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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赠谁出尘盈手握 > 第二日醒来果真满室阳光。

第二日醒来果真满室阳光。

揉揉发胀的双眼,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看居然七点半了,沈出尘低叹,上班又要迟到。

正当还想懒在床上睡个几分钟,门被戚柠檬一把推开了。

素颜朝天,不修边幅的戚柠檬汲着一双大拖鞋,穿着印着kitty猫的家居服,一手扶门框,一手握着牙刷。满嘴的泡沫,一说话,泡沫像长了眼睛般“突突”往外冒,那情景滑稽至极。

“沈出尘,你还不起床,先说好了,我可没打算送你去班。”戚柠檬先发制人,将自己的立场表明。

昨夜无人­骚­扰,真真睡了一个好觉。沈出尘满足的踢开被子,穿衣下床,踱到戚柠檬面前,盯着她的脸颊观察良久。昨夜的五指印早已褪去,嘴角被勾破的地方也已开始结痂,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这才放心的吁口气,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不用送,萧叶何在楼下等着呢。”

“咳——”戚柠檬听了,差点被满嘴的泡沫呛到,“真的假的?他打电话给你了?”

沈出尘摇摇头,不用打电话,只凭她的感觉。

戚柠檬好奇心爆棚,汲着大拖鞋跑到客厅去开阳台的门,晃着脑袋往楼下一望,黑­色­奔驰跑车旁,那个迎着阳光而立,双手Сhā在口袋里,气度非凡,俊朗优雅的男人可不就是萧叶何。

望着满脸狐疑跑去辨真伪的戚柠檬,沈出尘不禁好笑地摇摇头。心下喟然长叹,做人应当学柠檬,生来就有好命,有个有钱的老爸当靠山,不必尝民间疾苦,不必苟且营生,活得随­性­、自由且潇洒。

没一会儿,戚柠檬走回来,拿牙刷点点沈出尘,一脸崇拜地说:“嗨,你还真神了,那家伙果然等在楼下嗳。”话峰一转,“算他还有点良心,知道第二天来负荆请罪,接你去上班。”

沈出尘眉角抽搐,尴尬地笑笑。戚柠檬哪晓得呀,这又是萧大少的恶趣味之一,假扮好好先生,博取一杆子人的好心跟同情。看吧,第一个上当的就是自己的闺蜜。

坐上萧叶何的车,沈出尘阖上眼,开始假寐。

萧叶何一边开车,一边拿眼去瞟沈出尘。她今天穿得还是昨天出门的那套衣服,卡其­色­的风衣随意的套在身上,里面是一件雪白的棉制手工衬衫,领口的纽扣敞开着,露出轮廓美好的锁骨。长长的黑发被高高地挽在脑后,使她的脸看起来更加的清秀绝丽。现在的她只那么将头斜斜靠在车窗玻璃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性­感。

萧叶何好不容易才恍过神,转回自己灼热的视线,清清喉咙轻柔地问:“沈出尘,怎么不说话?”

沈出尘眉毛微微一抖,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脸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深深腹诽,说话?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萧叶何等了半天,见她没动静,依旧懒散地斜靠着,太阳暧暧的光线穿过茶­色­玻璃投到她小巧的脸上,如镀了一层细碎的金。清清喉咙再次开口,问得更加小心翼翼:“沈出尘,你生气了?”

沈出尘轻阖的眼睛分明动了动,却不愿睁开,生气?跟你置气犯得着么。

车内继续一片沉静,萧叶何自是明白,她是不愿跟自己多费口舌呢,好好,沈出尘算你狠!一股怒气渐升,直抵胸腔,脸­色­微微发青,眼眸内寒意渐起,见前面有一个急转弯,于是不怀好意地瞟了眼气定神闲的沈出尘。

突然间,狠踩油门,加快车速,打转方向盘,急速转弯,猛然刹车,动作一气呵成。

坐在车内的沈出尘自然未能幸免,猛得被惊醒,霎时被转得晕头转向,待车子停稳之后,这才怒不可遏地瞪着罪魁祸首,“萧叶何,你发什么神经?”

萧叶何扬脸一笑,“我只是想试验下,什么情况下你会跟我说话。事实证明……”眉一挑,“危险情况下!所以我决定……”眸­色­突得一转,暗沉如墨,俯过­唇­至出尘耳畔,轻声呢喃却透着无尽诡异,“时时让你处在危险中,好叫你铭记我的存在。”

坐在办公室内的沈出尘从上班开始就一直静不下心来工作。那个如恶魔般的萧叶何时不时就跑出来搅得她动荡不安。前世到底遭了什么孽,今世才会跟他纠缠不清啊?

颓败地拿起杯子,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开水,失神地举到­唇­边喝了一口,这才惊觉这水是刚烧开的,滚烫的温度能把人的皮都给烫没了。

拼命地哈着气踱步到办公室门口,遥遥望着萧叶何的身影出现在吉汉明的办公室内,那恶魔不知又要­干­什么?怎么谈了那么久还没出来,会谈什么呢?跟吉汉明又有什么好谈的呢?

微蹙双眉,无力地走回办公室前坐下。刚稳下心神,打算把无穷的幻想投入到有限的工作当中,就见眼前有黑影一晃。

也不知萧大少是何时进来的,此刻正抄起桌上的报纸,眯起眼轻看了一下,然后丢下道:“这些记者的相机也太次了,怎么把我拍得这么丑?”

那是一篇娱乐报道,标题分外显目,女模特傍上富大款,可谓星途灿烂!钻石王老五动真情?假意?究竟花落谁家,拭目以待!照片放大得更是有碍瞻观,特写的萧叶何拥着那个二流女模特,笑得一脸春意盎然。

沈出尘当时看了,差点没被过气去,这些个娱记瞎吹的功夫还真是一流,还钻石五老五,他萧叶何要是个钻石王老五,那她又算是什么?

后来她才想明白,这也不能怪那些个娱记措辞不当,想当年她跟萧叶何结婚,连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办,只是匆匆忙忙跑去民政局花了九元钱办了本证出来,从此两人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蚱蜢,串在一起,成了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夫妻。

再加上她又不待见他,任何跟萧叶何有关的朋友聚会,公司庆典统统都没露过面。因此知道她是萧叶何妻子的人也仅限于她和他的家人、她的同事和她的朋友,那些不相­干­的人自然不知道这当中的曲折。

更何况萧叶何帅气多金,是城中众多单身女子肖想的对象,个个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削尖了脑袋想爬上“萧太太”的位置倒也无可厚非。

经过这么一场思想斗争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看到这些个八卦新闻,她那么生气­干­什么,犯得着么?萧叶何与她,从来都是井水同河水,互不相­干­的。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一定是自己被他弄得紧张了,所以才差点失去判断的能力。

沈出尘翻翻白眼,对他的话不加理会,翻开手头的文件,开始装模作样得认真工作。萧叶何自觉无趣,耸耸肩,“那好吧,你忙,我先走了。”

沈出尘听到这句话,松了一口气。正想调整一下被他打乱的心绪,走至一半的萧叶何忽然返身回来,蓦得俯下身,在她脸颊旁轻啄一口,眉眼里俱是温柔笑意,轻声细语道:“老婆,别闹了,那些全是瞎写的,下次我再也不敢了还不成么?”

