佛对那酒水十分喜欢。

杨菱儿蹙眉看向龙舟,看皇帝身畔那两名女子轮廓,像是秦蕊、颜泽雅两人。

不禁心中嘀咕:奇怪,皇上不是两年不近女­色­么,何以今天正巧心妍来到护城河边,皇上便带着数十上百女眷泛舟游玩,这若仔细推敲,倒像是有意做给别人看的了。

贾信道:“不打扰各位。”看向杨菱儿,“菱妃娘娘,奴才带您回龙舟,随后一起回宫。”伸出手去。

菱儿将手搭在贾信手背,朝心妍等人行了一礼,虽贾信走去。

“贾公公,你等等。”

心妍一声疾唤,贾信转回身来。

心妍伸手到怀里取出一个灰­色­发环,发环表面暗哑无光,显然是常常拿在手中,将发环光泽给磨去了。她将发环塞在贾信手中。

“公公,这发环是你主子的。两年前他无意间落在吉恩国了,麻烦你帮我给他。他不认识我,该认识他自己的东西...”

“是。”贾信揽杨菱儿纵身回到龙舟之内。

心妍没有勇气看杨骜收到那发环之后的反应,他会不会觉得她虚情假意?当时对他见死不救,随后却两年来都将他发环握在手里。倏地转回身,背对龙舟。

“白薇,今日皇上泛舟出行,城门咱们是进不去的了,先行找个客栈落脚,明天再进城去。”拔脚逃也似的猛地跑了几步。

背后噗通一声硬物落水之声。

心妍身子一震,缓缓转回身,看向河面,水面上还泛着圈圈涟漪。

贾信朝她投来愧疚神­色­。

心妍双臂颤抖不止,心中闷塞难以名状,杨骜将那发环扔在河水里了,她想错了,他没有任何感觉,甚至不以为意。他甚至,用刚刚抛出发环的那只手,环住了身侧女子。

那女子是谁?心妍仔细辨识,远远与那女子对视,那女子神­色­甚为傲然...是颜泽雅么?

心妍双眼被泪水模糊,闭眼间,泪珠颗颗溢出眼眶,再睁开眼时,龙舟已在数丈之外。

**

夜。大雪。

帝都诚悦客栈。

客房内,烛光摇曳。

杨煜坐在窗沿上,望着着趴在窗边的心妍。她眸光闪烁,看楼下行人在街道穿行,脸上神情忽喜忽悲,像是想起往事。

“煜,今天真巧,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来帝都?”

“不是巧。正是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所以才一早去那里接你的。”见心妍面露不解,杨煜续道:“妍,你回帝都,并非巧合。虽我不知这是否三哥特意安排,但我确定,你回帝都并非巧合。”

心妍微微一笑,“这次多亏了菱儿去吉恩国看望我,无意中告知我,我父母尸骨被悬挂城墙一事,我才回来的。怎么能说不是巧合?”

杨煜挑挑眉,“杨菱儿去吉恩国也不是巧合。”

心妍吃惊,“杨骜...我是说皇上,因见菱儿闷闷不乐,便特许她出宫游玩。可对她要去哪里,并没有加以限制,她并非一定会去吉恩国的。怎么便不是巧合了?”

“她会闷闷不乐的原因,是什么?”杨煜轻问,杨菱儿会闷闷不乐,也不是巧合,都在三哥预料之内。

心妍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瞒你了。我给菱儿写了许多信,都被你三哥截下了。她无意间从两个程哥哥那里听到了信上内容,知道了她心上人的下落,却不能前去相见,所以,才闷闷不乐。”

杨煜摇了摇头,“错了,若是三哥不愿意透露信上内容,她何来无意间听说?她...”

咿呀一声,屋门被推开,聂白薇探进脑袋,低声问道:“杨五哥,你和我大嫂说完话没有?”

杨煜拧眉,“还没,你有事么?”

“那你们先说,我过会儿再来。”聂白薇吐吐舌头,把门从外掩住。

杨煜收回视线,看着心妍,续道:“以下这些话都是我的猜想,但我觉得蛮有道理。你想啊,三哥是什么人,他最能够抓住旁人心理,他放出消息,说那画像上少年是吉恩国君。杨菱儿心心念念的想着画上少年,一颗芳心早已经飞到了吉恩国去。这时,我三哥提议要派人随她去游玩,无论哪里都随她。你说,她会去哪里?”

心妍点头道:“对呀。正是。她定然首选之处便是吉恩国了。”

“还有,也就在她起身离开苍穹去吉恩国前,三哥将掘坟之事、关押你外婆一家入狱之事,贴皇榜昭告天下。菱儿与你关系甚笃,怎么会不告诉你。”

心妍这才明白过来,

“彻查梁淑贞冤死之案,向菱儿透露画上少年身份,掘坟,以及我回来苍穹,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为什么?他要我身在异地也不得好过,是么?”

杨煜摇了摇头,望着街上灯火。

“这我就不知道了。三哥的心思我猜不透。不过,如果是我的话,处心积虑做这一切,不外乎是逼你回到苍穹与我团圆。可,三哥兴许并非如此,毕竟今日护城河畔,他连一个目光也没有朝你投来,更加没有与你相见之意。兴许,正如你所说,他恨你两年前所做之事吧。他那人,谁曾辜负过他?也只有你。他怎能释怀。”

门板又是咿呀一声,聂白薇露出一张小脸,问道:“杨五哥,你和我大嫂还没聊完么?已经一个时辰啦。”煜皱眉,凶道:“又是你,你­干­嘛?”

聂白薇面具恐惧,啪的把门由外关住了。

心妍抿­唇­轻笑,“薇儿好像给你带了点吉恩特产什么的,路上一直说要给你的。”忽然想起一事,问道:“煜,那这么说,聂大哥要护送我来苍穹这事,杨骜也想到了?”

杨煜不解,“怎么这么问?”啊的一声,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三哥是派兵自西北方向进攻吉恩国境。”

心妍颔首,“那就不会有错了。”她那时猜得不错,那战事起的分外凑巧,果然是杨骜有意安排下的。

他两年内夺了王位,又用尽各种手段,迫使她回到苍穹,却又不认她,为的是什么?难道真如他所说,要让她疼痛千白倍?

门板三度被推开。

心妍、杨煜转头看去,聂白薇站在门外,目光闪闪看着杨煜,“杨五哥,你...你们要聊到几时啊?月亮婆婆都要下山了。”

谈话屡次被打断,杨煜老大不快,“关你...”

他原本想说‘关你屁事’,话出口一瞬,突然间想起,两年前他心口中剑,险些丧命,正是聂白薇寸步不离照顾他半月,当即改口道:“什么事啦?你等我一等。”转头看向心妍,细声细语道:“妍,时间也不早了,你这便回府去了。你早些歇着。明个想办法让三哥收回成命,让你父母入土为安。”

“嗯,你去吧。别与薇儿为难。”心妍送杨煜走到门口。

杨煜微微颔首,走出屋去与聂白薇一同朝客栈楼下走去。他步子迈得极大,聂白薇一路小跑方能追上,不过聂白薇追的极是乐呵,仿佛跟在杨煜身后是这辈子最大乐事。

“杨五哥,你有空么?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守她一夜

更新时间:2012-6-2 1:47:22 本章字数:4498

“哇,梦里还能温习功课,果然聪明的无可匹敌啊。言偑芾觑嘻嘻,正好我有空,杨五哥这容貌走夜路会被断袖歹人惦记,我护送你回家。”

看着两人转过走廊,直到他们的声音也渐渐听不见了。心妍转身走回窗边,看着天空一轮冷月,呆呆失神。

忽然脸­色­微微变了,拿起棉衣披上,只身出了客栈,来到街上,朝北行去,走过几道石桥,忽然在一处花圃石椅上看到两抹黑影。

“杨五哥,你怎么只坐着看月亮,理也不理我?刚才你和我大嫂在一起话多的很啊。茕”

心妍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原来是白薇和杨煜两人,她欠身躲在一处民居后。

“你把什么话都说完了,还用得着我说什么?”杨煜声音疲惫。

“也对,这样也好,以后你跟大嫂说话,逗她开心。你说的累了,不想说话了,我就说话给你听,逗你开心,好么?呐”

“呵呵。”杨煜应道。

“杨五哥,”聂白薇唤了一声,随即窸窸窣窣之声,像是取出一个布袋,“这是我从吉恩国给你带来的,你们苍穹可没有这东西。你看你喜不喜欢。”突然呀的一声叫,仿佛杨煜要拿去她手中布袋,她慌忙后撤一般。

“聂白薇,你­干­什么?你给我礼物,我收下了,咱们便告别。你­干­什么又拉着布袋不给我?你看我困的睁不开眼睛,故意不让我回府休息,是不是?”

“我哪里是不给你,哪里是有意不让你回府,我...我...”急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心妍噗的一笑,薇儿见了煜儿,变得嘴笨的很。

“我是想让你当着我面看一看这礼物呀。我好从你表情上知道你喜不喜欢。”聂白薇说着,簌簌声响,打开了布袋,“你借着月光往布袋里看一看。”

一阵倾向,隔了好一会儿,杨煜大叫,“杀你祖宗,什么玩意儿!扎死我了!”

“我...我说让你看一看,谁要你伸手往布袋里面摸啦?”一阵静悄悄后,白薇又道:“你别动,我把你手上的刺给拔出来,这些是我从大漠拿来的仙人球,刺上有毒的。被扎一下,要肿好几天。你那一爪子下去,满手都是刺。”

心妍这才明了,原来是薇儿将杨煜的手拉了过去,帮他拔刺。

“啊呦!你轻些!算了算了,笨手笨脚的。这些破玩意,你送给无常、黑白他们吧,你不是说他们手上戴着银丝手套,什么都扎不进,这仙人球,他们准喜欢。”

脚步声响起。心妍凝目看去,杨煜气怒之下丢下白薇,一人走了。白薇唤了一句:“杨五哥,你等等。”手拎布袋追了上去。

心妍见他两人身影隐在夜­色­之中,再也望不见了,这才从墙角走出,继续向北行去,穿过几条街道,来到护城河畔。

护城河另一岸便是皇宫大院。虽仅仅数十丈远,却似隔着千百里。

月光下,河面波光粼粼,雪花落入水中,顷刻化作乌有。

心妍来到河畔,站在一株大树之下,四下打量,喃喃道:“是这里吧?我记得,是这棵树附近。”

她解下身上棉袍搁在岸边,退下鞋袜,卷起裤腿,伸出左脚,脚尖试探­性­的探入河水,河水刺骨冰冷,噌的一声,缩回了脚。随即提了几口气,一咬牙齿,淌进了冰冷河水当中。

近岸河水不深,仅到她膝盖之处。她伸手探入水底淤泥,一寸一寸翻找。

心道那发环是金属,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被冲走的。在身周水底仔细摸找,没有找着那发环,便一步一步朝河水深处走去,水漫过了腰际,寒冷袭进胸腔。她双脚在淤泥之内翻弄,仔细的探找,碰到硬物,便潜下水去,伸手将硬物捞出,破水而出,朝硬物看去,又每每失望。

不时从淤泥中翻出几块碎砖头、碎琉璃,却总也找不到那发环。

她嘴­唇­被冻得发紫,腿脚冻得僵硬。却总不死心,迟迟不肯出了河水上岸来。

“杨骜把你扔了,你生气了?是我啊,我日日把你拿在手上、挂在胸前,你...你跟我捉迷藏,是不是?”

心妍声音微微哽咽,她本已知道要从水中找回发环,希望甚是渺茫,然而不知为何,竟固执的要找出发环才肯罢休。竟有一种,倘若找不到便不从这河水中离开的冲动。

又过许久,灰心之下,回到岸边,坐倒在地,两只赤足被冻得通红,暗红­色­液体从脚上淌出,原来是双脚被河底碎石、瓦片割破了,因双脚冰冷麻木,一时并不觉得疼。

一阵冷风吹过,心妍湿濡的发、湿透的里衣被冻成冰块,她环膝坐着,呆呆的忘记拿起一旁放在地上的棉衣披在肩头。

“杨骜,我...我想回家。你当真不见我么。...妍儿想回家...”

心妍朝护城河对岸方向喃喃低语,说到后来声音哽咽,低声抽泣。

不远处。

两道黑影一前一后站在几株花树后,树影斑驳,夜­色­下难以发现这两人的存在。

前面那人负手而立,手中攥着一枚银­色­发环。

后面这人躬身候在他身侧,轻轻道:“皇上爷,天冷,心妍再这么任­性­下去,会着凉。过去那些年,咱们都知她­性­子倔强,怕是要在这河边坐一夜了。要不要奴才把她送回诚悦客栈去?”

负手而立这人,正是杨骜。月光斜洒,他黑眸没有一丝温度。

“她既然喜欢在此乘凉看夜景,何必打扰她。”杨骜拂袖朝城门方向踱去,脚步疾快,没有半分留恋。

贾信微微怔愣,皇上当真奇怪,既然不在乎,为何今日有意将酒杯投入河中,而将发环留下,有意引心妍误会?不是跟心妍怄气,又是什么?

既然全不在乎,又为何得到小兵禀报心妍赤足薄衣淌入河水之后,皇上立即放下手中正在批阅的奏章,甚至连厚衣都顾不得披上,便来到护城河畔,远远看着河水之中的女子?

杨骜顿下步来,唤道:“贾信。”贾信闻声立即回神,快步跟上。“是。”

“你在此守着。别让她出了任何闪失。她,还不能死。”杨骜声音停了一停,冷声道:“明日想点法子引开聂白薇主仆三人。让妍儿只身与朕周.旋。”

**

翌日

昨夜,白薇将杨煜送回府后,返回诚悦客栈时,经过护城河畔,见心妍蜷在河岸,被冻得昏了过去,于是将她抱回了客栈。

心妍睁眼一瞬,已经是正午,她连忙穿鞋下榻,头中一阵昏眩,噗通坐倒在床,伸手摸上额头,触手滚烫,想来是风寒发热。

店小二进得屋来,摆上早餐茶水,“姑娘,你醒了?你那几位朋友一早便被朝廷里的人带走了?”

心妍吃惊,“被朝廷的人带走?什么意思?”

“姑娘别急,不是坏事。你那几位朋友想必都是大人物吧?帝都权贵争相要带他们四处游玩,听说其中还有当朝五王爷呢。你那几位朋友走时见你还在熟睡,于是并没有唤醒你。那位聂姑娘吩咐小的要好好侍奉你。”

心妍点点头,“谢谢小二哥,我知道了。对了,我这便要出去一趟,他们回来了,烦你带话让他们不要担心,只说我去去就回。”

“是”。

心妍洗漱之时,心中寻思,朝廷的人相比也是杨骜所派。这样也好,她也正不愿白薇、无常、黑白几人只知道她父母、外婆之事,若是今日与他们几人一起进城门,必将遮掩不住,生出事端。

洗漱之后。心妍顾不得用午饭,风一般出了客栈,奔向城门。远远瞧见城墙之上,挂着十几行尸骨,骨架被铁丝串联,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心妍两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加紧步伐朝前走去。

“慢着。”

城门处两名士兵横出兵刃阻住去路。

心妍一怔,百姓皆可自由出入城门,为何阻拦她?

“姑娘既已经远嫁他国,贵为吉恩皇后,苍穹这一道古旧城门,您还是不要进了,以免脏了您的鞋。”

贾信缓步从城门内走出。

“贾公公,不让我入城,是杨...是皇上的意思,是么?”

“皇上日理万机,怎会有这闲工夫跟您计较这些。这是苍穹百姓一致的想法。既然吉恩皇后嫌弃咱们苍穹国君,那便不要勉强自己踏足您心中鄙夷之地。”转头对众兵令道,“不得放她入内。”转身朝城内走去。

忽闻几兵轻呼。贾信好奇之下回过头来,只见心妍屈膝跪在地上,他吃了一惊,只听她声音坚定道:

“因我过错,让父母亲人尸骨遭受风吹雪淋之苦,万死也不能弥补不孝之罪。劳烦贾公公给皇上带个口信,心妍早已将看透生死,要杀要剐都随他高兴。心妍只求与他一见,商权我父母以及狱中亲人之事,愿以我一条­性­命,换我亲人活命、父母入土为安。得不到皇上答复,心妍便长长久久跪在此处。”

**

苍穹皇宫.御书房。

“不见。任她去跪。”

杨骜听完贾信回禀,淡淡道。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

那个~乖妞,拿好船票~估计明天要乘船出行啊。咩哈哈~

搂住他腰

更新时间:2012-6-3 2:13:59 本章字数:4016

两年来她每天将这物件拿在手中?

因为什么?

把他当成她曾经征服过的一件战利品,每每看到这发环便窃笑这愚蠢的男人曾像狗一般伏在她脚边,祈求于她?

“天候,煜儿他们现在何处?茕”

寂静中,冰冷嗓音森然发问,天候一凛,沉声答道:“兵部侍郎李德修的府上,贾信放下话去,让诸位官员款待聂白薇、无常、黑白几人,是以众人聚在最善交际的李大人府上,欢宴畅饮。言偑芾觑五爷虽不愿逗留,却被聂白薇撒娇耍赖强行留在席间。”

“李德修酷爱钻研如何囚禁死囚,家中有不少钢铁牢笼,给他带句话,将煜儿、聂白薇几人灌醉,拿下了,投进囚笼。”

闻言,天候吃惊,“皇上,为何连同五爷也一同拿下?呐”

杨骜利眸轻睇,抿­唇­不答,神态颇为慵懒。

天骄扯了一把天候衣袖,嘀咕道:“哥,你昨晚在被窝看­淫­.书看糊涂了吧?皇上又不是要将那几人怎样,不过是心妍回来了,皇上不想五爷几人前来捣乱。这你都不明白?你想要皇上回答你:朕要跟妍儿单独相处么?”

天候了然拱手,“皇上,属下这便设法将他们一行人支开,决计不让他们有任何机会前来搅局。”快步出屋。

天骄上前三步,见杨骜凝视手中发环,一时不知是否可以出声打断,审度来去,正欲开口说话,便听杨骜淡淡问道:

“聂擎天...派来保护妍儿的兵马有多少?”提起聂擎天三字,语气之中带有浓浓杀意。

这正是他想说之事,天骄朗声道:“回皇上,总共三万兵马,他们都是陪同吉恩皇后回家乡省亲。外国兵马本是不能随意进出我国国境,不过,属下已经按照皇上吩咐,放任其进了苍穹国境,目前众兵屯兵城外。”

杨骜拉开抽屉,拿出一块调兵令牌,抛到天骄手中。

“姓聂的所派兵马,擒住了斩首。首级送回吉恩国境战场去,让聂老弟变一变脸­色­,把战事做大。”

杨骜较聂擎天小两岁,却唤他聂老弟,可见对其小觑轻视,他说话之时语气平淡,仿佛并非在谈论三万条人命,而是在说些稀松平常之话。

而实际上,杨骜因自小生活在父亲不重视,兄弟排挤之下,是以不免­性­格偏激,谁若犯了他,他决计不会轻易饶过那人,必让其付出惨痛代价。

对三万士兵下这份杀令,也是事出有因。

那时心妍替嫁,他送心妍去吉恩的路上,受了突松国忽必寒埋伏,损失了自己的两万人马,以及杨殇所带的一万兵马。那时聂擎天因事出有因,相救来迟,这也并非聂擎天的过错。

然而,杨骜因与聂擎天有至深情仇,故而,自心底以为聂擎天有意拖延,不派兵相救,才导致他损失三万兵马。

天骄表情特异,暗暗审度苍穹新帝的想法。

是不是除了为苍穹折损那三万兵马报仇雪恨之外,皇上下令将三万首级送去吉恩国境,实际上是向聂擎天挑衅,告诉姓聂的,无论他派多少兵马,也无法将柳心妍护的周全,柳心妍始终在苍穹杨骜的股掌之间。

“是,属下这便去办。”天骄一掀衣摆,迈步出屋去了。

贾信往桌上看了一眼,见那茶碗空了,于是拎起茶壶为杨骜倒了一杯茶水。

“爷,任心妍跪在城门外是无可厚非,只是,跪倒几时啊?奴才倒不是担心她跪坏了双膝,奴才怕的是皇上作践坏了身子。”心妍跪在城下,皇上心中怎会不痛,他比任何人都想早一点见到她。

杨骜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院外雪地。

贾信见皇帝久不言语,寻思皇上这是不要他在此打扰,于是转身朝门踱去。

“贾公公。”

贾信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一声轻唤,他不解转头回来。

“她跪久了,不愿再跪了,灰心丧气要离开的时候。带她进宫。”

杨骜淡淡说着,挥退贾信。

不禁自嘲,他再怎样刁难,到底还是会怕她掉头走掉,哪怕,她在他的国土,他的国门之下,他依旧会怕。

叹了一口气,转身来到书房里间卧房。

这两年来,他每每在书房处理政事到深夜,于是命人将书房里间藏书阁加了一张床榻,当做卧房。而,真正皇帝寝居,乾清殿,便废置了两年。

他走到床沿,把床榻之上罗衾被褥通通丢在一旁椅上,随即换上­干­净被褥。

贾信方才并未出屋,在门边看着杨骜一举一动,看到后来,微微心酸。

这哪里还是一个帝王,分明是一个思念妻子至深的丈夫。心妍回来了,皇上恐她嫌弃床榻脏乱,于是提前换上松软锦被。

**

城门处

心妍连跪五个时辰,天已入夜,她双膝酸痛难当,身子摇摇晃晃,直欲跌倒。

仰头看看城墙上的尸骨,心中酸痛,心想难道杨骜当真不来相见,不给她相救亲人的机会?

心中摇摆不定,竟有站起身另谋他法的冲动,随即心念一动,寻思:杨骜兴许就在某个暗处角落看着她呢,若是见她中途站起,必定给她加上一个不守信诺之罪。

于是,打定决心,直直跪着。又想:他会不会看她跪的冷汗直冒,心生不忍,走出城门与她相见?

想到此处,心中怦怦乱跳,双颊晕红,夜­色­里四下看去,也没有看见有人朝她窥探。

心中却越加烦恼,若是他当真出来相见,她该当怎样?

是横剑架在脖子上,说一句:放了我亲人,不然死给你看。

有屁用!他恨她恼她,到了要掘她父母之坟、杀她世上仅剩的亲人之地步,又怎会在意她的死活。

那不如,他一来相见,她立刻冲进他怀里,搂住他腰,在他嘴­唇­一阵亲热,说道:三爷,看在这通乱吻的份上,饶了我亲人好么?

哈!哈!

心妍立即心内大笑,这就是极端高估自己的重要­性­了。

哐当——城门由内关住。

四周一片漆黑。心妍正自惊惶失措,不知是谁,好心的在城墙之上挑了一盏宫灯,为她照明,她抬眸看去,隐约看见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是谁?

看身形,决计不是杨骜。也不是杨殇。难道是贾信?

“贾公公,是你么?”

“奴才睡不着,来和你做个伴。”

正是贾信。心妍一怔,方才想到了杨殇,这次回来却是没有见到杨殇,也没有听到他任何消息,难道...难道杨殇已不在帝都,那么他为了什么,去了哪里?

“皇上...皇上在你身边么?”心妍颤声问道。

“皇上啊,他方才与玲珑公主喝了点小酒,在宫里散了会步,送公主回了寝殿。随后去了秦主子房里。你听,远处那小曲,便是秦主子唱的。”

贾信淡淡说着,脑中浮现杨骜孤身一人坐在书房窗沿,手提酒壶灌酒买醉的身影。

心妍仔细听去,隐隐听到远处有歌声传来,心妍胸口闷塞,捂住双耳不去听。想到秦蕊仅在杨骜索欢之后,才为他抚琴弄去,当即心中如同灌醋,酸涩难忍。

**

又跪七个时辰,已是翌日午后。

心妍渐渐越发失望,心道如此长跪下去不是办法,非但不能救亲人脱困,还会挨饿受冻枉送­性­命。

正在苦思冥想该当如何逼杨骜相见之时,脚步声从城门内响起。

心妍抬头看去,熟料抬头势头太过猛烈,饥饿困顿之下,眼前阵阵昏花。

模糊看到来人不下十几人,裙摆轻飘,皆是女子,却看不清楚各人容貌。

“本宫听说,从昨日起老朋友就已经跪在城门前了,以往日交情,本宫怎能不来看望老朋友?”

心妍闻声,心脏猛地上提,揉揉两只眼睛,这才看清楚数步之外容貌端美的女子,正是颜泽雅。

亲,今天三更~

迎难直上

更新时间:2012-6-3 2:15:06 本章字数:3772

“原来是颜妃娘娘,看气­色­,你这两年过得不错。言偑芾觑心妍还有些小事,得先行一步,再会。”弯腰捡起墙边一根枯枝,撑地缓行。

小婢喝道:“这小贱人好嚣张!明摆着讽刺娘娘与皇上有隔阂,她分明是嘲笑,前天皇上突发奇想游湖泛舟之时才将娘娘从颜府接回。哼,谁都知道娘娘与皇上分居两年,前天才又相聚,不过无人敢提及此事。唯有这贱人将这事挂在嘴上!”

另有凶婢叫道:“不能放了她!”

心妍愣了愣,她可不知颜泽雅自那次流产后一直住在颜府,更没有讽刺之意茕。

两肩一沉,被人由后攥住,向后拉了数尺,猛地摔翻在地。心妍背脊着地,磕得生疼,呲牙皱眉半天,才翻身站起。

“姓颜的,别忘了,两年前我腹中胎儿因你一句话,便被三爷赐死了,我记恨了你两年多!你别惹我。我已经穷途末路,什么也不怕的了!”抡起手中木枝,看也不看,便挥将出去。

方才将心妍撂翻在地的几名婢女唯恐枝杈挂在脸上,惊叫一声,四下散开呐。

“贱人,你推我滚下台阶,害我流去胎儿,这笔账我也要和你算的。我惹你,又怎么地?”颜泽雅挥手令道:“这泼­妇­意图伤害本宫的几名爱仆,来人,给本宫打!”

突突突的脚步声极是沉重,心妍回眸见到数十官兵持­棒­奔出,朝颜泽雅颔首之后乱­棒­朝心妍挥下。

“颜泽雅,你糊涂蛋,你仔细想想是谁把你推下楼梯的?哼,我当时可是一片好心在扶你下楼梯的。啊呀!”

砰砰几声,心妍被打了几棍­棒­,细胳膊细腿咯咯直响,险些要断掉,对群侍卫低喝一声:“总是这点伎俩,有本事往头顶打。”叫声未歇,便见几根棍­棒­打来她头顶。她心中暗叫糟糕,她本意是想做出凶狠之状,喝退众侍卫,熟料这些人,挥­棒­便真真往她头顶打!

心妍灵机一动,矮身在乱­棒­之中寻了空隙,奔到颜泽雅身后,快速袭上,左臂环住她脖颈,用力勒住,环视众侍卫,喝道:“都后退了,不然扭断她脖子!”

众侍卫大骇,纷纷丢掉木­棒­,叫道:“别伤了娘娘,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

“废话,我正巧饿了一天一夜,吃不了当然兜着走,回去当宵夜。”嘴里腥咸,伸手摸向上嘴­唇­,抬手一看,满手鲜红,方才被人棍­棒­捣在鼻梁,此时鼻血纵流,极是狼狈。

颜泽雅挣扎喝道:“贱人,放开我!”抬起双手,长指甲往心妍脸上抓挠,忽然扯住心妍发髻,将她长发拽的乱蓬蓬,扯下了几绺头发。

心妍疼痛之下,疏于防备。

“还愣着­干­什么!上来将这贱人拉开。”颜泽雅对众婢呼喝。

众婢连连道:“是,是。”左右抢上,撕扯心妍头发、衣衫,不一会儿便将她左侧衣袖扯了下来,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

“给我住手!不然剜出你们娘娘这两颗黑葡萄一般的眼珠子!”

心妍抬手拽下颜泽雅发髻上金钗,尖端逼在颜泽雅上左眼眼皮,血水顺着眼睫淌下。

“都...都给本宫退下。”颜泽雅惊声大喝,生恐丢掉双目。

心妍斜斜一笑,对身后众兵喝道:“通通让开路去,谁挡我进城门之路,立刻金钗刺入颜妃娘娘左眼,谁再来挡我进宫门之路,立刻金钗刺进颜妃娘娘右眼。”拖着颜泽雅,自墙根,慢慢往城门逼去。

**

砰地一声,御书房门被推开。

杨骜不悦拧眉,“怎么?”

“杀...杀...杀进来了。”贾信指着屋外,惊声喝道。

杨骜极是不耐,“敌兵攻进皇宫?区区三万兵马,也摆平不了?养你们何用?”误以为是聂擎天那三万铁骑。

“不是区区三万兵马,是区区一....一名弱女子,是心妍...心妍挟持了颜妃娘娘,一路鼻血长流,左袖飞荡的冲进宫内来了。”

她?杨骜手臂轻颤,正在翻阅那页书籍,兹的一声,被撕烂半张,丢下书籍,走到门边,从门板空隙看将出去。

只见数百侍卫围作一个圆圈,一步步朝院中踱来。

心妍走在圈内,此时她心中丝毫没谱,心想这些侍卫大哥若是一涌而上,每人一指头也能戳死了她。

“那个...书房...书房里的那个谁,你听着,我不与人为难,人与我发难,人与我发难,我便迎难直上...上了,颜泽雅这两颗眼珠,你...你要不要了?”

心妍声音颤抖,充满紧张,她踮脚透过堵堵人墙,望向御书房的方向,只见屋门虚掩,屋内毫无声响,而她心中却鼓动若雷。侍卫方才说了,皇上便在书房之内。

他在书房内,只消打开屋门,她便能看到他。

咿呀一声,门板开启。

心妍双手猛地颤抖,双眼张得更大了。

“啊呦,柳心妍,你刺死我好了!”颜泽雅哭喊,原来心妍方才手一抖,金钗便剜进­肉­中几分。

黑影一闪,有人自门中走出,心妍慌忙伸长脖子看去,不料身前侍卫太过高壮将她视线完全挡住。

“众兵,通通退下。”

心妍听到这道­阴­柔的嗓音,心中当真失望透了,原来是贾公公。她微微松懈,手下力道没个轻重,又在颜泽雅上眼皮剜了一下。

“柳心妍!”颜泽雅嘶声喝道,随即委屈抱怨:“皇上,雅儿好痛,今日雅儿好心好意去城门与心妍妹妹叙旧,岂料她翻脸不认人,说什么她现在贵为吉恩皇后,根本不屑与我说一字半句。可,雅儿便想了,难道雅儿身为皇上的妃子,当真比她这吉恩皇后低贱么?她分明想小看皇上,以为皇上比不上吉恩国君。”

心妍道:“你...你...你...”连说三个‘你’字,气怒之下难以成句。本欲说的‘搬弄是非,无中生有’八字,怎也说不出来。贵国皇后到了。朕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疏离冰冷的嗓音带着隐不可见的气怒,宛若出自地狱的使者,在耳畔响起。

心妍双颊瞬时间被烧的火辣辣,飞快回头看了一眼,只望见他胸膛衣料之上的龙纹、以及他覆着一层青茬的坚毅下颌,便匆匆低下了头。

她仅听到他声音便心中狂跳不已,若是迎上他双眸,又当紧张到何种地步?

她...她竟不敢抬头看他的脸。是害羞扭捏?还是怕从他眼中读出恨意鄙夷?

“...”心妍在心中寻思,该如何回答他的客套话,是说‘哈,苍穹皇帝客气了’,还是说‘识相的,快放下我爹妈尸骨,不然要我聂大哥灭你全家’,或是苦情的说‘两年不见,你瘦了’。

绞尽脑汁想了许久,耳边传出杨骜淡淡笑声。

他看穿她心思了?!

心妍吓得心脏蹭蹭蹭的上蹿下跳,“你为什么一见面就冷笑...”抬起头来,望着他。

一看之下,呆呆失神。两年时光,收敛了冷眸之中的轻狂不羁,平添稳重深沉,一张俊俏脸庞较之当年更加摄人心神。

“方才书房离此处甚远,你问朕是否在意颜爱妃双眼?”杨骜淡淡抿­唇­,嘴角弧度使人辨不出喜怒之­色­,“你以此威胁朕,意图让朕安葬你父母尸骨、放过狱中你的亲人?”

心妍咽咽口水,从他眼中读出些许质疑之­色­,问道:“你以为我在与你说笑么?”手指用力,向颜泽雅左眼逼近一分。

“皇上!你眼睁睁看着雅儿受苦而置之不理么?你当真不顾及颜丞相的感受?”

颜泽雅心忖自己父亲在朝中有一席之地,皇帝新登基,帝位不稳,定然对老臣有些忌惮。

心妍微微一怔,颜泽雅拿父亲官位打压杨骜气焰,实在是个极大的错误。杨骜惧怕过谁?身为王爷之时,已经不将百官看在眼中,此时登上帝位,难道会受百官制约?

他要她跪

更新时间:2012-6-3 2:33:26 本章字数:5509

杨骜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轻轻扬袖示意。言偑芾觑

心妍内心一阵跳动,他方才是想唤她‘妍儿’么?

不过顾不得推敲他是否失口喊出她的名字,她此时惊愣不亚于颜泽雅,因为,杨骜竟催促她刺瞎颜泽雅双目。

“那便别怪我手下无情了。茕”

心妍手指握紧金钗,作势要刺下。

杨骜静静看着,并没有阻拦之意。

颜泽雅吓得泪珠翻滚,直欲昏厥,“皇上...呐”

贾信抬袖掩笑,皇上此举当属巧妙,一来他算准了心妍不会下手去刺瞎颜妃双目,二来也借此让颜妃明白,颜相于他,并非一个威胁。

众兵见此时形式万分凶险,都提了一口气,仿佛随时都要看到颜妃眼珠爆破,鲜血从眼眶喷出。

心妍此时骑虎难下,手攥金钗,僵持不前,盯着杨骜如蜜薄­唇­,喃喃道:

“我...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考虑清楚,是保下颜美人的双眼,还是放过我父母亲人?”

贾信噗的一笑,

“你这两个选择,是同一个意思。总归是让皇上受你牵制,不得已之下,饶了你亲人。”

心妍脸上一红,直直望着杨骜,忽然从他眼中窥到忍俊不禁的笑意。

她一怔,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此时蓬头垢面,满脸鲜血,并且衣衫被撕得乱七八糟,他不觉好笑才怪。

出其不意的,杨骜抬起左手伸向她攥着金钗的手,五指收拢,将她手掌握在手心。

心妍身子如过电一般,激灵灵打了一个寒噤。

他掌心微凉,有薄薄汗迹,他在紧张?不,兴许并非如此,心妍立刻推翻这一想法,或许,那薄薄汗迹并非他掌心的,而是她手背上的。

他握住她手,向前轻推。

心妍大惊,“喂,你­干­什么!”倏地推开他手。

他竟要刺瞎颜泽雅的眼睛么?

杨骜低笑,“你依旧这么懦弱。既然狠不下心,早已输了所有筹码,凭借什么要朕放过你亲人?”

伸手捏住心妍手中金钗,心妍固执不丢,他唯一使力从她手中抽出金钗,投在地上,手臂伸出,环住颜泽雅腰肢,将颜泽雅圈在怀中。

“爱妃受惊了。”

颜泽雅委屈极了,伏在杨骜胸膛低声抽泣。

“皇上,臣妾以为你...你不心疼臣妾了。”

心妍连退三步,茫然望着两人相拥身影。

杨骜眼尾睇向心妍,对颜泽雅轻轻道:“怎会,朕对你的心意,苍天可鉴。”

见心妍失落垂下眼睫,他冷冷一笑,令道:“贾公公,传御医,朕极爱颜爱妃这双妙目,若是有任何闪失,决不轻饶。”转头对仆婢道:“扶你们主子前去休息。”将颜泽雅轻轻推送仆婢怀中。

贾信环看众兵。

“都退下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青天白日,没的打扰皇上处理政事。去,去,去!”

一时之间,人皆退去,院中仅剩杨骜、贾信、心妍三人。

心妍局促站在院中,望着杨骜。

他静静站着,与她保持数尺距离,毫无先开口说话之意。

心妍被这份沉默折磨到难以呼吸,轻轻道:“我...我们谈谈...”

第二个‘谈’字刚说出口,砰地一声,杨骜已经进了书房,关上房门。

进书房就进书房,摔什么门啊?心妍咂舌,谈是不谈,他倒是吱一声,没事总玩­阴­郁­干­什么?

贾信跟随其后,进了书房。

“贾信,让草芽呈来晚膳,今晚朕在书房用膳。”

贾信道:“是。”向外走了几步。

“另外...”

贾信闻声,转回身来,“是,爷。”

杨骜斜靠在大椅,淡淡道:“明日起,朕抱恙十个昼夜,罢朝十日。”

贾信心道:是抱恙十个昼夜,还是抱心妍十个昼夜?不过得知您老不是断袖,当真太好了,您可知道,这两年来,奴才可是担心受怕的很啊。

贾信所怕之事,也甚为逗笑,他因生的脸面白­嫩­,像个姑娘。终于候在杨骜身畔,于是生恐杨骜当真不喜女­色­,转而喜好男风,龙威一起,将他剥了衣服,将他变作男宠,那他贾信可就先丢命根又失贞­操­,凄惨的紧啦!

“是。”

贾信走出屋去,见心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极是尴尬的在院中踱步。

他怪异一笑,去下人房内命草芽备膳,回来之时,心妍已经蹲在一株松树之下,拿个小棍在雪地上乱捣乱画。

贾信走去蹲在她身边,伸手抓起白雪,不一会儿堆了一个小雪人,问道:“心妍,你瞧,这雪人像不像三爷?”

心妍看着那个白白胖胖的雪人,冷冷道:“除了冷冰冰比较像以往,其他都不像。你家三爷又白又胖、这么讨喜么?像你还差不多。”瞪他一眼,“你个叛变鬼,我还祈求你这辈子能对老皇帝忠心耿耿的。”

贾信道:“噢,我也是,祈求你对三爷忠心不二的,岂料你...辜负他一片痴心。”

心妍咳嗽一声,另起话头,“你现在想对太上皇忠心还不晚,贾公公,来,告诉我,皇上把太上皇囚禁在哪里了?你偷偷说给我听,我为你保密。”呲起两排小白牙,神态极是­精­怪。

贾信嘴角抽搐,“你当我傻么?”眸光过处,见一个粉红衣衫的小婢女走进了书房。

贾信站起身来,朗声道:“贵国皇后,皇上有旨,请你进书房相商你亲人之事。”

呼的一声,心妍站起身来,奔进书房。

杨骜坐在书桌里侧,手持毛笔在文卷上书写,书桌另一侧,放着一些吃食,几碟小菜,一碗白粥,桌边摆着一张木椅。

“主子!”

心妍神情专注,并未瞧见屋内除了杨骜还有旁人,听到这声熟悉的女子声音,当即心中难掩兴奋,寻到桌盼角落的草芽,唤道:“芽!”奔去拉住她双手。

心妍正欲与草芽说些家常话,便听一个清冷男声说道:“来了,坐。”

心妍一怔,回眸时,杨骜朝他对面大椅努努嘴。草芽道:“主子,你快坐下,我方才听说是你回来了,做的全是你爱吃的东西。”拉心妍来到椅边。

心妍坐在椅上,忽然想到自己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腹中应景的咕咕大作。

拿起汤匙,小口吃粥。

脸上微热,她在聂大哥、杨煜、杨殇面前吃饭从不顾及姿态,何以在杨骜面前便如此装模作样?

于是强作镇定,小口变作大口,饮粥入腹。

熟料,一口粥水哽在喉间,呛的剧烈咳嗽,粥水喷的桌上、以及杨骜手中卷宗之上皆是。

草芽见心妍嘴角满是米粒,忙道:“主子,我用手帕给你擦擦嘴。”持手帕送到心妍­唇­瓣之前。

心妍­唇­瓣一沉,并非手帕覆到了­唇­上,而是杨骜伸出左手,拇指腹压在她­唇­瓣,轻轻摩擦,拭去她嘴角米粒。

“饱了?”杨骜轻问。

“嗯...”心妍微微启­唇­,欲回答他的话,两片樱桃红­色­的­唇­瓣才刚张口,便把他拇指噙在­唇­间。

杨骜呼吸猛然一紧,收回了手,放在膝盖之上,手掌抑制不住轻轻颤抖。

“草芽,你下去。”

“是。”草芽闻声一凛,持起食盘,朝心妍笑了笑,便出屋去了。

室内仅剩杨骜与她两人,心妍紧张之下,鬼使神差的舔舔­唇­瓣上,方才被杨骜拂过之处。

“如此明目张胆引诱朕,于理不合吧?”

杨骜十指相扣,手臂环在胸前,身躯后倾,靠在椅背,轻佻望着她。

心妍咬咬­唇­,刚欲说话,忽觉左手臂冰凉。

扭头一看,刚才城门外被婢女撕下的衣袖已经垂在身侧,露出了半个赤露臂膀。她羞红俏脸,右袖扬起盖在左臂之上。

“贾信是不是都告诉你了?我愿意以我的­性­命,换我亲人的­性­命。”

“所以呢?”

什么所以呢?两年不见,他话更少了。“...杀了我,放过我亲人。”

“人在我手上,轮不到你谈条件。”

他话音未落,心妍便觉两条小腿一紧,低头看向桌下,原来是他伸出双腿,把她小腿拢在他的双膝之间。

他是有意的?还是桌下空间小,他腿太长,无意碰到了她?

她心中怦怦乱跳,脑中理智尽数被击得粉碎,颤声问道:“如此说来,皇上...皇上是要谈条件了?说来听听。”

心妍眼前一晃,杨骜隔桌探过上身,左手伸到她颈项之后,将她拉近他的脸庞,薄­唇­试探­性­的欺近她眉尾小痣,却并不吻下。

“想要你亲人安然无恙、父母重埋土下,便跪在我脚边,取悦我。”

轰的一声,心妍热血涌荡胸腔,心想自己此时名义上是吉恩皇后,若是取悦杨骜,传了出去,聂大哥颜面何存?

“三爷,你给我时间,容我想想,此事改天再议。”

兴许有更好主意能够救出亲人。

“是么。”杨骜松开她颈项,手指离去时,有意拂过她手臂赤露肌肤,她肌肤微微战栗,只见他扬手令道:“贾公公,立刻斩尽狱中死囚。”

“且慢!”心妍吓得抱住她手,把他手臂压在桌上,“你给我一年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去她的一年!一年足够她回到吉恩,与姓聂的孩子都生出来了!杨骜手臂绕到她后背,攥住她衣裳,将她提起掠过桌面,放坐在他坐上。

心妍倚在他的胸膛,心中烦躁已极。恨不能奔出屋去,狠狠呼吸几口冰冷空气,好让脑袋清醒起来。

“抱歉,一口气的功夫,朕也不会给你。”

杨骜手掌探进她衣襟,握住她左侧浑圆,惩罚一般揉触。

心妍险些惊呼出声,推开他在她胸腹肆虐的手,从他腿上滑下,朝门处疾步跑去。

杨骜并不起身去追,只静静凝着她的背影,仿佛猎物已在囊中,根本无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心妍还未来到门边,忽然一阵热流自小腹袭上,胸口之中燥热难耐,双膝一软,靠墙坐在地上,目光迷离看向杨骜。

“方才那粥水当中下...下了药?”说到此处,呼吸急促,汗水沁透厚衣。

杨骜缓步走到她的身前,俯下身来,抚弄她发丝。拇指徘徊她­唇­边,声线低哑道:

“妍儿,跪下求我,求我疼你。”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哦~

即将写到杨骜母亲生死之谜、婆媳之战、药引救玲珑...么么么~~

秉烛夜欢

更新时间:2012-6-4 1:04:13 本章字数:3844

“杨骜...是你,是在梦里么?梦里...也要我跪你?我不要跪你...”

催|情药力下,心妍已分辨不清楚,这究竟是如同过去两年每夜梦回,杨骜总是徘徊梦中;还是真真切切,他就在身畔,伸手抚着她的肌肤,是不是梦醒了,她仅剩下泪湿的双眼和满心的怅然。言偑芾觑

杨骜见她两颊嫣红,艳若春桃,不禁怦然心动。他低声诱哄,声音染上浓重欲。火,“若是梦里,你想杨骜怎样对你?尽可放肆的说出来...”

心妍莫名委屈,泪珠滚下眼眶,身子前倾,扑进他的怀中,身体中的燥热,使她只想与他靠的更近更近茕。

她下意识抬起左手,探进他衣襟,抚触他­精­壮肌理,掌心在他紧绷小腹游移,撩.拨他每一分冷静自持。

杨骜低手解开衣裳腰带,宽大龙袍敞开,健硕胸腹赤露在心妍眼前。

心妍吞吞口水,呼吸越发的急促,“三爷...我...我...”歪着脑袋凝着他双眼呐。

“好妍儿,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需经过我允许。”杨骜修长手指拽下她凌乱发髻上的朱钗,长发倾泻散下,绸缎一般的发丝勾勒出娇憨脸庞,竟美得令人屏息。

心妍像是受到了鼓励,试探­性­的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身,头缓缓来到他结实胸膛前,两排小牙微痒躁动,张口咬在他的胸口,使尽气力,狠狠咬在他的肌理,直到舌尖尝到腥咸血液,也无法消去心口燥热。

“嘶...”杨骜因疼痛,额上渗出颗颗汗珠,却任她在他身上肆虐,并不加以阻拦,伸手隔衣握住她胸前丰盈,轻轻揉搓。

“杨骜...”

心妍抬起满是薄欲的双眼,声音乞怜的唤他名字。

杨骜­唇­角勾起,挑起一抹轻薄笑意。

“嗯,我有在听,你想要什么,说出来...”

“我...我不知道...”心妍拉起他左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喃喃道:“这里...好难过...给我...”

“给你什么?”杨骜有意折磨她,看她想要却得不到、焦急之下小脸皱作一团,对他似乎是一件极大的乐事。

心妍跪起身来,与蹲在她身前的他平视,“我要杨骜...”扬起手臂环住他脖颈,­唇­瓣覆下,在他脸颊、薄­唇­亲吻,她从未主动吻过他,这是头一次,并不知该怎样吻一个男人,只是一下一下­唇­瓣轻轻碰触他的肌肤。

她青涩的吻使他身躯紧绷,左手来到她后背、按在她背脊,将她身躯压向他的怀中,薄­唇­来到她耳边,舌尖娴熟逗弄、舔舐她耳蜗,粗喘道:“你是这样挑.逗男人的?你对你的聂大哥,也是这样么,他可也同我一样,被你迷的忘乎所以?”话音落处,轻轻撕咬她耳­唇­,允吸她颈项肌肤。

心妍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因他­唇­舌逗弄,阵阵战栗涌过身躯。她学着他,胆大的噙住他耳垂,舌尖探出轻轻描画。

为什么只她能轻易挑起他的欲.火。杨骜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将她推开。

心妍后背撞在墙壁之上,痛意使她微微清醒,急促喘息,不解的看着他。

“过去两年,你也如此服侍伺候聂擎天么?”杨骜切齿攥拳,覆满的双眸越发的森冷狠戾。

心妍恍惚当中听到聂擎天三个字,喃喃道:“聂大哥...”

“住口!谁要知道你忘情时如何唤他!”

嗤的一声,杨骜将她身上衣衫撕得粉碎,手指自她浑圆滑下,抚过小腹,徘徊她双腿间。

心妍身躯颤抖不已,下­体­猛然剧痛,杨骜毫不怜惜的用手指探入她私密之处。

心妍嘤咛一声,咬紧下­唇­,因外来侵占,内壁肌­肉­抽搐紧缩。

杨骜喉间­干­涩,下腹热血翻涌,手指在她体内轻轻抽动。

“姓聂的,也这么对你了,是不是?”

阵阵陌生快意自下­体­袭上,心妍惊惧之下,“不要...”伸手推在他的手背。

杨骜倾身压下,将她囚在他身体与墙壁之间,以炽热的吻狠狠堵住她的­唇­瓣,撬开她牙关,灵巧的舌侵犯她舌齿间、汲取她口中蜜津。浓烈的吻沿着她纤细颈项,来到锁骨、肩头允咬,在她雪白肌肤留下点点青印。

“为什么不要?你明明喜欢。”手指猛然抽出,再猛然刺入。

“嗯...”心妍低声娇喃,攀住他肩膀,“不要...我...我今晚没有...没有沐浴。”

杨骜冷笑,沙哑道:“我不介意。”俊脸欺近她耳畔,“你身子肮脏,与沐浴无关。早在你把贞­操­献给旁人之时,你便再也洗不去一身脏污。更何况,过去两年,夜夜与聂国主秉烛夜欢...”

“你胡说。我没有。”心妍眼眶酸胀,抬起头来,心中虽想推开他,身体却下意识的迎向他。

杨骜拥她腰肢,两人一起站起,拉起她双腿环在他腰间,退下自己亵裤,男­性­壮硕抵在她羞涩湿濡之处,抬起她下颌,冷眸逼视她一双无措杏眸。

“告诉我,想要我么?”

心妍呼吸急促,恍惚间知道唯有他能够消解身体中的难耐,点点头,“嗯...”心底深处涌上一丝羞耻心,连忙摇摇头,“不...”

杨骜挺身将滚烫热源猛然送进她身体中几分,“要,还是不要?我离开你,好不好?”作势抽离。

“不,不要离开。”心妍紧紧拥住他腰身,脸颊埋在他胸膛,“不要离开...”

杨骜双眸慵懒眯起,左手由后攥住她长发,向后捞去,使她扬起头来,令道:“舌尖给我...”狠狠吻下,允出她小巧的舌,用力允吸,下­体­紧绷欲­火­又向她紧致温热埋入几分。

心妍眉峰蹙起,他的吻令她气喘吁吁,就在快要窒息时,他微微离开她­唇­瓣,额头与她相触,声音低哑道:“既然你不肯相求,我便不强迫于你了...”腰身向后撤去。

心妍心生恐惧,怕他离她而去,咬咬下­唇­,低声求道:“杨骜...给我...求你...杨骜冷喝,“妖­精­!”猛然撞进她的身体深处,在她身体剧烈冲刺驰骋,仿佛他已隐忍多时,只等她一句低求。耳边她的低浅吟哦,刺激着他最原始的欲,冷静顷刻粉碎倒塌,放任自己享用她的身体。

心念一动,想到她这幅身躯被他人享用两年,便恨不能让她在他身下粉身碎骨。

心妍体内药力渐渐退去,困倦疲累之下,意识昏沉,脑袋一歪,伏在他胸膛深深睡去。

一次次释放,在她身体里洒下他的种子,杨骜粗重喘着,下颌搁在她头顶,汗珠顺着俊逸脸颊淌下,湿濡了她的发丝,他身子微微发颤,待呼吸微微平复,抽身离开她的身子。

将她横抱在怀,来到书房里间卧房,把她平置在松软大床,随即侧卧她身畔,脸颊枕在她胸口,沉沉睡去。

**

心妍睡意朦胧间,只觉胸腹阵阵温热湿濡,缓缓睁开了眼,杨骜正吻在她小腹之处,戏玩一般,吻游移在她肚脐之处。

心妍脸红坐起,昨晚一切亲密犹似还在眼前,她捞过锦被围住赤露身躯。

“早。”

她觉得,总要说些什么。此时已是翌日午后,满室阳光,刺得她双眼微微眯起。却是一点也不早了。

“昨夜,你表现虽然欠佳,不过却勉强可用。”

杨骜披衣起身,走去桌盼坐下,端起酒水饮了一杯。

“你亲人尸骨,朕已派人送回柳府,堆在地上。若柳大人知道他爱女出卖身体换回他们尸骨入土为安,定然觉得脸上有光。你外婆一家,朕已命人将其请出大狱,安顿在安全之处,你老实留在宫中,他们自会安然无恙。”

出卖­肉­体?他辛辣讽刺,使得心妍胸口堵得生疼。随即想到,那二百多具亲人尸骨堆在柳府院中也不是办法,要早些回去安葬下土。

叩叩——

书房门被敲响。

—”

两败俱伤

更新时间:2012-6-4 1:04:13 本章字数:5181

“回了泽雅,朕昨夜碰了脏东西,先行沐浴,再过去与她用膳。言偑芾觑”杨骜淡淡说着,抱起心妍。

心妍蜷在他怀中,双脚踢腾,在他臂弯闹得天翻地覆,

“那你­干­什么还碰我,你抱着脏东西,不怕连带你也洗不­干­净一身脏污么。”说到后来,声音哽咽。

杨骜把她放进屏风后,早已备妥的浴桶当中,温热的水将她身子包裹,昨夜疲惫渐渐退去茕。

杨骜打量她瘦削肩头,

“朕也想知道。明明心中对你极是烦厌,为何又不能不去碰你。或许,待朕玩腻了,便不再碰你了。”走进浴桶,坐在她的对面。

水面因他进入,瞬时高了一尺,水面本仅达心妍肩头,此时一下子到了她脸颊,她噌的向上坐了一尺,才免于猛灌洗澡水呐。

瞥眼看到了他胸膛,见他左胸口有不少指甲刮伤的血痕、以及青黑齿音,她脸上一红,知道那是她昨夜所为,脱口问道:“痛么?”

杨骜眯眸,“你来告诉我痛不痛。”拉住她手臂,将她身子拉过,困在他怀中,猛的咬在她肩头,他丝毫不余力气,是真的咬她,血水顺着她细瘦肩膀淌入水中,他才缓缓松开她皮­肉­。

他­唇­瓣染上鲜红血迹,平添邪魅之气,淡淡笑问:“痛么?”

心妍疼得泪珠涌进眼眶,心道他真小气,这也记仇?倔强的摇摇头。

“嗯。看来是不痛。”

杨骜淡淡说着,张口咬在她脖间,力道之猛,险些咬断她脖间血管筋­肉­。

“喂!你咬一口意思一下就好了,还要咬到人家喊疼么?”说到此处,只觉他齿下加了几分力道,“好痛…”心妍啪的打在他后背,在他背脊留下五个指印,“把你的两排锯齿,从我脖子上移开!”

锯齿?杨骜吻去她脖间血迹,挑眉睨着她哭丧的俏脸,“早说实话,便少受些苦。”

“......”

心妍捂着脖颈伤口,悻悻然靠在桶沿,不理睬他。

杨骜伸手去够浴巾,却因浴巾挂在三尺外的铁架上,他坐着并不能够到,于是倏地站起了身。

此举始料不及,心妍怎么没料到这万岁爷会突然站起,她坐着的高度,正巧达到他胯间,双眼直勾勾跟他老人家的命根子打了一个照面。

她吓得哇的一声跟着站起。

这一站起,胸.脯便坦露在他眼前,于是呼啦一声,又再坐在浴桶当中,又与他胯间已然雄威飚起的庞然大物对视。

羞窘之下,呜咽哭了起来。

“妍儿,你若想看,朕给你特权,尽可大胆观看。不必又是站起,又是坐下。还是说你要从多个角度观看?”

心妍脸红似血,恨不能潜进水中把自己溺死,扭捏半晌,喝道:“谁要看你!你好端端站起身作个甚?”

杨骜耸耸肩,“与泽雅共进午膳。”举步便要迈出浴桶。

他才走了一步,便手腕一紧,被心妍握住。

“不准去。”

她微微刁蛮、满是醋意的语气使他心中轻漾,杨骜手臂一震,转回了头。

“你...再说一次。”他想听。

心妍惊慌失措,死死拉着他手,闷声不语。

杨骜拨开她环住他腕上的手,作势要走。

心妍见他当真要走,呼的一声站起,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身。

“杨骜,我们忘记以往种种不快、种种仇恨,让一切伤害至于此处,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杨骜低头看着环住他腰间的两截雪白手臂,迟疑许久,才冷冷说道:“妍儿,自从两年多前,我从杨殇府内将身为小木头的你带回睿王府,初次要你身子开始。你与我之间,已经没有重新开始一说。你记住,我不容任何人对我不起。而你,自最初起始,便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你与我的起点,便注定我无法放下芥蒂爱你。”

他掰开她双手,径自出了浴桶,穿整衣衫。走出卧房。

心妍呆呆出浴,穿上衣衫,坐倒在椅。

脚步声起,她寻声看去,杨骜去而复返,他手中拿了一叠信笺。

“我本不打算将这些信笺给你看。但你聂大哥对你思念之情,着实令人感动。自吉恩到苍穹,你路上耽搁一个多月,他便写了近三十封家书到柳府。这份痴诚,我自愧不如的。是啊,我怎能比得上,毕竟,他才是你头一个恩客。”

刷的一声,将整叠信笺摔在心妍胸口,拂袖出屋去了。

信笺扑扑簌簌落在地上,心妍拧眉想了一想,这才明白,聂大哥飞鸽传书到了柳府,柳府已经是空宅,杨骜的人巡守柳府之外,这才将信笺尽数拦下。

她蹲下身来,一封一封捡起信笺,每一封信都已经被拆封阅读过,杨骜的怒气,想必与这些信笺有极大的关联。

心妍打开一个信封,抽出信纸展开,行云流水一般的隶书字迹,跃然眼前。

『吾妻妍儿,别后第一天,边境战事告急,烽火连燃,狼烟四起,生死一线之间。夜半枯坐床沿之时,回想战场杀戮,犹觉刺目惊心。唯有,枕边吾妻余香犹在,慰藉心怀。思你,念你。』

心妍不明所以,聂大哥的枕边怎会有她的味道?她从未曾在他身边睡下。

杨骜看了这信笺认定她与聂大哥同房?所以昨晚才一次次问她,是否也那般与聂大哥亲热?

心妍打开第二封信笺。

『吾妻妍儿,别后第七天,大漠天气剧变,雨势甚急。今日双方战事暂歇。闲步而行,不知觉间来到与妍儿分别那条街口。失神之下,风卷走雨伞,淋湿双眼、衣衫。街旁小童邀去檐下避雨,长久坐着,衣衫­干­透,双目依旧湿润,才知,眼尾并非雨水。盼早日团聚。』

心妍眼前浮现聂大哥痴痴坐在道旁屋檐下,凝视远方的画面,眼眶一酸,落下泪来,心道聂大哥待她当真有情有义。

打开第三封信笺,这封信上字迹虽依旧是隶书,却笔画之间甚是生疏,心妍微微疑惑,凝神看信。

『吾妻妍儿,别后第二十天。一声兴起,左手持笔,潦草字迹,窃得妍儿一笑。今日我军士气大振,攻退敌军百里。见敌营边上有一株夏花,甚是娇艳,于是采下,随信寄出,愿妍儿喜欢。望卿早日回吉恩。』心妍双手微微发颤,在那信纸右侧一角看到一缕­干­涸血迹。

聂大哥并非一时兴起之人,他行事稳重,为何突然起兴以左手写字。

心中猛地一惊,聂大哥右手臂受伤了!

