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稷说:“既然来了,总得进吧?进去咱再想办法。”
刘秀急忙阻拦道:“慢!城还是要进的,只有进城才能摸清情况。不过,这三匹马不能进,因为它们太扎眼,还是留在城外好。为了小心起见,咱们只有徒步进城了。”
“还是文叔考虑周到。”刘稷、朱祐表示赞同。三人转辔返回,把马匹寄养在路边的一家客栈里,这才轻松愉快地向城门走去。
守城的官兵对徒步而行的三人,果然没太注意,只是随便地盘问了两句,见他们确实像行商之人,便放他们进去了。
宛城城内,完全不见了往日的繁华热闹,街上到处冷冷清清,偶然有几个行人,也是脚步匆匆,生怕稍作停留就会招来灭顶之灾。两旁的店铺大多都关门打烊。一队队官兵横冲直撞,惊得鸡飞狗叫。刘秀一看这情形,心头凉了半截。心想李通、李轶肯定出事了,是生是死也未可知。
三人躲到僻静之处一商议,决定还是先弄清真相,再做打算。刘秀抬头一看,见前边不远处有一位年约五十的老者坐在路旁卖茶叶,便装作茶客,走到他跟前,很随意地问道:“老人家,城里怎么乱成了这个样子,您的生意也不好做吧?”
老者打量了他一眼,沮丧地说:“可不是么,城里出了大事,我这小本生意也就更难做了。”
刘秀故意惊讶地左右看看,问道:“到底出啥事了?怪吓人的。”
老者审视着刘秀,连连摇头说:“年轻人,不必过问,免得招惹麻烦。这两天,不知有多少多嘴多舌的人丢了性命哟。”
刘秀看他有为难的神色,遂掏出一块银子扔到茶摊上,笑着说道:“放心吧,我是刚来宛城的买卖人,同行是一家么!想知道宛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安心留在这做买卖,请老人家帮帮忙吧。”
老者见了银子,眉开眼笑,小本生意,即便他干坐一个月茶摊,也难挣得这多的银两。再说了,他看刘秀年轻英俊,不像是官府的暗探,也坏不了他啥事。这才急忙将他拉到一处断墙的后面,低声说:“客官有所不知,这城里有个姓李的弟兄二人图谋聚众造反,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太守甄大人就把姓李的全家都抓了起来。今日申时要在西市口开刀问斩,焚尸示众,连小孩也不放过。城里的人都被官兵们赶到西市口观看杀人去了。唉,惨哪!”
刘秀一听,热血直往上涌,想不到李通一心匡复汉室,竟遭此大难。他强忍悲痛,告别老者,把打听到的情况告诉刘稷和朱祐。
朱祐一按衣内的短刀,愤然地说:“咱们马上去西市口,杀官兵,劫法场,救出李氏全家性命。”
刘稷也满腔怒火道:“李通、李轶一心复汉,不想遭此劫难,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刘秀打断两人的话,口辞严厉地说:“千万不可鲁莽行事,西市口咱们一定要去,但一切必须得听小弟的安排,明白吗?”
二人异口同声,点头答道:“明白!”
“走!”二人尾随刘秀向西市口走去。
西市口在宛城的西北角,历来是官府处斩犯人的地方。刘秀三人匆匆忙忙地赶来,老远就看见此处人山人海,旌旗招展,正中的高台上,执戈仗剑的新朝官兵,围在简易监斩棚的周围。
三个人好不容易地挤进人群一看,只见无数的官兵全副武装,刀戈并举围成了一个大圆圈,正中的场地上,一字儿排开跪着发辫散乱,背Сhā亡命牌的待决犯人,每个犯人的身后都站着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刽子手,他们个个怀抱鬼头大刀,寒光闪闪,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