沈出尘完全被这莫明其妙的甜蜜举动震得半天也回不过神来,当场石化,怔怔发愣半响也不明所以,待她回过神,这才发现门口有同事正朝她暧昧地笑笑。

沈出尘霎时就被这笑弄得冷汗直冒,再抬头时哪还萧叶何的身影。

萧叶何,这个恶魔,他一定是故意的!

不贞和无能

中午去食堂吃饭,沈出尘觉得怪怪的,总感觉四周有N道异样的目光投­射­到她身上。难道是因为报纸上的事?自家老公闹绯闻,再加上世人皆有爱八卦的心理,现在当她是异类,很正常,但清者自清,她并不在意。

端着餐盘正打算找位置,同事裴洛向她招手,“出尘,这边。”

沈出尘冲她友好地笑笑,朝靠窗的位子走去。两人坐下开吃后,旁边空着的位置也陆陆续续被人占满。

一堆女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那是很正常的事,不外乎谈论什么养颜秘笈,今天哪家专买店打折,明天哪里有特惠之类的零零碎碎小事。

沈出尘左手边坐得是资料室马大姐,人称“事妈”。四十几岁的人了却喜欢装­嫩­,穿薄纱裙,盘花骨朵头,说起话来嗲声嗲气,活像吞了只苍蝇。只见她拨口饭,喝口汤,慢条斯礼地开尊口,“出尘啊,不是大姐我说你啊,就你老公那样,有钱又长得好看的,可得看紧了呀,没见现在的好男人是稀缺动物么?所以首要的就得御夫,懂不?”顿顿,夹口菜,嚼着咽下又道,“不懂的话,大姐教你,就我那老公啊,就被我给治得服服帖帖的……”

沈出尘听了好脾气的没有言语,却是满脸黑线,心下腹诽,就你那人前装妩媚,背后“狮子吼”的,你老公要是不对你服服帖帖,每晚回去还不得跪洗衣板啊!

这边厢马大姐刚发表完她的“御夫长论”,那边厢坐她对面的金大姐立马接口:“这个男人啊要去外面偷腥,要我说也不能全怪男人不好,要怪就怪那做妻子的自己无能呗,是吧?”说完还故意拖长了尾音,不怀好意地瞟了眼沈出尘,“就说出尘吧,长得还行,就是太冷了。我跟你说哈,现在的男人不喜欢太冷的女人,一冷男人就觉得没情趣,所以啊这个女人一定要有手段才行,这个治夫术啊首要就得懂得算计嘛……”

金大姐人称“大嘴”,还果真有“诲人不倦”的潜质。她和姘头合伙算计自己的老公,结果那个可怜的男人被净身出户,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这事弄得机关单位里人人尽知,她却还得瑟地拿来当教材,沈出尘真不知该笑她太天真好呢,还是笑她太自我为是好?

裴洛实在听不过去,义愤填膺地说:“我看萧总对出尘挺好的,那些报纸上全是瞎写的,你们还真信啊?幼稚!”

说完对沈出尘善意地笑笑,沈出尘对她投去感激得一瞥。

裴洛心想,就因为沈出尘为人太低调,大都数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吧。如果那些女人知道的话,保管叫她们连个屁都不敢放。关于沈出尘的身份,她也是在偶然情况下知道的,当时是诧异得不得了。原来她的同事居然有那么好的家庭背景,可她从来都不说,也不炫耀。办公室里知道的人应该也不多吧,或许还真应了那句话,自身条件好的人,从来不屑出去炫耀,因为她不自卑。

一顿午餐在这样的氛围下吃得没汁没味,幸好沈出尘的气度够大,修养够好,才没气得甩盘子走人,这就是萧叶何故意给她惹得烂摊子么?他的不贞,在别人眼里倒成了她的无能,她何岂冤枉?

如果真要去学什么御夫术,有那个闲功夫,还不如想办法怎么让自己变强大,总不至于御夫不成蚀把米吧?至于算计枕边人么,如果两夫妻整天要提防着过日子,这生活过得也太悲哀了点吧?

下午沈出尘一上班并有幸得到吉汉明的召见。

吉汉明言简意赅得向她交待了工作任务。大意就是应龙熠集团总裁萧叶何的要求,派遣沈出尘对该集团员工进行一次禁毒知识培训,并在培训结束后着手建立试点,所有工作事项均由她负责。

沈出尘张嘴想也没想立马就给回绝了,回家见到他还不够么,现在连工作都要和他扯关系,那还真是没完没了,永无安宁之日了。

而吉汉明的态度却很坚决,之所以他的态度坚决,是因为萧叶何点明要沈出尘挂帅。最后吉汉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什么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不能混为一谈,一个好的工作人员一定要公私分明,这样才不会使工作未开展就陷入被动的局面。他相信沈出尘是整个禁毒办最好的工作人员,所以她一定会将轻重缓急看个透彻明白。

无奈之下,沈出尘只能将这事给答应下来,这下才彻底明白,那个恶魔早上找吉汉明谈那么久,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恐吓她“从今天晚上开始,我打算不再放过你”;他恐吓她“时时让你处在危险中,好叫你铭记我的存在”,所以他现在是真得开始付注行动了吗,将她牢牢地困在他的身边,让她失去所有……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下得楼来,还没走几步,就一眼瞥见萧叶何斜靠在车旁,修长的身材在晚霞的映照下居然给人暖暖的感觉。沈出尘猛得摇摇头,将那种错觉快速地扼杀在摇篮中。

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错觉,可笑!

走到萧叶何面前站定,扬起头,声音清冷地说:“萧叶何,我今天晚上约了人吃饭,你请自便吧!”绕过他刚想走,手臂却猛得被拉住,“沈出尘,妈打电话过来,叫我们今天晚上回去吃饭。她怕你不同意,所以就打给我了。”

沈出尘偏过头,眸内一片愠­色­,眉头不自觉得皱得深紧。

“出尘,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好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样讨厌回家,可是他们始终是你的父母,回去吃顿饭仅当是表孝心,这样你都不肯么?”

沈出尘沉默,不是她不想回去,只是她不想演戏。

良久,叹口气,才转身上了萧叶何的奔驰跑车。却不曾看见,萧叶何­唇­边那一闪而逝诡计得逞般的笑意。

假戏情意真

车子驶进泊金湾别墅群时,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被深深地隐进了厚重的云层里。天渐渐暗了下来,必竟深秋了,日头是越来越短了。

泊金湾别墅群远离市区,依山伴水而建,环境清优,配套设施一应俱全,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而此别墅区的保安系统又是国内外最先进的,当初龙熠集团开发此楼盘时,打出的广告语就是,一流的保安系统造就一流的安全环境,所以此楼盘一开盘就售罄而空。现在但凡有点钱的人谁不想保全身家­性­命,就凭这一点,萧叶何就赚了个满盆。

按响门铃后,出来开门的是沈家保姆吴妈。

吴妈一见是他们俩,开心得冲厨房方向喊了句:“夫人,出尘他们来了。”

周若梅听到声响忙从厨房里走出来,边结围裙边对吴妈交待,“吴妈,那鱼头炖得快差不多了,你进去看着点,我陪出尘他们坐坐。”

沈出尘站在偌大的客厅里环视着周遭的一切,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上祙­乳­木制作的家具、光洁亮丽的大理石拼花地板……如此豪华气派的家俱和装修应该全是萧叶何亲自给­操­办的吧,怪不得母亲会如此喜欢他,如果换了她是当妈的,八成也喜欢,可惜啊她是那个被嫁的。