定然是到敌营边上采摘那株绚烂夏花之时,中了敌军埋伏,受了重伤,伤势重到右手已经无力提笔书写。

他之所以不提及,是怕她知晓之后,会忧心他的伤势。

心妍将信封倾下,向下翻倒,一朵已经­干­枯的手掌大小的嫣红花朵从信封滑了出来。

心妍将那­干­枯花朵拿在手中,来回打量,只见花朵下方不显眼之处,有些黑­色­斑点,像是­干­涸血迹。

心妍大恸,喃喃道:“聂大哥为了让我看一看这朵花,竟只身孤入敌营涉险,这份情谊,我此生也难以偿还。”

叹了一口气,打开第四封信。

『吾妻妍儿,别后第二十五天。敌军今日被逼入死地。苍穹太子这几日连受重创,已非我军敌手...』

看到此处,心妍脑中轰的一声,杨骜派去与聂大哥交战的带军之将,竟是殿下!

殇有危险!心妍没有心思继续看信,慌忙小心收拾起信笺,揣进怀中,快步出屋。朝颜泽雅寝殿奔去。

行到半路,经过乾清殿,杨骜寝居之时,忽听有人谈话声自院中传来。

心妍细细听去,竟是杨骜、程天侯、程天骄、贾信的声音。

原来杨骜并未前去与颜泽雅一同用膳,为了什么?因她那句‘不准你去’么?

心妍躲在院门之处,探出脑袋向院中望去。

杨骜坐在石桌畔,左手懒懒放在桌面,一个紫衫女子趴在他身边,歪头枕在他的手臂之上,脸庞甚是娇美。

心妍双目刺痛,原来除了杨骜主仆三人,还有玲珑也在,为什么,那人每次出现在她眼中,身旁总是伴有女眷?

程天侯道:“皇上,太子传书请求皇上加派兵马,不然他恐怕兵力难以与聂擎天相抗,败兵之日近在眼前。”

“朕当然知道,三百万兵力,难敌金恩千万兵马。杨殇能抵挡到今日,已算难能可贵。换做旁人,早已是敌军剑下亡魂。”杨骜淡淡说着,回眸看看乖顺趴在自己手臂之上的玲珑,玲珑脸上一红,嫣然一笑。杨骜续道:“不过,朕也相信,杨殇并不会轻易输掉战事,毕竟他与朕有约在先,以聂擎天首级来换杨德广脱困。为了他父亲,他也要撑到最后。”

心妍胸口猛然一跳,杨骜想借杨殇之手除去聂擎天?既然如此,刚当竭力援助杨殇才对,那为何仅给杨殇三百万兵马?

天骄微微迟疑,“皇上,那么...是否要加派兵马,助杨殇赢得战事?”

“不必。这场战事拖得越久越好。杨殇、聂擎天两人互相残杀,两败俱伤,何乐而不为?”杨骜嘴角微微扬起,笑意之中满是­阴­鸷。

这两名曾经出现在妍儿生命中的男人,他绝不容他们活在世上。

心妍听到此处,才明白杨骜的用心险恶,他竟是要用这一场战事除去聂大哥和殇两人。

“杨骜!”心妍厉声喊道,快步走进院中,“给殿下派兵。”

天候、天骄听心妍口气毫不客气,不禁暗暗打量皇上脸­色­,果然从皇上眼中、嘴角窥见勃然怒意。

“若是旁人说出这话,兴许朕心情好了,还会给杨殇派些兵马。只不过,这话从你柳心妍口中说出,那么,抱歉,朕非但不派兵,还要从三百万兵马当中撤回半数。”

杨骜轻嘲淡讽,声音之中透着隐忍威胁。

“殿下是孝子,担忧父皇安危,于是求你放过太上皇。你趁机提出条件,让他带少数兵马去攻打聂大哥的国家,以聂大哥首级换回太上皇活路。你这么做,是有意将他推向死路,让他在战场拼死挣扎。你竟半分不顾及兄弟情义?”

心妍说到此处,声音微微哽咽,

“你竟忘了,两年前,你被吴、魏、齐、鲁四国君主刁难,差点死在吉恩金銮殿,正是殿下顾念与你的兄弟情义,带兵赶到,救你脱险?”

杨骜冷冷睨她,不提当年之事兴许还好,提及了,便是提起他奇耻大辱、生生撕开他心口道道伤疤。

“你,是否忘记了,你在跟谁说话?”

你睡着没

更新时间:2012-6-4 1:05:18 本章字数:4169

天骄轻轻道:“心妍,别惹皇上生气,快跪下行礼。言偑芾觑”

心妍握了握手,屈膝跪在地上,“杨骜...”

“来人,掌嘴。皇上哥哥的名字也是谁都能喊的。”

玲珑一声令下,两名仆婢抢上,呼呼两声,持木条朝心妍打来茕。

心妍惊愣,心道这两人是从哪抄起的家伙?这速度也太无与伦比的快了,避都避不及!这两个婢女老妹,一定经过了专业训练,随时准备抄起木条打人嘴巴!

眼看木条已经朝她嘴­唇­打到,心妍倏地抬起手臂挡在脸前,啪啪两声,木条打在她手背,登时皮开­肉­绽,鲜血自创口淌下。

“啊..”心妍痛呼呐。

“混账!”杨骜攥拳砸在石桌之上,将那桌面砸碎了一半,望向心妍手背血迹,眸中掠过痛­色­。

两婢闻声,骇得连退数步。

“程天侯,将这两名仆婢拉下去行车裂之刑。”

两婢闻声,吓得脸­色­惨白,昏倒在地。程天侯命人将其拖走行刑。

心妍因钻心剧痛,而心神恍惚,与周遭之事并未听进耳中,回神时候,只道那两名仆婢自行退去了。

杨骜淡淡睇向玲珑,等她做以解释。

玲珑目露惧­色­,支吾道:“她直呼哥哥的名讳,本就是忤逆圣驾的大罪,哥哥难道要纵容于她?”

“小妹,不要自作聪明,更不要揣摩朕的想法。朕是厌恶她,但朕不允旁人伤她,包括你,懂了?今日之事,还会有下次?”

杨骜声音轻轻柔柔,甚至听不出一丝气怒,但玲珑却自心底害怕极了,心想难道她下次再要教训柳心妍,三哥也要以车裂之刑对待她么?

玲珑委屈落泪:“哥哥若是不喜欢,玲珑以后对哥哥之事,再也不过问。谁欺侮哥哥、几番改嫁让哥哥蒙羞,玲珑也不再替哥哥叫屈。”

心妍一怔,玲珑口中那位令杨骜蒙羞之人,指的是她。

“苍穹陛下,不如这样,我有个提议...”

心妍话说到一半,杨骜缓步走到她面前,指尖轻轻碰触她手背伤口。心妍痛的缩回手去。他将她双手拉回,从她衣襟处扯下罗帕,将血迹擦拭­干­净,随即撕下衣摆为她裹住伤口。

心妍一怔,这人疯了?怎么把龙袍撕了?而且包在她手背这块布料,正巧是龙首,他...他不怕遭天谴、惹晦气?

玲珑酸妒攥拳,掌嘴之事,竟给小贱人制造机会亲近三哥!

杨骜站起身来,俯视心妍,“你昨夜以身体换回你父母尸骨、亲人­性­命,是否,又想今夜相陪,以身体求朕派兵相助杨殇?”

心妍双颊晕红,摇摇头,“我仅以一件事,向你换三个承诺。”语气之中大是笃定。

天候、天骄心中同时喊道:好大的口气。

杨骜双眉蹙起,眼中闪过激赏之­色­。“说说看。朕从不与人做无谓的交换,除非,你所说那件事,是朕真心想要的。”伸手扶住她手臂,将她扶起。

心妍将手臂从他手掌中抽出,轻轻道:“我以梁淑贞贵妃尸首的下落,向你换杨殇由战场凯旋而归、聂大哥安然无恙全身而退、太上皇得出困囚之所这三个诺言。”

天候、天骄脸上变­色­,失声叫道:“心妍,你竟知道老夫人下落!”

杨骜听闻‘尸首的下落’几字,脚步不稳,向后退了一步。

玲珑喊道:“哥哥。”上前将他扶住,美目瞪向心妍,“你是不是心急救出你大相公杨殇,二相公聂擎天,于是在这里信口雌黄。你可知我哥哥多年来寻找母妃下落,多么辛苦?若是你此时让他先是升起希望,又再陷入绝望,让他落下了什么心病,本公主决计不会放过你。”

杨骜听到母妃尸首下落之后本已经心内热血翻涌,又听到玲珑所说心妍是为了救她大相公、二相公,当即欣喜、气恼各种情绪激荡心间,喉间腥甜难忍,闷哼一声,血丝从薄­唇­溢出,双膝一软,坐倒在椅。

“妍儿。”杨骜抬起腥红眼眸,凝视心妍脸颊。

“是。”心妍上前几步,拿出罗帕擦去他嘴角血迹。

玲珑啪的一声夺掉她手中手帕掷在地上。“别用你被无数男人碰过的脏手碰我哥哥。”

杨骜本欲制止玲珑,但听到她的话后,便不出言对心妍相帮,玲珑所说,不无道理。

“你若是以梁贵妃下落与朕玩笑。那么,你所换那三条人命,杨殇也罢,聂擎天也好,抑或是太上皇,朕都会一一将其挫骨扬灰。你明白么?”

心妍脑中一团浆糊,心道自己这张嘴真是不当家,她到哪去找他娘的尸首去?重重点头,“你给我时间,两个月内,我一定将梁贵妃尸首呈到你面前。”

说到此处,心内暗道自己这张嘴真是没个把门的,柳心妍大姐,要是两个月后,你没交上他娘的尸首,你是不是自己横尸他面前,充当他老母?

杨骜点点头,心道这孩子心中也是没有主意,她说这些意气用事之话,他怎能当真?即便两月后,她找不到他母亲尸首,他难道真要治她的罪?

杨骜心念大动之下,双目阵阵昏沉,身子一歪,倚在玲珑的怀中。

心妍一怔,只听到他母妃下落,便给激动昏了过去,这人是有多孝顺、敬爱他母亲?心妍伸手触摸他额头,倏地弹开了手,他额头竟然滚烫。

“程二哥,爷是不是生病了?”心妍推测。

“心妍,自从你离开吉恩国出发来苍穹国那一天起,皇上就没有怎么合眼睡过。一直心心念念等你回来,半月前早就染了风寒,拖了数日也没有就医。昨晚见到了你,这不,心事一搁下,身子便垮了。”

天骄说着,与玲珑一起搀起不醒人事的杨骜朝卧房走去。天候也疾步跟上。

贾信狂奔去寻御医。

心妍寻思,他既然感染风寒,病成这幅鬼样子,昨晚…昨晚怎么还能那么卖力与她...与她...?

心妍疾步跟进屋去。只见玲珑坐在床边紧紧握住杨骜的手,心妍自觉没趣,转身要走。“妍儿...胆敢离开朕半步,草芽给你砍了,柳府房子全扒了...”

心妍哗啦一声,转回身来,直欲上前把那睡得昏昏沉沉,还口出威胁的男人给摇醒,逼问他:你为什么要砍我的草芽,你为什么要扒我家房子!

回神时候,已经来到床边,看着他苍白病容,心中升起不忍,伸手刚要帮他擦去脸上汗珠,指尖还未碰到他额头,便被他紧紧攥住手腕,向下拉去。她身子一倾,趴倒在床沿。

玲珑低喝,“你没长眼睛么?没见我正在此照顾我哥哥?”

心妍不知从哪升起一股较劲之心,极其招人厌恶的说道:“咦,你没听见么,你哥哥方才喊得是我名字。嘻嘻。”

玲珑呼的一声站起身来,直欲扑上把心妍撕扯成碎片,天骄喊了一句‘得罪了’,驮起玲珑,将她带出屋去。

御医前来看诊之后,配了方子,熬了汤药,心妍一手被杨骜握着,只得用另一手喂他喝下。

“天候哥,贾公公,你们两个都出去吧,他病的厉害,需要清静,我一人陪着他、照顾他就行了。”

天骄、天骄、贾信寻思,心妍单独照顾,这对万岁爷病情实有天大的好处。于是相视一眼,转身欲走。

“那个...”心妍出声止住两人脚步,见他两人面露不解,笑着解释道:“你们今晚切莫进来打扰,因为保不准今晚他要与我...咳咳...”尴尬咳嗽,不再说下去。

天候、贾信一怔,皇上虽病的严重,但宠幸一名女子也是小事,于是齐声道:“知道,你不唤我们,我们便不进来。”走出屋去,退到院外相候。

**

入夜

心妍把环在自己手腕上杨骜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随即伸手在他腰间仔细摸去。

“你找什么...不准乱动...”

他醒了?心妍惊愣,手顿了下来。呼的一声趴在他的脸上,问道:“杨骜,你睡着没?你没睡着是不是?”

“母妃...”

他声音微哑,心妍不禁有些心疼,确定他已经熟睡,方才只是梦呓,于是大胆在他腰间摸索,找出出宫令牌,折身在柜里找出一盘绳索,背在肩上,回来捏捏杨骜的脸颊。

“皇上,你好好睡,杂家去翻个墙。”转身从后窗翻出,从外掩住窗户。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么么。

各个方位

更新时间:2012-6-5 1:03:20 本章字数:3913

心妍言下之意,又将宫中头衔随­性­使用,她今日瞧贾信站在皇帝身边,着实神气的紧,于是脱口便自称‘本公公’。言偑芾觑又看杨骜一眼,随即转身从后窗翻出,从外掩住窗户。

窗户合住一瞬,杨骜倏地睁开双眼,坐起身来。

他虽感染风寒,身体虚弱,倒还不至于她不安分的两手在他腰间、小腹摸索半晌,也无法醒来的地步。

那孩子驮着一捆麻绳,要翻墙去哪?他原以为她要将他捆起,强行与他欢好呢,到底是他想多了茕。

杨骜穿鞋下榻,快步来到窗边,伸手推开窗户,上身探出窗外,四下打量,却已不见心妍身影,他正欲纵出窗外追去。

呼的一声,一个矮他半截的瘦小身影自窗沿下站起,木木然喊道:“要吻~~”迅速抬起两只手臂缠住他的脖子,嘟起嘴­唇­亲上他的微抿的薄­唇­。

这一下全在破天荒的意料之外,杨骜吃了一惊,随即轻声低笑,环住眼前人儿的腰身,深深吻在她­唇­瓣呐。

这突然窜跳起来偷香的女子正是心妍,她方才翻出窗户一瞬,便蹲在窗沿下静静相候。

此时见杨骜在她­唇­瓣又吃又咬,她张开眼来,发现他正眯眸炙热望着她,于是赶忙闭起了眼,把一颗脑袋上下左右、各个方位一阵扭动,让自己的­唇­瓣完完全全被他吻个透彻。

见她脑袋毫无套路的胡晃乱摇,杨骜微微一怔。

像他嘴下这位热情如火到这般地步的女子,他可是初次遇到,兴许是习惯了女子在房事上被动扭捏,假意做作也好,当真羞涩也罢,总归都是等他宠幸的。

这一下被强吻,实是一种从所未有的悸动,他有些赧然无措,脸上微微热了几分。

他病体虚弱,加之昨夜与心妍一夜纠缠,是以此时两腿轻飘飘的如同腾云驾雾,站立也难,但嘴上却完全不愿透露自己力不从心。

微微离开她的­唇­,声音不觉间轻柔了起来。

“想办坏事,还不快进屋来?难道一个在窗内,一个在窗外,让朕隔着窗户宠幸了你?传了出去,可没什么好听的。”

‘好听的’三字还在舌尖打转,杨骜便觉双目发黑,天旋地转。

他眸光骤然一变,望着她粉­嫩­­唇­瓣,惊异道:“小无赖,你在­唇­上涂了什么...”话音未落,噗通一声,昏倒在地。

心妍抬袖擦擦嘴­唇­,咧嘴笑道:“我就猜到皇帝老哥是在装睡。嘿嘿。”

心妍在傍晚时分,御医进屋为皇帝奉药之时,她背地里,以自己失眠头痛为由,向御医讨要了一些快速入睡的药粉,方才蹲在窗沿下,在两个­唇­瓣涂上厚厚一层。

她再是愚钝,也知道杨骜一触到她肌肤,根本无法冷静,对她全没半分防范。

于是方才,他开窗一瞬,她趁其不备,搂他颈项去偷袭他嘴­唇­。

因亲吻之时,她嘴­唇­紧闭,故而,催眠药粉并未进到她的嘴中,她并不为药力所侵,而杨骜将她­唇­上催眠药尽数吞进腹去,必定一觉睡到大天亮。

心妍望了倒的四仰八叉的杨骜一眼,嗤的一笑,这人昏倒之后,姿态依旧这么雄浑壮阔,不愧是‘北国七雄’中的‘雄老大’啊!

恐他伤寒加重,心妍翻进屋去,抱来被褥,把睡美男仔仔细细裹了三四层,直至把他包成一个粽子。

恐他被闷死,于是把被沿下拉几寸,露出他老人家那俊挺鼻子,让空气能够顺利涌进他那尊贵非凡的鼻孔,这才又翻出屋去。

**

前世,心妍曾在杨殇的身边,在这皇宫大院住过一年,于是对宫中地形极为熟悉,知道各个避人耳目的小路。

于是七拐八转,来到一堵丈余高的城墙。欣喜在吉恩国聂大哥的皇宫之中,练就的攀爬本事倒也不无用处。

取下肩头绳索抛出,嗖的一声,绳索绕到墙外树­干­上。

她捞住绳索,轻而易举的上了墙头,又捞住绳子,倾身纵下荡下墙去。

不远处,便是宫中侧门,出了这道侧门,便是宫外了。心妍拉起衣衫上的帽子,带在头上,加紧步伐朝门走去。

侧门处有两名值夜侍卫看守。见心妍朝门走来,横剑挡住。

“戴帽子的,你什么人,深更半夜在此鬼祟,是要偷人、偷­情­、还是偷点别的什么?”

偷你姥姥!心妍不声不语,掏出从杨骜腰间盗来的出宫令牌,向那两兵出示。

两兵一凛,齐声叫道:“啊,你此时出宫,难道...难道你是皇上请进宫来占卜柳主子心意的卜卦师么?”

什么卜卦师?心妍点点头,粗声粗气喝道:“既然知道,还不快快给本卦师让开路去!”

“是,是,您老最牛里牛气!以往每个卜卦师进宫后,都是有进无出,唯有您老人家活着走出了这道宫门。看来您老算的极准!以往皇上问那些卜卦师,柳主子心里想的男人是谁,那些卜卦师不是说聂什么的,就是咱们宫中过气的太子,没一个说柳主子爱的是咱家皇上。皇上一气之下,便将他们...嘿嘿,剩下的事说了出来,别人会认为皇上是个残暴的君主...,你算的柳主子的意中人,是俺家皇上么?”

心妍心中咚的一跳,是又怎样?

“罗里吧嗦­干­什么?皇上的事也是你们能随意过问的!”

心妍一声恫吓,两兵手起兵刃,打开了门。

心妍出门走到街上,寻思杨骜真真让人猜不明白,请什么卜卦师,感情这事能算得准么?

月光洒下,一地银灰。

静寂之下,心妍一人快步朝南走去,经过‘诚悦客栈’,驻足看去,客栈大门紧闭,显然已经客满打烊,二楼灯火尽熄,客人亦都歇下。

白薇、无常、黑白几人是否在为她彻夜未归而担心?煜儿是否已经回到煜王府去?

想到此处,微微叹气,疾步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个庄园之前。

门匾之上红漆脱落,甚是破旧,两个黑­色­大字覆满灰尘,正是‘柳府’二字。

心妍撕开大门之上黄底黑字的封条,推门进院。走了几步,便听脚下格格两声脆响,借着月光,她低头看去,双脚竟然踩在了两截死人腿骨之上。

心妍缓缓抬起双眼,入目之处,荒草高及脚腕,草丛之中堆满骷髅人骨,夜­色­下泛着诡异­阴­森的光,一颗颗骷髅呲出笑容,似在欢迎她的到来。

心妍汗毛直竖,啊的一声,惊声叫了出来。

随即想到这些骷髅人骨都是自己的亲人,一阵凄凉之感自心底涌将上来。

心想这些尸骨堆作一团,谁是爹爹,谁是妈妈,谁是哥哥,谁是姐姐,实难分清。她快步走去找来铁锹,掘地挖坑,将白骨埋在一个大坟当中。

“好在都是一家人,你们睡在一起做个伴,也不冷清。”

心妍说到此处,眼眶泛酸,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了许久,瞥眼间,见到数尺之外,原本她父母的坟冢竟然完好无损,且有人在坟前立了墓碑。

心妍止住哭声,跑去父母合葬的坟边,在那墓碑之上看到‘柳公同甫、孙氏玉质夫­妇­之墓’几个狂草大字。正是杨骜的字迹。

心妍不禁松了一口气,心中甚感宽慰,喃喃道:“原来杨骜并未将我父母尸骨掘出曝晒城墙。”

心妍忽然想起一事,从衣襟拿出聂擎天写给她的近三十封家书。愣了一会,见坟边有不少酒坛,微微讶异:“是谁在我父母坟前喝酒的?这么多酒坛,绝非一天所成。”

心妍取过一个空酒坛,将聂擎天给她的家书装进坛中,挖土,将酒坛埋在院中一株花树之下。

“聂大哥,这些信件若是带在我的身边,万一我有个什么闪失,这些信件便保不住了。那可万万对不起聂大哥的一片心意,暂行搁在此处,待我找出梁淑贞的下落后,再来取回。”

亲,今天三更..

那个,杂家有太监之意,嘻嘻,不过为了亲们读的明白,这章开始那句,作了修改,‘本公公’,嘻嘻

媚眼如丝

更新时间:2012-6-5 1:03:21 本章字数:4125

多年后,白发苍苍之时,子孙小儿无意翻出这酒坛,取出信笺递到她的手中,那时回想起来远方男子,心底依旧有不尽的暖伤。言偑芾觑

心妍跪在父母坟前,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忽听衫角掠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两道黑影嗖嗖从眼前驰过。

心妍背脊发冷,大骇之下,惊声喝道:“什么人!出来了!茕”

院中静谧无声,唯有树上栖鸟被她叫声惊得四下振翅飞窜。

“难道是我看错了?”

心妍喃喃说着,暗地里寻思,不知柳丞相那老儿将写有梁淑贞死因之谜的羊皮纸藏在了哪里呐?

心念电转,爹爹最是疼她,会不会藏在了她小时候的闺房之内?

想到此处,希望陡增,若是找到杨骜母亲下落,杨骜便会放过聂大哥、殇,还有太上皇,到那时,她和杨骜便再没有任何嫌隙,可以..可以永远厮守在一起。

心妍快步朝西奔去,来到一个同样杂草丛生的院子,来到卧房前,推门进屋。

屋内另一侧窗户开着,窗边有个黑影站在那里。

衣袂飘荡,此人没有双脚、也没头颅,摇摇晃晃的飘在半空之中。

心妍吓得连退三步,砰地一声撞在墙上,后背酸痛难忍,瞬时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是谁?是人还是鬼?”

那黑影无声无息、宛如死物,只随风轻轻摇荡、呼呼作响。

心妍在门边桌子抽屉当中摸出火折子,快速晃着火折子。

室内登时亮了起来,她放目朝窗看去,一看之下,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件男人的衣裳挂在窗边铁架之上。

心妍未及细想,点燃蜡烛。

心脏突突猛跳几下,陡然间脚底发寒。

这座宅子空置近十年无人居住,且这里是她的卧房,怎会有男人的衣衫?

她快步走到窗边,伸手摸在窗前矮桌,桌面­干­净,并无多少灰尘。

“奇怪,奇怪,难道有人打扫?”

心妍又疾步来到床边,见被褥整洁,且枕头微微下陷,显然有人在此住过。

是谁?谁在她卧房居住?谁睡在她的床上?

脑海中浮现一个模糊又熟悉的身影,莫非...

心妍扭头看着挂在衣架上那件黑衫,心中抑制不住的狂跳。

她缓步走去,捏起衣领放在鼻前,轻轻嗅衣裳气味。

馥郁香气以及浓烈男儿体息还残留衣上。

心妍胸口涌动,泪珠扑扑簌簌落下,喃喃唤出那人名字。

“是杨骜....你却怎么来了这里?我不在这两年,你来这里几次?在我曾经的卧房,你心中又在想些什么?”

两年前,杨骜被杨殇由吉恩国救回之后,情场失意,政途渺茫,当真每日郁郁寡欢,偏偏又不能自制的思念远在吉恩的她。

于是他每每信步而走,便来到了柳宅,歪在她小时候睡过的床榻,拥着她曾用过的被褥,仿佛如此,才能使他觉得自己还活在这世上,自己与她尚且还有一丝一缕的牵绊。

心妍痛哭到声音哽咽沙哑,心想杨骜虽口上对她疾言厉­色­、言语羞辱、甚至嫌弃她初夜没有落红,但他心里对她却是有情有义。

眸光一瞥,在桌角看到一点青光。

心妍放下衣裳,走去桌边,朝那青光抓去,入手触觉冰凉。摊开手心看去,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躺在手掌心。

她拿起玉镯一瞬,一张字笺被风吹来桌边,想来这字笺方才正是压在玉镯下的。

心妍拿起字笺,下笔有力,字如其人,狂妄不羁,却是杨骜的字迹,轻轻念道:“妍儿十七岁...诞辰。”

心妍胸口闷闷直痛,杨骜惜字如金,这几字虽并未提及什么,但是她却明白了。

这是他给她的生辰寿礼。今年她已近十八岁,这镯子是他去年备下,他是否以为去年便能夺位成功,将她召回苍穹?

她晚了一年才看到,心内酸甜苦辣却更是凝重。

心妍拿起玉镯仔细看了看,发现玉镯里侧刻有几字:空心玉镯,相赠无心人。

这几字正说明他对她的怪责埋怨。

心妍微微一叹,把玉镯带在左手腕上。从衣架上取下他的衣衫穿在身上,他的味道将她包裹,瞬时间只身在这荒宅中,恐惧之心剧减。

心妍在卧房仔细找了,除去她小时候几件玩具布偶,并无异状。

于是拿起蜡烛,开门出屋,来到柳丞相书房处,推门进屋。

书房内书架上排列密集皆是古籍著作,不下千册。

心妍把蜡烛放在桌上。驻足推敲。

“莫非羊皮纸夹在这些书籍当中?”

当即将书籍一本本拿下来,一页页翻找,却一无所获。又在书房角角落落能藏掖之处仔细寻找,依旧全无收获,气馁极了。

“难道,羊皮纸并未藏在书房内?那会藏在哪里?我去坟头跪爹爹,若是不在书房,他定会出声告诉我。”

奔去父坟,跪了一晌,柳丞相又哪会说话,于是她又奔回书房,找了几遍,还是未果。

心妍拿起烛火欲走出屋去,忽然眸光掠处,在书房内东墙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瞥见一幅极其媚­色­入骨的仕女图。不禁讶异。

“爹爹人品端正,只有母亲一位夫人,他平日也只喜欢山水墨画,为何在这角落挂着一幅与书房格调极不相称的仕女图。难道事出有因,要暗示什么?难道是爹爹紧急之下,才挂了上去?”

心妍举高蜡烛,直直盯着那仕女图观看。

只见那图上女子酥胸覆以薄纱,下身浸在池水之中,除了身段神态极为撩人心怀,其余并无特异之处。

“咦,听说用某种药水写了字,待字迹­干­了,便看之不见,若要再看到字迹,需要用水将纸张浸湿。岂难道说爹爹在这仕女图上用药水写了字?”

心妍想到此节,­精­神为之一振,摸黑去井边接了一盆水,哗的一声,泼在仕女图上,丢了盆子,坐在椅上,等了许久,也不见任何字迹从图上显现。

心妍大失所望。水珠从那侍女眼中滑下,倒真似在哭泣流泪,心妍只觉毛骨悚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站起身来便要疾步出屋。

忽然脚步停下,叫道:“是了!眼睛!那侍女双眼在看哪里?”回头望向那侍女双眼,只见她媚眼如丝,痴痴凝着屋顶一处。

心妍连忙找来竹制长杆,顺着侍女双眼望到的方向往房顶轻轻捣弄。

咚咚咚连捣三处,不听异动,心中失望之时,用力拿杆向左移一寸捣去。

只听啪的一声响,似是触动机关,屋顶瓦片碎裂,灰尘散落,一个重物由手帕包着落在地上。

心妍心内狂喜,丢了长杆,拾起那手帕,十指颤抖慢慢将手帕解开。入眼之物,昏黄发旧,正是一张羊皮纸。

心妍紧张万分、激动万分,只要打开这羊皮纸,当年梁淑贞死因,上一辈恩怨便跃然眼前。

她深深吸了两口气,一点一点将羊皮纸打开来,只见纸上密密麻麻有许多小字。

急促脚步声自门口响起。

心妍大惊,转回身去,还未看到来人是谁、人数有多少,便呼的一声被人在头上套上了一个黑布袋。

“你们是谁?谁派你们绑我,啊呀!”

心妍正踢腾挣扎,砰砰两声,仿佛是剑鞘狠狠砸在她的后脑,她剧痛难当之下,双眼发昏。朦胧中,仿佛被人驮在肩上,带了出去...

**

翌日晨

兵部侍郎,李德修府上。

后院一处铁牢。

杨煜正枕着双臂睡觉,忽觉胸口丝丝凉意,睁开眼来。

只见聂白薇伏在他胸口呼呼大睡,口水流的他满脖子都是。他嫌恶推开她脑袋,不悦至极。

“聂白薇!你自己没床么?又挤我床上作甚?”

聂白薇张开惺忪睡眼,被褥下又往他滚热的身子凑近几分。

大汗淋漓

更新时间:2012-6-5 1:03:21 本章字数:4455

大汗淋漓?杨煜一怔。言偑芾觑“我体虚盗汗,你管得着么?谁要你半夜不睡来偷看我睡觉的?”

呼的一声,掀被下床,对铁牢外叫道:“李德修,李德修!”

见许久没人应答,杨煜喝道:“娘娘腔的小李子,你去问问我三哥,今儿能不能放我出去了?他强占我的妍已经两夜三天了,他纵是铁打的人,也要歇歇了,好赖给五爷个机会见一见妍啊!”

叫声停歇许久,不听外面的动静。“呀?小李子,你学了本事了?五爷出铁劳那一天,要骑你游街了啊!茕”

聂白薇咯咯笑着,走了过来。

“杨五哥,你别喊了。几天下来,都是一样的话。”秀眉紧蹙,“奇怪奇怪,今天李府真安静,不单单小李子长了胆子,不会你话。小黑、无常竟也不帮衬你,无声无息的。”语气一顿,大声叫道:“黑子、无常你们在旁边铁牢还好么?”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响,聂白薇又喊道:“黑子、无常两位哥哥?你们互相残杀,死在牢里了么?”身子前倾,探向牢门,向旁边看去呐。

吱呀一声,厚重牢门开启。

聂白薇吓了一跳,倒退三步,喃喃道:“咦,有人为咱们开了牢门。”

杨煜瞥她一眼,笑道:“如此甚好,不必跟采花贼同屋相处。”

聂白薇俏脸煞白,叫道:“什么!这铁牢里竟然有采花贼,那倾国倾城的我不是十分极其的很危险。”见杨煜嘴角抽搐、眼光特异,她脸上微微一热,才知他口中‘采花贼’指的是她。

杨煜走出牢门,快行数步,见旁边两个铁牢已空,心下不以为意,径自出了李府,回到煜王府洗漱换衣,又奔向皇宫。

聂白薇是一贴无论如何也甩之不掉的膏药,一路尾随而至。

“杨五哥,你说小黑、无常他们去了哪里?他们走时怎么不叫咱们一声?”

“你是他们主子,你都不知他们去了哪里,我怎么会知道?或许他们嫌你烦,抛下你先走了呢!”

“你胡说,世上之人都说我招人喜欢,只有杨五哥说我烦。”忽然想起一时,舔舔嘴­唇­,“对了,刚才在你府上吃的糕点什么的,美味的很,我准备明天还要去你府里蹭饭。哈哈。”

“嘘,你别出声。我三哥他们在书房正在说话,咱躲外面听听。”杨煜捂住她嘴,拉住她手腕把她拉到墙角。

聂白薇给他捂了嘴巴,又被他握住手腕,心中着实甜如蜜糖,呼呼直点头。

**

书房内

杨骜冷声发问,“你们昨夜­干­什么了?她一个大活人能从你们眼皮子底下逃去?”声音之中满是愤怒。

“昨夜,心妍说爷要跟她...跟她...”贾信支支吾吾,“咱们怕打扰爷和心妍亲热,都不敢靠近,也命侍卫下人都离乾清殿远远的...”

杨骜紧紧闭了闭起双眼,强自忍下怒火。

“以她脚程,一月之内出不了苍穹国境,传旨下去,封锁国境,任何人不得出境半步。”语气一顿,沉声道:“苍穹国内,每一个角落,每一条缝隙,每一处可供藏身之所。给朕仔细的搜,掘地百尺也要将柳心妍那该死的逃兵给朕揪出来!”

“是!”二程齐声答道,正欲转身而走。

屋门口两道身影快速闪了进来。正是杨煜和白薇。

“三哥,妍逃了,怎么逃的,怎么可能从你手掌心逃走?”

杨骜蹙眉,闷闷不答。昨夜,她竟以吻使他心神不宁,随即把他迷倒。

她去了哪里?连夜赶回吉恩国,去与聂擎天、杨殇相会?

一走又要几年?两年,还是三年,还是一辈子都不回来?

杨骜一想起过去七百多个日夜,自己在苍穹之内,去遍了曾与她一同去过之处。

甚至常常提着酒坛,深夜来到柳府,坐在柳老头坟前,与一个鬼魂喝酒谈天,甚至还问过一句‘柳大人,妍儿自小顽皮,想必给你惹了不少麻烦...’

他本以为失而复得,却不曾想,短短两天,便又不见了她的影踪。想到此处,患得患失之情使他心中痛如刀割,胸腔热血涌荡,腥甜涌进口内。

人影一掠,一个男子走进屋来,声音惊惶叫道:“皇上,糟了!无常、黑白越狱逃了!”

皇帝、杨煜几人闻言齐齐朝来人看去,来者三十岁上下,一袭官袍,正是兵部侍郎李德修。

杨煜吃惊,“牢门不是你命人打开的?”

李德修摇摇头。

“并非如此,昨夜臣听下人禀报,说那两个怪人越狱逃了,也是吃了一惊,虽说那两人没有犯什么罪,但毕竟皇上并未下旨放他们出来,于是臣连夜带兵追拿那两人。只听那两人骂骂咧咧的说什么,要绑了谁,带回吉恩去之类的。他们奔的极快,臣听得不是十分的明白。最后也未能擒住那两人。”

杨骜眉眼眯起,妍儿失踪,与这两人逃出铁牢,有什么关联?

刷的一声,杨煜抽出长剑。

“聂白薇,你真虚伪,你一早便知你那两个手下要掳走妍,却装作毫不知情,今早上你钻我被窝,把我楼的结结实实,是怕我发现黑子他们的无耻诡计会加以阻拦,你将我抱住也好拖住我的手脚,是不是?”剑尖轻晃,呼的一声,朝聂白薇劈头砍下。

聂白薇吓了一跳,若是不躲,他真...真要杀她?连鞘抓起腰间长剑挡开杨煜长剑。

“杨五哥,你说什么?心妍是我大嫂,跟我们回国是理所当然、迟早之事,黑子、无常何必要去掳走她?而且..而且,我即便真想拖住你手脚,我拿绳子绑了你、或是点你|­茓­道不就好了,我­干­嘛非得...非得...”脸上晕红,‘钻你被窝’几字怎也羞于在众人面前说出口来。

杨煜道:“那你就是承认,你是有意束住我手脚了!”横剑削去,嗤的一声,剑尖割烂白薇衣袖,“快说,他们带着妍自哪一条路走了?”聂白薇见衣袖烂了,手臂险些中剑,于是分了神,忽觉脸侧剑气冰冷,她微微扭过头来,杨煜剑尖已经来到她颊边,嗤的一声,割伤一道两寸长的口子。

白薇痛呼,抬手摸向脸颊,只觉鲜血滚滚淌下,她双眼泛起泪花。

“杨五哥,你即便是砍下我脑袋,我也说不出来心妍去了哪里。你若不信我,那就杀了我吧。”闭起双眼,泪珠滚落脸颊。

杨煜不屑,“你越是说你不知道,那么你就越是知道,你到底说是不说?”

白薇哽咽道,“我什么都不知情,更不知黑子他们要绑了谁回吉恩国去,你要我说什么?”

“好,那我把你右边脸蛋也给割伤,让你两个脸颊一边一道伤口,变成一个丑八怪,一辈子嫁不出去。”

方才他那一剑并非真要割在白薇的脸颊,只是她正巧扭过脸来,他剑身刺到,已经无法扭转。这次说要把右颊也给割伤,也是要从她口中逼出心妍的下落,提剑朝白薇右颊划去。

白薇紧紧闭眼,只觉剑已袭到脸侧,叹了一口气,寻思他若是割伤她右颊便相信她并未说谎,那也值得。于是定定站着,不去反抗。

杨骜静静看着,并不打断,他也想知,聂白薇究竟是否知情。

剑刃就要刮到聂白薇脸上一瞬,她却依旧丝毫不避,杨煜手腕一颤,剑停了下来,心中莫名烦乱,心想这女子怎么不躲不闪的任他去割她脸蛋儿?她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煜儿,不得无礼。”杨骜挥袖命杨煜退下。

杨煜一凛,收剑站在一侧。

杨骜睇向聂白薇,淡淡道:“你曾照顾煜儿半月,所以,进了苍穹国门,朕当你是客。不过有一件事,朕要对你说个明白。柳心妍并非你大嫂。你们此生也休想带走她。”

白薇怔怔然,还沉浸在方才杨煜要毁她容貌的凄凉之中,忽然听到杨骜森然嗓音,不禁觉得苍穹国的男人都是极坏的,吓得双肩不住颤抖。

她紧咬嘴­唇­,并不答话。暗忖好女不吃眼前亏,擎天哥哥自会替她收拾这苍穹皇帝。

她只希望聂擎天收拾杨骜,却自心底并不记恨冤枉她、使她受伤的杨煜。

杨煜见白薇衣袖破损,脸上鲜血淌在地上,当真狼狈的一塌糊涂,于是他从衣襟拽住方巾扔在她的手中,转头对杨骜道:“三哥,那心妍...”

“李德修府邸铁牢莫名开启,显然是有人特地放走无常两人。”杨骜指尖轻敲桌面,语气笃定道:“掳走妍儿的,另有其人。那二怪是被人利用,幕后之人有意让朕往错的方向去追罢了。”冷冷一笑,“妍儿定是做了什么事,让那人如坐针毡。”

**

不知过了几日几夜,或许只有几个时辰,心妍头脑浑浑噩噩,张开眼来。

四周一片漆黑,黑暗之中她看不到任何物事。

浑身彻骨寒冷,伸手摸向自己手臂、后背,竟是被人剥掉了衣衫。

她赤条条的一件衣服也没有穿?难道她睡着时候,遭人强.暴侮辱?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么么~~

要乖乖睡觉哦。。表熬出熊猫眼来。。嘿嘿。。

没名没分

更新时间:2012-6-6 1:03:44 本章字数:3880

双手朝旁边挥去,哐当一声,碰倒了一张椅子,木椅落地之声在漆黑之中,分外惊心。言偑芾觑

因不知自己置身何处,也不知下一刻等待自己是究竟是什么,于是恐惧在心底不断蔓延。

“不知是哪位故人想与心妍叙旧?特地将我掳来相见?既是叙旧,为何又遮遮掩掩不不露面?”

声音中三分试探,七分怯惧茕。

忽然自数尺之外,亮起一点点烛火微光。

心妍一时不能适应火苗光亮,抬起手掌遮在眼前,眼眯一线,从指缝窥去。

只见数尺之外衣袖衫角轻轻飘动,几道人影朝她缓缓走来呐。

待到众人来到跟前,面孔变得清晰,心妍胸口咯噔猛跳一下。

身前所站之人,正是康巧慧、玲珑、颜泽雅三人。

三人之后还立有两名黑衣男人,容貌甚是骇人,想必正是这两人将她绑来此地,这两名男人之后还有仆婢十数人。

心妍借着烛火打量四周,北墙上有个佛龛,供奉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香火已经燃到一半,香烟弥漫,心妍不禁.看得痴了。

随即转开头去,才知并非天­色­已晚,而是这屋子四壁都覆有厚重黑帘,遮住了外面光线,或许外面正是艳阳高照,屋内却是如同黑夜。是间密室。

“哀家早就说过,小贱人定然知道柳大人将羊皮纸藏在哪里。果然不假。”

康巧慧说着,望向身后两名黑衣男人。

“你们确确实实看清楚她将那羊皮纸拿在手里了?”

左侧那黑衣男人恭声道,“回太后,千真万确,属下唯恐生出变故,于是连人带羊皮纸一并绑来了。那纸张定然在她身上。”

心妍暗自嘀咕,这三个女人怎会聚在一起?下意识环住自己臂膀。

颜泽雅缓步走到心妍身前,俯视着她。

“昨夜本宫瞧见一只过街耗子,夜半从皇上寝殿溜了出来,径自去了柳府,于是便将这消息告知了母后。要知道后宫女子夜半私自出宫是不小的罪。本宫怎能纵容?”

刷的一声拔下发髻上的金钗,尖端朝心妍左眼刺去。

“柳心妍,本宫今日便洗清那天被你挟持,险些丢掉左眼之耻。过去两年皇上冷落于我,也都是因你而起,今天本宫便与你有个了断。”

心妍大骇,别开脸去,躲开她金钗,伸手在身后地上摸索,抓起一个矮凳抡起朝前砸去。

颜泽雅见矮凳朝着自己胸口砸到,忙闪身避开,砰地一声,矮凳摔在地上,砸碎了一个玉瓷花瓶,登时满地花瓣、瓷片。

“来人,将这贱人给本宫制住了手脚,让她没的反抗。”

颜泽雅一声厉喝,四名仆婢上前扯手束脚将心妍牢牢制伏。

啪的一声,颜泽雅甩出一巴掌。

心妍左颊受掌,鲜血自嘴角淌下,呸出口中血沫,笑道:“颜泽雅,若我是你,只会自问为何自己丈夫会冷落自己,我决计不会引咎于他人!即便你取了我­性­命,就能使三爷对你回心转意么?若是三爷知道你这般毒辣,他可会真心喜爱于你?”

颜泽雅俏脸羞窘。

“你没名没分,连一个侍妾都算不上,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三爷喜爱不喜爱我便不牢你­操­心了,三爷是决计不会喜爱你的。你便安心去吧。”

攥钗递出,直直刺向心妍左眼。

心妍眼见钗尖已在眼前,而自己被四婢困住手脚,不禁想到自己这一生实在太苦。

从十一岁柳府灭门、父母与世长辞那一刻,从她跪在睿王府前那一瞬,她就再也不曾舒坦活过一天。

忽然觉得活在世上也是索然无味,若能就此与世长绝,不失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想到此处,便将生死抛之脑后,缓缓闭上了眼。

身后四婢见心妍临死之前­唇­角却露出释然的笑,纷纷相顾愕然:这女子小小年纪,竟如此淡看生死!

“泽雅,且慢。”

康巧慧伸手扼住颜泽雅手腕,朝她摇了摇头。

颜泽雅眸露惧­色­,收回手左手,把金钗Сhā于发髻,不解道:“难道真如小贱人所说,母后请她来叙旧的么?”

玲珑娇声轻笑,搀住康巧慧的手臂,对颜泽雅道:“嫂子方才只顾盘算这么折磨小贱人,没听见母后的话吧?母后不是说了么,要找一张羊皮纸呢,可是你瞧...”指着心妍,续道:“母后已经派人将她衣裳都剥掉了,也没寻到那羊皮纸。所以啊,母后还不能让她死。”

颜泽雅笑了一笑,“原来如此,那便依母后之见。待母后的事情处理完了…”狠狠眯眼,厉声道:“再来收拾她!”

康巧慧俯睨着心妍,­阴­森森问道:

“妍儿,你今日是出不了这屋子的了,皇上也不会寻到此处,哀家已将皇上的视线引向无常、两人,皇上他再­精­明,也绝对想不到是哀家把你绑了来。他的人只会往边界甚至苍穹国之外去寻你。所以,你不必妄想拖延时间,以待旁人来救你。”

心妍抿­唇­轻笑,

“康巧慧,你真真是被这羊皮纸折磨的昼不能食、夜不能寐。柳大人临死之前,在羊皮纸上留下血书,你可知道除了梁淑贞之死,他还记下了什么?”冷冷一笑,“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秘密,若是那秘密公布于世,你康家上下皆都要满门抄斩!”

康巧慧双手颤抖,疾声道:“你!难道...难道是那件事?”

语气停了一停,“你此时才知杀父仇人是谁,又有何用。没错,柳同甫知道了太多他不该知道的事,于是哀家命人在将柳府满门乱剑毙命。后来骜儿派去往井水中投毒灭门之人赶到柳府之时,你府中之人皆已经横尸地上。即便井水中有毒也不能再杀他们二回。”

心妍昨夜打开羊皮纸,将纸上血书看了个十之八.九,虽早前已知自己父母是死于乱剑之下,可听到杀父真凶淡淡然、毫不关己的说出这番话来,心妍依旧气恼愤恨到身躯剧烈颤抖。然而她方才说的惊天秘密,也并非此事。

“康巧慧...”心妍声音惨然,强自咽下恨意,问道:“我十一岁那年那晚,生病卧床,那夜我听到兵刃之声,于是从卧房门缝向外窥看,那些挥剑斩在我亲人身上的刺客,原来是你的人。那么,我问你,我我父母死后,我伤心欲绝,哭到累时,曾到井边饮水,那阻止我饮下有毒井水之人,是不是你的人?”

“是我的人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不过,哀家不会欺骗一个将死之人,那阻止你饮下井水之人并非哀家的手下,而是...嘿嘿,你不是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么?不然你怎会在父母死后第二天便投奔那人府邸?”

心妍大惊,正是那时,那身着黑衣的男子,夺下她手中水瓢扔在地上,冷声训斥一句‘不想与你父母一样横尸地上,便不要饮这井水’,犹记得那时他纵出柳府,不多时又回来,手中多了一碗清水,似是从隔壁邻居家借来的。

那人见她饮水时的样子可怜,不知为何,在她身畔坐了下来,靠在井沿,与她静静坐了许久,听她稚气哭声听了许久,才起身离开。

他走时,掉了龙纹玉佩。心妍将玉佩捡起,人都说龙纹玉佩只有皇帝才能用,前世那时,皇帝是杨殇,谁曾想到,杨德广会打造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赠给两个最爱的儿子。

康巧慧坐在椅上,许久之后,缓缓道:“骜儿后来兴许是后悔下令派刺客去毒害柳府之人了,他亲自与程家兄弟着夜行衣赶到柳府意图阻止那场毒杀,不过为时已晚,柳府已经横尸满地。他便以为是他的手下已经得手、且乱剑毁了尸。然而,却事实并非如此,哀家寻思,骜儿那孩子名声向来不好,多一重罪又怕什么?灭门柳府之名便让他去担下。”

心妍回想十一岁那晚,她年岁尚小,仅以为是刺客持剑行凶,却不知这其中还有这么许多内幕。喃喃道:“若我早些知道这其中诸多事实,若我早些知道那时捡到的龙纹玉佩是杨骜掉下...”

亲,今天三更~

有虐,鞠躬道歉~~嘻嘻。。

他的绝情

更新时间:2012-6-7 9:13:22 本章字数:3752

“兴许,那夜井边,他并不知我是柳同甫之女,只道是哪家贪玩的孩子吧。言偑芾觑”心妍抬起双眼,凝着康巧慧,“太后,你知怎样?原来你才是心肠最黑之人,此时想起,我并不后悔前...”

‘前生杀了你’这几字刚要说出口,便及时打住。

若是前世她死前能够看清事实,从最初最初,她若知道自己杀父仇人是康巧慧,而非她所误认的前世皇帝杨殇,那么前生一切仇恨都不会酿成。

她不会处心积虑要去杨殇身边而投奔睿王府,也不会让杨骜借机利用送到皇帝身畔,更加不会最后惨死狱内茕。

“母后,别与她罗嗦。”玲珑轻轻说着,蹲下身来看着心妍,“那羊皮纸你究竟藏在了哪里呢?在你身上仔仔细细找了个遍,你每一根发丝也都命下人翻找了,却都没有找出来,该不会你把它吃下腹中了吧?”

颜泽雅掩­唇­笑了笑,“小妹,你给她开膛破腹,瞧一瞧在不在?”

“还是嫂子主意多。”玲珑口吻赞叹,伸手自怀中取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只是,本公主觉得,她把羊皮纸吃下腹去已有多时,不知道那羊皮纸此时到了哪里,是咽喉呢,胸口呢,还是胃里,抑或是到了肠子里?呐”

说话同时,匕首在心妍­唇­边、咽喉、心口、肚腹之处上下比划。

心妍方才已经无惧生死,此时又怎会生惧,淡淡望着玲珑。

颜泽雅道:“既然小妹不能确定羊皮纸到了哪里,那便一寸一寸的找找看。先割开她嘴巴瞧瞧,是不是藏在嘴中,塞在牙缝了?”

心妍不禁想笑,那牙缝是要多大,才能塞得下一张半尺见方的羊皮纸。

“对哦!”

玲珑张着两只无辜大眼,瞧着心妍,匕首划出,嗤的一声在心妍左肩上割出一道血口子,创口极深,深刻见骨。

“你肩膀里面除了血­肉­和骨头,没有别的。看来不在这里,得去其他地方找找。”

“玲珑,你迟早会付出代价的。”心妍痛的额头渗出冷汗,怒目瞪向颜泽雅,“蠢货,当时忘忧庵推你下石阶的人正是玲珑、太后,你竟忘却子仇,与这两人穿一条裤子!”

颜泽雅身子猛地摇晃,“你…你…说的是真的?玲珑推我下石阶害我流产?她嫁祸给你?”

玲珑笑道:“嫂子,别听这贱人乱说,她是有意挑拨咱们感情呢。”

‘嫂子’二字出口之时,匕首刺进心妍左臂,‘挑拨’二字出口之时,在心妍大腿上划下两刀,‘感情’二字出口一瞬,匕首尖端抵在心妍左颊。

“你是交出来呢?还是不交出来?不过无论怎样,我也要在你脸上画个叉好,让谁见了你都笑你是个奇形怪状的丑八怪。”语气一顿,淡淡道:“柳心妍,我得先告诉你一句话,即便我三哥亲眼看到我这么对你,他也会无动于衷的。”

玲珑语气甚是笃定,像是杨骜当真在亲眼看着这一幕,举起匕首就要划下。

门板噗通一声闷响。

康巧慧大惊,“谁在门外鬼祟,将人押进来!”

几名仆婢开门出屋,从屋外捉来一个粉衣小婢,走回屋内,“太后娘娘,门外除了这名小婢,旁无他人。想必她是误撞才来到了这密室之前。”

那被押进屋的小婢正是草芽。

草芽进屋一瞬,瞧见心妍浑身是血,被四婢制住手足、不能动弹,于是挣开身后仆婢的手,奔去将心妍抱住。

“主子,你…你怎样?”

心妍因疼痛直欲昏厥,暮然间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说着‘主子,你怎么样’,心中一酸,张开眼来,哑声道:“傻瓜,你怎么会来?”

草芽道:“我...”

“将这丫鬟舌头割了,再行刺死。以免她将方才在门外听到之事,全全说了出去。”

康巧慧伸手指着草芽,喝道。

草芽的话便被生生止住。

铮铮两声,那两名黑衣男人抽出长剑,呼的一声朝草芽嘴巴刺去,这两剑若是刺下,必定剜掉她的舌头。

心妍大惊,急忙喝道:“有趣有趣,前太子殿下的身世当真有趣的紧。这个秘密看来要说了出去,让世人皆知。”

康巧慧大惊,喝道:“且慢。”

两兵一凛,持剑退开数步。

康巧慧走到心妍身畔,手指钳住她的下颌,“贱人,你说什么?”

心妍眼前阵阵昏黑,失血过多,呼吸也难,“放了草芽出去,不然,你儿子的身世,将不再是个秘密。天下之人都将知晓。”

康巧慧审度心妍脸颊许久,狞笑道:“是吗?那便看看谁能制得住谁?”向两兵喝道:“狠狠教训草芽!”

话音才落,嗤嗤两声,长剑剜进了草芽小腹当中,左右翻搅,登时之间血­肉­模糊、腥红满地。草芽捂住小腹痛苦扭转。

“草芽!”心妍心中大恸,哭喊出声,睇向康巧慧,“康巧慧,你放了她,杨殇的身世我绝不说了出去。你放了草芽。放了她!”泪珠漫过眼眶,滚下脸颊。

双腿一沉,心妍低头看去,只见一双血淋淋的手掌正抓在心妍的贴身亵裤之上。

“草芽,妍儿没用...你受苦了。”心妍扭头看向康巧慧,凄然道:“太后娘娘,草芽是个守口如瓶的好丫鬟,她决计不会将今日听到之事说了出去,求你...”

草芽脸­色­惨白,艰难笑了笑,枕在心妍双腿之上,断断续续道:“主子,别...别求她,草芽不要你求别人,草芽不要任何人以任何...事情威胁于你。能…能死在主子…主子身边,对草芽来说是最快乐的事了。你可知道过去这两年...没有主子在身边,草芽心中多..多么孤...”

说到此处,鲜血从口内泊泊涌出,出气多,进气少,命垂一线。心妍腿上一片温热,嘶声哽咽,“草芽,你不会死,我不准你死!你记住了,谁都休想从我身边夺走草芽,妍儿从今往后无论走到哪里都将你带在身边,草芽...你别抛下我...”

草芽伸手摸摸心妍娇美脸颊,手指慢慢滑下,使尽最后一丝力气,“主子...草芽并非一人在屋外...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人在屋外,屋外还有旁人,天候、天骄、五爷、聂白薇,我求他们进来救主子,可是那人不允许...那人不允许五爷进来相救...”

“那人?”心妍脑中轰的一声,“除了煜儿他们,还有谁在外面?”

草芽道:“皇...皇上...”

心妍手臂大颤,杨骜在康巧慧这间密室之外?他眼睁睁看着她受尽折磨却不出面相救。哪怕只需一句‘给朕住手’,他也不说。

心妍只觉天地已经坍塌,昨夜她还在憧憬要与他厮守一生一世,今日他便对她见死不救。

草芽猛地提了一口气,气息微弱道:“玲珑公主拿匕首刺主子,草芽跪在...跪在地上求皇上进来相救,皇上只摇头说‘不...’。”

草芽说到此处,脑袋重重歪在心妍腿上,“主子,来世,草芽还...还要照顾你...今生剩下的日子,你要照顾好...自...自己...”双眼闭起,咽气毙命。

“草芽!不,不要...不要抛下我。”

心妍四肢百骸透出冰凉,全然不知自己是还尚在人世,或是已经成了一具麻木死尸。

悲痛已极,竟无法流下泪水,低低笑出声响,笑声之中充满了绝望之情。

康巧慧听到皇帝在屋外,奔出密室之外,四下打量,见到慈宁宫正厅中空无一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回到密室之中。

可是她此时已然六神无主,倘若杨骜此时进来追究她绑掳责任,她可千嘴难辨了。来回踱步。

“这可如何是好!”

授受不亲

更新时间:2012-6-7 9:13:27 本章字数:4102

康巧慧道,“是了,是了!就是这样。言偑芾觑”挥手对两兵令道:“速速将柳心妍关进地底­阴­劳,跟那老贱人关在一起。”

两名黑衣男人踢开草芽尸首,将面如死灰的心妍提到密室一处墙边,轻轻拉下墙上毫不起眼的一幅壁画,轰隆一声,墙壁向右开启,一阵­阴­风袭来。众人走了漆黑秘道。

心妍朦胧之中,只觉自己被一路向地下带去,石阶不断向地底延伸,周遭空气越发稀薄,呼吸变得困难,过了不知多久,众人脚步踩在地面有踏水之声,显然已是地底深处。

若非两兵各持火把,这地方便毫无光线可寻。不知又行几时,众人脚步停了下来茕。

康巧慧的疾声叫道:“开了牢门,将她丢了进去!”

呛啷之声不绝,铁链碰撞之声后,便是吱呀铁门开启之声,听开门声音甚是笨重,显然这铁门已经许久不曾开启过。

两兵推手送出,心妍身子前倾,噗通一声趴在地牢内潮湿地面。众人脚步渐渐远去,火把的光也不见了,四周漆黑静谧,宛如身在一个棺材当中呐。

心妍爬起身来,靠在­阴­湿墙壁上,轻轻呢喃:“草芽...随后,我便去陪你了...我会让皇帝为你之死付出代价...”环住双膝,呜咽哭了起来。

突然自西北角落传出一个粗噶苍老的声音,“哭有什么用!”声音冰冷,没有一丝人情味。

心妍吓了一跳,并未料到地牢之中竟会有人,忽然模糊想起康巧慧所说要将她们和老贱人关在一起,不知这人究竟是谁?哽咽道:“人家伤心嘛,伤心就要哭了。难道伤心了也不要哭么?”

那人道:“哼,能哭的出,便是不伤心。装模作样。真伤心了,只会苦水倒流,哭不出来了。”

心妍道:“我若不声不响,不流眼泪,为我而去的草芽路上听不到我的生音,那该何其孤单。婆婆难道不会哭泣么?”

那人笑道:“哭泣?在这深百尺的地底下,即便哭破了喉咙,又有谁能听得到?久而久之就忘了,人会流泪这一说法。”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刚才所说的皇帝?是杨德广么?”

这人果然是熟知上一辈熟知宫廷诸事之人,心妍颤声问道:“不知婆婆是什么人?”心中一凛,说起来,康巧慧如此费尽心机关起来之人,必定是一位非同一般的人物,难道...难道是梁淑贞?

想到此处,浑身毛发竖了起来,梁淑贞不是在十几年前已经死在康巧慧的手中,说话这人又是谁?

那人道:“小朋友,问长者姓名之前该当自行先报上姓名才是。”

心妍咽咽口水,“鄙姓柳,名心妍。”

“你姓柳?”那人语气有了一丝讶异,冷笑,“柳同甫与你是何关系?”

心妍一怔,此人果然是与爹爹同辈之人,“柳同甫正是家父的名讳。”

“哼,你爹爹是一个趋炎附势、甘为帮凶的小人,你这孩子身上淌着他的血,又怎会是好人?你被关来此处,想必是办了恶事。”

心妍听到这人张口便诋毁自己父亲,心中升起愤愤之感,“婆婆长居地下,对诸事又怎么了解。我爹爹为人清正,遭人陷害而死,且...”

“无知小辈!住口!”那人站起,束在双手双脚上的锁链呛啷啷直响。

黑暗中,那人声音极是­阴­森,心妍莫名畏惧,‘且’字后面的话便未再说下去。

那人又问:“此时谁主天下?你说给婆婆听。”

心妍一千一百不愿说出那人名字,叹了一口气,道:“睿王爷杨骜,谋朝篡位为王。”

那人大笑,“好!老天有眼,大快人心!”

正在此时,纷乱脚步声响起,火光又自亮了起来。

微微亮光缓缓传进地牢。心妍眯眸朝东北角那人看去,惊声叫道:“菱儿!”随即细细打量,发现那人脸庞苍老,骨瘦如柴,长久不见阳光,脸颊宛如僵尸,并非粉腮玉润的杨菱儿,不禁大惊:“梁...梁贵妃!”

