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匡清了下嗓子,高声大腔的命令说,“所以这次攻打棘阳的主攻任务,就由朱鲔承担,他和王凤、陈牧作为左、右两路侧面夹击,如若进攻顺利便可一举拿下棘阳。如若碰上强势,即刻从左右两侧增援,务必歼灭守城之敌。”
“末将遵命,兵发棘阳!”于是,朱鲔立即率新市兵向棘阳压来,棘阳守将岑彭,登上城头,率城中的所有新兵,严阵以待。
尽管王匡、王凤对攻打棘阳的计划部署得严密周到,新市兵勇猛顽强,奋力攻战,但棘阳的守城主将岑彭防守有方,组织新兵一次又一次的打退攻击。激战半日,新市兵仍在城外围下打转转,难以进得棘阳城内半步。
朱鲔大怒,亲自带一支敢死队,搭起云梯增援攻城,可云梯刚接近城边,就被城头上发射出的一排火箭将云梯燃烧,吓得他们赶快翻身跳下云梯。紧接着,城头上檑木、沸汁齐下,攻城的士兵再次被击退。
朱鲔恼羞成怒,冲着城头上的新兵破口大骂道:“守城的小子,你们都给我听着,爷们给了点面子,不要给脸不要脸。今个儿如果再不开城投降,爷们杀进城去一个也别想活!”
守城副将也不示弱,高声反骂:“草寇一群,一群草寇,光靠你们那点钻树林子和打洞的耗子伎俩,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攻啊!就凭你们这些草贼,恐怕没那个能耐吧?哈——”
“奶奶的,竟敢笑我绿林无能,看爷怎样要你的狗命!”就在守城副将仰天大笑不止时,突然从朱鲔身旁闪出一员校尉,只见他挽弓搭箭,“嗖”的一声,守城副将最后那一声还未“哈”出来,便一头栽倒地下没了命。城上将士正在发愣,城下校尉又“嗖”的一声,城头上又一将士栽倒下去。
“妈呀!真是神箭哪!”城上的将士顿时乱了阵脚,有的往城下跑,有的赶快找隐蔽地方躲藏,再不敢小看城下的绿林兄弟了。
趁着城上混乱之机,朱鲔带领数十名士兵和十几个勇猛的将士,迅即地将几架攻城长梯靠到城墙上,并将几根事先绑好飞爪的绳子甩上城头,正准备往城上攀爬,城上又一阵礌石滚木倾泻而下,朱鲔等人再次退回。
刘寅、王匡、严子陵、王凤、陈牧、廖湛等义军首领亲临城下观战。眼看次次败退,但新市兵勇猛无畏,为了保持旺盛的斗志,刘寅借天色将晚为由,面对王匡说:“棘阳城小兵少,想不到竟如此难以攻取,请招回朱渠帅,另谋良策。”
朱鲔还想再组织勇士继续攻城,无奈王匡已经下令,他只好无功而返。看着满面羞愧的朱鲔,刘寅安慰道:“新市兵将士打仗不是不勇猛,可是棘阳守将岑彭不但熟知兵法,擅长攻守,而且,听说此人为官清正,爱民如子。可惜如此一位深明大义之人,却身为莽贼所用。城中军民同仇敌忾,朱帅无功而返自在情理之中。所以我想,还是以智取为妙,请大家聚在一起商讨一下,是否有破城妙计?”
刘寅的话入情入理,这才使朱鲔心中稍有一丝的安慰,但他仍闷闷不乐地坐在一边。义军将帅各抒己见,争论不休,但争论了半天,也拿不出更好的攻城计策。正在大家苦苦思索时,汉军末座上突然站起来一人,双手一拱,大声嚷道:
“柱天都大将军,各位渠帅,在下有一小计,不知可行不可行!”
刘寅举目一看,是家住棘阳城内的大妹夫田牧。田牧与刘寅的大妹妹刘黄成婚后,跟随舂陵起兵,夫人刘黄在家侍奉公婆。当樊娴都病重期间,她暂时回娘家照顾母亲,母亲病故刘黄料理完丧事之后,已回到棘阳家中,现在不知情况如何。
王匡、王凤看了田牧一眼,心里虽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但还是表面温柔,含笑相问:“噢,田将军有何锦囊妙计,尽管拿出来就是,何必吞吞吐吐的。”
田牧稽首说:“在下是棘阳人,城中宗族、故旧很多,在下想,连夜潜回城中,招集家族、故旧,突袭城门,放大军入城,棘阳便为我所有。”
王匡、王凤闻听大喜说:“甚好,这倒是一条妙计,可以一试,只是田将军单身入城,多有危险,实在是让我绿林兄弟担心。”
田牧自信地说:“谢两位渠帅牵挂,不过,行军打仗,哪有不冒风险的。请二位渠帅尽管放心,田牧自有应对之策。”
刘寅喜望田牧,如果此计可行,又为义军解决了一大难题,当即点头同意,既是商量,又带有点命令的口气说:“田将军此计可行,请尽快行动,但一定要谨慎行事,务必在明日天亮前拿下棘阳。”
“末将遵命!”田牧换上夜行衣,带上飞爪、兵刃告别众人,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此时的朱鲔有了田牧做内应,也顿时来了精神,急忙率新市兵,马衔枚,人蹑足,悄无声息地赶到棘阳城下,埋伏起来,眼睁睁地望着棘阳南城门。
天近丑时,城头上果然发出了火光信号,紧接着,城门大开,朱鲔一马当先,冲进城去。新市兵将士,也紧跟着冲进了城内。
新市兵攻取棘阳,由于接连几次失利,早就憋着的一肚子怒火一下子喷发出来,他们见人便砍,逢不放下兵刃的新兵将士就杀,眨眼工夫,守城的将士死伤遍地。
朱鲔抡刀接连砍倒几个将士后,猛然想起什么似的高呼一声:“擒贼先擒王”!便急忙率众径直向中军大营冲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田牧率族众城头上燃发信号,砍断吊桥绳打开城门的同时,棘阳城内,守城的新军见义军突然从天而降,吓得到处逃窜。人喊马叫声和冲入城中的喊杀声,将守城主将岑彭从梦中惊醒,望见城内火光冲天、杀声阵阵,知道大势已去。他想,若是落到贼人手里必死无疑,所幸的是他的妻小都在宛城,赶紧上马托刀,带领几个亲信,从城北门杀出一条血路,逃命而去。
昨儿连射两名新兵主将的校尉,站在北城楼上,望着岑彭的背影,挽弓搭箭正要出手时,被眼疾手快的王匡按住了他那即将放出的疾矢,一腔惋惜的口气说:“算了吧匡智,穷寇莫追魂,放他一条生路吧,我们有机会和他在战场上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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