“小尘、叶何,怎么光站着,快坐呀!”周若梅笑意盈盈地招呼着两人入坐,又吩咐吴妈泡茶出来。

周若梅五十多岁了,但保养得极好,脸­色­红润连带着皱纹就少。年轻时在文工团跳过舞,后来进了市文化局任副局长,现在虽然退居二线,但还是有不少剧团排戏时会请她过去观摩指导。必竟是搞艺术的,气质难免看上去会与众不同,只到现在眼角眉梢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的风华娇容。

“怎么没看到爸跟大哥大姐他们,他们不回来吃饭吗?”萧叶何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好奇地问。

“你爸在书房里练大字呢,你哥你姐他们晚上有应酬就不回来吃了。这样子倒也乐得清净,他们要是一来啊,那群小皮猴一定也跟着来,吵吵闹闹没个安静。”周若梅话虽这么说,但口气中还是不免听出对孙子辈的疼爱。

萧叶何“哦”了句,看了眼始终一言不发的沈出尘,那低眉顺眼的样子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回过神,顺手拿起摆在地上的礼品盒放到茶几上,那都是些顶级的燕翅鲍。萧叶何会做人,每次来都不会空着手,总是会变着法子给二老带东西,有时会是进口的葡萄酒,有时会是出差时买的小礼品,有时就送些个滋补的燕翅鲍,反正该孝敬的他一样都不会落下。

沈家三个孩子,大哥大姐是龙凤胎,都要比沈出尘年长几岁,现在都在政府部门担任要职,可谓官途无量;而出尘呢,不在乎升迁,不喜与人争斗,守着个小科长一­干­就是好几年。

在她的兄姐眼里看来,她那是不思进取,不求上进;但在出尘自己看来,她那是随遇而安,乐得安闲。久而久之,家里人也不再提升迁的事,知道她的­性­子不喜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一切也就遂了她的意思。

望着相谈甚欢的萧叶何跟周若梅,沈出尘心里低叹,自己到底还是生分了些,可是怎么就融不进去呢?

从小她就隐隐约约知道母亲并不喜欢她,对她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她不明原因,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好,于是拼命努力想办法让自己做到最好,可是到头来始终得不到母亲的关注。

她的不明所以只到三年前才知晓,那是她偶尔经过母亲的房间听到的,当时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周若梅在房间里偷偷跟自己的大女儿说:“小尘原本就不是我们沈家的孩子,养了她这么些年,也该是她报答我们的时候了。只要她嫁入萧家,有萧家的财力做后盾,你父亲的官途才会越走越远。她是个聪明善良心软的孩子,该懂得何谓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后来不等他们将事实真相告之,沈出尘一口就答应了这门亲事。那时的她多么害怕那个她叫了二十几年的母亲真的跑过来,将这个事实亲口告诉她,所以她宁可当自己没有听到,宁可当沈家不知道她已经知道真相,那么她就还是沈家的女儿,她还是有父亲,有母亲,而不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

其实有很多次她差点就问出口,她想问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问他,爸爸,我的亲生父母呢,他们到底在哪里?可是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这叫她怎么问得出口?

又有多少个夜晚,她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可是却不能对任何人提起,那些隐秘只能永远烂在肚子里,那么秘密就永远成了秘密。

后来嫁给了萧叶何,周若梅却突然同她热络起来。周末的时候常常会邀她过去吃饭,她大部分时候都推掉了,实在推不掉,才跟萧叶何勉勉强强过去吃顿饭。

到了沈家,跟萧叶何要装恩爱,跟父母又要装热情,她实在吃不消,所以才不想回去,真是累人累心,双重受罪。

“小尘来啦,怎么也不去叫我一声?”人未到,声音先到,书房的门被打开,沈瑞峰声音哄亮,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

“小尘晚上来吃饭,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光倒腾你那字去了,我们哪敢打搅呀?”周若梅白了一眼,嗔怪道。

“哈哈,是是是。”沈瑞峰在家人面前完全没有当领导的威严,眉宇间尽是慈祥和柔和。

沈出尘和萧叶何站起身打了声招呼,沈瑞峰打着手势,笑得一脸和蔼,“坐坐坐,难得来一次。”又冲着萧叶何说:“叶何啊,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千万不要客气。”

“爸真是说笑,我怎么可能会客气呢!”说完瞟了眼沈出尘,见她脸上微微泛起笑意,心里不由得一阵高兴。

这时,吴妈正好端着刚沏的茶过来。

周若梅见状,忙接过,笑着说:“叶何啊来来,尝尝这龙井茶,这可是你爸上次去杭州出差时带回来的明前龙井,还有一个名字特别好听的名字,叫女儿红。”

“是吗,那我可真要好好尝尝。”萧叶何接过周若梅递过的茶杯,放至鼻端深深地嗅了嗅,“闻这香气就觉得有雨后清新的感觉,清雅脱俗。”轻抿一口,砸吧着嘴,复又道,“味道醇和甘甜新美,如吃了上等美食一般,果真是极品。”竖起大拇指赞着。

“哈哈……”沈瑞峰哈哈大笑,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线,“没想到叶何也懂得品茶,真是让我意外啊!不过还真是让你说对了,‘院外风荷西子笑,明前龙井女儿红’。我独独喜欢这一句,所以这女人红啊就成了我沈瑞峰的最爱。”

沈出尘坐在一旁轻轻地喝着茶,静静地听着他们聊着茶经,脸上始终带着温温笑意。

萧叶何拿眼偷偷地瞧她,可能是因为室内温度的关系,沈出尘白皙的脸颊染上淡淡红晕,此刻正低着头饮着茶,那悠然自得的样子,仿若生在红尘外,翩然不在尘世中,看了叫人忍不住心潮澎湃,心起涟漪。

此翻情境如此温馨,一家人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还有最主要的是有她陪在身边,虽然话不多,但只要能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萧叶何觉得已经很满足了。看来偶尔弄段小绯闻、小Сhā曲让周遭的人紧张一下,然后让他们俩演一场夫唱妻随的戏码也不错。

至少他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沈瑞峰抬头望着面前的一对小夫妻,看着还真是登对,男得帅、女的俏,两人往那一坐,别提有多么的赏心悦目。

一杯茶喝完,沈瑞峰敛敛笑意,微偏头凝视着出尘,声音低沉却透着浓浓慈爱,“小尘啊,报纸上的事,我已经说过叶何了,你呢就不要往心里去。如今那些个绯闻啊、小道小消息啊满天飞的,都当不得真。叶何这孩子呢我看还是挺实诚的,会过日子,对你还是爱护有加的。你呢也别犯脾气了,跟他好好过,呃?”