正在此时,脚步声已经逼近牢门。

心妍回头看去,只见康巧慧、颜泽雅、以及将心妍擒下铁牢那两名侍卫又都退着走了回来,且面上神­色­煞是惊惧

他们前方指着几柄长剑,心妍揉揉眼睛看去,持剑那几人正是程天侯、程天骄、女刺客飘絮,这几人身后秘道,还另有层层侍卫。

心妍不解,寻思难道有人趁康巧慧下了密道之时,跟了进来?是谁?莫非...

一道冰冷男子嗓音说道:“将康巧慧拿下。”

正是杨骜的声音。

铮铮兵刃声响,天骄、天候、飘絮持剑分别架在康巧慧、以及两名黑衣男人脖颈之间。

“妍!”黑影一闪,一人窜进地牢,紧紧抱住心妍身子,“妍,妍!”连叫两声妍,激动、心疼之下,话语无法说下去。

心妍抬起眼来,凝着眼前这张漂亮的男子脸颊,轻轻道:“煜儿,我没事。别担心。你这两天还好么?”

杨煜见她手臂、大腿满是鲜血,眼眶一热,流下两行清泪,“一点都不好!你都这样了,我怎么会好?方才咱们在那密室之外候着,我早已想冲进去救你,三哥他冷声喝止,还把我|­茓­道点住了!我眼睁睁看你受委屈,却帮不上你,我...我心疼的厉害。”

心妍脸颊埋在他胸口,无声哭了一会儿,喃喃道:“我没事...只是草芽她...”

聂白薇走到杨煜身旁,轻轻道:“杨五哥,男女授受不亲,你...你怎么能抱…”

杨煜冷声道:“因为她是妍,没有你所说的那么许多顾忌,什么繁缛礼节,与我有什么关系。”

梁贵妃道:“哼,因她是妍,便不需讲究。柳丞相之女太也随便。杨煜闻声看了过去,只觉那形如骨架的­妇­人极是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地牢众兵纷纷朝左右让开,杨骜缓步走来,衣上龙纹在火光摇曳下,宛似活物,傲视苍生。

他来到心妍身边站定,轻轻睇了一眼杨煜,随即视线又移到别处。

杨煜顺着三哥视线看去,发现三哥正眸光不悦的凝着他放在心妍赤露肩头上的手掌。于是心中一凛,松开手来。

杨骜退下身上龙袍,蹲下身来,将心妍身子裹住。

心妍一想到他方才见死不救、害草芽白白丢了­性­命,此时却又来关心她的冷暖,当即觉得此人太过虚伪,她虽然力气全无,却依旧伸手要扯下他披在她身上的衣衫。

“不准拒绝朕。光着身子要让多少人看到?”

杨骜低声斥道。声音之中既痛又责又有醋意,且含有浓浓不舍,令在场侍卫、康巧慧、甚至东北角的梁贵妃都为之一震。

心妍道:“我宁可死,也再也不要你施舍。”强行要退下他衣衫。

杨骜见她心意已决,当即用明黄腰带将她身子束住,把衣衫紧紧缠在她的身上。

心妍恨恨别开脸去。

颜泽雅在牢门外静静看着杨骜举动,心道若是能得他如此相待,哪怕即刻死了,也是值得。

杨骜手指挑起心妍下颌,将她脸颊扳回,望进她满是恨意的双眸,许久才缓缓道:“是不是无论事出何因,你都会怪朕见死不救?即便朕说,朕心中疼痛不必煜儿少,朕甚至想过放下一切进密室相救,你也毫无所动?”

玲珑闻言,手臂震颤,不满道:“三哥,你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何必与她解释?”

杨骜对玲珑的话,恍若未闻,深深凝着心妍的脸颊,见她闷不做声,沉声又道:“回答我,是不是从此之后,你已将朕从你心中彻底驱离?”

心妍看了他很久很久,缓缓道:“杨骜,不如换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他轻轻应了。

“若是我说,让我重新原谅你的唯一条件,是将伤害我那人立地处决了,你意下如何?”

玲珑脸上变­色­,连连倒退三步。三哥对柳心妍的心意她着实不明白,更不知三哥对柳心妍感情的究竟有多深,是以,她不知三哥是否会提剑将她解决了,为姓柳的报仇。

杨骜眸中神­色­满是挣扎,仿佛这是一个极大的难题,叹了一口气,缓缓松开了抚在心妍脸颊之上的手指。

“唯有玲珑,朕不能伤害她分毫。唯有此事,朕不能答应你......”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

他不嫁她

更新时间:2012-6-7 9:16:20 本章字数:4054

“杨骜,可我…只有这一个问题。言偑芾觑你方才那么回答,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那答案即是杨骜可以眼睁睁看柳心妍被玲珑任意欺辱,却不允许玲珑受到一丝半毫的伤害。

杨骜舐了舐嘴­唇­,万语千言,不知从那一句说起,仅淡淡应道,“嗯。”

心妍见他只应了一声,全无辩解之意,心中立时对他生出责怪之心,怪他不懂她的心意,脱口说道茳:

“其实,你若是骗我,编谎话哄我,说你会择日处决了玲珑,我又会真让你杀她么?可仅仅如此,你也不愿意让她冒险。”

“妍儿,办不到的事,朕决计不对你任意许诺。朕若是对你许下诺言,那就无论如何也要办到。‘处决’从朕口中说出,绝非儿戏。”

杨骜轻轻说着,心妍烦厌一般紧紧闭起双眼,显然不愿听他说任何一个字眼。他紧紧攥起手指,将骨节握得格格作响谋。

玲珑心中大动,她无法确定自己在哥哥心中有多重,直到此时才知,原来哥哥深爱着她,只爱她!他对柳心妍不过是一时不甘心罢了,根本不能长久。

白薇、杨煜、程家兄弟几人见皇帝面­色­­阴­郁,不禁心中感叹,一对爱侣要取得彼此信任,对彼此敞开心扉,是多么的难。有时一人先朝另一人迈出了一步,岂料那人早已退缩,拂袖转身后退了十步、百步。

聂白薇嘀咕,

“杨五哥,你如果说要嫁我,我绝对毫不退缩,立刻就娶你回家,拉着你手冲到你们苍穹帝都人数最多之处,告诉每一个路人百姓,你是聂白薇的驸马。”

杨煜斜斜看她,低嗔:“你乱发什么感慨,这里有你的事?谁要嫁给你了?我要嫁也得嫁给....嫁你个大头鬼,爷是个妞么?”

杨骜站起身来,“天候、天骄,老夫人尸骨便在这地牢之内,仔细搜了每一个角落,小心将老夫人移出地牢。”

杨骜方才从众兵之中走来,心中仅惦念那一人,于是进了地牢,眸光便锁住了心妍,并未对这地牢仔细查看,也并未看见东北角落的梁淑贞。

他话说完许久,却不见天候、天骄两人有任何动静,反而见那两人目光古怪投向地牢一角。

贾信从劳外走来,轻轻道:“万岁爷,你瞧坐在石床之上那人是谁?”

杨骜微微蹙起俊秀的眉峰,朝东北方向看去。

静悄悄的,一名头发逢松,形容枯槁的­妇­人,眼含泪水,温柔的望着他。

杨骜心脏莫名提到了嗓子眼。那人是...她是...

心妍睁开眼来,只见身畔仅着单衫的皇帝,绸袖颤抖,双拳紧握,从火把光亮之下,可见他额间浅汗、眸中雾气。

是了,他与生身母亲一别十数年,突然重逢,自当难抑激动心情。他本以为会见到母亲的尸骨,却意料之外见到他母亲活生生的尚在人世,这份喜悦,实难描述。

心妍不禁想到自己,与父母一别数年,却是真真­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日,隐隐中对杨骜升起羡妒之意。

杨骜疾步朝母亲走去,地面湿濡,他脚下一滑,噗通委地。

玲珑喊道:“哥哥,小心啊。”伸手要去扶起。

玲珑手指还未触到杨骜手臂,便听铁链之声拖沓地上,有一双温热的手掌握住杨骜的肩头,将他缓缓拉起。

将杨骜扶起之人正是梁淑贞。

心妍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双目酸涩难当,差点忍将不住,落下泪来。

杨骜身躯高大,梁淑贞仅达他胸膛,他怔怔低头看着她脸颊,她便仰头打量他的眉眼、双颊。

“你可知我是谁?”梁淑贞又缓缓坐回石床上,问道。

“母妃...”

杨骜声音轻颤,他眸光四下看去,在地上发现一碗一罐,碗中是些又冷又馊的饭菜,罐中是些汤水,却不见有筷子汤匙,可想而知,梁贵妃平日以手抓食。

杨骜心痛难当。颤声道:“是母妃...”

“骜儿...”梁淑贞朝杨骜伸出双手,“来母妃身边,让母妃看看你。”

兴许是杨骜十多年不曾见过母亲,此时见到母亲正朝自己伸来双手,竟觉如梦似幻,好不真实,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哼,你嫌弃母后衣衫污损,不愿意与母后亲近,怕脏了你万岁爷的手!”

母亲一声轻斥,杨骜慌忙握住她双手,“儿臣不敢。”在她身前蹲了下来,问道:“这里平日没有烛火,母亲可孤单、害怕?”持剑斩断束在母亲手脚之上的铁链。

梁淑贞微微一笑,

“虽没有烛火,却比白天还亮堂,母妃心中自有一轮红日。红日下,我骜儿在雪峰顶上,仰着小脑袋看着头顶太阳,有骜儿时时陪伴着母妃。母妃有骜儿陪伴,又怎么会孤单害怕。”仔细打量杨骜的脸,“不孝子,你长得没半分像母妃,倒越发像那薄情老贼!”

杨骜笑道:“母妃口中那人,也说儿子长得不像他。说儿子长得像母妃。”

紫影一闪,玲珑扑进梁淑贞怀中,

“娘娘,你可还记得我么?”

梁淑贞细细朝她打量,许久试探问道:“是惜月的女儿,名叫珑淼,是不是?”

玲珑点点头。

“娘娘都还记得。”

梁淑贞叹了一口气,轻轻睇了一眼地牢外面­色­惊恐的康巧慧,

“当年康巧慧欲加害于我,你母亲对我忠心耿耿,以身替我赴死,这份恩情,怎容忘却?”

玲珑笑道:“娘娘别叹气。一切都已经过去。从今后,再也无人能够加害于你!”

康巧慧见自己疼爱十多年,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的人,此时甚是乖巧的伏在梁淑贞的怀中,不禁气恼,喝道:“玲珑,告诉母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提议让母后将柳心妍关进地牢,难道竟是有意为之?”

心妍此时想起玲珑所说那句话,‘即便三哥亲眼看到我如此对你,他也会无动于衷的’。

莫非,这一切,都是杨骜安排下的一场戏?

在他安排的这场戏中,玲珑划伤柳心妍血­肉­之躯,为的是取得康巧慧的信任?

玲珑冷冷望了康巧慧一眼,

“康太后,你从来不是我母后,玲珑对你只有痛恨。你可记得当年代替梁贵妃赴死的丫鬟惜月,那是我生身母亲,试问,我怎会认自己杀母仇人为义母?若非要寻梁贵妃下落,我每日每时,都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康巧慧身子摇晃,脖子划过飘絮手中剑锋,鲜红血珠在剑身之上滚荡。“哀家的好女儿!”

梁淑贞轻轻问道:“孩子,你认康巧慧作义母?其中有何隐情?”

玲珑收回视线,看着梁淑贞。

“自娘娘失踪之后,珑淼便隐姓埋名,化名玲珑,在三哥安排下,取得康巧慧欢心,认她做了义母,获封公主之名。十多年来在她身边充当贴心女儿,暗暗查找娘娘的下落。我仅在夜深人静之后,看到有人进了这慈宁宫密室,许久许久都不见人出来,又常在密室外听到墙壁轰然打开之声,便觉这密室之中兴许还有另外一个极是隐秘的所在。然而,因把守森严,一直以来都无法进入这密室之中。”

颜泽雅忽然惊道:“玲珑,昨夜我给母后偷偷禀报柳心妍私自出宫的行踪,后来母后将其擒住掳回,这事你是知道的。于是,你便趁机说你要亲自处置柳心妍,借机进入密室,是这样么?”

玲珑冷笑,

“不错。你以为我向三哥告了密,将他引来了?实则并非如此,三哥根本没有上了康巧慧的当,而一路追着无常二人去。恰恰相反,他一早便猜到柳心妍必然在康巧慧的手中。当然,我确实前去禀告了三哥事情本末。三哥立即将计就计布下诱饵,一步一步引着康巧慧上钩,直至曝露梁贵妃的下落。”

亲,今天三更~

那个~今天是高考的日子,有要参见考试的亲加油~~

两人独处

更新时间:2012-6-7 9:16:21 本章字数:4046

“哀家不信。言偑芾觑他能将哀家的心思掌握的那般透彻?要知道,若非草芽那丫头误打误撞进了密室,口中胡言乱语,说皇上在密室之外这种疯话,哀家怎么会乱了方寸,因你一句话,便将柳心妍带到这地牢当中!”

杨骜此时,抬起双眸朝心妍看去一眼,他眼神之中有诸多顾忌,心知接下来的话不论自谁的口中说出,妍儿听进耳中,必定将所有恼恨记在他杨骜的头上。

贾信轻笑,“太后娘娘,你又怎知,草芽并非误打误撞自己进入的密室。她一个小丫鬟怎会有那机敏才智能够寻到密室入口的机关?”

康巧慧脸上肌­肉­抽动,“草芽撞进密室也是你们安排下的,有意让哀家心神不宁?茳”

心妍大恸,扶着地牢栅门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杨骜。

杨骜见她身形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要昏倒在地,于是站起身来,伸手要去搀扶。

心妍向旁侧身,避开他的双手,冷声道:“我问你。草芽是不是你亲手推进密室的?谋”

杨骜纵有千百苦楚,也只得道:“是这样。”

心妍追问:“你想到了吧,她进密室之后,必死无疑。”

杨骜轻抿薄­唇­,“草芽将朕在密室外的消息带了进去,乱了康巧慧心神,加之玲珑出言诱导,环环相扣,朕才能挥兵进得地牢之内。朕觉得,一名丫鬟的­性­命换回朕母妃下落,并无不可。”

“你母妃的命是命,草芽的命就下贱卑微到丝毫不需怜悯么?是啊,我否该当谢谢你,及时将草芽扔了进来,不然玲珑的匕首早已刺进了我的肚腹、心房。不过,纵使被匕首刺穿心肺,柳心妍一条烂命又有什么打紧了!”

心妍说着呼吸一窒,“你知不知道,从你把草芽赐给我当丫鬟那一天起,我便视她如同亲姐!”眼前阵阵昏花,抬手朝杨骜左颊挥下。

杨骜扬起手臂,扼住她的手腕,以仅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梁贵妃在,你打不得她的儿子。等出了这所地牢,仅你我独处之时,朕随你处罚。”

心妍抽回了手腕,恨恨看着他。

梁淑贞震怒,“柳同甫的女儿,当真比她父亲更加胆大包天、目中无人,众目睽睽之下,可有将天子放在眼中!”轻笑一声,声音甚是不悦:“依你的意思,梁淑贞便该困死地牢,永世不能望见天日了?”

心妍方才仅为草芽之死叫屈,却并未想到梁淑贞的感受,于是咬咬嘴­唇­,“娘娘,我并非此意,只是我觉得可以在不牺牲人命的情况下将你救出...”

“哼!过去十数年是没有牺牲人命,我却被囚在此处十数年,你言下之意是说要再被囚禁十数年,等康巧慧大发善心,放了我出去?”梁淑贞不悦。

“我...”心妍说了一个字,便觉百口莫辩,只得住口。

玲珑抚着梁淑贞心口,小声宽慰道:“娘娘莫气,她啊,就是这个样子,常常不把三哥放在眼中,这已不知是第几次我瞧见她挥手打我三哥。”

梁淑贞气怒难道,急促喘息,喝道:“骜儿!母妃怀胎十月将你生下,便是让你挨一个女人的巴掌?更何况,这女子还是当年与康巧慧联手加害你母亲之人的后代!你可有将母亲所受屈辱放在心中?”

心妍忽然想起羊皮纸上所陈,那时康巧慧要柳大人想尽办法桎梏住杨德广的脚步,为她争取时机加害梁淑贞。

只是那时爹爹柳同甫实在也是迫于无奈,只因康巧慧将柳同甫的妻女请进宫中‘小聚’,柳同甫又怎有不依之理?

羊皮纸内,爹爹说,那时杨德广在柳府与他同饮,爹爹曾问了一句‘都说眼见为实,下臣却道此言差矣’。

随后那时杨德广回到宫中,见到梁淑贞与宫外男子在龙床之上,赤诚相拥,一怒之下,将梁淑贞生死之权交给康巧慧决断。男人在极怒之时,又怎会理智的思想向后,又怎会推敲柳大人那句‘此言差矣’有何深意。

心妍想到此处,不平之感陡然自心底升起,“我爹爹有其苦衷,并非康巧慧的同谋!”

杨骜抬手将她的话阻住,对梁淑贞轻轻道:“儿臣知错。母后莫气,妍儿虽行事莽撞,但却并无害人之心,平素对待儿臣也甚是关怀。”

康巧慧大笑,“梁淑贞,妍儿可是你的好儿媳。三番四次的改嫁,给你儿子带了不少‘高帽’,涨了不少脸面。这不,她这是在吉恩王龙榻之上耽搁两年,许是腻烦了,折返回来探望你宝贝儿子来了。淑贞妹妹,你脸上可是有光?”

心妍脸上一红:“康巧慧,住口!没的你诋毁我聂大哥!”

话音才落,便觉有两道极冷目光­射­在她的脸颊,她扭头看去,迎进了杨骜满是冰霜的双眼。

只见他抿­唇­冷笑,“是了,你在他龙床上还未腻烦,这次前来并非为了看望我,而是为你父母守坟。”眼梢隐隐掠过苦楚,“朕是否该当给你道歉,被人说道你前来看望朕,是侮辱了你的聂大哥。”

心妍方才心中所想,是她与聂大哥清清白白,全没半点不轨之事,又怎能容旁人对聂大哥为人加以诋毁?

“这与我回来的目的毫无关系,即便我是前来探望你,也不准旁人侮辱聂大哥。”

杨骜此时嘴边笑容极是僵硬,“多谢你强调,来看望朕,便是对你聂大哥的侮辱。”

心妍只觉无法与他解释明白。索­性­不再言语。

白薇道:“大嫂,我哥若是知道你这般袒护他,准要乐坏了。”

杨煜瞥见三哥随时要提剑伤人,于是一扯聂白薇衣袖,冷喝:“你要是还想滚回你大漠去,最好少说话。”

梁淑贞自方才听到康巧慧对自己儿子出言诋毁,当即气恼,走到一名士兵跟前,刷的一声抽出那人腰间长剑。倒握剑尖,将剑柄递到杨骜手中。

“骜儿,去将康巧慧立地处死,替母妃雪去前耻,为母妃当年所受耻辱报仇!”

杨骜道:“是。”侧提长剑缓步走到牢门之外。

飘絮收回架在康巧慧脖间的长剑,还剑入鞘,立在一侧。

杨骜缓缓抬剑指着康巧慧心口,冷声道:“这时将你毙命,除去为梁贵妃报仇,还有另外一事要与你讲明白,你曾几次三番伤害一人,桃花酿中加下剧毒、夜探帝都大狱意图逼她咽下砒霜、那日连同颜府逼迫她流去腹中胎儿,这些,朕都仔细的记在心里,今日一并算清。”

颜泽雅便在杨骜身畔,她身子剧烈颤抖,三爷话中之意,是说他那时并不情愿逼柳心妍服下打胎药?

然而,她又怎知,杨骜即便不情愿,面对心妍腹中死胎也是无计可施唯有灌药。不过若非当时诸人逼迫,他大可向心妍解释清楚,为何她腹中胎儿不能保下,那么与心妍两人隔阂间隙会少许多。

康巧慧心知死到临头,脸上竟露出一缕微笑。

“哀家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座冰冷地牢,将会是哀家的长眠之所。只可惜…只可惜,争了一辈子才守在身边的人,太上皇他不知身在何处。只可惜,殇儿不能再见他母亲最后一面。”说到后来,微微哽咽,流下两行热泪,“你动手吧。”闭上双眼。

杨骜手腕轻轻翻转,朝康巧慧心脏刺去。

“杨骜,住手。”

心妍一声厉喝,铮的一声,拔出杨煜腰间长剑,指在梁淑贞的咽喉,对杨骜道:“放了康巧慧。”

此举当属意料之外,众人均倒抽一口冷气。

杨骜蹙眉,“妍儿,把剑拿开,朕不想你...”‘受伤’二字还未说出口,便听咯的一声,贾信劈手砍在心妍左腕,剧痛之下,心妍五指松脱,长剑委地。

杨骜道:“煜儿,将她制住了,这事不准她Сhā手。”

杨煜握住心妍左腕,轻轻道:“康巧慧死有余辜,你何必救她?伤了自己可有什么益处?”

杨骜见心妍已被杨煜困住,于是收回视线,握剑朝康巧慧指出。

明黄身影一闪,嗤的一声,剑尖刺进那明黄缎子,鲜红血浆涌出。

众人大惊。

杨煜疾声喝道:“妍!”

原来挡在康巧慧身前之人,正是挣脱杨煜手掌的心妍。

违背母意

更新时间:2012-6-7 9:16:23 本章字数:4081

梁淑贞十几年来长居地牢,对宫中之事全然不知情,此时唯有凭借自己看到听到之事评判一个人的品行如何,此时对心妍的印象可谓天昏地暗、一塌糊涂。言偑芾觑

“你!”杨骜左手颤抖,内力快速压回,手臂震荡,撤回长剑,剑尖自心妍右肩之上带出一股血流。若非他收势及时,这一剑要卸掉心妍左边臂膀。

“为何救她?她曾害你,你不知晓?为何不惜以剑指着我母亲、不惜以身体为她挡剑,也要阻止我杀她?”

康巧慧直直望着紧搂在她身上的心妍,不禁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救我?茳”

心妍在肩后剑刃抽出一瞬,痛呼一声,松开了康巧慧的手臂,身子向后仰去。

杨骜伸手钳住她腰肢,缓缓蹲下,让她倚在他的胸膛。

“杨骜…答应我…谋”

心妍气息微弱,颤抖伸出左手握住杨骜的手腕,她虽用了力气,然而却轻如羽毛,握在他腕上那只手掌,似乎随时都会松开,杨骜心中莫名生惧,丢了手中长剑,反手握住她的手。

“答应你什么?”

“放过康巧慧,好不好?”

“试着说服我。”杨骜轻轻道。

“她一再害我,她甚至派人杀害我柳府满门,将罪过加之在你的头上。她陷害你母妃,使你们呣子失散十几年,她...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毒­妇­。”

心妍说到此处,眼中竟意外流露出温柔的光,似是想起美好回忆,“可是,她千错万错,终究是殇的母亲。你想啊,殇为了救出太上皇,远在吉恩边境征战厮杀,若他回到故里,发现母亲已离他而去,他...他该当多么难过?”

杨骜心中酸涩不已,妒火染尽如夜黑眸。她为了救下杨殇的母亲,而剑指梁淑贞。是否杨骜的母亲于她来说,生死全没所谓?

“为了杨殇,你可以放下父仇而放过康巧慧。对杨骜,你却连他一字一句也不愿多听。若是朕说,杨殇并不会知晓他母妃死讯,因他没有重回苍穹国的那天。你是否可以安心亲眼看着康巧慧受死?”抬手对飘絮道:“将康巧慧...”

“杨骜,你说过的,除了处决玲珑,你什么事都答应我。你也说过,你只要对我许下诺言,便一定会兑现。难道...难道你要食言?”腥咸溢入口中,鲜血从嘴角淌下,心妍艰难道:“草芽因你而死,你便当成是对我的补偿,放了康巧慧...”

方才杨骜一声令下,飘絮已经持剑挺出,剑刃已碰触到康巧慧衣料。

“放了她。”千钧一发之际,杨骜挥手令飘絮退下。

康巧慧心情大起大落,徘徊生死边缘,两眼一黑,躺倒在地。

杨骜抬起头来,望向梁淑贞的脸颊。“儿臣...”

梁淑贞微微冷笑,打断杨骜的话:“如此女子留在你的身旁,母妃如何放心?天下之事,若因她一句话便兴起风浪,那么亡国之日近在眼前。康巧慧不能留下。”喝令群兵,“将康巧慧处置了。”

话音落了许久,众兵皆都毫无动静,目光纷纷看向杨骜,等待君主的号令。

梁淑贞凄然一笑,“好啊,真是孝顺的儿子,为了一名再三改嫁的女子,竟轻而易举的便将自己母亲所受之苦抛在脑后,若知如此,何必前来相救,若是不来,咱呣子尚且能够彼此思念,念想彼此的好处。”

心妍自忖,梁贵妃对她是厌恶至极了,想必这一辈子,梁贵妃也忘不掉柳同甫之女剑尖指在她咽喉这一幕。

杨骜叹了一口气,“天候、天骄,护送老夫人出地牢。飘絮,将康巧慧押入地牢、如何处决再行定夺。众兵,捆了颜泽雅打入冷宫,立时将颜府抄家。”

颜泽雅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喃喃道:“我又何错之有,爱皇上有错么?我受到的伤害便比柳心妍少了?”手臂一紧,两兵将她拖了出去。

梁淑贞思忖自己受苦多年,终可重见天日,亲生儿子竟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违背了她的意思。不禁心中失望。但转念一想,康巧慧在这地牢当中,永无出头之日,也不失令人心怀大畅。

想到此处,震袖与天候、天骄一同走出地牢。

侍卫将不醒人事的康巧慧送进地牢,在其手足上扣上铁链,随即转身出劳,将牢门锁住。

牢门外,玲珑走去杨骜身侧,轻轻道:“哥哥,柳心妍是柳同甫的女儿,你母妃与柳同甫有极大冤仇,不会允许你与她纠缠不休,你趁早将她赶出苍穹去吧。”

“玲珑,母妃才出地牢,朕恐外面诸事她不适应,你先行跟去,替哥哥照顾于她。”随即看向杨煜、白薇,“你们也下去。朕与妍儿单独待一会儿。”

几人相顾一眼,退了下去。

心妍伸出手臂环住杨骜的腰身,“今日虽大多是你功劳,可若非有我,梁贵妃下落也不能如此顺利得以浮出水面。你可以放出太上皇,并且命苍穹与吉恩休战,召回杨殇了?”

杨骜紧紧拥着她的身子,薄­唇­覆下在她­唇­边轻轻的吻:“现在只有你和我。只这一刻,不要提及旁人的名字。静静的陪朕一会儿。”

心妍见他不再言语,她也疲累不堪,现在想起她夜返柳府、被掳回慈宁宫遇险、丧失爱仆这一件件伤心事,犹自觉得心惊­肉­跳。忽然想起一事,倏地扬起头来。

杨骜先一步开口,“草芽尸首,已命人安顿下了。你身子好了,便去与她诀别。”

**

地牢秘道内。

玲珑走在前。将跟随其后的杨煜、白薇甩出一大截。

“杨五哥,你怎么又闷闷不乐的?出铁牢的秘道这么长,你不说句话解解闷么?”

聂白薇话音才落,便砰地一声,杨煜双手按在她的双肩,将她按在墙壁之上。

聂白薇吓了一跳,接着秘道内昏暗火光,怔怔凝着杨煜的脸,“杨五哥...”

“聂白薇,杨五哥闷闷不乐,是因为方才我发现一事。我心仪的姑娘心里没有我。对聂擎天她有仁有意,对杨殇她情难割舍,唯独对杨煜...”他语气一顿,轻轻道:“你知不知道,方才她扑身为康巧慧挡剑之时,我攥住她手腕,她小声对我说什么?”

聂白薇双肩被他攥得极是疼痛,却不出声让他松开,竟意外的怕他松开了手,摇了摇头,“你说给我听。”

“她说‘我知你恨杨殇母亲逼迫柔妃出家为尼,但你制止不了我救她­性­命’。”杨煜声音惨然,轻轻道:“然而,当时我脑海之中,何曾想过柔妃之事,我唯一的想法是不希望妍受伤,拉住她手腕,不过是单纯的担心她罢了。她竟不明白我的想法。”

聂白薇初次与杨煜离得如此之近,他温热气息洒在她秀气眉峰,使得她脸上渐渐发热。她伸手到他背后轻轻拍抚。“她也是一时着急,没有细想。心妍甚是明理,你对她的好,她怎会不知?我可以看出,她把你当亲人一般对待。”

杨煜心中一宽,“你这么觉得?”随即发现自己与她姿势甚是暧昧,挠挠头发,“你这人也真逗,我对你轻薄无礼,你也不知反抗。”

白薇微微一笑,因这人是他,她并不觉是被轻薄,“我就只对你才这么逗。咱们快些出去吧。咦,杨五哥,你们苍穹太后一出地牢,皇上定要摆宴宴请四方,到时各国使节都来,你说我大哥会不会到?喂...你走慢些...对了,如何能找出你老爹,你大哥杨殇可要加把力,我急着找太上皇要回我的东西呐。呀,不行,杨殇还是不需要太卖力,真抱了我哥的首级来了,那还得了!”

**

“草芽!”

心妍梦中仿佛看到草芽浑身是血站在自己床边,于是惊醒过来,身上伤口已被包扎。冷汗浸透薄衫,冷风袭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环顾四周,正是在杨骜的寝殿,乾清殿的龙床之上。她向外翻了一个身。不期然的与身侧这人鼻尖碰在了一起。

俊挺的鼻梁,如染似画的眉眼,虽是熟睡,却依旧令人心生畏惧。

心妍倏地向后撤了半尺,怔怔看着杨骜的睡颜......

亲,谢谢读文~

梁阿姨来势更加猛烈~妍骜形势严峻,殇哥即将复出~哈哈~~

上下其手

更新时间:2012-6-8 0:53:07 本章字数:5270

不期然的,心妍莫名紧张,望进了他清冷双眸,每一次与他对视,都犹如初次相见,紧张到心房剧烈跳动。言偑芾觑

他双眼覆着血丝,像是长久没有合眼休息一般,他是否一直在病床前照顾她?

心妍见他静静凝着她,目光中的怜爱之情不加掩饰,于是她脸上莫名发热,将眼别了开来。舌头打结,断续问道:“你一直守着我。我...我昏睡了多久?”

“将近半个月了。”杨骜挪了挪身躯,向她靠近了半尺,方才被她蓄意拉开的距离,顷刻间又恢复成她刚醒来时,两人鼻尖相触的状态茕。

他忽然靠近的俊颜,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心妍又要向后撤去,却听杨骜好心提醒道:“别退了,你身后那两只小畜生,正是犯困时候,你莫要扰到它们好眠。”

身后两只小畜生呐?

心妍缓缓转回头去,乍看之下,吃了一惊。

床里侧,她的身畔静静卧着两只白毛狐狸,它们脖颈交缠,身躯相依,正自沉沉睡着。

心妍虽知这是雪峰顶上那两对狐狸,却因这两狐是野物,她依旧吓了一跳,噌的一声缩到杨骜的怀里,抬起水蒙蒙的双眼,嗔道:“­干­什么让它们上床?若是它们趁你熟睡,把你吃掉,怎么是好?”

杨骜低头打量塞在怀中的女子,心中莫名温暖,轻轻笑道:“没出息,你连死都不怕,却来怕那两只狐狸?”打了一个哈欠,续道:“若非朕与那两只狐狸,一人两兽给你暖被窝,你这瘦弱身板加上受了那么重的剑伤,早已变得硬邦邦的挺尸龙床了。”

杨骜前几日命人将这两只狐狸自雪峰顶牵回宫内,原意是要等心妍醒来,将狐狸送给她,让她闲来,在庭院之中逗弄着玩,没料到两兽与心妍分外亲热,见她伤重,便轮番窝在她身边看守。

心妍自他怀中抬起头来,不悦道:“你才硬邦邦挺尸龙床。”

心妍话音未落,忽然见他眸­色­异样,炽热凝着她,她心下一惊,才知说了什么硬邦邦之类暗示的话,连忙尴尬咳嗽。“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想歪了。”

杨骜声音微微沉下,“本没有想歪,只是经你提醒,当真想歪到了天上地下。”伸手指着窗外。

心妍看去,只见窗外白雪纷飞,腊梅绽放,景致绝美,实难描绘,不禁.看得失神,下意识抬起头来枕在他的胸膛。

“今年苍穹的雪是否下的更加频繁了?我记得小时候,并没有这样天天都下雪的。”

“你怕冷么?”杨骜轻问。

心妍点点头,“自然的啊,一到冬天,手脚冰冷,一夜都缩成一团,怎也暖不热被褥。”

“十一岁之后,在睿王府我身边那几年,晚上睡着也冷?”杨骜拧眉。

心妍想了一想,“前半夜是冷的,你总远远躺在床沿,我总贴着墙壁,我们相隔四五尺远,冷风直往被褥里灌。”脸上一红,“后半夜嘛,就不冷了。我一打滚,就粘你背后去了。”

杨骜嘴角勾起,笑意之中泄露薄薄宠爱,“自今而后,你每日在朕怀中,朕许你一夜好眠,可好?”

心妍莫名心动,每日都在他怀中,意思是他这一生,从此之后仅有她一人,他心思缜密,说话必然经过深思熟虑的,绝不是一时冲动之言。

心妍微微赧然,“可是...可是...你会变卦么?”

“多年后,你来告诉朕,朕是否变卦了。”

杨骜眯眸成线,深深凝着她的­唇­,缓缓低下头去。心妍抬起脸颊,去迎他的吻。

­唇­瓣相触的前一瞬,心妍脑海之中闪过草芽惨死那一幕,倏地低下头去,耳边传来他隐忍的沉重呼吸。

许久后,心妍低低问道:“三爷,我已昏睡半月,那...那草芽呢?你可有命人为她下葬?”

“还未下葬。你不曾见她最后一面,若是下葬,你醒来定觉得遗憾。”

杨骜手臂收紧,将她身子拢在臂弯,她柔软胸.脯紧紧伏在他的胸膛,他手掌自她腿侧滑过,探进她衣衫,在她腰侧细腻肌肤轻抚。

他掌心微微粗粝触觉,在她身体上引起阵阵轻颤。心妍压住他手掌,

“那草芽她...她...”

杨骜声音低哑,染上浓重欲.火,心不在焉道:“这半月来,连连大雪天气,她尸首保全完好。”

心妍倏地坐起,伸手掀被,“我去看看她!”

腰间一紧,杨骜左手臂伸到她小腹,将她腰肢环住,向后一捞,使她又躺了下来。

“妍儿,世事无常,保不准这就是人生最后一次相聚,谁也不能保证,下一刻还能否相拥而卧。”

说到此处,邪肆轻笑,在她耳畔轻轻吹着温热气息,“你当抓住时机,对朕上下其手才是。”

上...上下其手?皇上,是您老想对别人上下其手吧?

心妍寻思,天­色­已亮,他定要去早朝的,不如等他上朝之后,她再立刻下床去看草芽便是。

想到此处,啊的一声,捂住左肩,“好痛!”

杨骜脸露惊­色­,“怪朕,你伤未痊愈,原也不急于这一时...只因是你,便每每忘了分寸。”松开她腰身,让她平躺榻上。

“嗯,天­色­已亮,你不去早朝么?莫要百官久等。”

杨骜点了点头,见她莫名乖顺,他心中微微异样,警告道:“别耍花样。”坐起身来,右手臂才稍一动弹,便闷哼一声,眉头也皱拢起来。

心妍见他脸上神情极是难受,紧张问道:“你怎么了?”

杨骜轻轻道:“右手臂被小混蛋自昨天下午开始,枕了半天一夜又加一个早晨,此时又酸又麻,动弹不能了。”

心妍双颊晕红,扭捏道:“谁...谁是小混蛋啦?你才是小混蛋,你宫里的人都是小混蛋!你...”

贾信的声音自屏风后响起,“心妍主子,再骂下去,便要将皇族祖宗辈也骂了。”嘿嘿一笑,不如制造了机会让心妍主子服侍皇上,提议道:“皇上右手不能动弹,无法穿衣,咱们奴才下人的也不便进去打扰二位,只有劳烦心妍主子帮皇上更衣。”

心妍呆了一呆,扶住受伤左肩,坐起身来,伸手要拿起他衣衫。“不必了。你有伤,歇着就是。”

杨骜拿过衣衫径自套在身上。

心妍扬扬眉毛,她正不愿给他更衣,如此甚好。拿起衣物递到他的手中,

“我也常常腿脚发麻,过个一顿饭的功夫就好了。再有啊,腿脚发麻那会子,你不觉得感觉顶好么?真真是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觉极好!”

杨骜道:“感觉是不错。若是天天如此,更是甚佳。不如,以后每日朕都提供出这条手臂给你当枕头,也好每天都能享受此等乱七八糟的美妙感觉,你意下如何?”

心妍斜斜看他,“那可不行。你的手臂像石块,枕在头下多难过!那不如,你每日抱这狐狸睡好了。”伸手指出。

杨骜顺着她手指看去,轻轻笑道:“可惜朕对公的不感兴趣。”挑眉看着心妍,眼神仿佛在说‘只对你感兴趣’。

心妍见他目光灼灼,于是眼神四处闪躲,只听他又问道:“你以往胳膊酸麻,后来怎么好的?”

心妍想了一想,“玉质帮我揉揉按按就好了。”提起母亲姓名,不禁心内发酸,连连叹了两口气。

眼前黑影掠过,杨骜将左臂横到她面前。

心妍瞅着这比她小腿还粗的手臂,不解道:“­干­嘛?”

杨骜耸耸肩,“要你像你母亲对待你那样,对待我。”

心妍微微怔愣,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她给他揉按手臂,心道这人此时当真稚气的可以,捉住他手臂轻轻按压。

忽听他淡淡笑了,笑声之中满是得意。只是心妍为发觉,他看到她腕上玉镯之时,眼神陡然变了,仿佛知晓了什么事情一般,筛选了字句,问道:“你生辰礼物,你还算喜欢?毕竟它...”说到此处,停了下来。

心妍偷他一眼,丢开他手臂,躺倒在床,拉住被褥盖住脸颊,说道:“马马虎虎,勉强戴着玩吧。皇上走好,不送。”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穿衣声。随之是洗漱之声。

心妍缓缓将被子拉下几寸,朝床边看去,眼前黑影覆下,接着­唇­瓣一阵温热,被杨骜深深吻住嘴­唇­。

“老实留在寝殿,乖乖等朕回来。”

杨骜抓抓她头顶发丝,随即转身出屋去了。

房门掩住一瞬,心妍掀被下床,着衣洗漱,见桌上有些粥食,简单用了,随后推门出屋。

“草芽尸首现在何处?”

心妍见屋外院中有几名婢女,于是出声询问。

仆婢知道这名主子便是半月前使得皇上在地牢之内公然违背母亲旨意的女子,于是纷纷心生畏惧,嗫嚅道:

“穿过御花园,向东直走,有个院子,草芽姑姑的尸首便暂行安置在那院中头一间屋子。”

因草芽是皇上还是王爷时就近身伺候的宫女,于是仆婢敬称她一句‘姑姑’。

心妍道:“多谢。”向前走去。

“主子!”小婢纷纷挡在心妍身前,“皇上交代,说主子不能离开乾清宫半步。若是奴婢们放主子出去了,皇上要拿我们脑袋呢。”

心妍抿­唇­笑了笑,

“你们放心,我决计不会让你们出事。我只去看看草芽,在皇上下朝之前就赶回来了,他甚至不会发现我曾出去过。”径直走出乾清殿门。

出了院门一瞬。心妍瞥见自西边迎面走来几人,绸衫锦袖,发髻钗饰随着脚步摇曳,正是梁淑贞、玲珑、秦蕊三人。

心妍莫名不安,寻思这三人正巧从此路过,她还是不出去与之相见了,以免生出事端。能躲便躲,嗖的一声缩回脚去,转身奔回卧房关起门来,坐在椅上,打算等那三人走的远了她再出去。

砰地一声,门被由外推开。

心妍心脏猛地一跳,扭头看去,正是梁淑贞、玲珑、秦蕊三人走了进来。

心妍连忙起身,掀衣跪下,说道:“心妍见过太后娘娘。”

梁淑贞已经出地牢半月,杨骜自当已立其为太后,是以心妍以太后称呼。

梁淑贞冷冷一笑,撤开身去,并不接不受心妍的大礼,淡淡道:

“不敢当,怎么敢劳柳姑娘屈尊跪哀家?你不让哀家下跪拜你已经是好事了。你跪哀家真真是折煞了老­妇­人。若是骜儿见了你双膝着地,定要说哀家的不是。一个不悦,便将哀家逐出宫门去了。”

亲,今天三更~~如果亲对文文有啥米想法,留个小评,跟香香互动呦~~么么。。

逍遥快活

更新时间:2012-6-8 0:53:07 本章字数:3819

梁淑贞认真道:“哀家并没有与你说笑。言偑芾觑”转头对玲珑令道:“玲珑,还不快快将柳姑娘扶起。跪坏了膝盖,哀家的儿子又要不眠不休的照顾她的膝盖,到时哀家平添心疼。”

玲珑道:“是。”上前将心妍搀起,凶恼嗔道:“柳心妍,你若当真将太后娘娘放在眼中,刚才怎会在院门外看见了咱们,却不前来请安问候?分明是自命清高,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目前我哥哥还未给你名分,你已经如此,若是有了名分,是否要将太后娘娘,已经后宫嫔妃通通踩在脚下?”

心妍叹了口气,虽说玲珑语出刻薄,可方才自己下意识避开,确实失了礼数。

“方才是心妍失礼了。不过,心妍总觉得,各位兴许并不愿瞅见我这张惹人嫌恶的脸,这才自动让了开来。”顿了一顿,续道,“如今看来,诸位并不嫌恶心妍,正是来此探望心妍的了。”抿­唇­笑了笑,“心妍身上这点小伤,还劳娘娘惦记,实在心中不安。茕”

秦蕊摇头笑了笑,提点道:“想多了吧,娘娘来此可不是来看望你,更不是因你身上有伤。”

心妍当然知道梁淑贞前来并非是担忧她身上的伤,不过自己那么说也是客套话,难道要问‘娘娘来有何贵­干­’这种燃起战火的话?

“各位请坐。”心妍伸手指了指几张大椅呐。

梁淑贞几人纷纷坐下。

“哀家一生为人清净,不好与人争斗,更不喜名利,虽说卑微至此,却偏生一辈子受尽磨难。幸得上天眷顾,赐给哀家一个可心有为的儿子。只这一个儿子,便是哀家活在世上的所有支撑。任何人因任何原因也不能伤害他分毫。”

听完梁淑贞的话,心妍颔首,

“娘娘呣子情深,难能可贵。皇上吉人天相,谁能伤得了他,唯有他对旁人...”说到此处,喉间如同哽住,不再说下去。

梁淑贞声音轻缓,却不失气魄,

“哀家出地牢这半月来,听了不少关于你和骜儿的事。三年之前,突松国兵犯我边界,战场之上,你剑刺我儿心房。两年之前,我儿护送你前去吉恩,因你缘故,被吴国、魏国、齐国、鲁国等四国君主围攻剿杀,险些丧命。就在半月前,我儿又因你,与他十数年未见的生身母亲生出嫌隙。这样的女子,哀家岂能容她留在我儿身边?”

心妍虽想辩解,梁淑贞口中所陈诸事皆事出有因。

可是因梁淑贞所说之事也都是事实,于是一时之间也无可辩驳,毕竟她是刺了杨骜的心房,也眼睁睁看杨骜被人欺侮,更是地牢内迫杨骜违背了母意。

“心妍此次回苍穹,仅为尽一尽孝道,并没有强行留在皇上身边之意。娘娘若是不喜心妍多加逗留,心妍这便速速离去。”

起身朝梁淑贞深深一揖,“半月前,地牢内,心妍剑指太后娘娘,着实做的不对。娘娘大人大量,莫与小辈计较。”转身朝门走去。

“做的什么戏?你这么离去,骜儿定然将所有罪过都记在他母亲身上。到时,你是可怜巴巴惹我儿心疼,哀家变成了逼走儿媳的大恶人!”

梁淑贞一声轻斥。

心妍顿下了脚步,走的­干­脆也是不成?

玲珑­唇­角扬起,

“你道我不知么,你冲了出去,是要闯进金銮殿告御状,哭诉着让皇上治太后娘娘的罪么?挑拨呣子之情,随后趁机索要皇后之位。”

心妍深深吸了一口气,凄然道:“并不是这样。不过,你们是不相信我的话了。”许久之后,缓缓问道:“若是不能径直离开,那么娘娘想必有更好的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梁淑贞指指身畔木椅,“坐。”

“是。”心妍微一迟疑,走去坐在椅中。

“哀家并非仗势欺压于你。只是,当年你父亲对哀家可谓亏欠良多,若非你父亲拖延太上皇的脚步,哀家与太上皇又怎会从此仇视彼此,以至于后来哀家与骜儿分别十数年?算起来,哀家不杀你­性­命,已是对你仁至义尽。此时要你做任何事情,都不为过,更何况只是求你离骜儿远点,伤害他少一点。”

梁淑贞说着,温热手掌轻轻拍在心妍的手背。

心妍看着压在自己手背上梁淑贞的手,虽温暖,却比冰还刺骨,心妍眼眶莫名酸胀,点点头道:“是。娘娘请说。”

梁淑贞扬手令道:“丫鬟,笔墨呈上了。”

两名仆婢呈上笔墨砚台,研好墨,沾湿毛笔,将笔递到心妍的手中。

心妍望着眼前白纸,面露不解。

梁淑贞给以解释,

“哀家知道你曾经匆匆嫁给骜儿为妾。这小妾的身份对于此时贵为吉恩皇后的你,实在是一个大大的屈辱。你定然急于摆脱这重身份,与吉恩王双宿双飞,逍遥快活,哀家说得对么?”

心妍握笔之手,轻轻颤抖,

“娘娘不必推敲我的心思,我也不愿多说。不知娘娘让我写些什么?”

玲珑笑道:“写下绝情书。从此之后,以此书为凭,你与我三哥形同陌路、再无任何瓜葛!”

“玲珑,没的大声呼喝,惊到了贵国皇后,哀家可担待不了。”

梁淑贞目光温柔,看向心妍,“你便写下一纸休书,自休下堂,从此与骜儿恩尽义绝。”

心妍心中莫名酸痛,手指慢慢收紧,攥笔写下一行小字。

『我柳心妍从落笔之时,与苍穹国皇帝杨骜,从此桥路不犯,恩怨两清,情根斩断。』

“这样可以了?”心妍呼吸丝毫不敢松懈,唯恐泪水决堤涌下,声音也微微颤抖。

梁淑贞看了看那行娟秀字迹,摇摇头,“你这样写,不足以使骜儿死心。”

心妍莫名委屈,这才知道,仅仅写下一行与杨骜断绝情意的字迹,心中已经痛如千刀剜绞。

“那依娘娘,该当怎么写?我按娘娘说的写。”

梁淑贞淡淡笑道:“哀家一个年近半百的老人家,没的说些小孩子的恩断义绝之话。”转头对玲珑道:“你们都是年轻人,没什么避讳,玲珑,你代哀家开了这口。”玲珑颔首,手指轻敲桌面,拧起秀眉想了一想,喜道:“啊,这样。柳心妍你听好了,你这样写。”

轻轻咳嗽,缓缓道:“我柳心妍从落笔之时,与苍穹国皇帝杨骜,从此桥路不犯,恩怨两清,情根斩断...”

心妍本欲重取纸张写过,然而听她所说的话与她方才所写的一模一样,便在原来纸张上凝笔不动,静待玲珑接下来的话。

玲珑续道:“小小苍穹王,怎敌吉恩一捧黄沙。凤袍加身,妾位岂能入目。”

心妍呼吸转紧,泪珠不由自主涌进眼眶,笔尖在纸上盘旋许久,一咬牙齿将这一句添在白纸上原先那一行小字之后。

写到‘小小苍穹王’之时,泪珠在双眼滚来滚去,写到‘怎敌吉恩一捧黄沙’时,心中疼痛难当,竟似随时都要失去知觉,写到‘凤袍加身,妾位岂能入目’之时,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迹,成了渲染的画。

心妍将纸递给梁淑贞,纸张颤抖不止,轻轻道:

“若是这样方可,那么心妍便要告退了。诸位保重。”

站起身来,忽然想起一事,便朗声道:“娘娘,有件事情,我要给你说个明白。那便是,柳同甫从来不亏欠你分毫。当年之事他有苦衷,不得已而为之!”

玲珑不屑,

“当年你才几岁,又懂得什么?你怎么知道他有苦衷?你分明是为自己父亲辩驳。”

梁淑贞抬起手,“不得无礼。”

让玲珑后退几步,看向心妍,温声道:“孩子,当年之事,口说无凭。你说服不了哀家,哀家也难以令你信服。陈年往事,便让它过去吧。哀家也不再追究了。”

心妍愤愤不平,“我爹爹已经含冤而死,难道在黄泉之下,也不得安息?”

割血诀别

更新时间:2012-6-8 0:56:50 本章字数:4543

心妍摸上左腕之上的玉镯,脱口道:“我有爹爹亲笔血......”

‘血书为证’四字为说出口,便及时打住,那羊皮纸不能拿出,若是拿出给梁淑贞过目,爹爹背负的罪过虽可洗清,可是却会连累数百、甚至上千人枉送了­性­命,于是缓缓松开了手镯,苦涩轻笑,福了福身,“罢了。言偑芾觑想必心妍出宫之路,太后娘娘已经打点妥当,心妍告退了。”

心妍缓缓转过身去,与一直候在旁边,却一言不发的秦蕊打了一个照面,秦蕊紫­色­眼眸之中,竟意外掠过淡淡同情。

心妍只觉自己实在可悲,欲立刻离开苍穹皇宫,加紧步子,朝外走去茕。

“且慢。”

玲珑轻轻唤道。

心妍转回身来,并不睬玲珑,而是径直看向梁淑贞,“娘娘还有何吩咐?呐”

梁淑贞也脸露讶­色­。“玲珑,还有何事?”

玲珑拿起那张绝情书,“柳心妍,单这一纸字据,兴许还不足够让我三哥死心,万一他觉得你是一时意气用事,咱们不是白费功夫。唯有,你割血按下手印,将事情做绝,才可算数。”

心妍身子微微发颤,莫名害怕,心想若是按下手印,那便真是以血起誓了和杨骜便当真一刀两断了。

“我说到做到,你们还怕我言而无信,赖在这里不走么?哼,我岂是出尔反尔的小人。割血留印这等无知愚蠢之举就免了。”心妍逃也一般,转身疾走。

“捉回来。”

玲珑一声轻喝,两名仆婢制住心妍双臂,将她捉回桌盼。

“割开她手指。”

玲珑低低吩咐,一名仆婢拿出匕首,攥住心妍左手食指,斜斜划出,割开一道口子,血珠顷刻涌出。

玲珑笑道:“伺候她按下血印。”

“按玲珑说的来。”梁淑贞虽并不全然赞同这一做法,但毕竟眼下最主要的是要柳心妍离开骜儿,于是并不加以阻拦。

“是!”仆婢一人抱住心妍身子,另一人捉住心妍手指向纸上按去。

“放开我,我不按!没的强迫我办这种事。”心妍用力向上抬手,倔强不肯按下。

玲珑见两婢不能制伏心妍,于是又唤来两名仆婢,一起招呼心妍。

四个仆婢,纷纷压在心妍手掌之上,将她的手掌狠狠压下,食指触碰纸上,印在了‘凤袍加身,妾位岂能入目’几字之上。

身上桎梏、重量轻了,心妍呆呆然看着信纸,白纸黑字鲜红的血液,刺目惊心,伤怀欲绝,忽然心内大恸,轻笑出声,“如此极好,从此咱们互不侵犯,各安天命!”拂袖转身,洒洒然走出屋去。

秦蕊走到门边,注视心妍离去的方向,心想这女子即便得到了三爷的爱,又怎样了,还不是一样的悲哀?比起她这种被三爷遗忘的人,柳心妍心中怕是更加寂寞痛苦千倍!

**

心妍穿过御花园,来到婢女所说的草芽陈尸之所,来到第一间屋子前,推门走入,在床上看到一具女尸,容貌已经变形扭曲,双眼并未闭上,显然死不瞑目,却正是草芽。

心妍伏在草芽的怀中,失声哭了一阵,随即退下身上外袍,裹住草芽尸首,喃喃道:“草芽姐,我曾说过,以后无论我走去哪里,都不会丢下你,我这便带你走。我走到哪里,你便跟到哪里。”

抱起草芽,走出屋去。在院中找到一块木板,将草芽放在木板之上,拿绳子拴住木板一角。拉起绳索,在雪地之上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走,不时打滑,时而趔趄难行,心中却越发的痛了。

心想是否世人都是如此苦命,或许是吧,谁的一生又能一帆风顺。兴许她仅比旁人不幸了那么一点点,仅比旁人拥有的少了一点点,而已。

一路无人阻拦,很快便来到宫门之处。

心妍顿下脚步,回头看看皇宫方向,喃喃哽咽:“若我知晓,今日清晨是与你最后一次相见,我该好好看看你的,你说的对,世事无常,谁能料想到今日清晨是你我最后一次相聚?”

说到此处,叹了一口气,走出宫门。

“柳心妍。给朕站住!”

听到这一声气怒、受伤的嗓音。

心妍胸口怦怦乱跳,脚步一顿,停了下来,缓缓转回身去。

从宫门内走来一行人。

为首之人身穿金黄龙袍,俊逸脸颊覆满薄汗,显示一路疾行,这人正是杨骜。

他身后跟随文武百官,皆都穿着黑­色­官服。

心妍眸光一动,在众人之后,看到一双紫­色­的眼眸,不禁身子轻颤,那紫眸女子是秦蕊!

秦蕊朝她微微一笑,转回宫去,心中犹自为方才她去金銮殿后殿,托贾公公给朝堂之上的皇帝带了几字。

皇帝听完那几字之后,手中握着的奏折陡然落地,为向百官言说一字,风一样驰出金銮殿,径自追出宫来。

‘不肖片刻,柳心妍便会离开皇宫’几字于他,当真这般重要?

“妍,你去哪?我陪你。”

杨煜从百官之中走来,轻轻询问。他并不知心妍是何打算,他只知无论心妍去哪,他定要奉陪。

心妍笑了笑,“在这里又烦又闷,我出去走走。”

“走去哪里?”

杨骜见她身着薄衣,拉着草芽的尸首,尸首之上裹着的是她的外衣,这架势,怎也不像出去走走那般简单,他不禁心疼的揪起,她是要永远离他而去!

心妍道:“随我喜欢,凭我爱去哪里。目前是没有定数,总归是去一个有说有笑的地方。”转身便走。

杨骜紧张,冷声喝道:“站住!”迈步要追,他步子太快,踩到碎冰,身子一踉,向前栽去,噗通一声侧歪在此。

心妍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他,心向上提起,见百官争相搀扶,于是准回头来,脚步加快,继续前走,走了许久,只听杨骜声音轻颤道:“信上所书,可是真的?”

心往下一沉,心妍又住步回身,这才知道,原来是玲珑、梁淑贞追了出来,将那绝情书递到了杨骜的手上。他看到了那句话。

杨骜此时正用左手捏着那纸书信,心妍远远看去,纸上她的血迹还自鲜红,食指腹上疼痛还清晰的犹如新伤。

梁淑贞正直直朝她看来,眼神之中满是对儿子的疼爱与关怀,以及对她的请求,请求她一定要离开。

心妍微微一叹,惨然道:“白纸黑字的,皇上没看见么?望皇上有自知之明,不要再一厢情愿将我困在你的宫内。阻…阻我富贵荣华、名利权势之路。”

百官相顾而视,不禁惊愕。柳心妍当真是世上奇女子,将北方七国之首苍穹王都不放在眼中,那纸血书,说的好听的绝情书,说的直白,便是一纸休书。这女子竟给皇上写下休书,将这世上最是孤傲的帝王休下堂去!

杨骜双手剧烈颤抖,双眸紧紧盯着‘凤袍加身,妾位岂能入目’几字。

富贵荣华,名利权势。

她想要后位?

他从没说过不给她。

她何曾问过!

杨骜抬眼之时,心妍已经踉跄走出丈余之远。

“贾信,立刻修书各国,传朕旨意,无论何人,见到了柳心妍,皆可横刃杀之。”

百官一阵唏嘘,皇上竟要灭口?可是区区一名弱女子,又何须传书各国?直接一剑刺死不是最为痛快?

贾信朝心妍看去一眼,嘴角上扬,莫名笑了笑,“是。奴才立刻便拟书作画,让诸国之人能够轻易辨识出柳心妍的模样,以免杀错了人。”

心妍大恸,泪水淌下。心想一出苍穹国门,便要遭到世人追杀,自己当真狼狈凄惨的如同过街老鼠。头也不回,大声喊道:“能得小小苍穹王如此重视,死也值得了!十八年后,依旧要追逐荣华富贵、名利权位!”

杨骜立时拳头攥紧,缓缓道:“姓柳的!你当真不懂朕?”

心妍一怔,懂什么?

贾信长叹,皇上言下之意,不过是想让心妍惧怕,不敢踏出苍穹国门,只得老老实实留在皇上的身边。岂料,心妍在情事上竟一窍不通,全然不懂皇上的心意。

杨煜脱下官帽扔在地上,朗声喊道:“妍,等等我!我辞官罢了爵位与你一同去了。”追了上去,接过心妍手中绳索,帮她拉着草芽尸首。

她真心要走!宁可被世人堵杀也不在他臂弯寻求庇护?杨骜痛苦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朝前追去。

“骜儿!”梁淑贞不悦,“难道说连一点廉耻心都没有?她已经给你立下休书,你一国之君,竟要行这死缠烂打的市井之为?”

杨骜脚步顿下,紧紧攥住书信,随即脸­色­一变,说道:“母后,她….”

“住口!”

梁淑贞笑了一笑,“若想前去追她,踏过母后尸首。母后宁可以­性­命换回我儿尊严。”

玲珑上前搀住梁淑贞手臂,对杨骜嗔道:“哥哥,别为了一个庸俗卑鄙,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惹娘娘生气。她要走,便让她走!”

亲,谢谢读文~今天的文好难过。。呜呜。。明天见。。爱你爱你~~

长相厮守

更新时间:2012-6-9 0:46:02 本章字数:4068

杨骜相信了吧,柳心妍不屑留在他身边,当一名排行第十一的小妾,柳心妍是一个贪慕虚荣,不念旧情、追逐荣华的女人。言偑芾觑

好在,这也不是过错。谁规定,女人不能贪慕虚荣来着?

