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带位员比前一个还要阿谀奉承。“是的,当然可以,”她简直是尖叫出来的。“感谢您的光临,盖泽斯先生。您的位置在名人区里,和东尼坐在一起。”
“很好,”我说:“我可不想错过东尼。”
果然不错,她领着我们走向电影院正中央,那里有三排座位用围栏隔开,以免受到那些已经开始被我视之为庶民的人所干扰。坐在这几排的,一向都是汉普敦的名流之辈:演员、女演员、导演、记者、媒体企业集团的老板、发型设计师、宣传人员和迪克?卡威特(我会将迪克?卡威特单独分类,是因为我不太清楚他目前的身份是什么;我只知道,凡是这一带的名流聚会都少不了他)。带位员将围栏的绳子解开,告诉我们座位在哪一排。我们完美地遵照指示找到座位坐下,看着整个电影院渐渐坐满了人。我们不时会看到一两个朋友,从角落某个差劲的位子上,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们坐在名人区的正中央。当我们的眼神交会时,我会做出一些既成熟、又有教养的举动,像是把手指伸进耳朵里,对他们直摇头这种。
终于,这个地方被挤得水泄不通了。整个电影院里只剩两个座位还空着,就在我们旁边。当我正想着这个状况时,突然发现所有人都在鼓掌。我四下张望,原来是这部电影的主角和他的夫人进场了。不只如此,他们还被领着走向珍妮丝右边的那两个空位上。他们坐下来,简短地对珍妮丝点了点头,然后就和其他人一样,等待灯光转暗、电影开始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这么出现了长达几分钟的尴尬沉默,于是,珍妮丝倾身对他的夫人说:“哈啰,我是珍妮丝?唐诺。”
那位夫人微笑着说:“我是珍妮?霍普金斯。这位是我先生,东尼。”
东尼?
就是安东尼?
就是安东尼?霍普金斯?安东尼?霍普金斯爵士?当今世界上最伟大的演员?
没错。
这时候珍妮丝说:“这位是彼得?盖泽斯。”
你现在听不到的这个声音,正是世界上最长的一段停顿。
霍普金斯夫妇两人同时看向我这边,斜着眼、盯着我瞧,一句话也没说。真的是什么都没说。
“我们就要被赶到楼上的座位去了。”我悄声对珍妮丝说。
先别这么快下定论。因为安东尼?霍普金斯——奥斯卡金像奖得主、传奇人物、主演《沉默的羔羊》和《去日留痕》he Remains of the Day)这部我们当晚即将观赏电影的明星——终于清了清他的喉咙,用那美妙、受欢迎的韦尔斯嗓音对我说:“你没有带诺顿一起来,对吧?”
当我说我差一点从椅子上跌下来时,相信我,这是实话。我终于让自己重新镇静下来,并结结巴巴地说出类似下面的话:“喔,没有,其实,我通常不会带我的猫来参加首映会。”
于是我们聊了起来。原来霍普金斯夫妇两人都爱猫成痴。珍妮看了《生命中不可抗拒之喵》,爱上了我的小伙伴,于是也让霍普金斯爵士——抱歉,东尼——看了这本书。当他们以前在韦尔斯的朋友席波?克里斯多福,邀请他们到沙格港来协助她的剧院开幕时,他们便在伦敦的公寓里来回踱着步说:“为什么沙格港听起来这么耳熟?……为什么沙格港听起来这么耳熟?”珍妮说,就这么过了几天,东尼终于停止踱步,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而解脱似地大叫说:“那是诺顿住的地方!”他们立刻打电话给席波,询问我会不会来参加首映会,而席波则以为,我必定是某个她应该听说过的人物,便亲自打电话给我,并说服我交出两张百元大钞买票。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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