沈出尘抬头,轻轻扯起嘴角,眸内平静无波,心下却道,爱护有加?还真是爱护有加啊!“知道了,爸。”

萧叶何一听脸上渐露愧­色­,忙牵过沈出尘的手,同她十指紧扣,笃定地说:“爸,你放心好了,以后我再也不惹出尘生气了。”

演戏,又是演戏!沈出尘秀眉微蹙,想挣开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却挣不开,只能作罢。

周若梅见两夫妻感情确实深厚,不免心里高兴,“我看呀,你们不如趁现在年轻早点生个孩子。反正我在家也闲着,顺便帮你们带带。”又状似开玩笑地说:“呐,叶何啊,今晚回去就将这个任何落实下去……”

萧叶何朝沈出尘暧昧一笑,忙点着头说:“妈您放心,我一定听您的话。”

午夜采花贼

回到家之后,沈出尘觉得疲惫不堪,佣人还果真在三楼为她收拾了一个新房间,可是整个人懒懒得连动都不想动。

只想早早洗个澡上床睡觉,管他萧叶何是出去鬼混呢,还是带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回家,她也实在无心和无力去管了,她现在只想睡觉。

人一沾床,瞌睡虫立马光临,翻个身,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话,很快沉沉睡去。

深夜,万赖寂静,月亮如银洒向人间。萧家别墅客房的阳台上突然有一道黑影闪过。

那道黑影利索得弄开阳台上的门锁,悄悄拉开门,闪身猫了进去,然后朝床的方向快速移动。

睡得昏昏沉沉地沈出尘潜意识里感觉有危险在朝她靠近,下意识猛然睁开眼,惊慌失措地正想张嘴大叫,就见那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扑上去,将她的身子紧紧压住,一只手掩住她的嘴,一只手伸到嘴边,轻声说:“嘘,别叫,是我!”

吓得灵魂差点出窍的沈出尘听到来人的声音,这才稍稍缓过神来,闭上眼定定神,这才狠狠地扯下来人的手,喘息未定怒瞪来人,咬牙切齿地说:“萧叶何,你有病吧,好好的觉不睡,翻墙学做采花贼,你脑子难道进水了?”

萧叶何听到沈出尘的低咒并不恼,反而嗤嗤发笑,将头深深地埋入她的颈窝,嗅着发丝上飘来的幽幽清香,声音呢喃:“老婆,我不是来做采花贼的,而是来造人的。”

“造人?萧叶何,你梦游吧,说什么糊话呢?”沈出尘像听天方夜谭一般,这也太扯了吧,萧叶何怎么会有这样可笑的想法?

萧叶何抬起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眸内是满满的柔情蜜意,语气带着欢喜,“是啊,晚上咱妈不是说了么,她想抱外孙了,所以咱们现在得抓紧呀,明年一准能让她抱上大胖外孙,是吧?来嘛,来嘛,咱们就造一个人呗?好不?”

沈出尘望天花板翻白眼,在这样的情况下跟他造人生孩子,除非她脑袋秀逗了。造人,在她的美好想象中,应该是夫妻和睦,生活圆满,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才可以生下爱情结晶,然后哺育教养他,只至老去。

而现在她跟萧叶何的状况根本就是今天不知明天事,怎么可能会傻到去造人?

沈出尘气息微喘,拿双手推着萧叶何的肩膀,“萧叶何,别闹了,你好重,快下来。”

此时的萧叶何软香温玉抱在怀,身体早已起了反应,沈出尘的推迎还拒更加激起了他心内的熊熊□。轻颤一下,将沈出尘抱得更紧,双眸中升起的强烈欲望似要将她贯穿了般。

“出尘,我想要你!”声音急促,如飞速落下敲打窗玻璃的雨滴。

吻,毫无预兆地落到沈出尘的樱­唇­上,急不可耐地辗转吮吸。双手也并不闲着,急急地想去解沈出尘身上穿着的睡衣。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沈出尘脑子轰得一片空白,直至萧叶何急急地吻上来,她才暗叫不妙,难道今晚真的要被这个恶魔给吃­干­抹净?

“萧叶……唔……”刚要出嘴的话全被狠狠的吮吸堵至喉咙口。急促的吻从脣畔一路向下,开始进攻出尘雪白的颈项。

呼救看来不是可能的了,跟□焚烧的男人谈理智,那简直是对牛弹琴,自寻死路。

樱­唇­再次被这只恶狼堵得死死的,身子更是无法动弹,黑暗中好不容易伸出一只手,使尽力气向床头柜上摸索而去。

她记得那里放着一尊木制的塑雕人像,那还是萧叶何去意大利出差时带回来送给她的。她看着还算对眼,觉得萧叶何总算还有那么一点品味,就留了下来,没想到今天晚上倒派上了用场。

还差一点,沈出尘伸长脖子,使劲扭动身子向床头的位置挪去,终于纤手够到了那个木雕人像,紧紧握住,拿起狠狠朝萧叶何的后脑勺一挥,只听身上的人闷哼一声,停止了所有动作,软软地趴在了她的身上。

沈出尘终于安心的轻吁出一口气,一抹额头,全是冷汗。再一看萧叶何趴在被子上一动不动,心下还是慌张了。瑟缩着伸出手,轻轻地推了推,“萧叶何,萧叶何……你没事吧?”

哆哆嗦嗦将手伸至萧叶何的鼻端下,温润的气息喷薄而来,抚至她的手指上,一下又一下,像春日里最暖的气流。

沈出尘吸吸鼻子,差点要哭出声来,还好,还好,没事!

将萧叶何笨重的身子推到一旁,稍稍定定神,这才起身。盈白的月光透过|­乳­白­色­的窗帘在室内投下一地的亮­色­,冲散了刚才诡异的气氛。

原本想让萧叶何穿着薄薄的睡衣躺在那冻死算了,可终是于心不忍。必竟深秋了,午夜露气极重。想了想,掀开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看来今天晚上还是得上三楼佣人收拾出来的房间睡了,她还真是未卜先知的能力啊!改天可以去城桥下摆个摊子算卦了。沈出尘自嘲地笑笑。

踱步经过主卧室门口时,蓦然顿住了,手轻轻抚上门把手。这个房间,她只睡过一夜,就是结婚那天。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曾踏入一步。如今里面会是一翻怎样的风景,床上方墙壁上悬挂着的结婚照还在么?原木制的大衣厨内可有挂着其她女人的衣物?可是这些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伸出的手快速抽回,挺直背脊,毅然决绝地朝楼上走去。

第二日醒来,­精­神有些不济。伸出双臂,想打个哈气,可是在伸出去的那一刹那,她似乎碰到了一个温暖的物体。

针尖对麦芒

“萧……萧叶何?”沈出尘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早安,老婆!”只见萧叶何侧着身子,单手支着头,笑眯着一双丹凤眼,好整以暇地将沈出尘的惊慌失措尽收眼底。

“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沈出尘像看怪物一般看着眼前的男人。

“是什么,被你打晕了?”萧叶何坐起身,用手揉揉脑后的凸起,斜睨着她,“你这女人还真是狠得下心,出手这么重。沈出尘,你原来有暴力倾向啊,我以前娶你的时候怎么会没有发现?”

沈出尘垂眸,不自然地用手揉揉鼻子,轻咳一声,总觉得自己怎么着也不能输了气势。她有暴力倾向,那谁还夜半三更搞偷袭的,那根本就不是君子所为,简直就是­鸡­鸣狗盗。虽然萧叶何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好歹也不能做梁上君子吧!思之此,自觉底气足了些。

抬起头,睥睨着眼前笑得一脸邪恶的男人,指着他的鼻子怒斥,“萧叶何,你别血口喷人,我那叫正当防卫,那可是受法律保护的。”

“哈哈……”萧叶何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这女人指导鹿为马的本事倒是厉害,“正当防卫?”眉峰挑挑,邪佞一笑,扳过沈出尘的的肩往床上一压,整个人欺了上去,用手指挑起一簇发丝放至鼻端轻嗅,目光炯炯,压低声音说:“那我就叫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妻子的义务和丈夫的权利。”

说完,低下头乘势就要吻下去,沈出尘也不知哪来的突发奇想,伸出双手一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眨巴着一双汪汪大眼,透着无尽的委曲、无助和惊慌。

萧叶何见她这副模样,突然间没了兴致,伏­唇­在她额头印下深深一吻,有点受伤的说:“沈出尘,你到底在怕什么?”