只是,她倒也真真没有嫌弃过当他的小十一,曾几何时,为了‘睿王的妾’这几字而雀跃不已。

心妍想,若是她当真头也不回的走了,那么她便赢了茕。

可是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转回头去,迎上了那一双永远没有温度的深邃的双眸。

他眸中鄙夷神­色­丝毫不加修饰。

他­唇­边的笑,是在嘲弄她终究心怀不舍、回头看了他,还是自嘲,他曾为了她这样不堪的女人而真正心动过呐?

**

“妍,一路上不声不响,地面都要给你盯出两个窟窿,在想什么?”

杨煜扭脸盯着心妍,怕惊到失声的她,于是声音变得分外轻柔。

路上行人纷纷为这一男一女一具死尸让了路去,随后又纷纷驻足,远远凝视两人一尸远去的背影。

心妍抬脚将地上一颗小石子踢出,那石子滚了老远,将前方一个行人吓了一跳。

心妍吐吐舌,笑了笑,“想的太多,以至于忘了在想什么。煜,你刚才丢了官帽,现在后悔了么?”

杨煜摇头,

“能得从朝堂解脱,感天谢地还恐不及,后悔做什么?我自小便厌烦朝堂之事,倒也从未想过会决然抛弃功名利禄。今日之事太过突然,我此时犹自浑浑噩噩像在梦中。现在想想,之前没有抛却爵位,是因为没有遇到我肯为之舍却一切的人。”

心妍歪着脑袋看他,

“我又有什么好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现在你三哥已经修书各国,要世人对我进行追杀,用不了多少时候,皇榜、画像便张贴市井街道,你跟我在一起,便要四处逃命、东躲西藏,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你真不怕我连累了你?”

杨煜认真想了想,“想那么许多做什么?杨五爷只知道这时妍和我都还活着。哪怕明天不知丧命谁的剑下,起码此时的快乐的。即便到时死了,我和妍也曾有一段快乐的日子。”

心妍心口莫名温暖,心道一生之中能得到这样生死之交、患难知己,实属一件极大的幸事。

杨煜被她盯得脸上微热,轻轻咳嗽一声,

“不过嘛,有件事我倒是担心的很。”

心妍慌张,忙问他:“什么事呢?”

“就凭那些画师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画出妍的神韵。若是给画成一个丑八怪,让各国君主瞧见了,不得说‘苍穹王为了这么一个人物兴师动众,不值得,不值得!’”说到此处,嘿嘿笑了。

心妍见他直言不讳的赞她好美貌,脸颊红了个透,“我不理你了。”转身朝前疾步跑去。

“慢点奔,奔的快了,脸一红,那不就更是美的不可收拾,你要为难死那些画师么?”

杨煜说着,快步抢上,拉住心妍右腕,认真问道:“妍,你有何打算,要去哪?不过,无论是哪里我都竭尽全力护送你去。”

说到此处,­唇­角下垂,隐露苦涩,“即便你…即便你是要回到聂国主的身边与他长相厮守,我……”声音微微哽咽,“我也送你去。”

听到聂国主三个字,心妍便想到家书上那句‘吾妻妍儿,盼早日团聚’,心口闷痛,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回吉恩国了。聂大哥他……嗯,我不回去他身边。”

聂大哥对她一往情深,只可惜她无福消受,难以与之般配。若是有来生……

想到此处,打住了想法,这已经是她的第二生,依旧被她过得乱七八糟、颠三倒四,今生还不知止于何处,还谈什么来生?

若真有来生,倒不如转世为一块大石头,没心没肺的,没半分烦恼。

“煜,这样好了,我们就走到哪里算哪里,能活一天是一天。好么?”

说到此处,开怀笑了,反手拉住杨煜的手腕,“走,我们回去诚悦客栈一趟。我包袱里有不少银票,够我们在路上使用。顺便叫上白薇,趁个机会,劝她回吉恩去。”

**

心妍、杨煜来到吉恩客栈。心妍到半个多月前所住的那间客房取了包袱。

随即与杨煜、白薇两人一起出了客栈。三人一行夜半时分来到城外一处荒郊。

他们三人席地而坐,从包袱中取出­干­粮用了。

满天繁星拱月,林间树影婆娑。

杨煜拿起地上一根枯枝轻轻敲在白薇发顶。

“聂白薇,让你走,没听见么?我和妍此时自身难保,可顾不了你这个娇生惯养的聂国主的妹子。”

白薇张着两只大眼凝着杨煜,

“我们带来那三万兵马莫名其妙被人斩了脑袋,尸体在城外叠了一丈还高。还有啊,黑子、无常不知跑去哪里玩了,半月也不回客栈。”

说到此处,红了脸颊,“而且….而且万里迢迢,我一人回去,若是途中出了一点好歹,擎天哥哥不会饶了你的。”

杨煜大笑,

“你除了拿你大哥吓唬咱们,还有没有别的好招?你再拿你大哥吓唬我,我就要毫无顾忌的拿我三哥吓唬你了!”

白薇呆愣,想起气质­阴­沉的杨骜,不禁脸露惧­色­,扭头看着心妍,“大嫂,你别赶我走….”偷了一眼杨煜,续道:“我…我不想回去。我就跟在大嫂的身边,绝不给你们添乱,行么?”

心妍知晓白薇不愿离开杨煜的身边,于是点点头,“好。你便与我们四处走走转转吧。”忽然话锋一转,望向杨煜,“煜,你瞧,那边有个山林,里面定有许多野味,一想起野味呢,我有些嘴馋。”

杨煜站起身来,拍拍衣裳后的灰尘,

“你想啃什么野味,我去给你猎来。”

心妍想了一想,“什么野味最难猎到?”

杨煜想也不想,脱口回道:“野猪、獐子都不好弄。”

“那就獐子吧。”心妍拍拍聂白薇的手,“薇儿,我恐怕你杨五哥打猎之时受伤,你随他一起去。这地方鲜有人至,我一人也不会出事。在此处等你们回来。”杨煜不知心妍是要他与白薇多多相处,只道心妍是担忧他的安危,于是心中感动极了,正­色­道:“妍,不必担心我。”

转过头去,对聂白薇道:“你,留在这里,照顾妍。她出了事,我给你老拳伺候。”转身朝山林驰去。

白薇紧紧凝着他远去的方向。

心妍递来一个火折子,

“薇儿,杨五哥没有带火,无法照亮,你去给他送去吧。”

聂白薇眸光涌动,轻轻唤道:“大嫂…”接过火折子追着杨煜去了。

待杨煜、白薇进了山林,心妍起身来到木板前,望着草芽尸首,借着月光久久看着她的脸颊。

心道不如将草芽安葬此处,以免她一路上饱受风霜之苦。

想到此处,从包袱当中取出一把匕首,掘地挖坑。

等到要将草芽尸首下葬之时,陡然记起那晚那时,吉恩国内,与无常、黑子两人醉酒一夜,无常说过,与其说让朝廷之人掘坟毁尸,不如一把火将亲人尸首烧了。

心妍寻思,杨骜并非做不出鞭笞草芽尸首之事。

于是找来柴火,把草芽尸首放在柴上,晃着了火折子,丢在柴中。

火苗将草芽尸首吞没,心妍双膝慢慢屈膝,跪在火堆之旁,眼中泪水已经决堤。

待火熄灭,尸首已烧成灰。

心妍自包袱中寻找看有无瓷罐装骨灰。

正在寻找,瞥眼看到一个黑影正在小心往骨灰盒内收拾草芽骨灰。

夜­色­下,心妍见那男子双眼含泪,发髻之上缠着白绫。

她眼眶一酸,落下泪来。唤道:“天骄哥来了。”

亲~今天三更。。。

那啥。。会完善人物­性­格。。嘻嘻。。谢谢亲留评。。么么。。

名声狼藉

更新时间:2012-6-9 1:10:11 本章字数:5276

“心妍,她死之时,我在密室之外亲眼看见。言偑芾觑然而,皇命难为,我不能相救。皇恩浩荡,我的命早已给了皇上,是以不能随她一起赴死。我知我不配拥有她骨灰。不过…不过我还是斗胆说了出来,将她骨灰交由我保管,好么?”

心妍道:“天骄哥,其实,我不能原谅你。”

天骄闻言,缓缓伸手将骨灰盒递到心妍的手中。

却听心妍缓缓道:“除非,你能好好照顾她。你…能不能好好照顾她?茕”

天骄眼眶红了,屈膝跪在地上,左手抬起,起誓道:“程天骄发誓,这一生,草芽是我唯一的结发妻子,虽­阴­阳两隔,此情不灭。如违此誓,天地不容。”

心妍不禁羡慕草芽,她虽死了,却有一个真心人甘愿为守她灵位一生一世。轻轻应道:“嗯。说到做到。起来。”

天骄站了起来呐。

心妍低眼间,看见自己左腕之上的玉镯。

这玉镯是个空心镯,从外看来光滑剔透,实则轻轻拧转,便成两个圆圈,截面上有沟槽,可以盛物。

半月前,柳府寻找羊皮纸那夜,她被人以剑鞘击打,当时不知那些人是谁派来,生怕羊皮纸上秘密外泄,情急之下,忽然想起‘空心镯’三字。

于是意外发现这镯子玄妙之处,意识恍惚之下,将羊皮纸搓成细条状,藏在镯子内。这才得以保全秘密。

这羊皮纸还是早些毁掉的好。

要知道,纸上除去康巧慧陷害梁淑贞之事、爹爹暗语提醒杨德广一事之外,还有一件事关重大的机密。

那句『徳广皇帝独宠梁氏贵妃,康皇后生妒,­借­种诞下一子,取名为殇。』若是让旁人看到了,杨殇一家亲朋家眷以及所有亲近之人,都逃不过一桩死罪。

心妍想到此处,从手腕上摘下玉镯,轻轻拧开,凝目看去。

玉镯截面沟槽之内,竟然空空如也,不禁大吃一惊,两手发颤。

今天清晨杨骜那句‘这生辰礼物,你还算喜欢,毕竟它…’回响耳畔。

莫非…

“心妍,今日我从宫中出来,才一抬脚,皇上便知道我要来找草芽。他也并不加阻拦,只是淡淡说道‘替朕转告给草芽的主子,镯内那张血书,有趣的紧。朕不介意将柳大人肺腑之言抖露出去’。”

心妍身上力气渐渐退去,难道终究不能与他毫无瓜葛?他让天骄带这句话,又是作何用意?

逼她回去?还是警告她,他只容她在他掌心内任意妄为,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便要付出惨痛代价。

她担忧杨殇安危,岂有不回去争抢爹爹血书之理。

难道注定逃不出他编造的牢笼?

“天骄哥,你去回了你主子,草芽的主子说:‘好’。”

天骄怔愣,好?意思是回去,还是不回去?皇上听了这个摸棱两可的字,不得气怒难当?点点头,“心妍,你保重。我先回去了。”转身隐入夜­色­。

心妍看看山林方向,细细听去,杨煜和聂白薇的声音弱弱传来。

“杨五哥,我被地上树枝挂到了脚,好痛!”

“活该,谁教你偏偏要跟来。快回去啦。”

“杨五哥….…嗯,那我回去了,啊呀,杨五哥,我又跌了一跤,两手也给磨破了。”

“!!!你可真会找麻烦呀,地上那么大个坑你都看不到?不摔你要摔谁呢?唉,烦透了,獐子都被你吓跑了十几只!……好了,还痛么。”

“包扎起来就不痛了,谢谢。呀,杨五哥,快看,那边有只獐子,你快去把它撂倒。”

“咦,你这双眼睛尖的很,我都没瞧见呢。好啦,你再多留一会儿,帮我四下瞅瞅。”

心妍听到此处,微微笑了。走到冰冻溪边,望着冰面月影。

一时之间思潮起伏。是回到苍穹皇宫当面向杨骜讨要爹爹那份血书,还是快速赶到吉恩境内,通知杨殇,让他早些提防,铺好退路。

正自拿不定主意。忽听马蹄声急促响起。

心妍第一个反应,难道是杨骜杀令已经奏效,有人杀她来了?

下意识藏在树后,探身向远方看去。

只见三匹高身大马沐着月光,从东面如风驰来。

为首是匹大宛驹,马上乘客脸容俊朗,神­色­惶急,面容甚是疲惫。

正是吉恩金銮殿上,两年未见的杨殇。

心妍禁不住肩头大震,眼见马匹从她身前急速驰过,心妍疾步追了上去,喊道:“殇,殇!”

她脚程极慢,不多时,已被马匹远远抛在后面,她加紧步子向前追去,脚下打滑,跌了一跤,摔得膝盖生疼,连忙站起身来,继续追去。

行到一所破庙之前,心妍远远看到马匹在前方丈余停了下来,像是有人将其拦住。

心妍大喜,跟了上去。

才走出一步,便听一个极是熟悉的女子声音说道:“爷,你终于回来了。”

是梓柔!

心妍缩到树后,向前看去,只见杨殇从马背跃下,动作甚是潇洒。

梓柔扑进他的怀中,低低抽泣了许久。

杨殇待赵梓柔止住了哭声,轻轻将她推开,问道:“半月前三弟命人燃起烽火,急忙将我召回,是不是宫中出了大事?”

心妍起疑,原来杨殇并非碰巧从战场回来,而是杨骜下令将其召回的。

杨殇用半月时间自吉恩国边境赶回,疲累可想而知。只是杨骜为何召回杨殇?

半月前…?!心妍双手猛地攥起,莫非正是她地牢受伤昏迷,杨骜发现空心镯内秘密,于是连夜召回杨殇,要将他引回宫内,治其死罪?

心妍不禁苦笑,她方才还在寻思是否要赶回吉恩国境去,原来全没必要。

杨骜已经替她做了打算,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有回苍穹皇宫面对杨骜这一条去路。

杨骜啊,杨骜,当真高瞻远瞩,将世事看得透彻,可是,他即便将她逼回皇宫,两人相顾两相生恨,又是何必?

心妍叹了一口气,思忖与杨殇商讨如何应对杨骜,抬脚迈步。却听梓柔道:“爷有所不知,你母妃被­奸­人陷害,被囚在地牢之内已有半月之久,如今生死未卜。”

心妍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杨殇吃惊,“是谁陷害我母亲?”

梓柔叹气,“我却不说呢。说了你也不信。还会怪我议人是非。”

杨殇不悦,“事关我母亲生死,梓柔莫要遮掩隐瞒,速速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我方能想出对策,救母亲脱难。”

梓柔缓缓说道:“爷,梓柔知道你对柳心妍有情有义,对小木头更是一见倾心。然而,她却对你全无半点情意。听闻她在吉恩国不受宠爱,于是又折转回到了苍穹国寻找旧爱。回来之后,苍穹王嫌弃她改嫁之身,也对她不宠不爱,于是她心中不平,施苦­肉­计,让苍穹王认为你母亲对她施暴,博取苍穹王怜悯之心,从而治你母妃之罪。”

心妍胸腔苦水难倒,事实全非如此!

杨殇口气大不赞同,

“柳儿?她心地善良,决计不会使计害人。我母亲与她有深仇大恨,她都一再忍让。怎会加害与她?定是你听到了错的消息。其中必然有内情。”

心妍深感宽慰,杨殇能够不听信旁人的话,而对她如此信任,她为他做什么也是值得!

梓柔轻轻哼了一声,

“人都是会变的。爷说的固然不错。可是,我仅对你说一句,她若是当真要帮你母亲,又怎会让皇上将你母亲关进地牢之内,永无重见光明之日。这可比治一个人死罪来的更狠毒。”

杨殇安静许久,道:“她…她若是真如此对待我母亲,那…那也无可厚非。”

心妍胸口猛然一跳,他竟相信了梓柔的话?

当时她已经尽了力要救下他母亲,那种情形之下,将康巧慧关押地牢,已是最宽恕的刑罚。

梓柔又道:“你可知道?当年柳大人将梁贵妃囚在了地牢之内,柳心妍却诬陷是你母亲囚禁的梁贵妃。你母亲真是老来不顺,平白吃了这么多苦。你父皇也是苍穹新帝为了逼迫柳心妍柳心妍回来苍穹,而下令关起来的。梓柔虽同是一个女子,却对柳心妍所做之事,羞于开口。”

杨殇叹了一口气,

“梓柔,别说了。我会寻了机会向柳儿问个明白。方才一进国境,便听到消息,明日三弟为梁淑贞重返皇宫而摆国宴。到时兴许有转机,我能够救出父皇、母妃,也未可知。”

说话声渐渐远了,心妍走出树后,远远看去。

梓柔倚在杨殇的怀中,两人共乘一骑,与另外两骑朝城内驰去。

心妍喃喃道:“我名声本就狼藉,也不差梓柔说这一桩。梓柔对杨殇是一片真心,他们能幸福,才是最主要的。”

“妍!你在哪?再不回来,我要放火烧林寻你去了!妍!!!!”

杨煜声音满含关切的传来。

半夜里听到这声音当真吓了一跳,心妍打了一个寒颤,回道:“别烧,这就回来。”

快步走回杨煜、白薇之处,见两人已经生火把獐子烤上,于是坐在火旁,看着白薇的手脚,问道:“伤的重么?”

白薇张口欲答,还未出声,杨煜便抢道:“她啊,笨手笨脚的,走个路也能跌跤。”

白薇脸红,“那是你跑的太快,不知道等我一等。”

“我心急给妍带回野味,怎么等你。怪你腿短,追我不上。”

心妍听着两手你一句我一句的呛战,不禁觉得好笑。

这夜,三人在郊外露天而宿。

翌日清晨醒来。寻了一家农户借水洗漱,出了碎银,凑了早饭。三人走出农户院落。

杨煜面对两名女子,一步一步退着走,

“妍,我们现在去哪?吉恩国在东边,你说了你不去那里。突松国在南边,我们还是离忽必寒那伪君子远一点。北地雪域那六国跟我三哥都是挚友,见了咱们,必然逮住,我们也不能去。不如,向西走吧?”

心妍、白薇一步一步跟在他后。微风拂过,两名女子秀发微微飘动,杨煜心中为之轻漾。

心妍想了一会儿,颔首道:

“嗯,一路往西是不错!突松国是大海碧波,吉恩国是连天大漠。西边倒真没听说过有些什么人和事。听说满是石头大山,没有人迹呢。”说到此处,笑了一笑,“到时,咱们一人占一个山头,落草为寇,占山为王,怎么样呢?”

俊美花少

更新时间:2012-6-9 1:10:11 本章字数:4144

说到此处,挑眉看向聂白薇,“喂,小白薇,你到时可要小心啦。言偑芾觑”说着抽出腰间长剑,指在白薇心口。

“少来!”白薇瞪他一眼,“那­干­脆我也占一个山头,到时见了美男子,便抢来一个押了回去,当我的压寨相公。嘻嘻。”

铮的一声,杨煜送剑回鞘,冷笑道,“无聊。”

白薇不解茕,

“杨五哥,你­干­嘛说我无聊?准你山道上恐吓少女,不准我抢个相公么?”

杨煜不耐,

“无聊就是无聊,你小小年纪,­干­什么只想着相公相公?你瞧瞧妍,她只为旁人着想,比你强一万倍。呐”

白薇寻思,自己是不能跟大嫂相比的,笑道:

“咦,我不想相公,难道要想夫人么?我大哥说了,到时我迎娶驸马,要选一个世上最好的男儿汉,年轻有为,又专于政事之人跟我配作一双。我大哥都准许我想相公。你又不允许我想了?”

杨煜瞧她红­唇­一张一合,说的极是开心,不悦喝道:

“专于政事的人有什么好,那样的人当你的驸马,连笑话也不会说,准得无趣致死。算了,我不跟你说话。说的五爷心烦气躁、热血直涌,直想揍你。”

杨煜说到此处,拉住心妍的手,向前疾奔。

心妍一个顿步,停了下来,

“煜,去占山为王还要再等一等,我们还得回去皇宫一趟。我得确定你大哥平安无事,才能放心离开。”

杨煜蹙起眉心,问道:“杨殇,他怎么了?”

心妍便将昨日杨殇被杨骜急召回宫之事细细说了,唯独没有透露杨殇身世。

杨煜听后,面露惊­色­,

“是了,大哥知道他母亲被囚地牢定要寻三哥的不快。三哥那脾气,对杨殇一句‘砍了’就解决问题,唉,为免你再说我是记恨杨殇的母亲,进而对他不管不顾,我自当与你回去皇宫的。”

心妍笑道:“那便多谢你了,白薇他杨五哥。”说到此处,凝神想了一想,“咱们乔装打扮一下子,再去。”

三人摘下树叶,挤出叶中青­色­汁液,抹在脸上,登时之间脸­色­发青。

彼此相望,竟难辨别出对方。相顾大笑。

随即来到市集之上,花重金买下绫罗衣衫,扮作别国权贵模样,大摇大摆进了城门。

因国宴所来宾客极多,进宫的贵客络绎不绝。

心妍、杨煜、白薇跟在一名身穿白衣,香气扑鼻、极是不凡的男人身后,一路来到宫门之处。

守门小兵问道:“这位可是北方花月国之君,花少主?”

那白衣男子微微颔首,“正是。”

心妍初闻此声,心头大震,天籁的嗓音也莫过于此,当真好听的很啊!

她下意识抬起头来,望向这名男子,一看一下,惊得心脏猛跳三下。

这……这人是女子么?美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一塌糊涂!

白衣男子,即花少主望着心妍,蹙眉,轻问:“哪里不对?”

心妍后撤一步,笑道:“都对,都对。花少主,请,请!”

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朝杨煜、白薇使个眼­色­,三人先一步进了宫门。

花少主微微一笑,随后跟进。

小兵喃喃道:“那三个青脸人是花少主的家眷么?”

心妍、白薇、杨煜进了宫中,便脚底抹油,奔到宫宴之所,选了最为隐蔽的角落一桌,坐了下来。

坐下许久,三人心内犹自狂跳不已。

杨煜小声道:

“妍,你太狡猾了。一句‘都对,都对,请,请’,把花无泽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定然以为咱们是哪国的贵客。那看门小兵见你跟花无泽说话甚是熟络,也以为咱们是花无泽的人。结果,咱们正钻了这空子,顺利进宫。”

花少主叫作花无泽,这名字更像个女子。心妍嘿嘿一笑,“正是。”

“诸位朋友不远万里,前来赴宴,可谓给足了小王面子。请举杯,小王敬诸位。”

闻声,心妍、杨煜、白薇三人站了起来,举起酒杯。

心妍透过人群,朝两丈外的主座看去。

梁淑贞、玲珑、杨菱儿、秦蕊都静坐桌盼。方才让众人举杯之人,正是苍穹王杨骜。

心妍四下里找去,在杨骜左首下方找到了杨殇的所在,他与梓柔一桌同坐。

花无泽则在杨骜右首方向。

众人饮下一杯酒水。

心妍却怔怔望着一个方向,方才仅觉花无泽俊美难言,此时与苍穹王比起,却是逊­色­了。

只听衣袂之声响起,众人纷纷坐了下去,心妍连忙坐下。

花无泽躬身对梁淑贞说道:

“娘娘,花某与苍穹国主情同手足,娘娘今日得以脱困,花某欣喜难当。一点薄礼,望您老笑纳。”说着呈上礼品。

梁淑贞伸手接过,“花少主费心了。哀家喜欢至极。”

心妍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这花少主是北国七雄之一呀!

“咦,花无泽在我三哥耳边说什么呢?”杨煜疑惑道。

心妍望去,只见花无泽­唇­噙笑意,在杨骜耳侧轻轻说着什么。

杨骜闻言之后,面上微微变­色­,四下里放目看去。

心妍生恐与他对视,于是慌忙扭回头来,轻声道:“谁知他们在说什么。”

白薇手指捏着下巴,推测道:“莫非是花少主告诉苍穹王,客人当中来了一个不一般的人物?不会是说我吧?”呲牙轻笑。

杨煜直欲拿酒杯砸她,强自忍住,斜斜睨她,牙缝挤出声音。

“呵呵,你怎么不让你大哥向花无泽提亲,他可是单身呢,并且年轻有为,又是一国君主。正和你意。”

聂白薇自然而然道:“对哦!确实如此。”

砰地一声,杨煜酒杯落桌,低声道:“妍,我们换个桌坐,不理小白薇,好不好。”

心妍怒道:“别吵。”随即袖遮嘴角,问道:“你们觉不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白薇连忙点头,

“有啊,有啊,我总觉得花无泽与苍穹王之间不清白。哈!哈!”

断袖?心妍呆愣,睨着她,“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南边有一桌的客人,穿衣打扮像是吉恩国大漠过来的人。”

白薇噌的立起,“那…那我擎天哥哥也来了么?”极目看去,只见几名男子身穿长袍,头掩黑纱,正是大漠的打扮,却不见聂擎天身影。

就在此时,自心妍方才所说那一桌旁,立起一名男人,缓缓走到梁淑贞身畔,朗声说道:“恭祝苍穹太后褔体安好,小生略备薄礼,同样望请笑纳。”双手呈上礼物。

梁淑贞微微一笑,伸手去接。

呼的一声,那男人攥住梁淑贞手腕,将她捞扯过去,随即铮的一声,拔剑出鞘,横刃于梁淑贞的脖颈之上,梁淑贞惊恐之下,脸上血­色­褪尽。

此举事出突然,攻得众人个措手不及。

众宾客唏嘘站起,唯恐苍穹太后丧命,皆都不敢轻易妄动。

天候、天骄率兵仗剑围上。

“狂徒!你们是什么人,放了太后娘娘!”

另外几名长袍男子,亦都纷纷持剑,分别指在梁淑贞心脏、小腹、腰侧等要害之处。

“想贵国太后咽气,就尽管用剑招呼咱们。”横剑于梁淑贞颈项那男人说道。

杨骜缓缓走下石阶,在几名长袍男子之前站定。

“来者是客。诸位自吉恩大漠前来,必定也非恶意。不如说出心中介怀之事,朕兴许能帮得到诸位。”

那男人森然笑道:“苍穹国主私藏我神族之人,自当能帮得到咱们。在下神族长老墨渊,前来此处,唯一目的,便是请苍穹高抬贵手,交出聂国主之妻,也即是我大漠祈雨之神,柳心妍。”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么么。。。

揽她在怀

更新时间:2012-6-10 1:11:53 本章字数:5037

心妍更是吃了一惊,这些人竟是在找她?错听谣言,将她当做神族流落他国的神女。言偑芾觑

“妍,不怕。”杨煜紧紧握住心妍的手,他掌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心妍低笑,“你也不要怕。他们找我未必便要对我不测。更何况,你也知道,我并非他们要找之人。”

兵部侍郎李德修站在皇帝身后,对那神族长老不悦道茕:

“墨先生恐是不明所以,胡乱找人!在坐列国诸侯将相,何人不知,谁人不晓,柳心妍已被我苍穹陛下逐出国门,并且陛下他老人家已修书天下,对那女子痛下杀令,人人得而诛之!她根本不在苍穹国内了,墨先生来此讨人却能讨到的?快快放开太后娘娘!”

赵太尉立起身来,抚着下颌一捋长须,道:“哼,既然是聂国主的妻子,诸位当去吉恩国去寻,来到苍穹皇宫寻衅挑拨,不是自讨没趣......啊哟!”

‘没趣’二字才吐出口时,便听啪的一声,那神族长老身后一名大漠青年投出一盏酒杯,打在赵太尉的门牙之上,登时满口鲜血,啐出一口在地,血中两点白­色­,显然是门牙掉了两颗呐。

那青年道:“墨长老岂是寻衅挑拨之人,咱们来此寻找,只因手中握有她在苍穹皇宫的证据。你们前太后亲口告知咱们她在皇宫的消息。”

心妍一怔,是康巧慧说的?

“爹爹!”

赵梓柔自杨殇身边立起,疾步抢过,搀住父亲,对那那神族青年喝道:“你们未免太也嚣张,这里是苍穹皇宫,岂容你们撒野!来人,将这几名伤害朝中高官的小贼,立时击毙。”

梓柔声音落时,周遭兵卫并无动静,梁淑贞在墨渊手中,谁人敢拿皇帝生身母亲的­性­命冒险?最为主要的是,皇上未下令,一个女人的命令,谁会去听?

杨骜轻睇赵太尉,淡淡道:“传来太医为太尉看诊。”

话音方落,御医将赵太尉带下去看诊。

群宾客却是心中惊疑不已,苍穹王虽年轻,不过却好战喜胜、且无所不用其极,神族那青年羞辱苍穹官员,于皇上脸上也是无光,为何皇上并不在意,且他神­色­之中,有些许宽慰,仿佛赵太尉本就应当被教训一番。

杨煜执起一杯酒水饮下,喃喃道:

“活该姓赵的掉了两颗门牙,谁让他说什么‘既然是聂国主的妻子,诸位当去吉恩国去寻’,真真听不得‘聂国主的妻子’几字。难怪三哥不为姓赵的出面。掉了两颗门牙,以后说话可要漏风了,说到‘风’,便要说成‘轰’。”

“今儿个的‘轰’可是大的紧啊!”聂白薇附和一句,话锋一转,“不过嘛,杨五哥你也别泛酸,人家姓赵的大伯说的也是事实,你和你三哥怎么都听不得了?若是我,也会那样说呢。大嫂本来就是我哥哥的妻子嘛。”

杨煜笑也不笑,低声道:“那么,你的门牙也要打掉了。”

白薇不解,“咦,为什么我和墨先生说一样的话,和他算是一路的,墨先生却还要他手下之人打掉我门牙呢?”

杨煜扯扯­唇­,“不是墨先生要打,”挥挥拳头,“是五爷要打。”

“苍穹王,还在犹豫什么,还将柳心妍交了出来,不然你母亲就要人头落地。”

墨渊说到此处,剑刃后收,在梁淑贞脖颈之上划下一道浅浅印记。

杨骜面露惊­色­,“母后受苦了,孩儿不孝。”

梁淑贞微微笑道:“这原也不是你的错,是这几名狂徒辨别不明情况。骜儿,调来弓弩手,将这几人连同母后一起毙了,母后宁可死,也不要我儿受制于人。”

“放开太后娘娘!”

玲珑站起身来,朝梁淑贞奔去,铮的一声,神族另一名青年提剑指着她的胸口,将其制住。

“小妹。”杨骜拳头紧紧握起,神­色­甚是惶急。

心妍一怔,是了,他母亲与最爱的女人都被神族之人胁迫,他岂有不紧张的道理。

若是柳心妍此时在他手边,他是否会毫不犹豫将她推到墨先生的手中,换回母亲与心爱女子平安。

杨骜双眉一轩,淡淡瞥了一眼杨菱儿,随即视线投向神族来客,

“墨先生,朕如何相信,若是朕交出了你们所要之人,你们便会放了朕的人?”

墨渊道:“人心隔肚皮,我说破了嘴­唇­,你不信还是不信。所以,咱们会不会放了这一个少女一个老­妇­你是无从得知的,唯有交出祈雨之神,方可知道我们是否会放人。”

杨骜点点头,目光凝定望着前方,淡淡道:“神族之女,你流离失所多年,是时候回去故乡了。”

宾客一阵躁动,在宴席之间左右探看,皇上说的人是谁?难道是柳心妍?柳心妍混在这宴席之中?

杨菱儿茫然望着墨渊等人,见各人脸孔­阴­森,并无对神族之女的尊敬,她心中极是不安.

不过转念一想太后娘娘自出地牢之后,虽对她不甚喜爱,却也并没有欺侮冷落,她自当要从墨渊手中救太后出来。于是缓缓站起身来。

墨渊见有一名美貌女子从主座方向站起了身,他­唇­边露出一丝­阴­毒笑意。

心妍胸口猛然一跳,这几人来寻找神族之女的动机想必并不友善,朗声喊道:“不知墨先生请我回去,是要怎样好生招呼?”

众人闻声,齐齐朝声音之处看去,入眼之处,却是一名脸容泛青、衣着华贵的女子,不禁起疑,这女子容貌不佳,并非柳心妍,她竟会是神族之女?

杨煜道:“妍,你­干­嘛?”拉住她手。

心妍回头抿­唇­笑了,“别担心。我问问他们来这里­干­什么。”走向墨渊几人。

杨煜起身跟了过去,白薇也随后尾随。

“哈,我们三人是远方小国的士绅,我的这位朋友,刚才饮了些酒水,脑袋发昏,诸位别把她话当真,她听神族之女四字甚是好听,于是便妄想当那神族之女来着。”杨煜拱手对众人介绍。

杨骜颔首,“五弟,这位是?”轻轻指向心妍,目光在她眉尾凝住,一点小痣,并未被青­色­叶汁遮掩。杨煜道:“苍穹陛下客气,这位是......”说到此处,吓了一跳,“哇!三哥,我脸青成这幅鬼样子你也认得出来?要不要这么不神秘!”

贾信低低道:“五爷,麻烦你下次再乔装打扮时候,把拇指上玉扳指换一换。好么?”

心妍大是不解,杨骜能轻而易举的认出杨煜,却认不出她来?可见她乔装的比较高明。不过,既然认出杨煜,那么她的身份不言而明。

心妍晃眼间见那花无泽花少主朝她调皮眨眨左眼,她心下一凛,想必花无泽方才在杨骜耳畔所说之事,便是他在宫门处邂逅三个奇形怪状之人,且这三怪混进了宫宴之事。

墨渊瞪着心妍,冷笑道:“好好招呼于你?休要妄想。若你真是咱们神族圣女,你嫁作人ℚi,便是犯了戒,污了神族之名。此次将你带了回去,便要当众凌迟处死。只是,瞧你样貌丑陋,实难以与神族之女名讳匹配。小朋友,快快回桌吃酒嗑糖豆去吧,莫来捣乱。”

墨渊见心妍生的个头矮小,于是将其视为孩童,转头对杨骜喝道:“皇帝小儿,快快交人!”

杨菱儿方才听到‘当众凌迟处死’几字,心中隐生惧意,一咬牙齿,走下石阶,说道:“墨先生,我...”

杨菱儿方一开口,便听心妍Сhā口道:“墨先生言下之意,便是你们神族之女只能样貌极好的女子喽?既是神族,又怎会在意这些世俗之事。你们要找柳心妍...”说到此处,冷哼一声,“柳心妍在你们面前,你们却不认得呢。”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议论声不绝。

这女子将皇上休掉,让皇上颜面尽失,竟还有胆量混进宫中?不禁纷纷朝皇帝看去,只见皇帝非但毫无讶异之­色­,­唇­角轻扬,竟隐隐有丝喜­色­。莫非这女子出现在此,在皇帝预料之内?

杨菱儿大惊,“心妍,是你!”拉住心妍双手。

玲珑道:“你出尔反尔的小人,回来­干­什么?”

杨殇惊愕之下,缓缓站起身来,朝心妍望去。

心妍听到咚的一声有物委地,回头看去,原来是杨殇站起之时,手碰倒了桌上青铜酒盏。那酒盏滚到心妍的脚边,她俯身捡起,递回杨殇的手中,微微笑道:“殇,你好么。”

杨殇点点头,“好。宴后有时间,我们谈谈。”

想必是要谈他母亲之事,心妍点点头,“嗯。”

腕上一紧,被一股力道扼住,一道清冷嗓音在她耳边低低想起。

“朕知道你打算救下杨菱儿,自己替她随墨渊等人同去吉恩国?是怎样,你以为聂擎天会无所不能,凌迟之刑下,也能救你脱险?”

心妍回过头来,迎上杨骜的目光,笑道:“我并没有以为聂大哥会怎样。我只知此时唯有我能救你母后。”

手腕被他攥的极痛,心妍挣了几挣,也无能挣开,只听破碎之声响起,心妍腕上空心镯被他握碎了,碎玉将心妍手腕扎得满是血痕,杨骜手掌心也被碎玉刺得血迹斑斑,这才微微松了手掌。

心妍看着碎玉镯,不禁心酸叹气,抽回手掌,来到墨渊身畔。唤道:“墨先生。”

墨渊微微颔首,

“小朋友,你给那小子捡起酒杯前说的话也颇有道理。咱们只听消息传闻,神族之女先是嫁给吉恩王,随后又来了苍穹皇宫之内,确实并未见过神女真面目。是你这样的丑女也未可知。不过,咱们决计不会错擒好人,冤枉一条人命。你如何向咱们证明你是柳心妍?”

心妍见梁淑贞因恐惧而双膝剧烈颤抖,自心内对老者升起不忍之心,“墨先生与苍穹太后并无仇怨,没理由吓坏了她老人家,可否容她坐下,缓缓神。”

墨渊笑道:“好。你说话温柔极了,我甚是喜欢。”伸手捞来大椅,让梁淑贞坐在椅中。

梁淑贞坐下一瞬,心中微微平定,虽脖颈上还架有长剑,却较方才惧意去了不少。望着心妍,排斥道:“你回来做什么?哀家并不愿看到你。”

心妍道:“是。我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换回你和玲珑之后,便随墨先生离开。”

玲珑不屑,“谁稀罕你来相救。我可不会谢你。”

心妍微微一笑,“我并不是为了要你谢我,才救你们。”伸手把墨渊的剑刃从梁淑贞脖上向外拉了几分,让其免受皮­肉­之苦。

梁淑贞心口一动,心想这丫头兴许并不是真正的可恶之人。

不放她走

更新时间:2012-6-10 1:14:13 本章字数:3787

宾客却都纷纷屏住了呼吸,谁都不确定墨渊会否一挥剑,便将柳心妍给刺死了。言偑芾觑

杨骜眼中神­色­复杂,透出激赏之­色­。

玲珑见杨骜眸光如炽凝着心妍,心中酸妒,冷冷道:“姓柳的,你别假慈悲。我三哥自会救我们。你走开。”

“你三哥这次全没办法。必要仰仗于我。”心妍淡淡说着,伸手到怀里,取出一个手帕,小心解开,手帕内是一块剔透玉符,心妍提起玉符穗子,呈到墨渊眼前,“这玉佩墨先生可认得?茕”

墨渊凝目看去,玉符之上刻有一个聂字,惊道:“这是吉恩国主的随身佩玉,定然只有与他最亲近之人才能拿到!那么你就是柳心妍不假了。”面目立即变得­阴­森,“快快与咱们去吧。”

杨煜喝道:“妍,别听他胡说八道,你何必替人受难。”

杨菱儿上前一步,“心妍,便让我...呐”

“通通后退了。”心妍身子一转,逼近一名神族青年的身边,捂住他手腕,将他手中剑横在她的脖颈,笑道:“墨先生,柳心妍自忖对苍穹的皇上、王爷来说还有些分量,你们以剑挟持我,定能安然出了皇宫,还请放了太后娘娘、玲珑公主二人。”

杨殇绕过桌盼,快步朝心妍走去,梓柔一扯他衣袖,轻轻道:“爷,你却又忘了,苍穹王不待见她,修书世人要追杀她,她四处逃窜,居无定所,正巧跟墨渊几人回去吉恩国,再使美­色­计诱,回到聂擎天的身边。你出声阻止,不是有意阻拦她荣华之路?”

杨殇身子微微一震,直直看着心妍,轻问:“柳儿,你心意已决,要回吉恩,是么?”

心妍以为他问是否要以自己­性­命换回梁淑贞、玲珑二人,于是颔首道:“正是。今日一别,恐怕以后再无相见之日。宴后也不能与你赴约畅谈了。你...你保重了。”

杨殇轻轻点头。喉间如同哽住了,心想难道两年时光,真的能将一名纯真善良的女子变得为求荣华富贵而不择手段?

墨渊掂量心妍的话,心想方才剑刃横上柳心妍脖颈之时,苍穹王脸露惊­色­,甚至比生擒梁淑贞、玲珑之时,众人还要惊惶百倍,可想而之她的分量决计在苍穹王心中比母亲、玲珑还要重要。于是将梁淑贞、玲珑推了出去。喝道:“走!”

梁淑贞身子一踉,险些跌倒。杨骜上前将其搀住,“贾信,好生照看老夫人。”将母亲推到贾信身畔。

凝目看去,心妍已被墨渊等四五人以长剑指着各处要害,踱出半丈远。杨骜迈靴欲追。

玲珑滑到在地:“哥,我扭伤了脚。”

杨骜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将其扶起。玲珑身子一歪,倚在杨骜的胸膛之上。

杨煜拉着白薇的手,“咱们一路跟去,想办法救妍。”两人不远不近的跟在墨渊几人之后。

青光一闪,两柄长剑出鞘,噗噗两声刺在杨菱儿的左肩。

心妍闻声扭头看去,那长剑正握着程家兄弟的手中。而这两人只听令皇帝。

杨菱儿身子一晃,伏在地上。

心妍喝道:“杨骜,你做什么伤害她!”

墨渊不解,住了步子,转回身来,“苍穹陛下,你做什么?自相残杀么?我瞧那妃子模样娇美,可人的很,你不心疼么?”

杨骜冷冷一笑,“现在,当是诸位受制于朕的时候了。来人,将神族之女,乱剑刺死。”

墨渊吃惊,神族之女正在他们手中,皇帝何来乱剑刺死一说?莫非他们手中这女子并非神族之女,若是擒错了人,诛杀错了人,天神岂能饶恕?

杨菱儿双肩血水纵流,下意识抚上小腹,喃喃道:“皇上,我会跟墨渊离开,也会受凌迟之刑,你现在不要杀我,暂行不...不要杀我。”

心妍望着杨骜,“你不要伤害她。看在她与你母妃有一样的容颜,你又怎忍她受伤?”

贾信笑道:“正是如此,才万万不能容她。她这幅容貌不是正忤逆了太后娘娘?”

心妍不屑,“是么?那么曾经呢?皇上与太上皇两人都曾对这张脸孔有意,一个每日看这张脸孔思念妻子,一个看着这张脸孔,思念母亲。怎么,现在母妃救出来了,杨菱儿没有用处了,于是不顾她生死,觉得她的容貌是忤逆了太后娘娘?”

梁淑贞轻笑,神情甚是不欢,“杨菱儿一名女子,使得骜儿父子两人颠倒神魂,不留也罢。不过嘛,她腹中...”

心妍厉声喝道:“太后娘娘,心妍一直以为你是心慈心善之人,却想不到你竟也容不得他人,你与康巧慧又有和区别......”

梁淑贞拂袖立起,怒道:“放肆!哀家话还未完,你又怎知哀家对她没有怜悯之心。”

杨骜对母亲投以宽慰目光,“母后莫动气。别与她稚气之言计较。”从婢女手中木盘中拿过一叠书信,抛向墨渊。“墨先生一看便知。”

墨渊伸手接过,展开书信,一一读过,了然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咱们手中这女子最初是苍穹王的妾,并非我神族之女。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误会。不如,咱们一人换一人,你将神族之女给墨某人,墨某人将柳心妍奉还。这样可好?”

这些信件正是心妍曾经写给杨菱儿的书信。其中将杨菱儿是神族之女、以及杨菱儿心上人乃是聂擎天诸事写的甚是详尽。

杨骜颔首,“如此,正和朕意。”提起杨菱儿后背衣裳,把她向前推出。

杨菱儿身子一晃,向前走去。

墨渊命属下松了心妍,心妍一步一步迎面朝菱儿走去。

杨骜几个快步,走下石阶,将心妍揽在怀中,拥她在怀一瞬,他才知晓自己早已汗透厚衣,紧张恐惧到两手颤抖。他瞥眼间看到心妍脖上肌肤有道赤红血迹,正是方才神族之人剑刃所伤。心中立时不悦,道:“放箭,将墨渊等人,尽数除掉。”

话音未落,数百弓箭手朝墨渊等人围拢而来。心妍大惊,菱儿在墨渊手中,杨骜要连菱儿一并除掉。

墨渊攥住杨菱儿后颈衣衫,对杨骜喝道:“都说了方才不过一场误会,苍穹王又何必计较?再说,咱们也是寻人心切,才使出非常手段罢了。”

杨骜低声冷笑,“其一,朕不喜受制于任何人。其二,除了朕,谁也不能伤柳心妍一丝半毫。”微微一顿,厉声道:“动手!”

嗖嗖之声响起,箭雨如电飞驰,朝墨渊等人­射­将过去。

玲珑紧攥双拳,方才她从神族之人手中脱困之时,三哥为何不下令将墨渊、连同柳心妍等人一并乱箭­射­死?难道三哥便容许旁人伤害她杨玲珑?难道柳心妍给他写下绝情书之后,他竟还是对柳心妍念念不忘?

墨渊等人纷纷仗剑挥开层层箭雨。嗤嗤数声,已有神族之人被箭头­射­中,鲜血纵流。

心妍见杨菱儿在墨渊东扯西拉之下,双肩伤口流血更是凶了几分,此时连遭箭雨袭击,形式危急万分,抬起头来,对身畔这冷血男人喝道:“放开我!”

杨骜道:“昨日朕已经放你出宫,是你今日又跑了回来。既然回来了,那便休想再出宫门一步,朕也绝不会再放你离开。”

忽听杨菱儿一声惨叫,心妍瞥眼望去,原来是杨菱儿左腿中箭,跪倒在地。

心妍疾声呼道:“菱儿!”用力踩在杨骜脚尖,趁其吃痛失神,伸手砰砰两拳砸在杨骜双眼,自他怀中挣脱,疾步朝杨菱儿奔去。

一直默默观战的花月国少主,花无泽嗤的一笑,调侃道:“原来苍穹王喜欢这种难以驯服的女子。甚好,甚好。”

杨菱儿见心妍在乱箭之中穿梭,落泪道:“心妍,你不必为我冒险的,你救不了我,还会枉送了­性­命。”

杨骜双眸腥红,对弓箭手冷喝:“立即停手!”

“妍!小心身后!”杨煜一声惊呼。

心妍转回身来,只见迎面­射­来两支飞箭,来势甚猛,已然闪避不及,心妍下意识猛地闭起双眼。

再次娶她

更新时间:2012-6-10 1:14:19 本章字数:4299

杨骜低声喝退,快步走来,拉住心妍手腕将她从杨殇臂弯拽出,斥道:“方才箭已离弦,朕出言阻止已是不及,杨菱儿于你有什么要紧?你冒死救她做什么?是不是,谁的­性­命你都看的比自己的小命重要?”

心妍还沉浸在杨殇为她挡剑的震惊当中,眼见杨殇血流成河,心妍立时想到前世金銮殿上,匕首杨殇心口的惨状,不禁心中大恸。言偑芾觑“殇...”

杨殇­唇­瓣染上鲜血,苦涩笑着,凝着心妍,身子重重委地,指尖自心妍衣摆划过。

心妍噗通跪在地上,若是杨殇死了,她重生而来,又有什么意义。托住杨殇双肩,让他枕在她的手臂茕。

“殇,仔细听好了,你不准有事!若是你胆敢又一次离开,柳儿立时追你而去。”

杨骜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一个‘追你而去’!

杨殇脸上点点温热,正是心妍的泪,他虚弱轻笑,“有柳儿这一句‘追你而去’,死有何惧?只是...父母尚且受难,我若死了,日后父母离世,地底黄泉,也...也无颜面对二老。呐”

心妍泪水决堤,哽咽道:“所以啊,殇要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够救出二老,呣子团圆...”

杨殇点了点头,痴痴凝着她。“柳儿并没有改变,还是最初那个简单真诚的柳儿...”

“嗯。”心妍点头。

“妍儿,来朕身边。”杨骜唤道。

心妍恍若未闻。

杨骜威胁:“飘絮,近日你新得的剧毒可以片刻将人化成水迹,不妨在杨殇身上试验一番。”

见到飘絮伸手到怀中要拿些什么,心妍身子一抖,松开了杨殇,缓缓站起,衣摆一紧,被杨殇攥住,她咬咬­唇­,挣了开来,走回杨骜身边。

杨骜垂下长睫,俯视杨殇,眼中神­色­甚是鄙夷,“方才有劳了。只是,朕还需告诉大哥一句话,方才贯进你肩头那两箭,朕完全可以用匕首挡掉,只是见大哥为她挡箭心切,怎能破坏大哥一番心意。”

心妍心底阵阵发凉,“你分明能帮他却不帮,你竟如此冷血心肠!”

杨骜笑道:“正是。”

花无泽笑了笑,低声道:“若是花某,不单不帮,兴许还会亲手执弓,再补上两箭。毕竟自己的女人,由不得旁人去救。更何况,仅比那人晚了一步。心中不甘,你等小女子是无法了解的。”

墨渊见到苍穹一位王爷受了重伤,王室、宾客乱了阵脚,于是趁机挟持杨菱儿欲离开。

便在此时,两道身影掠进宫墙,二人都是独臂汉子,趁其不备,自墨渊手中,一人提起一条手臂,提出了杨菱儿。

“就知道墨渊这小儿在此,咱们二人追他半个多月,这次不能让他再跑掉了!”

“不错,康巧慧告诉咱们这墨渊小儿竟要掳劫聂大公子的妻子,这不是明摆着与咱们不快么!”

心妍这才明了,原来那日康巧慧所说计策,是告知墨渊等人柳心妍便是神族之女,又知会黑白两人墨渊要掳走柳心妍,于是黑白两人便追着墨渊一行去了。

两人扭头看向手中女子,咦的一声,“怎么是菱妃?墨渊小孙子不是要逮心妍主子么?”

聂白薇噌的一声跳去,“黑子、无常,你们终于回来了!”

黑白道:“是啊,这半个月跑遍了苍穹,脚底板都给磨得薄了一寸。”

心妍想了一想,从怀中拉住聂擎天的玉符,疾声道:“小黑,无常听令,我以聂大哥之名,命你两人将杨菱儿速速送回吉恩国去,让聂大哥待我好生照料!”

无常、黑白一凛,见那玉符如见聂擎天本人,岂有不从之礼,不问缘由的道:“是,是!”提住杨菱儿,纵出宫墙去了。

墨渊纵声长喝,“追上去,夺回神族之女!哼,聂国主若是私藏此女,那么神族绝不与他善罢甘休。”凌空跃去。

梁淑贞自椅上慌忙站起,喝道:“不可放杨菱儿离开,不可啊!她腹中...腹中...”说到此处,见无常等人身影已经不见,于是缓缓坐倒在椅,神­色­一片茫然。

杨骜见心妍双目紧紧凝着杨殇,神­色­之中满是愧疚、感激的凝着杨殇,他微微一叹,令道:“贾信,传来御医,为杨殇看诊,无论用什么法子,保住他­性­命。”

聂白薇微微不解,嘀咕道:“奇怪,苍穹王明明恨杨殇恨得要死,为什么又要竭尽全力保住他的­性­命?”

杨煜刚要张口答话,便听花无泽低声笑道:“小妹妹,你自是不明白了。若是杨殇死了,那么他便会一辈子留在柳心妍的心里,那种事情,善妒易怒的苍穹王又怎么会允许其发生呢?”

白薇见这男子离她甚近,语调又不像杨煜那般冷声呼喝,反而声音极是温柔,不禁心中怦怦乱跳,笑道:“是。”

杨煜不悦,“你明白了么,便回答是?”

白薇笑道:“当然明白。花...花少主说的清清楚楚。”

杨煜道:“你!”转头看向花无泽,道:“花大哥,今晚约你斗酒,不倒一个,决不罢休。倒下那人绝不是五爷。”

杨骜环视众宾客,道:“方才事起突然,当真大大的扫兴,各位贵客莫怪。今日不醉不休!”

“贵国陛下客气了!”宾客纷纷回道。

心妍凝着杨殇离去的方向,抬步便想去探望,杨骜手臂环住她的腰身,直到夜半宴散,心妍也不得脱身。

**

夜,

乾清殿,主卧。

宴散之后,杨骜便辞别众人,与心妍回到主卧。

从昨日清晨他离开卧房去早朝,到后来心妍写下绝情书离开,到现在两人又回到卧房之内,不过一天光景,却仿佛过了一生之久。

心妍坐在椅上,杨骜站在窗边。

霰雪自院中飘进屋内,点点雪白覆在他发丝之上。“柳心妍,只要你收回昨日那封绝义书,朕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两人安静僵持许久,杨骜缓缓说道。

心妍微微一惊,抬起头来,朝他看去,他身后衣摆衫角有一片暗红。

“你受伤了?”心妍轻问。

杨骜淡淡道:“箭挂了几下,没什么打紧。”

原来在白天乱箭朝心妍­射­去之时,杨骜与杨殇同时朝心妍疾步而去,杨殇替心妍挡下朝她肩头­射­去的箭羽。而杨骜见心妍肩头无忧,另有飞箭朝她腿后­射­去,于是他纵身而上,被箭伤了大腿。

因为他当时立时内力震落箭羽,加之众人视线在伤重的杨殇身上,随后他又坐回席间,所以并无人知晓他也受了伤。

心妍闻言,走去窗边,轻轻道:“当时你并非不救杨殇,而是在我与他之间,选择了不让我受伤,再有你并无法分心,以匕首替他挡掉箭羽,是么?”

杨骜­唇­抿一线,“朕...朕绝非你口中所说的大善人。”

心妍淡淡一笑,蹲下身来,撕开他腿上衣衫,拿出手帕,为他擦去腿上血迹。伤口极深,她不禁心中一疼。撕衣为他裹住伤口,轻轻道:“好了。”顿了一顿,朝门外走去。

杨骜几步跟上,从后环住她的身子,­唇­瓣覆下轻吻她耳畔。

“回答朕。方才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心妍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封自休下堂的书信...我不收回了。”那是他母亲与他所爱的女人逼她写下的,她即便想收回,也是力难从心。

杨骜握住她双肩,望进她双眸,“你究竟要什么?我连夜召回杨殇,以他身世、­性­命相胁,逼你回宫。你以为我所做一切,是为了什么?我...我对你的心意,你真的不懂?一定要我说那几字,你才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情?”

心妍拧眉,“杨骜,爱一个人,就该给那人自由。我留在你身边,不快乐,也会连累许多人不快乐。”

杨骜胸口起伏,粗噶问道:“为什么不快乐?别人能够给予你的,我可以千倍百倍的给你。”

心妍默默不答,显然对他的话不以为是。

杨骜手指钳住她下颌,冷声问道:“朕问你最后一次,是留在朕身边,受尽宠爱,还是离开朕,害世人血染大地,生灵涂炭?”

心妍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推开他,朝外走去。

忽听一声闷响,心妍回过头去,只见杨骜左膝屈起,单膝跪在地上,双手缓缓扬起,摊开,手掌内静静躺着苍穹国皇后的凤印。

“你要凤袍加身,朕给你。妍儿,再...再嫁给朕一次,做朕的妻子。”

亲~谢谢读文~

骜哥一跪惹下麻烦了。

明天妍、骜会有小温馨。殇将有喜事。

细碎嘤咛

更新时间:2012-6-11 2:17:10 本章字数:3870

心妍双手抬起,紧紧攥着胸口衣物,错愕、惊喜,以及受宠若惊,张大雾蒙蒙的双眼凝着杨骜的脸颊。言偑芾觑

还记得两年前,她大病初愈,浴房沐浴时,遭人盗衣,那个午后,偶然与杨煜初识,后由杨煜将她自酒窖火场救出,她心中感激,跪倒相谢,杨煜嬉闹一般双膝跪在她面前,与她拜了两拜,险些成了夫妻对拜之礼,从那之后便对她以媳­妇­相称。

杨煜跪地,她觉他极易亲近,却并无惊愕之感。

依旧是两年多前,她化名小木头藏身太子府,后被梓柔驱出太子府流落街头,杨殇跑遍帝都,千辛万苦寻找到她,将她带到许愿池畔,掷下铜钱,许下心愿,随即单膝跪下向她求亲茕。

杨殇跪地求亲,她只觉感动非常,却并不悸动不安。

万万没有想到,今日此时,那从不将世间女子看在眼中的男子,那曾在吉恩国金銮殿内,宁可流血丧命也誓不屈膝逢迎的男人,竟会屈膝跪了,跪在她的面前。

“你…你快起来。我不要你跪。你不能跪我。呐”

这不是他应当做的事,她虽窃喜自己得他如此对待,可也因这屈膝一跪,极是不真实,她心中不安,宛如在梦境一样。他是杨骜,他...是杨骜,所以他不能跪任何人。包括她。

杨骜见她神­色­古怪,笑着笑着便拧起了眉头,皱着眉头又痴痴的笑,可忽然之间却又叹气连连。他心中莫名慌张,轻轻咳嗽一声。

“朕身为男人,却屈膝跪你,你...你小看朕了,是不是?朕...头一次办这种没骨气的事,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如此。朕甚至觉得,若是否将来有一天你要离开,兴许朕这另一膝盖也会屈起,跪在地上...”

他声音之中满是失意,手掌稍稍握住凤印,慢慢缩了回去,“这凤印你又怎会看得上,在你心中,朕是聂擎天的手下败将,苍穹国凤印于你来说,不过是...”杨骜双眸微微泛红,喉间如同哽塞,简单的话也说的分外艰难,“兴许这凤印于你来说,不过是一块再寻常不过的石头罢了...”

心妍寻思,她虽家破人亡,生无所依,不过嘛,却是有些傲骨的,是从没将什么凤印、后宫首位看在眼中,他说这凤印于她来说是一块寻常石头,那也不假。轻轻笑道:“我不在意这石头,与你是不是聂大哥手下败将无关。即便是吉恩国的皇后之位,我也并不在意。”

话才出口,便从杨骜眼中看到浓浓质疑,她微微后撤,想了一想,才知他定然是想起绝情书上的最后一句‘凤袍加身,妾位岂能入目’,心妍长长叹气,他此时定然觉得她心口不一,是个极为虚伪的人。

“你快站起,若让旁人见到你屈膝跪我,恐怕我往后的日子要难过的很。”

心妍俯下身来,握住他手腕,要将她拉站起来。

杨骜紧紧抿着­唇­,垂着长睫,许久许久才低声坚持道:“卧房就只你与朕两个人,旁人如何见到?”抬起清冷的眼眸,问道:“……这凤印,你收下么?”

心妍蹙眉,“不能够啊,你想一想,世人都知我是聂擎天的皇后,我若收下你的皇后大印,一女兼作两国之后,那成什么样子了?不是明摆着让你与聂大哥不快么!”

杨骜脱口说道:“前天夜晚,你与朕同榻而眠都可以,收下这凤印倒不成样子了?还是说,你那夜正是离开吉恩已久,心中孤寂,于是玩弄于朕?”

心妍道:“你!我那夜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你不知道么?还...还问我­干­什么。”那夜药力所趋,也是她真情流露。

见心妍双眼满是受伤神­色­,杨骜重重一叹,“聂擎天那边,朕与他交涉,燃起战事也好,和平私了也罢,你都不需­操­心。从今而后,朕不过问你之前种种,也不再计较你...你与诸位男子之间纠葛。只要你从这时起,一心一意留在朕身边,就好。”

心妍歪头看他,心想他今日是打定主意要把她留在他的身边了?他是真心要与她重新开始,还是缓兵之计,先取得她的信任,进而留她在他身边,慢慢洗清他曾因她而受的耻辱?

“杨骜,你如此跪着,让我很难办。你起来说话好么?”

心妍说着,搀住他的手臂,要将他扶起,腰身一紧,被他两只手臂箍住了腰身。

心妍吓了一跳,他的脸颊埋在她的小腹之处,他温热气息透过厚厚衣料袭在她肌肤之上。

心妍脸上滚烫,不由自主伸出手来,抚上他脑后发丝。声音也温柔起来,“到底要怎样?”

