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看不清了。”他那长得挺迷人的长眼睛毒蛇盯著青蛙般地盯著我,“下节课的笔记你来做,听到没?!”
结果我拿那份笔记和他换了两串烤鱿鱼。我相信我是没有吃亏的,因为他的脸色告诉我那鱿鱼的质量远远高於我林大少爷做的笔记,据他後来说就我写的那些狗屁不通的东西顶多只能值两根串鱿鱼的竹签。
其实不能怪我,我发誓我是真的很努力在记了,当旁边有人恶狠狠地监督著的时候我向来都表现得非常积极而且勤恳。那个欧阳希闻啊,人长得是很清楚,字就模糊得多了,即使我这样2.0的视力,在抄写黑板上那些洋文的时候也带上很强的猜测性。
当然还有一点我不大愿意向卓文扬承认的就是,26个字母无论怎麽排列组合在我看来都没有太大区别,所以抄写过程中不小心把字母顺序弄错或者多字漏字,也是完全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惜卓大帅哥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一路上把眼睛瞪得跟灯泡似地照耀著我。
本来我和卓文扬的瓜葛应该就到那为止的,事情发生转机是由於我为了表示自己爱干净讲卫生而做的动作──我把被烤鱿鱼上的酱汁沾得黏糊糊的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还擦得很认真,一直擦到手掌干干净净为止。
卓文扬真是太狠了,当著大街上那麽多人的面就揪我的耳朵,揪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还不放手。
开玩笑,我妈都没胆这麽对我。
太过分了。
虽然我是用他的衣服擦的手。
他瞪著身上那著名的南高制服上面的斑斑油渍,眼神像要吃人似的。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有严重洁癖,理所当然觉得委屈。当著更多人的面我就扑上去扒他衣服,他拼命抵抗我 拼命凑上去解开他的纽扣要脱,两个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扒与反扒的拉锯站,引来观众无数。最後是我胜利,成功地扯下他的上衣。
我说:“呐,卓文扬,对不住你了,这衣服我替你拿去干洗吧?”
瞧我多麽大人大量啊。
(谁想歪了是自己思想不纯洁,不关我的事~~>0 “小竟,真不跟我去?”
名字叫LEE的苍蝇已经嗡嗡飞了很久了。
我“啪”地一记把它打死。“不去,我讨厌洋鬼子。”
“去吧,ERIC想见见你。”
哈哈,终於说实话了。那我也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不想见ERIC。”
“小竟,不要为难我,回头你要什麽我都给你买,啊?”
说真的我是很享受LEE难得这样的低姿态,但比较起来呆会儿要忍耐那个叫ERIC的中美混血儿这个事实让我更不舒服。
今晚是LEE他们那群生意场上的“朋友”要开个假惺惺的PARTY,邀请的基本上都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堆正宗或者冒牌的洋鬼子。我虽然喜欢凑热闹,但不喜欢被人灌醉了往床上拖。PARTY在ERIC的别墅里举行,那个钱多得要拿出来晒的男人从第一眼看到我眼神就不对,要不是我聪明伶俐逃得快很可能早被LEE当成贡品献上去了。
“我头痛发烧,别吵我。”我躺到床上拿被子盖住头。
“小竟…………”
我一动不动装死人,直到听到ERIC无奈地叹著气关上门出去了,才把被子一掀,闷闷地坐起来。
这帮臭男人!?
我不挑剔不代表我没原则。真那麽饿渴花点钱去牛郎店叫一个啊,肯出四位数什麽样的货色没有,还保管服务周到连善後事宜都不用做。
心情极度恶劣地想摸根烟抽,记得那天从LEE那里顺了包不错的藏在书包里了,翻了半天没找著,干脆拎起来底朝下地一阵乱抖,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书)全落在床上,我在保险套,揉成一团的零钱还有其他垃圾里没找到那包记忆中拆过的烟,倒是看到张附近干洗店的单子。
干洗?
突然想起来替卓文扬处理的那件制服到现在都还没还给他。这麽久了那家夥居然也没打个电话问我要。
百无聊赖地瞪了会儿天花板,决定出去散散心顺便找个帅哥解解闷。
“伯母好。”月黑风高的晚上我出现在卓家大门口,朝著前来开门的中年美妇露出最乖巧最迷人的笑容,“我来找文扬~”
“文扬在洗澡,你稍微等一下。”
坐在客厅沙发上心不在焉地听卓妈妈过度热情的东拉西扯的我,耳朵只捕捉到这麽一句话。哦?洗澡啊~~
那男人没穿衣服哦~~
脑子里开始自动把平日里卓文扬的形象去掉衣服再加以三维立体处理,从各个角度突显以及特写。
“小扬,你同学找你。”
正用大毛巾擦著头发走过客厅的男人停住脚步,疑惑地往我这边投来近视眼特有的朦胧目光。
我心中口哨狂吹,不得了,想不到这家夥居然有这麽性感的一面~~
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就是指我现在这样,脑子里残存的那些形容美人美男子的诗词都轮流著用过一遍还不足以形容站在那里的男人美貌十分之一。质感很好的头发滴著水珠半粘在脸上,白皙的皮肤被腾腾热气熏得面如桃花,一眼望去面白唇红明眸皓齿。最狠的是,即使这样看过去也还是男人味道十足,一点也不娘娘腔。看那睡衣还敞开著,我简直要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一摸里面的实质内容了。
“你怎麽在这里?”
哦哇哇,连声音都这麽磁性~~
我的表情大概都和口水呆子差不多了,所以他望著我的眼神也很古怪。
“我来找你替我补习功课~~。”
他露出见到鬼的表情:“现在都十点了…………”
“哦,其实,我是来还你衣服的。”
他无言地接过我手里的袋子,说声谢谢,就一声不吭转身进了房间。
脸皮厚如我当然是亦步亦趋地跟进去了。
“太晚了我该睡觉了。”他的眼神透露出来的信息是无奈加哀求。
嘿嘿,我以大灰狼的姿态朝小白兔走去。
“我有英文题目要问你。”我这麽说是因为知道卓文扬的英文成绩一直是年级第一。
他苦恼地耙了耙头发,还是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拉出把椅子示意我坐下:“什麽题目快问吧。”
“就是那个……那个……”我傻笑著想起来自己半本书也没带过来,问个P啊。
“上次欧阳老师发的模拟卷吗?”
哦?那是什麽东西?
当然我立即笑得灿烂:“是啊是啊。”
他从蓝色的大试卷夹里抽出一份干净整洁得难以想象的卷子放到我面前:“哪道题?”
“厄………………”我看著那卷子吃惊了,“你全对?”
“是啊。”他平静点头,“这套卷子很容易,大部分人都在80以上。”
亏我还一直以为拿满分是小学里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哪些题目不会?”
“都不会。”我虽然瞧都没正眼瞧过那卷子,但我知道这是大实话。
他以要晕厥般的表情从笔筒里抽出铅笔:“来,先看第一道选择,这题的语法其实和第六道差不多,能解出来的话两道就都能得分。你看…………”
我再次发誓我是在很认真听他说话的。
但内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