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疑起来,改变心意。“算了。”
“你在马戏团待过?”
“我说算了。”
尴尬的静默持续片刻。
“麦昆迪先生可能会受重伤,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说,一边把我的腿放好。她手脚利落,有效率,只差不是蜻蜓点水。
“不会啦,律师都是铁打的。”
她瞪我瞪了大半天,真的把我当成一个人看待。有一刻,我好像从她身上感觉到一抹虚空。然后她突然恢复常态。“你家人这个周末会带你去看马戏吗?”
“嗯,会呀。”我有些得意,“每个星期天都会有一个小孩来,跟时钟一样。”
她抖开一条毯子,盖在我腿上。“要不要我去帮你拿晚餐?”
“不用。”
难堪的沉默。我意识到该补一声“谢谢”,但为时已晚。
“那好吧。”她说,“我晚点再来看你有没有缺什么。”
是喔。会来才怪。他们一向都是嘴里说说。
可是乖乖隆个咚,她来了。
“别说出去。”她匆匆进门,把我的梳妆台兼餐桌拉到我大腿上方。她摆好纸巾、塑料叉子、一碗看来当真秀色可餐的水果,有草莓、甜瓜和苹果。“我带来当点心的。我在节食。扬科夫斯基先生,你喜欢水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