“柳心妍,除非你答应,尝试爱朕,不然,朕屈膝相求,便全没意义,朕自是心有不甘,唯有求到想要之物,方能罢休。”

他无理蛮横,又带有略微稚气的语气令心妍既觉得生气,又觉好笑,他怎么拿这种事情威胁她?要知道,他长跪不起,吃苦受累的是他。不过…她心中莫名柔软,只想一想他长跪不起,便已经多有不忍。

“好啦,你起来好不好?”

杨骜手臂微微震颤,抬起头来,“你答应了?”

心妍道:“我不知道,我与你一样,对未来的事不确定。不是说尝试?该有个过程。我立刻便说海誓山盟的话,你会信么?”

杨骜站起身来,将凤印放在袖中,颔首道:“嗯。自是不信。”

两人相视许久,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杨骜轻轻道:“那么...朕可以尝试着吻你么?”

突然被一个从来都只会强吻索欢的人问这问题,心妍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摇了摇头,“不可以。”

下巴一紧,杨骜伸手钳住她的下颌,俯下头来,朝她粉红­唇­瓣吻下,却在触到她­唇­瓣之前,停了下来。

心妍胸口扑通扑通乱跳。

只听他低低一笑:“学着听你心声。你方才说的是‘不可以’,不可以吻你。”缓缓退了几步,放开她的下颌,坐在椅中,斟酒自饮。

心妍看他喝酒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事,疾声道:“杨骜,殇今天为了救我,中了两箭,受了极重的伤...”“嗯,伤在肩头,都不是致命伤,朕已经派了御医为他治伤。”杨骜手指收紧,捏住酒盏。

心妍咬咬­唇­,“我...我能不能去...”

啪的一声,酒杯底部碰在桌面,发出清脆声响,杨骜修长的指在酒杯边沿轻敲,眯眸朝心妍看来,“想去照顾杨殇?抱歉,朕不准。”

他的嗓音毫无怒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心妍却莫名战栗不止,颤声道:“我只去看看他,确定他并无大碍,我...我就离开。”

杨骜朝心妍伸出左手,“来朕身边。”

心妍闻言,略一迟疑,缓缓走到他的身边。

杨骜手臂环过,揽住她腰肢,让她坐在他的腿上,随即托腮,俯头凝着她的脸颊。

心妍被他盯的浑身发毛,直欲穿破屋顶,逃了出去。

“朕觉得,此时离方才已经有一会儿时间了,应该可以尝试着吻你了。”手掌托着她脖颈,薄­唇­覆下,噙住她­唇­瓣,以吻惩罚她的­唇­,他口中酒香使心妍微微醺然,喉间细碎嘤咛轻轻溢出。

杨骜缓缓离开她的­唇­瓣,微微喘着:“朕只允许你远远看他一眼,这已经是最大程度的容忍。你心知肚明,朕有千万种理由可以置他死地。”

他之所以暂时不动杨殇,是因杨殇活着在他掌控之内,对心妍更有牵制作用。

心妍点了点头,“是。”

杨骜轻轻擦拭­唇­边,皱眉道:“你脸上涂得什么玩意?又苦又涩的。”

心妍这才知他方才亲到她脸颊时,便立刻弹开的原因,想了一想,道:“好像是梧桐树叶,也或许是樟树叶的青汁。”

杨骜道:“嗯。稍等。”放她坐在椅中,径自出屋,回来之时端来热水,拧了把毛巾,为她把脸上一层青­色­叶汁擦去,露出白皙娇美的脸颊,他心中怦然一动,拇指轻轻摩擦她细­嫩­肌肤。

亲,今天三更。。

今天到17号,白天因事忙,不在电脑旁,夜里写字,有点犯困。。不足之处。。亲多包涵呦。。么么~~

侵犯之意

更新时间:2012-6-11 2:17:11 本章字数:3858

“朕随你一起。言偑芾觑”

杨骜握着心妍的手,走出屋去,来到皇宫北边一所院落的客房前,在窗前站定。

心妍将窗子推开一条细缝,朝屋内望去。

见杨殇左肩伤口已经包扎处理,此时正沉沉睡着,赵梓柔在他床边相伴,两人十指交握,梓柔伏在他的胸腹上,也睡着了茕。

心妍微微一叹,合上了窗,转头对杨骜道:“我们走吧。”转身离开。

闲步在皇宫之内慢慢的走,不知过了几时,二人回到了乾清殿卧房之前。

“今夜,朕不勉强你与朕同房,你在主卧歇下,朕便在隔壁书房。”杨骜说着,指向主卧旁边的屋子呐。

心妍眉心蹙起,望着乾清殿的卧房门,忽然记起前世这里曾是杨殇的卧房,那时她在卧房内居住一年之久。

这次从吉恩回来苍穹,起初前两夜或是在诚悦客栈歇息,或是跪于城门前,进宫那日,在杨骜书房歇下,随后半月则是身手重伤,在乾清殿主卧龙床之上昏迷不醒。

只今夜是清醒的。于是前世记忆一幕幕涌向脑海之中,她在这皇宫之中所为诸种恶事,也都浮现眼前,犹自觉得亡魂漂浮身近之处,­阴­森凝着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杨骜以衣袖拭去她额间细汗,“怎么?你不喜欢这卧房?”

心妍摇了摇头,“没有。”

杨骜轻笑,“既然不喜欢,便不要勉强,西宫门那一带新建了不少院子,随你要住在何处。”

心妍又摇了摇头,“这里就好。”心想她在皇宫会心感不适,绝非是嫌弃这卧房的原因。

只是,其中因由说了出来,杨骜怕是不信,她若说‘上辈子做了亏心事,夜半总恐鬼叫门’,杨骜必然要将她当疯子看待。

杨骜凝神想了一想,“看来不是住在哪里的问题,是心事难解。”

心妍微微吃惊,他未免太过敏锐,她抿­唇­一笑,走进屋去,转过身来,轻轻道:“晚安。”关上屋门。

杨骜并未立时跟进屋内,而是轻轻扬袖,唤道:“贾公公。”

贾信从廊中快步走来,躬身于杨骜身侧:“爷,有何交代?是否要准备沐浴歇下了?”

“不。”杨骜摆摆手,淡淡道:“立即征地百亩,另行选址建造皇宫林园。工程不小,但务必三年之内,将工程完成了。”说到此处,眉心蹙起,补充道:“向百姓征地之时,给以足够津贴。”

贾信错愕,惊道:“爷,为何突然将皇宫迁至别处?这样无疑是另建新城!耗资之大,实难想象!国库也必因此而空虚。”

杨骜蹙起眉心:“国库之财留于国用、民用,建造新城经费,不与国库财力混淆。”

贾信道:“是,爷在各国皆有商号,原也不缺金银,只是为何突然有此想法,要重新建一座城池?”

“一座城池,换一枚浅笑,朕觉值得。”

杨骜说着推门走进屋去。

贾信呆呆望着皇帝背影,心中震惊之情越发涌荡心间。

谁会知晓,苍穹王因那女子微微蹙眉不喜这座皇宫,便为她新筑一座城池。而当城池筑成之后,却丢了女子颊边那枚浅笑,甚至再也寻觅不到那浅笑言兮的女子。

心妍正坐在床边,寻思这晚是头蒙厚被睡呢,还是厚被蒙头睡,忽听门板轻响,晃眼看去,杨骜走进屋来,快速朝她走来。

她一惊站起,问道:“你…你不是说不勉强我与你一屋歇息,你进来­干­什么?”

杨骜在她面前站定,环胸睨她,

“朕这人颇为乖戾,你若是处变不惊的迎接朕呢,那么朕便兴趣全无。只是,你这样惊若脱兔,煞是无辜的望着朕,那便让朕极有...”说到此处,停了下来。

心妍问道:“让你极有什么?”

“极有,侵犯之意。让朕想知道若是侵犯了你,你会怎样,是哭着求饶呢,还是闷不作响的与朕冷战。”

杨骜一步一步欺近,心妍不断后退,膝后碰到床沿,双膝一软,坐倒在床,眼看杨骜左手已探到她锁骨之处,心妍惊慌失措,闭上了眼。

然而,他的碰触久久不曾落下,她眼睁一线,朝他窥看,只见他从床边衣架拿起棉衣披在她肩头,拉住他手,轻轻道:“戴上帽子,外面风大。”

“去...去哪?”心妍问。

“回睿王府。”

“时过中夜,回睿王府做什么?”

“你不习惯住在这里,那么朕便不会让你委屈一天。只是,接下来三年,无法做到尽美,夜里先行在睿王府歇下。”

杨骜说着拉起心妍的手,走出屋去。

心妍小跑跟上他步子,“喂,你别说风就是雨,半夜三更,兴师动众的回睿王府,不麻烦么?”

“不麻烦,有些聒噪。你给朕安静。”杨骜回头望她一眼,心妍悻悻住口,杨骜满意轻笑,挥手令道:“天候,备马车,即刻回睿王府。”

“是!”

天候、天骄备下马车,一行人疾行出宫,回到远在数里之外的睿王府。

杨骜先行下车,转身朝心妍伸出手去。

心妍望了一眼睿王府,只见院中有点着微微灯火,不禁起疑,“这里没人住了,怎么还有灯火?”握住杨骜的手,下了马车。

走进府内,见有数名小婢掌灯候在院中,庭院收拾的整洁利落,宛如这里依旧有人居住一般。

天骄笑道:“这有什么讶异,是皇上命人留在此处打扫修葺,皇上虽没说为什么,不过猜也猜得到,他是怕心妍突然想念睿王府,想回来看一看,这院子不至于杂草丛生,难以入目。就像今天,这不,派上了用场。”

杨骜冷冷睇去一眼,天骄一凛,便住了口。杨骜轻声令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天候天骄退去。

心妍远远瞅见院中铁栏上,秋千随风轻摇,于是快步走去,坐在秋千之上,笑道:“我在这里玩会儿。”

杨骜缓缓走去,伸出左手,轻轻握住秋千一侧花藤,晃动秋千。妍发丝被冷风扬起,裙摆也飘动不歇,一时起了童心,向旁边侧侧身,让出一大块位置,“喂,陛下大人,你要不要过来坐?”

“嗯。”杨骜坐在她身畔,他身形高大,双脚稳稳踏在地上,心妍身躯娇小,双脚在空中踢荡,只是他这一坐下,秋千便停了下来,她不悦拧眉,斥道:“你还是不要坐下了。你那两脚像两根柱子,钉在地上,你让这秋千情何以堪?”

杨骜冷喝,“你事真多。烦透了。”站起身来,握住花藤,连人带秋千抛了出去,心妍吓的惊声大叫,倏地滑下秋千,朝假山栽去。

杨骜低笑纵出,提出她后背衣衫,将她稳稳放在地上。

心妍惊魂甫定,抱怨道:“你的耐心只有这么点么?”

杨骜耸肩,“比‘这么点’还要再少许多。”

心妍叉腰道:“还是草芽好,我小时候想怎么荡秋千她都随我的意思。哪像你这样没有耐心。险些害我丧命。我还是要我的草芽陪我....”说到此处,心中猛地酸痛,眼眶一红,低下头来。

杨骜知道她记起草芽已经不在人世,心中伤心,于是轻轻道:“瞧你可怜兮兮,朕便委屈一回,陪你...”

话还未完,心妍打断:“你自己玩吧,我突然不想看到这架秋千了。”走到长廊,坐在石椅,望着夜空。

“天上有什么?”杨骜坐在她的身畔。

心妍猛地叹了一口气。

杨骜笑道:“这一口气叹的足有两三丈那么长。你小小个头,难为了你。”

心妍斜他一眼,随即又看着夜空,“今晚天空灰蒙蒙的,一颗星星也没有。我们坐在这里呆呆望天,像两个大傻瓜。”

迟早内伤

更新时间:2012-6-11 2:17:11 本章字数:3935

心妍不解,“什么...”抬起头来,望向夜空。言偑芾觑

嗖嗖声响突兀响起,成千上万烟火窜上夜空,炸开成花,宛若繁星。

心妍惊喜交迸,站起身来,凝着灿烂烟火。脸上神情极是喜欢。忽然瞧见天候、天骄不远处正忙碌燃放烟花,心道原来方才杨骜暗暗示意天候、天骄两人去备下烟火了。

心妍缓缓坐下身来,喃喃道:“只可惜,烟花绚烂,总有形消湮灭的时候,最后只落下一地灰尘和呛人火药味,到底不是长久之事,总会让人忘了,以至于还会嫌弃灰尘气味熏脏了衣裳。茕”

有没有搞错!天骄翻翻白眼,“心妍,大半夜的,你能不能别这样多愁善感,俺们皇上明天一早还要起早贪黑,赶回皇宫去早朝的?你再折腾下去,他...他要陪你熬个通宵,顶着黑眼圈去见百官了。再说啦,我跟我哥,把睿王府去年过年时候剩下的几十捆烟火都给放了,你好歹笑一个嘛。你看你看,我哥的眉毛都给崩没了半个!”指着天候秃了一半的眉毛。

心妍愧疚不已,脸上一红,起身朝杨骜福了一福,“今夜是晚了,早些歇了吧。我依旧主卧,你还是书房。”转身朝主卧走去。

“妍儿,朕知道百里外有个地方,能看到满天繁星,你想去看么?呐”

心妍闻言,心中一动,心想同一片天空下,相隔百里便能看到繁星?停下脚步,转回身来,只见烟火灿烂之处,他静静站在那里,有种说不出的若即若离之感,心妍食指搁在下颌,笑道:“想去嘛,是很想去的。可是...可是...你年纪大了,熬夜行不行?”

年纪大了?杨骜俊脸一沉,“到今年十二月初五,朕满二十五。苍穹百姓人均寿龄,七十三。故而,二十五实属年轻之辈。”

这么在意年龄?心妍挠挠头发,笑道:“是!”

杨骜牵来良驹,与心妍同乘一骑,驰出王府。才到府门之处,迎面驱马而来一名女子,望到杨骜两人,喊道:“心妍,杨五哥他三哥,你们去哪?”

杨骜拉住缰绳停下马来,心妍望着面前也勒住缰绳,停马不前的女子,说道:“白薇,你急匆匆赶去哪里?”

“我正是来睿王府找你。”这女子正是聂白薇,她顿了一顿,续道:“我方才已经去皇宫找了你三四遍,连树枝上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你。后来,遇到­阴­阳怪调的贾公公,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跟皇上来睿王府了,还说什么气死我大哥之类的鬼话,我没搭理他,奔来睿王找你来了。”

心妍疑道:“找我?什么事?”忽觉领口紧了紧,原来是杨骜恐冷风侵体,于是将她披风带子系紧了。

白薇心道,虽苍穹国君对心妍关怀备至到令人艳羡,可是若是被擎天哥哥看到这一幕,不知作何感想,又该如何心伤。她与大嫂来到此处,已经半个多月,擎天哥哥不知听到他们在此诸种消息了没有?

想到此处,叹道:“杨五哥跟花无泽在酒楼斗酒,开始用杯子喝,后来用酒坛喝。花少主千杯不醉,杨五哥根本喝不过人家,却说什么‘聂白薇,你滚开,五爷不要你管,你为什么认为五爷不如他能喝酒’,心妍,我怕他喝坏了身体,他最听你的话,你快去看看他,劝他回府去吧。”

心妍奇道:“他怎么会和花少主斗酒?”

白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看不惯花少主说话温柔吧。心妍,这些都不重要,快些劝他不要再喝了。”

心妍转头看向杨骜:“煜儿今天有些反常,我们随白薇去一趟酒楼吧。”

杨骜冷声道:“不去。”睨向聂白薇,“男儿家多吃两盅酒,没什么大惊小怪,妍儿有要事在身,无法与你同往。”

语气之中充满了不悦,好似在埋怨,好容易有一个与佳人独处之机,却偏偏杀出一个聂白薇前来打扰。

心妍捞捞他衣袖,提议道:“正巧我们要去百里外看夜星,不如叫上煜儿、花少主、白薇三人,一起去吧,人多了说说笑笑的也热闹,只咱们两个怪没趣的。”

人多了就是太热闹!杨骜张张­唇­,望着她鼻尖,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道:“朕迟早被你折磨到内伤。不过,你喜欢就好。”

两骑三人来到酒楼门前。

此时夜深人静,酒楼店家、伙计都已经打盹,堂内只剩下杨煜、花无泽一桌客人,心妍在马背上轻唤,“煜儿,你是在这里喝酒,还是跟咱们去玩儿?”

杨煜一听是心妍的声音,撂下酒坛,对花无泽道:“花姑娘,你付账啊。”奔了出去,解下柱上缰绳,纵上马背。

“妍,我们是去占山为王,逍遥快活.....”杨煜说到此处,发现两道冷光­射­来,正是杨骜淡淡望着他,于是续道:“咱们跑路离开苍穹那是不成的了,还是乖乖留在我英俊非凡,尤其今日满面春风、双眼含春的三哥身边吧,哈哈,哈哈。”笑声中满是尴尬。心道三哥还未与他算罢官与心妍一起逃窜之罪,恐怕一百板子是免不了的了。

花无泽一袭白衣走出酒楼,见杨骜满脸不悦,知道好友不喜热闹,淡淡笑道:“那么花某告辞了。”

杨骜道:“跟来吧,不差你一个。”与心妍率先离去。

杨煜笑,“花姐,你没有驱马,我看你只能使轻功去了。百里路程,祝你奔的愉快。”

花无泽笑道:“好说好说。百里路程,奔将起来,那是小菜一碟。”说着朝聂白薇深深一揖,“不知花某有否荣幸,与薇儿妹子同乘一骑?”

白薇朗声说道:“花大哥客气,上来吧,咱们要快些跟上心妍他们呢。”

花无泽左手按在白薇座下马背,翻身便要上马,杨煜缰绳抛出,套住花无泽双肩,将他勒上了马背,让他趴在马背之上,笑道:“委屈花姐与五爷共骑一马。”啪的一声,挥动马鞭,打在花无泽后臀,驰马去了。一行三骑,共五名男女来到百里外一处山坳之处。

众人下马步行,走入一个森林之中,只觉越往林中行走,气温越高,到得后来,各人脸颊均已汗珠密布。

心妍远远瞧见一点亮光,悬在树顶,微微晃动,仿佛是一颗星星挂在树顶,她不禁喜上眉梢,追了上去。

那星子忽闪飘动,一路朝北飞去,心妍一步一步跟随,接着看到了两三点亮光,再接着十数处亮点,宛若璨星密布,挂在夜空。

走出森林一瞬,眼前豁然开朗,眼前有一汪池水,水面上倒影出夜空景象,夜空之中成千上万的星光,摇曳不止,在水中投下倒影,景­色­绝伦,恍若仙境。

心妍回过头去,杨骜正站在数步之外,微笑看她,“喜欢么?这些星辰,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不会淡去,更不会使人遗忘。”

“嗯!”心妍重重点头,“是萤火虫!苍穹终年有雪,萤火虫只夏天才有,为何这里会有?”

聂白薇伸手到那池水中,惊道:“是温泉!怪不得,这地方因为这温泉,便如夏季一样温暖,气候适宜,芦苇水草丛生,难怪会有萤火虫。”

杨煜见白薇离水面甚近,调侃道:“地底下可能是滚烫的岩浆,小白薇,你小心岩浆喷出,把你丑怪兮兮的脸给毁容了。”

聂白薇笑了笑,“毁容就毁容,反正没人看我。”说着退下鞋袜,坐在温泉畔,两腿浸在水中。

“妹子,不可自暴自弃,花大哥便觉妹子心地善良,模样秀美,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花无泽负手站在水边,笑看聂白薇。

杨煜忙拉住心妍衣袖,“妍,我拿网给你捉些萤火虫让你带回去,放在屋里,那样你睡在床上,足不出屋也能看到星星。”

心妍下意识朝杨骜望去,杨骜微微颔首,“去吧,待你乏了,朕便带你回去歇息。”

心妍点点头,对杨煜道:“好。”随杨煜走去温泉畔。

杨骜缓缓走入林中,低声道:“什么事?”

一个苗条身影从树后走出,瞧身形,是名女子,“杨殇的人私下查找太上皇、康巧慧的下落,这些人今晚去了杨殇房内禀报些什么,好像查到了眉目。是否要将太上皇移到别处?”

女子声音刚才歇,沙沙声响,两外两道身影走上前来,“爷,探子来报,聂擎天那三万兵马的首级已经送到吉恩国,聂擎天见到之后,稍加推敲,已知心妍身陷苍穹,于是他大发雷霆,似随时要挥兵北上,征伐苍穹……”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嘻嘻。。

他爱­干­净

更新时间:2012-6-13 0:24:31 本章字数:4225

“秦主子见笑了。言偑芾觑今晚放炮仗不小心给炸没了。”

天候挠腮回道。

那女子正是秦蕊,而两道黑影确是天候与天骄了。

杨骜对这三人禀报之事,并不以为意,扭过头去,望向丈余外的温泉水畔茳.

只见心妍与白薇并肩坐在水边,她像是困了,手遮住嘴­唇­,打了一个哈欠,身子歪在岩石上,懒懒看着杨煜、花无泽两人以网捉萤火虫。

“太上皇不必移去别处。移去了别处,杨殇还如何上演孝子救父的戏码?朕正欲让他明白,谁是这天下的主人。”

杨骜­唇­边噙着一丝温柔笑意,向秦蕊轻轻说着谋。

秦蕊心想,若是他也那么看着她,那么她死也甘愿。转而寻思,难道三爷有意引杨殇救父?可是,为何?

“是。”秦蕊看看杨骜的脸颊,“蕊儿并无其他事情,便先行回宫了。”转身朝林外走去,形单影只,甚是落寞。

杨骜轻唤道:“蕊儿。”

秦蕊心中猛地一跳,转回身来,期待道:“是。”

“你是否后悔助朕得到了王位?当时取得帝位,联合雪域六国只是外在助力,最是主要的,却是你提前向杨德广说那句‘这六国之君对苍穹绝无恶意’,免去了他的戒备之心,朕才得顺利登基为帝。”

秦蕊摇了摇头,

“其实也并非我一句话便取得太上皇的信任,而是,他老人家对你,从来不曾真正的防范。”

杨骜心中一酸,心想那毕竟是自己的生父,如今母亲已经脱难,难道当真要将父亲囚禁一世,让二老老死不得相见?朝秦蕊摆摆手,

“你去吧。”

见秦蕊身影没入夜­色­,杨骜敛住眉眼,睇向天候,冷冷道:“方才你向朕禀告聂擎天要征伐苍穹一事,为何语气十分惶恐?你觉得朕惧怕他,恐朕再栽在他手里?”

天候背脊冒出冷汗,自己岂敢小觑皇上,颤声道:

“属下并非此意,咱们雪域七国对抗大漠五国,十拿九稳便能取得胜利。又惧怕他做什么?属下只是要提醒皇上,是否提前戒备?巧了,花少主此时正在苍穹国内,是否与他商讨迎敌策略。”

杨骜断然否决,

“不用一兵一将,也让聂擎天身首异处。从朕将柳心妍掌控身边那一刻起,姓聂的已经全无胜算。朕甚至有些心急,心急看那小子见到柳心妍含情脉脉望着朕时,脸上那伤心欲绝的表情。朕只嫌吉恩到苍穹路途遥远,他来的慢!苍穹金銮殿怕是他有进无出。”

天候、天骄互看一眼,登时之间­精­神大振,齐声道:“是!属下这便向姓聂的发下战书。”两人转身走进林中。

杨骜走出林间,缓步迈向水畔。

心妍原本用力撑着酸涩双眼,看着杨煜、白薇、花无泽三人东纵西跃,半空中扑捉萤火虫,谁知看着看着便双眼越来越沉,倚在石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只觉自己两只脚掌被人握在手中,那人手心微凉,让她醒了过来,微微睁开了眼。

这才意识到,她方才将小腿浸在了泉水之中,此时杨骜将她双腿从水中提出,用一只手掌攥住她两只脚腕,另一手拿起衣摆,把她小腿、双足上水珠一一拭去。

“你刚才去了哪里?”

心妍想也没想,便脱口问道。

她方才四处看了,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杨骜微微蹙起眉心,“把你吵醒了?”拿起她散乱一旁的鞋袜,作势要为她穿起。

“我…我自己穿。”

心妍俏脸羞红,急忙伸手,欲从他手中夺过罗袜。

岂料,还未触到罗袜,杨骜便先一步将她双手压下。

他不做任何解释,也并不说些交代安抚的话,而是径直帮她穿上鞋袜,仿佛这是他的一件乐事,不容旁人打扰一般。

为她穿好鞋袜,杨骜蹲在她面前,笑道:“煜儿的主意不错,用网兜捉些萤火虫带回府去给你解闷。朕借他的法子用一用。方才便是去忙这些事了。废了不少功夫。”

他说话同时,自身后捞出一个一尺见方的网兜,里面装着不下百只萤火虫,亮亮晶晶的直像一盏宫灯。

心妍接过,将网兜握在手里,歪头凝着她,

“那回去睿王府以后了,我能不能把它们从网中放出来,让它们在屋里乱飞乱舞?你爱­干­净,它们...弄脏了屋子,你会生气么?”

杨骜抚抚她额前发,她憨憨一笑,扭头避开,只听他道:“不要紧。若是这些不够你玩耍,偏偏朕又不得空闲的话,改天让飘絮趁夜晚再来这水畔给你逮一些。”

心妍心中一甜,点点头,“是。”

杨骜看看天空,疲惫道:“天­色­已晚,该回府去了。”

说到此处身子轻转,背对心妍,指指自己的后背,轻轻道:“是朕驮着你,还是你驮着朕?”

心妍一愣,她哪里驮得动他?微一寻思,才懂得从这里到拴马之处还有一段距离,他是要背着她走。

心妍站起身来,扭头看着不远处的杨煜几人,迟疑道:“要不要给他们说一声,咱们要走了?”

“不用管他们。都认得回去的路。”

杨骜双手向后伸出,手臂环在她膝后,向前收紧。

心妍猝不及防,身子前倾,伏在他的背上。柔软胸腹紧紧贴在他的后背。莫名的亲昵使她心中怦怦直跳。

杨骜站起身来,径自朝林中踱去,心妍趴在他的肩头。

夜路难走,她用手中百只萤火虫为他照明,随即转过头来,呆呆望着他俊逸的侧脸。

杨骜步子不急不缓,踩在枯枝上,发出阵阵声响。脖间是她温热的气息,他肌肤微痒,侧脸凝着她。发现她双眼含泪,温柔凝着他。

“怎么?”杨骜不解。

心妍一怔,“没有。”连忙摇摇头,别开了脸,看向树林深处。

感觉他扭回脸去看着前面的路,她又转回脸来盯着他的侧脸。

忽然莫名委屈,埋在他劲窝之中,轻轻抽泣。泪珠滚过他颈项,滴湿了他领口衣襟。

“杨骜,这夜好短暂,我怕。”

“怕什么?”

“怕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是在做梦,怕明天在屋子里看不到萤火虫,怕明早看到天候哥哥眉毛还在,怕他说昨夜他并没有放烟火。更怕...更怕你并不曾把我负在背后...”

心妍千言万语,其实仅仅是惧怕,幸福往往过于短暂,一切不过一场虚华的梦。

毕竟,杨骜的温柔,即便是在梦中,也并不常见。

杨骜将她身子往上轻托,亲了亲她­唇­角,

“别说傻话。你困了,趴在我肩上睡会,等你醒来,便回到睿王府了。”

“嗯。”

心妍枕在他肩头,越往林外走,越觉得气温骤然降低。

她双手极冷,于是将两只红通红的手塞进他的衣领内取暖。

杨被她手掌冰的身子微微一震,却并未对她加以阻拦。

心妍枕在他肩头,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挪动木椅的声响。

心妍张开惺忪睡眼,伸出左手揉了揉眼睛,晃眼四下看去,屋中昏暗,依稀可辨已经回到了睿王府主卧,她此时正躺在床上。

一点一点活动星光,在屋顶梁上旋绕。心妍想了一想,明白过来,是杨骜将网中萤火虫放了出来。

心妍坐起身,看着正在屋中忙碌的杨骜,只见他将四张大椅并在一起,摆在床边,在椅面上铺上一层被褥,随即又自柜中抱来一床锦被,铺展在椅上。

“杨骜,你...你在做什么?”

杨骜并未察觉她醒来了,忽然听闻声响,微微吃惊,转过身来。

亲,今天三更~

看了留言,擎天与心妍是个意外的邂逅,他的结局香香还在想,不过,打算为他安排一个意外的结局。嘻嘻。

一人独睡

更新时间:2012-6-13 0:24:31 本章字数:3970

心妍鼻尖一酸,侧身躺下。言偑芾觑闷了半晌,说出一句话,“天冷,你多加条被褥。”

杨骜躺倒在椅,转过身来与她面对面。

心妍吓了一跳,四张大椅离床榻极近,两人之间只隔着半尺距离。

若非有这半尺距离,两人倒像是一榻同眠。心妍不知所措,抬手解下轻纱帐,将自己与他隔了开来茳。

不多时纱帐外的他呼吸调匀,显然睡熟了。

心妍悄悄拉开纱帐,仔细打量他,身子下意识往床沿移去,与他靠的更近了几分。

忽然一只萤火虫飞落在他胸膛,心妍伸手帮他拂去,正要收回手来,便见他扬起左手,将她手掌握住,放在他的胸膛谋。

心妍惊得一动不动,静静观察他许久,见他依然熟睡,这才松了一口气,忽然一个激灵,自己上半身架在床榻和木椅之间,这夜难道要悬空睡一夜?

喂~皇上,你别睡的这么,能先醒一醒么,到底是谁保护谁呢?

**

翌日晨

皇宫

杨骜自金銮殿后缓缓走出,登上步阶,坐在龙椅之上。淡淡望了一眼偌大金銮殿。

殿中只杨煜一人叉腰站着,甚是‘孤苦伶仃’。

“三哥,今儿个这早朝太奇怪了,煜王爷竟然是第一个到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百官一个个都不来上朝,造反了么?”说到此处,连连摇头,“三哥这般骇人,造反也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厚盾呢!”

杨骜­唇­抿一线,双眼盛满薄怒,“贾公公,百官罢朝可有知会于你,告知因由?”

贾信一凛,噗通跪地,“皇上,奴才对这事全然不知,诸位大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通通不出席今日早朝。”

黑影一闪,兵部侍郎李德修奔进殿来,跪禀道:“皇上,诸位大臣此时正聚在殇王暂居的院内,众人邀臣一同前去商讨要事,臣恐众人心怀不轨,于是并不随同前往。此事不知当如何好?...皇上是否亲自移驾前往,向殇王一问究竟,请百官回来早朝?”

“请?”杨骜微微冷笑,“朕不相请,众爱卿已经不将朕看在眼中了,若是前去相请,那么从今往后,群臣岂会买朕的账,这王位如何坐得稳。”站起身来,对贾信令道:“立刻拟旨,设立科举,招贤纳士,提拔新晋官员。”

话音落处,杨骜已走入金銮后殿。

杨煜赞叹道:“不愧是三哥,那帮老臣不睬他,他便更是不睬那帮老臣,而是选拔贤臣巩固势力,这下天下要彻底是三哥的了。”

杨骜来到殿后,四下寻看,不见心妍身影。

他今日清晨醒来之时,心妍在地上半坐半跪,趴在他所睡的大椅上,他当时不明为何,后来低头一看,原来她胳膊被他抱在双臂间,想来她挣脱不得,这才在他身边趴着睡了一夜。

他前来皇宫早朝之时,将她一并带来,吩咐她候在殿后等他。

杨骜挥手招来殿门处一名小婢,问道:“妍儿往哪个方向去了?”

小婢福身说道:“玲珑公主说道太后娘娘喜爱听戏,公主请来帝都有名的戏班子,搭起戏台,供太后娘娘消遣。方才太后娘娘听说柳主子在銮殿后,于是命人将柳主子请去听戏了。向慈宁宫方向去了。”伸手指着西边。

杨煜走来,说道:“小妹跟心妍一见面就打仗,三哥咱们也去瞧瞧吧?”

杨骜眉心微微拢起,拂袖而出,径直来到慈宁宫内,只听笙箫和鸣,琵琶轻奏,戏子于台上正唱昆曲。

杨骜环看戏台之下,太后、玲珑、秦蕊凝神观戏,独独不见心妍的身影。

梁淑贞眼尾看到金黄龙袍,于是朗声说道:“皇上来了。稀客。不知是借了谁的面子,才得皇上迈步哀家的院子?”

杨骜微微一怔,随即想起,自梁淑贞被救出地牢之后,他每日早朝之前,必然先去拜见母后,只是今日与心妍在睿王府内多耽搁了片刻,于是未能一早向梁淑贞问安。

“母后说笑了。”

杨骜走近梁淑贞身畔,指指戏台上水袖飘动的戏子,问道:“母后看的出神,不知这唱的什么戏,演得是哪一出?”

梁淑贞哼了一声,看向一处,冷声道:“妍儿,请您老人家赐告皇上,台上那小戏子唱的什么戏?”

杨骜手臂微微一震,顺着梁淑贞的视线看去,隐隐见到桌盼有个人影。

方才他离得颇远,加上桌子上摆着果珍茶水,遮掩视线,更是难以窥看桌子另一边的景象。

杨骜快速走了几步,豁然间看到心妍的脸颊。

她双手高高举着一个木盘,盘中是些果皮、瓜子花生壳,显然是几位主子看戏听唱,磕了瓜子随手丢在盘中。她双膝屈起,跪在地上,她所跪之处,散乱铺着一些尖利碎石子,膝上衣物已能看到斑斑血迹。

杨骜心口揪痛,五指收拢,紧紧攥拳。

心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唇­,说道:“台上正唱的戏名叫‘怒斩亡国妾’,戏中皇帝屈膝跪了那女子,此举惊动上天,于是…于是…”说到此处,微微哽咽,“于是,那女子罪无可恕,该当论斩。”

杨骜深吸一口气,看向戏台,只见那戏子确是被押至刑台,斩首示众。他微微眯眸,接过她手中木盘掷在地上,随即握住她手,低声道:“起来说话。”

心妍忙摇了摇头,显然经历了什么犯难之事,不得冒失站起。

玲珑娇声轻笑,拉着杨骜的手,让他坐在梁淑贞身畔椅上,

“哥哥,你今日没有向娘娘问安,还不快快坐下,陪娘娘看戏?讨她老人家欢心。”

杨骜看向母亲,沉声道:“母后,今日之事定然都是妍儿的错,不如将她赶了下去,以免坏了您老的心情。”转头令道:“煜儿,带她下去。”

杨煜拉住心妍手臂,“妍,我们走吧。”

“等一等。别忙着站起。”梁淑贞一声令下,心妍膝盖刚离地面,便又跪下,梁淑贞轻轻道:“听皇上这话的意思,是哀家有意刁难,让那丫头久跪地上了?”

玲珑拍在杨骜手背,温柔道:“娘娘心胸豁达,岂会做出这种小­妇­人的举动?是柳心妍自认理亏,主动下跪的。哥哥不可受人挑拨,疏远了呣子亲情。”

杨骜扭过头去,俯睨着心妍,“是这样么?”

心妍点点头,“是。”犹记得方才,她被两名婢女待到慈宁宫时,梁淑贞竟迎面走来,屈膝便要跪她,说道:连皇上都跪的人,哀家怎能怠慢。心妍当时吃了一惊,不敢丝毫迟疑,抢先跪下,说道:娘娘折煞心妍了。

玲珑那时好意让她跪的离梁淑贞身近之处。

那地面不知是否有人蓄意为之,总之满是碎石,割烂膝盖,疼痛难当。玲珑随后递上木盘,让心妍接下果皮之类废物向梁淑贞示好,实则,这份羞辱令心妍难以言说。

她若站起,梁淑贞便要跪她,想了想,还是换她跪梁淑贞来的踏实,毕竟那是杨骜的母亲。

杨骜不知其中隐情,说道:“你的心意,母后已经收到,退下吧。”

心妍微微颔首,缓缓站起身来,膝盖剧痛难当,险些又要跪倒,好在杨煜搀住她的手臂,才免于跌倒。缓缓转身,随杨煜走了几步。

梁淑贞将茶杯重重搁在桌面,道:“玲珑,扶哀家起身,哀家跪送心妍。”

玲珑道:“是。”搀住梁淑贞左臂,扶她站了起来,梁淑贞走到心妍身旁,屈膝就要下跪。

梁伯母又要跪?!心妍大惊失­色­,“娘娘,使不得!”噗通跪地,双膝伤口生痛。

杨煜怪叫:“三哥,你看懂没?我云里雾里的一点也不明白,妍什么时候面子这么大了,太后竟然跪她?”

杨骜见梁淑贞已经微微屈起了膝盖,忙上前扶住母亲,问道:“母后,这是为何?”

让朕不快

更新时间:2012-6-13 0:24:31 本章字数:4172

玲珑见心妍再次跪地,不禁心中大畅,对杨骜轻轻道:

“三哥,昨夜娘娘亲手为你熬了汤水,又亲自送到你寝殿,昨夜你房中之事,娘娘都亲耳听到了的。言偑芾觑什么‘你若不答应尝试爱朕,朕跪的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朕第一次这么没骨气的求一个女人’,娘娘当时气得险些推门而入,不过恐你丑态被母亲撞见,脸上无光,娘娘这才没有进去。”

杨骜轻叹,“母后,那是儿子卧房里的话,也并无特别深意,与亡国更是无关,并不曾想会被人听去。一桩小事,母后别因此气坏了身体。母后请坐。”搀梁淑贞坐下。

“哼,这若是小事,那么昨夜起你命人大兴土木,新建城池,该当是大事了?有这等女子留在身畔,亡国之日,近在咫尺!茳”

正在此时,自慈宁宫外走进数人,为首之人脸庞苍白,显然伤势未愈,正是杨殇。他身后跟随之人,正是苍穹百官。

“苍穹自然不会亡国,不过今日,却要除去一名谋朝篡位的大­奸­大恶之人。”

杨殇说着,走到心妍身畔,“柳儿,今日过后,再无人会欺侮于你。”将心妍搀扶起来,护在身后谋。

心妍探身看向杨骜,只见杨骜眸中匆匆掠过醋意,她微一沉吟,离开杨殇身畔,走到杨煜身边。

杨骜轻扫杨殇,而后环看百官,轻轻道:“诸位总数相加,不过百十人,准备怎样将朕这大­奸­大恶之人除掉呢?言语唾弃,横目相向?”

听到三弟讽刺的话,杨殇摇了摇头,嘴角噙笑,笑杨骜不明状况,

“三弟,你莫忘了,朝臣皆是父皇一手栽培,对父皇忠心耿耿,过去两年因查不到父皇下落,于是被迫对你俯首称臣.......”

贾信不悦,喝道:“即便查到了太上皇的下落,你们又能怎么地?不过了多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罢了,能成什么气候?”

杨骜挥手打断:“贾公公,不容你Сhā口,让你殇爷把话说完,朕也想知道自己将如何被整垮的。”

梁淑贞心焦担忧,喃喃自语:“这当如何是好?”连连叹息,“果然我儿昨夜屈膝跪一名女子,惹恼了上天,上天要惩罚他,让他失了天下。”双手合十,暗自祈祷上天保佑杨骜稳坐帝位。

杨殇见到心妍双膝染有鲜血,便欲举步朝她走去,先行为她裹伤。

“宋医女,帮妍儿处理伤口。断不能让殇爷受累。”

杨骜淡淡说着,目光如炽,凝着心妍。

心妍微微脸红。与杨煜、宋医女两人一起走到屋檐下,坐在廊中。

宋医女替她包扎膝盖,她便紧紧看着院中形式。心想,若是殇今日能将王位夺下,她正是了却一桩心事,对杨殇的愧疚也会少一些。只是,若是杨骜被推下皇位,下场又将何等惨然?

杨骜素来气焰极盛,开罪不少人,群臣惧怕他权势地位以及狠绝手段,于是忍气吞声、曲意逢迎。

可若是杨骜落入绝境,那么曾经与他有仇怨的朝臣必然要让他为曾经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有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虽不甚贴切,却也是这道理。

杨殇接起方才话头,缓缓道:“除了群臣是父皇的心腹,苍穹数百万军马,也仅对父皇号令惟命是从。故而,咱们并非百数人,而是百数人加上苍穹百万军马,来声讨你这不忠不孝之徒。”

杨煜露出恹恹的表情,

“妍,大哥一说话我就犯困,听着文邹邹,毫无生气。你觉不觉得无趣?要不要我给你讲笑话解闷?”

心妍瞪他,“你两个哥哥随时有一个要两眼一翻,当场挂掉,你还有心情讲笑话?”

杨煜挠头,“也没这么容易就挂掉的。你也知道,总该有个九曲十八弯,然后再挂掉。他两人目前正在亮出自己实力,都还没开打呢,到真打起来了,我再紧张也不迟。”

贾信朝天拱拱手,神­色­傲然,

“可惜可惜,那数百万军马只认兵符,而兵符握在皇上的手中,于是兵马只任皇上差遣,殇爷你是无力将其调遣了。”

群臣闻言,纷纷大笑,一名老臣喝道:“王爷调遣不懂,有人调遣得动。”

梁淑贞心中猛然一颤,难道...难道这老臣口中所说之人是....?

群臣缓缓退开,一名神­色­凛然的老者快步走来。

杨煜大惊:“是父皇!”

心妍也吃了一惊,杨殇将太上皇救了出来?!昨夜趁杨骜不在宫内救出的?

杨德广走到杨骜面前站定,

“殇儿调遣不动,为父调遣得动,你可知为父当日被你逼迫交出的兵符,不过是一块赝品,真正的兵符尚且在为父的身边。”

杨骜神­色­异样,惊道:“此话当真?”

心妍拧眉,不对,这反应决计不是杨骜的真情流露。

梁淑贞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杨德广身前,心念大动之下,竟语不成声,“想不到,相隔十数年,你我再见,竟是你率群臣讨伐我呣子二人之时,接下来,你是否要自地牢救出你的康皇后,再杀我一次,为她报仇雪恨?”

杨德广对她视而不见,目光炯炯凝着前方。

梁淑贞见他如此冷漠,心中大恸,十几年积怨在这一时涌上心头,噗的一声,呕出鲜血,身子向后仰去。

“娘娘!”玲珑大喊,疾步朝梁淑贞奔去。还未来到梁淑贞身侧,只见心妍已经抱住梁淑贞双肩,扶她缓缓坐在石椅。

玲珑走去将心妍狠狠推开,“走开,若不是因为你,我三哥怎么会这么晦气?扫把星!只要有你的地方,便都不得安生!”

心妍身子一晃,向后倒去,杨煜剑鞘横出,托住她腰后,将她稳住。

“来人,将这逆子拿下!梁淑贞教子无方,难脱其咎,也拿下了!玲珑与这逆子串通,留在巧慧身边伺机陷害,罪过当诛!秦蕊曾是朕一手养大的心腹,朕待她情同父女,她竟也与这逆子同流合污,也该斩!贾信这阉人也不能放过!”杨德广说到此处,盛怒震袖,“将这几人,立时擒住!”

官兵拔剑出鞘,将杨骜、梁淑贞、玲珑、秦蕊、贾信几人团团围住,这几人登时被牢牢困在剑圈之内。

“交出玉玺!”

“立即将这几人毙了!”

“撕下他身上龙袍!”

群臣疾声喝道,声音之中充满怨恨。

梁淑贞­唇­边染满血迹,望着杨德广,

“你为什么看也不敢朝我看一眼?是为当年之事而愧疚难安么?杨德广!你好狠的心!”

杨德广不答她话,冷声对官兵令道:“将这几人,立即处决。”

官兵纷纷挺出手中长剑,朝几人身周刺去。

“父皇!你漏掉了一个,煜儿你不杀么?以后只让大哥陪着你便好了。咱们其余的人,死活你本来就不在意的。”

杨煜一声疾喝,官兵皆都停下剑来。

杨德广望向杨煜,“你这小子虽与骜儿亲近,却并不­干­坏事,为父不杀你。”

心妍走到杨殇身边,“殇,可否向太上皇求情,容我最后与杨骜说一句话?”

杨殇点了点头,“他此次难逃一死,我也无能为力。你要与他作别,是么?”见心妍点点头,他缓步走到杨德广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杨德广叹了口气,侧身走开。

心妍从重重官兵之中穿过,走到杨骜身边,梁淑贞、玲珑、秦蕊三人齐齐朝她看来,目光之中满是排斥与抵触,心妍低声道,道:“杨骜,借一步说话,可好?”

杨骜颔首,与她一起走出官兵重围,来到假山之畔。因梁淑贞、玲珑、秦蕊几名对杨骜来说极为重要的人物被官兵围住,是以众人并不怕杨骜会起心逃走。

杨骜负手而立,身影倒影在流水当中。轻轻道:“妍儿,今日之事,你看的明白?并非朕先挑起事端,而是杨殇要寻朕的不快。你莫怪朕。”

心妍紧张道:“你打算怎样?我绝不相信你如此轻易被擒。告诉我,你要将杨殇怎样?”

亲~~谢谢读文。。晚安喽。~~~明天剧情大反转,亲能猜到怎么反转么。。哈哈。。明天见呦。。么么么~~

患难夫妻

更新时间:2012-6-13 1:28:44 本章字数:3887

只知道她方才问完了话,杨骜负在身后的手掌紧紧攥成了拳,青筋如同一条条毒蛇盘旋他手背之上。言偑芾觑

他为何生气?心妍莫名心中紧了一拍,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你…你为什么不讲话?你要…要对杨殇怎样?”

一声轻笑出自杨骜的喉间,像是气恼,又像是无可奈何,更像是拿她毫无办法。

他缓缓转回身来,冷风拂起他额前碎发,俊俏的脸容平添威慑茕。

“妍儿,你回过头去看一看。”杨骜凝着她纠缠的眉心,淡淡道。

心妍不知他为何让她回头看,颔首说道:“是。”转过头看了过去。

只见杨德广、杨殇、群臣、数百官兵,以及被数百官兵围困住的梁淑贞、玲珑、秦蕊、贾信等人正齐齐朝他们方向看来,目光之中满是质询与讶异,对他两人在交谈什么而好奇不已呐。

心妍看了众人一眼,随即转回脸来,仰头打量杨骜,不解道:“你让我看什么?”

“现在,深陷困境之人是朕,而非杨殇。一盏茶后,甚至更短时间内,朕便要回到众兵层层围堵之中,保不准便丧命哪个名不见经传的的小兵剑下。”

杨骜说着,双眼之中掠过失落,以及薄薄的酸楚,舐舐嘴­唇­,续道:“朕以为,你是因为担心朕的安危,于是出言相求杨殇,让他向杨德广求情,准你与我说最后一句辞别的话。”

说到此处,微微扬起脸颊,快速合了一下双眼,再张开眼时,眼中已经覆满冰寒。

“朕没有想到,你口中所说的‘借一步说话’,竟是寻机会与朕独处,质问朕要将杨殇怎样。”

心妍一怔,心道那是因为她了解他,知道他不会有事,所以才不担心,并非心中没有他。

而相较之下,杨殇更加令人担忧。

心妍反复咀嚼杨骜的话,心中猛然一惊,莫非杨骜此次并无全身而退之策,当真身陷绝境?

心妍想了一想,说道:“杨骜…”

才唤了他的名字,便见他目光特异凝着她的膝盖。

她不解,低下头去查看,还未看到自己的双膝,便眼前黑影一晃,杨骜蹲在她的身前,伸手扶住她的膝盖。

心妍这才知晓,方才梁淑贞呕血向后倒下之时,她正在屋檐下让宋医女帮着包扎伤口,见形势急迫,顾不得其他,撒开腿来疾驰而去搀扶梁淑贞。

膝盖之上白­色­纱布还未系上,沾了血液,缠在膝盖之上,极是狼狈。

杨骜将纱布一圈一圈裹在她膝盖伤处,轻轻道:“草芽走了,你身边连个贴心丫鬟也没有了,连个给朕通风报信之人也没。若是有人去给朕说一声,你也不至于跪如此之久。”轻轻一叹,“倘若今日过后,苍穹国还是朕袖间之物,倘若朕还是苍穹国的皇帝,那么便将飘絮给了你当丫鬟,在这宫里对你也有个照应。”

心妍寻思,能得苍穹第一女刺客贴身伺候,那可威风的厉害!

不过,听到杨骜说那句‘若朕还是苍穹的皇帝’,心妍心口莫名酸涩。

杨骜可以抛却世间一切,独独不可手中无势,他习惯了登在巅峰极点,俯瞰世事无常。他决计不能忍受屈尊人下,听人使唤。

众兵包围之内,玲珑从人墙缝隙,窥到杨骜对心妍呵护有加,蹲身为她裹伤,不禁心中酸妒难抑,凑近梁淑贞的耳边,轻轻道:“娘娘,那贱人定然借机要三哥做些什么事,我猜她是劝三哥将王位让给杨殇,那贱人曾和杨殇也有一段不堪的肮脏之事。见三哥失势,便借机巴结杨殇,与他破镜重圆。”

梁淑贞眯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当真百感交集,昨夜骜儿对那女子下跪,今日又蹲下为她裹伤,真真是丝毫没有男儿气概了,当年杨德广若是对她梁淑贞有这一半纵容忍让,那么她也不至于被囚地牢十数载。

“你方才要对朕说什么?”

杨骜站起身来,凝着心妍欲滴的­唇­边,问道。

心妍微微颔首,接着方才被他打断的话道:“杨骜,他们人多势众,你可谓全无胜券。太上皇和殇都是心慈宽厚之人,必然对你和太后娘娘、玲珑、秦蕊、贾信几人心存不忍。你...你何不将玉玺、王位拱手让出,也...也好保住一条­性­命,不至于凄凉收场。”

杨骜轻问,“拱手将王位让给谁?”

他的声音颇为冷静,心妍从中辨不出喜怒之­色­,她以为他真心考虑她的提议,现在这般发问,是要征询她的意见。

心妍匆匆瞥了一眼杨殇,杨殇正目光关切的朝她望来,心妍双手绞在一起,提了一口气,凝着杨骜的脸颊,说道:“王位原本就应该是杨殇的。你应当成|人之美,自己也落得一生安稳平安。而且,殇又怎会刁难于你?他一定会对你加官晋爵,给你享之不尽的...不尽的...”

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苦涩一笑,杨骜对她是否更加失望了?

杨骜冷冷一笑,“加官晋爵,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是么?”眼角掠过鄙夷之­色­,轻轻道:“妍儿果然是本­性­不移。万事难离一句‘荣华富贵’。”

心妍方才说到‘不尽的’三字,便不再说下去,是因她突然意识到,杨骜对这些身外之物根本不在意,她若说出了口,便无异于对他出言侮辱。

“可以么?交出玉玺,能活命才最是要紧!”

心妍握住杨骜的手掌。

他感觉到了么,她掌心的汗迹,以及因恐惧他丧命众兵剑下而剧烈颤抖的双手。

杨骜后撤一步,丝毫不加眷恋的将手从她手中抽出,随即捏起衣袖,将他手掌上被她握过之处,轻轻擦拭。

心妍胸口酸痛,他…他这是为何?她伤重之时,身上血污他都不嫌弃,这时...这时竟嫌弃她手心薄汗。

玲珑对梁淑贞小声道:“娘娘,看样子是三哥不同意那贱人的提议。依玲珑之见,如果咱们能够逃过此劫,便该以柳心妍尸首祭奠上天,一是平息上天之怒,一是为三哥、为世人除去一个祸害人间的妖­精­。”

梁淑贞微一迟疑,点了点头,“话是没错。柳心妍哀家厌恶极了。可要除掉她,骜儿怕是不依。”

梁淑贞为人祥和、与世无争,只是长居地底,出地牢之后,眼见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心妍的坏处,所以下意识的升起护子之心,生怕自己的儿子被妖孽蛊惑了心神,酿成大祸。

自古以来,帝王帝业败坏在女人手中的例子,举不胜举。但是,她梁淑贞的儿子,决不能因一名女子而落下一世骂名。

杨骜望着局促不安的心妍,她两颊窘迫赤红,他嗤笑问道:“那么,王位交了出去以后呢?你是与朕当患难夫妻,还是留在皇宫之内,尽享荣华富贵?”

心妍惨然一笑,他交出王位之后的事,她却当真没有打算过,现在临时打算,却是一片迷茫,喃喃道:“我...”

才说一字,便听杨德广喝道,“逆子,还不前来领罪?”

杨骜望了一眼心妍,随即快步走回众兵围作的圈内。

杨殇、杨德广、杨煜也走了进来。

心妍对那边状况极是挂怀,于是从士兵缝隙钻了进去。

“玉玺这种极为重要的物件,藏匿之处必将难以寻觅。诸位大可快剑将朕分尸,以泄心头之愤。不过,到时寻不到玉玺,父皇与大哥在诸国眼中,同样也是谋朝篡位的小人。”

杨骜一手轻轻放在腰腹,另一手负在身后,淡淡陈述,神­色­冷静,丝毫不乱。

杨德广怒不可遏,伸手指着杨骜眉心,喝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竟辱骂你父亲是小人!”

杨煜嘀咕道:“父皇,你怎么刚被救出来又要对号入座,三哥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们不还没有把英俊潇洒的三哥分成百段呢吗?那么你们就暂时还不是小人。”

杨德广.闻言脸上血­色­全无,切齿道:“好,小五今儿个也不能留下。也除掉了。”

剑光晃晃,士兵持十柄长剑,将杨煜困住了。

亲爱哒,今天三更。。。mua~~

为拥有她

更新时间:2012-6-13 2:07:56 本章字数:4381

心妍咬了咬­唇­,

“杨骜,你认输,按我们方才在假山旁说的那样做,不好么?”伸手搭在杨骜手臂。言偑芾觑

才碰到他手臂之上的衣料,便觉一股极大的冲力袭上她的手掌,心妍啊的一声,坐倒在地。

杨煜叫道茕:

“他们在以内力相拼,妍,你莫要接近他们。不然,非但你自己被真气震伤不说,他们若是受到了­干­扰,也会内力反侵,震碎自己的心脉。”

心妍大惊站起,手掌疼痛之下,震颤不止。

眼见两柄长剑被真气包裹,微微晃动,而杨殇的嘴­唇­已经呈现灰白之­色­,显然无法支撑许久,不需多时便要败在杨骜手下呐。

心妍站起身来,说道:

“杨骜,既然你不肯认输,那便莫怪我出此下策。”从衣袖拿出方才被玲珑刺在她脖间的银针,呼的一声,朝杨骜左眼球刺去。

群臣大声惊呼,一时忘了是要讨伐杨骜,反倒为他将要遭受的磨难,感到扼腕而惜!

杨骜嘴角露出苦楚之­色­,眼见银针已经碰触到了他的眼睫。

他微一分神,原本抵御杨殇真气的内力尽数收回,真气反侵,震伤内脏,剧痛涌向四肢百骸。

与此同时而杨殇的内力如同一道气刃,砰地一声,袭在他的胸口。

心妍忽觉脸颊点点温热,杨骜­唇­边赤红,原来是他口中鲜血渐在她的脸颊。

“骜儿!”

梁淑贞撑起身子,心疼唤道,两行热泪滚下眼眶。

“三哥!”玲珑大叫,“柳心妍,你害我三哥,你不得善终!”

杨骜倏地抬起左手,扼住心妍攥着银针的手,

“说!朕输了,于你有什么好处?你明知这么做会害朕丧命,却执意为之,为什么!”

他眸中深深伤感与绝望刺痛她的心,心妍泪珠滚落,

“总归你是输了,当履行诺言,交出玉玺,把江山社稷还给殇。”

杨骜大笑,笑声之中充满剧痛与失意,身形轻晃,森然道:

“在那之前,朕要先除了你这不知人心冷暖的毒­妇­!”缓缓提起长剑,朝心妍脖间抹去。

“三哥,不要!”

杨煜惊得脸­色­煞白,真后悔方才被那十柄长剑给制伏,不然便可上前救妍了。

“住手!”

杨殇一声疾喝,银刃疾闪,挺剑刺向杨骜小腹之处。

心妍眼见杨殇剑尖已刺到杨骜身前一尺,她立时喊道:“不要伤他­性­命!”

然而,杨殇剑势已经来不及收回,嗤的一声,刺了下去。

众人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心妍呆呆然望着杨骜怀中,方才千钧一发之际,挡在杨骜身前的玲珑,此时长剑正刺透她腰后,血水打湿了她的衣裙。

杨骜用握剑之手环住玲珑腰身,凝着心妍的脸颊,冷声道:

“柳心妍,这下你满意了?让朕告诉你,玲珑若是出了一丝差错,你与杨殇碾作了灰,给她陪葬!”攥在心妍腕上的手,猛然推出,将心妍抛了出去。

心妍身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额头碰在桌腿棱角,割开一道血口子,温热的血,淌下额头,她抬手一摸,满手鲜红。

杨殇见杨骜对心妍不利,于是拔出深埋玲珑腰后的长剑,劈头朝杨骜斩下。

心妍抬袖抹去额上血迹,战巍巍立起身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并不伤心,更不疼痛,仅轻轻阻止道:

“殇,不要杀他。”走到杨殇面前,拉住他握剑的手。

杨殇微一沉吟,收回剑来,看了看她额上伤痕,问道:“痛么?”

心妍摇了摇头,“逼他拿出玉玺,交出社稷,便放他与玲珑等人离开吧,好么?”

杨殇温柔道:“依你。”好像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允一般。

杨骜手掌紧紧捂住玲珑腰后伤口,让她卧在他的怀中。“小妹,你怎样了?”

玲珑抬手抚上杨骜的脸颊,傻傻道:“哥哥,玲珑是不是要死了?玲珑好...好冷。”

杨骜蹙起眉心,鼻尖一酸,

“玲珑不会有事,朕许你一生一世安然无忧,便不准你先行离开朕。”

两滴晶莹泪珠自玲珑眼角滚下,呜咽道:

“可是,现在确是玲珑最最快乐的时候了,能为哥哥挡下危险,玲珑即便死了,也觉幸福。”

梁淑贞强自撑起身来,来到杨骜身侧,体力不支,颓然倒地,拉住玲珑的手,温柔道:

“乖孩子,哀家也不准你有事,哀家的儿媳岂能如此轻易的便去天宫瑶池侍候天王老爷?哀家还盼着你早日与骜儿完婚,执掌后宫,为哀家生下皇孙、孙女呢。”

玲珑轻轻笑了,笑意之中满是憧憬,倚在杨骜的胸膛,轻轻一咳,呕出一口鲜血,断断续续道:

“只怕...哥哥嫌弃玲珑身份卑微,并不愿娶玲珑为妻…”

心妍分外紧张,直直盯着杨骜的­唇­,不愿错过他每一个字眼,虽说他皇位已经不保了,再没有册封谁为皇后一说,可是,她竟无比想知道他的答案。

要知道,昨夜他才要将凤印双手奉上,要柳心妍当他的皇后,难道一眨眼的功夫就变了?

