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迟疑一下,不甘愿地开了门。律师进入屋子,我转身面对萝西。
另一个人站在它正前方,提着水桶。
它欢喜极了,长鼻在桶上移动,嗅着,试图钻过他的手,将鼻子伸入那透明液体。
“przestań!(停下来!)”他说,推开它,“nie!(不行!)”
我瞪大了眼。
“怎么,看不顺眼吗?”他说。
“没的事,我也是波兰人。”我慌忙接腔。
“噢,不好意思。”他挥开流连不去的长鼻,右手在大腿揩揩,然后伸向我说,“我是格雷格·葛堡斯基,叫我格雷格就可以了。”
“我是雅各·扬科夫斯基。”我说,握他的手。他缩回手,护住桶子里的液体。
“nie!teraz nie!(不行!还不行!)”他气呼呼地说,去推那努力不懈的长鼻。“雅各·扬科夫斯基呀?啊,对,老骆跟我提过你。”
“桶子里到底是什么?”我问。
“琴酒加姜汁啤酒。”他说。
“你开玩笑。”
“大象喜欢喝酒,瞧?有了这个,它就对青菜失了兴趣。嗐!”他将长鼻打走。“powiedziaem prestań! pniej!(还要我跟你说不行吗!等一下!)”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我待的上一个马戏团有十二只大象,其中一只每天晚上都会假装闹肚子,好唬我们给它一点威士忌。好了,去拿象钩来好吗?它为了酒,大概会乖乖跟我们回去,是不是呀,mj mlutki paczuszek?(我的小玫瑰?)不过还是去拿象钩,以防万一。”
“当然。”我摘下帽子搔头,“奥古斯特知道吗?”
“知道什么?”
“知道你这么懂大象?我敢打赌,他要是知道了,一定雇你来——”
格雷格的手飞快举起,“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雅各,我无意冒犯,但我打死也不在那个人手底下当差。我不干。再说,我也不是驯象师,只是喜欢这些大块头。好了,麻烦你跑回去拿象钩好吗?”
当我带着象钩回来,格雷格和萝西已经不在了。我调头扫视营地。
在远方,格雷格正朝着兽篷走。萝西跟在后面几尺的地方。他不时停下脚,让萝西把象鼻伸入桶子,然后再把象鼻拔出来,继续走。而萝西就像乖狗狗一样亦步亦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