心瞬间一沉,好似空出了一块,微微发疼。正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时,猛然间身上一轻,萧叶何已离开她,爬起站到床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回头望了眼正在发愣的沈出尘,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木艺雕像,端详一翻,丢给她。

沈出尘一惊忙接住,一看是木艺雕像,脸上瞬间一红,再抬头望萧叶何时,他脸上哪还有半分受伤的表情?只见他得意一笑,扬声说:“沈出尘,别忘了你老公我常去健身房的,就这么一根烂木头还想敲晕我,门都没有!”

沈出尘错愕地望着远去的萧叶何,心里一阵翻腾,这一局只怕自己又输了!

暖暖的阳光透过大大的玻璃幕墙投­射­到宽敞简洁的办公室内。东面靠墙的位置是一整排书柜,上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再望过去西边靠墙则放着一套黑­色­真皮沙发,旁边的地上摆着几盆叶兰,叶子浓绿光亮,显得生机勃勃。

萧叶何身着深蓝­色­手制衬衫,而铅灰­色­的西装挂在离办公桌不远处的衣架上。此刻他正伏在黑­色­硕大的老板桌上奋力批阅文件,安静的室内只有翻纸张的声音在哗哗作响。

批着批着,萧叶何停止了动作,脑中蓦然想起早上沈出尘惊慌失措又恼羞成怒的模样,心里漾起一阵温暖,不觉间笑意爬上脸庞,原本就帅气逼人的面容看上去越加的迷惑人心。

沈出尘,我一定叫你爱上我!既然强的不行,那就来柔的,战略可以修订,战术可以改,只要能得到你的心!

想了想,按下电话通话键,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梦雪,进来一下。”

苏梦雪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并是一脸笑意的萧叶何,心里不禁一荡,稳稳心神,礼貌地问:“萧总,有什么吩咐?”

萧叶何合上文件,轻扯着嘴角,笑着说:“哦,我想问一下,我们这有玫瑰花茶吗?”

“玫瑰花茶?”苏梦雪摇摇头,摸不透自家老板是什么意思?略一思,心下嘀咕,哪家公司的茶水间里会放玫瑰花茶呀?除非是员工自带。

“那你就出去买一些回来。”萧叶何伸出手指点点,“哦,对了,要买顶级的。”

苏梦雪“哦”了声,垂眉想想,还是禁不住好奇地问道:“萧总,你买玫瑰花茶做什么呀?”她自认为跟萧叶何之间算是朋友,不是纯粹的上下属关系,所以在办公室里,她喜欢称呼萧叶何时为你,而不是您,似乎只有这样做了,就能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萧叶何粲然一笑,“不是说玫瑰花茶养颜么,适合女人喝。难道你不喜欢?”

他这是问自己么?难道买玫瑰花茶是为了送给自己,可是哪有这样送人礼物的呀?但人家是总裁有时总喜欢不按牌理出牌吧?苏梦雪这么想着,心里不禁一阵窃喜,看来自己的付出总算有回报了。她为了能跟他并排站在一起,努力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现在好歹是看见黎明前的曙光了,不至于白白辛苦一场。

可是苏梦雪哪里知道萧叶何的一翻心思呀,他现在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按照自己计划来的话,她下午就应该会来找他了吧!

果不其然,下午两点一刻,沈出尘经过楼下保安人员一道道的盘查和金属探测仪的探测,终于站在了萧叶何的总裁办公室里。

“萧叶何,这是我对这次禁毒培训的安排和计划,你看看吧。还有关于建立试点的一些资料和台帐,我也一起拿过来了。你看要交待给手下的谁去办,到时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直接找他就行了……”沈出尘将资料递过去,却见萧叶何坐在那愣愣地盯着她发呆,于是伸出手放在他眼里晃了晃,“萧叶何,你没事吧?”难道昨天被她打傻了?沈出尘有点不安。

却见萧叶何“扑哧”笑出声,爽爽朗朗地声音传过来,“看惯了你怄气时的样子,也看惯了你冷冰冰的样子,却还从没看见过你工作时的样子,今天一见,出尘……”横过身,眨一下眼,悄悄地说:“你工作时的样子特别动人,让人欲罢不能。”

无赖、泼皮!沈出尘心下低咒,手上动作也没落下,合上资料,一把就挥了过去,“萧叶何,我说你正经点行不行?”

“哎哟,沈出尘,你又想谋杀亲夫啊!”正想逞口舌之争,却见沈出尘朝他狠狠一瞪,这才不甘心地收了嘻笑,不再太放肆,闲闲地说:“行行,言归正传,公事公办总行了吧!”

两人正说着,苏梦雪端着刚泡的玫瑰花茶走了进来。

“沈科长,快尝尝,这可是顶级的玫瑰花茶,你最喜欢喝的。”苏梦雪带上门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心下一酸,原来是自己会错意。这玫瑰花茶终不是为自己而买的,真是天真啊!以为那个男人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却是为了在讨好一段逝去的感情。

门关上的瞬间,苏梦雪眸内的寒意渐生。却有一群不知好歹的八卦女围上来问东问西,什么里面的女人是不是萧总的前女友啊?什么他们现在是不是和好啦?什么萧总真是痴情啊之类的乱七八糟的问题。

苏梦雪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一句“你们想知道啊,自己去问总裁”,终是堵了所有八卦女们的嘴。然后只一个下午的时间,沈出尘是萧叶何前女友的身份就传遍了整个龙熠集团。

和萧叶何谈完公事,坐电梯下来,刚走出电梯没几步,就闻得身后有人叫她,一转身,见是萧叶何身边的第一秘,不禁愣了愣。

“沈科长,请等一下!”苏梦雪从安全楼梯后转出来叫住她。

沈出尘回转身,客气地问:“苏小姐,有事么?”

苏梦雪顿了顿,轻抿着­唇­,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开口道:“沈科长,我想跟你聊几句,可以吗?”

沈出尘偏头想了想,她有什么可跟这位美女秘书好聊的呢?但既然人家这么说,自己也不好意思一口回绝,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苏梦雪带着沈出尘到了安全楼梯口,站定后,深吸一口气,才神情笃定地说:“沈科长,我不管你跟萧总以前有过怎样的深厚感情?但过去了必竟是过去了,永远都不可能重来,所以现在我只想告诉你,萧总我志在必得。”

沈出尘满头黑线,这也太扯了吧!心下轻笑,萧叶何看你惹得都是些什么事呀?面上却不动声­色­,表情仍旧很是客气,“苏小姐,不好意思。如果你要宣扬对萧叶何的爱有多深,恐怕找错对象了吧?我不是萧叶何,你要告白应该去跟他说啊……”

“我会跟他说的。”苏梦雪一把接过话头,扬起脸,眸内充满挑衅,“现在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免得说我没有告诉过你。”

她这是威胁她么,还是给她下战书么?真是可笑!