然而,心妍何曾知晓,她今日所作所为,虽有要救下杨骜几人­性­命的心意,可最主要的是她自私的要偿还杨殇的情意。

故而,她行事言语,未将杨骜的感受考虑在心,她方才一举一动无疑是对昨夜‘尝试爱杨骜’这一誓言的背叛。

她一词一句也都处处袒护杨殇,纵然是杨煜那心智单纯的男儿,也替杨骜感到心酸,更莫提杨骜本人心中是何等苦楚难诉。

杨骜知道心妍此时正朝他看来,他绝情断然不回眼相望,伸手抚触玲珑娇­嫩­脸颊,轻轻道:

“朕心中妻子人选,从头至尾,只有小妹一人。”

话说到这里,他自己也分辨不清自己的心,怀中女子对自己恩义极重。

相比柳心妍,玲珑对他是不求回报的付出与爱意。而柳心妍给他带来的,却是一次一次羞辱与背叛。

那年那日,她执意留在吉恩国为后。今时今日,她与杨殇联手逼他交出社稷江山,也是为了皇后之位么?只是,为何旁人给她皇后之位,她便欣喜接下,独独杨骜后宫的凤鸾,她总也瞧不上眼?

心妍听到他的话后,脑中轰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竟看不见任何物事,昏昏欲倒。

杨殇搀手将她揽住,对士兵令道:“伺候三爷交出玉玺大印。”

“是!”士兵闻令而动。

群臣纷纷脸露喜­色­,可见到一向意气风发的杨骜此时形容落寞,不禁微微叹息。

就在士兵手伸到杨骜衣襟之前,欲探进他衣内翻找之时。

杨骜抬眼轻睇过去,这名士兵竟吓得趔趄后退,坐倒在地。

其余众兵也并不敢妄加接近杨骜。

“妍儿,朕问你,若最后让你选边站,你是站在朕的身边,还是依偎在杨殇的怀里?”

杨骜说着,将玲珑放在梁淑贞的怀中,随即站起身来,凝着心妍。

心妍眨了眨眼,杨骜的脸颊渐渐清晰。

她苦涩一笑,心道他心中唯一的妻子是玲珑,她站在他的身边又算得上什么?淡淡道:

“从此之后,你我自求多福,各安天命吧。”

杨骜心中一紧,点了点头,沉默了许久,说道:“来人,拿了群臣,放倒杨殇。”语气一凝,续道:“生擒柳心妍。”

群臣轰然而动,面面相觑,大是惊愕。

只见方才围拢在杨骜身周那些士兵转而急速围向群臣已经杨德广的方向,横剑将群臣制伏了。

而片刻之前持剑指在杨煜身旁的十柄长剑倏地变了方向,直指杨殇各处要害。

另有两兵押住了心妍双臂,将她紧紧束住。

杨殇脸上变­色­,随即了然轻笑,

“果然是三弟。为兄自叹不如。”

杨骜轻笑,看向杨德广,调侃道:“杨殇方才一声一声的父皇,听着怎样?”

杨德广缓步走来,笑道:“心花怒放一般的暗喜不能自抑。”抬手从脸侧揭去,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

杨煜吃了一惊,大叫:“花无泽!怎么是你?杨德广那老头哪去了?”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么么。。

与他分手

更新时间:2012-6-13 2:07:56 本章字数:4380

心妍咬了咬­唇­,

“杨骜,你认输,按我们方才在假山旁说的那样做,不好么?”伸手搭在杨骜手臂。言偑芾觑

才碰到他手臂之上的衣料,便觉一股极大的冲力袭上她的手掌,心妍啊的一声,坐倒在地。

杨煜叫道茕:

“他们在以内力相拼,妍,你莫要接近他们。不然,非但你自己被真气震伤不说,他们若是受到了­干­扰,也会内力反侵,震碎自己的心脉。”

心妍大惊站起,手掌疼痛之下,震颤不止。

眼见两柄长剑被真气包裹,微微晃动,而杨殇的嘴­唇­已经呈现灰白之­色­,显然无法支撑许久,不需多时便要败在杨骜手下呐。

心妍站起身来,说道:

“杨骜,既然你不肯认输,那便莫怪我出此下策。”从衣袖拿出方才被玲珑刺在她脖间的银针,呼的一声,朝杨骜左眼球刺去。

群臣大声惊呼,一时忘了是要讨伐杨骜,反倒为他将要遭受的磨难,感到扼腕而惜!

杨骜嘴角露出苦楚之­色­,眼见银针已经碰触到了他的眼睫。

他微一分神,原本抵御杨殇真气的内力尽数收回,真气反侵,震伤内脏,剧痛涌向四肢百骸。

与此同时而杨殇的内力如同一道气刃,砰地一声,袭在他的胸口。

心妍忽觉脸颊点点温热,杨骜­唇­边赤红,原来是他口中鲜血渐在她的脸颊。

“骜儿!”

梁淑贞撑起身子,心疼唤道,两行热泪滚下眼眶。

“三哥!”玲珑大叫,“柳心妍,你害我三哥,你不得善终!”

杨骜倏地抬起左手,扼住心妍攥着银针的手,

“说!朕输了,于你有什么好处?你明知这么做会害朕丧命,却执意为之,为什么!”

他眸中深深伤感与绝望刺痛她的心,心妍泪珠滚落,

“总归你是输了,当履行诺言,交出玉玺,把江山社稷还给殇。”

杨骜大笑,笑声之中充满剧痛与失意,身形轻晃,森然道:

“在那之前,朕要先除了你这不知人心冷暖的毒­妇­!”缓缓提起长剑,朝心妍脖间抹去。

“三哥,不要!”

杨煜惊得脸­色­煞白,真后悔方才被那十柄长剑给制伏,不然便可上前救妍了。

“住手!”

杨殇一声疾喝,银刃疾闪,挺剑刺向杨骜小腹之处。

心妍眼见杨殇剑尖已刺到杨骜身前一尺,她立时喊道:“不要伤他­性­命!”

然而,杨殇剑势已经来不及收回,嗤的一声,刺了下去。

众人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心妍呆呆然望着杨骜怀中,方才千钧一发之际,挡在杨骜身前的玲珑,此时长剑正刺透她腰后,血水打湿了她的衣裙。

杨骜用握剑之手环住玲珑腰身,凝着心妍的脸颊,冷声道:

“柳心妍,这下你满意了?让朕告诉你,玲珑若是出了一丝差错,你与杨殇碾作了灰,给她陪葬!”攥在心妍腕上的手,猛然推出,将心妍抛了出去。

心妍身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额头碰在桌腿棱角,割开一道血口子,温热的血,淌下额头,她抬手一摸,满手鲜红。

杨殇见杨骜对心妍不利,于是拔出深埋玲珑腰后的长剑,劈头朝杨骜斩下。

心妍抬袖抹去额上血迹,战巍巍立起身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并不伤心,更不疼痛,仅轻轻阻止道:

“殇,不要杀他。”走到杨殇面前,拉住他握剑的手。

杨殇微一沉吟,收回剑来,看了看她额上伤痕,问道:“痛么?”

心妍摇了摇头,“逼他拿出玉玺,交出社稷,便放他与玲珑等人离开吧,好么?”

杨殇温柔道:“依你。”好像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允一般。

杨骜手掌紧紧捂住玲珑腰后伤口,让她卧在他的怀中。“小妹,你怎样了?”

玲珑抬手抚上杨骜的脸颊,傻傻道:“哥哥,玲珑是不是要死了?玲珑好...好冷。”

杨骜蹙起眉心,鼻尖一酸,

“玲珑不会有事,朕许你一生一世安然无忧,便不准你先行离开朕。”

两滴晶莹泪珠自玲珑眼角滚下,呜咽道:

“可是,现在确是玲珑最最快乐的时候了,能为哥哥挡下危险,玲珑即便死了,也觉幸福。”

梁淑贞强自撑起身来,来到杨骜身侧,体力不支,颓然倒地,拉住玲珑的手,温柔道:

“乖孩子,哀家也不准你有事,哀家的儿媳岂能如此轻易的便去天宫瑶池侍候天王老爷?哀家还盼着你早日与骜儿完婚,执掌后宫,为哀家生下皇孙、孙女呢。”

玲珑轻轻笑了,笑意之中满是憧憬,倚在杨骜的胸膛,轻轻一咳,呕出一口鲜血,断断续续道:

“只怕...哥哥嫌弃玲珑身份卑微,并不愿娶玲珑为妻…”

心妍分外紧张,直直盯着杨骜的­唇­,不愿错过他每一个字眼,虽说他皇位已经不保了,再没有册封谁为皇后一说,可是,她竟无比想知道他的答案。

要知道,昨夜他才要将凤印双手奉上,要柳心妍当他的皇后,难道一眨眼的功夫就变了?

然而,心妍何曾知晓,她今日所作所为,虽有要救下杨骜几人­性­命的心意,可最主要的是她自私的要偿还杨殇的情意。

故而,她行事言语,未将杨骜的感受考虑在心,她方才一举一动无疑是对昨夜‘尝试爱杨骜’这一誓言的背叛。

她一词一句也都处处袒护杨殇,纵然是杨煜那心智单纯的男儿,也替杨骜感到心酸,更莫提杨骜本人心中是何等苦楚难诉。

杨骜知道心妍此时正朝他看来,他绝情断然不回眼相望,伸手抚触玲珑娇­嫩­脸颊,轻轻道:

“朕心中妻子人选,从头至尾,只有小妹一人。”

话说到这里,他自己也分辨不清自己的心,怀中女子对自己恩义极重。

相比柳心妍,玲珑对他是不求回报的付出与爱意。而柳心妍给他带来的,却是一次一次羞辱与背叛。

那年那日,她执意留在吉恩国为后。今时今日,她与杨殇联手逼他交出社稷江山,也是为了皇后之位么只是,为何旁人给她皇后之位,她便欣喜接下,独独杨骜后宫的凤鸾,她总也瞧不上眼?

心妍听到他的话后,脑中轰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竟看不见任何物事,昏昏欲倒。

杨殇搀手将她揽住,对士兵令道:“伺候三爷交出玉玺大印。”

“是!”士兵闻令而动。

群臣纷纷脸露喜­色­,可见到一向意气风发的杨骜此时形容落寞,不禁微微叹息。

就在士兵手伸到杨骜衣襟之前,欲探进他衣内翻找之时。

杨骜抬眼轻睇过去,这名士兵竟吓得趔趄后退,坐倒在地。

其余众兵也并不敢妄加接近杨骜。

“妍儿,朕问你,若最后让你选边站,你是站在朕的身边,还是依偎在杨殇的怀里?”

杨骜说着,将玲珑放在梁淑贞的怀中,随即站起身来,凝着心妍。

心妍眨了眨眼,杨骜的脸颊渐渐清晰。

她苦涩一笑,心道他心中唯一的妻子是玲珑,她站在他的身边又算得上什么?淡淡道:

“从此之后,你我自求多福,各安天命吧。”

杨骜心中一紧,点了点头,沉默了许久,说道:“来人,拿了群臣,放倒杨殇。”语气一凝,续道:“生擒柳心妍。”

群臣轰然而动,面面相觑,大是惊愕。

只见方才围拢在杨骜身周那些士兵转而急速围向群臣已经杨德广的方向,横剑将群臣制伏了。

而片刻之前持剑指在杨煜身旁的十柄长剑倏地变了方向,直指杨殇各处要害。

另有两兵押住了心妍双臂,将她紧紧束住。

杨殇脸上变­色­,随即了然轻笑,

“果然是三弟。为兄自叹不如。”

杨骜轻笑,看向杨德广,调侃道:“杨殇方才一声一声的父皇,听着怎样?”

杨德广缓步走来,笑道:“心花怒放一般的暗喜不能自抑。”抬手从脸侧揭去,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

杨煜吃了一惊,大叫:“花无泽!怎么是你?杨德广那老头哪去了?”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么么。。

吊人胃口

更新时间:2012-6-14 1:31:55 本章字数:3741

梁淑贞心中一宽,心道她想也是,若方才当真是杨德广,又怎会从头至尾不看她一眼,哪怕是嫌恶的一眼,十多年不见,纵容是深仇大恨之人,也会好奇的看去一眼。言偑芾觑

杨殇惊道:“竟然是你,我竟全未察觉。”自嘲轻笑,“若你行动言语与徳广皇帝有丝毫偏差,那么我也不会认错。”

“这个嘛,可是事出有因的。”

花无泽看了看身旁目光深邃的杨骜,续道:“两年来,我朝夕与杨德广相处,三不五时的便与那老儿下棋喝酒,对他言行举止,岂有不熟悉之理,加之在下...咳咳...茕”

说着拳头掩在嘴边,咳嗽两声,像是有意引起众人注意,见众人目光急切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才接着说道:“加之在下有些怪癖,爱模拟诸种声音,杨德广的声音没什么特­色­,学的惟妙惟肖并不在话下。”

杨殇不解发问:“你这两日才来到苍穹国,何来与我父亲朝夕相处两年之久?”

心妍、杨煜目光闪闪凝着花无泽,显然也对杨殇所问之事充满好奇,太上皇不是被囚禁在苍穹某处秘密之地吗呐?

花无泽微微迟疑,挠挠鼻尖,

“这...杨骜这大冰块没有放话,我可不知能不说呀,要知道在下是只身前来,万一他小子一生气,把在下驱出北国七雄之列,可真是徒伤悲了...”

心妍、杨殇、杨煜几人心中同时想到,这花某人真是吊足人的胃口了!

杨骜轻笑,朝花无泽睇去一眼,“六弟,但说无妨。”

花无泽在北国七雄之中年岁排在第六,于是杨骜唤他六弟,并非因为花无泽在家中兄弟姊妹中排行第六。

“杨殇,你一直以来在苍穹皇宫之内寻找太上皇的下落,以为他必定被藏在什么密室­阴­劳之中。其实不然,早在近两年前,你三弟便料定你会寻人,于是高瞻远瞩,将杨德广遣送到我花月国内,让在下代为看管。这次也是因你三弟嘱咐,在下才将杨德广带回了你们苍穹国。”

花无泽说着,目光一一掠过杨殇、心妍、杨煜等人,见众人先惊讶,后了然的神情,他仅抿­唇­一笑,

“好了,七雄之首交代在下办的事,在下已经办妥,再往后,便是你们杨家的家务事,爱闹成哪般,花某这外人便不多加­干­涉了。请便。”

话音落处,花无泽转身走到桌盼,坐倒在椅,慵懒凝视院中苍穹几名女眷、以及多位位高权贵之人。

杨殇吃了一惊,

“不对,昨夜探子所报属实,确实见到了父皇的身影!”向前使力挣扯,士兵手中银刃在他双臂割出寸深的血口子。他嘶的一声,捂住伤口。

心妍见到杨殇双臂受伤,不禁为之担忧,说道:“殇,你不要冲动,以免平白伤了自己。”向杨殇走了几步。

她身后士兵恐她逃离,倏地横剑截住去路,剑刃仅差半毫便要划在她脖间细­嫩­肌肤。

望着眼前寒光闪闪的长剑,心妍瞳孔猛然收放,露出恐惧之­色­,脚步便顿了下来。余光瞥见一道身影缓缓朝她走了过来,她抬眼看去,恰恰迎进了杨骜的双眼,他­唇­边血迹还在,眼中的伤痛犹自纠缠。

围在心妍身周的两名士兵,见皇帝便在半尺之外,皆畏惧低下头来。

杨骜缓缓抬起手来。

众人全然不解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纷纷猜测,难道皇帝是要亲自手刃这背信弃义,朝秦暮楚的女子?只见杨骜将手抬起到那心妍咽喉之处,将士兵手中利刃向外侧拉了三寸之远。

群臣愕然,皇帝平日心狠手辣、果敢决绝,然而在这名柳氏女子面前,竟如此藕断丝连。这女子方才已经将话说绝,要与皇上彼此‘自求多福、各安天命’,说白了,就是她抛弃了皇上,皇上却恐那剑刃割伤她肌肤,前来将剑刃移开。

玲珑心中大恸,“三哥...你...你...”

心妍说不出心中滋味,只觉鼻腔眼眶酸涩难忍,直欲落泪。

杨骜冷笑道:“并非不舍,而是,要亲自动手。”。

心妍­唇­角苦涩垂下,眉眼尽是失落,杨骜的温柔足以融化她的心,冷酷起来亦足以摧毁她的心。

杨骜垂下手来,踱步走开数尺,“贾信,你殇爷似乎对昨夜之事不大明白,朕嫌他脑子不灵光,太也不上道,不愿与他多费口舌,你去与他解释清楚诸事来龙去脉。”

贾信躬身道:“是!”朝杨殇走去,脚下踩到一个香蕉片,啊呀一声,就要跌倒,可他随即使出一个鲤鱼翻身,在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便稳稳站在地上。

杨煜嘀咕,“贾信,你激动个甚?这一个筋斗翻得如此花哨,你可别忘了要讲些什么。”

贾信嘿嘿一笑,“人生难得激动一回。献丑!献丑!”走到杨殇面前,缓缓道:“昨夜,殇爷的属下在乾清殿左首厢房所见到之人,确实是太上皇。你们定然觉得太上皇会被囚在那厢房,是因为最危险之处便是最安全之处。然而,并非这样,而皇上要你们看到,你们才能看到。皇上爷见诸位两年来寻觅太上皇太过辛苦,这才放出消息,让你们得知太上皇的下落。”

心妍微微一怔,皱起眉头看向杨骜,他有意让杨殇救出太上皇?

不,应该说,有意让杨殇救出花无泽所扮的太上皇,为了什么?他要从中取得些什么?

杨殇颔首,

“这么说来,我手下之人在得到我允可之后,立即前去相救父皇,从发现父皇踪迹,到前去相救,纵然是前后不足半个时辰,其实父皇已经被调包,擒到之人是花无泽所扮的了。”

花无泽赞道:“你虽后知后觉,但脑袋其实蛮灵光的,你三弟言不符实了。”这话其实也并非夸奖,只是又一次强调杨殇拙笨罢了,不无讽刺之意。

杨殇微微苦笑,自己为人忠厚,全无猜忌之心,与三弟才智计谋比起,确实不所能及的。:“三弟,不妨直说了吧,将哥哥以及群臣耍的团团转,究竟为了什么?哥哥绝不相信,你仅为告知咱们,这天下是你的,谁也妄想夺去。”

“朕以为你早已知道原因。”杨骜说着,戏讽道:“原来是朕又一次高估了你。杨殇,若非你自小得父皇、康巧慧庇护,又岂能安然在这明枪暗箭的朝野之中活到今日。”

杨骜这话看似平淡,细细咀嚼,另有深意,他杨骜自小无人庇护,却能在朝野中安然活下,并且凭借己力坐上皇位,是以,要表达之意,仿佛在说杨殇不能与他相提并论。

杨骜说到此处,伸手到怀里,取出一块铜牌,拇指与食指捏住系在铜牌之上的明黄绸带。

“朕与你一样,为的是兵符。”

众人目光齐齐­射­向那铜牌,只见牌子上刻着一个令字,正是苍穹国调兵所用之符。

看到兵符,群臣相顾而望,目光之中满是狐疑,均想那令牌定然是假的。

“不错,这令牌不过是一块破铜烂铁。”

杨骜说出群臣心底之言,随即屈起手指,啪的一声,将令牌从中折断,掷在地上。

“两年前杨德广宁死也不肯主动交出兵符,朕知道他等的便是杨殇相救于他,随即将兵符交给杨殇,号令军马,逼朕退位。”

此时细雪自空中飘落,雪花分外留恋杨骜眉宇,他似有不悦,抬手拂去雪瓣,淡淡道:

“朕一早便知,群臣猜忌朕手中兵符是假物,只是诸位爱卿没有后盾,是以不敢轻举妄动。朕也曾想过要重新设立兵符,然而此举定然引人质询,无疑是告知众人朕手握一块假令,王位坐的不安,让你们有机可乘,抓住了朕的把柄。”

心妍接口道:“所以,你今日将杨殇以及群臣高官擒住,是要逼太上皇交出兵符,是不是?”

亲,今天三更~

明天有骜、妍独处情节。

深藏不露

更新时间:2012-6-14 2:06:45 本章字数:3114

每次与他相望,便觉心中诸多酸甜过往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于是别开了眼。言偑芾觑

杨骜淡淡道:“正是。”

“不,不全是这样。”杨殇眉心拢起,“三弟,你大可直接捉了我以及群臣去威胁父皇。何必大费周折,先将自己置于绝望之地,再逆行倒施,反败为胜?好像在像谁证明什么一般。”

贾信道:“不这样,你们怎会输的心服口服?茕”

杨煜想了一想,

“他们本来对三哥就心服口服。三哥没必要为了再让这些人服气,与大哥较量之时被真气逆行,险些桑了­性­命。”

杨骜微微一笑呐,

“至于为了什么这样做,诸位请不要再多追究。朕也不愿再提起,因已经看透彻了一些事。这便足够了。”

秦蕊眸光涌动,心道三爷先将自己至于惨败无援境地,想必是在试探柳心妍的心意。

若柳心妍在他被围困之时,能够站在他的身后,那么三爷应当会善待杨殇等人,以极为缓和的方法取得兵符。

然而,柳心妍在生死之时,抛弃了他,竟口口声声劝他交出皇位,甚至要他‘自求多福’。

三爷口中所说看透彻了一些事,应当是说对柳心妍绝望、死心了。

“花姐!”

一道清脆女音响起,随即浅粉­色­身影一晃,跃下了墙头,奔到花无泽所坐椅前,扶住椅子扶手。

“花姐,刚才我趴在墙头上把你们的话都听进了耳中。那个,那个,那个罗里吧嗦的杨老头在哪里,你一定知道的,能告诉我么?”

花无泽看着眼前美貌女子,食指点点她手背,笑道:“你若是喊我花哥哥嘛,我倒是还可以考虑考虑告诉你那人下落。可你学杨五弟叫我花姐,那可大大的不成了。我还没娶亲,给哪个姑娘听到了,岂不损了我男子气魄。”

女子道:“咦?你本来就没有男子气魄呀,还怕折损么?”说到此处嘻嘻一笑,“即便想折损,也不知从哪下手呢。”

花无泽美眸一眯,

“花大哥的男子气魄深藏不露,看来妹子需要与花大哥走的近些,时日久了,便觉得花大哥比苍穹王的气魄也不差的。”

说到此处,微微沉吟,“看你是真想知道杨德广身在何处,我也不难为你。来,告诉花大哥你为啥找那老儿,花大哥听了之后,再考虑要否告诉你。”

女子道:“我...”才说一字,便脸上浮起两朵红霞,喃喃道:“这...这...”

“小白薇?”

杨煜瞥眼间看到了花无泽椅畔俏脸羞红的女子,走去扯她衣袖,问道:“你脸红什么?”

原来这女子正是聂白薇,杨煜一问之下,她脸不单晕红,颊上还出了薄汗,将衣袖从他手中抽出,道:“没有什么。”

“花姐,你给聂白薇说了什么?”

花无泽耸肩,

“这个嘛,是我与薇儿妹子的悄悄话。既然是悄悄话,便不能告诉旁人。”说到此处,朝聂白薇眨眨左眼。

杨煜见这两人一个脸红,一个故作神秘,当即觉得他们之间气氛极其暧昧,瞪着聂白薇道:“你赖在苍穹国大半个月了,什么时候回吉恩国去。快快给五爷离开,好么?”

聂白薇被他凶残态度吓得向后缩了一缩,

“要是给我擎天哥哥知道你这样骂我,他...他...喂,杨五哥,我话没说完呢。”

话音落时,杨煜已经折身走去心妍身畔,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心妍朝白薇看了一眼,随即微笑对杨煜回答了几句。

白薇道:“杨五哥一定在向心妍说我的坏话。不过心妍不信。嘻嘻。”她­性­子洒脱,不会记仇,杨煜怒吼带来的不快,一扫而空。

白薇扭回头,盯着花无泽道:“你快说呀。我有一桩极为要紧的事,急需跟杨德广见面。”

花无泽笑道:“妹子别急。且看看局势。我猜想,苍穹王快要放父出笼,巧取兵符了。”

“好。唉,我从小没有父亲,原来父亲是要被囚在笼子里的。”聂白薇微微颔首,朝院中杨骜等人看了过去。

杨殇接起杨骜方才的话,

“既然三弟已经看透彻了一些事,便该知道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男儿所为,切莫再勉强于人。若强加勉强,那样对你、对她都是一桩不幸的事。”说到此处,微微一顿,“还有,三弟你拿到兵符之后,怎样处决我都悉听尊便,但我请求你,放了柳儿,也善待生你养你的父皇。”

放了她?杨骜双眼微微眯起。与其放了她,看她与旁人恩爱有加,他宁可亲手取她­性­命。

杨骜秉­性­乖戾,­性­格偏激,自小受尽冷落,于是长久而往,养成行事作风,宁可自己负了天下人,也容不得任何人辜负他,更莫提被一个他倾注心血、以­性­命呵护的女子背叛与辜负。

“贾信,请太上皇。”

杨骜一声轻令,贾信一凛,朝慈宁宫外叫道:“天候、天骄。你们在外面么?”

话音刚落,便见天候、天骄护着一名青袍老者走进院来。

说是护着,其实并不贴切,因天候天骄已经拔剑出鞘,这其中押解之意,再明白不过。

群臣见了这青袍老者,脸­色­大变,有的甚至落下两行热泪,纷纷跪倒在地,道:“老爷子,您受苦了。”

这青袍老者正是远囚花月国两年之久的杨德广。他向群臣伸出手去,沉声道:“诸位快快请起。”

见群臣站了起来,杨德广视线轻轻环视院中景象,忽然目光凝定,久久盯着一个方向。

群臣循着他视线看去,正是怀中抱着玲珑的梁淑贞所在之处。

杨德广疾步走到梁淑贞身前,伸手将她搀起。良久良久默默不语,只凝着梁淑贞的脸颊看,忽然问道:“将近十五年未见,我头上长出不少白发,脸容也起了变化,你还认得我是谁么?”

心妍本是看着这对久别重逢的夫妻,心想不知这两人会怎样开口说出十几年后第一句话,没有想到老皇帝竟说了这么一句甚是稚气的话。

梁淑贞身子一晃,显然也没有料到一个年过半百之人,会如此稚气稚语,将手臂自他手中挣出,不悦道:“你化作了灰,我也认得。”语气之中充满浓浓恨意。

依偎着他

更新时间:2012-6-14 10:51:08 本章字数:5439

“骜儿,有一事父皇不明白。言偑芾觑为何偏偏是现在要这兵符?你并不急于这一时,不是么?你大可以与为父长久僵持,直到为父相通了、对你另眼相看了,肯亲手将兵符交给你为止。还是说,你有什么特殊因由,要违背当时与父皇定下的誓言?”

两年前那时杨骜夺位之时,也并非不能立即施以暴力从杨德广手中取得兵符。

而是,杨骜毕竟身为人子,人之常情,想让自己得到父亲认可,哪怕这位父亲并不喜爱自己。

于是杨骜那时在杨德广面前放下话去,若是苍穹在他的治理之下,较之从前繁荣百倍,那么杨德广便将兵符交给杨骜。当时父子二人曾饮血酒,立了誓言茳。

杨骜淡淡看向心妍,见她目光极为关切的凝着他,但在他看去之时,她又急忙逃也一般别开眼去。

“是。恕儿子不能履行诺言了。这也是情非得已之举。大敌当前,朕不容出丝毫差池,这兵符于朕便是一个极大的隐患,若战场之上,父皇持符调兵,倒伐诛杀朕,到时朕腹背受敌,绝无回环余地。”

大敌当前?心妍疑惑,能够让杨骜视为敌手之人,世上难有一二。难道说,是...是聂大哥要来到苍穹国内了谋?

杨德广道:“若是真有敌人来犯,那么为父必定与骜儿同仇敌忾,岂会做那暗地陷害之事。”

说到此处,皱起眉头,“你口中敌人是说聂擎天,以及大漠周遭吴、魏、齐、鲁四国?只是,平白无故,因何而战?”

杨骜轻笑,淡淡道:“因为一点私事。”缓缓朝杨德广伸出手去。

此言一出,群臣众兵纷纷看向心妍。

聂擎天以及四国君主与苍穹王唯一的过节是因这女子而起,难道皇上口中‘一点私事’说的正是与聂擎天之间因心妍而起的情仇?

皇上今日兴师动众,甚至违背与太上皇之间的约定,将其自花月国紧急调回,逼出兵符,进而坐稳皇位、攥紧兵权,甚至在不久的将来与诸国征战,这一切一切,说白了,竟都是为了有能力将这女子桎梏身边。

杨德广看着眼前杨骜的手掌,笑道:

“为父可以给你兵符,但为父有两个条件。第一,放殇儿离开苍穹,永远不要难为他。第二,立刻放了诸位爱卿,也不得再追究其责任。更不能动他们的官衔。”

杨骜冷冷一笑,众人讶异目光之中,踱步来到心妍身边,挥退两兵,随即左手臂伸出,揽住心妍腰肢,将她锁在他的臂弯。

心妍嗅到他身体气息,眼眶微微酸涩,不解凝着他,小声道:“你心中唯一妻子人选正在看着你的所作所为。你...你放开我。”声音中难掩酸妒之气。

杨骜眸光轻睇,见玲珑满是怨怼的凝着他,他收回视线,缓缓道:“她心知朕对你,不过游戏而已,于是她并不会在意。”

游戏二字使心妍心中揪痛,身子也莫名轻颤,

“什么游戏?昨夜屈膝跪下求我试着爱你是游戏,还是昨夜渡我荡秋千、陪我看烟火是游戏,还是...还是说夜半到百里之外捕捉萤火虫,送我满天繁星是游戏?”

心妍声音轻颤,用只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质问他。

只见杨骜­唇­抿一线,全无回答之意,仿佛这是一个极其难以回答的问题。抑或是他不屑回答。

心妍不由得脱口催促道:“难道说这几件事没一件是真心的?你从头至尾都在戏弄我,是不是?你...你别闷不做声,你倒是说啊。”

杨骜嘴角斜斜勾起,笑意中满是鄙夷,“你已经将话都说完了,朕还说什么。嗯,唯一能说的便是,你说的不错,正是那样。朕在玩弄你。”说到此处,打量她眉眼,“你何不想想,朕岂会...岂会对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动真情。”说到后来,声音轻颤。

心妍苦笑,点点头:“嗯。我现在明白,并不晚。...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归我们是要永远分开的,大家不妨将话都挑明了吧,我...”

杨骜手臂一震,她要告诉他,她心中爱着旁人,对他也并非真心?他疾声打断,“你的话留着说与旁人听。朕不感兴趣。”

心妍本意是要说她无力再在这段感情中纠缠,只想一人安静离开,却不料被他生生打断。

杨德广见自己的儿子不声不响去将柳心妍揽进怀中之后,便与她小声窸窣,于是将方才的话又说一遍:

“为父可以给你兵符,但为父有两个条件。第一,放殇儿离开苍穹,永远不要难为他。第二,立刻放了诸位爱卿,也不得再追究其责任。”

杨骜猛地一震,随即心中低咒,他竟跟妍儿抛下众人,吵起嘴来,居然忘记了原先走向她的目的。

睇向杨德广,缓缓道:“父皇,你没有与朕谈条件的筹码。朕也不会自你手中抢夺兵符。只是,你既然不肯主动交出兵符,那么朕便用点手段,请父皇主动交出兵符。”挥手令道:“给你们殇爷松松筋骨。”

话音落处,便听噗噗数声,士兵持了四五柄长剑向杨殇腰腹、大腿刺下,长剑抽出之时,带出几股血注。

“殇爷!”群臣惊呼。

心妍双膝一软,惊声喊道:“殇!”抬头怒视杨骜,“这就是你过来的目的?让我眼睁睁看着杨殇受苦而不得相救。你...你卑鄙!”

杨骜冷笑,“这仅是皮毛而已。”

杨德广心中大恸,疾步走去将杨殇抱在怀中,问道:“殇儿,你怎样?”

杨殇口中鲜血泊泊涌出,艰难道:“儿子没事。父皇...这两年来,你....你受苦了。儿子不孝。对了...父皇,你万万不能交出兵符,不然,你、我、群臣,还有...柳儿,都会丧命在三弟手中。”

心妍急于前去查看杨殇伤势,却苦于被杨骜桎梏臂弯。

她情急之下,从怀中取出聂擎天给她的那块刻有聂字的玉符,抬起到杨骜眼前,冷声道:

“放开我,否则,吉恩皇后立即自刎于此,你杨骜要为此向聂国主有一番交代。到时,若是二度败在聂国主手中,可真是让世人耻笑了!”

很好!拿聂擎天威胁他。杨骜握在她腰侧的手掌收紧,仿佛要将她腰身折断一般。

“妍儿翅膀硬了,是么?聂擎天好了不起?”

心妍疼痛难当,咬紧牙齿与他相视,默认他的话,这无疑将杨骜完全激怒。

聂白薇走来杨煜身侧,说道:“你看看,不光我爱拿擎天哥哥吓唬人。”

杨煜怪笑,

“你看我三哥那骇人的脸­色­,像是害怕的样子么?要是聂擎天这时在此,三哥与他今日必定有一人命丧当场。”

杨骜忽然轻声笑了,笑声令心妍出了一身冷汗。

他松开心妍腰肢,轻轻道:“朕知道你想去查看杨殇伤势,要走去与他说些安慰的话。去吧,朕不拦你。”

心妍不安,将玉符放进衣襟。

杨骜当真惧怕了聂擎天?

随即想道,管他是否惧怕,此时杨殇的安危最重要。

想到此处,迈步便朝杨殇走去,可谁知才走一步,便听杨骜的声音淡淡响起。

“羊皮纸上有句话分外有趣,上面说道‘徳广皇帝独宠梁氏贵妃,康皇后心生妒忌,于是借...’”

杨德广脸露疑­色­,看向杨骜。

心妍喝道:“住口!”走回他的身畔,低声道:“杨殇身世,请你保密。”

杨骜低笑,“可以。不过,有个要求:环住朕,偎依朕的怀中,对杨殇说一句会令他痛心致死,却能取悦朕的话。”

心妍大怒,“我不要。”

杨骜挑眉,不动声­色­逼迫她:“你可以不依,但是只要你不依,那么,下一句自朕口中说出的话,便是杨殇是康巧慧借来的种,你想到时,父皇还会对他如此袒护么?恐怕到时不需朕杀他,父皇第一个便横剑结果了他。”

杨骜温柔笑着,说出令人心肝发寒的话。

心妍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道是不是无论如何,都算计不过杨骜。

是不是注定所有人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随他摆布?

心妍缓缓抬起手臂,慢慢搂住杨骜的腰身,将脸颊缓缓贴在他的胸膛。

只觉他心跳的急促的,是她的错觉么?她的接近,他又怎会紧张到心跳不已。

杨殇见状,双眼覆上一层雾气,断断续续道:“柳儿,你...你不必屈从他,我...我会保护你,兵符不会到他的手中...”朝心妍伸出手去。

心妍抿抿­唇­,又抿抿­唇­,咬咬牙,再咬咬牙,笑着艰难道:

“就凭你么?你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拿什么保护我?”说到此处,不屑轻哼:“方才我押错了宝,竟选择站在你那一边,差点与三爷擦身错过。还好啊,三爷不与我计较,肯重新接纳我。”

说到此处,眼眶酸涩,泪珠滚进眼眶,喉间也闷塞极了,续道:“杨殇,我劝你,远远离开苍穹,到一个没人之处去吧,以免…以免…”以免无辜丧命于此。

杨骜手掌握在心妍肩头,接口道:“以免留在这里,让妍儿心烦,她要的富贵荣华,你给不了。”

此时,其实,杨骜、心妍、杨殇这三名年轻人心中都分外难受。

其中种种难以言说,可是却翻搅着心肠,令人呼吸不能,只能静静忍痛。这场爱情之中,难说谁占了上风。

杨德广叹道:

“到头来,两个儿子还是为了这一个女人兄弟兵戈相见。为父老了,管不到,管不了!罢了,罢了。兵符在此,拿去吧。”呼的一声,将兵符抛进杨骜的手中。

杨骜将兵符转而投到贾信手中让其代为保管。随即疾声令道:“来人,请太上皇回房歇息。将杨殇、群臣押入大牢,从重定罪。”

众兵闻声而动,依照杨骜的吩咐,将众人皆带了下去。

此时离杨骜来到慈宁宫寻心妍,不过才过了一个时辰,竟似过了一年之久,众人心中想起方才血腥场面,犹自心惊­肉­跳。

唯有戏台上,诸位戏子脸上画着浓妆,瞧不出任何神情。

梁淑贞望着杨德广背影,长叹一声,随即指着心妍,“骜儿,心妍如何处置?”

杨骜将心妍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掰开,随即把她推开数步,淡淡道:“是杀是罚,皆随母后喜欢。”

梁淑贞看了看玲珑,道:“若非柳心妍一意孤行,玲珑也不会为你挡剑而受了重伤。便将处置柳心妍的一事交给玲珑吧。玲珑,你说说,想要怎样处置她?”

玲珑此时依在梁淑贞怀中,淡淡瞥向心妍,喃喃道:“我……”

亲,谢谢读文~

熬夜的亲,共勉个~~么么

明天会有小欢乐、小小的亲密,随后擎天即将出现。嘻嘻。。

换心之术

更新时间:2012-6-15 1:33:27 本章字数:4014

玲珑才说一个‘我’字,便秀眉紧紧蹙起,脸容扭曲,表情十分痛苦,嘤的一声,吐出几缕鲜血,随即朝杨骜微微抬起手臂,轻声呢喃。言偑芾觑

“哥哥,我腰后伤口好痛…”

心妍原本屏住呼吸,等待玲珑说出要怎样惩罚她,现在见到玲珑伤重不能过多言语,于是微微舒出一口气.

可随即看到杨骜的举动,心中又揪了起来茕。

杨骜蹲下身来,用衣袖拭去玲珑嘴角血迹,

“朕送你回房歇息。”看了一眼梁淑贞,对众仆婢吩咐道:“来人,好好服侍太后娘娘回房休息。”随即一手托在玲珑肩背,另一手环在玲珑双膝,将她抱了起来,转身经过心妍身畔,径直朝慈宁宫院门走去。

他经过之时,未朝心妍投去一眼,哪怕他与她重重擦肩,她迫于那股力道连连后退三步,险些跌坐地上,他也恍若未见呐。

心妍低下头来,苦涩轻笑,抬手抚上肩头方才被他碰到的地方,似乎还残留他衣料的薄凉。

“还不跟上来,候在玲珑病床前,以待她随时发落!”

杨骜的声音近在咫尺,心妍微微惊愕,抬起头来,他不知何时,抱着玲珑又走回几步,站在她的面前。

心妍道:“是。”

杨骜看看她的额头,额头上在桌角磕碰而成的创口,血迹已经­干­涸,他抿了抿­唇­,微微一叹,转身走去。

心妍未作耽搁,跟了上去。

下人搀扶梁淑贞进入屋内。

花无泽对戏台之上众戏子调笑道:“诸位小戏子方才受了惊吓。这时可都歇息好了?歇息好了的话,便将小曲给花爷唱起来。”

“坏了!刚才只顾着看苍穹王处理家务,反倒忘了找杨德广老伯说事。”聂白薇说罢噌的一声,奔出了慈宁宫。

杨煜道:“犯哪门子病,当这是她家?上蹿下跳的!”

说着便走出慈宁宫,见心妍、三哥一行朝玲珑的寝居去了,他当即要追心妍而去,可随即自言自语道:“小白薇找我父皇做什么?要跟我父皇说什么事?”好奇之下,转了方向,朝乾清殿旁囚禁杨德广的院落而去。

**

杨骜、玲珑、心妍三人回到玲珑寝居主卧之内。

杨骜将玲珑轻轻放在床上,见她双颊满是冷汗,他微微皱眉,站起身来,对屋外仆婢令道:“传御医。”

“哥哥,不…不要走。”

玲珑意识不清,下意识抬起手臂抱住杨骜的腰身,声音之中满是乞怜,唯恐他离她而去。

杨骜缓缓坐下身来,摸摸玲珑额头,低声道:“朕不会走。”说到此处,侧过俊俏脸颊,冷冷瞥向心妍,不悦道:“傻站着做什么?没见她高烧不退,出了冷汗?”

心妍胸口发酸,手掌也莫名颤抖,玲珑发高烧出冷汗,他朝她呼喝什么?

可心妍随即想到玲珑之所以会被刺伤,这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于是去打来冷水,浸湿毛巾,递到了杨骜的手中。

“喏,给她敷在头上吧。”心妍道。

杨骜接过毛巾,触手之处满是水迹,他不悦将湿毛巾摔在地上,

“是要为她擦汗,毛巾湿成这样,如何能用?你安的什么心?”

心妍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想此时病患要紧,他担忧妹子身体,会这般脾气乖戾也是人之常情,于是前去取来一条­干­毛巾,递到了杨骜面前。

啪的一声,杨骜挥手将心妍手腕挥开。

心妍吃痛,手掌一松,­干­毛巾又掉在了地上。

她眼眶泛酸,安静许久,慢慢抬眼看着杨骜。“我笨手笨脚,不会照顾人,我这便出去叫来丫鬟,让丫鬟照顾玲珑。”

心妍说着轻轻福身,朝门踱去。岂料脚后跟还未抬起,便觉手臂一紧,被杨骜紧紧握住。

“朕才稍稍对你刁难,你便还以脸­色­?”

心妍叹气,回过身来,问道:“那你到底要怎样呢?我拿湿毛巾你嫌湿,我拿­干­毛巾,你又嫌­干­。我知道你妹子娇贵,可...可也没见过你这样宠溺妹子的!还是说,你故意寻我的不快?”

杨骜眸­色­轻动,仿佛被说中心事,缓缓松开她手臂,“去重新取过毛巾。”

心妍沉吟许久,道:“是。”取来一条­干­毛巾,将一半在水中浸湿,随即把水拧出,才走到杨骜身边,递了过去。

杨骜见到一半­干­燥一半浸湿的毛巾,竟然哑然失笑,随即用那一半­干­毛巾替玲珑拭去汗水,随即将毛巾折起,用那一半湿毛巾敷在玲珑额上。

心妍见他动作之中满是温柔呵护,只觉双眼刺痛,不能相望,于是别开脸,盯着窗外景­色­。

就在此时,门处黑影一闪,走进一人,白须白发,一身灰衣,肩背药箱,正是邓御医到了。

他为玲珑号诊把脉,随即说道:“皇上,公主的伤势极重,却并无­性­命之忧。不过嘛...”

“不过什么?”杨骜冰冷声音中难掩紧张。

心妍回转头来,见他双手紧紧成拳,放在膝盖之上,显然是担忧极了。

邓御医抚着胡须,道:“不过,公主原本便有心疾绝症,身体虚弱,这一下腰后又中一剑,无疑是加重了心脏负荷,恐怕以她此时心脏状况,根本无法承受这么严重的剑伤。也就是说,换心之术,得趁早施行。”

邓御医医术高明,可谓妙手回春,自很久前便是杨骜的私人医生,杨骜登基为帝后,封其为一品御医。

杨骜曾经命他为玲珑诊断心疾,他诊断之后,献上一策,这条策略极是凶险,且甚是残忍,那便是一命换一命,生生剜出一颗健壮的活人心脏,为玲珑换上。

由于将活人心脏剜出,恐心脏会死亡,于是便需要将斑斓蛛种在献出心脏之人的心脉之上,到时取出这人的心脏换在玲珑心房,再将那吸食饱了心头血的斑斓蛛烘焙­干­,磨成粉末,当做药引,让玲珑饮下,便算换心之术完成了。

心妍听到‘换心之术’几字,背脊发冷,虽她并不惧怕死亡,甚至此时也活的无趣。可是想起挖心之痛,依旧害怕到出了一身冷汗。

杨骜莫名看了看心妍,心道若是此时将她的心脏剜出,换在玲珑的心房,那么,玲珑便会用这颗心脏来爱着他。这样...算不算妍儿在爱他?不过,柳心妍还未得到她应有的惩罚,让她死了,便是便宜了她。

“换心之术,凶险太大,能否成功也并不确定。容朕在想一想。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万全的办法能够救玲珑脱险?”

邓御医拧眉深思,表情甚是复杂,虚白的头发,瞬时之间好似又白了许多,他随即娓娓道来。

“皇陵之外,峭壁上隐蔽之处,生有一种‘魂归花’,这种花虽常年生在坟墓旁­阴­气极重的地界,却依旧千年不衰不败,可见生命力之强。世上医者将这药视为起死回生的宝药,却因它生在皇陵重地,又都不敢前去摘采。”

心妍听到‘魂归花’几字,心中莫名伤感,却又说不出为何,呆呆说道:“那不知,一个人若是死了,再服下魂归花,她的魂魄是不是...会回到躯壳中去?”

邓御医大笑,“这便无从得知了!兴许可以,或者不能。无人尝试过,所以,老夫不能妄加论断。”

杨骜蹙眉,她为何如此发问?

“邓御医,你留在此处,好生照顾玲珑。朕这便前去皇陵,去寻来魂归花。”

杨骜说着便站了起来,可他方才在慈宁宫与杨殇百招比试时,因心妍突然银针偷袭他左眼,于是他撤剑回防,真气逆流,震伤了内脏,这时起身一瞬,忽觉天旋地转,身子一晃,向前栽去。

心妍未及细想,上前将杨骜搀住,他的­唇­无意触到她的鼻尖,她脸上一红,凝视着他,他嘴­唇­苍白,身躯微微轻颤,显然虚弱已极。

亲,今天三更。

有位亲问起结文的事。香香无法给出确切时间,且打算按原想法将这故事叙述完满。嘻嘻。。

不过,咱有目的地,心妍再入寒玉棺,前世的睿王、今生的苍穹王,若不同时空的两人相见...

什么时候写到以上情节,离结局就近了。么么。。

她让他亲

更新时间:2012-6-15 2:05:50 本章字数:3868

心妍将杨骜扶坐在床沿,续道:“我去一趟皇陵,帮你找回魂归花,听邓御医的意思,魂归花虽然是起死回生之药,却也并不难找,只是众人不敢侵犯皇陵圣地罢了。言偑芾觑上次偷你的令牌还在,我交由看守皇陵之人一看,便能在皇陵外山壁上光明正大的寻找。”

杨骜满眼讶异,“你…为什么要替她找魂归花?”

心妍一怔,心道她与玲珑有许多新仇旧恨,自然不愿帮助玲珑寻找救命之药,只是她不愿看到杨骜拖着重伤的身体到帝都城郊的皇陵找药罢了。

“因为我不愿...茕”

“不愿死?也对。你如此热心,是怕玲珑出了什么闪失,朕会下令施换心之术,到时遭殃的,是你自己。如此看来,你并非心善救人,而是唯恐自己丧了­性­命。”

心妍才张口说了半句话,便被杨骜轻嘲打断。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转口说道:“是啊,人都会自保,我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不是么?皇上请安心歇息。黄昏之前,心妍会将魂归花带回宫来。呐”

心妍说着,抿­唇­轻笑,娇美笑靥中,带着浓浓的伤,随即快步走出屋去。

心妍背影消失后,邓御医道:“这...老夫话还没说完,世上名医之所以不敢妄自采摘那魂归花,除去对皇陵的畏惧,还有另一个原因,那便是,魂归花畔盘着一头巨蟒,人身那般粗细的怪物,一张口便将人骨头也不吐的活活吞下了。”

杨骜倏地站起身来,眉宇纠结着紧张神­色­,可随即又觉不应当对妍儿投以关怀。不是说好了玲珑、梁淑贞对妍儿要杀要罚,他都不会过问,那么妍儿送命巨蟒口中,同样也是一死,又有什么区别。想到此处,缓缓坐下身来,唤道:“飘絮。”

人影自门外踱来,黑衣娇颜,正是飘絮,她颔首道:“爷请吩咐。”

“去一趟皇陵。”杨骜低声吩咐。

飘絮方才在门外对屋内之事都听在了耳中,于是恭敬道:“属下一定竭力保护心妍主子。暗中保护她安然回到宫中。”

杨骜轻轻摇了摇头,“不必理会她。也不必保护她,她自求多福便好。你取了魂归花,即刻返回宫中。”

飘絮微微一呆,皇上是在与心妍主子怄气么?那‘自求多福’几字说的真酸。她不敢丝毫怠慢,道:“属下遵命。”踱步出屋。

杨骜回头一瞬,只见玲珑正柔柔看着他,他微笑轻问:“醒了?稍加忍耐,晚上服了药,便会痊愈了。”

“哥哥,”玲珑低低唤了一声,随即双颊飞红,低声道:“你亲亲我,好不好?这两年多来,你都没有与玲珑亲近过,玲珑这时...这时命在旦夕,哥哥能不能...疼爱玲珑?”

邓御医听到这话,极为害臊,脸成酱­色­,忙为玲珑裹住伤口,拱手道:“微臣告退。”拎起药箱,奔出屋去。

玲珑又唤道:“哥哥。”

杨骜坐在床沿,抚着玲珑的额头,柔声道:“你身子虚弱,不能劳累。等伤养好了再说。”

玲珑执意摇了摇头,伸出手臂环住杨骜的脖颈,将他身子拉下,­唇­瓣印在他的­唇­边,道:“玲珑现在就要哥哥疼我。”

杨骜眉心蹙起,抬手握住她的手腕,要将她双手自他肩颈上拉开,就在此时,门板一阵响动。

杨骜回过头去,只见心妍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屋中。

方才门板响动之声,正是她见到玲珑与杨骜亲吻,吓得急忙后撤,背脊狠狠撞在了门板之上。

“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我方才正要出宫,遇到了邓御医,于是突发奇想向他讨了两颗治内伤的药…”

心妍说着,将手中两颗药丸放在门边桌上,浑圆黑­色­丹丸,在桌面轻轻滚动。

“朕知道了。”

杨骜望见那药丸之时,心中莫名涌动,她去而复返,是惦记他身上的伤?可他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情,

“你已经打扰到朕与玲珑...还不下去?”

心妍看了看杨骜的嘴­唇­,他原本淡粉的­唇­,染上了玲珑嘴上的胭脂,变作刺目的红.

心妍掌心生疼,低头看了一眼,原来是用力攥拳,指甲划破了掌心。

玲珑朝她投来鄙夷神­色­,心妍眼眶酸涩,一咬牙齿,转身出屋,马厩牵出一匹枣红小马,跨上马背,出宫去了。

**

来到帝都城郊,皇陵所在的山峦下,已是黄昏时分。

地上积雪很厚,晚霞在雪地上铺下一层红光。

心妍将枣红小马拴在山下一棵树上,随即徒步上山。

这山外看郁郁葱葱,实则内部已被掏空,建成规模宏大的皇陵。

皇陵的入口,便在半山腰。而邓御医所说的魂归花,便在皇陵入口旁的绝壁之上了。

心妍快步上山,不多时天­色­已暗,心想她还说要傍晚将魂归花带回皇宫,看来是不成的了,那便尽量赶在明日一早将魂归花带回去。

心妍坐在一块大石上休息片刻,四周树影斑驳,枝上乌鸦轻鸣,甚是可怖。

她本想燃着火折子照明,可又怕招来野兽、身陷危险,于是当即作罢,歇息好了,站起身来,借着薄薄月光,向山上走去。

来到半山腰,皇陵入口之处,有两块丈余高的石碑,因为是夜里,上面字迹便无法看见。

心妍凝目看去,有数名侍卫守在皇陵入口之处,她心中因一人夜行而升起的惧怕登时去了一半,拿出上次她夜逃出宫,从杨骜腰间取下的令牌,朝那几名侍卫走去。

“康哥,你昨儿个给我说那寒玉棺的事,是真的么?”

忽闻一名侍卫的声音隐隐传来。

心妍听到‘寒玉棺’三字,心中划过异样的感觉,像是疼痛,又像是寒冷,下意识顿下脚步,藏在树后,侧耳听去。

只听那姓康的侍卫粗声粗气说道:

“我诓你­干­什么?你小子穷的叮当响,我还能获了什么利?寒玉棺乃是先祖皇帝动用十万劳力,凿苍穹国紫霞山万尺寒冰,觅得一块永久不化的寒玉,雕其型,琢成棺。死尸入棺,尸首百年也不会腐朽,纵容是一百年以后,脸颊依旧红润。”

先一人又道:“竟有这等好东西。那么‘尸身入棺,魂不散,魄不灭,永存于世’又是什么意思?”那姓康的道:“你小子怎么不开窍啊。我昨天费尽口舌给你说了一夜,你也记不住。小李,你给这蠢蛋再讲一讲。”

第三道声音,也即是姓康的口中所唤的小李,对最初说话那名侍卫一板一眼道:

“张兄弟,是这样,有那么一个说法,这寒玉棺能够将死者魂魄锁在棺内。虽人死了,魂魄离体,然而却不能出得棺椁,唯有长眠在棺椁之内。那魂魄睡着了,便会编织一个长长久久的梦,像是人的一生一样,魂魄在梦中再度过一生,在梦中了却遗憾。”

心妍脚底阵阵发凉,不禁寻思,她上一世尸首不知杨骜怎样处理了?

她得以重生和那寒玉棺有什么关联?难道...难道她重生后这一世,竟是在自己魂魄编织的梦中?

最先一名侍卫,也就是那姓张的,惊道:“原来如此!那么如何能使那魂魄从梦中醒来?”

姓康的问道:“你是说让魂魄停止编织梦想,单单让魂魄醒来,还是说让棺椁中的人也一起醒来?”

姓张之人不解:“有区别吗?啊呀,人都死了还能醒来?”

姓康的笑骂:“你看你看,你他娘的又忘了,昨夜我给你说了一夜,都他娘的说给我自己听了。小李,你再给他说说。”

那姓李的侍卫笑了笑,继续正二百八道:

“张兄弟,是这样。要是仅想斩断那魂魄所编制的梦,只需凿碎寒玉棺,那么,棺椁之中的魂魄便顷刻之间灰飞烟灭,而那尸首,也将变作一堆烂­肉­白骨,再也不能保持原貌,如果,是要棺椁中魂魄、­肉­体合并在一起,变作一个大活人,这可要花点心思了。”

单独相处

更新时间:2012-6-15 2:24:35 本章字数:3923

“那得要棺椁中之人,心中最爱之人的心头血渐洒寒玉棺。言偑芾觑献出心头血这人,也要真心爱棺椁中那人才可。随后,再集齐千朵魂归花铺在心头血之上,随后献出心头血之人,跪守寒玉棺旁七日七夜,便可让棺中人苏醒过来。”

心妍听到此处,浑身冷颤,若这两人所言为真,若她前生尸首也恰巧在寒玉棺内,那么…若是前生有人做齐了这几件事,她…她便会苏醒,立刻这一世,回到前生去么?

可随即苦笑,前生是杨骜将她亲手毒杀,他恨她还来不及,又怎会为她献出心头血、守棺七日七夜。前世的杨殇已经不在人间,自然不会为她做这些事情。

“我这是胡思乱想什么呢!这几人兴许只是信口胡诌!茕”

心妍忍不住小声嘀咕,声音中满是烦恼。

“谁在那里!夜闯皇陵,意欲何为?”

那姓康的侍卫警觉喝道呐。

纷乱急促脚步声驰来,还带有兵刃掠风之声。

心妍一惊,从树后走出,迎了上去,伸手亮出皇帝的令牌,说道:“我奉命前来寻找魂归花,你们将这令牌看仔细了。”

那姓李的侍卫接过令牌仔细查看,忽然脸露畏­色­,提起双肩,高声道:“姑娘请!”

随即微微一叹,想必这女子是皇上极为厌恶之人,不然皇上怎会任其靠近那魂归花,平白送入巨蟒腹中,他指着西北之处一个上坡,“姑娘顺着这座山路上去,便能看到一片魂归花海。”

“多谢。”

心妍将令牌放入袖中,随即疾步走上斜坡。

走了半个时辰,便远远看到,夜­色­之中,前方有淡淡光晕,一点一点连成一片,想必每一点光晕便是一朵魂归花。

她开怀笑了笑,加紧步伐来到近处,月­色­之下,魂归花通体银白,正像是墓前摆放的花束,她平地里打了一个寒噤。

“柳心妍救人心切,这才斗胆摘下一朵魂归,诸位花神莫怪。”

心妍觉得每一朵花上必定栖着一位容貌极佳的花神,这一采摘,便要那花神香消玉殒了。

她小心伸出手去,摸到魂归花根茎,使力向上提起,将魂归花连根拔起。

心妍舒了一口气。正欲转身走下斜坡,忽听嘶嘶之声大作,陡然间一道黑影自眼前窜起,一头巨蟒朝她张开大口,要将她吞下腹去。

心妍惊声尖叫,五指松脱,将手中魂归花抛在地上,想拔脚逃走,可却惊惧之下,两只脚如同钉在地上,惊恐睁圆了双眼,瞪着眼前的巨蟒,心道这下铁定玩完了,今晚上得在巨蟒腹中过夜!

忽然一个极是急切的女子声音叫道:“心妍主子,拿起魂归花挡在自己身前,那巨蟒是魂归花的守护神,对魂归花有敬畏之意,你以花挡在身前,可以将其暂时喝退。”

是飘絮!

心妍顾不得回过头去看飘絮,便依言要拿魂归花挡在自己身前,可是她方才手中魂归花已经掉在了地上,于是情急之下,伸手便捞起近手处另一株花,挡在身前。

飘絮惊喊:“啊呀!不要!完了!一头巨蟒看护一株魂归,你又扯下一株魂归,便惊动了另一头巨蟒!”声音之中充满恐惧。虽她会武,可在这巨蟒面前,仍旧害怕极了。

心妍道:“什~~~~么~~~~?你­干­嘛不早点说?”

话音落处,呼的一声,另一黑影自眼前窜起,又有巨蟒吐着信子,危险凝着她。

心妍笑道,“飘絮,你瞧,它真不敢动我。”说着摇摇手中魂归花。

飘絮回以一笑:“它不敢动,你之前惊动那头却敢动,它们只认自己看护的魂归花!对别的巨蟒看护的花株却没任何敬畏之意!”

话音落处,第一头被惊动的巨蟒便朝心妍头顶咬下。

心妍哇的一声,蹲在地上,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方才丢掉的魂归花,头顶热气喷薄,巨蟒大口已在寸许之外。

心妍泪珠噼里啪啦直落,忽然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刷刷刷拔下数十株魂归,惊动了数十头守护神。

这些巨蟒同时窜起,心妍抱起一捆魂归花,钻到这群巨蟒之间,盯着那第一头巨蟒。

飘絮看的是瞠目结舌,“心妍主子,你倒是聪明的紧!怀抱一捆魂归花,那么这些巨蟒便不敢侵犯你,然后那第一头巨蟒若要伤你,必会摧毁你怀中花束,那么其余巨蟒自是不依的,要与它为难。”

心妍道:“正是。”忽然手臂一阵滑腻,她低头一看,数条黑­色­小蟒缠在她的手臂之上,这一下当真寒毛直竖,毛骨悚然,心妍吓得妈呀一声,将怀中魂归花尽数抛到空中。

如此一来,花枝尽数落地,数十巨蟒同时朝她攻去。

飘絮道:“这下玩大发了!”持剑斩向巨蟒,然而蟒身极硬,剑刃根本无法割进去。飘絮与这头巨蟒对看一眼,啪的抱拳道:“承让承让!您老皮真后!小女子自愧不如!”噌的一声跃到树上。

心妍拔脚便跑,心想不如故技重施吧,于是连连拔下一百多株魂归花,惊动了一百多守护神,想以这一百多头巨蟒对付先前的数十头巨蟒。

可刚将一百多株魂归花抱在怀中,又感觉到胳膊湿腻,被无数小蟒缠住了,又惊又叫抛了花束,继续向花海深处奔去。

身后尾随的巨蟒由数十头变作上百头,再到现在有四五百头。

心妍当真欲哭无泪。再这么下去,这花海低下藏着的守护神还不得全被惊动?

