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看透他，他似乎不属于我所熟悉的世界，更不应该在我的世界中出现。”

“很多事都不能找到合理的解释，理由只是为自己寻找的借口。”叶戎感觉很痛苦，有必要在这个时间谈论这种问题吗，我又不是心理学家。可是看对方的谈­性­，短时间内似乎不会结束这个话题。这是一种硬生生的煎熬，叶戎很想抬脚走人，很想永远的离开这里。这样沉沦下去，叶戎都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他自认不是好人，却不想让身边的人再次因自己受到伤害，——任何人。很遗憾，一开始的犹豫不决，让他的勇气已经慢慢消散，直到丧失贻尽。

林依雪端详着照片，“其实，你和他有些像，一样的让人琢磨不透。”

“又何必看的那么清楚，看的太清楚就会看到伤痕。”叶戎不敢再看向照片，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头。

“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真的很想打你一顿。在你出现以前，我从来没有特殊的想法。虽然那时生活也不是一帆风顺，却没有现在这样的波折。不能想象，我会不顾一切冲向大海。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是一定和你有关...”林依雪认真的道。

叶戎没有接过话题，现在总不能伸过脖子，让林依雪打一顿吧。

林依雪继续道，“因为以前没有勇气反抗，所以我才会听从家里的安排，到这里留学，然后到公司上班。其实我最想学的是绘画，最想去法国。现在看来，这也只能是一个梦想，遥不可及。有些羡慕你，一直都在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没有人能改变你。知道了越多的事，我对自己的生活越是不满。现在我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被你害的。”

“每个人为了生活，都要做出自己的选择与牺牲。”

林依雪想了想，“好象从哪里听到过这句话，可是比较一下，你生活的比我真实。”

叶戎苦涩的摇摇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当初做出的是什么样的选择？”

“不论选择的是什么，现在不是很好吗？”

“真的很好吗？其实你比我更清楚，看到的不是真实，看不到的也不是真实。”

“我确实曾经认为...，能问个问题吗，你一直在坚持的是什么？”

沉默，叶戎在沉默。

沉默，林依雪也陷入沉默。

“如果不能回答，就不必回答了。”林依雪怅然道。

叶戎的手渐渐握成拳头，慢慢抬起头，“我坚持的，就是看不见的真实。”

林依雪看到，叶戎的眼中有光，“那你，做的对吗？”

“不知道，没有人可以给我答案，也没有人愿意告诉我。”

“看来，你的选择比我艰难的多。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可以回头。从你决定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叶戎神情更加黯然，“知道这么多，对你没有好处。”

“只是有这种感觉，你确实让人看不透。振作一点，我可不想再看到消沉的叶戎。”

叶戎忽然笑了，“谢谢。”

“谢什么？”林依雪侧着头问道。

“谢谢你对这个看不透的人如此信任。”

林依雪也露出苦笑，“不要把我说的那么高尚，我一直在赌而已。赌你的为人，赌我的直觉。男人习惯拿金钱去赌博，女人习惯拿一生去赌博。如果我和家人有融洽相处的机会，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一脚踢开。”

“想丢掉我，要看我是不是自愿。”

“你是想在这张床上睡，还是想去那个房间？”林依雪伸个懒腰，向房门的方向指了指。

这真是一个诱惑无比的问题，可是叶戎还是决定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是清高，而是每个人都要自己的坚持，就像有的人不吃辣，有的人不喝酒，有的人不卖国一样。看看时间，严格意义上说，现在已经是清晨，“好好休息，要不要帮你关灯。”

“不要！”林依雪脱口而出，“我自己来吧...”

那个问题一说出口，林依雪被自己吓了一跳，如果叶戎选择留下，她只能搬到客房去睡。看着叶戎关上门，林依雪皱起眉头，看着仅存的一页日记——今天遇到一个很奇怪的人，却不知道怪在哪里。那样的人来应聘，我居然将他录取了，还是自己的助理。也许坐久了办公室，我希望自己能够有所改变。我是不是一个不安分的人，这样的生活让我厌倦。我渴望改变，我希望改变，这样一个还没有被工作生活磨平所有棱角的人，也许能够让我的生活有所改变。看到这里，一股怨气忽然从心底升起，林依雪愤怒的把日记本扔到床下，用被子蒙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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