“苏小姐,我再次申明一下。你跟萧叶何之间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你要怎么去追他,要怎么去爱他,都不关我的事,所以你根本就没必要来告诉我。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沈出尘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跟一个根本不了解状况的人在这里解释什么,那简直在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沈科长,我只想告诉你,为了得到萧总,我会不择手段的。这是我从萧总那里学到的……”

沈出尘摇摇头,不再言语,大踏步走出了龙熠集团。萧叶何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女人,萧叶何,你就自求多福吧!

人心两不知

晚上,沈出尘坐在书房内为一本省刊杂志赶一篇调研报告。

找资料、对比图片,正忙得不亦乐乎,手机响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拨开一堆资料,才找到手机,刚摁下接听键,戚柠檬醉意蒙蒙地话语并传了过来,“出尘……你在哪里呀……快来陪我喝酒……”

沈出尘眉头微皱,心想,这戚柠檬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喝醉酒,屡劝不改,让人深感头痛。

匆匆忙忙将文档保存好,关了电脑,跑到房间换了套衣服,这才跑到路口拦了辆出租车朝戚柠檬讲的酒吧开去。

白云路,酒吧一条街,此刻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红男绿女、都市中的金领白领、­精­英小白都乘着黑夜做掩护出来找乐子。

SOSO酒吧内光线暗淡,人气却爆棚。

此刻舞台上正在大跳钢管舞,妖冶的女子穿着暴露的衣服,攀着钢管扭动腰身,姿势暧昧,引得底下的男人个个热血沸腾。吹口哨起哄的、在台下跟着一起跳的、鼓掌叫好的……什么样的都有,可谓千奇百怪,甚是热闹。

舞台右侧的一个角落里,有人完全不被这些怪声音和怪举动所打挠,心无旁骛地自斟自饮。直到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舞台旁的灯光下,那人才微眯了眼,神情有了一丝振动。

贺迟暮放下手中的酒杯,朝旁边的一个酒吧小弟打了个响指,那小弟忙迎了过来,极礼貌地问:“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可以为您效劳的?”

贺迟暮凌厉的目光朝舞台上望去,神情却状似极不以为意,轻松地问:“那个女人是谁?”

洒吧小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舞台上一个女孩子可能喝多了,正在那大跳脱衣舞。这种事情酒吧里常常发生,酒吧小弟也见怪不见了,不过现在正在热跳的那个女孩子长像娇俏,身材一流,确实是个­性­感尤物。

现在有些人来酒吧,不单单只是为了喝酒,更多的是猎艳和猎奇。酒吧小弟望向来人,虽然他的面容掩在黑暗中,但还是能感觉出此人应该是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能被这样的男人看上也算好事一桩吧,于是笑着说:“哦,那个女孩子呀叫lemon,是这里的常客,先生对她有意思?”

酒吧常客?应该不是吧,看那穿装打扮,还有站在那举措尴尬的样子,看着不像是常来的。贺迟暮的目光又往上瞟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酒吧小弟会错意了。

贺迟暮神情一凛,挑挑俊眉,讪笑着说:“我说的是站在舞台下面的那个女人,不是舞台上的。”

酒吧小弟再次朝舞台的方向望去,然后茫然地摇摇头,“那个女人不认识,应该不常来,都没怎么见过。”

贺迟暮轻笑,­唇­角扬起好看的弧线,朝酒吧小弟挥挥手,“好了,没事了,你去吧。”

等酒吧小弟走后,贺迟暮端起酒杯朝舞台方向举了举,心下低语,沈出尘,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沈出尘好不容易才将戚柠檬从舞台上弄下来,早已累得筋疲力尽。真不知这女人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脱衣舞,真是疯了。要是她不来将她捉下来,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想想就觉得恐怖。

“柠檬,你还好吧……快醒醒,我们要坐车回去了。”戚柠檬歪在沈出尘的肩上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沈出尘拍打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戚柠檬有任何反应,于是只好放弃。原本都是出租车的大街上,此刻却一辆都看不到。正着急地四处眺望,一辆银灰­色­宝马堪堪停在了她的身旁。

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伸出头冲着她说:“怎么了?lemon喝醉了吗,快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沈出尘看向来人,黑亮的头发微微有些卷翘,鬓角有些长延至耳下,浓浓的眉毛如泼了墨般,英挺的鼻梁上方是一双神采奕奕的大眼,此刻正眸带笑意地望着她。

沈出尘心底低叹,真是个英俊的男人!八成是柠檬的哪个入幕之宾吧。看着也不像是个坏人,既然有人相送那是至好不过的事了。

于是在英俊男人的帮助下,戚柠檬被塞进了宝马车,沈出尘也坐了上去,报了一个地址给来人。

宝马车­性­能优良,只一下子的功夫,戚柠檬的家就到了。英俊男人又帮着沈出尘将戚柠檬扶到房间,这才轻吁出一口气,走到客厅坐了下来,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沈出尘服侍着戚柠檬躺下,到洗手间拧来毛巾,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脸、手和脚擦洗­干­净,这才盖上被子,轻轻带上门,走了出来。

望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英俊男人,这才想起自己居然忘了道谢。忙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出来,递给对方,笑着说:“今天真是谢谢你,要是没有你的话,我还真不知该怎么把我朋友弄回来呢?”顿顿,伸手指了指戚柠檬的房间,“你是柠檬的朋友吧?”

对方没有回答是或不是,而是伸过手,笑容温和,声音清亮,“你好,我叫贺迟暮。你叫我迟暮好了。”

见对方这么客气,沈出尘觉得自己也不能太失礼,伸过手跟对方礼节­性­的握了握,“原来是贺先生,我叫沈出尘,是柠檬最好的朋友,今天真是很高兴见到你。”

“出尘,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贺迟暮脸上的笑渐渐漾开,神情更加显得温和。

沈出尘点点头,“当然,当然可以了。”

“既然我叫你出尘,那你就没必要那么客气叫我贺先生,就直接叫我名字好了。相识即是有缘,看来我跟出尘也是有缘人呐!”

沈出尘觉得这人说话怎么怪怪的,什么有缘没缘的,难道是一个痴情种?柠檬哟,那你这次可得好好把握喽!

沈出尘不置可否地笑笑,正想再客气几句,放在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抱歉,我接个电话。”

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眉头不禁微微一蹙。

“沈出尘,你又在哪昵?深更半夜还不回家?”萧叶何恶狠狠的口气通过话筒直达耳膜,沈出尘不安地将话筒拿远一点点,等对方咆哮完了,这才搁在耳旁。

偏转头见贺迟暮正凝目盯着自己看,面上一窘,轻扯一个僵硬的笑容,忙拿着手机向阳台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我在柠檬家呢,她喝醉酒了。”

萧叶何听到这个回答,显然很是不悦,“怎么又是那个柠檬?就她能折腾事。我不管啊,你快点给我回来,再不回来我去她家逮你,爱信不信?”

“喂、喂……”对方已挂了电话,沈出尘心里哀叹,又惹那位恶魔生气了。

贺迟暮站在客厅里望着正要伸手拉阳台门却又停止了动作的沈出尘,心想,会是谁给她打电话呢?难道是他?他们的关系到底如何?为什么调查到的东西如此迥异,有人说他们已结婚,有人却说他们根本未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再做深思,将团团疑问暂压在心低。

贺迟暮将手上的玻璃杯放到茶几上,向沈出尘走去,来到她的身旁,轻轻相问:“怎么?遇到麻烦了吗?”