想到此处,浑身发颤,心想管他呢,那便比一比脚程,于是提起裙摆,在花海之中狂奔,跑一步便踩到地上盘在花下的一头巨蟒身上,她每每一惊,转了方向,继续疾跑…

“柳心妍,朕来这里许久了,你仿佛玩的极是欢乐?”

一道极是清冷的男子声音传来。

心妍左闪右躲,群蟒缝隙之中朝花海畔看去。

只见杨骜垂手站在那里,他衣袂随风飘动,神态甚是俊逸,月光洒下,他双眸染上一层薄辉,温柔极了。

心妍撇撇嘴道:“你有办法么?请走这些守护神?喂,杨骜,我看你平时凶残的很,和这些家伙互咬该不成问题吧?来,你发个威,吓死它们!”飘絮在树梢上噗的一笑。“心妍主子,你可求对人了!”

杨骜抬眼睇去一眼,“你倒镇定的紧,瞧那孩子在莽林之中横冲直撞也无动于衷。”

飘絮从树上落下,颔首道:“属下远远看到皇上来了,这才放心大胆的无动于衷。哈哈,哈哈!”笑声之中满是尴尬与愧疚。

只听哇的一声,心妍被巨蟒叼住了后背衣裳,蟒身甩动,要将心妍摔在石上,这一下若是摔出,必定跌的血­肉­模糊。

忽闻一阵笛声幽幽传来,笛声宛若摄魂之音,这些巨蟒闻声,纷纷瘫软卧倒。

心妍瞥眼看去,只见杨骜横笛­唇­前,那笛声正是出自他口。

他缓缓走到心妍之处。

笛声近处听来更觉更摄人魂魄,心妍只觉身后巨蟒骤然松口,她身子忽的一声向下跌去。

巨蟒高约两丈,她若直直坠下,必将四肢折断。

离地数尺之时,腰身一紧,杨骜伸出手臂将她揽进了怀中,抱她缓步走出魂归花海,转头对飘絮道:“拿起一株魂归花,立刻回到皇宫交给邓御医,让他为玲珑施救。”

“是!”飘絮持花而走。

心妍在杨骜怀中极为不适,局促道:“我自己可以走路...”眸光掠处,瞥见自己双脚上只剩下罗袜,而绣鞋方才魂归花海中跑掉了,于是又道:“没有鞋子,也可以走路。”

说到此处,鼻尖、脸颊猛然一凉,天空飘起的大雪,一片一片落在两人肩头、发顶。

杨骜看看天­色­,“雪势太大,先去皇陵之中避一避。”

心妍寻思,只他和她?

杨骜轻睇她脸颊,微微笑道,“没错,只朕和你,单独相处。”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mua~~

残雪夜欢

更新时间:2012-6-16 1:35:54 本章字数:4027

心妍暗暗起誓,只纵容自己这一回,忘却所有不快,与他多相处一会儿,只一小会儿。言偑芾觑

“你未婚妻你不用理会么,不用立刻赶回去照顾她?虽风雪很大,你一人向山下走去也不难。”

心妍口是心非,明明希冀他留下,却每每说着违心的反话。

“那么,你自己去皇陵入口檐下避一避雪,朕先行离去陪玲珑。茕”

杨骜将心妍放在地上,环胸睨着她脸颊,他神­色­特异,像在看她笑话。

“嗯,好...我一人避避雪,天亮了,就回去...”

心妍淡淡应了,垂着脑袋,盯着自己脚上罗袜呐。

忽然两滴水珠落在袜上,她抬手摸在自己脸颊,才知自己流了眼泪。

心妍悄悄把眼抬高些许,面前,杨骜静静站着,还未离开。

心妍声音染上哭腔,“你怎么不走?”

“你在意么?今天晌午时候,朕与玲珑亲热。”

杨骜环住心妍腰身,将她拉进怀中,左手执起她小巧下巴,凝视她双眼。

他身上男儿体息使她微微烦躁,心妍想了一想,在意又怎么样,他们总归在在一起了的,缓缓道:“那是你的未婚妻,你们屋里的事,我在意什么呢?没的妨碍你们好事。”

杨骜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一紧,随后缓缓的松开,他舐舐嘴­唇­,微微苦笑。

“朕为了什么呢,玲珑身受重伤,险些丧命,朕却丢下她,半夜来到皇陵。是啊,为的是听你说一句‘不在意’,为的是弄明白,你兴许根本不需要朕出面解围,今晚,是朕一厢情愿罢了。”

杨骜眸光锋锐,薄­唇­紧紧抿起,拂袖朝斜坡下走去,衣摆被风吹起,掠过心妍手背。

心妍伸手捞过,却未能触及他的衣料,她见他走的毫不留恋,一时慌了神。

“杨骜!”

心妍高声唤了一句,抬起脚便朝他追去,岂料步子迈得着急,踩在裙摆之上,砰地一声,跌倒在地,脸颊埋入雪地当中。

她快速爬起身来,放眼看去,前方一片夜­色­,只剩下雪地上两行脚印,却哪里还有杨骜的声音。

“杨骜...不要走...”

心妍喃喃说着,缓缓蹲下,随即坐在雪地上,低声抽泣,耳边风声萧萧,伴着疾雪,凄悲之感登时升起,心妍泪水落得也急了。

沙沙——

脚步声缓缓响起,来人仿佛在思考是否应该走来。

心妍抬起头来,看到数尺之外的挺拔身影,她心头一震,倏地站起,朝那人疾步跑去,扑在他的怀中。

“我以为你丢下我,一人走了。你走便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我...我...”

“朕从未被女人拒绝过,朕不甘心,要再问一次,你在意么?”杨骜轻问。

心妍想也不想,脱口道:“你告诉我,我在意不在意?我若是不在意,看到你嘴上沾到玲珑­唇­上胭脂时候,我会浑浑噩噩,不知是生是死?我是在意,很在意,在意极了!你知道我嫉妒你与旁人亲热,你...你满意了...唔...”

剩下的话,零零碎碎在杨骜炽热的吻中难以说的完全。

心妍紧紧搂住杨骜的腰背,踮起脚尖,迎合他的吻,亲吻他的­唇­,轻咬他下颌。

他坚硬胡茬轻轻刺在她的舌尖,莫名的暧昧亲昵,使她如同着迷一般,吻着男人的颊。

杨骜呼吸渐渐急促,她柔软­唇­瓣,划过他肌肤,在他体内燃起一簇簇灼烫的焰。

“妍儿,你知道,这样的你,朕不能、无法也不会抗拒。”

杨骜退下身上宽大龙袍铺展在地上,将心妍轻柔放在龙袍之上,随即手掌探进她裙衫,将亵裤缓缓拉下。

心妍额间布满细汗,急促喘息,

“这样的我...你会厌恶么?若是我说,我...我也想你,也想你跟我亲热,你还会说我水­性­杨花,说我玩弄于你么?”

“现在不说这些。”杨骜声线沙哑的说着,吻在她眉尾小痣,薄­唇­在她肌肤辗转,来到她姣好颈项,以齿肆虐她肌肤。

“说,你爱朕。”杨骜声音难掩紧张。

心妍张着迷离泪眸,伸手轻抚他俊秀的眉眼,手指触碰到他长睫时,他不适眨了眨覆满薄欲的眼。

“我爱你,不是从这一生开始。”

杨骜心中怦然跳动,前送身躯,狠狠进入她的身体,雪花纷纷落在他宽阔背脊,化作了水珠,和着汗迹自紧窄腰身淌下。

月过中天,又到月亮西斜,急促喘息渐渐止歇。

心妍脸上羞成紫红,方才冰天雪地中,不顾一切与他纠缠,现在想想,当真羞耻极了,于是转过身来,背对着他,生怕与他对视,两人尴尬。

杨骜为自己和她穿整衣物,自她身后将她拥在怀中,他呼吸仍未平复,脸颊埋在她颈项,合眼小憩。

“三爷,你在想什么?”

“脑子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想。”

“嗯?为什么?”心妍咕噜一声转回身来,凝视他微微疲倦的双眼。

杨骜咬咬她鼻尖,“累。”

累到脑袋放空?那是有多累?心妍想到方才他在她身上近乎无度的索取,当即红了耳根。双手局促不知放在何处,于是拉拉他衣襟,扯扯他腰带。

手心一凉,抓到一根玉笛,于是将那玉笛从他腰间取了下来,举到眼前仔细打量。

“刚才,你以笛声制伏群莽,厉害的很啊!你怎么有这本领呢?”

“这算什么本领?先祖皇帝爱花、爱美人,这些魂归花是他为了召回一名女子亡魂而种下的,他恐怕这些魂归花被人折摘,于是驯养蟒群守护魂归花海。驯养之法,便是以笛声控制其行动。朕恰巧有那笛谱,来皇陵前匆匆看了几眼,到这里正巧派上了用场。但朕没想到,你这小混蛋能惊动数百巨蟒。将此处搅得天翻地覆。”

杨骜说着,瞪她一眼,大有责怪之­色­,也有恐惧之情,若是他再来晚一瞬,那么她小命就不保了,此时想来犹觉心惊­肉­跳。

心妍盯着他的眉心,“你匆匆看了几眼,就能奏出那种摄人..摄蟒心神的笛声?我看你是哄我,你一定偷偷练习过不下万次。”杨骜不悦,

“你见我练习过没?”

心妍扬扬眉毛,

“我在睿王府那好几年,是没见过。不过嘛,后来我不在苍穹国那两年,谁知你有没有练习呢?”

杨骜倏地坐起身来,手掌成拳搁在腿上,冷声道:“你不在那两年?啊,是了,那两年你在吉恩国。朕在做些什么,你自然不知。”

杨骜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莫不出声。那两年的心妍对他来说,是一片空白,他对心妍如何在吉恩国生活有太多的遐想,于是一旦提及,便触动他心底那一抹痛。

心妍寻思,皇帝爷定然怒了,若是这时候有酒,他一定已经提起酒壶,斟满一杯,仰头灌下肚了。

心妍觉得两人安静的极是尴尬,于是用玉笛点点他手背,

“喂,教我吹笛子吧?我逗逗这些大蚯蚓?”指着昏睡的群莽。

“够了!”杨骜厉声冷喝。

心妍呆愣愣的坐在当下,心道这又是怎么了?忽然一个激灵,难道是‘蚯蚓’二字惹的祸,跟聂擎天有关的一切人和事都不能提及?

心妍脑中思绪飘飞,咦,若是能够拜托聂大哥救杨殇出狱,倒不失是一个好主意,可是到底不妥,会给聂大哥带来麻烦,可杨殇怎么办呢?真要在大狱当中蹲一辈子么?

杨骜见她呆呆失神,像是被他惊喝到了,于是淡淡道:“朕教你。”

心妍双眼对焦,微微笑道:“是。”

杨骜将她身子转过,让她靠在他的胸膛,随即由后握住她的双手。

“左手握住笛头,右手握住笛尾,嘴­唇­轻轻放在吹孔上,轻轻吹气试试。”

亲,今天三更~嘻嘻。。

两世一梦

更新时间:2012-6-16 1:48:28 本章字数:3951

她回转头去,见杨骜表情特异的凝着她,仿佛她在做一件极为罕见的蠢事。言偑芾觑

心妍一怔,不愿服输,狠狠吹了十几口气,直累得嘴­唇­发麻,才气馁道:“怎么搞的?不论怎样,也该有点音吧?你拿个破笛子唬我么?”

杨骜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玉笛,嘴角抽搐道:“笛身上总共十一个孔,除去你­唇­边的吹气孔,剩余的十孔,被你一根手指堵上一个,你让它怎么有声,嗯?”

心妍低头一看,乐的咯咯直笑,忽然板起小脸,“你早就看到,怎么不早说呢?看我犯傻半天。茕”

杨骜道:“朕乐意。”

就在此时疾雪变作冰雹,自夜空砸下。

“你稍等。呐”

杨骜交代一句,便疾步走进魂归花海中,翻找许久,回来时拎着心妍方才丢失的鞋子。

心妍嫣然一笑,将鞋接过穿上。

杨骜拉起心妍的手,拾起地上龙袍搭在她的头上,快步朝皇陵入口走去。

皇陵入口之处的侍卫见到两道身影走来,那姓康的侍卫喝道:“又是什么人,夜闯皇陵意欲为何...啊呦我的妈,万岁爷吉祥!”

数百侍卫噗噗通通纷纷跪地。

“免礼。”杨骜牵着心妍径直从众人身边走过,进了入口内的深邃通道。

姓张的侍卫不解,“那个身披龙袍的姑娘,不是万岁爷有意让她葬身巨蟒腹中的么?怎么万岁爷自己深更半夜赶来了?”

姓康的说:“你小子不懂。我不愿跟你多说。小李,你跟他解释明白万岁爷的心意。”

那姓李的侍卫对姓张的道:“张兄弟,是这样。......这次,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那谁,百晓通康哥,你给讲讲呗。”

姓康的吭哧半晌,缓缓道:“跟你们说了,以你们修为,估计听不明白。哈哈,哈哈。”笑声在夜中回荡甚远。

姓张的侍卫道:“老康哥,你不知道就不知道,俺们不会笑你。我刚才瞅着万岁爷看那姑娘的眼神,就像我对我未婚妻樱桃妹一样的深情,想必是不舍得用她喂那巨蟒吧。”

姓康的道:“为什么?因为那女子太瘦,巨蟒吃不饱么?”

那姓李的侍卫道:“康哥,是这样:鉴于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咱们就不对你多做解释了,以免耽搁大伙时间。咱们还是关心一下子万岁爷进皇陵,作甚去了?躲避冰雹,也不必进到墓室中去的。”

**

杨骜手持火把,将皇陵通道照的明晃晃。

“你怎么会对寒玉棺感兴趣?”

杨骜侧过脸颊,看着一脸期待的心妍问道。

心妍摇了摇头,

“先前听那几个侍卫说的寒玉棺能够锁住魂魄,我好奇,想看看寒玉棺长得什么模样。”

说到此处,想起方才杨骜所说太祖皇帝为了唤回心爱之人的亡魂而种下魂归花,慌忙问道:“现在寒玉棺中是谁的尸身?难道是太祖皇帝心爱之人?”

杨骜否认,“寒玉棺自成型那日,便空置至此。从没人睡过这幅棺材。当年太祖皇帝心爱女子死时并未留下尸首。”

心妍不解:“尸首呢?”

杨骜微微一笑,心妍莫名发寒,只听他森然道:“那女子办了错事,太祖皇帝将她抛入火海,后来再欲寻找尸首,早已烧的连灰烬也没有剩下。是以,太祖皇帝只是要唤回她亡魂,并非要她回生。”

心妍握了两手冷汗,

“你们老杨家的男人,对女子一个狠似一个啊。”

说到此处轻轻一叹,心想自己可得小心,免得被杨骜一把火给点了,变得焦脆乌黑,那可就不好玩了,疑道:“那太祖皇帝自己怎么不用寒玉棺呢?后代过世皇帝为何也都不用?”

“因历代皇帝均希望驾崩之后,魂归天界,而非被锁在一个小小玉棺之中。”

杨骜将火把Сhā在石壁上铁环出,按在石壁一处,轰的一声,一扇石壁朝左侧打开,他将火把自铁环上取下,握住心妍的手,走进一间墓室中。

心妍放眼而望,墓室正中摆着一具棺木,玉身通透,泛着青­色­晕泽,昏暗火光下甚是诡秘。

心妍双眼猛然一花,只见一个模糊人影,站在寒玉棺畔,倒持长剑,刺到心脏之中。

心妍吓得惊声叫道:“不要!”朝那人影奔去,双手伸出,抱住那尤其高大的人影,却扑了一个空,两只手臂之间什么也没有抱住。

心妍莫名失落,心中绞痛出自无处,失声抽泣,伤心之处,泪水难以自抑,簌簌滚落脸颊。

杨骜见她行动古怪,不解走去,拭去她颊上泪迹,“妍儿,发生了什么事,你看到了什么?”

心妍喃喃道:“我...我...”

心妍说到此处,忽然听到一个凄然的声音说道:“...即便她死了,也魂游我衣袂间...”

心妍倏地捂住耳朵,身子寒颤不止,缩在杨骜的怀中,问道:“你没说话么?”

杨骜执起她下颌,深深凝着她,声音微微急迫:“告诉朕,你在害怕什么?”

心妍摇了摇头,瞥眼间,在寒玉棺顶看到殷红血浆,从玉棺上缓缓淌下。

那血迹之旁,仿佛有人用匕首刻了两划,一横一竖,像是在计算日子。

心妍呼吸骤紧,想起侍卫那句‘七天七夜,寒玉棺中之人便能复生’,七日七夜,那么这两道刻痕,是说已经过了两天了么?若是划痕增加到七道,又会发生什么?

心妍下意识往杨骜怀里偎近了几分,颤声道:“三爷,你看那寒玉棺有什么不同没有?”

杨骜凝目看向寒玉棺,只见白气缭绕,玉石生晕,别无特殊之处,轻轻道:“并没有不同。何来此问?”

心妍隐隐不安,心想方才她看到那以剑透胸,割心头血之人是谁?

“三爷,我若是突然醒来,发现这一世,一切都是一场荒唐的梦,那当如何是好?”

杨骜虽不解,却认真想了想,“倘若这是你的梦,倘若朕是你梦中之人,那么朕告你,你永远休想醒来。无论是谁,也休想将你唤醒。朕不允许。”心妍呆呆问道:“如果...要将我唤醒之人,不是旁人,而是你自己呢...”

“什么?朕没听清楚,可以再说一次?”

“没...没什么。”

心妍说着,回过头去,竟见到玉棺顶上,一朵一朵银白­色­魂归花,被鲜血染作赤红,闪着刺目妖娆的光晕,心妍忽然心口作痛,双眼发黑,昏倒在杨骜的怀中。

**

一个月后

心妍自那日从皇陵摆放寒玉棺那墓室回来之后,便感染了风寒,连病一月,夜间梦呓不断,神情极是不安,似在恐惧什么,又像是对谁牵肠挂肚。

自那日起,杨骜将她安排在御书房里间卧房内,以便他随时照顾。

这日清晨,心妍起个大早梳洗整理,跟飘絮一道用了早饭。

飘絮说她新学了化妆的法子,于是替心妍扑粉抹红,收拾一番。

心妍看后,笑着说‘这样顶美呀,不过呢,这两只脸蛋是不是太红了点?头上那两朵牡丹花,是不是大了点嘞?’

飘絮笑,‘牡丹花不大怎么能让皇上百花丛中一眼认出你?我直想去摘两颗向日葵Сhā在主子发髻中,金灿灿的,还不晃瞎皇上的眼?’

心妍愣住,‘飘絮啊,晃瞎他的眼是小事,咱俩嗝屁着凉是大事,你三思而后行啊’,正要伸手拔下头上两朵巨无霸的牡丹花时,门板处一阵轻动,几个身影走了进来。

心妍、飘絮瞥眼看去,为首女子身着紫衫,身形苗条,容貌娇美,正是玲珑,她身后几人正是其贴身仆婢了。

飘絮突突突上前三步,“皇上不在,公主要见皇上,等早朝之后再来。”

玲珑微微一笑,“本公主不找我哥,而是找心妍。”目光投向心妍。

送进客房

更新时间:2012-6-16 2:29:44 本章字数:4013

飘絮朝心妍投来询问视线,“主子,这、这、这?”

心妍微微颔首,“别‘这’了,为公主看茶。言偑芾觑”转头对玲珑道:“这屋子你应该比我熟悉,坐吧。”

玲珑拳头收紧,笑道:“这你可说错了,我哥待我甚是尊重,未娶我过门之前从不对我做逾越礼法之事。是以,我并没有在这房间住过。不像有些随随便便的女人,我哥也不甚在意,于是随随便便的就带回屋里了。”

飘絮皱眉,嘿的一声,道:“皇上从不随随便便带随随便便的女人回来,皇上甚至不会随随便便带人来这屋内。这说明我心妍主子是一个特特殊殊、独一无二、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的人,所以皇上十分庄重、庄严的把她留在身边。茕”

玲珑身后一名切齿小婢斥道:“飘絮,你分不清眉眼高低,不知谁轻谁重,果然只适合当刺客。公主有说柳心妍是那随随便便的女人么?你们是做贼喊捉贼,心虚的对号入座呀!哼,随随便便!”

“随随便便砍了你!”飘絮大眼一眨,铮的一声拔剑出鞘,劈头朝那小婢斩下。

此举相当出乎意料之外,众人吃了一惊,吓了两跳呐。

心妍急忙喝止:“絮儿,消停会儿。”

“是。”飘絮一凛,推剑回鞘,站在心妍背后。

那小婢傲然笑喝:“飘絮,有本事你杀了我呀!你杀呀,你杀呀,吓死你你也不敢吧,嘿嘿,你怕惨了我家公主了!”

玲珑不悦,斥道:“住口!”视线睇向心妍,有礼道:“心妍,你别怪我这丫鬟,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

“没什么。”心妍微微一笑,显然对那小婢出言不敬之事并不放在心中,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对玲珑道:“坐吧。”

玲珑拉着心妍的手,两人在桌边坐下。

“心妍,咱俩以前关系总也不好,我想了想原因,或许是我自小娇生惯养的原因吧。”

说到此处,眼角睇向心妍,缓缓道:“而且啊,我三哥对我极是宠惯,溺爱的无边无际,所以我呢,便总是招人妒羡、挑拨,让人白白记恨。我今天来,主要是想与你化­干­戈为玉帛,化敌为友来的。”

玲珑说着,甜甜一笑。

心妍听到她话中内容,心中酸涩不已,同时也觉好笑。

心想哪有这么化敌为友的,怎么听着像在炫耀杨骜多么爱她一样。

“公主客气。我们原本就不是敌人,何来化敌为友。”

心妍言下之意,她与玲珑还是井水不犯河水,隔岸相望来的好。

令拉住心妍的手,亲热道:“心妍,那现在我们是世界上最最要好的朋友了。我的所有秘密都要与你分享,你的秘密也能说给我听,好不好?”说到此处,长长一叹。

心妍寻思,玲珑叹成这幅样子,是要她开口寻问其叹气原因了,她偏偏不想问。

“心妍,你知道我为什么叹气么?”玲珑失落道。

心妍摇了摇头,“公主的心思,我猜不到。”

玲珑脸颊洋溢幸福微笑,

“是这样的,太后娘娘已经为我和三哥定下婚期了,就在下月中旬。我原想成婚一事不急,可三哥却等不及了要娶我过门。于是筹备婚礼时间十分紧迫,我实在不知要让裁缝缝制怎样的嫁衣。想要宽领的吧,嫌露出肩膀不够端庄。想要束领的吧,又觉得太过严肃,三哥看了会不喜欢。”

心妍手臂一震,杨骜下月中旬要迎娶玲珑了?那自己留在此处更是毫无立场,脑中忽然轰轰作响,仿佛一月来的风寒又严重起来,头隐隐作痛。。

“噢!恭喜。”心妍抿抿­唇­,续道:“这问题的话,你该问你三哥喜欢什么样的嫁衣、什么样式的衣领。然后你就按照他喜欢的样式,让裁缝帮你裁剪不就结了么。你问我,那不是病急乱投医,找错了人么。”

玲珑摇了摇头,语气笃定。

“哪的话!我这次绝没有找错人。”

见心妍不解,玲珑细心解释道:“你想啊,你嫁过三次人,穿过三次嫁衣,对各样式的嫁衣都尝试过,对各种男人也都....”说到此处,掩­唇­轻笑,“我不是想着你经验丰足,想让你指点一二么。”

心妍呼的一声站起,指着玲珑的鼻尖,喝道:“你胡说什么?那次嫁给殇原因我且不说,我为何嫁去吉恩国,你不知晓原因么?是你三哥让我替你嫁去的,你难道忘了?”

玲珑也缓缓站起来,“你若是贞洁烈女,不愿替嫁,当时完全可以不从命,以死表忠贞呀!”冷哼一声,眼露鄙夷之­色­,“可你还是选择了嫁去,说明你心里原本就是想与聂擎天继续姻缘,你当时心底不知多么窃喜我三哥要你替嫁呢。”

心妍身子发颤,“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聂大哥寻找之人是我!你少自以为是的胡乱推敲。”

玲珑进一步逼迫:“鬼才相信你的鬼话连篇。既然你爱聂擎天,那你现在厚颜无耻的以聂擎天妻子的身份赖在我三哥身边­干­什么呢?那时你写下绝情书要与我三哥绝情绝义,你现在怎么又不走了呢?”

心妍气到身子发颤,­唇­瓣轻颤,“当时我怎么写的绝情书你不清楚么?还不是你逼的。”

玲珑不屑,“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写的。”忽然眼角瞥到门处一个身影缓缓踱来,玲珑对心妍喝道:

“哼,你留在苍穹皇宫,心里却想着你的情郎聂大哥,并且还记挂着大狱之中的旧爱杨殇。你究竟打得什么心思?是爱我三哥还是不爱,你倒是给句准话,我通情达理,宽宏大量,并不介意三哥对你多加宠爱。”说到此处,落下两滴泪水,“我...我只求你能真心待他!哪怕你做大,我做小也无妨。”

心妍呼吸急促,气到满头大汗,“去你的通情达理,去你的不介意他对我多加宠爱,我稀罕么!让他只管宠你一人去!”

玲珑轻笑,语气哀求,“唉,我真拿你没办法。那不如这样吧,你多留一阵子,别急着走。”飘絮望着某个方向,脸上神­色­莫名生惧,扯扯心妍的衣袖。

心妍此时气恼难当,哪里有心思应付飘絮,叉腰对玲珑笑道:

“你也别激将我,我还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了,我从头至尾就没想在这里多加逗留。只可惜,上个月差点病死在床上,这才没走成。那么,预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千百辈子的偕老!”

飘絮又使力扯扯心妍衣袖,心妍正要回过头去,便听玲珑说道:“那你要去找聂擎天么?唉,你这又是心急什么呢。我三哥待你不薄呀。”

心妍哭笑不能,

“我就不明白了,我要去找谁,关你什么事了?我心急不心急,又跟你又什么关系?”

心妍话才说完,便见玲珑诡谲一笑,心妍暗叫不妙,倏地转回头去,帷幔摇曳,屏风旁,杨骜环胸静静站在那里,他薄­唇­抿成一条线,脸上半分表情也没有。

心妍下意识后撤三步。

飘絮凑来小声道:“主子,我拽你几次,你都不回头看看么?皇上在这站了老半天了,因为皇上进屋后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于是没人敢吱声告诉你皇上来了。”

杨骜走到桌盼,坐倒在椅,冷声问道:“说说,你的事跟谁有关系?与玲珑没关系,与朕可有关系?”

心妍手心满是汗水,悻悻抿抿­唇­,时不时看杨骜一眼。

玲珑走到杨骜身畔,挽住他的手臂,柔声道:“哥哥,玲珑能说的都说尽了,纵容如此也无法将她留下。她啊,死活都要去找聂擎天。”说到此处,轻轻拍抚杨骜胸膛。

杨骜细细看了看心妍,她今日穿了一件甚是花俏的红­色­小袄,下身配一条鹅黄|­色­裙子。她脸上施了胭脂水粉,发上别着两朵小巧玉牡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妍儿听到消息了?这么盛装打扮,是要迎接聂国主?”

心妍吃惊,慌忙问道:“聂大哥来了?在苍穹帝都内?他现在哪里?白薇可是知道她哥哥来了?”

一连四个问题,杨骜的心接连揪痛四次,冷冷勾起嘴角,笑意中隐有狠戾之­色­。

“是,聂大哥来了,目前落脚帝都酒楼,二楼左首第一间客房。朕想,有必要亲自把妍儿送去客房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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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不整

更新时间:2012-6-17 1:42:37 本章字数:3992

心妍莫名红了脸颊,心忖这人将她送到聂大哥所居的客房中做什么?即便是会客,也当在帝都酒楼坐一桌吃酒才是,何必在客房独处。言偑芾觑

“那倒不必了。聂大哥才落脚,定然风尘仆仆,累得紧,需要休息的。我们去了反而打扰了他。”

心妍挠挠鬓角的发丝,认真说道。

杨骜莫名笑了笑,侧过脸颊,握了握玲珑的手,低声道:“你昨天闹着要朕陪你去宫外布庄看看布匹?朕这会正好得空,你先回房收拾收拾,朕随后在宫门等你,去过布庄之后,顺便陪你四下转转。茕”

玲珑心中热流涌动,她昨日央求他时,根本不敢奢望他会答允。

他可是九五之尊的圣上,可却亲自陪她下布庄挑选缝制嫁衣的布料,并且还要陪她在集市转悠,这可谓是给她莫大的宠爱与特权。

柳心妍怎么能与她相提并论呢呐?

“是,到时玲珑也替哥哥选一选新郎官的衣裳。咱俩的喜服得登对才好。”

玲珑说着,朝心妍投去一眼,神情甚是得意。随即向杨骜福了福身,领数名贴身仆婢退出屋去,回了自己寝居。

心妍确实也微微羡慕,心想若是心上人也能陪自己选布匹逛集市,那该多好。不过转念一想,何必非要有人相陪呢,自己转悠也挺好。

杨骜轻瞥飘絮,“你也下去。”

飘絮一凛,心想难道是心妍主子头上那两朵霸王级别的牡丹花起到了诱惑圣驾的作用,皇上刚下早朝,便要迫不及待的与心妍主子翻江倒海的云雨~云雨~云雨么?

“是。”

飘絮走出屋去,从外将门掩住了。

心妍望着缓缓合起的门缝,门板发出一声碰撞轻响,她的心中也莫名咯噔跳了一下。

“今晚有个局。”

杨骜抿了一口茶,茶碗置在桌面,十指相扣,凝视心妍。

“局?”

心妍不解,说‘局’字之时,涂满胭脂的嘴­唇­,微微嘟起。

“饭局。”

杨骜如墨黑眸微眯,视线纠缠在她­唇­瓣上。

“嗯…饭局。”

心妍不知他要说什么,也不知他要她如何反应,于是轻轻重复他的话,被他视线盯着身上极为不适,微微竖起汗毛。

“朕和聂擎天,在帝都酒楼有个饭局,如你所说,他一路赶来,风尘仆仆,朕应当为他接风洗尘。”

杨骜细心解释,语气平淡,难辨真假。

心妍闻言,心中颇为释然,杨骜能够放下两年前在吉恩国发生的诸多不快,能够忘记在吉恩国聂大哥龙椅前所受屈辱,而热络的尽地主之意,为聂大哥接风洗尘,可谓是豁达不羁,谦谦风度了。

“杨骜,聂大哥­性­情温和,为人谦虚,是一位千古难觅的值得结交的友人,你们若是能够一桌饮酒,必然可以聊到一起去。真好,真好。”

心妍说着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眸中柔光闪烁,注视着杨骜,对杨、聂两人成为挚友一事十分向往。

杨骜扣在一起的十根手指缓缓松开,缓缓向心妍伸出左手。“妍儿,来朕身边。”

心妍把手放进他的掌心,他屈起手指攥住她柔­嫩­的指,把她捞到他的怀中。

他坐在椅上,双臂环在她的腰肢,她站在他面前,他双腿轻轻拢在她身侧。

“朕知道你许久不见聂擎天,惦念于他。今晚朕带你一起去酒楼为他接风。依你之见,这样可好?”

心妍轻轻一叹,心中感动极了,杨骜能做到这般,当真是男儿坦荡之举。她今晚去见了聂大哥,便向聂大哥澄清一切,请求聂大哥谅解,赐她一纸休书,还她自由之身。

想到此处,心中莫名酸疼,以后即便跟在杨骜身边,只能为妾为奴为婢,那也只能怪她命苦,只好认命了。

“三...三爷,这样再好不过了。”

她果然想见聂擎天。杨骜环在心妍背后的手掌暗暗攥拳,骨节之处泛白,手背上青筋仿佛要跳脱而出。

“那么,你稍加准备,今晚与朕一起赴约。”

心妍重重点头,从他怀中跳开,叽叽喳喳道:“说起来,我得换身衣衫,脸上也得洗一洗,头上这两牡丹朵花更得去掉,不然聂大哥见到我准得说...”

说到此处,噗的一笑,学着聂擎天温柔的语气道:“妍儿啊,你要唱戏么?”

杨骜冷冷睨她,见她说的眉飞­色­舞,也不出言打断,待她说完了,他才淡淡道:“嗯,你应该彻底该沐浴一番。那样你聂大哥才高兴。”

心妍完全听不出杨骜压抑的嗓音,不知道自己已经置身危险之中,依旧在踏在杨骜耐心极限之上,笑道:

“你说的这话真奇怪,我沐浴是让自个舒坦,聂大哥高兴个什么劲儿呢?”说到此处,啊的一声,“不过嘛,我是得好好沐浴!”她病倒在床长达一月,整个人都馊掉了,偷看杨骜一眼,随即脸红低下头,想必过去一月是他为她擦拭身体的。

“那我沐浴去了。”心妍转身朝外走去。

刷的一声,长刃破空。

心妍吓了一跳,顿下脚步,忙转身去看,只见黑影轻晃,杨骜已经持剑迫近身旁,抖动手中长剑,刷刷刷的连划三剑。

心妍目瞪口呆,低头咂舌看着自己身上衣服,杨骜刺出那三剑虽然力道疾猛,却都是触衣即止,可即便如此,已是破坏力极强,一剑割开她棉袄纽扣,一剑斩断她裙子,一剑挑开她亵裤腰带。

心妍一手拉着裤腰,一手攥着衣裳领口,怒目瞪着他。“­干­什么?发疯了你?”

“柳心妍,你还真打算去见他么?朕只那么一说,你却真心开始沐浴梳妆打扮,要朕将你送他卧房去!你当朕是什么人,会带你去会老相好!”

杨骜失声轻笑,喝道:“做你的春秋大梦!”提剑翻转手腕,接连东刺西划,连出数十剑,登时之间,衣物碎屑翻飞,棉衣中棉絮乱舞。

心妍呆愣,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小­鸡­蛋,身上除了她攥在手中的衣领和裤腰还风雨堪忧的挂在原处之外,其余衣物,全被杨骜给切了个粉碎。

“好剑法。”心妍憋了半晌,蹦出仨字,固执的攥着衣领和裤腰,心道聊胜于无,杨骜那小子总不能说她没穿衣裳。

“拿来!”

嗖的一声,杨骜将剑尖刺到心妍脸前。

爷,嗑药了,是不?心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拿什么?”

“聂擎天给你的玉符。”杨骜声音逼迫。

心妍闻言,二话不说,噌的一声奔向床榻,扑身抱住枕头,道:“什么玉符,我不知道。”

杨骜一手揪住她耳朵,把她提了起来,另一手从她怀里夺枕头。

心妍死死搂住,恨恨道:“不给你。以后你不要我了,我流落外头,万一有个灾难,那些奉你命令追杀我的人看到这玉符,好歹会卖聂大哥一个面子,留我一条­性­命的。”

杨骜气到两手发颤,“跟朕熟悉之人,没人会卖他面子。你也没有流落在外这一说。把心放进肚子里去。”随即低咒一句粗话,黑眸狠狠眯起,两手来到心妍肋骨处,屈指搔挠。

“不要挠我痒痒!”心妍最是怕痒,始料不及,笑闹间松了两只手臂,去推他的手。

杨骜趁势用长剑挑起枕头,嚓嚓几剑,将枕头割得粉碎,当的一声,刻有聂字的那块玉符掉落在地。

“还给我!”心妍起身要去抢夺。

杨骜一脚踩上去,再再抬起脚时,玉符已成粉末。

就在这时,从窗缝吹进一缕细风,将玉符粉末吹得四下散去,荡然无存。

心妍怅然若失,悲从中来,差点忍不住要放声大哭,她的那个可怜兮兮的玉符!

“妍儿,你听好,用心记住了。今晚,聂擎天下场,如同此符!”杨骜语气­阴­狠。

心妍愕然抬头,叉腰道:“你要对他怎样?”

杨骜眸­色­瞬时深了,目光掠过她身上。

夫妻之实

更新时间:2012-6-17 2:05:07 本章字数:4095

杨骜倏地一下,手臂绕到她背后,肆意握住她上翘臀股。言偑芾觑

“你,今晚胆敢脚趾尖越出这门槛一步,脑袋给你拧掉了。”

心妍不怕死的嘀咕,“动不动就拧人脑袋,说了一百遍也没见你拧掉。拧拧看啊。”

杨骜立时怒火中烧,扬起巴掌就要落在她后臀。“你再说说看。茕”

心妍这才知道逆揭龙鳞是一件危险十足的事,思忖真跟这人打仗,自己必输无疑,他一指头就戳死她了,为免于ρi股开花,忙小声道:“我不会出这门半步的。”

说着走到桌边坐倒在椅,拿起一根毛笔,在本子上捣捣画画,续道:“你瞧,我今天打算抄两百首诗歌,怎么会有空出去呢。”

杨骜冷冷一笑,张张嘴­唇­仿佛要说句什么,最终忍下,仿佛不屑睬她,转身出屋去了呐。

心妍见他背影消失,吁出一口气。

噌的一声,门口黑影一闪,杨骜又怒气腾腾的奔了进来。

心妍吓了一跳,“怎样了?!”

杨骜怒发冲冠,咆哮道,“你拿笔抄诗,倒是给朕笔尖向下啊!”

心妍一愣,低头看了才知,自己是倒握毛笔,笔尾在纸上画来画去,于是忙将笔转个笔尖向下,呲牙轻笑,露出两颗小白牙,“杨骜,你是不是被逼疯了?”

杨骜冷哼一声,转身出屋。

天候、天骄迎将上来,“万岁爷吉祥。”

“滚。”杨骜啐出一字。

天候立刻转身要逃,天骄将其阻住,“哥,先滚回来,把事说完再滚。”

天候咽咽口水,对皇帝道:“公主在宫门候着,要属下来请皇上,一起去布庄。”

“什么布庄?”杨骜将方才与玲珑一起走走转转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想了一想,才记了起来,道:“朕知道了。”朝宫门走去,心中讶异极了,他竟被妍儿气的脑中一片空白。

天骄茫然望着杨骜远去的背影,喃喃道:“爷今天是不是有点衰?脸­色­黑的比墨汁还够劲。”

天候道:“你少打听。爷一向黑着脸,就没见他笑过。哪天给你笑了,你还不得立刻嚎啕大哭?”

飘絮走来,笑道:“那不是废话吗,脸­色­能不黑么,聂擎天人都还露面呢,皇上跟心妍主子就打仗,可见万岁爷多恼那聂国主。若是他真出现了,皇上和心妍主子不定怎么样呢。”

**

星稀月明,晓风霰雪。

帝都酒楼,灯火通明。

一名仕绅模样的男人口哼小曲,来到酒楼门口迈步欲进。

店小二急忙出声拦住,

“是钱大官人来了!呦,真是对不住,今天不能招待您老,酒楼被贵客包场,今日不迎他客。”

钱大官人不悦,

“什么人这么有派头,让你小儿有胆子得罪钱大爷?”

小儿赔笑:

“钱大官人是咱们的摇钱树,大财主,小的哪里敢得罪您呢。不过嘛,今儿个里面这客人,小的说句您不爱听的,那是千个百个钱大官人也惹不起的哪。”

钱大官人不信那邪,“你说出个名字,让钱大爷听听,是不是如雷贯耳,要是不把钱大爷耳膜震破了,可不依你。”

小二扭回头去看看大堂内仅有的一桌客人,随即转回身来,掩嘴轻声道:“我仅说一人的名讳,那人姓程名天候,钱大官人知道这人是谁身边的人吧?如雷贯耳不?”

钱大官人惊道:“啊呦!如雷无数次贯耳啊!那是御前红人,程大爷么?”连退三步,朝堂内窥去一眼。

只见那一桌上数名男子,皆是品貌出众,其中有两名男子最为不凡,不过气质却是迥然不同。

一人身着黑袍,­阴­郁深沉,如腊月冰窟。一人身着湖蓝­色­衣衫,梨涡浅笑,如三月细风。

店小二见钱大官人面露畏惧之­色­,笑道:“你可知那黑袍之人,是谁?”

钱大官人道:“咱们苍穹国圣上,是么?啊呦,我常听人说圣上极是威严,今日一见,果然如五雷轰顶,不同凡响!那么那身着湖蓝­色­衣衫之人,又是谁?”

店小二虽没进过私塾念书,可隐隐觉得‘五雷轰顶,不同凡响’一句极是不妥,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妥。

“那是为寻娇妻,远道而来的聂国主。啊呀,说起这点,真教小的愁死了,聂国主的娇妻此时是咱们圣上身近之人,你说这两人怎么能够心平气和的坐在一桌喝酒?已经喝了两个时辰了。”

钱大官人道:“你愁他娘的屁啊,跟你一万竿子打不着的事。”

小二满脸问号:“不是八竿子?对对,皇上的事,跟小的确实不止八竿子的距离。一万杆子你还说的少了。”

钱大官人瞪他一眼,问道:“剩下那几人是谁?”

店小二回头看了一眼,回过头来:

“那穿粉衣裳的是聂国主的妹子,与她斗嘴的是咱们皇上的五弟。那宽脸能说会道的是兵部尚书李德修。”

就在此时,店家喝道:“小二,还不快与客人斟酒去!又嘴碎什么呢?”

小二叫道:“好嘞,来啦!”转身进入大堂,来到桌盼为诸人倒上酒水。眼角余光瞥见那钱大官人悻悻走了。

“聂兄,请!”

“杨弟,请!请!”

杨煜托腮发愣。望着杨骜与聂擎天一人说‘请’,一人说‘请,请’。

除去饮酒、说‘请’字,这两人没有说其他半个字眼。

杨煜桌下扯扯白薇衣袖,“我三哥话少,这是公认的。你大哥话也这么少?就比我哥多说一个‘请’字。”

白薇同样疑惑,

“我也正纳闷呢,我哥平时并不玩深沉的。不过,他们能够冰释前嫌,这么畅快饮酒,那是再好不过了。你说对吧,杨五哥。”

杨煜横她一眼:“对个大头鬼。这里无趣死了,我要先行离开,你们继续。你千万别跟来。”

**

苍穹皇宫,乾清殿院落

两抹黑影轻飘飘落在主卧屋檐下。

一道男子声音轻轻问道:“邱隐,你打听清楚了,妍儿被杨骜困在他寝殿的主卧内?”邱隐道:“回皇上,正是这样。机不可失,替身已在酒楼拖延住苍穹王的脚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些进屋救出皇后娘娘。”

这两人正是聂擎天与小蚯蚓。

聂擎天闻言,伸手打个手势,小蚯蚓立时抛出石子,点住院中仆婢、侍从的|­茓­道。

“你在此相候,若有情况,立刻来报。”

聂擎天轻声交代一句,推门走进主卧。

屋内烛火熄灭,床榻上隐隐卧有一人。

聂擎天心脏猛然上提,手指缓缓攥起,刚要出声呼唤,瞥见窗子大开,冷风灌进屋内。他微微蹙眉,恐冷风吹到床榻上那人,于是缓步走去,先行将窗户关起。

“是谁,谁在那里?”

窗户合起一瞬,发出些微声响,将床上之人惊醒了,却是心妍开口询问的声音。

聂擎天眼眶微微温热,轻声道:“丫头,是我,聂大哥。”

“聂大哥...是聂大哥!”

心妍声音带着淡淡哽咽,又有莫名欣喜。

聂擎天快步走去,坐在床沿,双手握住她双肩。

“让我仔细看看你,近三个月不见,你知道这近九十个日夜,我是怎么度过的?”

他借着月光打量心妍脸颊,她双眼含着浅浅泪迹,­唇­瓣亦微微抖动。

心妍急急问道:“聂大哥,那时你给我送来家书、夏花,你在敌营取得那夏花时,受了埋伏,手臂受了伤,现在伤好了?”

聂擎天此时记起,那时右手受伤,为了不让她担忧,而说突然兴起而左手写信,却依旧被她看穿了。

他轻轻摇头,“早已经好了。...你怪聂大哥么?让你有家不能回,漂泊在外三个月。”

服侍就寝

更新时间:2012-6-17 23:42:43 本章字数:4444

“不。言偑芾觑你也逼不得已的。杨骜先派遣杨殇带兵将你引开,让你无法与我一同前来苍穹国。后来杨殇虽然被杨殇调遣回国,然而却另派大将与你继续征战。”

说到此处,语气吃惊:“那你现在来了这里,吉恩国边疆怎么办?没有你,会不会吃了败仗呢?”

聂擎天宠溺捏捏她鼻尖,

“吃了败战是小事。这次败了,下次还能赢回。可是小丫头若是丢了,可万万再难找到一模一样的了。茳”

心妍双颊羞红,低下了头。

聂擎天拥她入怀,抚摸她脑后发丝,

“可怜我们夫妻二人刚刚新婚,便离别三月。这当是世上最折磨人心之事了。谋”

“新婚?”心妍轻问。

聂擎天嘴角轻轻扬起,“傻瓜,害羞了是不是?那晚怪聂大哥,应当遵守约定,过问你的意思。却又恐被你拒绝,这才...”

“这么说,我们那夜已有夫妻之实?”心妍陈述。

聂擎天微微蹙起眉心,这丫头怎么怪怪的?

“是聂大哥不争气么,丫头竟全然忘记了。”

“并非忘记了,而是本就不知晓...”

心妍说着,便听噗的一声响。

聂擎天脸上表情微露狞­色­,难以置信的低下头,自己小腹之上Сhā着一把匕首,而匕首柄部握在心妍的手中。

“丫头,你...你这是为何?”

心妍嗓音登时变了,变作另一女子的声音,“点了烛火,让聂国主看看清楚,本宫可不是他的娇妻呢。”

她话音落处,屋内脚步声响起,隐隐见到一个黑影走到桌盼,点着了灯火。

屋内瞬时亮了,聂擎天双眼一时不适应强光,微微眯起了眼。

随即只听嘶的一声,那女子慢慢从脸上撕下一层­嫩­皮,露出原本面貌,紫眸娇颜,却是秦蕊。

而那点着烛火的人正是天骄。

聂擎天微微一笑,从小腹拔下匕首,为自己点|­茓­止血,淡淡道:“杨兄弟,两年多不见,你依旧这么攻于心计,聂某的心意,你是看穿了的。”

人影轻晃,自卧房一角缓缓走出一人,龙袍绸袖,俊颜冷眸,正是杨骜。

天骄不屑,“聂国主能想到用替身拖延咱家皇上的脚步,皇上便能以替身应付你所派去的替身。这本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来攻于心计一说?”

聂擎天缓缓站起,轻轻道:“有一事,聂某不明白,方才聂某确实听到了妍儿的声音。”指着秦蕊道:“若非是亲耳听到妍儿的声音,无论这女子乔装易容多么神似,聂某也不会上当。”

“聂大哥。”

心妍的声音喊道。

聂擎天一怔,望向龙床内。

呼的一声,有人从内撩起床帐,纵下床来,这人身量高大,形容甚美,难辨雌雄,只听他道:

“我算倒了八辈子霉了,只这模拟声音一技之长吧,还被苍穹王拉来无偿征用,说什么要诱聂国主说出究竟是否与柳心妍有夫妻之实。”

聂擎天忽然想起一事,北国七雄之中,花月国君,容貌堪比花月,难道便是这雌雄难辨之人。“花少主有礼。”

花无泽笑着还以一礼,“你这人也太有礼了,小肚子给人通了个窟窿,你还彬彬有礼。不过呢,方才学柳心妍说话,那个拿腔捏调的,难受的很,还是学杨德广那老儿舒坦些。”

天骄高声喝道:“来人啊,将擅闯乾清殿的贼人绑了。”

“那么想必这位姑娘能说出家书上之事,也是杨兄弟交代的了。以杨兄弟才智,定然知晓我右手受伤,以左手执笔。”聂擎天处变不惊,抿­唇­笑道:“杨兄弟,今日你定要将我除掉了,我也不逃,只是,能否容聂某与家妻说一句道别的话?”

杨骜轻笑,“道别的话,朕是不会允许你和她多说了。不过,倒能够让你见她最后一面,看她承欢鄙人身畔。”转头对天骄令道:“把他点到了,封住哑|­茓­,随朕来御书房。”

杨骜径自出屋。

天骄突突点住聂擎天哑|­茓­以及哑|­茓­,将他驮在肩头,背出屋去。聂擎天瞥眼四下看了,小蚯蚓以不见了影踪。

众人来到御书房前。

杨骜轻声细语道:“你们候在此处。”

天骄闻言,将聂擎天放在窗前,随即伸舌湿了湿指尖,在聂擎天眼前窗纸出,捅开一个洞。

杨骜推门进屋。片刻后,屋内亮起了烛火。

聂擎天凝目看去,心妍正松垮披着一件外衣,趴在床沿,睡熟了。

他心中猛然揪痛,苍穹王终日将她安置在书房之内,他们终日里朝夕相处么?

那么苍穹王困倦时,是回去寝殿,还是便在此处歇下?

想到此处,喉间苦涩,不,妍儿一定只是为苍穹王挑灯伴读罢了。

杨骜轻轻睇了一眼窗边,朝聂擎天挑衅轻笑。随即走到床边,轻轻摇晃心妍双肩。

“妍儿。醒醒。”

“嗯…”心妍不满,撇撇嘴道:“你­干­什么要拧我脑袋...还踩碎聂大哥给我的玉符...”声音中充满委屈。

杨骜见她梦中依旧不忘聂擎天所赠玉符,当即不悦,覆下头来,噙住她­唇­瓣,狠狠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堵住。

聂擎天愤愤瞪大双目,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可恨动弹不得,喉间一甜,呕出血来。

心妍渐渐觉得气流不畅,呼吸不能,嘤的一声,坐起身来,砰的一下撞在杨骜额头。

她眉心生疼,伸手揉着额头,看清眼前人,竟觉莫名心安,“你回来了。跟聂大哥饭局怎么样?可有相谈甚欢?咦,你今天没喝酒么,身上一点酒味都没。”

杨骜淡淡看她。心妍读不懂他的神情,就好像他这幅平静神情之下,隐藏着令人害怕的怒火以及对她的仇恨和鄙夷。

“朕今日乏得很,你帮朕解解乏。”

杨骜说着,趴倒在床,上身压在她两腿上。

心妍帮他按按双肩,捶捶后背,自己总也犯困,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杨骜转身枕在她腿上,抬手抚摸她的脸颊,“早上之事,朕确实有些暴躁,让你受了委屈。今晚,让朕留下,好好补偿你,可好?”

心妍想起早上他又是对她持剑相向,又是威胁要拧她脑袋,眼眶一酸,落下泪来,“呸,谁要你补偿。我这就要走,才不留在这里喝你与玲珑的喜酒。”

聂擎天闻言,心中莫名安慰,心道这丫头对杨骜并无心意,一心要离开呢!

杨骜眼尾掠过恨意,“妍儿,相信朕,你若是乖顺服侍朕就寝,那么对你对他人都是最好。”伸手要将心妍衣衫扯下肩头。

心妍将他的手推开,不安道:“什么是对我对他人都是最好?他人是指谁?难道...难道你要对聂大哥不利?你今日所说的局,不是单指饭局,还有别的意思?你...你把我聂大哥怎么了?”

聂擎天眸光涌动,见心妍对他关怀之情毕露,他恨不得喊道:丫头,聂大哥就在你窗外。

杨骜紧紧攥拳,他本意要让聂擎天伤心欲裂,熟料竟让聂擎天见到了心妍对他一往情深。

“既然你已经笃定朕将聂擎天怎样了,朕若不将他怎样,如何对得起你一番揣测?”

杨骜倏地攥住心妍衣襟,薄­唇­来到她的耳边,呢喃:“朕说过的,今晚,聂擎天下场,如同那块碎玉。”猛地松开她的衣领。走出屋去。

心妍身子一踉,跌在地上,随即登上绣鞋,奔出屋去,只见院落中心,静静站有一人,小腹之处沾满血迹,双眼正灼灼注视着她。

心妍喉间哽塞,唤道:“聂大哥!”

那人正是被天骄移到院中的聂擎天,心妍立时举步朝他跑去,可猛然间腰身一紧,被由身侧伸出的一条有力手臂钳住了。

心妍回转眼来,迎进杨骜的双眼,“杨骜,不要一错再错,我不想与你终成反目...”

杨骜轻笑,“抱歉,朕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即便世人都道这么做是错的,朕也会将其尽善尽美的完成。哪怕后来会追悔不及,也无妨。”

轻拂衣袖,道:“飘絮、天骄,在此院中静静处决了这擅闯皇宫的贼子。记住,聂国主此时正在帝都酒楼与朕畅饮,你们所除掉这人,只是一个无名小辈。”

“是。”

飘絮、天骄分别持剑,自左右袭上,剑尖晃晃朝毫无反击之力的聂擎天刺去...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嘻嘻。。

威逼利诱

更新时间:2012-6-18 0:48:53 本章字数:5118

“苍穹陛下,若是我夫君...我夫君有任何不测,若是飘絮、天骄胆敢伤到了他一丝一毫,那么我柳心妍对天发誓,从此之后,与你势不两立,要将你苍穹王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夫君。言偑芾觑她说。聂擎天是她的夫君。

杨骜胸口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闷痛难当,半晌喘不过气来,眼眶涩涩然。

若他是女子,兴许已放声大哭,然而他是男子,是一国之君,生­性­孤傲,姿态颇高,一切一切不容他放下身段,于是再痛也只得忍下茕。

被在意的女人,不,该说是被深爱的女人挫骨扬灰,尤其是当对这女子的情,已经融入血液、一呼一吸之间亦都是对她的情,最终却惨死她手上,是这世上最悲凉之事吧。

“既是如此,你便看看清楚,你夫君是怎样死在朕的手中,恨得越深,到时你将朕挫骨扬灰之时才不会手软。”

心妍心中大恸,腰上他的手臂渐渐越收越紧,她痛的拧起眉毛,看向聂擎天,动容道:“聂大哥,因为我而害你枉送了­性­命,我对你不起...呐”

她这辈子对不起太多的人,比方说酒泉之下的父母、不知被杨骜囚在何处的外婆一家、身在大狱的杨殇、死在她怀中的草芽、还有...用情至深的聂大哥,如若能够重新来过,她决不打搅他们的生活...

聂擎天眸光熠熠,嘴角噙笑,虽命在喘息,然而却得爱妻这般眷恋,他死亦无憾。

想到此节,闭起双眼,坦然受死。人死时若有人关爱,那便不凄凉,只恐一世到了终了,也无人对其有半丝关怀。

当当两声,银刃相交之声。

“哥,别忙闭眼啊。你死了,我大嫂不得守一辈子活寡,当个小寡­妇­可没什么乐子。”

聂擎天张开眼来,只见是聂白薇及时赶到,以剑挑开飘絮、天骄手中长刃,笑吟吟的看着他。

飘絮、天骄两人因全未想到会突然有人从院外纵出拦阻,于是被攻得措手不及,手掌震颤,虎口冒血,两柄长剑从手中飞脱出去,Сhā在墙壁之内。

白薇见哥哥只是凝着她,却不说话,这才明白过来,“哥哥,你被点了|­茓­?怪不得。”伸出食中两指为哥哥解开|­茓­道。

聂擎天|­茓­道得解瞬间,手伸到腰间,刷的一声,拔剑出鞘。

“但凡有眼之人,都看得出妍儿并不愿意与你有任何牵连。聂某亦看得出,你使出卑鄙下流手段,威逼利诱强迫她屈从于你。然而我夫妻二人情深意长,终身互许,她对你是宁死不从,你却是宁可她死,也不放人。”

聂擎天说到此处,手腕一转,剑尖指向杨骜,声­色­俱厉。

“若你还可称得上是位君子,便与聂某一较高下,除去地位身份,我们仅以单纯男人的立场,凭借实力,讨得她心。不过,输的人绝非在下,聂某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放她离去。请拔剑吧。”

“聂国主秉­性­温文,不曾想竟为了妍儿,变得满口‘高下、胜负’,这传了出去,世人该道你聂国主才是一个装模作样的假仁义、真狂徒。”

杨骜双眼眯起,松开心妍的腰肢,左手慢慢抬起握住了剑柄。

心妍稍得自由,忙奔去聂擎天身侧,撕下自己身上一大片衣襟,帮他细细把腰间被秦蕊刺伤之处包扎起来,见他流了许多的血,她眼眶一红嗔道:“以后还有如此不小心么!这般不知防备,迟早丧了命去。”

聂擎天未握剑那只手,倏地抬起,抚上她的脸颊,以拇指指腹将她眼边泪珠拭去,轻声问道:“这一次,是真正的你么?你知道么,我已承受不起第二次失落。”

心妍对方才乾清殿内所发生之事全然不知,于是并不知他何出此言。脸颊上他指腹的温度,偎贴着她的肌肤,她心里瞬时间也暖暖的,微微笑道:“怎么不是我呢,每每背起包袱从你皇宫逃窜未遂的柳心妍啊。”

说到此处,淌下热泪:“聂大哥,杨骜他,其实并未勉强于我,是我自愿留在他身边的,我本打算今晚去帝都酒楼与你细细解释此事...”

聂擎天出声打断:“你信不过聂大哥能够将你安全带离苍穹皇宫,于是想用伤人心的话把聂大哥逼走,救聂大哥脱难。我若连你这点小心思都猜测不到,那么何德何能为人夫君?”

杨骜缓缓将剑抽出剑鞘,刃上银光照亮他双眼,闪出森然冷光。

“妍儿,让开。朕与你聂大哥作个了断。”

杨骜说着,一步步逼近。

心妍倏地横出手臂挡在聂擎天身前,

“杨骜,你给我一盏茶时间,让我与聂大哥把一切原委解释清楚,好不好?”

杨骜摇头,“可惜,朕连端起茶杯的时间都不会给你。你不让开?那好。”抬手唤来数兵,“立刻传旨下去,将柳心妍外婆一家尽数绞死。”

心妍惨然道:“你...你...要将我逼死么,真是那样你就心满意足了。为什么,为什么我在意之人,你都要伤害?”

她此时当真左右为难,外婆一家­性­命不能不顾,她为救外婆一家,理当按照杨骜所说的去做。

然而聂大哥是她的港湾,她最难最困苦之时,是聂大哥收留了她。

她心中总有一个角落属于聂大哥,焉有眼睁睁看他赴死之理。

杨骜啊,难道,一定要她心中除了爱三爷,便对其余一切情理恩义置于不顾?

“快让开了!”杨骜冷喝,剑尖迫近她的咽喉,这一剑并非真心要刺下,只是意欲将她吓退。

然而,心妍因这决绝然袭来的一剑,心中渐渐下沉,背脊也阵阵发冷,印象中,他总以剑指她。她害怕,他知道么?

当的一声,两剑相交,聂擎天提剑迎上,格开杨骜刺来之剑,他斜斜瞥向杨骜,低声斥道:“对女子施暴,算什么!”

杨骜抿起嘴角,牵出笑意。他眼中痛­色­,飘絮、天骄兴许是看到了的,不然不会相顾叹息。聂擎天将心妍从他身前移开,俯视她娇美脸颊,宽慰道:“在这里稍等,片刻之后,聂大哥便带你离开。”

突突声响,聂擎天后颈遭击,被人连点三下,聂擎天身躯僵硬,站在当下,心道苍穹都是些什么人物,总爱点人|­茓­道的?

他却忘了,那时在吉恩金銮殿,无常、黑白也点了心妍的|­茓­,致使妍、骜反目成仇,酿成其后重重猜忌与折磨。

一道人影从院门缓缓走来,拍去手上灰尘,不悦道:“点背,随手抓了一把石子,上面竟有鸟粪。”

这长相标致的青年正是杨煜,方才他投出石子点住了聂擎天动静之|­茓­。

白薇不满,指着杨煜鼻尖,“杨五哥,你­干­嘛点我哥哥的|­茓­道?你...你过分!”

杨煜拉住心妍的手,把她从聂擎天臂弯拽出,回敬聂白薇道:“那你哥哥对我的妍又是擦眼泪、又是含情脉脉的看,他就不过分么!哼,我都不敢那么看妍。”

聂白薇道:“你...你...我哥看我嫂,天经地义,你看我嫂子,那就天打雷劈!你们杨家人是执意不放我嫂子离开了?”

杨煜大笑,

“你没听见么,妍说她想留下,不想走。好了,我懒得与你争论。我出酒楼时都跟你说了不要跟着我,你怎么还要跟来呢。小白薇?”

白薇扁了扁嘴,

“你一早猜到帝都酒楼酣饮酒水的苍穹王和聂国主有诈,却不跟我说实情,我若不跟你出来,我哥哥早已经送了命!”

聂擎天低喝,“薇儿,莫与他无谓争辩,来为哥哥解开|­茓­道。”

白薇道:“是。”朝哥哥走去。

杨骜冷眸轻睇,“送聂国主兄妹两人一程。”

‘程’字刚刚说出,便听刷刷之声不绝,银光划亮夜幕,数百兵卫持剑对聂国主兄妹两人实施围杀。

白薇唯恐哥哥受伤,还没走到哥哥身前,未来得及为他点开|­茓­道,便已经拔剑替他挡去周身利刃。

嗤嗤两声,两个胳膊皆被砍中,各被割出一道四五寸长的血口子,瞥眼间,看到杨煜正笑嘻嘻帮心妍拉紧衣裳,以免冷风袭身。

嗤的一声,白薇后背又中一剑,从左肩划到腰际,登时皮开­肉­绽,血糊一片。

围杀之举太过突然,心妍喝道:“通通住手!”却已经是在白薇连受三剑之后。

廊中疾步走出一道身影,宽袍绸袖,衣摆飘动,长发松松束在脑后,正是花无泽到了。

“骜,小白薇的命留下,我问你要了她。”

花无泽指着剑林中左冲右刺的小小身影,说道。

杨骜薄­唇­轻启,还未答话,便听杨煜淡淡道:“花姐,你这不让我三哥难办么?杀了她哥哥,却留下她,那不找着让她报仇雪恨?”对众兵令道,“小白薇不能留下。”

白薇极力护着哥哥,身上又中两剑,一剑刺到了腿部,一剑割在了肩头,身上穿着的一件白裙子,被染的血迹斑斑,刺目惊心,她回转头去,远远注视着杨煜,轻轻唤道:“杨五哥,咱们天天一起玩儿,你却要白薇死么...”

杨煜看她一眼,莫名心虚不知来自哪里,心头突突狂跳,竟不敢与白薇对视,急忙别开了眼。

“煜儿,你果然是杨家人,跟你三哥一般铁石心肠。”心妍气极,甩开杨煜的手,拔下杨煜腰间宝剑,冲进乱剑之中,胡乱挺刺。

杨煜惊叫:“三哥,快说点啥!!!快快!”

杨骜眼见身影身处危险,不禁双臂巨震,对众兵令道:“弃剑,把她围住了,她要怎样都由着她。”

啪啪啪,数十柄长剑抛在地上,围杀聂国主兄妹的侍卫之中分出数十人,排成一堵密不透风的人墙,将心妍团团围拢了。

杨煜松了一口气,余光瞥见白薇为救聂擎天,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他一咬牙,别开了脸,心道聂白薇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犹记得初见那日,或多或少因为她,心妍跌下了悬崖,所以,今天即使丧命,也是理所应得。

心妍左右突围,却总也出不去,绝望之下,一剑一剑刺向侍卫手臂,这些侍卫竟纹丝不动,任由她屠戮妄为。

心妍见十几侍卫被自己以剑刺伤,鲜血直喷,当即软下心来,扔掉长剑,颓然坐倒,默默落泪。

听着白薇痛苦呼啸、惨声低吟,心妍心中难以平静,倏地提起长剑站了剑来,利刃横剑于自己脖间。

“杨骜,我数到三,你让众兵停下!”语气缓了一缓,狠狠瞪向杨骜,高声喊道:“一!”手下使劲,剑刃割破脖间皮­肉­,鲜血淌下,打湿衣襟。

亲,今天三更~么么。。

一败涂地

更新时间:2012-6-18 0:48:53 本章字数:5339

她的苦­肉­计,休想骗到他。言偑芾觑聂擎天决计不能饶过。

“二!”

心妍手腕翻转,刃又向咽喉逼近三分,杨煜的剑是宝剑,不肖用力,便能斩金断玉。

心妍此举当真凶险以及,若再近两分,咽喉便割断了茕。

杨骜向前走了几步,又自停下,兴许她数到三,便会破功,弃剑投降,放弃相救聂擎天了。

杨煜已然理智全无,叫道:“三哥,你下令不下令,下令不下令,你不下令,我也抹脖子死啦!!!”

白薇百忙之中,虚弱唤道:“大嫂别犯傻!呐”

聂擎天背对心妍,瞧不见她在做些什么,因为看不到,所以心中恐惧被放大千百倍,高声道:“丫头,世上若是没有你,那么聂大哥活得也不快活,不要轻易交出自己­性­命!”

心妍对众人之言,恍若未闻,见杨骜冷冷凝着她,她心中渐渐失落,高声喊道:“三!”

手臂作势左牵,若是刃破咽喉,便会立时窒息而亡,既然杨骜不为所动,她一死让其知道,她说到做到,绝不是与他勾心斗角的耍花样。

“都退下。”

这场较量,杨骜败得一塌糊涂。

是,只要拿她的命胁迫,无论她要什么,无论他有没有,都会给,都会想方设法的给。

一声令下,数百侍卫纷纷退到一侧,除去白薇、心妍、侍卫身上的血流,竟像是那场围杀并未发生。

白薇以剑支地,颤巍巍伸出手指替哥哥解开|­茓­道,随即轰然倒地。

聂国主心中大动,喊道:“薇儿!”将妹妹抱在怀中,随即朝心妍探看过去,仅见到侍卫的背影,未见到心妍的身影。

杨骜走入士兵内圈,来到心妍面前,缓缓抬手要将她手中利刃拿开。

心妍后撤一步,轻斥:“放聂大哥、白薇他们安然离开。不然...”手逼利刃,迫向自己皮­肉­。

杨骜倏地扼住她握剑手腕,稍一使力,心妍便觉手腕如断裂一般剧痛,五指松脱,丢掉长剑。

聂擎天道:“妍儿,不要求他。你与聂大哥、白薇死在一起,咱们黄泉路上,也落得一家团圆。”

心妍泪光闪闪,轻轻道:“是。”

花无泽快步走去,拿出金疮药递到聂擎天面前,“给你妹子敷上。先止了血。”

聂擎天刚刚抬起手来,便横来一只手掌,将金疮药夺过,愤愤的道:

“花无泽,你是不是要与我三哥决裂来着,想被踢出七国之盟,是也不是?如果是的话,那么你就直说,从今往后,七国之盟变作六国之盟,你花月国不再在七国之列!”

花无泽轻笑,

“那日咱们三人,你、我、小白薇,在那温泉畔上给柳姑娘扑捉萤火虫,那记忆何等美好,身为有血有­肉­之人,花某无法看着这小妹妹伤重死了。杨五弟,你倒奇怪的很,自己不救她,也不让旁人救他么?你倒去问问你三哥,他会不会将我踢出七国之列?我却不怕给你说,我之所以在七国之中,并非忌惮什么,而是欣赏你三哥作风。哼,即便我花月国独立七国之外,又怎么地了!”

白薇喃喃低语,

“杨五哥...杨五哥呢...”

杨煜低眼看去,只见她脸­色­苍白,浑身是血,他莫名心慌,斥道:

“哼,你却又喊我­干­什么?你的花大哥给你送的金疮药,可不是我给你送的!”

把金疮药抛到聂擎天的手中,随即走去心妍的身边,道:“妍,我并非铁石心肠,而是我身为苍穹国之人,没的帮着外人害我哥哥。”

就在此时,脚步声纷沓响起,来人颇多,只听一个细声细气,却极为愤怒的声音大声道:“柳心妍,柳心妍!”

正是玲珑的声音。

心妍一怔,便要迎上。

“且慢。”杨骜轻声阻住,随即拿出金疮药替她敷上颈上伤口,随即艰难道:“以后,以什么威胁朕都可以,独独不能以­性­命威胁于朕。不然,朕...心乱。”

他眼中惧怕之­色­极是清晰,仿佛在怕会失去一件至关重要的物事,心妍微微苦笑,但是毕竟只是一件物事,必要时候,已经可以舍弃的。

玲珑喊道:“柳心妍!出来!”

心妍挣开杨骜手,走到院子中央空旷处,道:“我在这,你找我­干­什么?”

玲珑气呼呼走到她的面前,质问道:“恬儿好冤,你说我找你­干­什么?”

心妍疑惑,“什么甜儿苦儿,什么好冤,她冤你可以替她告御状,你找我­干­什么?”

玲珑落下泪来,伤心道:“你拿簪子刺她,划花她的脸颊,我不找你找谁!”

心妍好委屈,“我连谁是恬儿都不认识,我拿簪子刺她、划花她脸颊­干­什么?哼,你真有趣,你该亲口问问恬儿,是谁刺她划她脸颊,而非立刻凭借猜想前来找我兴师问罪!”

杨骜、聂擎天、杨煜、花无泽四人神情极是关注凝着两名女子,见她两人都不像在说假话,于是都不Сhā口,毕竟女人家的事情,男人参与,未免失了身份。

玲珑眼中落下两颗泪水,

“你让我去问恬儿么?好啊,那你让我三哥一剑刺死我吧,我好追去­阴­间问问她,究竟是谁伤拿玉簪划花了她的脸,是谁狠心把玉簪刺进她的心脏!”

心妍拧紧眉头,

“恬儿死了?...既然死了,你又从何得知是我杀她。你不是明摆着随意捏造,诬陷我么?”

玲珑怒不可遏,

“呸你!我诬陷你!我与哥哥大婚将近,想尽办法做善事还来不及,没的捏造凶杀诬陷你这样本就满身污点的人。”转头令道:“把恬儿尸首抬来!”

四名侍卫抬着一具女尸走近众人,来到院中,把尸首放在地上。

尸首脸上血­肉­倒翻,胸口Сhā着两把玉簪,死状极是难看可怖。

心妍、杨骜望见玉簪一瞬,同时眼中露出讶­色­。

玲珑指着恬儿尸首心房之处,说道:

“那牡丹白玉簪,你能说不是你的么?我今天白天跟我哥哥在帝都街上转悠,到了傍晚,才回到宫中,我在公主殿休息,左等右等不见贴身小婢,去下人房一看,她已经面目全非,横死地上了。”

心妍极是冤枉,这是一桩极大的陷害!

那牡丹白玉簪是我的不错,可是我一早便将它们取下,搁在三爷书房桌上了,我傍晚困极歪在床上睡着了,想必是谁潜进书房盗走玉簪,转而对恬儿下的毒手也未可知。”

玲珑鄙夷,

“废话!哥哥的御书房何等要紧之处,是谁都能进去的?你啊,就是嫉妒我与哥哥要成婚,于是想尽办法找我的晦气!”玲珑走去拉住杨骜的手,委屈道:“哥哥,你替玲珑做主。替恬儿报仇。”

杨骜轻叹,目光复杂注视心妍,问道:

“妍儿,你给朕说实话,是不是你办的?昨夜在皇陵前,你亲口说你嫉妒朕与玲珑亲近。你...是不是一时冲动办下糊涂事了?”

心妍孤零零站在院中一处,垂着双手道:“我没有。”

她昨夜皇陵前,魂归花海畔,对他袒露爱意,说她嫉妒他身边的女人,没想到这时竟成了他怀疑她的一个有力证据!

杨骜颔首,“你没有。”

既然她没有杀害玲珑的丫鬟,那么必然要找出一名杀人真凶向玲珑有个交代。

杨骜冷声道:“飘絮,那玉簪是你为妍儿置办的。所以,杀恬儿这事,是你所为。你,立刻,自刎向玲珑谢罪。”

飘絮微微攥了攥拳,惨然一笑,“是!”手握剑柄,缓缓拔剑。

心妍立时想起自己才刚刚失去草芽,此时竟又要失去一名交心之人,心中悲痛难言。

“絮儿,他把你给了我,你就是我的人。谁是你主子,你闹不明白么?”

伸手将飘絮手中剑推进剑柄,笑着望向玲珑。

“玲珑,恬儿那丫头太讨人厌,我看不惯她,人确实是我杀的,不过嘛,区区一名丫鬟,杀就杀了,你能拿我怎么地?”

玲珑眉眼挑起,­唇­角勾起莫名的笑,

“那不是区区一名丫头,她与我情如姐妹,我已经禀明太后娘娘,求娘娘特许她与玲珑当做好姐妹。她身份地位不亚于我,她如同公主一般的尊贵。你...你说你要怎么补偿?”

心妍嗤笑,

“不外乎,你要我为她偿命。”

聂擎天缓缓站起,走到心妍身后,将她揽在怀中,他不屑与玲珑交谈,径直对杨骜道:

“杨兄弟,聂某自是不能包庇家妻所为之事,不过,聂某对家妻为人信得过,那种捻酸嫉妒的卑劣手段,她决计不会使。再有,妍儿贵为我吉恩国皇后,即便当真错杀一名小小仆婢,哪怕是与公主一般尊贵的小小仆婢,聂某以为,也没什么大不了。令妹有何要求,尽管提出,聂某倾尽所有,替妍儿偿还。”

心妍心口暖烘烘,眼中热流涌动,她要的其实很简单,她要她爱的人给她无条件的信任。而,杨骜连如此简单之事都给不了。

然而,心妍又怎知晓,杨骜已经给了,并且宁可牺牲自己手下一名爱将,也要帮她揽罪。他与心妍一样,亏欠太多情债,若是不顾玲珑感受,那么岂不是把情理恩义抛之脑后了。

杨骜道:“聂国主不如亲自替妍儿揽罪,以死相谢,朕便相信她的清白。玲珑也不再对此事加以追究。如何?”

心妍切齿道:“卑鄙!你分明想借机向聂大哥寻仇报复!”转头看向聂擎天,“聂大哥,别听他的!”

聂擎天轻声低笑,

“聂某身负江山社稷,怎可将生命当成儿戏。再有,即便聂某以死相谢,谁能保证,诸位能够放过妍儿。到那时,聂某已在­阴­曹地府,如何能够保护于她。”抬手朝空中一挥,轻声问道,“邱公公,你们到了?”

话音落处,纵进院中千数吉恩兵,小蚯蚓从兵中走出,拱手恭敬道:

“奴才方才见乾清殿事情不对头,于是立即出宫搬救兵而去,皇上您受惊了。此时吉恩兵马皆待号令,皇上一声令下,咱们便燃起狼烟烽火,与苍穹便兵戎相见,苍穹帝都城便是屠戮烧杀的战场。”

聂擎天颔首,低头打量臂弯中的女子,温声道:“跟聂大哥离开,让聂大哥照顾你,免于再受旁人诬陷栽赃、任意棱辱,好么?”

聂大哥此等温柔,世上可有女子能够拒绝?心妍胸中热血激荡,世人都抛弃了她,聂大哥依旧信任她、呵护她,反观苍穹陛下,对她却又怎样了,与聂大哥所为是迥然相反。

心妍还未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便已经轻轻点了点头,应道:“只是,又要给聂大哥造成天大的麻烦了。”

心妍有孕

更新时间:2012-6-18 0:48:54 本章字数:4818

“你是我妻子,患难与共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何来麻烦?我只怕你不给我制造麻烦,只嫌你给我制造的麻烦少呢。言偑芾觑”拉起心妍的手,向院门走去。

小蚯蚓抱起白薇,对千兵令道:“布阵掩护陛下!”

千兵仗剑在聂擎天身后,剑尖指着杨骜一众人等,缓缓朝院外退去。

“小白薇。茕”

杨煜轻轻低喃,噌的一声,纵到小蚯蚓身边,扯住白薇的衣袖,见她气息奄奄,脸如薄纸,他低声道:

“小白薇,你走了以后,千万不要再来苍穹国了。我见花姐对你有意,等你身子好了,又健壮起来了,便请你哥哥给他提亲吧。”说到此处,叹了一口气。

白薇睁开眼来,见到眼前人的脸颊,她喉间一紧,呕出血来呐,

“杨五哥...你别哭啊,我没事,伤口一点也...也不痛,你也不得已...你不能违背你哥哥的意思呢。我...我不给他提亲,我..我已有我心中的驸马爷...”

杨煜伸手摸向自己脸颊,才知流了两行热泪,他心里似乎有碎裂的声音,又柔软的如同棉花。

他缓缓抬起手要摸一摸白薇的脸,随即猛然一怔,移开手来,目光炯炯凝着与聂擎天十指交握的心妍,低喃:“妍,你...你别走!”

心妍见他对白薇也还算有情有义,于是对他的怪责之意微微减少,然而她留在此处,更有什么乐趣?

她淡淡道:“煜儿,我不得不走。”

“不得不走,可是,却走不得。”

杨骜低声笑着,双手负在身后,一步一步朝聂擎天走来,完全不将吉恩仗剑掠阵的千兵放在眼中。

千兵齐齐看向苍穹皇帝,只觉这人眸光甚是骇人,虽他嘴角噙着笑,却教众人觉得已被他开膛破肚一般。

若说吉恩王是以德治国,那么苍穹王便是强权暴政治国,众兵纷纷回头询问聂擎天之意,聂擎天颔首,示意众人莫轻举妄动。

千兵缓缓退开。

杨骜从退去两侧的吉恩兵间走到聂擎天身前。

两名男子,身高相差无几,难说谁较谁高一些,谁较谁矮一些。

“在下与聂国主打个赌。两个字,便让这女人乖乖跪在我膝下,求我让她留下。”

聂擎天眸染薄怒,“你这人讲话方式,着实狂妄至极,令人生厌!”

玲珑不悦,扯扯杨骜衣袖,低声问道:“哥哥,你留下她­干­什么呢,她带给你的耻辱还不够么!”

杨骜猛然抬起衣袖,“退下。”

玲珑生惧,哼的一声,拂袖走开几步,恨恨瞪心妍。

心妍身子微微发颤,自己竟然忘了,除却王婆一家的­性­命,还有个极大的把柄握在杨骜的手中。

杨骜薄­唇­抿出笑意,睇向心妍,淡淡道:“杨、殇。”一字一顿,神态甚为狠戾。

心妍苦涩一笑。

那时慈宁宫百官造反,杨骜将杨殇刺伤,她要接近杨殇,杨骜以杨殇身世相威胁,让她对杨殇说出狠绝无情的话。

今天,她被逼到绝地,心灰意冷之下要与聂大哥离开,杨骜又用杨殇­性­命胁迫,逼她留下。

杨殇是她重生而来的意义,若是杨殇丧命,她便失去了存活世上的意义。

心妍慢慢推开聂擎天的手,蹙紧眉心,惨然道:

“聂大哥的好意,心妍记在心间,与你离开,却难从命了。聂大哥也万万不可在帝都升起战火,若因心妍导致民不聊生,生灵涂炭,那可万死也难以洗清罪孽的了。”

聂擎天心中酸楚,看着空荡荡的臂弯,意料上还残余她的体温香韵,

“这是为何?为何杨殇二字能够轻而易举的桎梏住你。”

心妍道:“说来话长。恐怕两生两世难以道清...”

说到此处,轻轻叹息,走到杨骜身畔,“这场赌誓你赢了,但你赢的全无风度、更不磊落。只会让我在心底厌恶你至极。好,依你所言,我留下。”

杨骜手掌缓缓握成拳,拇指上玉扳指砰地一声给震碎了,指上血迹淌下,滴在衣摆之上。

“妍儿记­性­好差。朕说的是,跪在朕膝下,求朕要你留下。”

杨煜不悦喝道:“三哥,妍留下已经很好,你何苦要刁难她呢?”

“人犯了错,本该受罚。”

杨骜声线低沉,夜­色­中悠悠回荡,比冬风还令人更加寒颤不止。

心妍低笑,笑声中充满绝望,笑着笑着泪水便模糊了双眼。

屈膝吧,他是皇上,跪他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为何心中却莫名揪痛?仿佛受尽屈辱一般。

心妍缓缓道:“心妍跪求,陛下让心妍留在你的身边。”

心妍说着便慢慢屈膝,然而,还未跪将下来,便觉小腹一阵剧痛,像利刃剜绞一般,疼得难以承受。

她身子一歪,重重伏在地上,捂着小腹,在雪地缩在一团,颤声道:“我小腹...小腹...”

聂擎天、杨煜、天骄三人同时抢上,要将心妍扶起。

杨骜近身相处,俯下身,托住心妍双肩让她枕在他大腿上,问道:“怎样了?”

瞥眼看向她小腹,忽然在她大腿处裙子旁看到鲜红血迹,杨骜立时喝道:“快传御医!快!”

聂擎天、杨煜、天骄纷纷围着心妍面前,神情关切凝着她。

“妍,你是不是,是不是,那个月...月...啊呀,我不知道!”

杨煜虽是未经人事的小伙,可对女子每月必来月信之事还是知晓的,问到后来,满脸通红,便没再问下去。

聂擎天伸手攥住心妍的手,紧紧握住。“丫头,哪里痛?”

杨骜­射­去一眼,冷声道:“将她手臂剁下来给你,可好。”

“你!唉,罢了!”

聂擎天是温文讲理之人,此时心中极为担忧心妍身体,无暇与杨骜口舌之争,叹了一口气,不舍的放开心妍的手。

邓御医赶到,搭脉看诊,凝神判症。

就在随后不久,门口处传来一道中年­妇­人的声音:“时过中夜,这里乒乒啪啪兵刃大作,是谁惹了什么乱子。骜儿可还安好?玲珑儿媳可也安好么?”

正是梁淑贞的声音。她被婢女搀着由外走来,见到杨骜、聂擎天、杨煜、天骄围在心妍身畔,花无泽也站在心妍身边观看,梁淑贞立时不悦,心道又是柳心妍惹得乱子!

哼,一个女子,凭借什么能让这么几名身份显赫、样貌不凡的男子这般关怀,不是­色­相皮囊加以诱惑又是什么!

这柳心妍的私生活当真过得昏天黑地、乱七八糟!不容她留在苍穹祸害骜儿!

“骜儿,什么事!她怎么了?”梁淑贞轻问。

杨骜未听到母亲问话。

玲珑却走到梁淑贞身畔,轻轻道:“娘娘,柳心妍闹着要跟聂国主回吉恩国,我哥不准,她便寻死觅活,又是割喉,又是闹小腹疼。装的像极了。”

梁淑贞喝道:“让她走!哀家不稀罕这样的女子留在御前,祸害无穷。”

转头看到一具死尸躺在地上,问道:“这不是你的丫鬟恬儿么?可怜价的,怎么好端端的成了这幅样子?”

玲珑眼眶一酸,

“柳心妍嫉妒我与哥哥快要完婚,于是使毒计把恬儿杀了。”

梁淑贞气恼道头昏脑胀,

“有这等事!这还得了。骜儿,你留她­干­嘛,让她走!爱跟谁走跟谁走!走的越远越好!没的因她闹得家中­鸡­飞狗跳、永无宁日!”

杨骜扭回头来,

“母后不知内情。朕自有分寸。”

梁淑贞连退三步,

“儿子当真是长大了!”

邓御医放下心妍手腕,轻轻道:“有惊无险,有惊无险。方才心妍主子一来受了惊吓,二来伤心过度,再加上咽喉受伤,于是动了胎气。开几副安胎药服下,便好了。”

杨煜道:“哇!妍怀孕了,不会是我的吧!!!!我...我紧张的很哪!”

杨骜、聂擎天同时朝他横去一眼,齐声道:“添什么乱!”

杨煜悻悻退开几步。

心妍身子大震,她...怀孕了!杨骜的孩子,她与他的第二个孩子!

聂擎天喜­色­难以自抑,动容道:“凤儿若知她要有第一个孙儿,不知会乐成什么样!”

她有孕,谁的种?他的,还是旁人的!杨骜手臂震颤,对聂擎天喝道:“住口!”转头看向御医,问道:“胎儿几...几个月了?”

若是一个半月,那这孩子就是他杨骜的。他记得清清楚楚,一个半月前,与妍儿重逢那夜,在御书房内卧室一夜恩爱。

邓御医捋着胡须,缓缓道:“动了胎气,脉象紊乱,不能推算确切日子。不过嘛,大约是两个月,或许再多点时间。这还要等到心妍主子身子养好才能再把脉推算。”

杨骜颓然垮下双肩,轻轻重复:“两个月,甚至更久...嗯,朕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他又不认她怀中他的孩子?心妍激愤之下,咳出鲜红血迹:“杨骜...你...你把话说明白,你知道了什么?”

杨骜冷笑,“朕知道了,你两个多月前,与聂国主恩爱有加,为聂国主孕育了龙嗣。这样说,清楚明白了?”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嘻嘻。。mua~~~~

房中之事

更新时间:2012-6-19 1:27:19 本章字数:5235

“这…苍穹王见笑了,我夫妻房中之事,原不必拿出来说道。言偑芾觑只是,聂某与妍儿之间,恩爱有加四字也当之无愧。虽她调皮顽劣总与聂某玩些躲猫猫、出逃的小游戏,也不失是生活的调味剂。”

聂大哥怎么总说跟她是夫妻?她跟他清清白白,绝无夫妻之实。心妍看向杨骜。

“杨骜!你胡说什么!谁怀了聂大哥的龙...龙嗣了?”

说着便倏地坐直身子,小腹一阵绞痛,身子无力,软绵绵向后仰倒在杨骜的臂弯茕。

杨骜眼中眸光涌动,好像在说她此时需要仰仗他才能安然无恙,否则便要摔得四仰八叉。

心妍倔劲上来,偏不信这邪,伸出两手用力推在杨骜的胸膛。

杨骜一个趔趄,坐倒在地,姿势甚是狼狈,院中吉恩兵纷纷笑出了声,杨骜噌的立起,指着心妍鼻尖,恼火道:“你闹什么别扭?朕说错你了么?呐”

心妍最厌旁人指她鼻尖,伸手攥住杨骜的手指。

啪的一声,杨骜将她手打开,

“别用你碰过无数男人的手碰我!前些时候不觉得,这时觉得被你碰一下也恶心极了!”

心妍脸上羞红,脖子也火辣辣,晃悠悠站起身来,

“是哦,我跟你同感,也不愿意碰你被无数女人碰过的手!”说着便在身上擦擦手掌。

杨骜怒道:“你!”

聂擎天拍拍心妍肩头,“刚动了胎气,别再生气。”

心妍看向聂擎天,坦然道:“孩子的父亲都不顾及我腹中胎儿。我还在意这苦命的孩子­干­什么呢。”

聂擎天手轻轻颤抖,她话中之意,孩子的父亲另有他人?绝无可能,他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男人,她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又怎会孕育其他人的孩子。想必她这么说,另有打算。

杨骜两拳紧紧握起,声音抑制不住轻轻颤抖,“柳心妍,你是意思是...”他才是孩子的父亲?

心妍环视院中之人,一千多吉恩兵,数十丫鬟仆婢,十几名主子,都齐齐朝她看来,她咬咬嘴­唇­,这脸面还顾忌它做什么!

“这孩子呢,是你姓杨的播下的孽种,你若是认,那么我孩子出生以后便唤你一声父亲。你若是不认,那么我孩子就是个没爹的苦孩子,他日后问起来他爹去向,我就告诉他说,他爹残遭横祸,死了。”

说完之后,脸上已经羞窘通红,死死盯着眼前雪地,道道视线­射­向她身周,激赏的、鄙夷的、不屑的,各种眼光都有。

能将这私密之事拿来公然说道,想必柳心妍是后宫第一人了,后宫女子哪个不是矜持有度,只有她,今日被逼无奈,将这房中事当众讲出。

杨骜攥住她手,“此话当真?”

心妍盯着被他紧握的手,冷声道:“丢开。”

花无泽提醒,“那个,骜,你嫌弃她手碰过无数男人,这么快就忘了?”

杨骜冷他一眼,花少主试试闭口,拨弄脑后发丝,无谓耸肩。

聂擎天微微蹙眉,不解问道:“妍儿,为何说孩子是苍穹王的?两个多月前,你在吉恩国。那夜,你将自己....唉,这话又怎么能当众说去。”声音之中泛着酸妒之情,因他­性­格豁达,顾全大局,于是并不将这份妒火表现的过激无度。

杨骜却已经完全了解他话中之意,他是说那夜与心妍两个多月前有过男女之事,淡淡道:“聂国主是说‘那夜她将自己给你’,是么。”

杨骜说到此处,倏地丢开心妍的手,俯视着她脸颊,声音冰冷道:

“你之所以说腹中孩子是朕的,是要以此激怒你聂大哥,让他伤心离去,以免与苍穹发生两军交战,是这样么?身为人ℚi,你想方设法保全你丈夫,算是称职体贴的了。”

心妍一时间变作呆头鹅,什么啊?!说大实话都没人相信!苍天啊,什么世道?

聂擎天恍然大悟,原来她的打算是这样,她处处都为他着想,这份情谊,可以称为生死相许。动容道:“傻瓜!”

心妍拧紧眉头,凝着聂国主,

“聂大哥,我从没与你...与你发生过任何事情,你怎么总说我与你有过一夜男女...男女...”

‘温存’二字怎也无法说出口来。

玲珑嘀咕,

“自己办的事,还不好意思承认了!早知此时没法收拾,当时就别贪图享欢!”

见心妍俏脸羞红,聂擎天心中一动,她这般面含羞怯,是怪他当众提及那晚亲密之事。是啊,女子脸皮薄,不跟男人一样,没什么在乎。

“好,都依你,没有发生过,妍儿与聂大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清清白白的。好了么?”

心妍点点头,“原本便是如此。”

聂擎天语气宠溺,分明是有意逗哄心妍开心,哪里是澄清事实!他的话听在杨骜的耳中,无疑变作了熊熊妒焰,在杨骜眼中燃起两簇剧烈的火苗,仿佛要将目光所及之处尽数熔解。

“聂擎天,立刻滚出苍穹皇宫。朕给你两月时间,练好你带来的兵马,两月之后,苍穹边境之上,如你所愿,朕赴约,与你相较高下。你我之间,死一人,方休!”

挑衅?不错。聂擎天缓缓站起。“聂某亦正有此意。死一人,方休!”

休个姥姥!心妍看着这两个完全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的男人,直欲昏厥在地,永远不再醒来!

聂擎天望着心妍,寻思妍儿有把柄握在苍穹王手中,自是不能跟他离去的了,不如他为她铺好后路,两月之后,再夫妻团圆,也为时不晚,毕竟人生还长,此时暂短别离,换回他日长相厮守。

想到此处,眸光轻睇,睨向数尺之外的梁淑贞。

“贵国太后娘娘。”

梁淑贞有礼轻笑,上前一步,“聂国主有礼。哀家给你去信,托你照料之人,你可有好生照顾呢?”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露出不解之­色­,太后与聂国主私下来往书信?

聂擎天淡淡道:“过去每日,皆有命人尽心尽力的照顾于她。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需要太后娘娘许下承诺,聂某才能够继续好生照顾娘娘所记挂之人。”

他说话语气甚是平静,丝毫没有浮夸、胁迫之感,虽不似杨骜那般一个字便足以将人震慑,然而却也是抓住人的弱处,对症下药,其中巧妙,难以言表。梁淑贞脸露慌­色­,手心捏了两把冷汗,“什么承诺?聂国主说来听听。只要你不伤害哀家的孙儿,那么凡事好商量。”

心妍、杨骜互看一眼,两人从彼此眼中都看到惊讶之­色­。

心妍嘴­唇­扁了扁:“你…你又惹下什么情债!谁又为你怀...怀...唉,跟我没半点关系。”

杨骜一头雾水,心道母后说什么‘孙儿’不‘孙儿’,当真云里雾里,两眼昏黑!

花无泽挠挠鼻尖,对盯着心妍的杨煜咬耳朵道:“小子,瞧你听得怪认真的,这些人绕来绕去说的什么玩意儿,你听懂没?花某在想,还是单身来的玄妙,你三哥的生活太乱了,儿子、小妾、情人一大堆。让人头大的很啊!”

“你嫉妒?”杨煜斜他一眼,“少来套近乎,你都快成小白薇的驸马了,装什么单身呢。我给你说怎么才能不头大,你呢,把你这一头蓬松棕­色­卷毛给搞直了,你的头不就小了吗,哈哈,哈哈。”笑声中充满嘲弄之情。

心妍道:“煜,大伙正心烦,你笑小点声,好么。”

杨煜道:“好嘞!”

聂擎天语气称赞,

“太后果然是爽快之人。聂某要的很简单,只需太后在接下来两月将聂某的妻儿照顾好了,到时,聂某自当将你儿媳、皇孙安然奉还。不然...聂某便要对不住了。”

梁淑贞攥紧拳头,看着杨骜和心妍两人,心道柳心妍此时死活想走,可这不争气的骜儿是如何也不放人,也罢,让这柳心妍再在皇宫逗留两个月也无妨。

“聂国主,哀家与你一言为定。两月后,两军相见之时,以你妻儿换回哀家的孙儿。”

梁淑贞语气中只是关怀孙儿,却对那儿媳不甚关心,看来十分厌恶那儿媳。

聂擎天颔首道:“一言为定!”深深看了心妍一眼,“苍穹王自此也不会妄动于你,你见机行事,保重了。”

心妍叹道:“聂大哥,你也保重。”

聂擎天目光上移,与杨骜对视,

“深夜多有打扰,是在下的过错。不过,也还请苍穹王自重,莫再向今晚那样强迫妍儿做她不情愿之事,你今晚已经碰了一鼻子灰,好自为之,别再去自找不快。告辞了。”话音落处,与邱公公、白薇、千兵一起离去。

杨骜­唇­抿一线,显然快气炸了。

此时天候从帝都客栈回到宫中,看到杨骜之后,吓得连退三步,叫道:“那是什么!好大一团怒火,烫死人了!”

被情敌数落要自重,这滋味当真难过极了,杨骜浑身大震。

忽然瞥到心妍哀怨凝着他,他知道她心中在乎什么,于是微微蹙眉,转头看向梁淑贞,问道:“母后,你孙儿是谁?能否介绍给朕认识?”

噗的一声,花无泽笑出声来,“这倒有意思,当爹的不知自己儿子是谁。你究竟是有多少红颜知己?自己睡过的女人都不记得了?”

心妍闻言,冷风从心底呼啸而过,耳边盘旋不去,不断回声花少主那句‘睡过的女人...睡过的女人...睡过的女人’...

梁淑贞薄怒震袖,瞪视杨骜,

“哼,你这混小子从杨德广那里没学到一样好的!哀家昨日已到杨德广房中问过,他坦言相告与那杨菱儿没有夫妻之实,夜晚时,也仅仅是隔纱相看。哀家虽恼恨杨德广,但那老儿从不说假话,所以这必然是真的。然而,杨菱儿在被神族长老墨渊追杀那时,已经怀有身孕,到得今日,已有三四个月了。孩子不是你爹的,自然是你这小混账的!”

杨骜一怔,“菱妃?笑话。”是自己的女人他不会赖账,不是自己的女人,那也绝不包揽在身。

心妍脸­色­微微发白,连连退了三步,想起那时杨骜下令要连同菱儿一起,将墨渊等人以箭­射­毙,梁淑贞口中几次呼道‘菱妃腹中...腹中...’,原来那时菱儿已经怀有身孕了。

“恭喜了。皇上。”心妍喃喃道。

杨骜见心妍面­色­凄悲,心中登时升起怜惜之情,走到她身边,手指钳住她下颌,让她抬起脸来,冷眸望进她的眼底,他张张口,想说一句‘杨菱儿腹中孩子与朕无关’,然而眸­色­一变,说出口的话,却全然变了味道。

“朕也觉得意外惊喜到忘乎所以。最起码,那是朕的孩子,不像你,怀的却是野种。”

亲,今天三更...

进屋说话

更新时间:2012-6-19 1:27:20 本章字数:3994

玲珑搀住杨骜手臂,轻轻道:“哥哥,天­色­晚了,你早些回房歇息,别睬她了。言偑芾觑跟她说话,掉价!”

心妍苦笑,紧紧合了一下双眼,张开眼时,已经坦然而释,罢了,她将一切都放下,还不成么?

“不错,这孩子就是野种。但,这孩子也不是聂大哥的。而是一个浪荡子的。我从吉恩回苍穹国的路上,你也知道,舟车劳顿,日子枯乏,于是沿路小酒馆邂逅一名公子哥儿,那公子哥儿模样挺俊,于是便一时忘情...”

杨骜隐忍怒气,“住口!”手臂轻震,震脱玲珑的手茕。

心妍下颌要被他捏碎成粉末,却咄咄逼人道:“为什么要住口?我偏偏要说,你不是说这孩子是野种?我便要告诉你,野种是怎么来的,何谓野种!”

梁淑贞叹气连连,脑中作痛,

“不堪入耳!与这等女子有染,简直是一种耻辱!哀家下辈子也不要这女子当儿媳。呐”

杨煜低声道:“妍,你别说气话啊。”愣了一愣,嘀咕道:“难道真是杨五爷我一时饮酒过度,兽­性­大发,把妍给办了。这...这...我要当爹了么。”

花无泽闲步走出院外,大笑,“还是一人自在。”笑声中却有种淡淡失落,兴许人一生总要遇到一个能令其疯狂忘却自我之人,而他花无泽至今还未遇到...不知是否能够遇到,若是遇到了,哪怕那女子是人ℚi,他兴许也并不介意...

杨骜看了心妍很久,突然鼓掌喝彩,“好胆量!”挥袖令道:“来人,将柳心妍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迈出冷宫一步!”

四名侍卫前来擒住心妍双手双脚将她抬了起来。

“我不去冷宫!太后娘娘,聂大哥要你好生照顾我,你忘了?你儿子这么对待你的贵客,你置之不理么?”

心妍手脚并用,使力挣扎,把那四名侍卫小哥踹到内伤,那四人却依旧紧紧钳住她的手脚。

梁淑贞轻笑,

“你进冷宫之后,哀家派人每日每夜好汤好水的照顾你,也不算是对聂国主食言啊。且,你进了冷宫,咱们都少些是非。耳根也清静一阵子。”

玲珑心间大快,忽然头脑昏眩,身子摇摇欲坠,想来是熬夜许久,­精­神不支,唤道:“哥哥,玲珑身子难过...”

杨骜伸出手臂,环住玲珑腰肢,将她带进怀中,在她耳边低声宽慰了几句.

玲珑脸上一红,环住他的腰身,轻轻指在他的心口,娇嗔出声。

杨骜缓缓看向挣扎到叽喳乱嚎的心妍。冷声道:“妍儿。”

心妍瞪他,“直接说事!”

杨骜冷笑,“你,去冷宫给朕好好养胎,你生下来的玩意儿,如果他姓杨呢,那么朕亲自接你出冷宫,给你的孩子裹上尿布。如果他不姓杨呢,”眸中掠过戾气,森然道:“那么朕赐下裹尸布,亲手送他与他的母亲,下地狱!”

心妍喝道:“你­干­脆现在杀了我好了,我孩子姓乌龟王八臭­鸡­蛋,姓赵钱孙李愣头青,也不跟你老杨家的姓!”

烦透了!杨骜不耐,“敲昏。”

心妍呆愣,敲昏,什么?

砰地一声,木­棒­从脑后袭来,重重砸在她脑袋之上,心妍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天骄拿着木­棒­,望着天空,感慨道:“草芽,我也并非真心要把你主子捶晕,你今晚不用给我托梦了。昨晚你一脸鲜血站我床边,给我闹的一宿没睡哪!”

“三哥,我求你,把我也打入冷宫,好不好!!!”

杨煜声音极是兴奋,要知道一辈子在冷宫跟心妍相守,那是何等的快乐啊,拔脚便要追随心妍而去。

杨骜拧眉,“将小五,拖回煜王府,无限期关禁闭。”

“是!”嗖的一声,大网落下,兜住杨煜,数十侍卫围拢上来,拖起大网出宫去了。

**

时过中夜,天际泛白,星子渐渐不见了影踪。

聂擎天由苍穹皇宫回到帝都客栈,安顿下伤重的白薇,请医生看诊之后,他走下楼来,坐在大堂中靠窗酒桌。

他提起酒壶,斟了一杯酒水,执起酒杯,递到­唇­边,却因心中惦念娇妻,心中烦闷,无心饮下。

于是低手把酒杯放在桌面。静静望着窗外街道,眉宇之间尽是愁­色­,爱妻近在咫尺却无法亲近,实在是折磨至极。

街上空寂无人,唯有雪声沙沙轻响,更添心中苦涩。

无常走来,坐在桌盼,问道:“公子,何以闷闷不乐?无常陪你喝一杯。”

“来得巧。”聂擎天亲自为他斟上酒水。

“啊呀,使不得!”无常受宠若惊,执杯饮下。

“无常,让你与黑子照看那人,此时是否已经熟睡了?”

聂擎天轻轻问着,脑海中模糊出现一名女子的脸颊。

一月前,无常、黑白两人受心妍嘱托将那女子带到他的身边,让他好生照顾,虽这二三十日都与这女子时常见面,但依旧记不起她的容颜。不关心吧,所以记不住。

无常摇头道:“方才还见她屋内亮着烛光,不知这时睡下了没。”

“嗯。你先在此饮酒,我离开片刻。”

聂擎天向无常微微颔首,随即步上酒楼二楼,穿过狭长、点着昏黄灯火的走廊,来到西首第二间客房。

心中微微讶异,原来这么久来,这女子住在他的隔壁,若非有事找她,当真意识不到。

他站在门边,抬起左手,朝门板敲下,然而手指触碰到门板的前一瞬,便顿了下来。

屋内灯光已熄,屋内之人应当已经歇下了。

这事原本不急于这一时,只因他太过担忧心妍,便冲动之下,前来打扰旁人好梦。

他缓缓垂下手来,转回身,朝楼下走去。

一步,或许两步。只听客房内女子声音怯怯传来。

“公子...是聂公子么?”

聂擎天止住脚步,又旋转身来。

客房内一阵急促小跑的声音,脚步甚急,噗通一声,仿佛那人撞翻了椅子,接着便又是急促小跑的声音。

紧接着,门吱呀一声开启,女子一袭白衫,容貌清丽脱尘,这女子正是杨菱儿,她额上渗出薄汗,想来是方才撞痛了膝盖。“姑娘还没睡?”

聂擎天淡淡凝视她。

菱儿摇了摇头,“刚吹熄了烛火,还没歇下。”匆匆看他一眼,便低下头来,“公子找我有事?外面天寒,进来说话。”朝屋内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聂擎天望向屋内,眼中露出些微讶­色­。

菱儿回转头去,屋中漆黑一片,她脸上微晕,方才听到他的脚步声,她听了一个月的脚步声,熟悉了,记下了,一听那沉稳的脚步,便知是聂公子,听到那脚步声在她门前停了下来,她心中紧张慌乱,于是连忙前来开门,竟忘记了要先行燃起烛火。

“我去点上蜡烛。公子稍后。”

菱儿急忙奔回屋中,在桌上摸索找到火折子,急忙回头朝门边看一眼,确定聂擎天还在门处相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生怕自己动作慢了,聂擎天便失去耐­性­而离去,颤抖着手晃着火折子,点起烛火。

一瞬间,屋内亮了起来,她快步走回门边,站在聂擎天一尺之外,两手紧紧攥着身侧衣摆,长睫在脸颊上落下两抹­阴­影,低声道:“公子请。”

聂擎天见烛火亮了,思忖女子卧房他不便相看,方才屋内漆黑,看去一眼倒没什么,此时是不便再投去一眼了,于是微微侧了身子,不看向屋内。

“不,不进屋去了,你方便么,我有几句话要与你谈。”

菱儿心中莫名失落,今夜聂公子与苍穹王在酒楼饭局之上饮酒,她在楼上见到见到他饮酒很多,于是在屋内桌上摆着醒酒的茶水蔬果,她知道他不会来她房内,却还是固执的预备下了。

“是。”

菱儿走出屋来,与聂擎天向走廊深处走了几步,来到一扇落地窗前,聂擎天双手轻轻搁在木栏上,背对着她,静静站着。

冷宫恩薄

更新时间:2012-6-19 1:27:20 本章字数:6162

聂擎天疑惑转回身,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昏暗长廊中,不久后,又听她气喘吁吁的疾步奔回。言偑芾觑

“公子,这药你拿着,敷在伤处,伤口愈合的快些。”

聂擎天低头打量她手心药瓶,不是什么好药,最寻常的跌打损伤的药,然而,在这冬夜,竟觉分外温暖。

“不了。伤口已经包扎过,若是将包扎伤口的布缕解下,可就辜负了替我绑扎伤口之人的一片心意。我怎舍得。茕”

聂擎天眼中满是温柔,脑海中闪现而过心妍帮他裹伤的温馨情景。

菱儿极是尴尬,手臂伸也不是,缩也不是,看到他裹在他腰间的女子衣衫一角,心中闷闷直痛,咬咬­唇­,道:“公子...到底需要敷药的呀。”

“那便谢谢姑娘费心。”聂擎天接过药瓶,握在手中呐。

玲珑颊边露出笑靥,仿佛药瓶从她手中去到他手中,已是世上最快乐的事,他是否在药瓶上感觉到了她掌心的温度...

抑或是,他并不会在意这其中细节...

“公子要与我谈什么?是不是墨渊等人又来找麻烦,菱儿...又给公子添麻烦了,是么?”菱儿满是愧责。

“倒不是。墨渊常来滋扰,这点小麻烦原不值当多说什么。也很好应付。我并不放在心上。”

聂擎天婉转说着,虽这点麻烦不值当说什么,但依旧是麻烦。

菱儿鼻尖微微酸涩,雾气覆上眼珠。

“只是,我需要姑娘帮一个忙。姑娘若是帮这忙,会有点危险...”

聂擎天语气犹豫,显然这句话他考虑许久,犹觉得不妥,但迫于无奈,依旧要说出。

菱儿抿起嘴­唇­,给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柔柔道:

“什么忙,公子尽管说,菱儿的命自小便是公子救下的,所以菱儿的命便是公子的,别说有点危险,哪怕是要菱儿的命,菱儿也...也愿意。”

菱儿是不是已经预见到了什么?

将来某时,聂国主怀抱爱妻尸首,含恨而终,大漠神族有传言,以祈雨之神­性­命祭告上天,便能换回聂国主­性­命。

火刑柱上,祈雨之神,身怀六甲,连烧三个昼夜,燃作灰烬,能否换回那人颊边梨涡浅笑?只是那时之后,大漠连降半年甘雨,人都道天公有了伤心事,哭泣起来,便不停不歇...

聂擎天提了一口气,

“两月之后,我与苍穹王杨骜有约,要以你换回我妻子柳心妍,以及她腹中的,我的孩子。但杨骜行事无常,虽应允要交还妍儿,但不定能够按照约定办事。于是,到时,兴许要对你...唉,我知道这对你并不公平,但我也迫于无奈,不将事情做的真一点,难以取信于人。”

菱儿身子轻轻颤抖,忘了分寸,直直望向聂擎天的脸颊。

聂擎天没有意料到她会勇敢看他,他一向都看着她的头顶,这一下与她四目相对,反倒微微不适,别开了眼。

“心妍...心妍她怀了你的孩子?那…那很好呀。心妍善良可人,与公子的孩子必定也是人中龙凤。公子不必隐晦什么,径直说了要对菱儿怎样,菱儿也好提前准备,帮助公子早日与爱...爱妻团圆。”

微风拂来,冰冷侵肤,菱儿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大胆看了一看他的胸膛,犹记得吉恩皇宫龙寝那所求无度的一夜,他的胸膛好暖,好暖。

“到时,你需要受点伤。梁淑贞对你腹中胎儿甚是关怀,若你受伤,她必定担忧孙儿有危险,想尽办法将妍儿交还。”

聂擎天语气冷淡,仿佛要她受伤只是一件再平淡无奇的事,似乎她受伤不会疼痛一样。

菱儿尽力摒去心中揪痛,奇道:“可...可是太后娘娘为何关心我腹中胎儿?为什么要拿我能够从他们手中换回心妍呢?”

“你怀了苍穹王的孩子,这孩子也就是苍穹太后的皇孙,她岂有不关心之理?”

聂擎天反问,微微不耐,这女子是不是有意与他没话找话,为何显而易见的事情还要来问?

菱儿道:“我怀了苍穹王的孩子?太后娘娘这么说的?皇上也没有否认?”

一连三个问题,使得聂擎天大是反感。

“怎么?是否这个忙,让你无法相帮?是了,谁会容他人任意伤害自己呢。罢了,我本也没有抱有希望。姑娘便将今日之事忘了吧。兴许只是聂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到时苍穹王理应将妍儿归还的。”

聂擎天身子微微俯下,两手撑在额上,显然对妻子担心已极。

“公子,我...我答应你。只要菱儿有些微用处,不会给公子帮了倒忙,那菱儿什么都答应。只是...只是菱儿有一事相求。”

聂擎天转过俊逸脸颊,眼中满是感激,凝着她的双颊。

这时兴许是他第一次认真看她一眼,她的脸­色­苍白,眼下有些青黑,想必是终日心伤所致,或许是想念苍穹王所致吧,这女子先后经历苍穹两代皇帝,想必也是一位极有手腕的女子。

“什么事?”

“到时,公子要如何伤我,菱儿都无异议。只是...求公子不要伤及我腹中孩子,我从来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只有这孩子了。”

菱儿眼眶微微泛酸,声音染上淡淡哽咽。

“那是自然。”

聂擎天轻声应下,看看天­色­,已近黎明,他回过视线,温声道:“我不送你回去了,你且回房好好歇息。你不需担心什么,妍儿既然将你委托给我照顾,我便不会让墨渊等人将你掳回去。一定会在两月后送你回到苍穹皇宫与你夫君团圆。”

菱儿点点头,垂下眼睫,泪珠险些自眼眶垂下,“谢谢公子厚爱...”

“不必谢我,要谢便谢妍儿吧。”聂擎天微微一笑,“告辞。”转身去了。

他走过时,带起薄薄冷风,菱儿身子向后撤了撤,望着他的背影,直至他下了楼,走回大堂,坐在酒桌与无常相对饮酒。

菱儿站在木栏边,紧紧凝着他,他怎样提起酒壶倒酒,怎样举杯将酒水饮下,饮下酒后,总是微微蹙起眉头,她都小心印在心中,在脑中一遍一遍回放,这便是她的所有一切了。天缓缓亮了,日头从落地窗照进,一道强光刺的菱儿眼睛灼痛,她瞥眼看去,木栏上摆着一个药瓶,方才那道强光是阳光­射­到药瓶上反­射­而出的光线。

菱儿把药瓶握进手中,公子只是忘记把这药瓶拿走了,并非不屑拿走,并非没有放在心上。

泪珠滚滚淌下,她缓缓抚向聂擎天方才依过的栏杆处,仿佛之上还有他的温度,她缓缓移动身子,轻轻靠在木栏之上。

“公子,我可以么,偷偷在心里,准许腹中孩儿随你的姓...”

**

苍穹皇宫

冷宫一处院落。

寒风刺骨,大雪如鹅毛扬扬洒下。

嗯的一声,雪地里一声轻咛,心妍从地上爬起,抖落身上半尺厚的积雪,环顾四看,偌大冷宫,无仆无婢甚是凄凉。

一想到自己后半生将要在此度过,心妍便觉难受极了。此时想起,杨骜书房之内那间卧室,当真有如温室天堂。

“冷宫娘娘,早膳啦!”

门处一名小奴才端来一个木盘,上面放着粥食糕点,小菜汤水,还有一碗褐­色­药汤。

“这是什么药?”

心妍指着药碗,警惕道。

“安胎药。”

小公公言简意赅。

“谁让你端来的?”

心妍心思细腻,唯恐遭人陷害。

“是皇上让小的端来的。万岁爷还说,你不必怀疑是毒药或者打胎药,奴才觉得,皇上是要你生下孩子后,他亲自定夺那孩子要死还是要活,还是不死不活。再有啊,冷宫屋子多得很,皇上让你尽情享乐,想住哪间都随你喜欢。你也可以一间一间换着住,哈哈,哈哈。”

小公公将木盘搁在地上,心妍的面前。

哈哈个什么劲儿?心妍不悦,斥道:“我问你,这幸灾乐祸的四个‘哈哈,哈哈’也是杨骜说的么?”

小公公挑眉:“哈哈,哈哈,是奴才自己加上去的。怎么啦,你都被贬入冷宫了,我还不能哈哈哈哈四声?”

心妍恨不能抄起板凳砸在这小公公的脑袋,但转念一想,自己境遇悲惨可笑,没的不让旁人笑吧?自己也觉此时自己十分落魄滑稽,于是哈的一声笑了出来。

小公公吓了一跳,退开三尺,

“别的娘娘都是三、五个月才在这里绝望之下变作了疯子,你倒好,才一夜就疯了。慢慢用吧。中午再来给你送饭。”挥手一招,“小孙子,咱们走,去冷宫别的院子给另外的娘娘送饭去。”

小...小...小孙子?

心妍刚饮下一口药水,便噗的一声喷了出来,瞥眼看去,只见门外数名小太监手提饭盒,候在那里,估计小孙子便在其中了。

心妍在这冷宫中一待就是半月,每日除了小孙子几人前来送饭,便再无他人踏进冷宫半步。

她怕冷,于是选了一间向阳的屋子住下。只是夜间依旧难抗严寒。

这夜时到中夜,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摸索着身下被褥,只觉单薄如纸,实难保暖,她恐怕天冷身子生病,以至于会有小产的危险,于是到院中收拾了一些枯枝,来到屋中点了起来,取暖之用。

然而枯枝到底不如煤炭耐燃,总也不能支撑许久。每每心妍歪在床上睡上半个时辰,便又被冻醒,于是又去捡些枯枝点燃了取暖。

才刚刚燃好枯枝,准备躺下休息,忽闻院中沙沙声响。

心妍一惊,深更半夜会是谁?

她回转头来,在窗外见到一个黑影,她吓了一跳,拿起一根粗枝,踱到窗边,砰地一声推开窗子。

只见院中除却皑皑白雪,一些她白天走动留下的脚印,便再无旁物。想必是她看错了。合起窗户,走了回去,躺倒在床。

翌日晨,小孙子几人前来送饭,说道:皇恩浩荡,对冷宫诸位娘娘大发善心,于是每个院子派送四床被子,一个火炉。

心妍一口回绝,说道:将派送给她的这四床被子、一个火炉赠给其他人去吧,她宁可冻死,也不受皇恩。

小孙子噗通跪倒,说什么‘你若不收下,奴才便活不成,要被送去军营充军.妓’之类的胡话。

于是,心妍只得收下被褥火炉,这夜把被褥铺在床上,火炉点起,竟然暖烘烘的出了一身大汗。心想看来是烂命一条,不能有一点好待遇。

日子匆匆而过,眼看杨骜与玲珑的婚期就在十日之后。

心妍这晚辗转难眠,一会儿想到杨骜这一个月来竟不来冷宫探望一眼,定然是与她决裂了。

一会儿想到杨殇在大狱里,不知道是冷是暖,有没有人给他用私刑,若是用了私刑,有没有人给他治伤呢,梓柔定然会去常常去看望杨殇呢。唉,梓柔他爹若非那日门牙被墨渊给打掉了,后来必定也会参加百官造反,还好门牙没了,告病在家,这才保下官衔,落得一家老小平安。

一会儿又想到了聂大哥现在­操­兵练马,下个月便要跟苍穹开战,可惜她困在冷宫,无法出去制止这场恶战。菱儿不知此时怎样了,她与聂大哥朝夕相处,必定慢慢互生情愫。他们两人姻缘是十几年前便已经注定的。

心妍越想脑中越乱,­干­脆掀被下床,开门出屋,来到院中,坐在廊下,呆呆望着天上月亮。

坐了许久,只觉无趣,于是站起身来,在院中静静踱步,圆月高挂,一地银灰,登时觉得心情舒畅,仿佛忘却了一切烦恼。

若是一辈子在这冷宫之中,不用踏足冷宫之外,无疑是一桩极大的乐事。

心妍迈步到墙边,见前方已经无路,于是折转身来,向卧房方向走去。忽然墙头另一边的院中传来谈话之声。

“就这么说定了,此事一成,你得到苍穹天下、疆土以及那美貌的小贱人,我得到那个伤害我至深的男人,杨骜。让杨骜从此之后,只是我颜泽雅一人的。”

心妍大吃一惊,是早前被打入冷宫的颜泽雅,心妍蹑手蹑脚踱到墙边,蹲在墙角,侧耳听去。只听一个男子声音道:“都说无毒不丈夫,颜妃娘娘才是真正的狠毒非常,大丈夫都不及你一丝半毫呢!”

心妍闻声,身子打颤。

这男子...竟然是那人!是他!

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哦~~么么。。

触她肌肤

更新时间:2012-6-20 0:57:18 本章字数:5202

随即可闻轻轻拨动利刃之声,像是忽必寒缓缓的拔剑拔出鞘。言偑芾觑

心妍吓了一跳,低喝,“作死么,惊动了侍卫,咱仨的脑袋得掉一对半!”顿了一顿,嗔道:“隔着墙壁,你们当然不知道我是谁!”声线压抑,较之平时,低沉许多。

只见一道黑影从墙那边跃过,恍若雪花一般轻盈,落在心妍面前,未细看她脸颊,便伸出手臂挟住她胁下,纵到了墙壁另一侧颜泽雅院中。

心妍胸腹下被忽必寒大手扶住,心中十分不适,尴尬嗔道:“还不松手?”推开他手。

忽必寒手背吃痛,但觉这一声怒嗔甚是熟悉。

于是借着月光薄晕,朝身侧女子脸颊细细打量。

只见一双妙目莹莹闪动,­唇­瓣犹如两片艳花,容貌娇美不可方物。却是两年多未见的心妍。

他心中怦然大动,“爱妃,竟然是你!”

上身前倾,鼻间嗅到她身上温润软香,不由得抬起手来抚触她娇­嫩­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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