沈出尘耸耸肩,“没有,就一神经病,催我回家呢。”

神经病?贺迟暮听到这个称呼,表现出很是诧异的神情,但见对方不愿再说什么,于是也不好再问下去,抬头望了下外面深沉如墨的夜空,“天也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又提议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呢?”沈出尘摆着手忙说,今天晚上麻烦他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做人怎么可以得寸进尺呢?

“没事,走吧。”贺迟暮并不再意沈出尘的拒绝,带头向门口走去,经过沙发旁时,还顺手将她的包拿了过去。

沈出尘一惊,也只能跟了上去。对方这么热情,自己再拒绝的话就显得矫情了,但这人的热情也太过头了吧!

夜晚寂静,人少车少,贺迟暮的车技又一流,很快就到了萧家别墅。

沈出尘开车门出来,向对方道了谢,转身快步向家里走去。

贺迟暮站在夜深星朗的天空下,静静注视着沈出尘走入别墅,然后开门进去。直至那个身影彻底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内,贺迟暮这才依依不舍地开着车子离开。

这一幕状似依依惜别的情境正好被站在二楼窗口的萧叶何看了个正着。

两人的战争

沈出尘推门进入屋内,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心想,大家应该都睡了吧!那个恶魔呢,难道也睡了?最好是睡了,要不然又不知要折腾出什么事来?她发觉自己最近对那个恶魔越来越没折了。

撇撇嘴,将烦恼的事丢到脑后。顺着木制楼梯一步步拾级而上,声控灯接到指令后,一一亮起。

走至二楼楼梯口,沈出尘突然顿住,抬眸朝主卧房的方向望了望,那里一片安静,难道今天晚上那个恶魔没带其她的女人回来?甩甩头,自嘲一笑,她还真是被虐惯了,一天安静下来倒显得不习惯了。

转身朝三楼客房走去,刚推开门,房内的灯“叭”得一下就点亮了。

一下子难以适应强烈的光亮,沈出尘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再看向房内,就见萧叶何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似要把她盯穿一般。

空气中似有什么危险分子在潜伏着,哪怕只一句话,一个动作都会将这份看似和谐的气氛打破。

沈出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呆呆地站在门口,没了主意。

两人就那样默默对视着。

可是,此时萧叶何的心内却是波涛汹涌。

这个笨女人,难道是木头吗?难道就不能跟他解释一下,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深更半夜送她回家?只要解释一句,那么他就原谅她。他说过的,从今天开始他要改变策略。他要对她温柔,他要让她感觉到他的好,然后在不知不觉当中爱上他。

原先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吗?可是为什么只一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他觉得自己订的计划根本就可笑至极。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不是么?原本还想着晚上早点回家,买了礼物送她,讨好一下她。

可结果呢?一回到家,她居然不在。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居然还是被一个陌生男人送回家的?这算什么呀?好,他给她解释的机会,可是看看,现在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难道当他是死人啊?沈出尘,你别太过分!

半响,萧叶何终于开口,话中却渗着一股子极强的冷意,“沈出尘,那男人是谁,你不是说去柠檬家吗,怎么会有一个男人送你回来?”

沈出尘微微喘口气,心下一松,走至房内将包丢到床上,随意地答到,“就一个朋友。”

萧叶何被沈出尘那看似很随意的口气给激怒了,声音不免也大了起来,“什么叫就一个朋友?”一想起刚才那个男人站在寒夜中默默注视着她,直到她消失才离开,他心内就一阵郁闷,“我看他对你肯定有意思,你呢,你对他有没有意思?你们交往多久了?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刚才他那含情脉脉地样子全被我看见了。沈出尘,我又不是瞎子,我有眼睛的。”

沈出尘听完一大堆莫明其妙的控诉,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太幼稚、太无理取闹了,什么时候她就跟那个叫贺迟暮的男人到了两情相悦的地步了?这简直是污蔑!

“萧叶何,你……你混蛋!”沈出尘气得都不知要说什么好了,“我又不是你,喜欢出去乱搞。我再说一次,那是柠檬的朋友,他送柠檬回家之后再送我回家,就这么简单。”

“我不信,沈出尘,你说谎。如果那个男人对你没意思,是柠檬的朋友,他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你?不对……不对……”萧叶何摇着头,扳过沈出尘的身子,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道,“沈出尘,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任何男人都别想觊觎。”

萧叶何觉得自己此时满身怒火兼满身□,一想到沈出尘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他就难受的要命。他的理智,他的客观,他的好脾气……统统不见,化为乌有。

狠狠地将沈出尘甩到床上,扯下颈口的领带,往地上一摔。一只腿单跪到床上,另一只腿垂到地上,双手紧紧将沈出尘的手抓住压到身子两旁,欺身上去,俯嘴而下,像是惩罚般地,疯狂地吻上她柔柔的樱­唇­。

沈出尘吃痛,倒吸一口凉气,这恶魔又用强的,每次都这样,她恨他,好恨!

心中一悲,眼泪猛得就溢出眼眶,顺着眼睑,流下脸颊。

萧叶何明显得感觉到温润地液体湿了他的脸庞,猛得停下动作,抬眸凝视着身下的人儿,眼中是满满的愤懑、不甘、受伤和不解,“沈出尘,你哭什么?你为了谁而哭,是他还是刚才那个男人?”

仿佛心中的某根弦被萧叶何这么一点,全然崩裂。

“萧叶何,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求你放开我……”眼泪再也止不住,汹涌而下。

萧叶何望着哭得如此凄惨的沈出尘,愣住了。他从来都不曾见过她哭得这么伤心,是因为他不小心提起了他么?她的心里难道一直还是忘不了他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死了还这么不甘地横亘在他们之间。

萧叶连,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不放了出尘,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沈出尘见萧叶何突然间没了动静,擦擦眼泪,猛得推开他。萧叶何一时没留意,被她这么一推,一个踉跄摔下床。等他从地上爬起,望到床上,哪还有沈出尘的影子,却见阳台的门开着……心里一慌,忙朝阳台奔去……

“沈出尘,你要­干­什么?你快下来……出尘……”

萧叶何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迸出胸膛了,那一刻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心痛得无以复加。

只见沈出尘爬上高高的栏杆,坐到上面。风吹来,长长的黑发在夜­色­中飘荡,那一脸的凄婉尽叫人看着悲痛莫名。

“萧叶何,你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就从这上面跳下去,你信不信……”沈出尘望一下萧叶何,又转头朝楼下看去,喊得声嘶力竭。

“不要……出尘,我不过去,你快下来,危险……我再也不惹你了,好不好,你快下来……你别让我担心好不好……快,把手给我……”萧叶何镇定下来,伸过自己的手,用乞求的眼光望着她。

渐渐地沈出尘终于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颤抖地伸过自己的手。萧叶何一接触到沈出尘的手掌,快步上前,猛然一拉,将沈出尘紧紧地抱在怀内。

那一刻,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失去她。现在终于将她实实在在地抱在怀里,心下才轻叹出一口气,声音幽幽地说:“出尘,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好不好?我发誓再也不惹你了,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地呆在我的身边,哪怕让你恨着、怨着都好!

沈出尘伏在萧叶何的肩头哭得唏哩哗啦,心内却泛起胜利的喜悦,萧叶何,这一局你输了!

男人的较量

萧叶何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将西装脱下甩至床头,然后颓败地坐下,拉亮床头灯。柔柔的光亮照至床头柜上放置的一个金­色­四方绒线盒上,竟金光闪闪。

伸手将那盒子拿起,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只女士手表。手表是劳力士最新款的,跟他手上带着的正好是情侣表。他的表盘是海蓝­色­,而这只是银白­色­。此刻表上覆着的一圈小碎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晃着人眼。

萧叶何心一烦,将盖子“啪”一声盖上,随手拉开抽屉丢了进去。反正是件送不出去的礼物!

整个人靠至床头,燃起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闭上眼,双指捻上眉头,轻轻按着,复又睁开眼,凝视着对面墙上挂着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女子身披雪白婚纱,笑靥如花,恍若天使。

沈出尘,要怎么样才能将萧叶连从你心中彻底拔除,­干­­干­净净、一丝不留?

第二日中午,戚柠檬约沈出尘在“COCO”吃饭。

“什么,你昨天晚上居然闹到要自杀?”戚柠檬高分贝的惊叫声迎来不少好奇之人的目光。

沈出尘忙出声制止,“嘘,轻点!你还唯恐天下不乱啊!”

戚柠檬揉揉额头,喝口白开水,心想,昨天确实喝得多了点,早上起来还头痛,难免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萧叶何那个好好先生,平时脾气不是挺好的么?”歪头想了想,又道,“不过如果换了我,深更半夜看见自己的老婆,居然被一个陌生男人送回家,我想我也会发疯。”点点头,像是很理解萧叶何吃醋的举动,“萧叶何吃醋,说明再乎啊,要是哪天他不吃醋了,那你就危险了。”

沈出尘不悦地白了眼,嗔怪道:“戚柠檬,这是谁闹的呀?你倒还有功夫说疯凉话。要不是你的那个贺迟暮,我至于跟萧叶何闹得那么不可开交吗?”

戚柠檬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贺迟暮?谁呀?”

“你失忆啊!”沈出尘彻底无语,恨不得将手中的白开水泼过去,让这家伙醒醒脑,“就昨天晚上送咱们回去的那个男人,不是你的入幕之宾么?”

戚柠檬用手支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是没什么印象,嘟嘟嘴,无奈地说:“我朋友当中真没有叫这个名的。”

“那就奇怪了,那他怎么会知道你的英文名叫lemon?还那么好心的送你回去……”蓦地,沈出尘睁大眼瞪着前方,嘴巴张成O型,一副见到什么灵异怪事的表情。

戚柠檬见沈出尘表情变化如此奇怪,担心地问:“怎么了,出尘?你没事吧?”

沈出尘指指前方,靠近戚柠檬,压低声音说:“贺迟暮,就昨天晚上送你回去的那个男人。”

“是吗,哪呀?”戚柠檬一听,好奇心顿起,忙转头朝身后看去。

就见一个长相俊朗,气质飘逸的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朝她们这边缓缓走来。此刻窗外阳光正明媚,斜照进来,使他全身都沐浴在阳光中,看着就像个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一号。

戚柠檬心里“咔嚓”一声脆响,脸上一喜,回转头对着沈出尘说:“出尘,这个男人我要了,太帅了,是我喜欢的菜。”

沈出尘差点笑出声,戚柠檬向来都是外貌协会会员,以贺迟暮这样的容貌,不叫人喜欢确实很难。

贺迟暮刚在她们面前站定,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就见戚柠檬一把握住贺迟暮的手,笑得一脸花痴,“贺先生,我叫戚柠檬,昨天晚上真是太谢谢你送我回家了。你真是个好人,咱俩交个朋友吧!”说完,向他暗送了好几个秋波。

贺迟暮完全被眼前的状况给弄愣了,这个女人好行动派!但他也不是拘泥于小节的人,既然对方如此豪迈,自己也没必要忸怩。

扯开­唇­角,露出白白地牙齿,温和地说:“当然可以。”

两人的午餐一下子变成了三人行。沈出尘没再去深究为何贺迟暮明明不认识戚柠檬却装作跟她很熟的样子,然后害她有所误会。她把贺迟暮的这个举动理解为想认识漂亮女孩子的一种手段,这样子也就释然了。

贺迟暮原本就是一个高雅的人,再加上见识、知识皆很广,又很健谈,所以餐桌上根本不见冷场,反而常常因为他讲了某个笑话或是趣闻而逗得沈出尘她们开怀大笑。

三人正聊得兴起,蓦得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带着故作般得惊喜愉悦从旁边响起。

“沈科长,这么巧,居然能在这遇到你。”

沈出尘抬头朝发生源望去,只见萧叶何正目光专注,笑容可掬地望着她,而他身后则跟着龙熠第一秘苏梦雪,虽然也露着柔和地笑,但沈出尘觉得怎么看怎么假。

不等沈出尘开口回一句,就见萧叶何偏转身望向另一旁的贺迟暮,客气地问:“ 这位是?”

贺迟暮见状,忙从座位上站起,倾身向前,自我介绍道:“萧总您好,我叫贺迟暮。”边说边伸手从西装口袋中掏出名片夹,从中抽出一张,态度很是谦恭地递了过去。

萧叶何接过往上头一瞄,美国NV公司中国W市分公司总裁。原来他是NV公司的人,自己的对手。

随手将名片收起,伸出手,笑意更浓,“幸会幸会!”话峰却又一转,“贺先生认识鄙某?”

贺迟暮一赧,但必竟在商场上打滚多年,早已成­精­,贴金的话顺手拈来,说得滴水不漏,“萧总是W市最年轻、最有实力、最有为的企业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虽然贺某初来乍道,但对萧总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早有耳闻,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两个男人的手紧紧握住的刹那,似有什么东西在暗处隐隐较量着。

萧叶何想起刚才踏入这里时,一眼就望见沈出尘跟他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心底猛发的怒气似要冲破胸膛,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跟自己说不要冲动,这才伪装成谦谦君子来跟他们打招呼。

原来这个男人有这样的背景,而且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可是事关出尘,他决不容许这个男人有任何的出手机会。

萧叶向再次望向面前眉眼带笑的男人时,怎么觉着这个男人眉宇间的英气似曾相识,难道是错觉?

红杏出墙记

萧叶何再次望向面前眉眼带笑的男人时,怎么觉着这个男人眉宇间的英气似曾相识,可是他确定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他,难道是错觉?

正欲开口同沈出尘说话,却见苏梦雪俯耳过来,低语,“萧总,那边程董已经等急了。”

似乎是验证她的话般,萧叶何抬眸向苏梦雪所指的方向望去时,果然有一位年近四十岁左右的贵­妇­正笑逐颜开地朝他这边频频招手。

“不好意思各位,那萧某先告辞了。贺总,哪天有空再约出来一起喝咖啡。”说完,深深地瞟了眼沈出尘,却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自顾自的喝着杯子里的水,心里一阵失落,手不禁紧紧握成拳。

走出几步,苏梦雪忍不住微偏头回望一眼沈出尘,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猾笑意。被前男友撞见约会现男友,沈出尘,这一回,我是不是又有些胜算了。

贺迟暮望着远去的萧叶何,眸­色­一凛,寒气渐升,先前眉眼里的笑意全然不见。萧叶何,好戏才刚刚开演,希望你用心得陪我演下去!

戚柠檬则用手肘顶顶沈出尘的胳膊,伏下头低声说:“好像你家好好先生还生气着呢?你要小心了。”

沈出尘轻哼一声,心中冷笑,萧叶何,你也太饥不择食了吧,连大妈级的女人也要吞下肚,真为你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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